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寒门骄女-第8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朱宁真也隔三岔五的就遣了人来,偶尔自己还要过府看一回,可每次都是强笑着来的,红着眼圈走的。
远在各地的女儿、女婿们也都纷纷送书信、送补药,朱焕领了她们的孝心,可都于事无补。
朱家主子本就少,因着朱焕这一病,倒是把所有人都折腾的没了精神。
这天朱沈氏精神稍微好点,午睡过一回,醒了便坐在榻前发呆。沈轻罗轻手轻脚的进去,服侍她梳头:“姑母醒了?喝碗燕窝粥吧?”
朱沈氏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罢了,每天都喝,喝的我都腻味了。”知道自己身子要紧,可再名贵的补品,她都食之无味,难以下咽,便是勉强灌进去了,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沈轻罗也只能叹气,把粥碗放到一旁,温声道:“骄骄替姑母篦篦头发吧,姑母也好舒坦舒坦。”
朱沈氏没拒绝,沈轻罗便拿了牛角梳,沿着发际线,从前往后再逆回来,轻轻的替她篦着头发。朱沈氏才四十多点,原本保养得宜,和三十如许的年轻妇人相差无几,就因为姑丈这一病,她眼角都生了细纹,长发干枯,竟滋生了数十根白发。
沈轻罗不免劝道:“姑母要多保重才是。”
朱沈氏闭着眼,苦笑道:“道理都懂。”可是不是说说就能行的。她和朱焕也算是相濡以沫,夫妻近二十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凄惶害怕。
知道他比自己大,一定会走在自己前头,可他真的倒下了,朱沈氏恨的浑身生疼,她情愿跟了他一起走。
或者她能替了他。
她不愿意被他孤零零的丢下,往日的温柔、深情、恩爱,都成了致命的毒药,一点点渗入肌理,疼的她浑身打颤。就是那些争吵、冷遇、痛恨,都成了救命的稻草,好像只要记得这些,就能牢牢抓住她和他之间的联系,他便会因此对她多仁慈一些,留下来多陪她几年。
冰凉的泪沿着朱沈氏的眼角蜿蜒滑落,沈轻罗垂下眼眸,不忍再看。姑母要强,这么多年,她何曾以如此脆弱的面目示人?可见姑丈的病,的确对她打击太深。
好一歇,朱沈氏才吸了吸鼻子,道:“替我把头发梳好吧,我叫了你七哥,有事要同他商量。”
沈轻罗听话的嗯了一声,替朱沈氏梳了个堕马髻,希望她能稍微舒服些。又叫人进来,打了热水,替朱沈氏净了脸。
朱沈氏拉她道:“你坐着吧,趁你七哥没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见姑母一脸严肃,沈轻罗也就乖乖的坐了下来。朱沈氏打量她良久,忽的笑道:“骄骄确实长大了,我从没想过,你能长得这样出挑。”
沈轻罗无悲无喜,只平静的道:“骄骄能有今天,都是姑母的功劳。”
朱沈氏摆摆手:“你既叫我一声姑母,说这话就见外了。骄骄,我只问你,你恨不恨姑母?”
沈轻罗终于色变,腾一下起身,惊讶的道:“姑母?”
何出此言呢?
朱沈氏示意她坐下,道:“你不必拘礼,我说这话,也不是试探你的意思。你姑父病体每况愈下,我已经心如死灰,很多事,想不开也都想开了,我只问你,你恨不恨姑母?”
她虽教养沈轻罗有功,可这些年,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又百般加以利用,究竟不是母女,她可对自己生了隔阂和嫌隙?
沈轻罗摇头:“姑母,骄骄对你和姑丈,从来都只有感激。”
这话朱沈氏信,她欣慰的笑笑,问:“对你七哥呢?”
这才是戏肉吧?从她进朱府伊始,姑母就对她和七哥没放过心,明里暗里,也不知道试探了多少遍。看来姑母从来没对她和七哥有过一丝一刻的放松。
她总是担心自己对七哥生了别的心思,从而会恨她逼得自己不得不答应和七哥分离。
沈轻罗竟笑了笑,十分坦然的道:“七哥始终是我七哥啊。”
朱沈氏咄咄逼人的又问:“只是七哥吗?”
