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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骄女-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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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罗轻快的道:“罗家的事是罗家的事,我要寻人是我的事,两不相干。”
她说的倒是轻松。
朱七不禁失笑:“你呀……这可不只是家宅内斗的问题,谁知道有没有涉及到朝堂政事?你我不过是布衣小民,能不沾手还是不沾手。”
沈轻罗绝情的时候是真绝情,可她心地良善,谁对她好,她便记着一辈子,无论如何,也非要百倍偿还不可。
朱七说的有理,沈轻罗确实没深想,她只是觉得,罗弋钧挺可怜的。
当年二人初遇,他就是个受伤过度,浑身长刺的小男孩儿,因自小失了母亲,又乏人照料,便越发顽劣。
和她同病相怜,不过是想吸引亲人的注意而已,只不过方式不同,效果却相差无几。
及至后来他长成了强大、有力,冷酷铁血的少年,可他那份柔软始终存在于沈轻罗对他的印象中。
若是罗家对他看重,他安享富贵权势,是高高在上的罗四公子,沈轻罗也不会对他多关注一分,可他这么容易就被家人遗弃,生死不卜,着实让沈轻罗替他难过。
对这个世上所有人来说,罗弋钧或许是无足轻重的那一个,有他也好,无他也罢,都对别人没什么影响。可对于他自己来说,他就是他自己的全部。越是不被人看重,自己就越是要活的更好,这是沈轻罗一向禀承的原则,也所以沈轻罗才宁愿冒着大不韪,也要为他尽一份心。
沈轻罗轻抚了下眉间,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朱七,道:“所以咱们只悄悄的寻,不叫人知道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他当年也帮过她。
朱七看她这般狡黠,又这般小心,没来由的就有想笑,只好痛快的点头:“好,我会交待人去办。”
其实七哥早前那么说,就已经松口了,只不过提点沈轻罗凡事要多思量而已。
沈轻罗朝着朱七笑笑,道:“谢谢七哥。”
朱七垂了眉睫,替沈轻罗换了杯茶,忽的抬眼取笑道:“你为了旁人谢我?”
沈轻罗微怔了怔,反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么?横竖是我求了七哥,要领情也是我领。”
看她天真而又茫然的神情,朱七便知自己又想多了。可他虽然心生惭愧,却并没用如往常一般用笑敷衍过去,只定定神,道:“可七哥心里却不一样。”
沈轻罗诧异的望着他,忽的笑道:“七哥,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儿吧?难不成只能我请你帮忙?”
朱七被沈轻罗噎的够了,只能一笑而过。
罗家替罗弋钧大肆铺张,办理丧事。
米嘉容便邀了朱七一同去吊唁。这是他体贴处,罗弋钧交友不拘身家,可罗家却难免仗着门第,要对朱七白眼,他带了朱七去,罗家看在和米家的交情上,总不会太过为难。
沈轻罗也要去。
朱沈氏自是不允:“没相干的外人,虽说可怜,可到底和咱们没关系,有你七哥尽心也就够了,你一个姑娘家,掺和这些做什么?”还有一句话,朱沈氏没说,本来就名声不太好,窝在家里还来不及呢,哪能再给人把柄?
朱七不比朱沈氏赞同多少,可他知道,沈轻罗是个心性敏感的少女,虽与他亲近,可她心底总有他触摸不到的柔软,而这份神秘又隐秘的地域,随着她的年长,会越来越大,也与他越来越远,他不能试图去揭秘和侵占,只能帮着沈轻罗保护住这片地域。这片地域被保护的越牢固,她才能更安心。
当此时,朱七便对朱沈氏道:“最近骄骄心绪不好,又多日不曾出府,权当我带她去散散心吧,母亲放心,我定会把骄骄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朱沈氏只能冲着朱七的背影骂:“我算是看透了,早晚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身边的丫鬟、媳妇便劝:“七爷说的也在理,表姑娘苦夏,这些日子又总有人寻衅,表姑娘不思饮食,夜里也不能安眠,眼瞅着都瘦了一圈儿,七爷带表姑娘出府逛逛也是情理之中。太太您心底是最疼表姑娘的,何必刀子嘴豆腐心,说些违心的话,让七爷和表姑娘寒心?”
