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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凉风云-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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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帝见吕强素来不满曹节、王甫、张让等人,本想扶植吕强与王甫相互制约,免得宦官内侍中一家独大,哪知吕强不肯受封,灵帝顿时不悦问道:“吕强,朕知你忠心,然而人生在世,所为者离不开名利二字,你与张让等人久在宫中侍奉,如今曹节、王甫等人皆以封侯,朕知你才干不下曹节、王甫,朕有意重用于你,何故推三阻四?”
“奴才区区内侍,岂能奢望封侯拜爵!”吕强回道:“陛下,内侍职权,只在宫中,侯爵之位,不可轻易封赏,还请陛下收回宫中内侍爵位,以安朝堂内外。”
“你倒是忠心,可惜却难为朕所用”,灵帝笑了笑,这才作罢!
灵帝无奈,刚打发走吕强,忽又有小宦官前来禀报道:“陛下,侍中杨奇求见。”
“杨奇,他来的正是时候”,灵帝一听是杨奇,呵呵一笑。
杨奇,字公挺,弘农华阴人,出自弘农杨家,杨统之子,杨牧之孙,杨震之曾孙。
其曾祖杨震,字伯起,乃是东汉名臣,学识渊博,门徒无数,有“关西夫子杨伯起”的美誉,杨家也在杨震手中兴盛起来。怎奈杨震为人极为刚毅,后因极力反对宦官,不肯屈从,为宦官诬陷,罢官自尽。杨震曾有两任妻子,共育五子,为杨牧、杨里、杨让、杨秉、杨奉,皆已病亡,杨奇亦是当朝重臣杨赐从侄,与杨彪为平辈。
这杨奇幼承家教,少有志节,勤勉好学,通读典籍,尤长《尚书》。当时,弘农杨家已然名著宇内,但这杨奇不以家势为名,喜好交结英豪,曾于河南立精舍,授学业,门徒常有二百人。后来,杨奇因其才学品德为灵帝所看重,授官侍中,常伴灵帝左右,颇得灵帝亲信。
半晌过后,只见杨奇在小宦官引导下,手捧十余封奏章,径直来到灵帝身前,跪地叩首道:“陛下,边关九郡诸将,接连上奏,催促军需补给,还请陛下早做裁决。”
灵帝接过杨奇手中奏章,粗略一看,转手交予身旁的张让,这张让哪能不知灵帝心意,边关军兵催促军需,其数甚巨,灵帝好不容易卖官聚敛些资财,怎会舍得!”
张让当即笑道:“边疆诸将倚仗兵权,桀骜不驯,多有贪墨军需者,此番连连上书催促,名为修缮城防,编练军兵,实则诈称军需,暗中贪墨,不可轻信;然边疆将士毕竟守边已久,念其辛劳,赐赏五百万钱,以彰圣恩。”
“五百万钱”,灵帝一听,顿时不乐意,犹豫片刻,摇头说道:“依朕看来,一百万钱足矣!”
杨奇一听,心头大急,忙奏道:“陛下,边疆将士守边卫土,浴血拼杀,抵御北胡,于国有功,当厚加封赏才是。”
“杨爱卿,你且随朕来看看万金堂”,灵帝心知杨奇生性倔强,为人正气,见杨奇又要进言劝谏,忙止住杨奇,拉着杨奇一道步入万金堂,观赏堂内的富丽堂皇、金银如山。
杨奇瞧见这万金堂中的金银难以计数,不由一惊,转念想到灵帝却不肯拿出堂内资财,为民造福,暗叹不已。
灵帝却是相反,正沾沾自喜,忽而向杨奇询问道:“杨爱卿,朕稍稍用计,便有今日的万金堂,国库再无忧矣!反观先帝,不能治家,以致国库入不敷出,时常为此烦扰,依你之见,朕比之先帝,如何?”
