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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凉风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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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劳健伟、巩啼等人对段颎恨之入骨,纷纷请求死战。
零混狠厉道:“好!今夜让将士好生歇息一晚,明日退往落川,休养实力,再与段颎决一死战,报仇雪恨!”
正当零混等人发誓雪耻之时,奢延泽东南百里处,早已聚集八千精骑,半数马匹皆是逢义山俘获所得。
“启禀将军,东羌败军正于奢延泽结营休整,据此百余里”
段颎高居马上,听完斥候禀报之后,对夏育、田晏二人笑道:“羌人骑兵多为我军剿灭,机动有限,我欲即刻领兵疾行追击,务求今夜袭击羌营,再度破敌。”
“将军英明,羌人早被我军杀得心惊肉跳,若我军忽而杀至营前,想必羌人定然惊魂失措,必可全胜”,田晏欣喜道。
段颎得知羌人屯集奢延泽,如获至宝,立即与田晏、夏育二人率轻骑追击,昼夜不停,终于在拂晓时分,赶至羌人营前。羌人早就困乏不堪,士气低落,守卫松弛,段颎当即令轻骑出击,杀入羌营。
“杀”
营中一片喊杀声,震动天地,谁知方一睁眼,只见眼前皆是汉军骑兵。羌人未想到段颎行军如此迅捷,猝不及防,纷纷拔腿就跑,唯恐有所迟慢,丢掉性命。
巩唐羌王巩啼赶忙让人前来坐骑,与麾下大将蒙得诺往南奔逃,却不料迎面撞上田晏,巩啼惊慌失措间,稍不留神,为田晏一刀砍为两半。
“大王,汉狗,我跟你拼了”,蒙得诺怒喝一声,挥刀直取田晏,奋力死战,非要斩杀田晏为巩啼报仇。二人战至十余回合,田晏忽而拨马跳至一旁,一声令下,身后精骑弓弩齐发,将蒙得诺乱箭射杀。
羌人如同惊弓之鸟,为汉军精骑轻易击溃,段颎追击数十里,方才收兵,夏育不解道:“此时正当一鼓作气,剿灭羌贼,将军何故暂停追击。”
段颎笑道:“残兵败将,士气尽丧,何必再追,倒不如让败兵与其他羌人汇合,借败兵之口,宣扬我军锐气,亦可借机寻得其他东羌主力,一并歼灭,省得日后麻烦。”
“呵呵,将军英明”,田晏冷笑道:“这等败军已然毫无战力,士气低迷,无论与哪一部羌兵汇合,必然挫伤其士气,亦可抛砖引玉,引出其他羌人主力,节省军力。”
零混、滇吾等人也顾不得手下士卒,纷纷向南逃窜,欲前往落川与沈氐羌汇合,再图大事。零混南逃数十里之后,见段颎不再追击,这才稍稍停下,收拢败军,暂得喘息之机。
几日后,零混等人一路逃至落川,与上郡沈氐羌、虔人羌汇军一处,上郡羌人见零混如此狼狈,心惊不已,待问清缘由之后,无一不是又怒又怕。
是夜,落川羌人大帐中,灯火昏暗,一众羌王、羌帅聚集帐中,眼见段颎逼迫甚急,不由叹息连连,愁声不绝。
先零羌帅王卜试探道:“前番段颎尽灭东羌轻骑,汉军骑兵不下万人,行军迅猛,士气高昂,倒不如暂且请降,日后再图大事。”
“段颎决心要将我等屠杀灭尽,若是能请降,我等何须苦撑至今日”,岸尾不悦道。
沈托罗想到如今零混等人仅剩三千残军,而己方聚兵一万五千余人,无需再考虑零混等人,直接绕过零混、滇吾,瞥了瞥饥恬、滇昌二人,询问道:“二位羌帅,依你等之见,而今当如何处之?”
