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寒门骄女-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们到达罗府时,已经过了二更,街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不见,各家各户都关严了门,以往稍有动静便暴躁叫起来的犬吠都诡异的消失了,只有两人马蹄的嗒嗒声,在静静的街道上清楚的回响。

    尤其罗府这条街,罗家占了大半,更是声息不闻。

    府门紧闭,门口高挑的两盏灯笼半明半灭,仿佛睡着了的人的惺忪睡眼,疲软而没有精神,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一点儿都不像有家人回来的那种热闹和喜庆。

    陈绮年不禁后背发寒,他犹豫着对米嘉容道:“今日夜深,不如我们明天再来?”

    米嘉容道:“等什么明天,我可一刻都等不得了。”说罢便叫人上前叩门。

    陈绮年虽然觉得深夜叩门不太礼貌,可见米嘉容坚持,也只能半推半就。他若走了,实在不够兄弟义气,再则他留下来,若是米嘉容行事太过急躁,他还能帮着善后。

    罗府大门固若金汤,米嘉容的小厮敲了半晌,那门纹丝不动,门环扣动门板发出的金属音极具穿透力,听的人如在旷野之中,格外的凄惶。

    米嘉容咒骂道:“罗府的人都睡死过去了不成?”

    陈绮年也有点怵:“德馨,我怎么觉得今儿有点不对劲儿?”

    米嘉容看他:“哪儿不对劲儿?”

    陈绮年手一划拉,指指四周:“你听,静的人。”

    可不是,连声蛐蛐叫都听不到,只有马在原地的踢踏声。

    米嘉容破口大骂:“陈和光,你别胡说八道,好歹也是个爷们家,整天蝎蝎蜇蜇的,听风就是雨,像什么话。别跟我说什么鬼不鬼的,小爷才不信。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难道一个两个都看错了不成?”

    陈绮年见他急了,恨不能把他的嘴捂上,这大半夜的,你在人家门口嚷嚷什么?只好赔礼:“是我说错了,你别嚷嚷成不成?我也没说什么呀……”

    见米嘉容眼都红了,立即改口:“便真的是子衡的鬼魂,我也不怕。”这点儿还是可信的,罗子衡虽然有点浑,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就算他真的鬼魂回来了,也不会害他们兄弟两个。

    米嘉容气的一扭脸:“滚,别搭理小爷。”他们就是都不信子衡还活着。

    罗府大门一直敲不开,米嘉容急了:“这守门的人都死了不成?”他拨拉开小厮,伸脚就踹,一边踹一边叫:“开门,开门,罗老四,你给小爷出来。别装神弄鬼的,以为小爷就怕了,你给小爷滚出来。”

    他这连喊带叫,罗府门里总算有了声儿,却是哆哆嗦嗦的:“谁,谁呀?”

    米嘉容气不打一处来:“开门,是你家米小爷。”

    看门的小厮这才战战兢兢的开了条门缝,露出一个脑袋来。米嘉容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抽下去:“眼瞎了是不是?好几个大活人都在这杵着呢,你瞧不见?赶紧开门。”

    小厮吃痛,这才开了门,一边点头哈腰的行礼,一边道:“两位爷,这么晚了您们来府里有何贵干?”

    “什么贵干?你叫罗子衡出来。相见不识,他长本事了,敢跟小爷耍脸子,看我不揍死他。”

    小厮脸色惨白,不敢说一直没敢开门,以为是恶鬼找上来了,听他口口声声的叫着自家四爷的名字,越发心头发冷,苦着脸道:“二位爷,您们这是撞客着了吧?我家四爷已经……咳,好几个月了,一直下落不明,至今没有音讯,小的上哪儿给您禀报去?求求您饶了小的,小的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说到最后都要哭了。

    米嘉容气的抬脚就踹。

    陈绮年拦住他:“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安抚住米嘉容,陈绮年好声好气的跟这小厮解释:“你去禀过你家世子爷,就说我二人有要事求见。”

    小厮着人去禀报,又歉然的阖上了大门。

    米嘉容瞪眼,这小厮就跪下去:“爷,今儿可是鬼节,阴气重,小的真的是害怕啊……”

    陈绮年啼笑皆非的把米嘉容拖到一边,示意小厮关门,对米嘉容道:“你现在急也没用,气更没用,和一个看门的计较,不嫌有份啊?”

    米嘉容气鼓鼓的道:“小爷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竟然被一个看门的为难,连个大门都进不去,说出去不成笑话了?

