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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邪尊:残影断魂劫-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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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25)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那老尼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几时曾咒人死亡?只不过在释家看来,人活得是胸中之气,魂灵之属。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假如她的心已然告别人世,徒留一具骨架残躯,也算不得是真正存留。”李亦杰黯然道:“是……我知道自己伤她已深,如今我只想寻她回来,尽力补偿于她。”
那老尼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所走的也是不同道路。单以施主一言,于她却又何足为道?以前你同她有何误解,贫尼都不想探听。这位施主是前几个月到我庵中,二话不说,便请求我给她剃度,从此皈依我佛,无欲无求。
我是年长之人,平生见过的是是非非太多,从她的眼神中,一眼就看出了她尘缘未尽,或许不过是因一时意气之争,便要落发出家。贫尼苦苦规劝于她,年纪轻轻,有什么事想不开?何苦非要走这一步?她却自称已看破三丈红尘,只觉了无可恋,情愿遁入空门,求个清静。贫尼不允,她就直挺挺的跪在庵外,直至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这水月庵地处荒郊野外,假如几日里无人照料,必将丧命。人有好生之德,贫尼更是无法眼看着一位女施主在眼前死去,不得已,只好暂时将她抬入庵中施救。但她此时行为越是决绝,便更说明她心志不坚,急于了断自己后路,以免日后反悔。贫尼不愿让她抱憾终生,暂时只准她带发修行,也未赐予法名。
最初一段日子,只交给她些打杂的活儿。南宫施主却也勤快,每天安安静静的,不大跟人说话,随着我们吃斋念佛,闲时便将庵中打扫得一尘不染。每天做完了自己的活儿,就默默回到房中,不出来了。以前曾有几个年纪较轻的女弟子好奇,前往偷看,就见她是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佛经,仔细翻看。不论任何时候前去,都是如此这般。
南宫施主悟性惊人,连看了几个月下来,再逢着同香客讲禅,竟连修行过几十年的我都自愧不如,庵中一众老幼也都十分疼爱她。贫尼本打算正式收她为弟子,谁料到……几日以前,南宫施主下山打水,很久都没有回来。我正打算遣个弟子下去探看,便有一个同你差不多年岁的年轻人来到庵中……是了,他全身透出的都是一股邪气,让人如同进了地狱,到处都不舒服。
他自称世间至尊,又是什么七煞圣君,好大的口气,第一句话就喝令我们交出那位南宫施主。此人名声,我们也都曾有所耳闻,据说是如今黑道上一等一的人物,犯下血案无数,白道与朝廷都尽了全力,意图将他缉拿归案。水月庵地处偏远,本应远离世间俗务,岂料到我不犯人,人倒欺上门来。那人原来长得也是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只是没料到年纪倒有这么轻,大概也才二十岁出头吧,对前辈讲话,却是全不拘礼。
我们不知南宫施主是如何惹上了这样的对头,但就因正邪之分,也不能向他屈服。几位师妹不肯答他,立时遭了毒手。他出招快极,一闪之间,还不等看清,那几位师妹早已身首异处,死状惨不忍睹。
他又问过几遍,杀了几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一把火就将庵堂烧毁。临走前还撂下话来,说这只是第一步的教训,全因我等不肯从命,才致如此灾劫,毁了水月庵的不是他,而是我们自己。又提醒我们一帮子老不死的尼姑,假如继续窝藏南宫雪,以后此类祸患还将连绵不绝。交出了她,则一切好说。‘自己认清利害,别妄想以卵击石’。
看他说话时的神气,南宫施主如果落到他手里,一定是个死。我们怎能为私利,便出卖自己的良心、道义,以旁人性命为易,换得自家安康?因此拼着庵堂被毁,也不能将她交出去,但对于那个魔头,我们打不过,也惹不起。一己之命,固然死不足惜,不过是舍弃了一具臭皮囊。但即使我们都死尽了,又怎能保证南宫施主逃得过他毒手?因此我们合计后,只能忍痛下了一个决定。
