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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凉风云-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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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感;后徐璜奏请先帝下诏,让我入宫抚琴献艺,我不齿阉宦恶行,不愿入京献媚宦官,这才称病返乡,安居家中,今日何故又来诏令?”
羊续沉吟道:“眼下宦官弄权,肆意残害四方名士,天下怨声灾难,而今士人儒生人人自危,深恐为宦官所害,今日朝廷忽而传诏至此,究竟所为何事?”
“伯喈兄自返乡后,可曾有妄言朝政,又或是抨议宦官,又或是交纳党人?”羊续转而接连问道。
“一概未有”,蔡邕摇头道:“我自辞官避居乡里,知晓党锢之祸,非同小可,绝不能轻易沾身,惹来祸事,连及家小,故而深居府中,若非至交好友,一概不见,今日恰逢兴祖来访,我自当扫榻相迎,开怀畅谈。”
羊续又是不放心问道:“伯喈兄,自党锢祸起,交相诬诟成风,些许嫌隙仇怨,即可引发灭家之祸,你且细细想想,往日可曾有得罪市井小人?”
“我整日居家,极少出府,也不曾与人交谈,怎会结怨他人”,蔡邕摊手道:“当年我不愿入宫献艺,辞官避居家中,百无聊奈,无所事事,闲暇之际,或是品玩古董,或是专习书法,又或是鼓琴为乐;及至党锢祸起,紧闭家门,不授门徒,极少与时人往来,于家中专心编写《释诲》一书,以作警勉。”
“罢了!”杨赐拍腿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出外接诏再说。”
“不错,祸福相依,与其在此凭空猜测,倒不如出外一看,焉知非福?”羊续点头道。
“妞妞,你且待在书房之中,抄写练字,待我回来之时,再作检查,不可散漫”,蔡邕将蔡琰留于房中,与
“父亲”
“叔父”
这时,羊续次子羊衜、蔡邕长女蔡瑶又是小跑而来,只见蔡瑶一身绿罗裙,头发分为左右两半,各扎成羊角,虽年仅九岁,却也生得双眸乌灵闪亮,弯眉连娟细长,不时拍着小胸脯,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父亲,伯父正在府中招呼上使,差女儿来请父亲速至堂中迎接诏令。”
蔡瑶口中的伯父乃是蔡邕之叔蔡质长子蔡睦,蔡质自得陈留太守举荐出仕,而太傅胡广因蔡邕缘故,对蔡质多有提携。后蔡质留长子蔡睦居于家中,将次子蔡谷接入京城,蔡睦乃是蔡邕堂兄,蔡谷乃是蔡邕堂弟,而蔡府素来一堂和气,蔡瑶自是敬称蔡睦为伯父。
“叔父,朝廷使臣已等候多时,万不可怠慢来使,以免招致罪过”,十岁的羊衜一身青衣,顶着两个羊角,笔挺而立,浓眉大眼,炯炯有神,紧张说道。
“你二人与妞妞暂且留在书房,不得乱跑”,蔡邕丢下一句,便和羊续匆匆赶到厅堂,跪接诏令。
“朕新登大宝,百废待兴,朝中正值用人之时,今得太尉桥玄举荐,陈留人蔡邕才识渊博,忠贞高洁,特征召为太尉府掾属,往卿尽心国事,不负朕望,钦此”,使臣宣诏道。
“蔡邕,还不接诏?”使臣早已宣读完诏令,而蔡邕却是僵在原地,伏跪半晌,使臣顿时不悦,连番催促道:“尔敢违诏不遵?”
