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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沉浮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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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死亡,惨叫,成为这个战场上的主旋律!
一名最前方的鲜卑人战士张大双目,厉喝一声,“撤退,撤退。”叫罢转身就逃。他是逃了,可是还有许多鲜卑人呆呆的不知逃跑。在他们的印象中,向来只有汉人逃命的份,哪有鲜卑人逃命的份。不然,就不是鲜卑人入侵汉地劫掠,而是汉人入侵鲜卑地劫掠了。
鲜卑先锋小帅柯最双目僵直的看着眼前飞倒的部下,神情中充满不可置信。一个抛飞的头颅撞到他身上,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还过神来一看,这个人头他认识,是自己的安答,更是自己生死相依的好兄弟。
今天早上,他们还在一起讨论着汉地的美丽女人,还憧憬着此战胜利后,是不是怂恿蛮度大人也派出一支突骑前往汉地,去幽州看看汉人的美女与鲜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而现在,他扭曲着痛苦的面容,双目瞪的老大,浓浓的错愕中带着深深的不甘,还有那只有他可以明白的遗憾和惋惜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己方部民濒临死亡的惨叫,到处都是汉人疯狂的屠杀,单薄的皮甲根本就不能阻挡对方的肆虐,身体被长矛刺穿的大口,喷射出鲜红的血液,那种夺目,那种刺心,让他瞬然疯狂起来。柯最双眼通红地吼叫着,拿起身边的木制骨朵,砸向前方冲来的汉人。
柯最低身躲过迎面刺来的长矛,侧身一跃,有若一条孤狼般跳到对方的战马上,手中的骨朵狠命的劈下,正中对方低下的后头颅,有若破开的一个瓦罐,闷顿的声响中,红白脑浆夹杂着碎裂的头骨,喷了他一脸。柯最一抹溅在脸上地血迹仰天大吼,掉转马头再度举起手中的骨朵,迎击下一个汉人。
柯最被恐惧,愤怒、惊慌与疯狂刺激的狂意大发,陷入一种战斗嗜血的狂化之中,随着骨朵地飞扬,随着喷射而出的鲜血,他感到难于言表的痛快。骨朵的每一次挥舞中,都会激荡起朵朵血花,最后干脆变成一道血浪,推涌着向前。
杀,杀,杀,血红的眼睛中只有疯狂的杀意!砸,砸,砸,舞动的手臂上闪动夺命的凶器!
残缺不全地尸体随处可见。鲜卑人的战士与汉人的尸体交错重叠着,但总体而言,却是鲜卑人的尸体远远多于汉人。大批地鲜卑战士倒下去,更多的战士与汉人嚎叫着冲撞到一起,随即被刺死,被砍死,被马蹄践踏而死。
柯最死死的握紧手中的骨朵,通红的双眼中看见一个汉人骑卒挑起一个鲜卑战士,将他推撞到自己面前。这个场景深深地刺激到他,狂吼一声,放弃一切的防守,舞动手中的骨朵,带起一道残酷地弧线,狠狠的劈下去。
这个汉人用矛杆挡了一下,但是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骨朵从他的肩膀上一劈而下。肩骨的碎裂声中,骨朵上的倒刺几乎将他肩膀上的肌肉全部刮下。那汉人痛苦的侧身翻倒,柯最依旧不解心头之恨,驱马上前狠狠的践踏下去。那汉人惨叫声中,却在临死前将手中的断矛,狠狠的刺入了柯最的马腹中。
柯最一时不防,向前猛得扑倒在地,不等柯最爬起,就有几个汉人骑卒凶恶的向他冲来。这是柯最先前的疯狂举动,所引来的汉人报复。柯最刚刚爬起,灵活的挡开了当面刺来的长矛,却有一把锋利的环首刀刺入了他的后腰,剧烈的疼痛让柯最向前冲出了数步。
不等柯最站稳,随即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让他感到胸膛前传来越发激烈的疼痛,同时一种绵软无力感席卷了全身,再也把握不住那柄硕大的骨朵。“砰!”的一声中,柯最与他的骨朵同时落在地上,双目瞪的老大,就与他的安答一般,死死的凝望着天空。
柯最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荡,应该说,此时已经没人留意这个在鲜卑族中还算有些名望的勇士。只是微微抵挡了片刻,原本在东部鲜卑地威名颇盛的蛮度部就彻底的溃散了,很多人开始掉转马头逃跑,原本就混乱的战阵早已经溃不成军。从高空望下,草原上四处都是逃跑的人流马群,神情惶恐,面色惊慌,毫无斗志可言。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境况再变
蛮度在后看着这一切,面容呆滞,如同陷于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之中。他不能相信,自己引以为豪,纵横草原大漠未尝一败的蛮度部突骑,竟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汉人仅仅只是一次冲锋,就将他们杀的狼狈而逃,军心散乱。
蛮度感到喉咙无比干涩,嘴中全都是苦涩的味道,他很想大声呼喊,让平素骁勇的蛮度部战士们鼓起勇气,可是他张大了嘴,却什么也叫不出来。这就是自己部中的勇猛战士?这就是自己想要与宇文普回对抗的精锐突骑?