过得几个时辰,南宫施主终于回来了。阿弥陀佛,没在半道上碰着那魔头,也算运气,定是她平日积德的福报。当时,她的心情还不错,可一看见水月庵的断垣残壁,表情就同你刚才差不多,忙着来询问我发生何事。
贫尼不愿增添她困扰,并未多说,第一句话就告诉她:‘当初收留你,不过是看你无家可归,很是可怜。但现在你给庵堂带来这么大的灾祸,我水月庵,是不能再留你了。’
南宫施主并未向我求情,大概她也知道此事无法弥补,又或是不愿连累我。因此只担保,重建庵堂的费用,由她来想办法,她定会给我们一个交待。说完就头也不回,快步下山去了。来去匆匆,仍是她一如既往的安静。”
李亦杰听了这一段讲述,双眼间几乎都要喷出血来,道:“所以……雪儿就这样走了,你们竟然让她走了?寻什么理由不好,偏说她是你水月庵的扫把星?你到底知不知道,雪儿向来多愁善感,她的责任心比谁都强!出了这样的事,不用你们哼一声,她就可以把自己责怪到死,你们却反来落井下石,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中,又补上一刀?让她独自流落江湖,途中将有多少危难,你们想过没有?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无依无靠,却让她往哪里去?你们怎能忍心?怎能忍心啊!你们的心是铁打的么?身为出家人,却从没有真正为恳求帮助之人考虑过,不但泰然袖手旁观,一心只惦记着庵堂那点蝇头小利,何等之鄙陋世俗!”
那老尼双眉一轩,冷冷的道:“怎么,李施主是在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苛责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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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英雄气短(1)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李亦杰面上微微一红,也觉方才一时情急,竟对一位与世无争的老尼吼得脸红脖子粗,委实太过失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况且她年事已高,又犯了不敬长辈之罪,同她口中狂妄傲世的七煞魔头又有什么分别?低声道:“不敢。师太,晚辈多有得罪,乞请误怪。”
那老尼微一点头,道:“能劳动武林盟主亲口给我赔不是,贫尼当真荣幸之至。南宫施主确是责任心极强不假,我们若不如此讲法,怎能逼得她走?到时她定会不顾自身安危,也会留下来共同面对,那还不是反倒害苦了她?有时为救人,也不得不说几句难听话,日后李盟主如能寻到她,还请转告一句,我们虽已是出家人,但维护武林和平,铲除邪魔,仍是当仁不让。水月庵上下,从来都没有怪罪过她。”
李亦杰咬牙点了点头,道:“师太大恩大德,晚辈简直粉身难报!他日如有差遣,晚辈愿给师太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皱一皱眉头!庵堂烧毁,虽是七煞魔头的恶行,但终究与我同他争战至今,又始终杀不得他脱不了干系。重建的经费,就全包在我身上吧!能让晚辈尽此绵薄之力,与师太所为,固不比沧海之一粟,但至少能让我心下稍安。”
那老尼道:“带有目的行善,算不得真正的善,更别提为使良心安定。只有当你真正一心为公,化小我之爱为大众之爱,以造福为主,忘却了自身积德之愿,才能真正达到积德之目的。佛法繁杂,比世间痴儿的武功更为博大精深百倍。李盟主如有空闲,倒也不妨加以参解,或许对于人生,对于释道,能有更为深刻的认知,也能更好的做这位盟主,真正为武林大众谋福祉。”
李亦杰垂首道:“晚辈能当上这武林盟主,全因运气,实则……却是乱七八糟,不伦不类。我是根本没有资格的,武林中另有许多德高望重的前辈,又有不少后起之秀,任何人来做盟主,都会比我好得多。”
那老尼道:“并非才能出众者,便一定要来当这个盟主,也并非一定就能当好。贫尼刚才也曾对你说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有各人要走的路,或许你的缘,便是在这盟主的位子上长久地坐下去。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佛祖既能选中你为盟主,当具其用意。时辰一到,一切谜底均将揭晓。李盟主却不宜妄自菲薄,其实你这位盟主,是与当世几大人物齐名,贫尼在庵中,也听说过你的名头多次。本来是华山派的弟子,深受恩师重望,出外追查武林至宝断魂泪的下落。途中因缘巧合,学得了一身魔教的高强武功,在英雄大会上,打遍全场无敌手,这才顺利继任盟主之位。后来,据说又为了一个美貌女子,甘愿归降朝廷,在宫中一住就是六年,不问武林世事,就连现在,也仍然在为清廷效命。作为归降满清较早的人物中,你是比较出名的一个了。”
