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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娇-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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蓖芷一愣,转过身来见着扶瑄神情专注,便知他应是真有主意了,这才又坐下侧耳恭闻。
“蓖芷,我问你,你觉着孙利放此暗箭,是他自己的行为亦或是司马锡与鲜卑族人指使的行为?”
蓖芷思忖了片刻,郑重答:“应是司马锡亦或司马锡勾结的那鲜卑统领指使的。自你在摆花街受刺后,孙利那狐狸尾巴便藏不住,大摇大摆地竖起来迎风当旌旗使,可即便他再狂妄再对王谢不满,这一路向北行军,他从来也只嘴上占些便宜,亦或小偷小摸地作弄挤兑着苏之,便得了,若叫他下杀手暗害,应不至于。”
“正是。孙利是孙渊的义子,孙渊又依附司马锡,以他的行事做派,绝不会擅自脱离司马锡而行动,又况且,暗害苏之背后牵连之广,一旦下手,其中的利弊纠葛并非孙利一人可担,应是司马锡经过缜密计算才做得决定。”
“是……可……那又如何?”
“若是如此,我们便有机可乘了。”扶瑄抬眸,那星眸萃华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将蓖芷目光牢牢吸纳其中,“孙利在北境动手行事,若是司马锡在建邺遥控指派,那当中必有信笺传递往来。但司马锡其人审慎,想必苏之中箭后,为避免把柄落在旁人手中,他二人应是断绝了书信来往,可我们,偏是要给他们创造个机遇叫他们自露马脚。”
“如何?”蓖芷忙问,虽仍是一头雾水,可颇是激动兴奋。
扶瑄定神,缓缓而坚定地道出四字:“苏之诈伤。”
蓖芷显然始料未及这法子,先是一惊,旋即又展露喜色,一拍大髀道:“是呢!故技重施,绝妙啊!扶瑄,当真有你的!如此一来司马锡这边收着消息便会自乱阵脚,忙去怀疑孙利为何不听指示擅自行动,亦或是去联络相关利益之人,而孙利那处亦是自乱阵脚,想着除了他之外是否是司马锡又派遣了亲信去刺杀苏之,或许还会心存疑惑,是否是上回他暗害失败,倒是他在司马锡那处失了宠信,司马锡才会越过他又加派他人去暗害,便会去书给他义父孙渊,如此一箭双雕,而我们只需在建邺截取他们书信做证便好……”
蓖芷说着说着只渐渐不那么热络了,末了更有些迟疑惆怅起来:“可如此,即便他们有书信往来,能如此轻易为我们所截获?”
扶瑄颔首:“此便是此计的难处,而且我想来,即便我们截获了,司马锡必有防备,书信应是加了密的,你想,连我们互传通信也用那《汉林广记》做加密,更何况是久经官场的司马锡。”
蓖芷面上的喜色渐渐湮灭,只留凝重道:“既需截书信,又需偷加密,这难度不亚于深夜潜入皇帝寝殿……”
“并且,这书信不可明截,只可暗截,或说白了,便是去偷,若是明截,而书信内容又加了密无法破译,也便无法一击制胜呈于陛下面前,那便是打草惊蛇了。”
“若要说偷……”蓖芷未说下去,他知扶瑄此刻应是与他心照不宣地想及上回初梦去青楼灌桓皆酒,扶瑄为此大恼了一场,更无下例,如此之事,不提也罢。
扶瑄只作未想及,岔开话题道:“此计莫不如先与父亲与王伯父一道商议,再行定夺。”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醋翻屋苑
扶瑄自谢安书房回来,迎着夏阳,暑热浓重,但心中更觉疲惫。
谢安同意了扶瑄的计谋。
可此计谋中仍有诸多问题亟待解决。
行在回屋苑的路上,那一径的青石板直灼灼泛着日光,扶瑄蹙紧眉头,觉着睁不开眼,便闷闷然闭上了眼,那眼界中通红似火烧,燎地他本已烦乱不堪的心更为烦乱了。