前一刻,他还雄心万丈,但此刻,他就像是落入到了深渊的失足者般,被无边的恐惧与绝望所笼罩,看不到丝毫的前路。
恐惧驱走了勇敢,懦弱代替了坚强,蛮度部的战士在汉人的冲击中全部溃败,汉人骑卒的长矛与环首刀饥渴的畅饮着胡虏的鲜血,凄惨绝望的嚎叫声震荡了整个鲜卑人的天空。蛮度凄凉的惨叫一声,如同他的战士一般,掉转马头,远远的离开这片血肉战场。
汉人的洪流跟着鲜卑溃兵席卷而过,沿途只留下一片残肢碎体,回顾之间,血流成河。残缺的尸体在血水中抽搐,被长矛钉在地上,还未死去的鲜卑战士在悲惨的嘶叫。还有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尸体狠狠瞪着一个方向。
除了这些还算可以辨别的残尸外,战场上更多的却是一滩滩烂泥,脏器肢体毛发全都搅混成一团,不时还可见到几颗连着血筋的乌眼珠漂浮在血水中,刺鼻的腥臭弥漫了整个天地。
这是一片血腥的人间地狱!
鲜卑人因为先前的疯狂追击,座下战马早已是疲累不堪,哪里还逃得过汉人的衔尾追击,纷纷遭至汉人的屠戮。特别是“血恨军”的兵卒们,杀戮起来特别的疯狂,三千鲜卑突骑大部都死在他们的追击之中。
战场外一侧的小土丘上,韩易默默的站在看了片刻,此战的胜负以定,其他的鲜卑人也该反应过来了,是时候该准备回去了。
副将文丑站在韩易的身侧,感叹道:“先是以弱卒诱敌深入,再以财物乱敌阵势,然后再掉头反戈一击,一举克敌。没想到还有这般的作战之法。我只懂得猛打猛冲,日后却是难为大将了。”
韩易说道:“似这等小术,只要征战数次,就会慢慢了解到,没什么大不了的。文兄日后为将时,只需细心谨慎,多思多虑一些,不贪功冒进,基本上难有大败。”
文丑苦笑道:“韩兄就莫要笑话我了,文丑生性粗疏,哪有细心谨慎之时,多思多虑更不合我性。将来只可为冲锋陷阵之将,难为一军之主。况且自出塞以来,我这副将就没有半分的作用,就连胡虏也没杀上几人,实在惭愧的很。”
韩易微笑着劝道:“文兄生性骁勇,而我部正缺少冲锋陷阵之将,只因出塞以来没有苦战力战之时,所以文兄这副将就显得有些无用了。等到我军回归汉土之时,于路必有大批的鲜卑人拦截追击,到时便是文兄发力之时。”
文丑一怔,立即欣喜的叫道:“韩兄放心,回归之日,文丑必不负副将之名。”
一旁护卫的余化将马背上的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行军食粮。草原上的肉食颇多,韩易一军的食粮早就换成了干牛肉。余化笑道:“来到草原大漠唯一的好事,就是让我们天天有牛肉吃。主将,胜负以定,你也该吃点牛肉填填肚子了。”
韩易接过余化递来的牛肉,狠狠的咬了几口,又接过余化递来的一只金碗,这是一部鲜卑头领日常所用之物,现如今归了韩易。一仰头,清凉甘甜的凉水直灌喉咙,只觉十分的畅快。出塞已近半月时间,纵横鲜卑地二千余里,自身的损失不大,但战果十分的喜人。
思起数年前汉军三万精锐北伐大漠却全军覆没,而自己这半月时间的功绩,已与前汉冠军候初战匈奴时相差仿佛了。也不知在回返汉土之后,朝庭得知了此战战果,会有何等的反应。