饥恬、滇昌相视一眼,沈氐羌三家并立已久,三人之间虽时常有争执,可如今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不好再念私斗,拱手决然道:“我二人自当听命沈帅,共抗段颎,保全种族。”
“既然沈氐三大羌帅同心协力,我虔人羌自当效命”,沈托罗转而询问虔人羌王千敦,虔人羌一向仰仗沈氐羌鼻息,千敦自然不敢反对。
沈托罗环视左右,见零混、滇吾二人低头不语,笑道:“此番段颎来势汹汹,还望二位羌王不吝相助,共破段颎,一雪前耻。”
滇吾当即拱手道:“只要能诛杀段颎,报仇雪恨,滇吾愿竭力相助。”
“零混大王是何意?”沈托罗刚说完,众人纷纷转视零混,静等零混回话,王卜、岸尾不住向零混眼神示意。
零混心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纠结半晌,终还是咬牙道:“本王也愿倾力相助。”
“哈哈,如此便好”,沈托罗畅快无比,继而说道:“如今我军不足两万之众,骑兵不足四千,难以与段颎抗衡,倒不如暂且后撤,待与汉阳羌人汇合之后,再与汉狗决一死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正当此时,汉军营中篝火通明,段颎正中而坐,韩同、边章、阎忠、段训四人分立左右,四人满脸疑惑。
段训一回到营中,却不见田晏、夏育二人,不解问道:“父亲,为何整日不见田、夏二位将军?”
“此事稍后再说”,段颎打断段训,微微一笑,继而说道:“据斥候探听得知,零混等残兵三千余人逃奔落川,与上郡沈氐诸羌汇合,集结近二万人;此外,汉阳诸羌合兵万人,也正往泾阳进兵,若是落川、泾阳两处羌人汇聚一处,势必多费些手脚。”
阎忠说道:“将军所言极是,此时正应趁羌人分隔两处,一一击溃,落川距此不足百里,可火速出兵,击破先零、沈氐诸羌,再进兵泾阳,威服汉阳诸羌,则东羌可定。”
“先前逢义之战,围剿羌人骑兵八千余人,夺取马匹无数,正所谓此消彼长,落川羌人骑兵不足三千,我军骑兵已扩充至万人,军力大增,来日临阵对战,羌人两翼势必空虚,三千羌骑怎能抵挡汉军万骑之威”,段颎面色颇为不屑,又轻蔑道:“一群残兵败将,旦夕可灭。”
段训急急请命道:“父亲,来日进兵落川,孩儿愿为先锋。”
“为父早有安排”,段颎信心满满,自傲道:“你等方才之言,所为者皆是击破羌人,而本将所图者,乃是以先零败兵为诱饵,将羌人主力悉数引出,围而歼至,一劳永逸,再无后患,否则零混等鼠辈岂能逃窜至落川,哼!”
边章疑惑道:“整日未见田晏、夏育二人,莫非将军早有安排?”
“不错”,段颎冷笑道:“本将昨夜令田晏率五千人出其东面,夏育率三千精骑饶其西面,东西并进,两面包抄;我自领大军随后跟进,将羌人赶往泾阳,用败兵扰乱诸羌士气,使其日夜惊颤不安,寻机将东羌诸部彻底围杀。”
韩同担忧道:“若是羌人铤而走险,拼死突围,北逃上郡,又当如何?”
