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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骄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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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侍女跟着夫人,自然是比一个姨娘还要有脸面的,因着服侍的主子不同,立场也就不同,等闲虽然不敢对朱宁成使脸色,态度却十分倨傲,闻言便道:“姨娘好没道理,你那娘家表妹一直都是你的人服侍的,何曾在太太这里顽过?太太事多,又喜清净,等闲这屋里连个阿猫阿狗都进不来。”
被个丫头一冲,朱宁成饶是好涵养,也是噎的脸通红,把个沈轻罗比成阿猫阿狗倒也罢了,可听这话音,竟是沈轻罗不在这里,那她在哪儿?
朱宁成一下子就慌了。
可到底身为妾侍,不敢当着主母的面作色,心里急的百爪挠心,还要忍着等夫人吃罢晚饭,亲自递了茶,这才跪下去含泪道:“太太,妾的表妹一天不曾见了,劳烦太太慈悲,托人寻寻。”
夫人便是一愣。来做客的小姑娘在府里丢了,这话传出去,家成什么人家了?她把茶碗一丢,脸上就带了怒气:“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怎的不早说?”
朱宁成急的泪都下来,也不敢抹,只抽噎着道:“今儿一早太太叫姐姐们来传话,说是叫妾的表妹去游园子,婢妾就叫人把她送进了园子,谁想午间就不曾见人,婢妾以为必是太太喜欢,将她留在主院了,谁想刚才问过太太身边的姐姐,却是一天都没见她的人影儿,婢妾这才急了。”
这下连夫人脸色都变了。
要是朱宁成看顾不力,那小丫头自己跑丢了也就罢了,大可以把罪过都赖到朱氏身上,横竖那是她的表妹,可这小姑娘却是因为跟着几个堂小姐逛园子丢的,家无论如何也推脱不得。
她忙叫人去叫几个堂小姐问话。
姑娘们都小,天又晚了,丫头们也不敢过分威逼,没一会儿回来道:“几位堂姑娘都说不知,进了园子各自散了,谁也没留心表姑娘去哪儿了。”
朱宁成一下子就瘫坐到了地上。
夫人却没那么好糊弄,心里一琢磨,也知道是几个堂侄女瞧不起这沈家小姑娘,明着欺负,或者暗着孤立,是故意不带她玩的。
只是这大冷天,若是冻上一夜,非出人命不可。
她忙唤人:“去,把府里的人都派出去,满园子找,若是找不着人,也都别来回我了。”一面打发人去请老爷。
朱宁成挣扎着起来要亲自去找,被夫人呵斥道:“你什么身份?这么晚了也好抛头露面的?便是再不放心,多谴几个丫头也就是了,姐儿还小,尚需要你照顾,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不由分说,把个朱宁成打发了回去。
夫人在等青直,园子里已经分派了人手去找。可一来园子大,二来天寒地冻,举个火把、灯盏,也不如白日清楚明亮,众人转了一圈没找到,纷纷回来复命。
夫人久等青直不至,心绪烦躁,便摔了茶盏,喝命:“再去找。”心里却打了个突,这要是再找不着,怕是真要出人命了。
青直这会儿进门,听着纷纷扰扰,心里就烦,他进门便沉了脸问:“出什么事了?”
夫人上前行礼,小声把今儿的事一回,服侍着青直坐了,问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青直眉头一皱:“怎么连个小孩子都照顾不到?罚那朱氏禁足三月。”
罚朱宁成,夫人求之不得,可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小姑娘,便道:“朱氏事情忙,再说要那小姑娘逛园子原是妾身提出来,罚她倒也不在这一时,若是那小姑娘有个好歹,朱家那边该如何交待?”
