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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邪尊:残影断魂劫-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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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真恨不得受伤垂死的是自己,急道:“韵儿……韵儿!你振作一点,朕求饶了,你虽然一身罪孽,朕却始终狠不下心来严办你,终究是我未曾直面自己的真心……朕不能没有你,不能失去你啊!拿出你刚才责备我的气势来啊!这么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又算什么?你快些起来,不论你曾经犯下何等重罪,只要你醒过来,朕就都原谅你,再也不怪你,只要你好端端回到朕身边来!求你了,韵儿,醒过来吧!”
沈世韵脸色急转苍白,似乎只在片刻之间,所有的生命都将从她体内退去,厚重的紫色粉底盖住了她的眼皮。顺治的视线从未从她脸上挪开,几乎是徒劳的摇晃着她,呼唤着她。
终于沈世韵双眼缓慢张开,似乎这仍是一个未曾醒转的梦。眼神中一片浑浊,直到停留在顺治脸上,才有少许神采注入。唇瓣费力地蠕动几次,终于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吃力地道:“做人实在可悲,总要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曾执着于复仇,在宫中弄权夺势,用尽全部的心力,去追逐那些遥不可及的,并不属于我的东西,而忽略了身边触手可及的幸福……唯有当生命即将消逝的一刻,才知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当所有遮拦双眼的浮华叠嶂都不存在,我方能看清自己真正的心意。原来……一直以来,占据我整个心灵的,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我要是不爱你,为何对你同其余妃子亲热格外在意?我要是不爱你,为何在我想到自己将要亲手杀你时,心里就像裂开一般的疼?无形中仿佛有种力量,让我下不了手。你知道么?我一次又一次地逼问你,也是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或是给我自己机会。若你让出皇位,安心做宫中的太上皇,我会服侍你;若你无权无势,咱们在宫外做一对相依为命的平凡夫妻,我仍然服侍你。此生此世,能与你相依相伴,就是我所追寻的归宿……我想,我终究是不会对你下毒手,就算你肯签下遗诏,指不定我另会有其他的说辞为你开脱。能够这样全心全意的为一个人着想,为他付出,是不是……就算是爱了呢?”
顺治道:“朕知道,朕都知道……咱们都做错了,是咱们要将宝贵的时间,荒废在争斗中。既然知道错了,上天总会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现在你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等你好转了,咱们再重新开始!朕答应你,这个皇位,朕也不要了,咱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做一对世间的寻常夫妻。朕可以骑马给你看,你就跳舞给我看,咱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一起下棋,一起弹琴唱曲,一起谈论世情。你忍心舍下我么?我答应你,这一次不仅是君无戏言,更是我对你的承诺。后宫的所有妃子中,不过是迫于政权相关所纳,但朕真心疼真心爱的,只有你一个,以后,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可否给彼此机会,赎清往日的罪孽?”
沈世韵苦笑着摇了摇头,手掌颤抖着抬起,轻抚着顺治面颊,柔声道:“能听你这样说,我纵然……即刻就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有些话,现在不提,恐怕就永远也没有机会说了,唉……你知道么?我不是对你没有感情,而是……长久以来的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如今想来……实已追悔莫及,如果能让我……重新选择,我定会安安分分,同你过一段……平凡幸福的日子。我会很……很乖巧,在你的身边……默默做你的好妻子,再不给你添任何麻烦。你所描述的画面……很美,那样的日子,哪怕只得一日,也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等到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那样……心思复杂的女子,而你,也不要再生在帝王家,那么咱们就可以平平淡淡,和你在一起,是一生的相守……不过,老天待人总是残酷的,在你刚刚……感受到幸福的时候,便要从你身边收走。不……不是老天无情,也不是造化弄人……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唯一的正确……永远只有……到了最终,才能挑拣得到。是啊,人们都说善恶有报,果然像我这样的坏女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可憎的真面目,究竟还是……被你看到了。日后的无尽岁月,我能够留在你……脑中的印象,或许都只有那样的……阴险冷漠了吧?可惜……这些道理,我明白的太晚。现在,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顺治急道:“不……不晚!朕不准你死,朕既是真龙天子,难道还留不住所爱的女人?你相信我,太医很快就到了,咱们一定有法子能治好你。人总有犯错,朕没有生你的气……朕答应,不会记得你一切的错误,我记忆最深处的,是你种种的好,是你带给我的快乐。朕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我如今只想求你,哀求上天,不要离开我!别抛下我一个人在世上!”