韩易转头望向身后土丘之下,正静静啃食青草的四万匹鲜卑良马,不禁心满意足的又喝了口凉水。于鲜卑地掠夺的金银财宝不算什么,这才是出塞以来最大的收获。若能平安的回返汉土,此四万良马必对汉军有极大的帮助。
突然间,韩易停下了吃食,静听了片刻,突然叫道:“不对,四周的马蹄声似乎多了许多。”
向导汪洋猛的伏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上,半晌之后,他才直起身来,对着韩易有些疑问的目光说道:“主将,好象有些不对劲,东边、南边与西边都似乎有异常。余化,你速速上金翅雕的背,到上空去看一看。”
汪洋所养的雕中,有一只黑背金翅雕特别的硕大,与众不同,能力负百十斤重的人飞天。余化身形瘦正是大雕能背负的最重之物。余化跳上雕背,金翅雕不喜的浑身乱抖,似要把余化摔下。汪洋连忙发出一阵雕语。金翅雕这才不奈的拍打翅膀,展翅高高飞起。
金翅雕扶摇而上数十丈,余化大着胆子朝四面一望,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差点没摔下雕背。余化立即朝下对着仰头而望的韩易等人大叫道:“主公,不好了,除北面外,东、南、西三面都有许多的鲜卑突骑来犯,距离我军已不足二十里了。”
韩易隐隐听见,急回身四望,只见东、南、西三面,隐隐的扬起漫天尘土,扑天盖地的向着中央而来,不多时,整个天际都被尘土所遮盖了,唯有北面的天空依然一望无垠的青空。
韩易的面色阴沉如墨,鲜卑地到底是鲜卑人的地盘。韩易一军左奔右突的四处屠杀,根本毫无目地,也无定向可言。但鲜卑人只需一点的蛛丝马迹,就能猜测出韩易军的大致范围,于是所有鲜卑人就全部围拢了过来。
韩易沉声叫道:“吹响牛角号,传令收兵戒备。”
沉闷的牛角号响起,奋勇追杀逃敌的汉军先时还不适应,直到牛角号吹响三遍,汉军们这才恍然醒悟过来,纷纷勒马掉头,退回到土丘之下。六千大军重新集齐,韩易发现后面却缺了一角,足足少了五百人,心下不禁暗暗叹息。此番突围之后,这五千余汉人还不知有几人能回。
高览策马冲上小丘,不悦的叫道:“主将,我等正追着鲜卑人杀得痛快,你怎么吹号退兵了?”
韩易心中很是烦躁,没有多说什么,一旁的文丑指着地上放置的金碗说道:“你自已不知道看。”
高览一愣,仔细的观察着金碗中水的波动,只一会儿,就感受到阵阵的颤抖,而且还有越来越急的趋势,金碗中的水也越抖越厉害,甚至还出现剧烈的小波浪,更有许多小水珠撒了出来。
高览皱了皱眉头,肯定的说道:“又有大批的鲜卑突骑靠近?”
文丑点点头道:“不错,东、南、西三面皆有,人数应该不少于十万骑。”
刚刚上得小丘的众将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惊叫道:“十万骑?东部鲜卑人都来了?”
韩易摇摇头道:“十万骑是十万骑,我军也有近五万骑,人数实际上应该只有两到三万骑左右,通知全军,准备战斗?”
马延惊骇的问道:“主公,我部不应该朝北方撤军么?”