杨奇一听,颇感好笑,若是四下无人,早就捧腹大笑,桓帝虽饱受非议,但也是灵帝的继父,而灵帝时常对桓帝有所嘲讽,这与灵帝奉行的孝道背道而驰,岂不可笑!况且灵帝卖官鬻爵,敛财成性,或许还不如桓帝。
杨奇细思片刻,深知此番应对还需谨慎,否则惹得灵帝大怒,为叔父杨赐及杨家带来祸事,自己岂不成了罪人!但是,自己向来本性刚正,若是谗言魅惑,绝非自己行事风格。
“陛下与先帝相比,犹如虞舜比德唐尧一般”,杨奇思定,当即朗声回道。
灵帝听完,转眼瞥向杨奇,见他不卑不亢,挺立原地,便沉吟起来,未发一言。灵帝静静思忖着杨奇的话,先帝名誉不好,在自己心目中,先帝就是个不如自己的天子,因而时常对先帝常有嘲讽;而今这般问询杨奇,不过是想杨奇为自己歌功颂德一番,也好让人知晓,自己强于先帝。
然而,杨奇却以舜和尧做比,巧妙的回避过去,自古尧舜并称,乃有德明君,伯仲之间,难分上下,杨奇如此应对,倒是令灵帝有些预料不及。
杨奇静静侍立一旁,瞥见灵帝若有所思,暗笑不已,灵帝想让自违心夸赞其西邸卖官之行,但自己就是不如你意,若是灵帝认为先帝强,则他二人一样强,若是灵帝认为先帝若,则你二人一样差劲。
“杨奇啊杨奇,你这是拐着弯骂朕,暗示朕和先帝乃是一路货色,相差无几”,灵帝心头暗骂一声,不仅未听到想要的赞誉,还被杨奇讥讽一阵,顿时大不高兴。
灵帝本要发怒,忽而转念一想,这杨奇才德兼备,为人刚直不屈,且能言善辩,善于据理力争,不由怒气渐消。
“哈哈,朕素闻杨爱卿才思敏捷,今日听你应对,确是巧妙!不过先帝身旁可无爱卿这般良才,而朕却有你辅助,看来朕还是有识人之明”,灵帝之言,不言而喻,还是认为自己比先帝强。
杨乔也是为之一惊,这灵帝才智倒也不差,灵帝瞧见杨乔面露惊容,又是拉着杨乔笑道:“爱卿,真强项也,不愧是杨震子孙,死后必又招来大鸟!”
“微臣方才出言不逊,本该治罪,幸而陛下宽厚仁德,臣叩谢陛下隆恩”,杨乔立马叩首谢恩,一旁的张让、赵忠等人面面相觑,这灵帝未曾有丝毫赏赐,杨乔为何叩首谢恩!
其实,杨乔并非无故谢恩,强项一词出自雒阳(即洛阳)令董宣,昔日光武兴汉,家族亲眷自是水涨船高,刘秀之姐刘黄受封湖阳公主,甚得荣宠。后湖阳公主的家奴杀人后,潜藏于公主府,雒阳令董宣前去收捕凶徒,怎奈刘黄包庇凶犯,不肯交出,董宣自是不敢入府搜捕。
却不料,董宣一直带人在公主府外暗中监视,这日,刘黄出门,凶犯随之同行,董宣旋即带人拦住去路,斥责刘黄包庇家奴,不顾刘黄威吓,当着刘黄的面,强行将凶徒就地处决。此事就发生在雒阳城内,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围观之人太多,顿时疯传全城,刘黄顿感颜面扫地,威势尽丧,随即寻到亲弟光武皇帝刘秀哭诉,恳求惩治董宣。
光武大怒,当即令人捕来董宣,欲将董宣杖毙,哪知董宣丝毫不惧,反而严词道:“一死而已,不劳人手。”
董宣话音方落,闷头撞柱,血流满面,却未断气。光武帝大惊,忙令人扶起董宣,思来想去,又让董宣向刘黄磕头认错,董宣不肯,宦官在一旁强按董宣的头,董宣双手撑地反抗,坚决不从。
刘黄怒不可遏,愤然道:“文叔(刘秀字),你昔日白身之时,藏匿逃犯,吏卒皆不敢上门拘押,今已为天子,一国之尊,莫非君威还不可制服一小小县令?”
