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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录-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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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审烜闻讯后立刻敢来探望,大夫告知只是太过劳累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安抚几句后退回大堂和世子几个兄弟开始尬聊。
和几个爷爷辈聊天有多尬,不用细表,反正朱审烜人虽坐在堂内,心思早都飘到几百里外去了。
至于沈王世子几个兄弟也是同感,本就家破流离寄人篱下,还要面对一个孙子辈的藩王扯淡,哪有心思。
“听闻晚间吴指挥使和厂督大人回来府上?”朱回洪终于找到了个让朱审烜有点兴趣的话题。
“是的”
“敢问晋王爷,那厂督是个什么样人?”在朱回洪的印象中东厂可没个好人啊,厂督更是凶鬼恶煞,比如魏忠贤那种。
常宇是个什么样的人?朱审烜抬起下巴,眉头皱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了一句:“怪人”
怪人?沈王府的几个弟兄一怔。
“晚间诸位见了便知”。
晋王府大摆宴席迎接本家亲戚,酒菜丰富,规格高,但异常低调,毕竟现下这个背景下太过张扬影响不好。
沈王朱效镛身体不适并未出席,有王世子朱回源几个兄弟代父参宴致谢。
而陪客方面并未因沈王的缺席降低标准,太原城内的文武一二把手全来,且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有出席。
但唯却东厂提督常宇!
这让朱审烜有些恼火,明明咱三叮嘱过依旧玩消失,在宴席开场后,他的家丁在也寻不到常宇的一丝消息,甚至连句公事繁忙的场面话都不说了。
生气,朱审烜觉得丢了脸面,便是连朱回源也心下戚戚,寄人篱下,被人瞧不起啊!
常宇当然不会出席这种宴席,只有两个可能,崇祯下旨或者他带目的,否则他宁愿在城头和士兵席地喝粥也不想杵在一群酸儒老头子中间尬聊。
当然他现在并未在城头,而是出现在城西的锦衣卫那处秘密据点。
前日常宇造刺杀,让他惊觉贼军在太原城中竟然还埋伏一支力量,于是下令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深挖,特别是摸清他们是如何与城外联系的。
被打脸的秦兴,郑兴国等人,憋着一肚子火,连同锦衣卫,东厂,本城衙门巡捕,地痞流氓,明里暗里深挖贼军奸细。
虽说是封门等于瓮中捉鳖,但太原城数万难民龙蛇混杂,想一时间排查出来,甚难。
不过几个单位的人马联手,经过一天一夜的深挖,还是有些收获,抓获六个嫌疑人,其中之一便有那晚刺杀逃掉的一人。
严刑拷打之下,六人细作身份全部被确定,但让人遗憾的是因为那个头目被杀,如何与城外联系的方法依旧成谜。
一日查不出来,常宇便一日不得安宁,站在小院门口,望着漆黑的夜色,常宇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鬼知道忽然从哪射来一支利箭,便可让他丧命。
当然这个恐惧仅仅是一瞬间的,比如此时,看似他身侧仅有三五人护卫,其实周边五十米范围内,布控的人手不下百人,其中还有况韧等箭术高手。
抬头看了看天色,常宇深呼一口气,去晋王府。
王府盛宴已经接近尾声,突闻常宇到来,诸人赶忙出殿迎接。
这便是东厂提督的威风!