    陈绮年没理他这话碴,反倒是严肃的道:“确实有点不对劲儿。”

    米嘉容暴跳,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鬼神之类的话。陈绮年正色止住他道:“若是子衡当真回来了,罗家不该是这个反应。”

    欢喜的话,阖府都得热闹起来,毕竟劫后余生,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

    若是不欢喜,也不会这么鸦雀无声,老国公爷父子不在,可世子在呢,他这个长兄一向做的无可挑剔,不会这么漠然置之。

    再说还有老国公夫人呢,再不济也是她嫡亲的孙子,总不会生死不顾吧?

    可罗家此时的气氛和一个半月前办丧事时相差无几,压抑低迷,还带着几分遮掩的神秘。

    米嘉容慢慢平静下来,问陈绮年:“你是说子衡没回府?”

    不应该啊,这里是他的家,再厌恶再痛恨,他与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半夜的,他不回罗家他能去哪儿?

    罗弋钧不是那么极端激烈的人,在家之一事上,他极少和人提起个中隐情,即便自己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从来不当着自己的面抱怨家人对他如何如何。

    所以他再不情愿,也始终规矩安生。

    米嘉容报着一线希望,吩咐小厮:“你赶紧回府去瞧瞧,看有没有谁找过我。”

    小厮不敢耽搁,骑马跑了。

    陈绮年摇摇头:“他未必肯去麻烦你。”

    肯不肯的,这会儿他们俩说了都不算。

    世子罗弋雷很快亲自迎出来,他只披了件普通的纱袍,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起的十分匆忙。陈绮年不免有些歉疚,米嘉容却是大大咧咧惯了的,也不在乎,径直上前和罗弋雷打了招呼,径直问:“罗大哥,子衡可回来了?”

    罗弋雷面色不愉,强压着怒气道:“德馨,你开什么玩笑?”

    陈绮年见罗弋雷这模样,便知道他不是作伪,也就是说罗弋钧当真没回府。他忙上前陪笑道:“罗大哥别恼,非是我兄弟二人不识眼色,深夜前来打扰,确实是有事。我们见着子衡了……”

    罗弋雷惊讶的失声道:“你说什么?子衡回来了,那他人呢?”

    陈绮年道:“他一人一骑,从及第街策马而过,还撞倒了两个人,确实是他。可他并未停留,随后就不知所踪,我和德馨便赶过罗府,想看他是否回了家。”

    罗弋雷摇头,一脸沉痛:“不曾。这个老四,他……唉!”一副恨极痛极,又极力隐忍,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陈绮年也就不好再多说,只拱手道:“若子衡回来,还请世子爷及时给我们兄弟二人送个消息。一别几年,我们对子衡很是记挂。”

    顿了顿,终是又补了一句道:“子衡虽然做事轻率,不计后果,可终究他心地良善,还望世子爷多加宽容忍让。”

    按理这话实在不该陈绮年说,可谁让罗弋钧和家人不亲呢。一母同胞的兄弟又如何?倒不如他们这些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罗弋雷再不满意,陈绮年这话也得说。

    他们再不替罗弋钧说话,还会有谁关心他?

    罗弋雷无耐的苦笑:“我是对他极度失望,故此难免恨铁不成钢。可究其竟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母亲又早早撒手人寰,我不宽容忍让他,又去宽容忍让谁?”

    米嘉容咬着牙别过了头。

    说的好听,到底子衡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使得他这做长兄的如此失望?以至于恨不能他死了才罢?平日里满口的仁义礼智信,一副长者宽厚的嘴脸,可做出来的行为不过尔尔,真让人心寒。

    陈绮年生怕米嘉容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来,斜瞪了他一眼,转过来向罗弋雷笑道:“这是自然,是在下小人之心了,世子勿怪。”

    陈绮年也早就请封了长信侯世子,除了年纪比罗弋雷略小几岁,身份上难较高低,毕竟陈家有雅嫔在宫中风头正盛,罗弋雷也不敢真对他怎么样。

    罗弋雷便道:“哪里,子衡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我替他欣慰还来不及呢。若是你们见了他,务必多劝劝,叫他别再意气用事。终归这里是他的家,一家人哪有什么血海深仇。”

    陈绮年自是应承不提,拉了米嘉容告辞出了罗府。

    米嘉容懒懒的哼了一声道:“什么狗屁家人。”听说子衡的消息,难道不应该立刻敲锣打鼓满京城去寻吗?他只得这么一个容身之地,就算性子不好,和家人多有龃龉,可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也是罗家人。罗弋雷是长兄,他哄哄劝劝能怎么着啊?