朱沈氏却好半晌没吭声。
软烟跟在朱沈氏身边许久,如今虽是嫁了人,管着院外的事,却也时常在朱沈氏跟前陪着说说话,见她神色不明,便挥手叫人都出去了,这才细声细气的道:“太太这是又想什么钻了牛角尖吧?”
朱沈氏见是她,也就没瞒着,道:“你说七哥儿会不会对骄骄起了别的心思?”
软烟愣了愣,道:“奴婢瞧着倒是不像,这么多年,七爷对表姑娘一向如此,并无出格之处。”她顿了顿又小心的道:“表姑娘才德兼备,奴婢说句越矩的话,她和七爷是打小儿的情份,又才貌相当,是太太一手调理出来的,太太就没想过亲上加亲?”
朱沈氏神色不是那么好看,呵了一声道:“他二人是兄妹,不合适。”
这还是软烟头一次明确的听朱沈氏不赞同沈轻罗和朱七的亲事,立时住了嘴,笑道:“也是,不过表姑娘也大了,可奴婢瞧着她是个沉静的性子,太太合该多带着表姑娘出府走动走动才是。”
既是不想把表姑娘许给七爷,就该替她考虑亲事了。表姑娘是个有主见,又执拗的性子,越发不该让她只待在府里,低头抬头就七爷这么一个男人。
有了七爷珠玉在前,她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朱沈氏若有所思。
朱七带着换了男装的沈轻罗随着米嘉容进了罗家。
灵堂设在外院靠西的一处小院,正中供奉着香案,后头摆放着一口上等的楠木棺材,漫天都是白色幔帐,纸人纸马,风一吹簌簌作响,格外的人。
米嘉容、朱七和沈轻罗上前上香。
便有人磕头回拜,响起呜咽声。
沈轻罗留心,见灵堂里人不少,披麻戴孝,又都跪伏着,瞧不出都是谁,可若细心观察,却发现身份、年纪都不是罗家的主子。
那倒也是,罗弋钧高堂俱在,属于少年夭折,又未成亲,无妻无子,灵前荒疏也是正常。可兄弟姐妹总是有的,也不能拉了一帮奴才搁这充数吧?
再看这些奴才各个面如死灰,眼神呆滞,悲痛倒是真实的,却不知道伤的是自家四公子,还是他们自己。
等到这边祭拜完了,那边罗家世子罗弋雷才匆匆出门相迎,一脸凄色,与米嘉容、朱七互相见礼,却只是瞅着米嘉容,只抽空递了一个眼风给朱七,把他当成了米家的随从。
米嘉容有心多问问罗弋钧的事,才开个头,罗弋雷便道:“家里乱糟糟的,我也是百事缠身,还请德馨别见怪。”
米嘉容只好道:“大哥太见外了,我和子衡就和亲兄弟差不多,这里也和我家一般,再不会挑剔,大哥只管去忙。”临了说了一声“节哀”。
罗弋雷沉痛的叹了口气:“他就是这么个顽劣的性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偏是不肯听,早知他会如此,当初就该把他捆了绑了,也不放他走就对了。”
终究没再多说,请了米嘉容进了厅堂坐了歇息,这才又匆匆出去了。
沈轻罗不耐烦待在厅堂,这里地小,人多,乌烟瘴气不说,又都三五成群嗡嗡的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她想出去透透气。
朱七便和米嘉容示意,自带了沈轻罗出门,两人漫无目的地闲走,朱七道:“来了来了,香也上了,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尽早回去也就是了。”
沈轻罗才要答话,忽听得啪啪直响,听着像是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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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闲事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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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沈轻罗,就是朱七也不禁皱起了眉。
罗家正是多事之秋,底下人难免疏忽,可就算有些过失,也要等过后寻出人来,按错处定罪,该打该罚,自有论处,可这会儿前头都是来往吊唁的宾客,这边就不由分说着人打板子,也太说不过去了。
可到底是罗家的事,管束不力,御人无术,也和他们没关系。
朱七不欲多事,便望了一眼沈轻罗,示意她别多管闲事,趁着不为人知,二人赶紧走,免生事端。
沈轻罗却摇摇头,指指前面道:“也不知道那是谁的住处?七哥,不如咱们过去瞧瞧?”