便是连和常宇关系最密切的朱审烜都要装模作样,毕恭毕敬,毕竟这是公开的正式场合。
“公务缠身,来迟了还望沈王爷和诸位多多见谅”常宇看着那个白胖老头失礼道。
“不敢,不敢”朱回洪慌忙还礼。
旁边朱审烜连忙纠正:“沈王爷身体不适,这位是沈王府王世子”。
“原来是王世子,失礼失礼!”常宇又道。
“厂督大人公务繁忙,百忙之间尚及此,在下替父王谢过”朱回洪心中震惊这位东厂提督怎么如此年少,实在难以置信,但言行之下却不敢丝毫怠慢,毕竟他仅是个王世子。
“沈王爷身体不适?”常宇闻言眉头一挑:“想来是车马劳顿,本督去问候一二,诸位请便”说着给朱审烜一个眼神。
“诸位请坐,本王先陪厂督大人去看望沈王爷”朱审烜给席间诸人打了个招呼,便前边领路。
东厂提督去看望自己父亲,朱回洪自要相陪,他告辞一番便起身,余下几个王子刚要起身,被他眼色止住,毕竟这是给沈王府专设的宴席,沈王府的人都走光了成何体统。
但朱回洪没想到的是,他刚回到那个别院的时候,便发现,院子被戒严了,锦衣卫的人手在布控,禁止任何人进出,连他也不列外。
刚想寻人通报一声的时候,却见朱审烜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对他耸耸肩:“世子咱们还是回去喝酒吧”。
“晋王爷,里边……”
“厂督大人可能要和沈王爷商量些事,其他人不得擅入,连本王亦是!”朱审烜苦笑摇头。
别院数十间房,住满了沈王府的一家老小,不过此时院中十余锦衣卫校尉在各房门前值勤,告知暂时戒严,任何人不得出房门。
正堂门前,铁柱和范家千前,领五个太监持刀而立。
堂内卧室,温暖如春。
卧榻之上,朱效镛半靠在床头,目光紧紧盯着坐在窗前面带笑意喝茶的少年。
这人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提督?
不会是做梦吧!
东厂自魏忠贤倒台之后,一度销声匿迹,厂督空缺,甚至传言都要关门了,怎么突然之间又活过来了,还弄个年少提督出来。
“沈王爷舟车劳顿,还请多注意身体呀”常宇放下茶杯看着朱效镛微微一笑,这老头应该快八十了,身材消瘦,神色颓废,但眼神……嗯,不是善茬!
“多谢厂督大人关心,老头子病体虚弱便不见礼了”朱效镛有气无力的说着。
“沈王爷客气了”常宇依旧笑容满面,这老头的心思他怎么不知,一把年纪辈分连崇祯都要叫爷爷,怎么可能对他一个少年见礼,拉不下那个脸。
常宇虽一直保持笑意,但朱效镛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厂督大人来此应该是要问老头子话的吧”。
“沈王爷言重了,咱家只是例行公事来了解点情况”常宇正色道。
“大人想知道什么?”
朱效镛轻咳一声。
“潞安府怎么丢的?”常宇端起茶杯,慢慢的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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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有文记载末代沈王为朱回洪,且被贼军生擒时为幼童,翻查资料后发现有异,有史可查的末代沈王朱效镛直到崇祯十七年还活着,且在位,所以朱回洪当时不可能袭王位,再者当时朱效镛至少都七十左右了,世子不可能是幼童!仅用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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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是五十万
朱效镛干瘦的脸庞不由抽动,随即一脸恨意:“可气,可恨,可悲,贼子尚且未至,潞安府的官员兵将便逃跑一空,驻守上党重镇潞安府的冀南兵巡道李悦心、推官邢应斗在平阳未陷之时就已弃城逃回了老家,只有通判冯圣兆伪装潜伏了下来。潞安府城门竟大开两月而无人过问可笑偌大潞安府竟成了无主无兵之地,任贼人长驱直入,兵不刃血便把附近州县占领,本王见势不得已举家逃难,却被贼军追至,幸得锦衣卫的吴大人救护才逃得一劫……”
常宇面无表情端着茶杯听着朱效镛满脸愤慨的述说一路坎坷,心中却道天意弄人,历史上的卫辉府潞王朱常淓逃走又多活了几年,潞安府的沈王被贼军活捉杀掉抢尽家产。
而现在因为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朱常淓怒火攻心气的翘辫子,而本该身死的朱效镛却逃到了太原此刻正在他眼前愤慨不已。
“贼军势大,不过也仅能逞勇一时,咱家抽回手便会好好料理那刘贼,王爷节哀,只要人安好,万事皆安,既来之则安之,好生养身体,待大军破贼之后,您回潞安指日可待”。
常宇安慰道。
朱效镛忍不住想撇嘴,这些屁话哄三岁小孩去吧,朝廷剿匪剿了十余年越剿越大,等着你们破贼,老子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不。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表面还是微微点头。
“此事咱家已着人火速进京报于皇上,相信不过几日朝廷便会派人来安抚!”
