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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天下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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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年间,人命官司还值几分斤两,胖瘦二人有心无胆。这王镖头就不一样了,号称早年在昆仑山上学过武,同一时期的师兄弟已是江湖上有字号的高手。

    江湖高手,要一条勾栏巷子的贱命,只要没了苦主,官府也就得过且过。

    王镖头眯起眼睛,心头略一衡量,正要答应,猛地碗碟一震,竟是有人用力拍了他们桌子。

    江湖中人,拍桌子等于扇耳光。王镖头立刻目露凶光看向来人。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威风,原来是劝妓从良的鲁大善人。”

    此人自是喝酒上头的鲁正礼。

    鲁正礼是安山城中头一线的有钱人,虽无人知道他家是做什么买卖,但是终究有可能会是镖局的大主顾,王镖头自然不想得罪他,却又不甘示弱。江湖人,要的就是面子,为了面子动辄拔刀杀人,也可为了面子英勇赴死。

    江湖上,只有两种关系。

    给面子的兄弟,和不给面子的仇人。

    可是镖师,还有一个身份,是买卖人。开门做买卖,便是利字当头。

    于是半只脚跨进江湖另外的一只脚连着整个身子都还留在市井的干瘦汉子便来了这么一句“鲁大善人”。

    虽然嘲讽意味流于表面,终究还是留了半分薄面,仿佛是在向世人告知不是我同济镖局怕你,而是让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尔等恬不知耻当众谋划伤天害理之事,我泱泱大国岂能容你恃强凌弱强抢民女。”

    “说的好!再来一个!”胖子拍着手兴奋的对鲁正礼喝彩道。

    “妓 女,是妓 女。”瘦子嘿嘿纠正道。

    “不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说起书文朗朗上口,一定看了不少武侠演绎吧。”王镖头依旧嘲弄,讽他书生无用酸腐愚昧,不知江湖险恶。

    鲁正礼从小便是地位超然,几乎是在整个天下的宠溺中长大,又游走于青楼之间,听得都是奉承话,哪有人敢如此戏弄他。气得浑身颤抖,手指三人:“今日若不将尔等三害就地正法为民除害,我鲁正礼枉来世间走这一遭。”

    王镖头忽然不笑了,十分认真说道:“鲁大公子今年快要及冠了吧,这近二十载,哪一日,您不是在枉过?”

    鲁正礼还未答话,就听一个清亮嗓音忽然从酒家靠墙角的昏暗角落传来。

    “今日。”
………………………………

第二十二章 神剑出朽木(四)

    持剑少年风度翩翩,丰姿如玉,目朗似星,身处阴霾中,每个看向他的人,却都如见了光彩。

    倒是生了一副灿烂炳焕的好皮囊。

    “阁下是哪位好汉,今日又是何日。”王镖头游走江湖多年,武艺限于天赋稀松了些,眼光却是从九死一生中磨砺出来的,是个绣花枕头还是真正的高手一眼辨识。

    此人,当得上用剑的高手。

    少年人并不答话,夹起一粒花生米倏地激射而来,王镖头还未来得及反应,花生米已从他耳边带着啸音擦过,“笃”的一声袭到身后两人合抱的柱子上。

    “滚。”少年说。

    王镖头眼疾手快拉住正要拍桌子骂人的瘦子,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样的场面话都不说一句,径直离去。

    出了酒楼被放开的瘦子才说道:“王大哥,咱仨联手,还怕这小兔爷儿不成?”

    胖子也撺掇道:“咱同济镖局在这安山城何时如此憋屈。人的名树的影,名声臭了以后谁还找咱们走镖。胖子我皮糙肉厚,纵然他有些本事上去抗他两招,王大哥再顺手拿下也算扬眉吐气。”

    王镖头呸了一声:“你皮再厚,厚得过那包着铁皮的柱子?”

    胖瘦二人面面相觑,就算花生米丢的准,也就是个手头把式的巧劲,练武之人都讲究个一力降十会,你就算手上玩出花来一刀下去也是个人手分离。怎么让王镖头屁都不敢放一个真的就滚了。

    王镖头被人羞辱,非但不恼怒,反而有些得意:“带你俩涨涨见识。”

    随后走到刚才那家酒楼相邻一栋卖布的铺子,指着墙上一处。

    “你们看。”