“上使莫要动怒”,蔡睦一见使臣面露不悦,赶忙凑上前笑道:“伯喈闲居在家已久,今日陛下厚恩天降,伯喈一时喜极,才会失态,还请上使宽待。”
蔡睦方一说完,门外早有两名仆人送上金银,蔡睦笑吟吟道:“上使舟车劳顿,些许薄礼,聊表心意,还请勿要推辞。”
“呵呵,大公子客气了,令尊蔡大人亦在京中为官,颇受胡太傅赏识,本使岂敢有所怪罪”,使臣会心一笑,收下财物,转手将诏令递给蔡邕。
“谢陛下隆恩”,蔡邕在羊续低声提醒下,方才缓过神来,上前接下诏令,心中百感交集,强颜欢笑道。
“酒菜业已备好,恭请上使入后堂饮宴,我亲自作陪”,蔡睦瞥了一眼蔡邕,暗叹摇头,旋即引着使臣入后堂饮宴,蔡邕、羊续自是免不得作陪。
待使臣离去之后,蔡邕、蔡睦、羊续三人前往堂中品茗,蔡睦忧声道:“伯喈,父亲入京之时,曾有训诫,言道朝堂纷争不休,凶险万分,若非万不得已,不可入朝为官,而今圣命已下,征召你为太尉府掾属,还需早日前往才是。”
“我素闻桥玄知兵善政,忠贞仁厚,伯喈兄今得桥太尉举荐,当可一去,若是有所不顺,再称病辞官,归隐乡里,亦是不迟”,羊续温言相劝道。
“唉!”蔡邕长叹一声,对二人诉苦道:“我一无窦武权势,二无陈蕃高名,三无李膺刚毅,不过却也有满腔抱负,希望为国尽忠,然时不与人,姑且一去。”
“天下之事,多有不如意者!然我辈有志之士,却不可妄自菲薄,兄之才学,世人称道,何必自谦!”羊续看似不温不火,其实心中亦是为蔡邕担忧,继而关切道:“伯喈兄入京之后,还需事事谨慎小心,遇事当先保全有用之身,再思他事。”
几人谈论良久,羊续忽而唤来次子羊衜,向蔡邕告辞离去,蔡邕送别羊续之后,独自来到书房中,见蔡瑶、蔡琰二女正描书练字,未免扰到二女,悄悄退出房中,来到后院。
此时,夜色已深,蔡琰正与姐姐蔡瑶描书练字,当蔡琰描到最后一字时,小脸转向姐姐蔡瑶,疑惑道:“姐姐,父亲每日于此时,回来书房中检阅功课,今日为何迟迟未来?”
“妞妞,静下心来,好生读书练字,莫要乱问,惹父亲不高兴”,蔡瑶伸出两指,轻轻捏了下蔡琰秀鼻,温声笑道。
蔡琰将最后一字描好,晃着小脑袋,沉虑半晌,忽而眼前一亮,冲着蔡瑶笑道:“姐姐,我已做好功课,先行将功课送与父亲检阅。”
话音方落,蔡琰早已撒欢跑出房门,径直奔往后院,一路上嘀咕道:“父亲今日未来检阅功课,定是去了后院抚琴,我也去听听。”
蔡琰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后院亭台处,见蔡邕独坐亭台,不时哀声叹气,心道:父亲每逢不快之时,便在此处抚琴**,今日何故一曲未奏?
“父亲”,蔡琰轻声轻脚,摸到蔡邕身后,见蔡邕浑然不觉,不由娇笑唤了一声。
蔡邕瞥见爱女至此,笑着问道:“为父让你认真描红习字,何故轻出房门,偷懒撒欢,懈怠学业?”
“父亲,女儿早就描完,做好功课啦!”蔡琰边说着,双手边将身后红本举出,捧至蔡邕眼前,欢快道:“请父亲检阅。”
“你姐姐年长于你,尚未描完,你怎得先于她做完功课?”蔡邕一脸不信,接过红本,仔细检阅一遍,见蔡琰习字又有进步,嘴角不由扬起,欣喜不已,却也未有夸奖,反而语重心长道:“妞妞,致学习字与为人处事如出一辙,须戒骄戒躁,谦逊刻苦,你当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日后更加努力才是。”
“女儿记下了”,蔡琰乖巧应下,瞧见父亲眉头紧锁,抚琴不奏,细声问道:“父亲深夜未睡,是否心中有何烦闷之事?”