他回长公子屋苑时,正是日光最烈的午后,今日午后万里无云,未有大雨缓送清凉,大地炙烤如火,柔弱些的绿树红花只蔫了神采低头求饶,唯有强硬些的蝉虫颤着薄翼于树丛茂林间不知疲倦地唱和着。
一时间,扶瑄只冒出个想法,叫仆从将这些呕哑嘲哳难为听的蝉虫悉数打下来,转念自己有叫这念头惊愣住了,从前那个温润清雅,岑岑儒目的他哪处去了,如今竟沦落到自己心烦却拿那不想干的蝉虫出气的地步。
扶瑄想着,几乎是本能地望向偏房前时紧闭的那扇雕花大门。
竟是开了。
虽是虚掩着一道细巧的缝隙,掩映着里头幽深而神秘的光影,犹如深山老坳中的隐秘山洞般向外散发着无穷诱惑力。
扶瑄不自觉地朝那偏房走去,还未走近,却听闻里头传来了男子言语的声音。
“初梦,我帮了你如此大忙,你如何谢我呢?”那男子语调轻谑,透着无尽魅惑之意,扶瑄登时心中升腾一股无名怒火,心中一紧,身子一颤,加紧步子向偏房行去,猛然一把将门推开。
随着重重沉沉“砰”地一声响,一股尘土扬身而起,扶瑄自屋外入了屋内,眼瞳一时间无法适应这急剧变化的光线,待一切尘埃落定,两张熟稔的面孔自幽暗深处渐渐显露出来。
初梦只望着扶瑄这处,唇口微张,诧异之余却是面色涨红,而她身旁的放勋却是很泰然自若,更仿佛有些自以为是的欣喜,挺胸抬头,期待一场与扶瑄正面较量似的。
扶瑄到底还是温柔的公子,克制住了脾气并未动手,却冷若冰霜:“原是放勋,来寻我的贴身婢女有何贵干?”
放勋自然听出了这浓浓宣誓主权的意味,却并未针锋相对,只笑道:“原是扶瑄呢,我与初梦姑娘是好友,我来探望她,莫不是如此你也要反对吧?”
“初梦姑娘总归是未出嫁的女子,你如此来寻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落人口舌,只怕对初梦姑娘不好吧?”
“那初梦姑娘陪你长公子一道就寝便是好了?”
“初梦是我的贴身婢女,贴身服侍本为分内之事!”
“谢扶瑄公子,你这两套标准可真有意思!”
扶瑄本欲再驳,可余光瞥见初梦早已面红耳赤,深深低下头去攥手撕扯衫摆,扶瑄心中一下凉下来,转为淡淡的口吻道:“那今日王公子所来究竟何事?”
放勋却只淡淡笑道:“无事。”
扶瑄一时语塞,不曾想放勋竟如此狂妄,可初梦在一旁,为顾及她的感受,只好耐住性子道:“看来王公子近日来颇是清闲。此处地方小,若有闲谈之需,不妨到正厅一叙,再饮几杯凉茶败火。”
放勋亦是极机智之人,听得那“败火”二字,本欲反驳,但也收敛下来,笑道:“既是谢公子已回来了,那我便不多作打扰了,放勋倒是有一句话想提醒着谢公子,自己的贴身婢女自己需是上心着些,总是在外头奔波忙碌,而将如此如花美眷冷落在屋苑中,那可莫怪旁人乘虚而入了。”说罢便意味深长地笑凝了初梦一眼,扬长而去。
那热络络又清肃肃的屋内一时间只剩这主仆二人。
沉默了良久,扶瑄头一遭竟也心绪难平,良久之后,初梦淡淡然开了口:“你饿了么?我去为你制备午膳。”
扶瑄本在心中默念了数百遍“平静,平静”,可初梦这句话一出,他仍是按捺不住心中郁气,沉声问:“初梦,你究竟与他是何关系?”
初梦早料及了扶瑄会有此问,虽他前时嘴上未说,可心中仍是存了心结的,如今问出来倒也好,便回:“初梦与他清清白白的。”
“前时你说你不寻我助你为云澄复仇,全因怕我不赞成你复仇,你才去寻放勋,我瞧当中未必如此简单吧?”
与扶瑄动气不同,初梦仍是凝淡的,抬眸反问:“如何不简单?”
“你非得我说得如此明白?他王放勋今日竟敢趁我不在来这长公子屋苑来寻你了,他这胆子是谁给他的?”
“你的言下之意便是,我与他两情交好,才鼓舞了他堂而皇之来此寻我?”
“从前放勋递写了情诗的折扇来此,已是胆大包天,那回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因我信任你,那时你如何应承我的,你说你会将此事处理妥当……”
“那回我确实将折扇交还他了……”
“我当时就应一把火焚了这破折扇!”
“扶瑄……”
“他王放勋视我为无物!”