迎着姑母审视、狐疑的视线,沈轻罗坚定的道:“是。”
和她对望了好一歇,朱沈氏才轻声近乎呓语的道:“你可知道,只是七哥意味着什么吗?”
沈轻罗并没急着回答。从前小,她心里一片浑沌,自然只当七哥就是七哥,会一直永远都是她的七哥。可这几年,她渐渐大了,略通人事,又隐约察觉出七哥对她的心思,她也就越发明白,这声“七哥”意味着什么。
既是七哥,便注定她永远只是他的妹妹。一个妹妹而已,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他的生命中注定有更值得他看重和珍爱的人,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把所有的关心、注意、关爱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
七哥是这天底最温柔、最好看、最优秀的男子,更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对她最好,不计较付出和牺牲的男子,除了七哥,只怕谁都会对她心怀叵测。即便对她好,也定然是因为别的条件,比如她的才貌,比如她的富贵,比如她的精明,比如她的擅于经营。
而不单纯因为她是沈轻罗。
不会因为她就是她而无偿的对她好,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会因为她美貌不再而心生厌弃,他们会因为她的财富流失而移了心肠,他们会因为她病弱、贫贱而毫不留情的将她遗弃。
最起码,他们对她她,是怀揣着起码想要她回报同等的爱和好的。
可七哥不是。
不管她如何待他,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他始终是那个无条件、无原则对她好的男人。
她放弃了七哥,便是放弃了已经到手的幸福。
她离开七哥,便只能看着七哥娶妻生子,儿女绕膝。而她,未必会遇到那个始终对她如一,始终对她爱护有加,始终对她宽容忍让的男子。
这才是她最大的损失。
可是这又有什么呢?如果不是遇见了七哥,她的命运也不过如此,甚至比现在艰辛数百倍,她不一样得蒙着眼睛,一路摸索着前行吗?
沈轻罗点点头,道:“知道。”
朱沈氏呵呵低笑了两声,道:“骄骄,尽管姑母知道这是你知恩图报,是对姑母、姑丈的回馈,可姑母还是要说,谢谢。”她止住沈轻罗,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劝你七哥成亲吧。”
只有她先背弃他,七哥儿才会孤注一掷、义无返顾的做出决定。只有他先娶妻生子,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将他放下。
………………………………
第215章、苦逼
第一更送上。
……………………………………
朱七进门时,朱沈氏正坐在上首和沈轻罗低声说着什么。两人头挨着头,距离极近,十分亲密。这些日子,她极尽辛苦和劳累,此刻虽然神情憔悴,却难得的露出几许温柔。
朱七不由地就停在门口,眉目轻舒,唇角含笑,望着这亲密的姑侄俩露出了会心温暖的笑意。
他之所求,不过是父母健康,平安喜乐,他之所愿,不过是婆媳和睦,夫妻恩爱,若家庭和美,其乐融融,他就是有再多焦心的事,都能抛诸脑后了。
朱沈氏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朱七。他挺拔如松,修长如竹,清隽美好,飘逸风流,饶是朱沈氏是见惯了儿子卓越风姿的,此刻仍然不免如同风吹皱了的池水,平地生澜,波光粼粼。
朱沈氏不由地笑道:“七哥儿来了?怎么没人吱声儿,倒都会偷懒。你也是,既来了,怎么倒只会傻站着?外头多冷。”
朱七行礼,笑道:“听着母亲和骄骄在说私房话,儿子不忍打扰,故此就没叫人通报。”
朱沈氏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爹如何了?”