“你怎知为父心情不佳?”蔡邕饶有兴趣,笑着问道。
蔡琰看看父亲稍稍舒展的眉宇,又瞧瞧蔡邕搭在琴上的双手,款款说道:“每次父亲于此抚琴之时,女儿便在一旁用心倾听,方才见父亲眉头紧皱,临琴未弹,不时听着父亲唉叹,故而有此猜测,不知女儿之言,是否合父亲心意?”
“呵呵,妞妞聪慧灵敏,倘若是男儿身,定能传承家业”,蔡邕**着蔡琰后脑勺,有些沮丧道。
蔡琰大眼眨巴眨巴,见父亲又是苦闷起来,一手拉着蔡邕胳膊,一手指着空中明月,撒娇道:“父亲,女儿甚是喜爱琴声,许久未听父亲弹琴,今夜月色如此娇美,可惜过于宁静,父亲不如就着皎月,弹奏一曲,以去不快。”
“既然妞妞喜欢听琴,为父就演奏一曲”,蔡邕点点头,伸手燃起一根清香,摆好古琴。随着清香缕缕升起,蔡邕闭目片刻,十指按住琴弦,忽而呼出一口浊气,十指翻动起来,悠扬婉转的琴声,瞬间划破夜色中的宁静。
(本章完)
………………………………
第166章 、蔡琰听琴解音律,蔡邕献书上谏言(下)
清香徐徐,琴声清脆,在静夜中起伏回荡,蔡琰双手托腮,遥看皎月,屏息静气地聆听着,不自觉陶醉琴声中,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妙神奇的世界,陷入无限遐想之中。
而蔡邕十指交错,拨乱琴弦,忽而急促,忽而缓慢,不禁想起自己的怀才不遇,闲居在家,暗叹当今时势昏暗,贤才不得其用,琴声亦是随之变得低沉凄凉起来。
琴声忽变,蔡琰陡然惊醒,见父亲正弹得全神贯注,不敢打扰,静坐一旁。此时,蔡瑶亦是手捧红本,朝亭台而来,蔡琰紧忙出了亭台,拉着蔡瑶悄悄立于亭台之外,细心听曲。
不一会儿,琴声再变,由低沉渐渐变得激昂起来,突然只听崩的一声,琴弦断了一根,琴声戛然而止。
蔡家两姐妹听得入神,闻听断弦之声,俱是一惊,蔡琰忙在亭台外,朝着亭台中喊道:“父亲,第二根琴弦断了。”
蔡邕方才回神过来,低首一看,蔡琰说的丝毫不差,果真是第二根琴弦绷断,心里不禁感到十分惊奇,诧异片刻,回首瞧着蔡琰几眼,佯装不悦道:“为父看你是碰巧猜得,偶然说中罢了,不足以信!”
话罢,蔡邕把断弦接好,又继续弹奏起来,婉转的琴声伴着缕缕青烟,又在夜空中回荡飘扬起来,蔡瑶连忙低声对蔡琰叮嘱道:“父亲正在弹琴,勿要再言,以免坏了父亲兴致。”
蔡琰罔若未闻,再度闭眼静听琴曲,蔡邕适时回首暗瞥一眼,见蔡琰又沉醉于琴声之中,心头一喜,暗忖道:妞妞年仅六岁,如此喜好音律,倒也难得!然方才隔着数十步,妞妞竟然能辨音断弦,究竟是猜对的,还是她自己听出来的?莫不如再试她一试?
想到此处,蔡邕倒想试试蔡琰,看看蔡琰的耳力,故意不作声响,自顾自的弹奏着。片刻之后,蔡邕弹着弹着,回首暗瞥,见蔡琰依旧陶醉于琴声中,有意将第四根琴弦绷断双手按住琴弦,笑问道:“妞妞,这次断的又是第几根弦?”
蔡琰不假思索,应声答道:“父亲,若是女儿为听错,这回绷断的应是第四根琴弦。”
“又对了!”蔡邕看蔡琰又说对了,见女儿宵小年纪,有如此辨音之才,惊喜莫名,一把推开古琴,出了亭台,行至蔡琰身前,将蔡琰抱起来,激动问道:“妞妞,你是如何辨出来断弦的?”