李亦杰听得只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讪然道:“是,晚辈胡闹,枉为盟主,做下了不少荒唐事,令师太见笑,惭愧无已。”
那老尼微笑道:“先别忙着惭愧,你道贫尼是在取笑你么?事分两面,单是以上所说,也没什么值得指责。然而李盟主在数月前率众剿灭魔教匪窟,创下不世之功绩。这一件大功劳,足够掩饰几百桩小毛小病了。”
李亦杰低声道:“这一件事,我从未正式与人说起,外人不知,参与者也都避而不谈。其实剿灭魔教,我只不过是个捡现成便宜的。真正出了大力之人,还属原魔教堂主,暗夜殒。本来他可以借此事翻身,但因激战身亡,刺杀又未收效,此后就没有人再提起他了。这个世间,就是这样,现实到了残酷的地步。对于过了气的人,似乎对他多加一分口舌,多施一厘笔墨,都是浪费。不论从前何等威风,死后……总是万事皆空。”
那老尼道:“暗夜殒——是了,残煞星,这名号几年前便已在江湖横行,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恨的小魔头。这一次抹杀他功绩,或许正是为他从前魔教总堂主的身份。在世俗眼光看来,恶人便该永远是恶人,而创大功建大业者,永远都是那些所谓的仁善君子。如果给市井之徒在背地里说,他们这些正道子弟,自己做不来什么,连好不容易的一次大行动,还要魔教中人相助。传得久了,只怕还会成为里应外合。为免这些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是人人缄口不提。”
李亦杰义愤填膺,道:“师太说的是!要是真正的君子,又怎会强占他人功劳,挪为己用?以前我从没善待过暗夜殒,如今我只觉得对不起他,这世道也对不起他。分明是一步走错,便再也回不了头之意。我们正派中人整日里念着‘浪子回头,犹未为晚’,但等真有介事,仍会将曾入歧途之人排斥于正道之外。真要诚心的接纳他,或许还需要个十几年、几十年。这些意思,都是雪儿说来给我,我也深表认同。我们师兄妹两个,都极想给他平反正名。哪怕其中所出的,仅得杯水车薪之力。”
那老尼道:“李盟主对此事,也不必太过热心。涉及世间全局,绝非以你一人之力所能扭转。先前所言是你功绩,现在倒要谈谈你的过错,别怨老尼多嘴,与其追求前路上可望而不可得的浮光梦幻,不如好好珍惜身边之人。好比南宫施主,她在我庵中这许久,各人众口一词,是一致好评。世间缘浅情薄,她若真是李盟主的红颜知己,还是不要轻易错过的为是。等你寻到她,两人好言相商,她也不是寻常不讲理的庸俗女子。”
李亦杰心下忽觉滑稽,没料到自己竟要一个年老尼姑来指点情爱。又或是她年轻时也曾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儿女情长,后遭负心情郎背叛,心灰意冷,这才出家为尼?与雪儿境况相近,是以一见而生同病相怜之感?不知不觉之中,竟将自己也当做了南宫雪那一位“负心情郎”。等得最终醒悟这比拟,顿感哭笑不得。
那老尼见他面上肌肉牵动,看自己的眼神中也透着些狡黠,显然不知另想到了何处去。干咳一声,续道:“还有那号称‘七煞圣君’的年轻人,还请李盟主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姑且度化了他,放他一条生路便是。须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以杀止杀,乃是下下策。”
李亦杰苦笑道:“不错,回头是岸,但若是他根本不肯回头,却又怎么办好?七煞魔头之所以众叛亲离,是因他行事从来不留回旋余地,断绝自己一切后路,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就是死!像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度化……不,只有我的一位朋友,也抱有劝说他改邪归正的念头。但在我眼中,无异于异想天开。”
那老尼道:“你那位朋友,当真是菩萨心肠。所谓度化,即是救助那些沉沦于苦海深渊,难以自拔之人。抹煞他们心头恶念,使其改过从善,才是大功一件。否则,一遇上几个迷途之人,便着眼于他们往昔过错不放,满心只想着不可能,又怎肯再去全力施为?更何况,他们的罪行,在世人眼中固然是十恶不赦,但人处于天地之间,自宽阔处着眼,那一点小失小过,还算得起什么?善人本善,又何须于你多此一举?”