“呵呵,不必担忧”,段颎摆手笑道:“本将早已修书张奂,以天子诏令迫其允诺,派董卓率军进据上郡,袭扰上郡羌人老巢,落川羌人再无北逃之路,诸位不必担忧。”
(本章完)
………………………………
第78章 、二将奋战扬军威,连番奔袭围灵武(下)
随后,段颎亲率大军进逼落川,而田晏、夏育也已到达落川,于东、西两面下寨坚守,羌人震惊不已,遑遑不安。
“唉!未想到段颎进兵如此迅速,如此胆大,竟敢用孤军牵制我军东西两面,这该如何是好”,沈托罗惊诧不已,召来众人一番抱怨诉苦。
众人默然不语,惟有滇吾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如今东有田晏五千步军,西有夏育数千精骑,段颎亲率大军自北而来,汉军齐头并进,三面进逼,情势危急,当早做决断,岂能在此干坐等死。”
“哼!逢义山之战,我东羌骑兵大多为汉军围歼,汉军所获马匹辎重无数,军力大增,骑兵数量远胜我军;今段颎敢以田晏、夏育率军绕袭两翼,不过是欺我军骑兵不足,两翼护卫薄弱,难以与之抗衡”,王卜忧声道。
滇吾狠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向东突围,田晏之军多为步军,不似夏育精骑难缠,可挑选精锐,攻破田晏营寨,杀出一条血路,逃奔汉阳,或可活命。”
沈托罗摇头道:“纵然突围逃出,可是汉军万余精骑,若是穷追不舍,又当如何?我沈氐羌在上郡经营已久,倒不如往北突围,直奔上郡。”
“报”
沈托罗刚说完,不料营外传来一声高呼,几名士卒抬来十余口大箱子,呈上一封书信。
“董卓狗贼”,沈托罗看完书信,一把将书信扯碎,急忙打开箱子,只见箱中皆是血淋淋的人头,吓得帐中众将惊诧莫名。
沈托罗无力道:“董卓率军突袭上郡羌人诸部,旦有不从者,悉数斩杀,箱中首级便是董卓所送,北逃上郡已然不可取,惟有向东突围。”
“诸位,此番突围,事关生死,若有畏惧不前者,立斩不饶”,沈托罗环视众人,厉声喝道。
是夜,沈托罗亲自挑选精兵强将,见零混所率三千残军,士气低迷,难以再用,心中恼怒不已,想到大战在即,不愿多做追究。沈托罗只得在上郡羌人中选出六千精锐为先锋,交由饥恬、滇昌、滇吾三人统领,欲一举攻破东面田晏。
次日,天色微明,落川东面人马嘈杂,战鼓隆隆作响,六千羌人精锐披头散发,手执长刀,列阵前排,沈托罗、零混等人亲率万余羌兵坐镇后方。
“弟兄们,段屠夫欲灭我羌种,今日受困于此,惟有拼死突围,才可保全性命,延续种族”,沈托罗望着前方汉字大旗,怒气横生,举刀直指田晏营寨,大喝一声。
“杀”
随着沈托罗一声令下,六千将士在饥恬、滇昌、滇吾三人指挥下,发疯似的扑向汉军营寨。田晏面色凝重,右手拔剑,喝令放箭,汉军弓弩齐发,羌人纷纷执盾格挡。
眼见羌人杀至寨前,田晏不紧不慢,从容指挥军士各居其要,严防死守。双方拼死力争,丝毫不让,面对羌人猛攻,田晏亲率五百敢死之士,数次冲下寨来,杀退猛扑而来的羌人,终用鲜血挡住羌人几波强攻。
“田长史,军士伤亡近半,若是夏司马援兵再不赶到,这五千弟兄休矣!”