朱效镛又忍不住翻白眼,安抚?一支玉如意么!想想自己偌大的王府此时可能正遭受贼子的蹂躏,忍不住肉疼。
“王爷,您可闻潞王之事?”常宇突然道。
“卫辉的潞王?他,他怎么了?”朱效镛一怔,潞王和福王祖上都是燕王朱棣一脉,也是如今皇家一脉,潞王朱常淓实打实是崇祯的皇叔!
“十余日前造贼袭身死!”常宇若无其事的说道。
朱效镛大吃一惊,嘴巴微张,半天说出来话,因为事情就近发生,相隔甚远,他尚未耳闻。
“同时遭难的还有小福王朱由崧!”常宇又道。
朱效镛依然无语。
贼军势大,攻城下地所向披靡,其中不乏大州府,每每下城之后,城中藩王府必然是其主要目标,开封的周王,洛阳的福王,西安的秦王,河南汝宁府的崇王,哪个不是家破人亡,即便大难不死者逃出来的也如丧家之犬寄人篱下。
但这些藩王毕竟都距离他尚远,事后虽有耳闻但不及听闻榻侧潞王朱常淓遭难时的震骇!
“吾之幸啊!”朱效镛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庆幸恰巧遇到吴孟明。
“王爷得幸遇到吴大人,才保得沈王府上下几百人性命啊!”常宇这时也默默说了一句。
朱效镛微微点头,深有同感,他是逃出来了,可是潞安府还有其他世袭的什么小王,将军的,估计就没那么幸运了。
比如定陶王就没那么幸运,和其儿子投井自尽。
“吴大人救命之恩本王铭记在心!”
“王爷,吴大人奉命另行公事,恰逢王爷遭难,舍命搭救,的确有情有义,但王爷仅以一句铭记在心便打发了,咱家可就要为那些战死的兄弟讨句公道话了!”
一听这话,朱效镛先是一怔,随即脸色便泛起怒气,原来是为这茬来的,真他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刚从生死边逃出,人家这就要银子了。
不过气归气,但毕竟一家上百口子的命是人家救的,听说还死了不少,出点银子当属应该,这是这么着急的上门讨,的确让人反感又上火。
“多少?”
朱效镛心中有气,语气便冷淡起来,想快快把眼前这人打发走。
“咱家麾下兄弟战死四十余人,王爷觉得多少合算?”常宇轻笑。
朱效镛闭上眼,长长呼口气,强忍心中怒火:“本王逃难走的匆忙,所携金银有限,厂督只要不过甚,沈王府也是知恩图报的”。
“王爷爽快”常宇伸出手张开。
“五百两?也罢!”朱效镛听说战死四十余人,抚恤金五百两虽觉得有点贵,但想想毕竟命是人家救的,也就认了。
“王爷,您在说笑吧”常宇冷笑:“沈王府上下百十口子仅值区区五百两么?”
嘿!朱效镛顿时火了,久闻东厂锦衣卫没个好东西,敲诈勒索啥都干,但却不成想都敲到藩王头上了,借此机会把自己当肥肉了。
“也罢,五千就五千!”朱效镛又忍了,毕竟一来,命的确人家救的,二来寄人篱下,将来的事情谁都不好说,对于东厂这些人也该打点打点买些关系。
这次常宇笑了,那种笑而不语,但谁都一样都看出是不屑的嘲笑。
朱效镛直接翻身下床,鞋都不穿了:“你不要过分,不然老头子豁出去上个折子找皇帝评评理!”
常宇还是笑而不语!
“你知道五万两银子能买多少人命吗?我沈王府此时都这般田地,尔等还要来敲诈勒索,本王把话撂在这,不可能,有本事你把本王杀了!”
“王爷,咱家若要杀您,还能让您进太原城么?”常宇嘿嘿一笑。
朱效镛一愣,随即肌肉抽动,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还有,咱家要的不是五万两!”
啊,不是五万,本就要被点燃的朱效镛突然松口气,原来自己会意错了。
“是五十万两!”常宇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朱效镛蹭蹭蹭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桌上,捂着胸口使劲的咳嗽:“你,你说什么”。
“王爷已经听到了,何须再问”常宇端起桌上茶杯走到床前,递给朱效镛。
啪的一声,朱效镛挥手打落茶杯,落地摔的细碎:“尔敢欺我,本王拼死也要上奏皇上……”
“王爷,可否听咱家一言”常宇打断他!
