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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惊风-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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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身影。在他看来,即使她们已被神水腐面,她们的脸庞仍然是最纯美无瑕。

    楚枫突然想起什么,他走出之乎山庄,往西飞掠一段,再几个起落,跃入一处院落,正是晋阳郊外那处赵王府别院。

    大院很静,乌灯黑火,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月色下,一名侍女孤身站在一株婀娜婆娑的昙花树前,淡淡的月色将她柔柔身影带到地上,修长而纤美,是尉迟小姐。她手上执着一把小剪刀,在修剪枝叶,动作很轻盈、很从容,每一个动作,那怕是最细微的一修一剪都自然流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婉韵致。

    楚枫隐在树影下,静静看着,他实在不想惊扰这一段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韵致。

    不知过了多久,楚枫实在看得太入神,以至尉迟小姐的身影已经离开他还定定望着那株昙花树,脑海只停留在她修花的每一个动作,直到猛然发觉不见了她身影,乃心中一突。

    尉迟小姐正在修剪着另一株花树,剪刀微微一顿,女性天生的敏感让她察觉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

    楚枫从树影走出,轻声喊了一句:“尉迟小姐!”

    很熟悉的声音,尉迟小姐身影微微愕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此刻她并没有蒙脸,清淡的月光柔柔的洒在她脸上,半张依然是绝美无暇的脸庞,半张是依然是狰狞可怖的刀痕,惨白阴森。

    “楚公子?”尉迟小姐的声音依旧婉转生韵,娓娓动听。

    楚枫望着她,目光自然落在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上。尉迟小姐微微侧开身子,然后取出一方纱巾,轻轻掩上面。

    “你……”楚枫本想说“你不必蒙上面”,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两人静默片刻,尉迟小姐问:“楚公子,你为何到此?”

    楚枫道:“我……刚好路过。你呢,你为何深夜还在修花?”

    尉迟小姐道:“因为只有在深夜,我才能一个人静静的修花。”

    楚枫望向那株昙花树,道:“你修的花很美,真的很美。”

    尉迟小姐亦望向那株昙花树,轻声自语:“可惜我再修不出我想要的花。”

    楚枫奇问:“这里花木众多,如何修不出你想要的花?”

    尉迟小姐道:“花木虽多,却没有灵秀之气。”

    “为什么?”

    “因为这里水气太浊。”

    楚枫明白了,他轻声念道:“闲来煮茶,静乃修花,一溪流水,两点闲暇。”

    尉迟小姐静静听着。

    楚枫道:“你一定很想回尉迟府修花,只有那里才有属于你的花树,只有那里才有属于你的清韵。”

    尉迟小姐眼睛一黯,然后转身,举起剪刀修剪着眼前的花树。

    楚枫忽道:“尉迟小姐,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尉迟小姐修花的剪刀顿了片刻,然后继续修剪着,只是眼睛噙着两点晶莹。

    楚枫沉默一会,道:“一路奔来有点口渴,你可否请我吃一盏茶?”

    尉迟小姐停住,道:“请随我来。”

    楚枫跟着尉迟小姐来到一间木屋。这间木屋搭在院子角落,孤零零,没有窗,只有一扇木门,屋顶仅以柴草遮盖。尉迟小姐走入木屋,楚枫跟着走入,里面只有一铺床,一张棉被,很旧,叠得整整齐齐。床前是一方矮木,上面放在一副很旧的茶盘,只有几样茶具,很简陋。除此之外,屋内再没有任何陈设,但每一处都是整整洁洁,不染一尘。

    “你……住在这?”

    “这里很静。”

    “你为何不跟其她侍婢一起住?”

    “她们都怕见到我……”

    楚枫明白了,这木屋其实只是一间柴屋,这里的侍婢都害怕尉迟小姐的容颜,所以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间柴屋。

    尉迟小姐盘坐在茶盘前,点起碳炉,然后从床边取起一个瓷瓶,向茶釜注入一瓢清水,楚枫即闻得一丝淡淡的昙香,不禁问:“这瓶水……”

    “这瓶水是我每天收自昙花上的露珠。”尉迟小姐放回瓷瓶,将茶釜轻轻放在碳炉上,开始煮茶。

    楚枫盘坐在对面,静静望着。他是见过晋小姐煮茶的,晋小姐煮茶是有条不紊,从取火、温壶、烫杯、装茶、清洗、救沸、分茶,每一个动作都是按部就班。

    而尉迟小姐煮茶则浑然天成,每一动作都出乎天然,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烫杯,什么时候清洗,什么时候救沸,甚至已将茶水分至你面前,仍然不知所觉,因为她动作太自然,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自然而然,那几样简陋的茶具在她手中已被赋予了灵秀,或舀或点,或拨或收,无不让人心驰神往,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果说晋小姐煮茶的动作是优雅曼美,那么尉迟小姐煮茶的动作便是天然韵致,那份韵致是如此之奇妙,就仿似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静静的煮茶,而你在虚空中静静的看着她。

    “楚公子,请茶!”