“天子与百姓大为不同”,光武帝笑了笑,不仅未治罪董宣,反而夸赞董宣为强项令,赐钱三十万,后人就以强项一词,形容威武不屈之人。
至于死后招大鸟,则是出自杨奇曾祖父杨震。杨震乃汉安帝时的名臣,官至太尉,因为人刚强,不屈奸邪,被中常侍樊丰与大将军耿宝联手陷害,罢官遣返。杨震方出洛阳城,哪知樊丰、耿宝二人又假传圣旨,于几阳亭逼迫杨震自尽,杨震随即留下遗书,服毒自尽。樊丰、耿宝尚不解恨,又授意弘农郡太守,不准杨震下葬,暴棺于路旁。
次年,汉顺帝继位,樊丰等人伏法,杨震冤情得以昭雪,顺帝下诏抚慰,厚葬杨震。下葬当日,忽而天边飞来一只巨鸟,停于杨震棺木前,悲泣流泪,直至葬礼结束,巨鸟才飞走,后人就以死后招来大鸟,赞叹杨震的名臣风范。
所以说,杨奇并非无故谢恩,这些名言典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更何况张让、赵忠等阉宦不知典籍,哪知这等典故,自是好奇不已,惟有灵帝、杨奇二人点头一笑。
杨奇方谢恩,灵帝上前伸手扶起杨奇,赞赏道:“你与董宣一般,敢忤逆君王,不屈权势;又有你曾祖杨震的名臣风范,乃是不可多得的直臣良才,留你在朕的身旁,只会为你取祸,你且先回府中去,等候朕的诏令。”
“诏令”,杨奇心中暗自惊疑一声,见灵帝闭眼不再言语,忙叩首告退,张让等众宦官这才稍稍明白些许。
杨奇出宫之后,暗思起灵帝话语,心知自己难在洛阳为官,而父亲杨牧早亡,便匆匆寻到叔父杨赐府中,询问一二。
方至杨府门外,恰遇杨赐妻桓氏之侄桓晔(本名桓严,字文林),二人行礼过后,桓晔不解问道:“公挺(杨奇字),此时正应在宫中当职,何故匆匆赶回?”
“今日与陛下对言,心中有些疑虑,前来向叔父求解”,杨奇笑着回了声,桓晔闻知杨奇又是,拱手告别,却不忘回首提醒道:“姑父正于书房议事,你可前往书房拜见。”
杨奇点点头,也无需通传,径直奔往杨赐书房,一进书房,就见房中坐满了杨家直系族人,杨奇一一上前见礼。
在座诸人,自是有杨赐及其子杨彪,除此之外,尚有杨瓒、杨党父子,杨敷、杨众父子,杨熹、杨靖父子、以及杨奇亲叔杨馥。
先前有言,杨震有五子,长子杨牧,次子杨秉,三子杨奉,四子杨里,五子杨让,这五人皆有德名,均已逝世。
杨家当代家主正是杨赐,而杨赐乃是杨秉独子,杨赐有独子杨彪。
杨奇之父杨统,及其亲叔杨馥,皆是杨牧之子,杨统英年已逝,杨馥无子,杨奇乃是杨统独子。
杨敷乃是杨奉长子,杨众乃杨敷之子;杨瓒乃杨里之子,杨党乃杨瓒幼子,长子早亡;杨熹、杨靖父子出自杨让一脉。
故而,杨赐与杨馥、杨敷、杨瓒、杨熹乃是平辈,从兄弟关系;杨奇与杨彪、杨党、杨众、杨靖,及杨赐妻侄桓晔亦是平辈。
“公挺,你任职侍中,常伴陛下,何故回府?”待杨奇行礼过后,杨赐顿时板起脸,不悦问道。
“叔父,侄儿是来向诸位长辈、兄弟辞别”,杨奇将前番诸事向众人一一道出,杨赐听完,眉头微皱,说道:“公挺之事,稍后再说。”
杨赐接着对众人说道:“此番陛下于西邸捐资授官,已成定局,你等切不可妄言非议,还需关照杨家门生故吏,不准多言,出仕为官之事,我杨家自会安排,其等不必忧心。”
众人连忙称是,杨赐看了看房中诸人,同辈从兄弟中,仅剩杨馥、杨敷、杨瓒、杨熹四人,看来看去,左思右想,不由叹道:“这几日我有一事,深为烦扰,事关杨家日后兴旺,着实心忧难安。”
“兄长,究竟何事令你如此烦恼?”杨馥关切问道。
杨熹也是不解道:“家主若有烦扰,尽可道出,今日我等皆在,何事不能共商解决?”