沈世韵轻声道:“在宫中呼风唤雨多年,机关算尽,我……我已经很累了,我想好好地休息一回……能够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临死前,还能对你表明心迹,已经是……是老天对我这个一身罪孽的坏女人……最大的眷顾,还能有何奢求?就只怕,连这个机会,我也终将失去……我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你会憎恨我,厌恶我……这些年的岁月,尽是幻影虚无,认得你……认得你,我才是真正的活过。如果进宫难免一死,我……也不后悔认得你,嫁给你……”声音越来越是低微,此时目中所见,诸般景物混杂着泪水,尽在眼前摇摇晃晃。
顺治急道:“那不是眷顾,除非让你好端端的活下来,才是上天开眼!朕永远无法恨你,就连你犯下这等大过,朕仍然宽恕你。高处不胜寒,如果你要休息,就让朕陪你一起休息,好不好?……好不好?”
玄霜叹了口气,似乎想凑身上前,上官耀华顺手扯住他,低声道:“别过去!”殿中一片寂静,人人都看得出沈世韵已是命在顷刻,唯有顺治还不肯接受,众人也不便点穿。望着这一幕生离死别,竟有不少曾经憎恨沈世韵之人,此时也觉鼻中酸涩。或者当真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这个一生杀伐决断,手段凌厉的女子,此刻只令人觉得她分外可怜。
沈世韵想再摇头,喉间的伤口已使她脖颈僵化,再难转动。轻声道:“我最放不下的,还是……魔教大举入侵。那个人……他……不会轻易罢手,他是比我更执着的人,也是比我……更可怜的人。我耗时七年,始终斗他不过。我也知道,实不该对你过分苛求。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总要找一个人,来承受我的怨气,而那人……也必将是我……最亲近的人,皇上,夫君,原来很久以前,我的心就是许给了你的,潜意识中,我已经……离不开你了。魔教来日……必将成为中原之患,也会是……大清最大的敌人,您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去做,别为这点儿女情长……阻碍了你的前途……”
顺治恼道:“没有了你,朕要前途做什么?我答应你,一定亲手铲平了魔教,作为咱们重归于好的礼物。但是,你也要答应,今后继续陪在我身边。那时天下太平,咱们……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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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49)
沈世韵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她一生的悲苦,都隐藏在这含笑带愁的哀痛之中,道:“皇上,有一件事,说出来你会恨我……但要是不说,我又不愿欺瞒于您……”
顺治道:“行了,够了,等你好转了,你再慢慢说给我听。”一面向殿外张望,深恨这宫中的太医难道都死光了不成?要是眼看着她死在面前,当真有杀尽太医陪葬之念。
沈世韵道:“不……时间无多,您听我说吧……其实董鄂妃一事,您不必再自责,她不是给你害死的……早在您下诏之前……不,还要更早……那碗燕窝,就是佟妃吃下后,腹痛如绞,最终害她流掉孩子的燕窝,是我……是我借董鄂妃之手转赠佟妃,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因为那段时间,她们两个……过多的享受着你的宠爱,出于女人的嫉妒之心……后来,我又借到牢中探望之机,给董鄂妃送上了一碗毒药,我天真地以为,没有了她……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来。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我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坏女人,是我害死了……你深爱的女人,又害你失去了儿子,你……还能再原谅我,还愿意哄我,不怪我么?”