朱七神色便严肃了些,垂了眉眼道:“爹刚睡下。”
最近朱焕开始咳血了。他睡眠并不好,喉咙里总是堵着痰,随着他的鼾声呼噜呼噜作响,睡不了多大一会儿便会呼吸不畅憋醒。
但他精神越发不济,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朱七很是不放心,他生怕哪天父亲就会因此而长睡不醒。
可他没敢同朱沈氏说,就怕她担心、忧心、焦心。他虽号称神医,可对父亲的病却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无耐过。
朱沈氏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她不怪儿子,只怪命。
朱七摇摇头:“儿子不辛苦。”
母子相对无言,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忧伤的境地。
沈轻罗站起身,轻声道:“厨房里温着乌鸡汤,我去给姑母和七哥端一盏过来。”这些日子大家都心力惟悴,旁人犹可,七哥却是最耗费精神的,他是朱家的顶梁柱,不仅要守着朱焕,还要照管朱家的生意,更是每隔半个月就进宫给文帝把回平安脉。
如今他声名鹊起,一些名门世家便千方百计托了关系,务必请他过去看诊。
他几乎是团团转,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沈轻罗帮不上他的忙,也只能尽量看顾着叫他多喝几碗补汤,聊尽心意罢了。
朱沈氏知道沈轻罗这是要回避,好借此给她们母子留说话的空间,也就点点头,道:“外面冷,你多穿些,仔细别烫了手。”
沈轻罗微笑颔首,道:“姑母千篇一律,总是这样嘱咐,还拿骄骄当成小孩子呢。”
朱沈氏笑叹道:“可不是,骄骄长大了。”
沈轻罗退出去,体贴的关了门。朱沈氏望着朱七道:“七哥儿,你跟娘说实话,你爹还能撑多久?”
朱七神色骤变:“娘?”
朱沈氏眼底通红,悲伤的不能自已,却只是倔强的扭了头看向窗外房顶上的皑皑白雪,哽咽着道:“咱们娘俩,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难不成你非要直到最后一刻才肯让娘知晓吗?我没那么脆弱,提早有个心理准备,凡事也好提前打算。”
朱七沉默了半晌,才道:“就像御医说的,若能撑过冬天,或许明年爹会好转也说不定。”
也只是或许。
究竟这或许中,又有几成是他在安慰自己?
朱沈氏不说话,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扑簌簌的往下淌。她不愿意在儿子面前露出怯弱状,可现下朱焕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个家,就只剩下他们母子,她不依靠朱七,又能依靠谁?
朱七沉默的站起身,伸出手,犹豫着,终是垂落在身侧。那不仅是母亲的丈夫,也是自己的父亲,他疼爱自己十多年,几乎终其后半生,都在为自己铺路。
或许他是冷酷残忍的,他是重利擅谋算的,他对几个姐姐以及先前的太太都薄情了些,可他对自己却是实打实的疼爱。
父亲一天天老去,再至于渐渐枯萎,朱七的心情不比母亲轻松,甚至更沉重。
父亲如同一座山,用他巨大的成功附带的阴压制自己,管束自己,让他觉得苦不堪言。甚至父亲用严厉的简单的粗暴,勒令自己必须照他的意愿和希望行事、做人,更让他痛苦难辩。
可当真的有一天这座山要崩塌,他自由了,他强大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了,朱七不仅不觉得轻松,反倒觉得惆怅和遗憾,甚至还有点害怕和恐慌。以后,朱家这么大的家业,就都交到自己一个人身上,由自己一个人扛了。
再没有宠溺的说: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回头摔了跟头,别说我没提醒你。
没人再会给他善后,也没人再给他建议,更没人再为他打造一个自由开阔的空间,任他飞翔。
在朱沈氏失控的抽泣声中,朱七递过去干净的帕子,哑着声音道:“是儿子不孝。”
朱沈氏接了帕子却猛的甩到地上,怒瞪双眼,望着朱七道:“既知道不孝,为何非要一意孤行,你就一定要逼得你父亲死不瞑目吗?”
朱七沉默的跪下去,不吭声。
来自于父母的压力,他一直都知道,可他不愿意屈服。
朱沈氏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轻罗在这个时候进的门。她脚步轻盈,月白色的裙摆随着脚步微微掀动,带了一阵冷梅的香气。
朱七垂眸孤绝的坚持着,不去看沈轻罗。
沈轻罗把托盘放到小几上,柔声劝朱沈氏:“姑母,让七哥先起来,喝碗鸡汤暖暖身子。”
朱沈氏愤怒的挥落了白瓷玉碗,站起身道:“暖了身子又有何益?我的心早被他伤的千疮百孔。他天生的铁石心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算白生养了他一场,到最后就是要被他逼得无颜见朱家列祖列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沈轻罗垂头看着白瓷碎片,愣怔了一会儿,才扶住朱沈氏道:“姑母别生气,有话好好说,相信七哥不是有意要伤你和姑丈的心,他定是有他自己的苦衷。”
朱沈氏气咻咻的坐下,愤恨的道:“什么苦衷?还不是为他自己的一点私心?这世上谁没苦衷?这世上谁不委屈?要各个都只顾着自己的心,何尝对得起亲人?他不是他一个,他有父母爹娘,他有兄弟姐妹,他有族人亲戚,他有亲朋故旧。”
朱七惨淡的笑笑。
母亲这一番话,算是把他死死钉在了不孝这根柱子上,令他无可辩白。既然母亲百般相逼,就为了让他成亲,他成亲又何妨?