    尉迟小姐将茶水分至楚枫茶杯,楚枫呆呆望着她,脑海仍然停留在尉迟小姐煮茶的每一个动作上。

    “楚公子,请茶!”尉迟小姐再喊一声。

    楚枫茫然回神,乃端起茶杯,微微一闻,茶香淡淡却如柔丝绵绵不绝,单是这一份茶香已让人回味无穷。楚枫轻啜一口,点点甘醇而蕴含昙香,清润微沁而余韵驻齿。

    楚枫长叹一声,道:“这是我喝过的最有茶韵的一盏茶!”

    尉迟小姐端起茶杯,微微掀起一小角纱巾,将茶杯放至嘴边,微微啜了一口。

    楚枫又道:“幸亏老道士不在,若让他品上一口,他从此必定痛苦度日。”

    “为何?”

    “因为他不能每天都品到这样的茶!”

    尉迟小姐莞尔,问:“老道士是你师傅?”

    楚枫道:“他不是我师傅,但我的武功是他教的。”

    “哦?这样说来你却没有师傅?”

    楚枫有点头痛,唯有道:“我有师傅,但她没有教我武功。”

    尉迟小姐笑了笑,没有问下去,道:“楚公子,多谢你来看我。”

    楚枫道:“是我该多谢尉迟小姐为我煮这一盏茶。”

    尉迟小姐道:“公子不嫌茶劣就好。”

    楚枫叹道:“琼浆玉液也不外如是,能得一盏,已不枉此生!”

    尉迟小姐微微欠了欠身。

    不知不觉几近拂晓,尉迟小姐道:“夜深,公子当请回!”

    楚枫沉默片刻,问:“尉迟小姐,赵冲可有为难你?”

    尉迟小姐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别院,他并没有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楚枫,道:“这个小瓷瓶请公子收回。”

    楚枫想起她手指曾被赵冲夹至重伤,乃望去,烛光下,尉迟小姐纤纤玉指如白玉般晶莹,已经完好如初。他将小瓷瓶推回尉迟小姐手中,道:“我是习武之人,用不着这个,你留着。”

    楚枫站起身,只觉丝丝寒气从四面木墙缝隙透入。他走至床边,这铺床不过是几块木板拼成,没有纱帐,床板冰冷冰冷,床下甚至没有烧火取暖的炕。他伸手摸了摸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很薄,薄得几乎感觉不出里面有棉絮。

    “你……你就睡在……这里?”楚枫望着尉迟小姐,心一下一下抽搐,那种难受的感觉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尉迟小姐微微侧开身子,默然不语。

    “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尉迟小姐黯然一笑,道:“楚公子,你请回吧。”

    楚枫默默站了好一会,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棋子,执起尉迟小姐玉手,将棋子放入她手心,道:“这枚棋子冬暖夏凉,你带在身上,可以御寒。”原来是那枚冷暖玉棋子。

    尉迟小姐只感到一丝温暖从手心直透心窝,她望着楚枫,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尉迟小姐,保重!”

    “楚公子,保重!”

    尉迟小姐目送着楚枫身影消失,然后掩上木门,躺在床上,拉起那张薄薄的棉被覆在身上,然后轻轻合上眼,嘴角带着一抹暖暖的柔然。

    ……
………………………………

第七百三十章 梁上君子

    第七百三十章梁上君子

    楚枫返回之乎山庄,走过精舍,却见有一个人呆呆木木坐在水井边,是江复。

    “江兄?”

    江复茫然抬起头,大概因为楚枫背对月色之故,他并没有认出楚枫,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人影。

    楚枫问:“江兄,你为何坐在这里?”