初梦心里亦是乱着,不知如何哄他,只低低地又唤了声:“扶瑄……”
“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与王放勋有所接触!”扶瑄抬眸直直凝注着初梦的眼眸,目光凌冽,英气逼人,不待初梦回话便又道,“好,你不言语便是默许应允我了。”
初梦只一愣,怔怔地望着扶瑄肃敛的神色。扶瑄此次是当真愠怒了,这个年纪的公子本是才及弱冠,官场权势方才开启的年纪,心里无不是暗暗比较着的,男子人生追逐二事,不过是权力与美色罢了。
初梦淡淡一笑,涩然道:“是我思虑不周,无有下回。”心中却是无尽薄凉如霭如雾。
扶瑄稍稍收声下去,初梦仍是柔和凝淡,倒叫他的咄咄逼人有些自惭形秽:“我并非不信任你……我……只是你这般好,我怕那王放勋心中觊觎你,我身为长公子,又不得不料理些王谢事务,我怕冷落怠慢了你,真叫他有机可乘。”
虽是这温软细腻之语,可初梦心中却泛起了波澜,低首良久,才抬起眸子,道:“我便是如此不叫你信任么……”
这细声绵软的言语却如一道利箭射向扶瑄心头,一下叫他乱了方寸,忙哄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心中有气,我……我不自信,那王放勋虎视眈眈地整日觊觎着这屋苑,我心中害怕,才说了那些重话……”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乘虚而入
“扶瑄,待我静一静。”初梦黯然道。
扶瑄自知他愈说愈错,便道了声:“好。”他愈说愈错,愈错便愈想辩解,反倒弄巧成拙,倒不如不说的好,他在外人面前纵然有浑身解数,风云叱咤,可在眼前这女子面前却没了辙数,仿佛一物降一物似的。
扶瑄又说了几句话,初梦不咸不淡地回着,便匆匆将他赶出了门外,普天之下,敢将谢扶瑄赶出屋外的大抵也只有她了。
扶瑄却仍很不甘心,身子被推着向外走,可一顾三盼三回首,只道:“你……究竟是为何总不愿面对我……”
这话无力地很,初梦自是不会回答,扶瑄不甘,又说了三言两句的话,那扇雕门便重重给关上了。
初梦哪里是不敢面对他,而是不敢面对自己罢了。
将门合上的那一刻,她只觉着身子瘫软,心内无力,倚着门后便缓缓地软下身去。
她虽依从了自己心意为云澄复了仇,可她再也不是她了。
她怔怔地走向偏房那面铜镜前,扶瑄前时担忧她见着自己侧颊上那道伤疤,便将屋苑里里外外的铜镜悉数撤走了,后来多亏了百花秘露,她伤痕痊愈,这铜镜便又适时地回来了,一道回来的还有桌案上新巧精贵的胭脂眉黛,前时只叫侍卫搜查抄检时碰坏了,扶瑄便更多制备了一倍还多,光是红色变从从前五六种升为十来种,想及扶瑄待她的好,初梦不禁更悲从中来。
她回避着扶瑄,不是因觉扶瑄不信她,而是她不信了自己。
扶瑄真真切切全心全意待她,可她却不是从前那个纯净澄澈的初梦了。
她素来对自己要求及严苛,尤是这心之所怀,更为慎重,如今,是她觉着,如此的她,配不上如此的他了。
她怔怔地望向铜镜中自己的容颜,昏黄的镜面只为她略显苍白的面色上镀上了一层朦胧辉彩。来了建邺数月了,倒是更清瘦了,她缓缓提起一只掌抚衬着面庞,眉眼间的静心无暇可还留存?她微微侧颜,左顾右盼,面庞仍是那张面庞,与重生之后水缸倒影中所见并无二致,清纯容颜,只叫韶华相形黯然,可那对眼,已然混入了杂邪欲念,不再清纯了。
“布谷,布谷,布谷。”三声鸟啼潜入窗棂,突兀特别,叫初梦心中陡然一震,那眸子微微放大,如受惊雏鸟。
上回听这不自然的鸟啼时,正是她与放勋协定疏离扶瑄,放勋在一侧暗中窥探,若是满意,便是三声布谷空响。
那窗大而阔地敞着,迎来送往密林间阵阵湿润清风,初梦却不敢走向窗边顾盼张望,却又想着将窗合上以避他扰,此刻若是离了偏房去逃避,则有撞上了扶瑄,更是不可能的。
初梦踟蹰了一阵,终究上前将窗合上,那日光如瀑布洗涤着窗外景致,犹如一条明亮的绸带飘舞凌空,在那窗子即将合上的刹那,一道身影凌闪旋入,身上靛蓝色的轻纱袍与日光绸带契合一处。
放勋的轻功极好,世家中的公子一道修武习艺,但凡在朝中有些威望的大臣全依照太子老师的人选来请,哪家也不肯落后。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放勋笑地柔媚。
初梦望着他,神容淡淡的不说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我们有片刻未见,已是过了一载寒暑了。”放勋极是自然地凑近她的脸,那对媚眼中充满**,“你倒是更见标致了。”
初梦猛然退后一步:“你又来作何,还觉着搅得此处不够乱么?”