青直也算是老谋深算之人,官场历练十几年,这点家常琐事难不倒他,他只不过微微蹙了下眉,却不立刻开口,沉吟了一会儿,道:“容我想想。”
其实有什么想的?又不是朱焕自家亲生闺女,不过一个内侄女罢了,显见得是个在家不得宠,穷的养不起了才送到朱家打秋风的,便是出事,朱焕那人重利,也没什么不好打发的。
………………………………
第039章、不救
此时的沈轻罗正歪在梅园最犄角的一棵老梅树上,又冷又困,不知如何是好。
朱七被家的公子哥们欺负,她也没好到哪儿去。女孩子之间虽没有男孩子之间的拳脚相向、剑拔弩张,可是暗地里使个小绊子,说些小话,阴私会俩,各个也都运用的炉火纯青。
沈轻罗碍着面子和四位堂小姐逛园子,一路没少听她们抱团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明嘲暗讽,拿她当成靶子,来显示她们的身份高贵、姐妹情深。
小姑娘们什么都不懂,可偏爱卖弄,知道沈轻罗是朱宁真的亲戚,口里就不太干净,什么小妇家的,什么自甘下贱之类。
朱宁成的侍女锦弦才进了园子就犯懒,推说腹痛,把沈轻罗一人扔下就跑了。
沈轻罗原也没指望着她们怎么尽心,就是诸人嘲弄朱宁成,沈轻罗也没什么心有之感。毕竟不是嫡亲表姐妹,她只跟在家四位姑娘身后,垂眸敛目,安静寡言,只想着应付一番也就回去了。
谁想那四个小姑娘也不是省事的,在一起嘀嘀咕咕,忽然就想出个坏心眼的主意来,非得说既来了伯母家做客,总要有所表示,便想折几枝梅花,权当借花献佛了。
折花就折花,却谁也不动,等丫头们拿了梯子,她们便挤兑撺掇着沈轻罗上树。
沈轻罗也是年幼,从来不曾和同龄人斗过心机,想着息事宁人也就是了,便攀着梯子上了树。
这棵树却是这些小姑娘们预先选好的,十分偏僻,又十分高大,沈轻罗才上树,小姑娘们便指挥着丫鬟把梯子撤走了,还不忘调侃沈轻罗:“知道你是从乡下来的,想是没见过开的这么好的梅花,且你在朱家被铜臭都薰的有了恶味,还是在这里好好享受享受吧。”
沈轻罗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她又不肯讨饶就算讨饶,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四个小姑娘说说笑笑,越走越远。
或许她们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可惜歹心是有的,这一走,更没一个人想着通知个丫鬟婆子把沈轻罗救下来,等到晌午,更是各自归家,把沈轻罗忘了个干净。等到晚间夫人打发来问,才惊觉自己闯了大祸,为了推责任,竟有志同心的都说不知。
沈轻罗下不得树,又求救无门,扁了嘴想哭,又忍了回去。天寒地冻,梅树又高,她瞧着眼晕,只好软着手脚,抱紧粗糙的树干。
园子清净,人迹罕至,沈轻罗放声喊一嗓子,只抖落一树的残雪,剩下的便全是她恐惧的余韵。
沈轻罗尝试着要下树。可惜她从来没爬过树,于这项技能实在生疏,偏这树又高,才一动身子就不受控制的下滑,吓的沈轻罗尖叫一声,立刻搂紧了枝杈,倒把双腿、双手都磨破了皮,疼痛入骨,沈轻罗就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下来。
她想爹娘,想姑母,更想七哥。
若是七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来救她。
沈轻罗在树上度日如年,对时辰已经没有了概念,这天又是阴天,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沈轻罗压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只盼着朱宁成姐妹能发发善心,到了午时吃饭之际会过问她一声儿。
想到午饭,她的肚子就应景的响了起来。
沈轻罗又愧又惭,又怕又慌,正这会儿,听见有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没人的时候,沈轻罗特盼着人来,真的有人来了,她反倒不敢放开嗓子叫救命。谁知道来的人是谁?又是好意还是恶意呢?
沈轻罗才受了伤害,这会儿如惊弓之鸟,难免生出了戒心。
她将自己隐在花丛后面,顺着声音望过去,见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那少年并没披外氅,只着月白色外袍,走路时身子笔直,双腿修长有力,气质十分英武,倒不像个文弱书生。
沈轻罗难免失望,她私心希望来的人是七哥。
可惜老天无耳,听不见她的心声,终是让她的期盼落空。
那少年越走越近,沈轻罗却越发屏住了呼吸,她清楚的看见那少年脸上的烦躁,倒像是在哪生了一肚子闷气来着。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呼救,若这人和这府里的几位姑娘一样,面上一盆火,心里一把刀,不但不救她,反倒再推她一把,她可真就死定了。
这少年却忽的住了脚,眉眼一动,四下里望了望,便朝着沈轻罗的方向直直的看过来。沈轻罗吓的一哆嗦,到底没敢乱动,也就迎着他的视线,僵硬的笑了笑。
这少年脸上掠过疑惑的神色,抬头问:“你怎么躲在树上?”