朱七不怕事,见沈轻罗一意孤行,自是不能扔她一个人,也就当先一步,多少有替她开路的意思。
过了长廊,再走了一段路,就进了一处院落。倒座三间正房,影绰绰能从大开的窗里看到里面的博古架,却是空空如也,靠墙几处书架,倒也还算整齐,看模样倒像个书房。
院里布置的极其简单,只除植了两棵高大的白杨,并没有假山、花木等饰物,倒是正中一块不小的空场,又树着梅花桩,靠南边摆放着一排兵器架,竟是个小小的练武场。
罗家几代人都是行武出身,到罗弋钧兄弟几个,虽说弃武从文,可从世子罗弋雷到罗弋钧,都有一身好武艺,想来这个小院不拘是哪位公子的。
此刻院中有四个青衣男子正按着一个小厮打板子,后头立着一个三十左右岁,面相极精明的中年管事。
那小厮嘴巴里塞着破布,赤着上身,已经打的血肉模糊,倒还没晕过去,手指直插进坚硬的地里,死死的抓着泥土,指间都是灰土,却混着鲜血的暗红。
想来是痛得实在撑不住了。
那管事模样的人很快就注意到院里进来了陌生人,猛的抬头瞥了一眼朱七和沈轻罗,特意在沈轻罗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才落到朱七身上,径自迎过来道:“不知这位爷是哪位?来此何干?莫不是迷了路?”
沈轻罗已经瞧出他大抵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只把自己当成了小厮随从,故此只应承七哥一个。果然是罗家人,连个管事都比寻常人有脸面,说话时语气、态度都无可挑剔,可那份鄙薄、轻蔑、嘲讽却也是实打实的。
朱七平和的道:“在下姓朱,排行第七,是四公子的朋友。”
提到朱七,京城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且不说朱家富裕,就是他本身也很有名气,又因曾经治愈文帝,在京城中时常为人议。
他离文帝那么近,总有人想要借此拉拢他,好窥得文帝的心思。
这管事犹豫了一瞬,客客气气的道:“原来是朱七公子,失敬,失敬。”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小人送七公子回去。”
不管朱七是不是真迷了路,这管事是三番两次要替朱七坐实这个借口。本来他也没义务替朱七解释当下教训的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教训。
况且罗家和朱家差别悬殊,肯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就已经是给朱七好大的颜面了,谅朱七也不敢造次。
可他忽略了沈轻罗。她就不是个省事的,趁他和朱七说话的功夫,沈轻罗踱到这被打的小厮跟前,毫不拘束的伸手把他嘴里的破布扯了下来。
他虽然疼的脸色发白,又先前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但也不至于看不出来相貌,是以沈轻罗立时就叫出他的名来:“你不是罗四公子身边的漠雪么?”
正敷衍朱七的管事闻言就是一惊,转回头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下去,没的唐突冲撞了贵客。”
这四个人不敢怠慢,应声便往下拖着漠雪就走。
漠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却听得他口中说的是自家少爷,便喃喃的道:“救,救救,我家,四……”
还不曾说完,一记板子径直朝着他后背打来。
这是要杀人灭口的架势啊。
沈轻罗早就站在了一旁,见这板子挟着风声,不由的秀眉微蹙,她猛的抬起朝那板子上一踢,那板子便偏了偏,重重的打到漠雪身旁的地上。
沈轻罗沉声道:“漠雪,定是你贪生怕死,才撇了你家四爷,独自逃命回来了?你这样为人不义,为仆不忠,是该活活打死。”
漠雪激动的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倒吐出不少血沫子来,他费劲的仰头,道:“沈……沈公子,小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不是那等卑鄙无赖之人,自打跟着四爷,就决意要好好照管,宁可死,也决不叫他有一点儿闪失的,可是四爷他……命苦。”
漠雪今年也有十六七了,和罗弋钧走时个子相差无几,人高马大的一个大个子,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沈公子,小的求求您救救四爷,奴才给您磕头,奴才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这话很是无理,沈轻罗和罗弋钧再有交情,那也只是朋友,他这个罗家的下人不说去求国公爷、世子爷,倒求上她这个外人,可见他也确实走投无路了。
沈轻罗和朱七对视一眼,彼此便都有了主意。
沈轻罗道:“你说的好听,我却不能信你一面之辞,总要好好说道说道。”
那管事便过来朝着沈轻罗作了个揖:“这位是沈?”明明是个小姑娘,却要作男子打扮,可见就是朱家那个没什么教养,骄名在外的什么椒美人了。恁的多事,手竟然伸到罗家来,她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沈轻罗才不是那般扭扭捏捏,一说话就脸红,遇事就往后面退避的主儿,连瞅都不瞅这管事一眼,径直吩咐:“清羽,把你家七爷上好的药丸给漠雪吃两粒,好歹替他吊着这口气,要死也得先等我问完话了再送他走。”
管事气白了脸。他还真没见过在别人家如同自己家一样,随随便便就敢这么颐指气使,偏生说话还这般口无遮拦的。
罗家再怎么教训下人,都是罗家的事,是罗家的人,要生要死,无论如何都由不得沈轻罗做主。她倒好,一副执掌漠雪生死的模样,这不摆明了是挑拨离间,越发助长了漠雪的气焰,只任沈轻罗不认罗家了么?