李亦杰心头一震,似乎隐隐有些许领悟。但盘桓在心头已久的观点究竟没那般轻易消除,道:“有些恶人,不过是因种种缘由所迫,并没坏到骨子里去,或许尽力游说一番,便能奏效。但七煞魔头——他的性格、脾气实在古怪,喜怒无常,我根本没法子去了解他,更没法去同他交流。又何所度化?”
那老尼道:“世人莫不具其弱点,他也不例外。你不能了解他,或许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对他深深排斥,从来没有设法去了解他过。你又怎知,他不是迫于某种无奈?人走上歪路,定有其目的。如果你能就此处出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彻底改变他旧有的偏差观点,或许这世上,从此就少了一个魔头。学者有句话叫做‘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度化也是同样的道理,难道李盟主还不能领悟?”
李亦杰干笑一声,心想江冽尘便是野心无穷无尽,一意要做世间至尊,称霸天下,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但那老尼所言,仍有不少令他大生感触,由衷钦佩,道:“师太佛法精深,晚辈佩服。说句不敬之言,晚辈总觉您并非世上凡俗之辈,您未出家以前,究竟是什么人?”
那老尼长宣一声佛号,轻叹道:“皈依佛门,方知吾生之短促,而佛法之无涯。从此一心参禅礼佛,将那些世间俗务也都抛了开。我又算得起什么来头广大的人物?不过是曾经走了歪路,其后经穆青颜穆女侠感化的……罢了,此事已了,那也不必再提。昨日之我,已如前世之我。抛下了,便一并忘了吧。”
李亦杰听得半懂不懂,唯独对武林人士交口称赞的穆青颜前辈曾有所耳闻。想到她一介女流,竟能在男尊女卑的现状下得到日后地位,即使身故之后,仍留英名不朽,不由得一阵钦佩。假如自己这位有名无实的盟主,将来也能如她一般,那才真正是成就之大者。
随后向那老尼辞别,转身下山。心想南宫雪是前两日才走,两人错开的不过是前后脚之隔,她又无坐骑,料来也走不太远。但假如她无心赶路,一意只要避开自己呢?那还真不知该往何处寻她。
在潮州兜过几圈,沿途向路人打听,都回说没见过那样的女孩子。李亦杰只觉心灰意冷,暗叫:“雪儿,雪儿,天大地大,我却是到哪里寻你的好?求你别再跟我赌气,只要你愿意出来见我,我愿意给你认错,让我怎么样都成!为什么,你不怕七煞魔头找你的麻烦?难道你宁可冒着面对他的危险,也不愿来面对我?难道我比他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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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2)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在潮州逗留几日,确信南宫雪的是不在此处,意兴索然,无心在此地多耽,又向下一个城镇赶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打算好了回京城的路上,便到每处城镇中分别搜寻,就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而连经数次失望,信念几乎已被磨损殆尽,随意找了家路边小酒馆,一进去立即大大咧咧的坐好,招呼“酒来”。
这酒馆偏僻,规模也小,只有几味烈性的烧刀子酒。此酒在战前饮用,最为恰当,不久便可使热血沸腾,战力加倍。但也极易过量,大发几句酒疯后,当场就能睡倒。
李亦杰是伤心人,酒灌得更急,没一会就觉体内暖烘烘的发热,眼中仿佛看到南宫雪站在面前,两条细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后,冲着他嫣然一笑。自己便会奔上前,口中不停的给她认错。南宫雪也曾不止一次的原谅了他。但等酒醒之后,想到那一切仅是一场梦,不知又将是何等的失落?