“我……”沈轻罗不知道他是何许人,若是冒冒然的告状,他信不信两说,谁知道他会不会袒护那些个始作俑者?
沈轻罗低声道:“我,是来折梅花的,不想上得来却下不去,能不能劳烦公子叫人搬架梯子来?我,我必感激公子的救命之恩。”
这少年却嗤笑一声,道:“折梅花要你亲自上树折?可见你是被人耍了,不过是个蠢人……我为什么要救你?”
“……”救人还需要理由?沈轻罗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喃喃的道:“公子见义勇为、行侠仗义……”
他却只是哼笑一声,道:“什么见义勇为?那是蛮人才会做的事,行侠仗义?小爷没那份闲心。”
沈轻罗简直要给跪了,就知道她没那么好的运气,好不容易来个人,还不是个正常人。
这少年却忽的问:“你是这府里的人吗?”
沈轻罗摇摇头:“我是来看望表姐的。”
“哦,难怪呢。”他说罢也不再问,径直就往前走。沈轻罗不免绝望,她待要软语相求,可看这少年眉目之间带着戾气,显见不是个好性的,只怕他未必有这个耐心。沈轻罗叫住他道:“公子请留步”
那少年站住问:“怎么?”
沈轻罗咬住唇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我表哥……”
“不能。”他断然拒绝,又凝神打量着要哭不哭的沈轻罗,嗤一声,毫不犹豫的走了。
………………………………
第040章、相怜
这见死不救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罗弋钧。他虽出奇不意的教训了桂华,心里却是不大高兴。想他在京城那也是挂得上号的罗家四公子,不想虎落平阳,竟被小小从四品的官员之子欺侮。
就算把桂华暴揍一顿又如何?也难解他心头之气。
罗弋钧在园子里逛了多时,无意间到了这最偏僻的角落,偏生碰上了同样被人欺负的沈轻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娇弱、爱哭、胆小、怯懦,偏又蛮不讲理、背后告黑状的女孩儿,那些只会蠢笨到被人利用、欺负,又不敢还击,只会哭天抹泪的人,就不只是让人厌烦,还相当可恨可气。
他不需要一个小女孩的感激,财物动人心,却不是他想要的。
罗弋钧掉头就走,原以为会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想身后静悄悄的,倒好像刚才看见的那个小女孩儿只是幻觉。
他咧嘴笑了笑,大感无趣。
他懒的再找家兄弟,逛了一圈就回了自己的院落。家不敢怠慢他,给他配了十几个小厮服侍,更别说服侍他的丫鬟婆子了。
可他脾气不大好,谁也不敢靠近,他嫌人多了烦,草草吃了午饭,便撵了人,他略休息了一会儿,胡乱打发了时间,等到打完一套拳回来,便到了晚饭时分,就听几个小厮在那儿乱嘈嘈的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絮叨,他听了两耳朵,便是一怔。
府里走丢了一个小姑娘。
他便想到了树上的沈轻罗,一时不禁啼笑皆非,难不成她这么倒霉,这都一天了还挂在树上,没被人发现吗?
罗弋钧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到底年纪还小,这沈轻罗又和他无冤无仇,最要紧的是被这家人欺负,他想起家兄弟俩便厌恶,当下一句话没说就去了先前的梅园。
不能不说这府里的下人虽得了夫人吩咐,可当奴才年数多了,早就学会了阳奉阴违,欺上瞒下,偷奸耍滑,总之自己怎么轻省怎么来,只当是个无足轻重的婢子,并无人上心。沈轻罗所待的梅树又偏,罗弋钧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沈轻罗。
他抬头往树上看了看,见沈轻罗裹紧了披风,蜷成一个灰团,若不细看,就和树上蜷着一只灰松鼠一般。
他叫了一声:“喂,你死了没有?”
沈轻罗又饿又累,又困又乏,天虽冷,四肢都要冻僵了,可她却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梦里自己身处高地,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便尖叫起来。
正要落到实地,摔个四分五裂时分,听到罗弋钧一声叫,便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树下只有一个灰蒙蒙的影子,正是白日所见的少年。
沈轻罗都绝望了,以为今日非得冻死无疑,不想绝处逢生,那乖戾少年又回来了,沈轻罗如见亲人,当下便哽咽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罗弋钧不屑的道:“你运气真不怎么样,这都一天了还挂在这呢?”