放勋邪然一笑:“我是来此舒解你烦恼的。”
“你不与我添加烦恼我便谢天谢地了。”
“我知你为何烦恼。”放勋一拂身袍,笑得灿然,“你觉着你加害了桃枝,你手上沾染了血了,你心不再如初了,故而觉着与扶瑄不相称了。”
初梦极力掩饰心中惊诧,只淡淡地回避着她,踱去偏房旁处。
“惊诧么?我为何总能瞧穿了你,可我亦不知为何呢,普天之下,独独只瞧穿了你一人,你说此是不是心有灵犀呢?”放勋迎步上前至她身后,低首侧耳,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觉着你手上染了血,我手上也染了血,你不去寻那谢扶瑄,来寻我岂不正好?”
初梦听闻,向前了一步,放勋亦是向前了一步跟上,伸出双臂,自背后环住她。
他身上的纱罩袍料子极好,那顺滑垂坠的触感拂过她夏日里稍稍裸露的手腕,那身靛色浮纹轻纱袍中紧紧圈住一枚衣容淡素的女子。他的手掌大而温厚,温柔地握住她的臂膀。他身上有淡淡的依兰女香气息,她嗅着了,心下慌乱,稍稍挣扎,无济于事。
他的唇齿凑近了她耳畔。“你说,你从了我,该是多好。”放勋缓缓而动情道,“谢扶瑄可给你的怜爱,我一份不少亦可给你。从了我罢……求你了……我王放勋活这般大,还未求过人的。”
夏日的温热只为这偏房内蕴着一团火,灼灼地燎着他们。初梦头一回认真审视身后的这默然低敛的少年,他前时毫无隔阂地接住了她抛出去的所有计谋,他如一张蛛丝晶莹的网,四处透风,轻柔无形,却疏而不漏。
“放勋……”初梦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放勋一下振奋了精神,忙问:“是何事,但凡我王放勋做得到,必定尽心竭力!”
初梦本想说:“叫他寻个旁的女子,她并不好,怎值得放勋如此付出,可见了放勋炯炯放亮的目光,她于心不忍。
“你可否先将我松开,我有些疼……”初梦淡淡道。
“便是此事?”
“正是此事。”
“此事也需求?”放勋一对铮亮的眸子直直地凝注着初梦,仿佛欲洞悉有关她的一切,片刻之后,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初梦。”放勋极力叫自己昂扬一些,“你若是还想获取北境或晋**报,只管开声,王苏之递送回乌衣巷的家书应是不会有太多情报,此些家书基本是场面话及琐碎无关痛痒之事。家书送出来时,军中之人若欲查看便可想法子看到,而晋军中又派系纷争复杂,你若想打听何事,我直接帮你去朝中军中途经打听。那家书……”放勋眸光中有些暗淡:“以你与谢扶瑄当下关系,应是获取起来易如反掌吧……”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诈伤之术
七月,正是北境沙与风最盛之时。
晋军驻扎于失城以南天然地势防御处,春去夏至,此地已是渐渐草木丰饶,牛马肥壮,为此李将军时常赞叹苏之彼时选址选得好,天然牧场,连战马的粮草也节省不少。
此次中了暗箭后,苏之大多是躺在床榻上休养生息,即便手脚利索方便了,亦极少出门驾马去后头山林巡视。他算着日子,蓖芷自他这处出发了多久,大抵何时能办李将军办完事,又在何时能抵达建邺,他那魂牵梦萦之处。
是日,伴着嘹亮的号角声响,苏之起身洗漱,迎接北境第一缕朝阳。
他当下虽不必与兵士们同出晨操锻炼,仍依照军医医嘱做些伸展疏通的练习,但多年来已是养成了自律的习惯,闻鸡起舞,挺拔如松。
那蔷薇色的天空自东方慢慢晕染过来,朝阳大如鸭蛋的卵黄,红彤彤橙灿灿的,苏之当下便忆起了建邺的鸭蛋是极肥美的,或煮或炒,透着油软而细腻的金黄色流沙,那感觉一口下去,满足之感便自口中充溢到了心中。