朱七忽的道:“儿子自知不孝,令父母寒心,实在是罪孽深重。”他闭了闭眼,道:“儿子知道错了。”
朱沈氏捂着脸,道:“说的好听,哪回不是当面说错,回头照旧我行我素?”
朱七狠下心道:“不会,儿子定然听娘的吩咐。”
朱沈氏哽咽了半晌,道:“那好,你既诚心悔过,我和你爹便既往不咎,七哥儿,你成亲吧。”她近乎哀求:“你爹时日无多,未必能见着孙子,可好歹总得给他点希望不是?你尽快成亲,想来不出个把月便能有好消息,那时你爹便是撒手西去,这颗心也是欢喜的。”
朱七点头:“母亲说的极是,儿子一定如母亲所愿。”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朱沈氏又狐疑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朱七笑笑,道:“自然,原本我是家中独子,娶妻生子,传续香火便是我的任务,我岂能推托。”他顿了顿,道:“只是,恳请母亲同意,这亲事要由儿子自己来选。”
朱沈氏眼中忽的爆出一抹光芒来,她攥紧了自己手里的帕子,几乎怨毒的看向沈轻罗,凄惨的笑道:“看,果然是我生养的好儿子,他的心思,我一直都是明白的,我的心思,他也是明白的。”
就因为明白,她们母子才默默的僵持、角逐这么多年。如今图穷匕现,他仍是报着决绝的心思要逼着父母向他屈服。
沈轻罗脸色苍白,只那双眼睛越发的漆黑,定定的望了一瞬朱七,这才看向朱沈氏,温柔的道:“母子连心,自然知晓彼此心意,这样岂不更好,心有灵犀,不知少费了多少唇舌。不只姑母心心念念,便是骄骄也盼着七哥早日说到中意的嫂子。”
朱七脸色突变,他张口道:“骄骄……”
沈轻罗眉目清冷,宛如冬日初晨结的冰棱,水润冰晶,却带着细长坚锐的长刺:“姑母说了,等给七哥办妥了婚事,就该骄骄了。”
她迎着朱七痛楚而质问的眼神,轻声道:“骄骄也如是想。”
朱七腾的站起身,一把拽住了沈轻罗的手腕:“骄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轻罗点点头,她手腕一片冰凉,可七哥的手却抖的厉害。她轻轻把手指放到朱七的手背上,轻而坚决的推开他,竭力的绽出一抹轻松写意的笑来,道:“七哥一定会替骄骄寻个如意郎君的对吧,毕竟骄骄一直视七哥如亲兄,亲的不能再亲……”
………………………………
第216章、反抗
送上第二更。
………………………………
朱七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
这种冷,不是寒冬时节大雪初化时的的冰凉,也不是寒风呼号割在脸上的那种冷疼,更不是大雨瓢泼浑身湿透的沉重粘滞,让人控制不住要发抖的凉。而是从心开始,一直蔓延,直到四肢百骸,冷得他头脑发木,关节僵硬,每挪一个部位,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被冻了几千年,也不知道还要再被冻几千年。
他一直最喜欢的骄骄,他一直以为同样最喜欢着他的骄骄,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用冰寒而锋利的匕首捅了他一刀。
听听骄骄说的都是什么?她说等他娶了妻,她也要嫁人了,这就是一个十五岁闺阁少女该说的话吗?两位嬷嬷长年教导,最重礼仪规矩,就是要她这么腆着脸自己求嫁的么?
她口口声声说是“姑母的意思”,其实还不就是她自己的意思?若她不动春心,又何惧春风呢?
她说视他如长兄,比亲兄还亲,意思是他护她、宠她、爱她近十年,她对他就从来没有过别的意思是么?