沈轻罗黯然神伤,抽噎了半晌,才道:“那又怎么样?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遗弃我了,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放弃。”
罗弋钧倒是一怔,问:“怎么就全天下的人都遗弃你了?你爹娘呢?”
沈轻罗想到爹娘,只觉得恍惚又遥远,一时竟无以作答。罗弋钧人虽小,却早就知事了,见她不答,也就知道不是死了,也是对她不甚疼宠,一时倒有同病相怜之感。
算了,看她也可怜,救下来吧。
沈轻罗看他捋胳膊挽袖,准备爬树,不由的又是期盼又是担心,道:“你打算爬上来吗?”
罗弋钧给了她一个“简直是废话”的神情。
沈轻罗便道:“你不能去搬架梯子来吗?爬树太危险了吧。”
罗弋钧被她轻视,很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有什么,我最擅长爬树了,从来没伤过。”
沈轻罗虽不懂“善骑者堕,善游者溺”这话,却也知道凡事都有个“万一”。倒不是她胆小,实在是不相信这个十多岁的少年。他爬是爬上来了,可还有一个她啊,他们两个要怎么爬下去?
罗弋钧已经灵巧的爬到了沈轻罗身边。离的近了打量,发现她实在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女娃娃,脸蛋软嫩嫩的,眼睛又大又亮,因为哭过,眼睛越发水润,长睫毛像两只蝴蝶,忽闪忽闪的眨着,因为欣喜,就像里面藏着满天的星光,亮的灼人眼。
罗弋钧自有兄弟姐妹,各个生的也都不差,可他还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更让他有一种亲近感。他一时戏谑心起,坐到沈轻罗对面的树杈上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沈轻罗对他不熟,不肯说出自己的大名,只道:“我叫骄骄。”
“娇娇?倒也名副其实。你到家来做什么?”
沈轻罗知道他误会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道:“我和表哥来看表姐。”
罗弋钧没听说青直有什么亲戚来,夫人那边的亲戚也就是他和自己的长嫂,想想便知道定不是家正经亲戚,他问:“几岁了?你表哥表姐呢?”
沈轻罗就又无语了。朱宁成把她的侍女叫走了,又差了一个不尽心的丫鬟,才使得她落入这样求助无门的境地。七哥不能随易进内院,她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可这些都算是家里的事,不能和一个外人说。
罗弋钧辩颜辩色,也就明白她刚才那句被人遗弃果然不是凭白说的,便踮着脚,不正经的道:“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把你救下去。”
沈轻罗还小,却也听得出罗弋钧这话里的声调不对,小脸涨的通红,倔强的道:“不。”哥哥就哥哥,什么好哥哥坏哥哥!他分明是戏弄她。
罗弋钧见她不肯就范,越发使坏,松了树杈道:“你不叫就算了,我走了。”
“喂,你”沈轻罗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袖子:“别走,我好冷。”
她冻的手都发青了,冷丁一搭上来,罗弋钧都能感受得到来自他身上的寒意,他一时怜心大起,反手握住了沈轻罗的手,往跟前一扯,道:“过来,我抱你下去。”
………………………………
第041章、自哀
041、
沈轻罗不敢动也不能动,她腿早就都冻僵了、蹲木了,稍微一动就钻心的麻痒酸疼。可看着罗弋钧那稚嫩青涩的脸上渐露出不耐和不悦,也不敢磨蹭,强撑着往他的方向靠近。
刺痛袭来,她的腿支撑不住,差点从树杈上掉下去,忍不住低叫出声。
罗弋钧心脏跟着抖了下,索性伸出双臂,一使劲,就轻轻巧巧的把沈轻罗抱进了怀里。
他怀里十分暖和,又带着一种淡淡的麝香味,与朱七带给沈轻罗的感觉十分不同,格外的有力和踏实。
尽管踏实这种感觉让沈轻罗很怪异。
她没有兄长,也从未和兄弟姐妹这么亲近过,一时点不大自在,只是冰凉软嫩的小身子才动了动,罗弋钧的声音便从脑瓜顶传来:“别乱动,你可别害我摔下去。”
沈轻罗也怕两人摔下去,便强忍着不适乖巧的待在他怀里,小声问:“咱们怎么下去啊?”