蔡琰张开双手,搂着蔡邕脖颈,扑闪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笑嘻嘻说道:“父亲曾与我讲过古时乐师故事,吴国有公子季札,听琴音便可洞悉一国之兴亡,晋国有乐师师旷,闻琴声就能知晓楚国之败绩;女儿日日听您弹琴,早将父亲琴音一一记于心中,每当父亲抚琴之时,父亲心里高不高兴、欢不欢快,女儿皆可自琴声中听出父亲心境,哪根琴弦绷断怎会听辨不出?”
“好,妞妞听力惊人,能听音辨琴,且如此喜爱音律,为父欣慰至极”,蔡邕听完蔡琰一席话,甚是满意,满面笑容,打从心底里赞赏蔡琰的音律才华,欣然笑道:“自今日开始,为父不仅教你诗词歌赋,还要教你琴瑟音律,将毕生乐技琴艺传授于你。”
自此之后,蔡琰受父亲熏陶,从小喜欢音乐,能够妙解音律,蔡邕惊叹蔡琰音律之才,将一身琴技悉数教给蔡琰。在蔡邕的严苛教导下,蔡琰学习越发勤奋,每日不得出门半步,不仅要写诗作文,还要苦练琴技音律,诗文琴技进步极快,轻松超越早她三年致学的蔡瑶,为日后成为千古闻名的才女打下坚实基础。
一曲过后,蔡邕不敢有所拖延,带着二女直奔洛阳,一路上虽是忧心忡忡,却也燃起几丝希冀。方至洛阳,蔡邕叔父蔡质及其子蔡谷齐来迎接,蔡质见蔡邕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安顿蔡邕于府中住下。
蔡质恐蔡邕不明洛阳局势,免不得对蔡邕叮嘱几句,而蔡邕闻知桥玄前些时日因病去官,返回乡里,茫然片刻,苦笑道:“叔父,桥玄征召侄儿为掾属,他自己反而辞官归去,天下岂有这等荒唐之事!”
“你以为桥玄真如传言那般忠贞坚毅”,蔡质轻鄙一声,慢悠悠道:“你方入京中,不宜在外走动,陛下已下诏,召你明日入宫觐见,需谨言慎行,不可妄言非议。”
“叔父宽心,侄儿知晓”,蔡邕神色凝重,又是问道:“叔父,侄儿如今两眼一抹黑,手足无措,欲前往拜见恩师胡太傅,求他赐教,如何?”
“呵呵,胡太傅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当即刻前去拜见,以求明日入宫顺当,不要招惹祸事”,蔡质颔首道。
话毕,蔡邕不做多想,心知叔父蔡质能力有限,急忙前往胡广府中拜访,胡广闻报蔡邕来访,欣喜异常,将蔡邕引入书房中叙话。
二人客套几句,蔡邕心急如焚,不愿过多拖延,直言问道:“恩师,学生此番入京,心中慌乱,不知当如何处之?还请恩师赐教。”
胡广平和说道:“伯喈不必忧心,明日觐见陛下,只需当说则说,不当说的,绝口不提,待明日过后,老夫再将你调离洛阳,出京为官,自可无忧。”
“大恩大德,学生没齿难忘”,蔡邕拜谢几声,胡广又是就明日觐见灵帝,对蔡邕百般叮嘱,惟恐蔡邕惹得宦官不悦。
而蔡邕离开胡府,回到住处后,又是陷入苦思,不时呢喃道:“我身为大汉子民,眼见朝堂昏聩,若是不加以进言劝谏,日后良心何安?”
“为免开罪阉宦,祸及家小,却也不可直言相劝,该如何是好?”蔡邕手握书简,左思右想,来回踱步,忽而打量手中书简几眼,静立半晌。
“有了”,蔡邕展颜一笑,回到案桌旁坐下,摊开手中书简,抄起笔墨,奋笔疾书,将阉宦诸多罪恶,尽数写于书简之上。
次日,灵帝于北宫后殿召见蔡邕,而蔡邕却令人抬着两大箱书简入宫觐见,行至宫门之时,王甫闻讯赶到,对蔡邕问道:“箱中乃是何物?”