    可他除了震惊,剩下的俱是麻木,甚至就在门口敷衍了两句话就撵人,一副不愿意他们多掺和的模样,可见定然是心里有鬼。

    陈绮年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多劝,径自皱眉思索半晌,叹口气道:“这个子衡啊……”
………………………………

第213章、无情

    送上第一更。

    ………………………………

    沈轻罗却是一夜好眠。

    朱七生怕她受到惊吓,回府后便命人熬了安神汤,不由分说,非得逼着她们主仆几个都灌了这才罢休。

    晨光悄悄爬满了棂窗,将整个寝室照的如同镀了一层银光。沈轻罗便在这清淡的光线中醒转,额头、脖颈俱是一层薄汗。

    她伸了个懒腰,掀开身上的薄丝被,趿鞋下地。

    明珠第一个醒觉,问了一声:“姑娘可是醒了?”

    沈轻罗嗯一声,她便掀帘而入,托盘里是一杯温水,一杯柠檬茶。沈轻罗早起成了习惯,她不喜欢人多,是以平时不要人打扰,只谁守夜谁便格外警醒些。

    她从托盘中取了茶盏,先漱了漱口,又饮净了柠檬茶。

    明珠收回茶盏,含笑道:“姑娘还是要临贴么?奴婢已经磨好了墨,一应俱都准备好了。”

    沈轻罗点点头,朝她吩咐道:“别叫人扰我,等我练完拳回来就摆早饭。”

    等临完字贴,又打了一套拳,白苏、白蔻等人已经备好了热水,沈轻罗沐浴梳洗,早饭也摆上了桌。

    她才坐下,就听院外有说话声。

    沈轻罗才抬头,朱砂便掀了帘子进来,蹲身行礼,回道:“姑娘,七爷说叫您吃了早饭去书房一趟。漠雪回来了……”

    昨儿见着罗弋钧时,可是没见那漠雪,沈轻罗还以为他没跟着一起回来呢。

    沈轻罗便惊讶的道:“他今儿个倒早。”

    朱砂笑道:“可不是,听说一大早就来了,不敢敲门,怕扰了府里清净,便一直窝在府外头靠墙跟打盹儿,一开门倒把诸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流民乞丐呢。七爷说了,姑娘不必着急,那漠雪也没吃早饭,又连着几天一直赶路,总得稍微打理打理。”

    沈轻罗不以为意的道:“可知漠雪来为的什么事?”

    朱砂回道:“他说是来给七爷和姑娘磕头的,都是七爷和姑娘福泽深厚,才庇佑他找着了他家四爷。”

    明珠便在一旁笑道:“他倒是个实诚的。”

    朱砂点头:“这算什么,他还说了,他的身契已经给了朱家,他此后便是朱家的奴才,他虽舍不得他家四爷,可也要说话算话,这回来就不走了,以后就替他家四爷给七爷和……做牛做马,报七爷大恩呢。”

    翡翠嘻笑道:“谁稀罕他做牛做马,说的这么可怜,还不是求着七爷和姑娘心软,好把他的身契还了他,就此放他回去?倒打的好算盘。”

    众人便都笑:“可不是这个理儿,不然他做甚装出这可怜相来。姑娘就别轻易饶他,看他到底要怎么报答七爷。”

    沈轻罗当初救漠雪,一是仗着他是罗弋钧的贴身小厮,二是见他实在可怜,三也是看在他忠义的份上。

    既然他幸不辱命,终究全了和罗弋钧的主仆情份,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缘法。她可从来没想过当真要把漠雪留在朱家。

    正像翡翠说的,七哥不稀罕多这么一个随从,朱家也不缺这么一个下人。

    沈轻罗不以为意的道:“不必了,明珠,把身契拿出来,给七哥送过去,要怎么安置,都交给七哥吧。”

    明珠转身去了,等沈轻罗吃罢早饭,明珠便来回禀:“漠雪倒是个执拗的,他感激姑娘替他赎了身,只说若是七爷和姑娘确实嫌弃,瞧他不上,他就还回四公子身边,只是务必要见姑娘一面,这几个头是一定要磕的。”