“有p就放!”朱效镛怒吼!
“王爷可曾闻,潞王逃难之时遇贼袭,全家上百口死伤过半,女眷遭辱而死,拼命逃出后又被家贼造反劫杀一空,最终落得家破人亡,敢问王爷,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你这是威胁本王么?”
朱效镛厉吼怒视常宇!
“且听咱家说完”常宇挥挥手又道
“王爷可知周王以及小福王当年出逃之事?”
朱效镛怒气未消:“什么意思?”
常宇坐下,看着他道:“当年洛阳城破,小福王用绳索坠下城独自逃亡东躲西藏几月后奉命逃到怀庆府避难。
还有开封城破后,周王一众逃出,风雨中在城外树林中躲避数日,后被奉命救援的卜从善就走送到南阳唐王府避难,王爷可曾知晓?”。
“有所耳闻,但你说这些是何意?”
朱效镛疑惑更甚
“大明自太祖制定的祖规,便是无皇帝命令,藩王不得擅离封地,王与王更不可随意往来走动,所谓王不见往便是如此。
所以周王逃出后宁愿在风雨中躲在树林度日,也不敢随意乱跑,奉命之后才去的南阳,小福王也是奉命才去的怀庆府,可是王爷您奉了谁的命来太原的?”
朱效镛顿时愕然:“这……你……”。
“王爷,吴大人救人心切,不忍您王府上下百十口遭贼子毒手出手相救,又因贼子追兵甚急,稀里糊涂就把您送到太原来了,然而好心做了坏事,这事一旦传到圣上耳朵里,后果多严重,皇家最忌讳的事情是什么,您老比咱家清楚的”。
“所以,咱家岂是要的银子,可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几百口子的人命啊!”
“几,几百口子人命,哪,哪几百口子……”朱效镛一时结巴,话都说不利索了。
“锦衣卫以吴大人为首的几百口子,您沈王府以您为首的几百口子”。
常宇长呼一口气:“您大摇大摆的进了太原城,全城百姓都看到了,将来便是想抵赖也抵不掉了,这事皇上若追究下来,吴大人欺君之罪,至于您有什么罪,您心里清楚的很,这一番追究下来,要牵扯多少人……沈王爷,这是救命钱啊,现下就需要拿银子打点,救您,救吴大人的命啊!”
“您总不至于看着拼命救下您沈王府一家老小的吴大人因此获罪下狱吧!”常宇一脸苦涩哀求道。
“这……”朱效镛顿时六神无主:“你既知晓厉害,当时为何要允我入城?”
“咱家当时怎知啊,您入了城吴大人才说与咱家听,可惜当时为时已晚,全城皆知了”
常宇一脸悔恨摆手:“现在您知道为何中午咱家不参加您的接风宴了吧。在想着如何善后此事,这事皇上一旦追究,不只您和吴大人倒霉了,咱家也要受牵连……哎,你当时只要没进城,都还有周旋之地,现在可好了……”
“这,这兵荒马乱之际,乃非常之时,皇上会追究么?”朱效镛已经被常宇忽悠的晕了。
“君心难测啊沈王爷,皇家历来最防范之事是什么您老比咱家清楚,何况正值动乱之时”。
朱效镛当然清楚,大明历代帝王防范藩王比防贼军还甚。
“可是,我沈王府一脉并非皇家一脉,威胁几无……”朱效镛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感觉失态不应像常宇说的那么糟糕。
“是的,您不是皇家一脉,并非皇家最戒备那支,但也因您不是皇家一脉,说句不好听的,时值此时落难可有可无,皇帝何不趁机除掉一个是一个,且还落得王府万贯家产,要知道朝廷现在可是国库空虚急需粮饷啊”。
朱效镛彻底懵逼了,常宇连这种臆测帝心的话都能说出来,这若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但也就是因为此,可见他所言不假。
想想他所说实在又道理,这个时候崇祯完全可以趁机下罪,灭掉一家是一家且能充公一大笔钱,的确是笔好买卖。
空气变得安静起来,常宇端坐椅子上,抚弄茶杯不言不语,朱效镛靠在床头双目凝视墙壁不动。
好半天他才出声:“这银子拿出去如何打点,打点何人?且花出去真的能保证沈王府安全么?”。
“王爷,这时候谁最缺钱?”