    江复忽两行眼泪流出,道:“李兄,九大门派都不肯为震江堡主持公道,只赶我走,其他门派也怕着他,不敢出面,他们都枉称武林正道;那些州官衙差也是,他们只管打我,根本不听我诉冤……”

    楚枫心中一叹,默然不语。

    “江伯伯,我没用,我对不起你,你抚养我成人,我不能为你讨回公道,我愧对你养育之恩……”江复一边哭诉一边落泪。

    原来江复虽说是江老堡主远房子侄,其实已经十分疏远。他自幼父母双亡,临死前将他托付给江老堡主抚养,江老堡主见他可怜,对他照顾有加,视同己出,因此江复自小对江老堡主感恩戴德。

    楚枫默默听着,不禁想起自己爹娘,心下一伤。

    江复喃喃道:“江伯伯放心,我已经将那包裹藏起来,不会有人知道它藏在那里……”

    楚枫好奇,问:“什么东西?”

    江复道:“江伯伯,那凶手好残忍,我回来震江堡已经烧成灰烬,我连伯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楚枫没有问下去。

    江复哭诉了一通,忽从怀中取出一支钿花,呆呆望着。这支钿花是用贝壳穿结而成,很有心思,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楚枫觉得这支钿花十分眼熟,似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

    江复望着钿花,喃喃道:“伯伯,我……我想娶她,我怕……不敢说……”

    楚枫问:“你想娶谁?”

    “我想娶她,她……很好,我……我不敢说……”一阵冷风吹过,江复身子抖了一下。

    楚枫道:“江兄,你还是回房吧,夜深天冷。”

    江复还是呆呆望着钿花,呢喃自语。

    楚枫叹了口气,解下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后返回厢房。

    厢房中,公主已然睡去,兰亭则端坐在书案前,借着烛光一页一页看着书,全神贯注,连楚枫走入厢房也未曾察觉。

    楚枫蹑手蹑脚至兰亭身后,手指一弹,烛火倏的灭掉。兰亭一怔,乃用火折重新点燃烛火,继续翻页看书,楚枫手指又一弹,烛火倏又灭掉,兰亭又重新点燃烛火,正要翻书,烛火倏又一灭。

    兰亭有所察觉,没有回头,只微微嗔了一句:“楚公子!”

    楚枫连忙自动自觉点燃烛火,笑道:“医子姑娘聪明,一想便知道是我。”

    兰亭道:“除了你,还会有谁?”

    楚枫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个梁上君子偷走进来!”

    兰亭笑道:“你自己便是梁上君子。”

    楚枫忙道:“我不是君子,我顶多只算梁上小人!”

    兰亭不再理他,继续一页一页看着书。

    楚枫道:“医子姑娘这样算是一目十行么?”

    兰亭不搭理他。

    楚枫又道:“医子姑娘莫非是使用传说中的‘囫囵吞枣’读书**?”

    兰亭还是不搭理他。

    楚枫又道:“小时候娘亲要我读诸子经文,我也是这样一页一页翻书,翻完便告诉娘亲‘我读完啦’,便可以玩耍去。原来医子姑娘也会偷师,偷学了我的‘囫囵吞枣’**?”

    兰亭还是不搭理他。

    “不过医子姑娘乃才女,过目不忘,我不能比,不能比……”

    楚枫磨破了嘴皮,费尽了唇舌,兰亭只一页一页翻着书,不搭理他。楚枫唯有闷闷坐下,兰亭却睨了他一眼,抿抿嘴,问:“你身上的外衣怎不见了?”

    楚枫见兰亭搭理自己,高兴了,道:“刚才‘乍起’一阵风,吹走了去!”

    兰亭道:“如此说来,这‘乍起’的一阵风却不简单?”

    楚枫道:“不简单。医子未闻,‘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

    兰亭笑言:“我还道是‘风乍起,吹走一袭青衣’?”

    楚枫笑道:“我那阵风自有出处,医子姑娘这阵风却是杜撰。”

    兰亭道:“你是五十步笑百步。”因觉口干,便翻起茶杯,楚枫连忙端起茶壶,为兰亭斟上一杯茶,然后学着李桐的语气,道:“娘子,请用茶。”

    兰亭抿嘴一笑,亦学着喜儿的口吻,道:“相公先请。”

    “娘子先请。”

    “相公先请。”

    两人“哧”的笑了出来,楚枫笑道:“我真佩服李桐,甘于在这处隐居。”

    兰亭道:“此谓‘人各有志,出处异趣’。”

    楚枫问:“何谓‘人各有志,出处异趣’?”