田晏不停喘着粗气,听着身旁亲卫抱怨,吐出一口血沫,一把揪住亲卫,冷声道:“当年我与夏育征战西羌,结为生死至交,于罗亭血战烧当等八大部落,而今不过六千残兵败将,有何可惧?最迟黄昏时分,夏育定会率军来援,若再敢胡言,乱我军心,休怪我刀下无情。”
“属下治罪”,亲卫见田晏满脸杀意,慌忙请罪求饶,田晏看也不看,不耐烦挥挥手,让亲卫退下。
“嘶”,田晏摸摸缠着白布的左臂,疼得直咬牙,恨声道:“滇吾匹夫,你砍我一刀,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正在田晏抚弄伤臂之时,寨外喊杀声又起,田晏右手抓起环首刀,急忙赶往寨门,大骂道:“弟兄们,随我杀羌贼建功。”
双方一直激战至黄昏时分,杀得难解难分,眼见汉军营寨岌岌可危,忽而羌营西边一阵马蹄声传来。
“弟兄们,夏育已率骑兵来援,随我杀呀!”田晏大喜不已,当即高呼一声,率先挥刀奔入敌阵,连砍数人,寨中汉军争相冲入敌阵,奋勇拼杀。
夏育得报田晏被围,心急如焚,亲率精骑赶到,一马当先,攻入羌兵本阵,田晏亦趁势杀出,与夏育东西夹击羌人。
“汉军杀来了,快跑”
零混麾下三千残军早已为汉军吓破胆,一见情势不利,向东突围无望,纷纷丢盔弃甲,拔腿就跑,以致羌人阵形大乱,互相挤踏,四散而逃。
“不得混乱,稳住本阵”,沈托罗等人连声喝止,怎奈阵形早为士卒相互冲散,只得率领千余精骑择路奔逃,窜至令鲜水上,倚仗河流据守。
落川大胜,田晏当即飞报段颎营中,段颎率军疾行至落川,会师落川,田、夏二人亲往迎接。
“启禀将军,落川一战,我军大胜,羌人四散溃逃,我军斩首二千,俘虏三千,另斩杀牢姐羌王劳健伟,沈托罗、零混正往令鲜水窜逃”,夏育禀报道。
段颎大笑几声,下马扶起夏育、田晏二人,谓左右道:“哈哈,鹏伟(田晏字)、炎隆(夏育字),真乃本将左膀右臂,此番大破羌贼,立下大功,快慰人心。”
“我二人不敢居功,全凭将军虎威,士卒用命”,夏育、田晏二人闻言喜不自胜,笑着回道。
夏育又进言道:“羌贼逃窜至令鲜水,据河而守,应乘胜追击,不给其喘息之机。”
“将军不可”,边章劝阻道:“我军自讨伐东羌以来,数度大战,又疾行追击,军士早已疲惫不堪,不如暂停用兵,使军士休息数日,再进兵不迟。”
段颎不悦道:“自讨伐东羌以来,连番激战,军士疲惫,本将何尝不知,然战机稍纵即逝,决不可有妇人之仁,以致前功尽弃,传令追击。”
段颎与田、夏二人合兵之后,再度率军急进,一路追击至令鲜水旁。汉军士卒久未停歇,早已饥渴难耐,精疲力竭;而羌人倚水立寨,令鲜水源为其所据,汉军无从取水,士气低沉。
眼见士气低迷,军心不稳,韩同、边章、阎忠三人均进言撤军,段颎勃然大怒,将三人斥责一番。当日,段颎召集全军将士,列阵令鲜水前,高呼道:“将士们,段颎今劳烦诸位跋山涉水,忍饥挨饿,所为者何也?无非欲早日剿平羌贼,不再受征战之苦;若是今日撤军,羌人势必卷土重来,我等岂不又要长途奔袭,疲惫不堪。”
段颎又策马至阵前,扬起马鞭,指着令鲜水方向,忧声道:“我知诸位皆以劳累疲乏,然羌人此时正于令鲜水安营扎寨,收拢败军;我已派人探听得知,不远处便是羌人水源,若是可夺取羌人水源,断其饮水,化归己用,羌人如何与我等相争?。”
“成败在此一举,万不可畏缩不前,受制于人”,段颎故意提及水源,惹得饥渴难耐的士卒,个个振奋不已。
段颎见士气高涨,心知不可拖延,当即下令进攻羌军水源地,各部齐头并进,互为支援。而羌人接连战败,心惊胆颤,见汉军再度杀来,军阵严密,无机可趁,只得放弃水源地,渡河往西北逃窜。