顺治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叙说,脸色越来越显苍白,绝不会忘记一年前那两件大案,自己曾是如何的心痛。望着沈世韵苍白的面颊,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强烈怒火,将那一份由悲伤震惊所带来的怜惜尽数掩盖。
凭什么她为一己私欲,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剥夺旁人幸福,到头来要不是理直气壮,便是柔弱可怜的向他求宽恕?默然出神,手臂同时一沉,再也托不住她。
沈世韵的头失去支倚,“咚”的一声砸在地上,这一下震得她头脑发懵,固然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她的心痛。
顺着倒地后的头颈偏向,目光无力的望向前方,面前是跪了一地的降将,向外是敞开的宫门,外面又是层层叠叠的侍卫,再向前则是雾气弥漫之下,微微显露曙光,一片迷迷蒙蒙的天空。天际一端,隐约可见模糊的亮色,仿佛那正是指引彼岸的光明。喉头哽咽,喃喃道:“是么?呵,果然……还是不成啊……”
颈间的伤口一瞬间似乎剧烈扩大,大片鲜血上升,向她铺天盖地的撒了下来,犹如大海中的狂涛骇浪,立时将她淹没。最后一丝知觉终于丧失,手掌从半空垂落,五指微张。就在双眼合拢的一刻,最后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砸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她生命中最后的一次奏乐。
顺治在她的气息消散之后,才仿佛突然回过神来,忙再度俯身查看,试探着唤道:“韵儿……韵儿?你……你别吓我?”此刻声音极轻,仿佛怕吵到了她,又似担心惊散了几片散落的羽毛。
门外终于冲进几名太医。先前他们见皇上同韵贵妃话别,谁也不敢擅自打扰。等到沈世韵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敢匆忙进殿。纷纷施礼道:“参见皇上,万岁万岁……”顺治打断道:“这当口还拘什么虚礼?快帮朕救她啊!她还有救没有?”
那几名太医在殿外看得分明,都知沈世韵已死,碍于顺治心情,只得先照做表面形势。在她周围蹲了一地,这个搭脉,那个翻看眼皮。待觉时机成熟,这才开口禀报道:“皇上……韵贵妃娘娘,已经归西了!”
顺治当即站起转身,双目紧闭,无法亲眼看着太医,亲耳听他们所述事实。又或是以为只要不去看,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假设沈世韵仍会有救,一切未曾发生。
那几名太医相互对望几眼,胆战心惊地劝道:“请皇上节哀顺变……”“皇上,韵贵妃娘娘的后事……”
顺治始终一言不发,双唇紧抿着,因他背对着众人,谁也不会看到他脸上滑下的两行清泪。只怕他一开口,就将在众人面前泣不成声。
他不说话,众人也唯有静静等候,谁也不敢先开口催促,终于等时间过了足够久,到得顺治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涩然开口道:“将她的尸首,运送出宫,到荒郊野外,找个僻静所在葬了吧,墓碑上,不要留任何文字……从此将她自玉碟上除名,任何史料中,不必留下相关于她的任何记载,就当做……是她从来没有进过宫,没有封过妃,就当做……我们从来不曾相识。另外,从今日起,摘去吟雪宫的牌子,将此地列为禁域,任何人不得靠近……”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玄霜欲言又止,众人心中都想:“难道皇上对董鄂妃,当真便如此在意?韵贵妃娘娘到死,他也不肯原谅?”
顺治不知是解释给谁听,忽而又喃喃自语道:“你们以为朕这样做,是因为恨她?错了,她从来就不属于这皇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是偶然出现在朕梦里的一个影子。朕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祭奠她。一直以来,她的种种努力,都是为了挣脱宫廷规矩的束缚,朕就实现她的心愿……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如愿,死后,让她的灵魂自由飘荡吧。”
另有一句压在心底的话未曾出口:“将吟雪宫划为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至少是我为你保留了你独有的一片天地。以后如果你还有留恋,就再回吟雪宫看看。那是我跟你独享的秘密,不愿外人染指,你满意么?”