半梦半醒之间,隐约看到个人影,似乎极为熟悉,名姓几已呼之欲出,然而分明到了口边,脑中突又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想,迷迷糊糊的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几日后到达下一座城镇,照例兜转一番后,又到酒馆买醉,睡倒前再次看到了那身影。本欲张口大呼,双唇却也麻木得无法活动,头一低,又伏案睡倒。
次日醒转,却是身在一间客栈的头等房内。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直要疑心是有人在开自己的玩笑,到台前询问,却说有位公子爷早已替他付清了账,却未透露名姓。李亦杰心下好生狐疑,到左右打探不得,唯有作罢。
其后几乎每到一处城镇,都要经这一套波折。慢慢地李亦杰对那个替他安排客栈的神秘人物已不抱好奇,随意休息,毕竟是那人强推上门来的好事,不领白不领。假如他有事相求,还得等他主动提出,再多猜疑也是无用。
这天到了京城左近,李亦杰手持一把酒壶,浇水般的仰起头灌到口中,眼皮接连打架,额头一点一点,慢慢垂了下去。远处那默然站立的白衣青年缓慢走了过来,叹声道:“李兄,你这又是何苦。”一边将一件大衣披到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李亦杰手腕忽然一翻,本是僵直的身子直立起来,五指探出,扣住他脉门,嘿嘿笑道:“这一回,你可逃不掉了吧?原公子?”
那白衣人果然正是原翼,见他察觉,面上也略微有些尴尬,道:“李兄,原来你是装醉诈我出来?”李亦杰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不这样做,又怎能见到那位沿途替我安排周到的大好人?”
原翼干笑道:“小弟与李兄是旧时相识,早几日就觉出你状况有异,作为兄弟,就怕你出事,所以沿途跟了过来,所幸无恙。”听他言下之意,倒是将李亦杰一路平安无事都归功到了自己头上,李亦杰心中不悦,哼了一声。道:“原公子不是云游四方去了?今日怎会在此相见?还跟了我这一路,只怕耽误了你不少正事吧?”
原翼道:“出外便是修行,在何处却又不是修行?想通了此节,恰好又惦记着一帮老朋友,这才忙不迭的赶回中原来。怎么,不欢迎么?”视线落在桌上,但见三杯两盏淡酒,盘子散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皱眉道:“李盟主只喝酒,却不叫些下酒菜?”
李亦杰道:“你没有钱,人家会白白捧到你面前来?酒总比饭菜省得多了。”原翼豪气干云的一挥手,道:“今天这一顿,我请了!李兄随意。”李亦杰淡淡一笑,道:“无功不受禄。在下如有能帮到原公子处,定当尽力而为。”
原翼见他始终不肯领自己好意,语气又颇有些不善,暗中称奇,道:“李兄说笑了,朋友之间,何须强分彼此!只是这一路上,不知李兄所为何故,始终心事重重?莫非——与令师妹南宫姑娘有关?”
李亦杰哼了一声,道:“以原公子神通广大,难道还会不知?咱们索性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一定知道雪儿在哪里吧?别再这样吊着我胃口,劳烦你指点我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
他与原翼虽算不得熟络,却详谙他行事作风,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每回现身,都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之象,令人钦佩不已,实则也不过是事前的工作多了些。
他就算并非从水月庵起一路跟随,但自己烦恼的由头,他总该探听到心知肚明。说不准连南宫雪的所在,也详细打听了出来,现下却又故意不说。自己现下正烦,没时间陪他玩猜谜游戏,满足他与生俱来的虚荣。
原翼满脸无辜,皱眉道:“没有,我不知道啊!小弟刚从西域返回中原,就算武林间生出什么变故,也来不及探听。不过,你的第一个问题,倒是我刚才就想问的。南宫姑娘不是一向都同你形影不离?她这次怎地却没跟在你身边?而且一连多日,寻常的小打小闹也早该过去了。除非是你有哪里……得罪了她,可否跟我说说经过?”
李亦杰紧盯着原翼,想从他的话里找出少许破绽。最终却仍在他关切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只得勉强信服,道:“你当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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