罗弋钧十分自负:“我抱你下去。”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
沈轻罗暗暗的腹诽:刚才他爬树的时相姿势确实挺熟练的,可也不得能负重上下自如,如履平地。
罗弋钧说完也发觉自己这想法不太靠谱,他只有两只手,还得抓着树干呢,哪来的手用作他途?若是他自己上树下树倒也难不住他,可还有一个沈轻罗呢,她虽小,也颇有点重量。
他想了想,有了主意:“我背你。”
这样就能腾出两只手,不,起码能腾出一只手吧。
沈轻罗十分不赞同,小声的抗议道:“这,还是太危险了,要不,你去找人寻张梯子来吧。”
罗弋钧才懒的央家人做这做那,再说都爬上来了,费那事干吗?他瞪沈轻罗一眼:“少嗦,你到底下不下?不下我自己下去了。”
“别……”沈轻罗受制于人,不敢不听,也瞧出来他是个骄横惯了的,压根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是好话他也能扭曲成歹话,骨子里就和朱宁真是一个德性的。
沈轻罗便识趣的闭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小心的挪动着位置。尽管天黑,可地面有雪,白哗哗的一片,她还是能把这高度看的清楚。一触到空旷的树下,她又开始头晕目眩,暗自骂自己没出息,紧抓住树杈,一寸一寸的挪到了罗弋钧身后,好不容易贴着他的后背伏上去。
一有了依靠,她立时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搂住了罗弋钧的脖颈。
罗弋钧打小习武,肌肉结实,沈轻罗一伏上去,就莫名生出一份安全感来。沈轻罗有爹和没爹差不多,从出生到三岁才头一次见到爹,长到六次,父女相见的次数屈手可指,后来又有了妹妹轻盈,她和沈同谦就更没有父女亲密的时候了。
再说这个时候抱孙不抱子,她又是个不被期待和祝福的闺女,可想而知沈同谦对她有多淡漠。
沈轻罗不是没艳羡过沈同谦抱着沈轻盈时的那种温柔、小心,可惜,她没有沈轻盈的福份,她从来没有像沈轻盈那样时不时就病弱,故此撒娇的十分有底气,就算她难得高烧一次,沈同谦也是袖手就走,这种和比自己年长的男性有这样亲近的接触,对沈轻罗来说实在是破天荒头一回,难免既陌生又激动。
就是她和朱七,顶破天也就是拉过几回小手。
沈轻罗也隐隐知道她和不熟悉的少年如此亲密十分不妥,可若不如此,她又下不得树,只好自我安慰:横竖没人看见,再说不还有事急从权这话呢吗?
她是豁出去了,罗弋钧那头却也心潮起伏。
他上头倒是有哥哥、姐姐,可他顽劣,不得国公爷看重,又因为娘亲早逝,只有几个姨娘,他便越发不得看重。
喜欢他的,难免要被他气死。他喜欢的,不把人逗哭了那都不是他,是以他也少有和这般软软嫩嫩的小姑娘接触的时候。
刚才仿佛抱着一团棉花,这会又好像背上裹了一床软被,他脑子有点懵,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带着行动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伤了她。
他用一只手托了托沈轻罗的臀,故意恶声恶气的道:“揽紧了,若是摔下去我可不管。”
原本也还顺当。
罗弋钧虽自恃爬树技艺娴熟,到底怀着一副敬畏之心,双手双脚都扣紧了树干,一步一小心的往下滑,等到离地不远了,便有点放松。偏这时沈轻罗手臂酸了,有点揽不住他的脖颈,小身子就往下坠。罗弋钧便百忙之中腾出一只手去扶她,嘱咐道:“揽紧了。”
沈轻罗咬住了唇,不肯叫苦,努力的往上蹿了一蹿。
这一蹿就出事了。
她掌握不好力道,不免就有点猛,罗弋钧一个不防,身子歪了一歪,另一只手也就脱开了树干,两人以急堕之势从树上摔了下来。
沈轻罗吓的闭住了眼睛,连尖叫都不敢叫了。
罗弋钧暗骂一声倒霉,慌手慌脚的想要勾住树干,已经迟了。要是他自己也不至于摔的有多惨,可背上有个紧紧缠住他的沈轻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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