久久的一片沉默,几位太医将沈世韵的尸首抬出吟雪宫。顺治始终背对着众人,不愿亲眼见这一幕,也是拒绝了最后再看沈世韵一眼。
等几人已完全退去,才迅速抬袖,将脸上泪痕抹去,转过身道:“皇叔……皇父摄政王,你戎马一生,为我大清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确然功勋卓著,谁也不能抹煞。当年之事,若是深入追究,只怕会牵扯出许多不堪入目的真相来,以朕现在的心态,是无法再去承受的。常言道功高盖主,以你的才能,即使素有反意,朕也承认你有谋反的本钱。但是过于贪心不足之人,不可能安守本分,专心治理国家。此番朕可以饶恕你,但却不能放任你,我想,你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
多尔衮眼见沈世韵死状如此凄惨,虽然她是自行了断,满地流淌的鲜血仍不免令人触目惊心。额头冷汗直流,勉强止住双手颤抖,将头顶的官帽解下,双手捧着置于地面,道:“多谢皇上恩典。本王是自愿就死,以报皇上知遇之恩……”
顺治苦笑摇头,道:“你误会朕的意思了。朕是想叫你离开皇宫,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晚年吧。权欲再如何诱人,都比不上‘活着’本身的意义,至少留得性命,就依然拥有一切。你已经交出了兵符,朕不担心你再行谋乱。”
多尔衮一时间怔在当场,许久才明白顺治等于已是将他的惩罚减到最轻,此时诚心感动,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道:“多谢皇上!”程嘉璇扶着他起身,多尔衮面容苍凉肃穆,站起后推开了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了吟雪宫。阿济格与祁充格等人看着他背影,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以他逼到临头,如此重罪,尚能安然离宫,想来自己等人的惩罚,也不至于太重。
顺治紧接着走到福亲王身前,道:“你是先帝身边的能臣,一直深得他器重。有时权力唾手可得,也不是一件好事。朕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对待冥顽不灵之人,说教百遍也是无用。但要是有心悔改,只须稍加提点,他就会明白该怎样做。朕希望王爷会是明白事理之人,也希望朕会是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些话。这一次的事,有过者太多,你不过是从众之心,就算是稍加警戒……即日起革去王位,在府中反省三月。你也是文臣出身,禁足期满,就到汤少师手下的翰林院帮忙,担操办科举,编撰史书之务。”
福亲王重重磕头,道:“臣知罪,甘领罪责!谢皇上恩典!”
顺治目光落向一旁瑟缩的程嘉璇身上,沉默片刻,道:“你的伤……都已经好了?”程嘉璇听得顺治竟知她受伤一事,心头五味杂陈,战战兢兢的道:“回皇上的话,已无大碍。”顺治道:“那就好了,以后也不要再如此莽撞行事。女孩子家,将来总是要找婆家的,如果当真破了相,颇多难处。”程嘉璇眼中充泪,点了点头。
顺治道:“你跟那两人关系密切,在宫中曾探得多少情报,朕不去深究,也不想再同你计较。既然主犯已经伏诛,从犯……要一一治罪,朕是没有那一份心力了。但朕不愿再提防时时处处可能隐藏的危险,因此,你是不适合留在皇宫的了。我想,对这里,你也未见得再有任何留恋。”
程嘉璇轻声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离开皇宫。”
顺治点了点头,道:“朕一向赏罚分明……上官耀华,你此番护驾有功,朕令你沿袭父爵,晋封为承亲王。你是个聪明人,也很有才干,如能将心思用于正途,必将大有一番作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愿你今后行事,能够多加考虑。朕曾经十分欣赏你,希望你不要再辜负朕的信任。关键时刻能择定立场不易,但选择的机会,却不是次次都能得到。”
上官耀华应声谢恩。顺治叹一口气,道:“七年前陈家之事,确实是朕对不住你们。朕想,便给陈氏修建一座祠堂祭祀,同时将当年被火烧毁的陈家老宅,重新出资修建。但愿对你们,能起到少许补偿。”上官耀华连声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臣代表陈氏一族,向皇上道一句感谢!”
这时门外忽然闯进一人,正是关在宗人府多日,满面风霜的汤远程。然而即使他头发散乱,依然可见一身由心而发的高贵气质,进殿后见众人跪倒一片,未见错愕,说道:“皇上,下官听李公公言道,吟雪宫内产生巨变。因此下官还未及更换朝服,等不及在乾清宫相候,便先自作主张赶来探望。请皇上恕下官逾越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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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50)
顺治苦笑道:“此地众人,个个罪孽比你重。与先前一幕相比,你不但无过,反而是对朕最为忠心者,朕又怎会怪你?”