韩易望了望小丘下的“血恨军”,他们若是跟在犷平军身后乘火打劫还行,独立做战只怕不成。若是得知周围三面有三万大军来剿,必然会慌恐大乱难以成军。
若是向北方撤军,将会离得汉地越来越远,后果将是一直被鲜卑人衔尾追击,最终全军散乱,直至败亡。唯有乘此时“血恨军”还未明白过来时,奋勇的向着一方突围而去,并给予当面拦路的鲜卑人以惨重的打击,叫其他部族不敢追得过火,再借助众多的马力逃过鲜卑人的大围剿。
韩易说道:“不,鲜卑人众,不可能单单让开一面让我突围。我料北方必有伏兵,不可去,全军应向东方突围,然后借道辽东返回渔阳。”
众将沉思了一会,轰然应命。韩易立即将全军分成三部,以文丑、高览二人为左右翼主将,各领三百犷平军,一千余“血恨军”,韩易自领剩余的二千骑为中军。三部各分万余匹战马,用以换乘与冲阵之用。
等分配定下,三部各自按照战斗队形排列好,此时余化下得金翅雕禀道:“敌已距我军只有五里之地了。”
此时天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尘土,如同天上的云层,一眼望不到底,无数的骑卒在尘土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的出现,就像是传说中的妖魔,让人遍体生寒。
就连坐在马上的骑卒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震动从马身上穿了过来,而且越来越明显。韩易心知不能再等了,指着东方叫道:“全军向前,勿需回头,突击”
文丑、高览也适时的大声喝令,五千余汉军马上策马,迎着东方来敌的方向冲了过去。迅疾的速度,犹如狂奔的狼群,悍勇无比的迎头撞去。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直突重围
对面的鲜卑人密密麻麻,衣裳杂乱,根本没有统一的装束,但都穿着皮甲。粗看上去,很像是汉地的马贼,背后背着骑弓,马背两旁挂着两到三个箭囊,长矛、腰刀或骨朵悬挂在鞍后,口鼻间还蒙有布条,看来是预防尘土的。
鲜卑突骑分的很散,不少战马上并没有人,在东方平坦的草地上轻快的奔跑,看上去有些杂乱无章,但是在行进中,始终保持着一种用于搜索围猎的队形。每骑之间相隔的距离,既不近也不远,如果在战斗中,刚好可以互相间照应,也不会因为距离太近而互相影响。
很快,这支鲜卑突骑就发现了早早发起突击的韩易军,鲜卑人大喜过望,终于围住了该死的入侵者。立即适时的取出背后的骑弓,准备剿杀这股凶残的入侵者。
而韩易一军在奔行中,按照冲锋的阵形,排成一个三角形状,这是汉人步卒的攻坚队形,也是决死的冲击阵形,用在骑卒身上也同样好用。位于锋尖的是韩易可以许以生死相托的成齐,其后是骁勇仅次于文丑与高览的吕旷吕翔兄弟。“血恨军”的骑卒则紧紧的跟随其后。
然而此时,即时是再愚蠢的人,也明了了此时的境况。已军以被鲜卑人团团的包围了。“血恨军”无法形容自已的心情,从胜利到决死,变化的如此突兀,让人的心情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知道这次作战的凶险,无论是害怕还是勇敢,最终的结果大不了一死。在鲜卑地为奴太久了,久的已经忘记了汉土家乡的模样。但再是忘记,只要能落叶归根,死后可以埋在家乡,那就心满意足了。前方就是回乡之路,谁敢阻拦,杀
就连救命恩人的犷平长都没有放弃反抗,自已一条贱命又值什么。不随着犷平长冲锋杀敌,即使投降鲜卑人,最终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追随着犷平长轰轰烈烈的厮杀一场。无论什么,在此刻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何杀死敌人,才是此时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杀啊!”
成齐一声高呼,当先策马冲入敌阵,吕旷吕翔兄弟也毫不迟疑,紧跟而上。兵法有云:两军相会勇者胜。此刻拼的就是气势,如若能够给予敌人迎头痛击,敌人本是联合作战,在舍不得硬拼的情况下,一定会有所顾忌。所以成齐等人此刻全无留手的意思,迎头就是全力突击。
顿时间,万马奔腾而过,隆隆的马蹄声直穿天际,激荡苍穹,带着舍弃一切的英勇,无畏的冲向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鲜卑人,气势惊天。
鲜卑人万万没想到这支汉军在鲜卑各部联军的如此强势合围下,不仅没有向北方逃窜,就连防御都没有做,直接就向他们冲杀过来。一时之间,打头的鲜卑人可没有心思为他部报仇而损伤了自已,立时缓了一缓,似乎想让过汉军,冲向汉军两翼,从后面围杀。
成齐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意,狠狠的一策马,直接对着鲜卑突骑冲了过去,两支全力奔跑的骑卒队伍凶猛而又激烈的冲撞到了一起,今天的第二场骑兵战顿时展开。
汉军借着暑夏太阳西斜的光辉,鲜卑人难以睁眼骑射之时,大量的向鲜卑人抛射出杀人的箭矢。鲜卑人在烈日的直接照射下猝不及防,纷纷被飞来的利箭所射杀。无数的战马倒了下去,尸体被后面的骑兵所践踏,转眼间就成了一滩烂泥。