(本章完)
………………………………
第269章 、买田置地似商贾,好心施舍反遇祸(上)
杨家书房中,杨赐一说心有烦扰,事关杨家兴旺,在座四位从兄弟杨馥、杨敷、杨瓒、杨熹闻言,急忙问起缘由,便是侍立一旁的众子侄也是忧心忡忡。
“陛下西邸卖官,我杨家当顺势而为,故而我欲为族中子弟谋个前程”,杨赐说完,自案上拿起一封奏表,递给众人传阅,接着说道:“我欲举荐贤侄杨党为长安令、杨众入朝为中丞,杨靖为北军屯骑营军侯,四位贤弟以为如何?”
“大兄,此举甚是妥当”,杨靖之父杨熹,当先笑道:“我杨家向来崇文轻武,多年以来,极少出过良将,更未掌过兵权,就是族中私兵部曲,也是战力低下,依我之见,倒不如让其三人一道从军入伍,也好有个照应。”
杨众之父杨敷、杨党之父杨瓒相视一眼,满脸不情愿,杨瓒不悦道:“党儿、众儿自幼习文,不通武力,难以于军中施展才华,不似靖儿武艺纯熟,于屯骑营中定可大展拳脚。”
“这倒也是!差点忘了这一茬”,杨熹这才恍然,干笑几声。
适时,杨靖忽而拱手道:“二伯父,父亲,诸位叔父,孩儿早想从军入伍,征伐沙场,建功立业,像大伯父一般,成为杨家千里驹。”
此言一出,屋中诸人,皆是面生伤感,屋中气氛陡然一变,杨熹不时瞪向杨靖,吓得杨靖紧忙闭口不言,退到一旁。而杨奇、杨馥闻言,双眼顿时湿润起来,杨赐忙劝慰道:“大兄不幸英年早逝,实是我杨家之不幸,你二人勿要过于伤悲,杨家可少不得你二人。”
房中诸人,皆知杨靖口中大伯父,便是杨统,乃杨奇之父、杨馥胞兄,不幸早逝,二人怎能不伤怀。这杨统文武双全,曾高居一州刺史之职,数次平定叛乱,且为政颇有官声,甚有名望。怎奈杨统生性放荡不羁,偶然结识河内民女方氏,互生情愫,珠胎暗结。
杨家长辈因方氏出自河内小门小户,不愿接纳,杨统生性固执,执意不肯,与家族决裂,郁愤而死,而杨统正妻(即杨奇之母)受此刺激,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经众人几声劝慰,杨奇、杨馥心虚渐而平息,杨赐瞥了眼杨彪,这杨彪自是会意,立马说道:“诸位兄弟,长辈议事,为免我等在此打扰,还是先随愚兄入后院品茗相谈。”
杨党、杨众、杨奇、杨靖四人闻言,俱是点头,随着杨彪跨出书房,去往后院闲谈去了。
“几位贤弟,愚兄还有一事”,杨赐待众子侄退去,这才接着说道:“眼下朝廷州郡之中,多有空缺之职,尤其是幽州刺史一职,空缺已有数月,尚未有合适人选,愚兄素知熹弟颇有武略,欲为你谋得幽州刺史一职。”
杨熹听完,吓了一跳,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出,不敢置信道:“兄长,愚弟虽有些武艺,读过些兵书,却从未上过战场,便是郡守之职,也从未担任过,况且幽州地处边疆,与乌桓、鲜卑、高句丽、扶余等蛮夷接壤,只怕愚弟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可惜大兄不在,若是大兄尚在,也无需这般烦恼”,杨赐轻叹一声,口中的大兄自是杨统,转而又是对杨熹说道:“幽州虽处边疆,群夷环伺,却也是战马所出之地,马匹贩卖之利,不需愚兄多说,诸位贤弟自是知晓,若是幽州刺史乃是我杨家人担任,到时再交好北疆夷族,以精铁、丝绸、食盐换取马匹,辗转贩卖至中原,获利之丰,难以想象,则我杨家财势必定激增,再进一步。”
杨熹细细一想,事关杨家兴盛,可由不得自己愿不愿意,转而疑虑道:“兄长,朝廷典制三互法规定繁杂,愚弟不知能否继任幽州刺史一职?”