随即端正颜色,道:“你来得正好,倒免于朕多走一躺乾清宫……汤少师,你当初是科举夺魁,这才入朝为官,朕没有记错吧?这时间一晃,也过去七年啦……你初时高中状元,朕未经进一步考核,便对你委以重用,确是看着韵贵妃的关系。但如今看来,朕的选择没有错,你也从未辜负过朕的信任。”
汤远程道:“皇上过奖了。进宫之后,才知博学之士不胜枚举,宫中典籍,更是浩如烟海。下官所要学习的,还多得很。”
顺治道:“此番令朕感触最深的,却是咱们为政多年的弊端。何必拘泥于种族之见,过度束缚了自己的眼界?不论是中原,还是各地番邦,都有属于自己的优秀文化,否则也不至于传衍至今,依旧繁荣。更何况同族人未必便会真心待你,异族人未必就不能一心效忠……”汤远程喜道:“不错!下官曾多次向皇上提及,如能真正做到‘满汉一家’,实乃大清之幸,天下之福!”
顺治道:“是了,但现在不少汉人,对咱们满清都有偏见。这以后,就仰仗于你和耀华多加费心了。你二人年岁尚轻,恰好正偏于一文一武,你们辅佐朝纲,朕能放心。今后的大清,恐怕还要以你们为中流砥柱。对于理政之道,不宜一味墨守成规,却也不能过于离经叛道……此中尺度,还要你自行衡量。”
汤远程怔了一怔,道:“皇上……”辞官之言到了嘴边,见他这一副深切哀痛的面容,一时竟说不出口。
顺治在两人肩上各自拍了拍,一声长叹,脸上却显出种尘埃落定的释然,道:“好啦!该说的朕也都说了,接下来,也到了朕该离开的时候了。”众人面上均显诧异,道:“皇上,您……要到哪里去?”见他神色凄凉,绝不似寻常摆驾回乾清宫的架势。
顺治道:“经历过这许多事,朕只觉人生如一场沧桑大梦,浮华转头空。梦醒之后,缘分也就尽了。不管曾拥有多少东西,最终都将失去,什么都握不住。即使贵为天子,仍然无法同生死相抗。朕还记得,年初时的庆典,大家济济一堂,何等欢欣,不料此时此刻,已是曲终人散。任何一场大戏,都终将有落幕的一日,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朕看破了这世间缘深缘浅,无意再同众人追逐于粟米之属,草木之朽。天地广阔,却难觅容身之处。听闻唯有佛法无边,值得参研之道,仅此而已。朕即日便离宫独行,寻一家寺庙落发出家。从今以后,静修参禅,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众人初听之下,都是大惊失色,纷纷上前规劝,道:“皇上,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皇上,大清国的江山,可离不了您啊!”“皇上……”顺治一摆手,道:“朕心意已决,尔等无须多言。”
众官员仍不死心,似乎多劝一句,就能减少几分曾参与谋反的罪孽般,一个个说破了嘴皮,顺治始终无动于衷,面色冷硬,一路向前直行。眼看着就要跨出吟雪宫门槛,玄霜似乎忽然下定决心,排众而出,唤了声:“皇阿玛!”
顺治并未转头,道:“不必再叫朕了。你是个很厉害的脚色,或许其他人都不如你,朕没有将你列入主犯之一,是因为你跟他们不同。但你也是朕唯一看不透的一个,你要是拥有良知,会比没有更可怕。相比之下,你帮过朕一点小忙,朕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但是……人总有自私懦弱之时,即使是君王也不例外。从今以后,朕再也不想看到你,咱们的父子之情,自今日断绝。”
玄霜身子微微颤抖,尽了极大的努力才压抑住涌动的情绪,道:“皇阿玛,你不必急着跟我撇清界限。儿臣虽然狂妄,总也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闹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我还指望你会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赠么?不错,我还太不成熟,还有许多我不够了解,也无法掌控之事。但是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里,总有一天,等我长大以后,我还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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