    竟在内陷三寸处,稳稳嵌着一粒花生。

    瘦子向相反方向看去,清晰的看见隔壁酒楼的墙上有一个透光的小洞。

    一粒花生,连破一柱三壁。

    却说酒楼内,不通武艺的鲁正礼没明白发生什么,只道佩剑少年是江湖名门出来游历的弟子,王镖头怕是看出什么门派信物,才不敢得罪。

    而那佩剑少年由头到尾也不过说了三个字,想必是清冷性子,加上自己心情也不甚开朗,便没有上前搭话,只是微微点头聊表谢意,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出乎意料的是,那佩剑少年却是提剑走了过来,在鲁正礼身边坐下。

    鲁正礼先是招手喊了一声“小二,再拿个杯子,一壶二两泉。”

    而后才对少年招呼道:“在下鲁正礼,无名小卒。方才多谢兄台出手相助,替天行道。”

    少年道:“也不算是无名小卒,鲁正礼的大名多少有些耳闻。”

    鲁正礼道:“必不是什么好名声,无非也是如方才那几人所说一般的浪荡子弟。”

    少年伸出食指摇晃道:“不不不,我才是浪子,你应当是个诗人?”

    鲁正礼倒是写过几篇只在秦楼楚馆流传的断章字句,自以为从未外传,便道:“何出此言?”

    少年道:“二十多岁一事无成的读书人,不都叫诗人。”

    鲁正礼道:“二十多岁籍籍无名的江湖人,果都叫浪子?”

    少年大笑道:“哈哈哈,正是如此。”

    鲁正礼亦开怀道:“当浮一大白。”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鲁正礼才问道:“未请教?”

    “蜀山王卓玉。王侯将相的王,卓尔不群的卓,玉质金相的玉。”

    “便是那王八羔子的王,卓立鸡群的卓,玉石俱焚的玉。”

    王卓玉品了一下:“虽然王八羔子不好听,但是字确实是这几个字。”

    鲁正礼道:“倒是个俗气的名字。”

    王卓玉气笑了:“你这斯也是个妙人,刚刚救你一命不说声谢也就算了,还冷嘲热讽出口伤人。怪不得人家要揍你,现在我也想揍你了。”

    鲁正礼道:“你非但不该揍我,更应该要谢我。”

    王卓玉道:“我为何要谢你?”

    鲁正礼道:“若没有我,你又能救下谁?”

    王卓玉道:“早知道遍不救你了。”

    鲁正礼道:“你必然会救我。”

    王卓玉道:“这又是为何。”

    鲁正礼道:“因为你是个傻子,还有个俗气的名字。一个俗气的傻子,就一定会做这俗气的事。”

    王卓玉嘿道:“不愧是个管天管地管人嫖妓的祸害人物,你可知你鲁正礼在安山城有安山三害之称。”

    鲁正礼道:“这倒是未曾耳闻,不知另外两害是何物,不要是王镖头那样才好,我还不屑与他们相提并论。”

    王卓玉道:“另外两害倒没有王镖头,不过你也认识。”

    鲁正礼道:“愿闻其详。”

    王卓玉道:“鲁正礼,鲁正礼。”

    鲁正礼笑道:“不知这三害之说出自何时何地何人之口。”

    王卓玉道:“此时此地你爸爸我之口。”

    鲁正礼再次哈哈大笑,为王卓玉填满酒道:“有趣,有趣。敬爸爸一杯。”

    王卓玉却不知道,鲁正礼故意将杯举过他头顶,于是这句话的意思就变成了“你敬爸爸我一杯”,也乐呵呵的与他共饮:“的确是个妙人。”

    由此便不得不感叹,无知真是福气。你看他俩,笑得多开心。

    王卓玉又问道:“我这名字,有何俗气。”

    鲁正礼以筷做笔,以酒点墨,在桌子上写下“王早王”。然后才在“早”上添上一横一竖作“卓”字,又在王右下角补上一点作“玉”字。

    王卓玉道:“这是何意?你写字不懂笔顺?”

    鲁正礼道:“你看这像不像一个大脑袋的人两手举着两条长凳,脑袋上顶了壶酒。这时有人从后面喊了他一声,他一扭头,头上的酒洒出一串从右边落下。”

    王卓玉看着这三个字许久,皱着眉说:“不像不像,牵强附会。”

    鲁正礼却道:“不急不急,再看一会儿。”

    王卓玉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酒渍都快消去,脸上才浮起笑意,一个劲的傻笑。

    鲁正礼道:“看出来了?”

    王卓玉道:“看出来了。”

    鲁正礼道:“看出什么来了。”

    王卓玉道开心大笑:“看出一套剑法。”

    却把鲁正礼说糊涂了,这又跟剑法有何关联。

    王卓玉却不解释,兴奋起身,对鲁正礼拱手道:“多谢指教!”