“乃是在下所著《释诲》一书,欲进献给陛下”,蔡邕不卑不亢,从容回道。
“书简?”王甫狐疑半晌,皮笑肉不笑道:“杂家素闻蔡邕才学渊博,既然是你所著书简,可打开箱子,让杂家也一饱眼福。”
蔡邕早有所料,淡然道:“王常侍既然要看,尽可打开一观。”
话罢,蔡邕当即令人打开箱子,让王甫检阅,王甫一见箱中尽是书简,瞥见蔡邕淡定自若,冷笑一声,伸手拿起箱中书简,一一阅览,然王甫眼光却一直未离蔡邕。
看了十余份书简之后,王甫见蔡邕自始至终,神情镇定自若,且书中文字多是警勉之言,心中狐疑这才打消,朝着蔡邕慢腾腾道:“陛下已在殿中等候多时,你快且进宫去,否则惹得龙颜不悦,小心人头不保。”
“在下告退”,蔡邕低缓应了一声,匆匆往宫内赶去,不料王甫又是唤道:“蔡邕。”
蔡邕紧忙止住脚步,王甫蹿到蔡邕身前,寒声道:“杂家知你昔日不齿五侯宦官,不过今番你入京为官,若是稍有差池,哪怕与你有师生之谊,也难保像昔日一般安然归乡,好生记住杂家的话。”
“王常侍之言,蔡邕铭记于心,若无他事,我这便前去觐见陛下”,蔡邕低首恭声道。
“去吧”,王甫摆摆手,蔡邕这才敢接着往宫中走去,而王甫远远盯着蔡邕,看着蔡邕越行越远,不屑道:“狗屁士可杀不可辱,在杂家面前,还不是温言恭顺至此。”
蔡邕一路随着小宦官左绕右拐,终于来到灵帝所居后殿,先是于殿外整理好衣襟冠帽,而后才敢入宫觐见。
“草民蔡邕,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蔡邕方一入殿,见少年天子灵帝正端坐殿中,当即叩拜行礼。
“平身”,灵帝正坐于前,打量蔡邕几眼,缓缓回了一声。
“谢陛下”,蔡邕起身低首,不敢直视灵帝,侧立一旁,静等灵帝发话。而灵帝却是笑道:“抬起头来,不必有所拘礼。”
蔡邕闻言一喜,得以抬头窥见龙颜,又是瞥见灵帝身旁还有一女,穿着雍荣华贵,笑容和煦,颇为温文尔雅。
“陛下,臣妾先行告退”,宋贵人自知妇人不便留与此地,歉然一声,告退而去。
“蔡邕,朕听闻你才学渊博,以书法、琴技造诣最深,昔日先帝在位之时,中常侍徐璜力荐你入宫献艺,你为何托病而去?”灵帝似笑非笑道。
蔡邕一时语结,吞吞吐吐道:“草民当时确是身染重病,不得已返家调养,绝无违诏之意,请陛下明察。”
“呵呵”,灵帝哑然失笑,心知蔡邕不敢实言,顿感失望,叹口气道:“既然你擅于琴技,方巧朕这些日也在学习抚琴,你就在此弹奏一曲,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谨遵陛下之令”,蔡邕这才松口气,生怕灵帝追问当年托病返乡缘由,赶忙叩首应下。
“来人,将先帝昔日古琴取来,让蔡邕抚琴解闷”,灵帝对殿外轻唤一声,张让应声取来古琴,燃起清香,张让望着案上古琴,眼中不时闪现着几许落寞伤悲。
蔡邕行至古琴前,静心片刻,双手搭上琴弦,十指连弹,琴声飘扬而起。蔡邕偷眼瞧见灵帝正闭眼倾听,十指忽而加快,忽而急速减慢,灵帝面容依旧,蔡邕不由摇头苦笑,心知灵帝根本不通音律。
转瞬间,琴声戛然而止,灵帝赞赏一番,继而浅笑道:“蔡邕,朕此番召你入朝,有意重用于你,不知你可愿为朕分忧?”