段颎轻而易举驱走羌人,夺取水源,汉军士卒得以取水解渴,造饭充饥。及至士卒饱餐一顿,士气高昂,段颎率部渡河进攻,尾随其后,且战且追,羌人一路边战边退,逃往泾阳。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秋七月,段颎率军一直追至泾阳,零混、滇吾等人与汉阳钟羌且良、当阗羌唐犯聚兵二万,死守泾河。
初秋时节,秋风微凉,泾河岸边人马聚集,两万羌人背河列阵,且良、沈托罗、唐犯、滇吾等一众羌酋立马阵前,瞧着对面汉军杀气腾腾,再望望己方兵卒士气低迷,不由面色凝重,叹息不已。
“我乃钟羌且良,段将军可否出阵答话”,且良深知如今情势不利,背水而战,实是迫不得已之举,打马阵前,高声唤段颎一谈,希望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暂求活命。
段颎面露不屑,跨马出阵,冷笑道:“你等羌贼三番四次作乱,扰我边疆,而今本将奉天子诏令,率军讨伐,天兵已至,若肯阵前引颈就戮,还可留得全尸。”
“段屠夫,你莫要欺人太甚,今日我东羌诸部背水而战,誓与你死战到底”,且良未想到段颎如此咄咄逼人,怒骂一声,拨马回阵。
“败军之将,还敢言勇”,段颎亦回阵轻笑一声,当即喝令左右道:“擂鼓进兵。”
“咚咚咚”,汉军闻鼓而进,以屠羌阵逼向羌人,且良手举长刀,大喝一声:“杀。”
两军进至百步之内,弓弩对射,怎奈汉军弩车强劲,羌人伤亡颇多,纷纷迟缓不进。且良、滇吾大怒,褪下皮甲,赤膊上身,抡起长刀冲至阵前,其他诸羌酋毅然随之冲锋,羌人再度猛扑向汉军。
“鹏伟兄(田晏字),可敢再建一功,斩杀且良”,夏育一连枪挑数名羌将,侧首唤了身旁田晏一声。
“不错,斩杀且良,羌人必然崩塌,杀”,田晏大喝一声,与夏育左右并进,杀至且良身前,不出十合,二人合力斩杀且良,羌人瞬间军心大丧。
“大王死了,快跑”
段颎见且良被斩,羌人阵形松动,索性披甲先登,怒马突阵,军士无不感奋,相随而上。汉军士气大涨,全军压上,越战越勇,一当十,十当百,杀得羌人士气崩溃,丢盔弃甲,四处奔散。
“田晏、夏育,你二人各率三千精骑,东西并进,我自率军从后追击,将羌贼悉数赶入汉阳灵武谷,以形成合围之势”,段颎又唤来田晏、夏育一番吩咐后,亲率全军追击羌人。
汉军三面追击,昼夜不休,接连三日三夜,一路屠杀羌人无数,男女老幼皆不放过,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经汉军连番追杀,羌人胆战心惊,毫无战力,东羌十部仅剩四千余落(部由落组成,部代表的群体大,落代表的群体小),其余羌人或是被杀,或是投降,或是不知所踪。
羌人见三面被围,只得向南窜入汉阳灵武一带山谷间,以求暂避,汉军则进抵灵武谷,将灵武谷团团围困。然而,汉军将士连续作战,苦不堪言,士卒脚下皆生起层层厚茧,段颎这才下令停止进兵,休养数旬,再进军荡平灵武谷中羌人余孽。
(本章完)
………………………………
第79章 、张奂上书言安抚,窦武结党引为援(上)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秋七月,段颎率军讨伐东羌,自春至秋,历经四月,连战连胜,先后在奢延泽、落川、令鲜水等地击溃东羌,一路追击至汉阳郡灵武谷,将东羌残兵团团围困,只待士卒暂作休养,便一举平定东羌。