然苏之是极稳重之人,即便有诸如此类的怀想,既不会说出来,又不会表现出来,只抬首眺望苍茫的天地交界处,来了边塞后,他顿感自己从前的胸襟不够阔达。
在朝阳的照耀中,一名少年携风卷尘自天地尽头驾马而来。那身影原只是一个模糊的点,渐渐瞧得清他身上披的紫色七星连珠纱袍,前胸未叩,胸前坚实有力地线条流畅地随着马匹起伏而摆动,那马蹄点地的声音与众不同,是一种独特的铸造蹄铁的工艺,苏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唇角淡淡扬起了一抹笑。
“苏之,我来迟了。”蓖芷勒马翻身而下,余留空旷中一阵长长的马喧嘶鸣。他的马儿见着这广褒草原似乎很兴奋,还未立定便寻着要去啃草来食。
“此是……”苏之面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诧。
“对,便是司马锡手下胡人杀手的马。”蓖芷笑得得意,“我寻思着反正也无处可用,养在乌衣巷内成斤成斤地食草料,不如将它骑来溜溜,这家伙倒是有本事,日行千里,竟不再话下!”蓖芷说罢便欣喜地抚着那马儿鬃毛,可马儿却不领情,歪了脖子避开不说更如前时一般又咬了蓖芷胳膊一口,气得蓖芷当即瞪圆了眼,挥臂要打,嚷嚷着:“今夜宰了吃马肉!”,苏之又叫他给逗笑了,道:“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你丝毫未变,我倒是羡慕你,无忧无虑多好。”
蓖芷也并非是无忧无虑,宰马闹这一出半亦是为了博苏之一笑,他听扶瑄说了,苏之家书中显露出他心情不甚良好,想来也是,受伤之人,却又心中存着一股气无处施展,自不太好。
蓖芷笑道:“我与你带了件好东西来。”说罢故作姿态,叫苏之来求他是何好东西。
苏之纵然心情不佳,也便配合着问:“是何好东西呢?”
蓖芷便从袖中变出两颗枚鸭蛋。
苏之有些惊诧。
蓖芷又笑道:“我知你最喜食鸭蛋了,喏,已然烹煮好了,路途遥远捎带不了那炒成花儿的了,不过解馋已是够了。”
苏之太了解蓖芷其人了,只问:“你再说一遍,究竟是谁人捎带与我的?”
“好啦好啦,是扶瑄还不成嘛,你明知是他捎带与你的,偏要戳穿我,可是有趣?”蓖芷双手一叉,故作无趣,“两枚保平安,知你二人情深意重了!”
蓖芷说完,便自察有些不妥,今时不同往日,扶瑄是在皇帝身前言说了自己有断袖之癖之人,若再拿此玩笑,便有些尴尬了。
苏之似读出了他心思,淡淡问:“扶瑄那事,是真是假?”
“假的!”蓖芷倒很欣然苏之如此一问,消减了不少难堪,“全为了不娶那通州王家的二小姐——王维桢。”
苏之面上瞧不出有何表情,只道:“包办婚姻确实有些不妥的……”
“好了好了,扯远了,此番我来,是扶瑄叫我传话与你,他想出了一应对之术!”蓖芷随之便将扶瑄的计谋一五一十与苏之说了一遍,苏之连连颔首,听得分外仔细,末了蓖芷补充道,“扶瑄言说,此是大抵的计策,细枝末节之处还需你自己斟酌,此计先不与李将军言说。”
“你们怀疑李将军?”
“非也非也,不与李将军说,他的反应更真实些。”
苏之沉思了片刻,微微颔首:“好,我心中有计了。”对于扶瑄的计谋,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那你万事当心。”蓖芷从来嬉笑的面容上亦是浮现出心焦。“扶瑄说,戏要真,不免伤得要重些,可你身子才恢复些许,又不可伤得重,当中程度,你切记自己把握。若有何需要协助,只管吩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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