    兰亭答:“有人追名逐利,有人淡泊明志;有人攀权附贵,有宁静致远;有人只求吃喝玩乐,有人只求明理修身;有人欲强霸天下,有人欲平凡度日。人物种种,各有志趣,不可强加于人,亦不可强夺其志。”

    楚枫道:“就等于医子姑娘博学多才,却只一心悬壶济世,行医天下?”

    兰亭道:“你不也是一心想仗剑江湖,逍遥天下?”

    两人相视一笑,楚枫问:“医子姑娘,你在看什么书?”

    兰亭道:“我在看《千金要方》,我记得书中有记载关于神志不定的诊治。”

    楚枫道:“原来你还是想帮江复回复心脉。可有发现?”

    兰亭道:“书中的确记载有一种针法,曰‘鬼门针法’,据说可以针刺鬼穴,修复心脉。可惜书中并没有记录如何施针,只说这门针法早已失传。”

    楚枫微微叹息,忽一拍手,道:“对了,江复常说‘绿蚁酒,绿蚁酒’的,不如我们捉些绿蚁酿成酒给他喝,或许能让他回复神志。”

    兰亭惊讶的望着楚枫,后面纱帐内亦同时传出“噗哧”一下娇笑,原来公主只是装睡,并未睡去。

    楚枫莫名其妙,问:“怎么了?用绿蚁酿酒不好么?”

    兰亭抿着嘴,忍住没有笑出来。

    楚枫便回身,揭开纱帐,只见公主躺在床上,半掩,娇美无比,一时顿了半刻,乃问:“公主,你告诉我,我说错了什么?”

    公主含笑不语。

    楚枫道:“公主不说,我可要出‘绝招’了!”说着一手掀开棉被。骇得公主急已手遮掩,道:“我说就是。”

    楚枫见公主只披着一件薄纱,曲妙娇躯一览无余,乃道:“迟了,现在就算说我也要出‘绝招’。”边说着伸手探入公主娇躯,在她膈肢腋窝乱扰一通,公主触痒不禁,娇喘道:“我说,你且住手。”

    楚枫方住了手,道:“快说!”

    公主却趁机拉回棉被,道:“你问兰姐姐。”

    “哎呀,你敢耍赖!”

    楚枫又要掀开棉被,公主死死抓住,楚枫不敢用强,唯有放下纱帐,转身问:“医子姑娘,我究竟说错了什么?”

    兰亭问:“你知道何谓‘绿蚁’?”

    楚枫道:“不就是绿色的蚂蚁么?”

    话一出口,纱帐内又传出公主“哧”一声娇笑。楚枫越发莫名其妙,兰亭含笑问:“你听过有绿色的蚂蚁?”

    楚枫挠头道:“既然江复这样说,应该有吧?”

    兰亭笑道:“李清照词云‘薄衣初试,绿蚁新尝,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你觉得‘绿蚁新尝’,尝的是绿色的蚂蚁?”

    “这……”楚枫有点耳热,问,“医子姑娘,你且说何谓‘绿蚁’?”

    兰亭道:“新酿之酒尚未滤清时会浮起酒沫,色微绿,细如蚁,谓之‘绿蚁’。”

    楚枫“啊”一声,道,“原来指新酿的酒。我是望文生义了!”又道:“不过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真有绿色的蚂蚁。”

    兰亭笑道:“白乐天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想楚公子一定认为白乐天在问朋友,要不要饮一杯绿色蚂蚁酿的酒?”

    楚枫讪讪一笑,道:“古人之事……谁说得清,或许……是呢。”

    兰亭知道他要面子,乃抿嘴不语。

    楚枫忽觉得兰亭念的这首诗很熟,在那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兰亭见他一时出神,问:“怎么了?”

    楚枫回过神,笑了笑,乃伸手入袖,道:“医子姑娘,你看!”竟取出两片厚厚的金叶。

    兰亭很惊讶,旋即明白,道:“你从茅寮处偷来的?”