“放心,你非幽州之人,且有我杨家为后盾,加之陛下正于西邸卖官敛财,此事不难”,杨赐见杨熹有意应承下来,欣然一笑,说道:“幽州刺史一职,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尤其是袁家两兄弟,愚兄早与张让议定,明日前去西邸,缴纳官价一半资财,你就可走马上任,至于天子那里,自有张让敷衍。”
“兄长既已打点妥当,愚弟敢不应命”,杨熹憨笑几声,惹得房中几人随之大笑,杨赐不忘叮嘱道:“熹弟,此番前去幽州,切记不可与夷族交兵,要以和为贵,好生结交,待三四年之后,愚兄再为你争些军功,让你回朝进封高位。”
“呵呵,莫非兄长还要举荐我为太尉?”杨熹抚须大笑,打趣道。
“未为不可”,杨赐闻言失笑,待众人离去,又唤来杨奇,问起今日杨奇与灵帝应对之事。
杨赐抚须细思片刻,随即欣然笑道:“公挺,听你所言,陛下虽是有些抱怨,却无意加罪于你,对你还颇为赞赏,而陛下让你回府侯诏,必有封赏,你尽早收拾行装,出外为官。”
“叔父之言,与侄儿不谋而合”,杨奇感概道:“天下人皆非议先帝与陛下,言他二人昏聩无能,不过依侄儿看来,这两朝天子皆宽厚仁德之君,若非权宦作祟、鸿都为祸,陛下应可为明主。”
“天下人”,杨赐轻笑道:“无非就是士儒非议,党人诋毁而已,公挺不可轻信,至于陛下的宽厚仁德,老夫倒是不以为意。”
“还请叔父指教”,杨奇见灵帝不仅不治罪自己,反而赞赏有加,对臣子这般宽厚,不禁令人感概,杨赐确是不以为然,不由好奇问道。
杨赐回道:“陛下虽宽厚,却用于臣子,而非天下百姓,如此一来,陛下难免亲信小人,放纵官员,以致刑律废弛,吏治腐败,久而久之,势必民不聊生,怨忿至极,谈何天下安定!”