朱效镛一惊,起身端坐:“打点他?”
大明现在谁最缺钱,不言自明。
常宇微微点头。
朱效镛顿时明白了,花钱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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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莫名其妙的军演
夜已深,别院门外站着很多人,朱审烜,吴孟明,朱回洪等沈王府的王子。
咯吱一声,院门打开,常宇走了出来,诸人围了上去。
“厂督大人……”朱回洪表情凝重,语气迫切。
常宇看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他进去,朱回洪连忙施礼后和几个兄弟快步进入别院。
“大人,如何?”
吴孟明见朱家兄弟进去后,便急急问道。
“回去说”常宇看了身侧朱审烜一眼微笑道。
“哎哟喂,看厂公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应是有啥好事,也说道说道让本王乐呵一下”朱审烜很是好奇。
“东厂机密,外人无权知晓”常宇撇了撇嘴。
是么?朱审烜翻了个白眼:“天色不早,本王就不留厂公大人了,来人送客”说完冷哼一声,背着双手就走了。
我擦,这家伙,翻脸够快啊,直接开始撵人了。
常宇嘿嘿笑着和吴孟明快步离去。
大南门城上,寒风呼啸,两队巡逻兵缩着脑袋交叉而过。
城南贼军大营,灯火忽明忽暗,静寂无声。
城楼内,炉火正旺,一楼偏房周遇吉等几个武将正在歇息,二楼吴孟明搓着双手,双目放光看着站在窗口背对着他的常宇,低声问道:“大人,成了?”
“成了!”
常宇转身,微笑点头。
“五十万真给了?他,他都不带砍价的?”吴孟明激动的双拳紧握,有点难以置信。
“能从咱家手里砍价的没几个,不过他匆忙逃难,现银所带不多,余欠愿以宝物等价相抵”常宇道。
“嘿,珠宝玉器这些玩意,虚数太大,可不实际呀”吴孟明笑道。
常宇眯了下眼:“咱家可曾吃过亏?”
“那是,那是,大人一向精明,卑职是佩服的!”吴孟明腆着脸拍马屁,随即低声道:“大人,这次卑职能分几许?”
“吴大人,您这次事干的可一点都不利索哈,屁股脏的很哪”。常宇冷笑。
吴孟明一怔,随即躬身道:“大人,一回生二回熟,往后卑职会小心行事的”。
嘿嘿,常宇冷笑:“这已经是第二回了,上次让你去劫,弄成了明抢,这一次直接变成了掠人,吴大人,你每每都让咱家给你擦屁股,如此下去,恐怕难以合作了”。
“大人!”
吴孟明大惊,直接拜跪:“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往后愿随大人赴汤蹈火,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哎,常宇叹口气,走到窗口望着外边漆黑的夜空:“人为财死,只是咱哥俩的把柄被皇上攥的死死的呀”。
吴孟明顿时一头冷汗。
天晓,旭日东升,彩云夺目。
西海子湖畔,贾外熊率三百金吾卫士兵正在操练,口号喊得震天响。
距离他们一里地外另一支人马也在摸爬滚打,这是宫字营在集训。
除了锦衣卫的吴孟明外,府军卫的唐破山,腾骧卫的程明,太监军的四大金刚之三李铁柱,胡岭,范家千悉数到场,他们奉命进行强化训练。
下令的那位此时正在湖边纵马,胯下一匹黑色骏马,四蹄飞扬,风旋电掣,耳边风声呼啸让常宇感觉比后世开着敞篷超跑还要得劲。
一大早常宇便传令出去,非军务之事不得相扰,安心在湖边操练。
贼军也很给面,依旧如昨日那般平静,直至半晌午也未见异样。
而此时的西海子旁边的常宇早已挥汗如雨,他身赋异禀,即便脱力也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恢复,所以弓马骑射,拳脚混战,或单挑或群殴,几乎没停歇过。
有言道勤能补拙,何况他并不拙,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提高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身边陪练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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