不过这些鲜卑人毕竟非等闲之军,他们干脆闭上眼睛,直接对着前方一阵散射,虽然没有中什么目标,但整支队伍却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又保持着松散的冲锋队形,迎着汉军冲了过来。
“去死。”成齐是整支队伍的锋头,是最先接近鲜卑兵的一员,他挥扬起雪白闪亮的大刀,狠狠的劈向一名鲜卑人,这名鲜卑兵连喊都没喊一声,就喷射出一缕鲜血,成为成齐刀下的又一冤魂。
跟随而至的五千余汉兵,带着死亡毁灭的风暴,跟随着成齐的步伐,裹胁着生与死的悲壮,挥舞着各自的兵器,硬生生的杀进敌人的战阵之中,在他们狂野的身后,只有敌人又或者战友的鲜血和尸首。
汉军这次的突击凶猛而决绝,就算是久经战阵的鲜卑突骑,在没有拼死一战的心理下,一时间也没能抵挡的住,加上他们的攻击队形摆的很开,队列中的空隙比较大,集中起来一致冲锋陷阵的汉军队伍,非常容易的就撕开他们的防线,勇猛的向着队伍深处杀去。
冲进鲜卑人的大队中,韩易发现了一个非常古怪的事情。鲜卑人的人数虽然比自己一方要多,但进攻队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实。这些鲜卑兵排的很开,横面非常大,纵面却很薄弱。虽然队伍很长,但队列中的士兵却很少。
自己一方的三角锋矢突击阵型,始终可以在局部保持优势兵力。拦截的鲜卑兵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完全不能撼动己军。即使已军只有锋头三百余人是精锐士兵,但还是让自己一方硬生生的冲了进去,犹如进入无人之地。
这种情况让韩易一时有些弄不明白,按照步卒的常规,步卒应该是集中使用。骑卒的使用虽与步卒不同,但在两军相互突击之时,要保持强大的冲击力与一定的持续攻击能力,并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突破敌军的防御。
换句话说,骑卒的冲锋横面要求薄而纵面却要求厚实,就向一把尖枪,枪尖的地方最为锋利,而枪杆却要求结实,这样才能保证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力。
可是面前这群鲜卑人显然没有遵照这个常规,这让韩易想不透为什么?难道对方的统帅是个不懂兵事的蠢蛋不成?或者对方这是偶然的失误?
这两个答案韩易自己都不敢相信,与鲜卑人的战争过少,对于他们的战法了解不透,或许这种队形另有妙处也不一定呢,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韩易位于队伍之中,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抛射出手中的利箭,还一边不住的观察着战场的情况。
很快的,韩易就发现了数十丈外的左翼锋头文丑的身影,这位在冀州曾经如昙花一现般的猛将,此时在与鲜卑人的战场上也是威风八面。他每出一枪,必有斩获,有好几个拦路的鲜卑兵,都被他从马上挑到空中,然后重重的砸在鲜卑兵阵中,引起不小的骚动。
也许是发现了文丑的难缠,一连三个鲜卑人小帅集中一起迎了上来,手中的骨朵、战斧带着刺肤的威力狠狠的劈砍而来,看其决心,不把文丑砍成两半,是不会甘心的。
文丑手中的长枪在头上打了一个旋转,眨眼间向着四周连环刺出,这三个人顿时鲜血狂流,连惨叫都没发出,就从马上栽了下去。让后面看到的鲜卑兵双眼血红,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不要命的冲来,想趁文丑收枪回气的时候,一举杀死他。
只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没等他们接近文丑,跟随文丑冲锋的马延、张铠二将已经上前拦住了他们,未交手几招,文丑再度冲前,这些鲜卑兵就纷纷落马,随后的汉军踏着他们的尸骨继续前进。
凭借着文丑等将的勇猛,左翼汉军不住的向着鲜卑骑兵腹地推进,越来越深,但是受到的抵抗却没有相应的增加,反而让汉军有越冲越顺的感觉,好象这些鲜卑兵是蔡侯纸扎的,完全是一捅就破。
做为中军队伍前锋的成齐,此时是挡者披靡,好几个鲜卑的小帅连一合都未到,就做了他刀下之鬼。跟紧着他的三百开路骑卒是勇猛无比,一个个犹如索命的无常,将死亡的血雨撒向天空,将敌人的头颅变成地上践踏的烂泥。
挥舞着锋利无匹的大刀,成齐放肆的纵马横行,尽情厮杀,成齐感觉自己的武戏好似瞬间拨高了许多,鲜卑人再厉害的勇士,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成齐兴奋的带着如同奔腾洪流一般的毁灭气势,将死亡与痛苦带给眼前的鲜卑人。也将他的英勇散播到整个战场之上,让敌人为之胆寒,让战友为之兴奋。
在成齐所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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