“这”,杨奇听完,支吾片刻,暗忖桓帝与灵帝屡屡加征赋税,强加徭役,加之宦官权贵、豪强地主相互勾结,肆意盘剥压榨,致使百姓时常聚众作乱。
杨奇略加思索,已然知晓杨赐之意,急忙说道:“既然陛下为政有失,叔父何故不上书陈情,劝谏天子。”
“今宦官得势,士大夫畏之如虎,如何直谏?”杨赐何尝不想劝谏,然而一想起祖父杨震之死,心有余悸,叹道:“当年你曾祖父名震关西,进封太尉,杨家得以声势高涨,成为当世官宦世家;时逢耿宝、樊丰等人勾连成党,扰乱朝廷,致使黑白混淆,清浊不分,天下舆论哗然;你曾祖父生性刚直不阿,嫉恶如仇,随即多次上疏苦谏天子,言词激切,如此接二连三,安帝不仅不纳忠言,反而对你曾祖父甚是厌恶。”
“公挺,且随我去城西一行”,杨赐说着说着,忽而起身,唤来随从,备好马匹,杨奇带着满心不解,随着杨赐一道驰往城西。
二人出了城,行至城西一处亭外,只见亭尖深沉枣红,亭柱古老墨绿,上铺棕色琉璃瓦,整齐而又美观。亭下四根大红圆柱,环抱着一方石桌,桌旁摆着四方石椅,泛着质朴的灰白色,与那墨绿色、棕红色宛如一副彩色画卷一般,层现迭出,雍容华贵,又不失清逸闲淡。
杨赐叔侄二人沿着条石铺成的十余个台阶,缓缓步上亭子,周边几颗松柏相互掩映,一曲细流探探而过,细水之旁,正有三两人群,嬉戏耍乐,趣语欢笑不绝于耳。
“几阳亭”,杨奇瞧着亭子上方的石匾,呢喃一声,面上露出几丝古怪,与杨赐步入亭内,至于亭内之人,早被杨家随从一一驱赶。
“是啊!几阳亭”,杨赐抬首忘了一眼石匾,伤感道:“这也是你曾祖父自尽之处!当年你祖父屡次上谏,惹得樊丰等人侧目憎怨,本因你曾祖父乃是当世名儒,而不敢加害,哪知你曾祖父个性倔强,惹恼安帝,以致樊丰等人趁机诬陷,将你曾祖父逼死于几阳亭,杨家也为之一挫,幸得顺帝继位,杨家门生虞放、陈翼等人上诉冤情,我杨家冤屈才得以昭雪。”
“侄儿拜谢叔父教诲”,杨奇经杨赐这一点拨,才知杨赐苦心,杨震就因一身正气,刚直不屈,得罪阉宦权臣,惹怒天子厌恶,以致冤死几阳亭,而今杨赐不肯上谏,与宦官相互妥协,不仅仅是为保全性命,也是为家族考虑;反观自己,言行莽撞,只凭一己喜好,若非灵帝宽厚,自己早已身陷大狱,杨家也会牵连在内。
不知何事,几缕凉风呼啸而至,杨赐见杨奇明白自己的无奈,欣然一笑,整了整身上披风,步至亭柱前,细细观瞧柱上花纹。
良久之后,杨赐收回目光,望着细流旁嬉笑打闹的人群,沉吟道:“动则小巧玲珑,静又妙处横生,别有一番趣味。”
“叔父,侄儿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杨奇犹豫片刻,终是说道。
杨赐点头示意,杨奇继而说道:“叔父,自古商贾之流,最为卑贱,受人轻鄙,我杨家乃是士儒名门、官宦世家,也不缺资财,何故非要行那商贾贩卖之事,招人非议?”
“你有所不知,商贾之利,少则十数倍,多则百余倍,所获之丰,所获之快,非是你能想象!”杨赐抚须笑道:“眼下各地世家大族,无不暗中行商贩卖,囤积粮秣、盐铁,编练私兵,以作不时之需,我杨家岂能落于人后!否则日后天下生乱,杨家何以自保?”
“叔父之言甚是”,杨奇心中虽是不赞同,却也不好违逆杨赐,转而问道:“叔父以为,陛下将如何封赏于我?”
“陛下将你比作强项,又言你日后招来大鸟,可见陛下认为你才堪大用,但过于刚正执拗”,杨赐缓缓说道:“陛下深知你正派,若你在朝中长期任职,难免得罪阉宦权贵,故而要你回府侯诏,实则是为将你外调为官,保你周全,他日必会被陛下再度征召入朝,授以要职。”
果不出杨赐所料,杨奇暗中讥讽,灵帝心中自是有所抱怨,哪知灵帝非但未有加罪于杨奇,反而外放杨奇为汝南郡太守,这杨奇也是不愿在朝为官,当即拜命上任。这番趣事,不禁令人感慨,灵帝一直为人斥为昏君,便是诸葛亮《出师表》,也曾有‘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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