    朱七的书房外头,已经梳洗好了,吃完早饭的漠雪正和清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清羽好奇他是怎么找着罗弋钧的,又问起当日所谓的匪乱是怎么回事。

    漠雪横竖闲着也是无事,便一一道来:“并州靠着黄河,长年闹水患,一旦发水,便十室九空,死伤无数,之后又是瘟疫,大片大片的地都荒了,根本没人种。但凡有点能耐的都抛家舍业,背井离乡,投亲靠友,就为了能够找个吃饭的地儿,剩下的便都是些老弱病孺。可偏生并州是益王所辖,赋税极重,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肚子,还要勒紧腰带交赋税,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才揭竿而起。”

    说到底,这次的匪乱不过是被逼无耐的老百姓,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勉强糊口而已,真正的是一群乌合之众,实在不足为患,可不知怎么越闹越大,最后竟聚集了几十万人,竟大有要北上进京的意思。

    漠雪人微言轻,不敢深说,只能一语带过。要知道益王是太祖年间分封的异姓王,世代沿袭,倒也一直安分守己,可到了现在益王李牧之这里,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就谁也不敢说了。

    清羽自然也晓得其中厉害,并不追问。

    罗弋钧就是在这次匪乱中出事的。

    漠雪从京城昼夜兼程,在朱家票号重金悬赏之下,集结多方人手,总算在一处民居中找到了重伤的罗弋钧。

    罗弋钧很快就与老国公爷汇合,祖孙俩不过见了一面,罗弋钧稍事歇息便起程返京,所以漠雪也就跟着回来了。

    清羽不禁问:“你家四爷昨儿进了城,可是回了府?怎么米公子和陈公子随后跟去的,却说罗家没见着人呢?”

    漠雪摇头:“不知,一进城四爷就将小的打发了,不许我跟,我手里又没什么钱,勉强在客栈歇了一宿,这不一大早就来给七爷磕头来了嘛。”

    清羽斜了他一眼,好笑的道:“果然你是真心来投奔我家七爷的,这连后路都断了,假若七爷不要你,你可怎么和你家四爷聚面呢?”

    漠雪被清羽不轻不重的讽刺了一下,脸腾的就涨红了,他喃喃道:“我确实是来投奔七爷的,谁不知道我现在是朱家的奴仆,以后还劳你多担待。”

    清羽道:“行了吧,当日拿了你卖身契是情不得已,七爷和表姑娘都不会当真,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待会定然会还了你的身契。”

    清羽悄悄把话禀报给朱七,他并没多说。

    等到沈轻罗过来,这才叫人带漠雪。

    漠雪果然跪下去,正正经经的给沈轻罗和朱七都磕了三个响头。

    沈轻罗便道:“头也磕了,我这就走了。”

    漠雪愣了一下,道:“沈姑娘”

    沈轻罗清冷的眼神望过来,漠雪便瑟缩了下脖子,吱吱唔唔的道:“四爷说,叫小的把银票还给您。”

    沈轻罗一摆手:“到底那银票没花出去,世子爷赏给你权当养伤的花费了,何来还不还之说?你若是退不回去,就自己拿着吧。”

    沈轻罗转向朱七:“七哥,我回去了。”

    漠雪执意要给她磕头,可不只是为了磕头。可她倒好,竟似全无心肺,安然受了他的头,毫无留恋的转身要走。

    漠雪心里大急,可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朱七淡淡的道:“好,我送你。”

    自始至终,这兄妹二人都不曾问漠雪从前的事,也不曾问他今后的打算。漠雪不甘心,便在朱七院子里瞎,还是清羽说他:“七爷都说了你现在是自由的,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漠雪闷闷的道:“我现下没地儿可去。”

    清羽瞪他一眼:“你家四爷早晚要来的,到时候你和你家四爷好好求求,跟他回去不就成了?”