明珠投暗是什么心情?自作多情又是什么感受?今此一刻,朱七全部感受到了。
朱七一向是是个傲气的人,虽不敢说自恃甚高,可也知道自己算得上是人中俊杰,除了出身是个硬伤,他不比任何一个名门世家的公子差。不论是品性还是才华,不论是玩乐亦或是享受,他都不逊丝毫。可就算如此,也有无数名门贵女们向他暗送秋波,百般示好。
他从未搭理。
不是他愚钝,不是他痴蠢,而是因为骄骄。
自从见过骄骄,不管是前几年的无意,还是这几年的有心,他的心里便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子。比骄骄美貌的,性子不如她好。性子比她好的,不如她灵动聪慧。比她聪明的,又不如她最擅体他的心思。比她擅长谋算,能体察人意的,又不如骄骄心地良善。比她良善的,又少了她那一份气魄。
就算是有哪个女子可以集中所有优点,却没有骄骄能和母亲更亲近亲密。
可到今日方知不过是一场笑话。在他心里,骄骄是不可取代的,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是他愿意为此而不顾父母的意愿,冒着不孝之名一心求娶,是他愿意为此与天下为敌,哪怕众叛亲离,是他愿意不要妾室通房,只得她一个,可以相濡以沫、恩爱白头的那个人。
可在骄骄心里,他只是个兄长。
比亲兄长还要亲,又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她从未,哪怕有一点点儿心思,把他放到她良人的那个位置。
她从来没对他有一点点儿男女之情。
这让朱七从未感受过的被深深背叛的耻辱和愤怒。
谁不懂他的心思都好,可不该是骄骄。
她竟然无视他对她的爱意,这么冷静、残忍、无情的说着他和她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朱七笑了下,那笑影绽放在精美的五官之上,有着最卓绝的风姿,可同时却毫无根底,就像广阔无垠的大沙漠上开出了艳绝天下的牡丹,没有过去,见不到未来,纵然国色天香,却只得那么一瞬,带着脆弱,带着虚无,还因为不合时宜而变的格格不入。
沈轻罗眼看着七哥神情惨淡,知道自己是彻底伤透了他的心,不禁凭生了十二分的不忍。可她不能毁了姑母最后一点希望,她只能垂着头,漠然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尽力做出不以为意,要多冷酷有多冷酷的神情来。
朱七豁然松开沈轻罗的手,点点头道:“好,好,你既……”
他悲伤的哽咽难言:你既无意,我又何必多情。
可他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他不甘心啊。
注意到母亲一直朝他这边望着,眼底带着狠绝的坚定,朱七哪里还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再看向安静到近乎如同一个冰美人的沈轻罗,朱七愤怒之余又生出一分希望。
骄骄从不曾和他说过这类话,今天却说的这么冒昧,不是她的风格,她若存了这种心思,便是劝也会私下劝,而不是闹的这么尴尬。
定然是母亲逼她的。
他要亲自问一问,抛开母亲的咄咄相逼,骄骄自己的心思究竟是哪般。
两人手与腕之间不过才乍然分离,他又再次握住了沈轻罗的手腕,朝向朱沈氏,平静的道:“娘,我要单独问骄骄两句话。”他气势陡然强硬起来,刚才的愤怒、失落如涨潮的水,忽的退了个一干二净。可反倒是这样的他越发显得凌厉。
朱沈氏的视线落在两人相触的手腕上,呵笑一声,眼神立时就复杂起来。她千防万防,到底没防住。儿子再三赌咒发誓,终究敌不过美色。
朱沈氏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朱七。
朱七不肯示弱。
她若不同意,是不是他刚才答应过的条件便要逐一毁约了?朱沈氏心思电转,也不敢苦苦相逼,不给朱七留一点余地。母子闹僵,他若甩手就走,她可是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了。
那就徐徐图之。
再则,他就是单独问骄骄又有什么用?骄骄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不会食言而肥。便是给他二人单独说话、相处的机会,他也是白费心思。
想到这朱沈氏便收回了强硬的视线,大大方方的道:“罢了,你只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就好。”既做出一个宽容母亲的范来,又不忘警告威胁。
朱七凉凉的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