“臣愿为陛下排忧解难”,蔡邕恭维一声,心中却有着另一番计议,只希望早些离宫回府。
灵帝又是好奇问道:“朕闻你此番进宫,抬来两箱子书简,是何缘故?”
蔡邕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书简,连忙恭声道:“陛下,草民昔日返乡居家,闲暇之时,偶然阅览狂人东方朔所著《客难》一书,思及扬雄、班固、崔骃三人曾设疑自通,得此启发,汲取百家之言,取其长处,纠正不足,著《释诲》以警勉自身言行,而陛下正值志学之年,今日特将此书敬献于陛下赏鉴。”
灵帝听闻是书简,轻笑不已,宫中藏书几十万卷,天下奇书应有尽有,自己都无暇阅览,哪有时间阅读这《释诲》一书,不在意道:“呵呵,劳你费心,且容朕阅览一番。”
“陛下,书中之言,便是臣心中之意,请陛下细心阅览,自有所得”,蔡邕和声提醒道。
“朕知晓了”,灵帝随意回了一声,摆手道:“朕突感疲倦,你暂且退去,安居洛阳,等候朕的诏令。”
“草民谢主隆恩”,蔡邕见灵帝一脸不耐烦,暗叹不已,落寞退出殿中,径直回到府中。
次日,朝堂之上,胡广举荐蔡邕出任河平县长,灵帝本就对蔡邕失望至极,下诏允准,将蔡邕打发出京,外放为官,蔡邕又何尝不是失落而去。
这一连过了数日,灵帝见朝中仅有陈球敢直面宦官,针锋相对,心中虽是宽慰,然面对宦官权势,陈球一人又显不足,灵帝深以为忧,终日愁眉苦脸。
是日,灵帝突发奇想,召来张让、赵忠二人,而张让、赵忠自灵帝将二人擢升为中常侍,越发讨好灵帝,对灵帝颇为言听计从。
“陛下,召奴才二人前来,不知有何急事?”张让当先问道。
灵帝将二人扶起,正色道:“朕对你二人如何?”
“陛下对奴才等恩厚有加,纵身身死族灭,也难报陛下之恩”,张让、赵忠齐声道。
“好”,灵帝欣喜笑道:“你二人只要尽心为朕办事,日后封侯拜爵,亦不在话下。”
二人方要叩首表忠,不料灵帝话锋一转,冷然道:“若是你二人敢阳奉阴违,朕定要你二人人头落地。”
“不论刀山火海,龙潭虎穴,陛下旦有吩咐,奴才誓死效命”,张让、赵忠闻言,倒是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朝中局势,想必你二人心知肚明”,灵帝恼恨道:“朕自登基至今,朝中亲信者甚少,今日召你二人前来,欲让你二人为我在外招揽贤良,瞒过曹节等人,你二人愿否?”
二人慌忙应下,张让却是忽而谄笑道:“陛下,仅有奴才二人恐力不从心,国舅董宠乃陛下亲舅,有皇亲之尊,不如令国舅一同操办此事,当可事半功倍。”
“此言甚好,朕即刻召国舅入宫见驾,交待此事”,灵帝亦是觉得董宠、董承、董重皆是自己亲旧,忠心无二,自当重用。
待灵帝将二人打发,独自来到嘉德殿,碰巧看见蔡邕进献的两口大箱子,灵帝无聊之际,将箱子中书简取出,粗略阅览起来。当阅到箱子下层一封书简之时,灵帝惊愕半晌,随即皱眉道:“这书简之中,尽是弹劾宦官之言,原来蔡邕早对宦官不满,却也不敢公然开罪宦官,这才借着献书之名,进言直谏,念在其一片苦心,不如再度将他征召入朝,或可一用。”
话罢,灵帝旋即下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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