清羽才不管这管事如何纠结,他只听七爷的,七爷又只听表姑娘的,自然他也就听表姑娘的,上前推开罗家的管事,肃着脸道:“我家七爷医者仁心,最见不得这种见血必死的人和事。”
竟是不由分说,先替漠雪喂了两粒止血的药丸。
这管事当即变了脸色,似笑非笑的道:“沈公子倒是好心,可惜识人不清,这小厮就是个翻脸不认人,背主私逃,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救他也是白救,也就不劳沈公子费心了。来人”
他这是要撕破脸,着手撵人了。
沈轻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漠雪是狼是狗,我自己有眼睛,不劳管事费心。他虽是罗家人,可此刻身上却有命案在身的,罗四公子的死,与他有着不可开交的干系。他便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自有官府衙门办理,我不过是问他几句话,也算是对四公子尽尽朋友之谊,耽误不了管事办事。管事不会这么急着把人置于死地吧?”
话说到这份上,管事要还不肯松口,那可就坐实了“心虚”,从而急着杀人灭口的罪名了。他悻悻的闭嘴,冷笑道:“沈公子有话只管问,只是这奴才不懂事,口里没一句实话,若气着了沈公子,你可多担待。”
他一使眼色,立刻有仆从去禀罗弋雷。
沈轻罗不理他,只看向漠雪,问道:“你家四爷不是已经死了么?还怎么救?”
漠雪凄厉的哑着嗓子道:“四爷没死,不许诅咒我家四爷。”
沈轻罗嗤笑一声:“你不瞎,也不傻,怎么反是个蠢的?我和你家四爷无仇无怨,红口白牙我咒他对我有什么好处?现下偏院摆放着你家四爷的灵堂呢。”
漠雪立刻没词了,只不甘的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眼神满是愤懑。沈轻罗可没功夫看他在这作态,只问:“你倒是说说,那具上好的楠木棺材里,躺着的是否就是你家四爷?”
她话这般直白,直气的漠雪翻白眼,可也只能嗡声嗡气的答:“不是,四爷没了消息,国公爷便传了讯息回来,说是放一身四爷身前的衣裳。”
这是要立衣冠。
沈轻罗了然的点头:“那倒也罢了,马革裹尸,是荣耀,也是福气,你家四爷命数差了点,只得一黄土。但日后供奉、祭祀总不会差,好歹他也是罗家的四爷。”
“你?!”漠雪气的嚷道:“四爷只是没了消息,未必就是……你别诅咒四爷。”他想斥责沈轻罗胡说,可看她就那么直立挺拔的站着,虽是满脸的讥诮,却是一脸的怜悯,又忽的住了嘴。
他指责沈轻罗有什么用?她所说的一切,可都是罗家做出来的。再说,现下自己求助无门,若是想救四爷,只能求助于她。要不是这位沈姑娘,只怕自己这会儿早就被打死了。
漠雪闭住眼,吁了一口气才有气无力的道:“四爷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
第207章、讨价
去给孩子开家长会,回来再写下一章。
………………………………
罗弋雷听管事报说有人故意寻衅,就十分不喜,想罗家世代公卿,就连皇上都是安抚有加,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如此没眼色,竟往枪口上撞?