正当段颎准备一鼓作气围歼东羌之时,汉廷对于处置羌人问题,却出现两种不同声音。中郎将张奂一向主张招抚羌人,前番平定北疆之乱,桓帝因猜疑张奂,诏令张奂回朝。张奂安顿好北疆诸事后,方欲率军班师回朝,闻知段颎屠戮羌人无数,当即快马上奏朝廷,再申安抚之策。
中郎将张奂上言道:“东羌虽破,余种难尽,段颎性轻志急,兵事胜负无常,臣着实担心段颎刚愎自用,败军丧师,以致西凉羌人群起作乱;此时不如用恩济威,以恩信招降东羌,才可长治久安,安定西疆。”
朝廷接到张奂奏章之后,窦太后不知所措,便召集群臣当殿朝议,朝臣分为两派,以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为首,主张暂停用兵,招抚羌人;而太中大夫程阿、中散大夫樊陵等人竭力奏请趁机用兵,一举剪除羌人,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窦太后无奈,默然不语,任由朝臣争论不休,转眼瞥了一眼新任太尉刘矩,方欲开口,却又止住。窦太后摇头叹息一声,想起前太尉周景素有韬略,怎奈重病在床,口不能言,新任太尉刘矩乃窦武举荐,向来唯窦武马首是瞻,问了也白问。
“太后”,灵帝低声唤了一声,窦太后闻言转首看了看灵帝,笑问道:“何事?”
灵帝紧紧揪着衣袖,小声道:“讨伐羌人乃先帝遗志,段颎自进兵以来,屡屡得胜,羌人畏之如虎。”
“陛下英明”,樊陵碰巧听到灵帝所言,趁机上前奏道:“自光武中兴以来,羌寇越发骄纵强横,为祸已久,朝廷屡次征讨,胜负参半,而后行招抚之策,羌人得以喘息之机,休养蓄兵;朝廷虽以宽仁待羌人,怎奈羌人豺狼本性,反复无常,屡屡作乱,攻陷县邑,劫掠百姓,掘冢抛尸,无恶不作,以致天人共愤,先帝决意讨伐羌种,以安天下,此时万不可再放纵姑息。”
刘瑜争锋相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东羌秉天之一气所生,杀之不尽,何况灵武山谷广大,不可空静,血流遍野,有伤和气,恐招灾祸,不宜再进兵屠戮。”
“不错,张奂久习羌事,上书安抚,颇有见地”,太尉刘矩适时进言道。
“呵呵,张奂之言荒诞无稽,过于夸大”,程阿阴笑一声,恭声道:“张奂屡战羌种,历时数年之久,虽有功绩,羌乱却依旧未平,皆因此人过于胆小谨慎,徒想兴修文教,止息干戈,妄图以恩抚招降豺狼,不战而和,实乃与虎谋皮,断不可取;而今段颎自用兵以来,接连大胜,步步进逼,张奂又进言称东羌强大,不易击溃,阻止段颎进兵,实乃张奂心怀猜疑忌妒,这等小人之言,岂能听信!”
“太后”,窦武见窦太后犹豫不决,灵帝又不住与窦太后低声细语,当即上前朗声奏道:“如今朝臣争执不下,倒不如诏令段颎暂且息战,待朝廷定论之后,再进兵不迟。”
“大将军所言甚是,请太后明断,陛下圣断”,陈蕃、刘瑜、刘矩、王畅纷纷附奏。
樊陵、曹陵方要出言劝阻,不料窦太后开口道:“既然如此,就按大将军之意,诏令段颎不得冒进,原地静候朝廷旨意。”
窦太后旨意已下,樊陵等只得遵诏而行,诏书很快下达段颎,随诏书一道的还有张奂的恩抚奏章。
眼见东羌即将平定,朝廷却下令不得再进,段颎怒不可遏,恨声道:“陛下年纪尚幼,太后女流之辈,窦武不知兵事,陈蕃老迈无用,张奂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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