    罗弋钧是七月十八那天递了贴子,请朱七出府一聚。

    漠雪也就腆着脸跟着。

    朱七虽然为人清冷,却是个好脾气的,漠雪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也不多说。好在漠雪自己也有眼色,不敢十分往前去碍眼,朱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漠雪心下十分忐忑,也不知道朱七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待要留下来,朱七又不是特别需要。也是,他原本是罗家人,半路另投朱家,想也不得信任,难堪大用。他待要重回罗弋钧身边,又怕朱七嫌弃他做人不厚道,出尔反尔。

    是以一路上都耷拉个脑袋,一副没精打彩的模样。

    朱七与罗弋钧在茶楼相见,两人彼此见礼,不免说些别后闲话。

    寒暄已毕,两人坐下喝茶。

    罗弋钧率先举起茶盏,道:“我身上有伤,不便饮酒,便以茶代之,特谢令兄妹搭救之恩,还请继宗见谅并笑纳。”

    朱七本身是大夫,知道罗弋钧所说在理,若他果然重伤未愈,确实不适合饮酒,是以并不挑剔、强求。他随之举杯,道:“子衡客气。什么恩不恩的,若子衡不嫌,朱七腆颜与你做个朋友,这些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当得你如此挂怀。”

    谁也没提沈轻罗。

    漠雪到底还是回到了罗弋钧的身边,主仆两个辞了朱七,出了茶楼,漠雪不免私下向罗弋钧抱怨:“这位沈姑娘忒以的无情了些,虽说她救了小的贱命,可小的头也磕了,她却始终冷冰冰的……”

    罗弋钧不语:她确实够无情的,倒衬的他自作多情了。

    漠雪又自言自语的道:“是,男女有别,小的原也没指望她对小的假以辞色,他们兄妹品性高洁,压根也没指望着小的报答,小的磕几个头是小的自己的诚意。既是两讫了,那就……算了吧。”

    他这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说他自己,可眼锋对准了罗弋钧,倒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罗弋钧忍不住用扇柄敲他的头,道:“多事。”
………………………………

第214章、背弃

    送上第二更。

    ………………………………

    沈轻罗十五岁及笈礼办的很是热闹,朱沈氏没少花费心思,沈轻罗自己也很欢喜,这宣示着她终于长大了。

    可这年一进冬,朱焕就病倒了,除了咳嗽、痰多,又添了发热、畏寒等症状,延医问药,多方医治,总是无效,即使朱七一再给他施针,也不能减免他的痛苦。

    大家明面上不说,私底下都说,怕是老爷大限要到了。

    所以沈轻罗的及笈礼虽然热闹,朱府上下都是强颜欢笑。

    沈轻罗收到了许多贵重的礼物,京城中交好的米佳蕙、杨梦仙等就不用说了,就连远在陇西的萧锦都派人特意送了一盒嵌猫睛石花形簪子,一共十二枝,分别按照一年四季所开的花打造的,样式鲜亮,做工精致,令人爱不释手。

    就连文帝都叫人赏了一对玉如意,算是祝贺。

    萧羽已经成了亲,但这并不妨碍他向沈轻罗示好,特特叫人送了一枝凤衔宝珠的点金滚玉步摇,相当的奢华名贵,光华灿灿,更有其龃龉用意,日月昭昭,让明珠等人瞧见是又恨又气,偏又无可耐何。

    沈轻罗当时只平静无波的叫人收了,回头就叫明珠把那枝步摇能拆的珠子拆了下来,其余的融了重新再打一枝普通的金钗,随手赏了朱府一个扫地的小丫头。

    她如此有恃无恐,明珠又不免后怕。可到了这份儿,不是害怕就能躲得过萧羽的觊觎的,明珠只能盼着文帝能够长寿无极,一直镇着萧羽,否则自家姑娘早晚要大祸临头。

    进了十一月,朱焕的病情更加沉重。

    太医院每三天有人例行来给朱焕问诊,却也只能用药不温不火的熬着,更有说话直白些的,只说“若熬过这三个月,兴许明年春天就无大碍了”。

    也只是也许而已。若他熬不过呢?

    朱沈氏哭了不知多少回,却也知道回力无天,只能叫人替朱焕准备后事,也算是充充喜,希望他能好起来。

    朱七除了进宫给文帝诊平安脉,其余时间处理生意上的琐事,倒大半时间都留在朱焕床边。朱焕精神不济,一咳起来就惊天动地,有时俱痰堵住喉咙,便连呼吸都费劲,谁也不知道哪会儿服侍的人不精心,他便要憋过去了。

    沈轻罗每天都会来看看朱焕,一是安他的心,二是帮着朱七打打下手,或是安慰安慰朱沈氏。

    朱沈氏身子也不好,瘦的像是纸片,冬天风稍微烈一点,就像是要被吹走了一样。她每天只顾守着朱焕,府里大小琐事都无心照管,只能交给沈轻罗。

    朱宁真也隔三岔五的就遣了人来,偶尔自己还要过府看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