他不悦的问:“何人如此猖狂?”
听说是新近声名鹊起的朱七公子,更是蹙了下眉:“老四何时和他有所交集?”待听说是几年前的事了,不由不屑的嗯哼了一声。老四交友广阔,不拘三教九流,罗弋雷对此很是不屑:“他倒和谁都识得。”
可惜这朱七公子先前声名不显,等他发达起来了,老四又……
罗弋雷斜眼瞥了一下来报事的人,哑着嗓子道:“待我亲自去瞧瞧。”罗昌是怎么办事的?不过处置一个下人,倒闹的宾客不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罗弋雷面色不善,报信的小厮便缩了缩脖子,情知是世子嗔怪罗管事办事不力,自己遭了迁怒,却也不敢吱声。
罗弋雷到了偏院,果然见罗昌正和朱七说着什么。他脸红脖子粗,眉眼都飞起来了,一脸凶相背后却是无耐。而朱七呢,一袭月白色刻丝直裰,腰间配着上好的羊脂玉,整个人如同出尘谪仙,清淡的脸上微微带着不耐,却始终神色冷然,一副不屑和罗昌计较,却甘愿忍耐的模样。
再看一旁,俏生生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稍微有些矮小、单薄的少年,五官精致,阴柔如女子,一双黑若点漆的明眸顾灿若星辰,此刻正背着手,垂眸看着地下躺着的浑身是血的漠雪。还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正在给漠雪喂药。
他才露面,立时有人通报:“世子爷来了。”
罗弋雷上前,朝着朱七拱手见礼:“原来是朱七公子,日府中事多,下人难免怠慢,还请公子大人大量,别计较了罢,改日某单独向公子赔罪。”
朱七淡淡的还礼:“世子爷客气,朱某不敢当。”
罗弋雷见朱七冷淡,没有接受自己示好的意思,不由的格外留神打量他。只见朱七身形挺拔如松,虽是文弱公子,却自有坚毅如山的气势,双脚稳稳的站着,并不会因自己是镇国公世子就刻章讨好、阿谀,甚至示弱、退让。
不知道是太过嚣张了,还是根本不懂人情世故,他竟一点儿都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什么叫顺台阶而下吗?
罗弋雷只好主动道:“还请朱七公子前边稍歇。”
朱七这才把视线对准了罗弋雷,道:“朱某大胆,敢问世子爷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他用眼神示意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漠雪。
罗弋雷不以为然的道:“不过是处置一个下人,朱七公子也太大惊小怪了些。”他就不信,朱家就没有这等事。不过一个奴才而已,罗家怎么处置,轮不到他一个外姓人置喙吧?
朱七俊美的容颜略略松动,有如春风化雪,暖阳解冻,瞬时便潋滟生波,他轻笑道:“朱某听说前朝奢糜,最重殉葬、厚葬之风,本朝太祖对此深恶痛绝,三令五审,务要杜绝此歪风邪气,历经几世,总算稍有成就,不想罗家竟悖其道而行之,不知是何用意?”
罗弋雷脸色乍变:“朱七公子何出此言?”
朱七平淡的道:“罗四公子未有功名加身,何以棺椁用当世最名贵的金丝楠木?”
罗弋雷懊恼的解释:“四弟盛年夭折,家祖、家父等长辈俱都十分悲痛,用金丝楠木,也不过是聊以寄托哀思,希望四弟往生能过的安祥和乐一些,并非循前朝厚葬之意。”
世家名门,人过世了会用上等棺木,是不成文的规定,好像唯有如此才能表现出孝心一样。世人心知肚明,私下里感叹嗟呀,也不过是羡慕对方财力雄厚,为人用心,可谁也不会当真计较。
罗家替罗弋钧用了上等金丝楠木,的确有些僭越,可如果从长辈的角度出发,怜他少年夭亡,又无后人,也不是说不过去。
来往罗家吊唁的都是通家之好,要么就是亲朋故旧,谁也不会在这一点上大做文章,所以朱七冷丁提出来,罗弋雷是又气又恼。
朱七压根不去反驳罗弋雷的话,只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罗弋雷可以自欺欺人,可真要把这件事禀到文帝那里,便是镇国公老国公爷也兜不住。
罗弋雷也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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