    楚枫摆手道:“是取,不是偷。”

    “不问自取,即为偷也。”

    “我是当着喜儿、李桐的面取的,他们并没有反对,不算偷。”

    兰亭心里好笑:以楚枫身手,就算搬光整堆金银,喜儿、李桐也不会察觉,如何反对?笑道:“你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梁上君子。”

    楚枫道:“那里一屋金银,我只取了两片金叶,已经相当客气。”边说着边打开药箱,将两片金叶收入箱底。原来他见近日兰亭一路行医入不敷出,眼看银子将尽,乃顺手牵羊偷了两片金叶帮补帮补。

    兰亭当然明白他心意,莞尔一笑,低头继续翻看着书。一丝微寒透入,兰亭娇躯微微颤了一下,楚枫忙伸手要解下衣衫,才发觉自己只剩一件单衣,忙道:“医子姑娘,夜深清寒,快睡去吧。”兰亭不答。楚枫一手合上书,强扶起兰亭至床边,道:“娘子,请上床就寝。”

    兰亭玉颊一红,微微白了楚枫一眼,乃掀帐而卧,楚枫轻手为兰亭盖上棉被,兰亭问:“你……”

    楚枫一笑,道:“我?当然是继续当你的梁上君子!”说完放下纱帐,身子倏地飞起,卧在屋顶横梁处,却侧着身子,左手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透过薄薄纱帐欣赏着里面佳人睡姿,然后嘴角露出一抹很“诡异”的笑容,似乎在陷入了遐想之中,然后不知不觉恬然睡去……
………………………………

第七百三十一章 分道而别

    第七百三十一章分道而别

    话说楚枫卧在横梁,窥视着纱帐内兰亭和公主的美人睡姿,正沉浸在恬然美妙的遐想之中……

    “楚大哥?楚大哥?”

    耳根忽传入两下叫声,楚枫迷糊中翻了个身,一下翻空从横梁跌下,“啪”的扎扎实实跌了个四脚朝天,登时痛醒,睁眼一看,却见自己正跌落在公主脚边,公主正一脸惊讶望着他。

    原来公主一早起床,抬头见楚枫卧在横梁面对纱帐似睡非睡,明明闭着眼,嘴角又偷笑着,很是古怪,乃喊了两声,想不到一下将他喊跌下来,又好笑又心疼,连忙俯身扶起楚枫,问:“楚大哥,你怎么了?”

    楚枫一脸痛苦,问:“公主,刚才是不是你喊我?”

    公主点点头。

    楚枫懊恼道:“你怎早不喊迟不喊?我刚才差一点就……就……”突然住口,面颊一阵火热。

    公主奇问:“就怎么了?”

    “没……没什么……”

    “楚大哥,我见你在上面……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梦?”

    楚枫霎时面红耳赤,急摆手摇头道:“没……没有……”

    公主那会不察觉,登时红了脸,娇嗔一声,转开身去。

    楚枫见兰亭并不在房间,即时放胆,走去伸手从后一勾公主纤腰,嘿嘿笑道:“没错,刚才我是做梦了,梦到我在‘欺负’公主,而且‘欺负’到关键时候,却被你喊醒了。公主,你得赔我一个美梦来!”一边说一边将下巴搭住公主香肩,鼻尖拱着公主柔弱的耳垂,“一双魔爪”已是上下其手很不老实的“侵掠”起来。公主大是羞嗔却挣扎不得,唯有忽喊一声:“飞凤姐姐!”

    楚枫心“砰”的一跳,登时弹开两步,紧张望去,哪有人影。

    公主抿起嘴来。

    楚枫恼道:“你敢用飞凤吓我?”

    公主道:“你只怕着飞凤姐姐。”

    楚枫两臂一张,一招大鹏展翅,将公主搂个严严实实,道:“看你哪里逃?飞凤姐姐也救不了你!”

    公主挣了几下,道:“兰姐姐要回来了呢。”

    楚枫停住,咬住公主耳垂道:“今次且饶过你,下次再好好‘惩罚’公主!”

    公主娇嗔挣开,粉腮羞红。

    楚枫问:“医子姑娘去哪了?”

    公主道:“兰姐姐一清早便提着药箱出去采药。”

    楚枫道:“她还是如此。”转眼见床头整整齐齐叠着一件衣衫,正是他那件青蓝外衣。

    公主道:“我见它落在水井处了呢。”说着拿起衣衫展开,楚枫伸手穿回,笑道:“可能被昨晚‘乍起’那阵风吹至那儿了。”

    公主抿嘴不语,边为楚枫束好腰带,系上纽扣。

    楚枫走出厢房,却见兰亭挽着药箱盈步而回,赶忙上前挽过药箱,笑道:“看医子姑娘盈盈含笑,必定收获颇丰?”

    兰亭含笑不语。

    一时凤姐儿走来,笑道:“哟,楚公子今儿起得可早?”

    楚枫笑道:“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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