    然后雷厉风行的提起长剑一个侧翻从二楼跃下,声音再次传来已在百米开外。

    “这次你请!”

    鲁正礼哑然失笑,为自己再添一杯酒,笑道:“确实是个妙人儿。”

    而后扑通一声,醉倒在酒楼。

    待到第二日酒醒,已近傍晚。便在他昏睡过去这段时间里,安山城出了两件事,也可叫一件事。

    一件是轰动全城,街知巷闻的大事。便是在这一夜之间,安山城城头挂了二十七颗头颅。经官府确认,全是安山城的练家子。

    这其中,便囊括了同济镖局的胖瘦二人。

    另一件事知道的却寥寥无几,仅仅流传在几个花丛老手之间。

    那条最下贱的勾栏巷子里的绿衣女子,一夜无踪。

    虽未核实,但是流言,何时需要核实了。

    那条流言便是,挂在墙头的二十七条亡魂,都曾在绿衣的腥臭草铺上,策马扬鞭。
………………………………

第二十三章 神剑出朽木(五)

    这一天,鲁正礼又开始他的失魂落魄。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也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妓 女,更不是见不得女人从妓。

    他是见不得心爱之人作践自己。

    是的,打从第一眼,那张绝美面容从倾斜的油纸伞下露出来时,他就爱上了她。

    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竟是如此浪漫的人,竟会一见钟情。

    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竟是如此肤浅的人,仅对皮囊钟情。

    于是在听说绿衣离开安山城时,他便开始了第二轮的失魂落魄。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她回来,她要是回来了,便又要去做那皮肉生意。她要的是剑招,鲁正礼拥有很多,古玩字画,金银珠宝,先人古籍,独独没有剑招。

    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人什么都肯纵容,唯独不允许他拥有武力。

    于是偌大的宅院里,连个看家护院也没有。

    纵然有心学剑,也无人敢教。

    “也许她存够银子,安度余生去了。”鲁正礼这样骗自己,他十分清楚,这是自己给自己的谎言。一个只求剑招的女人,必然不会过得平凡。

    “又或者,她已经死了。”这是鲁正礼给自己的第二个谎言,也是最好的谎言。

    于他而言,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希望她是死了。”这个念头,稍一念起,就生出更多的自责。

    但是他并没有自责多久,因为官府不允许。倒不是那二十七条亡魂算在了他的头上,而是那个决定他命运的人,在朝臣百般劝说下,终于想起,千里之外的安山城内,还有个需要用来儆猴的鸡还没杀。

    于是这个浑浑噩噩半生,努力为自己的锦绣皮囊里充填败絮的亡国之君,在仲夏的炎热午后,一声不吭的被带离了安山城,颠簸几日,终于关进成都府大牢。

    对此,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悲伤。亡国之君,本就该与国同在,与国同故。他已经多活了很多年,而且这些年过得也不算委屈。新帝给足了他面子,也给够了他银子,做个纨绔,比做个气数已尽的末代皇帝,可快乐多了。

    同样快乐的是,那座建在地下,就连做过天子的鲁正礼也从未听说过的成都府天字号大牢里,只关了包括他在内的两个人。

    另外一人并不吵闹,总是躲在阴暗里,若非每日有人去他那里喂食,鲁正礼都无法发觉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更快乐的是,这里的伙食竟然很好吃。除了没有女人,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好在,他现在不那么想那些女人了。

    他只想一个女人。

    所以最快乐的是,他在这里又见到了那名让他心驰神往的绿衣。

    女子提了饭盒,在管事统领的陪同下,带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孩子,进了此处。

    统领眼神贪婪,挥退守卫后便肆无忌惮的在绿衣身上揉搓,伸出舌头要去 舔她的白玉粉颈。这一幕看得鲁正礼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他怒喝一声:“放开!”

    却没看见,女子身后的孩子,也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神。

    统领非但没被鲁正礼的吵闹打搅了兴致,反而愈加兴奋,探手伸入绿衣怀中,就要扒开上衣。

    绿衣却按住统领粗粝发黑的大手,温言道:“就不怕被人看见?”

    统领咽着口水说:“老子就喜欢被人看见。”

    绿衣说:“若是成都府尹呢?”

    统领正想说府尹没事不会来这儿,又听到那边还在鲁正礼仍在咆哮怒骂,才想起来这儿不就有个“事儿”刚进来。随即对着鲁正礼吐了一大口碧绿的浓痰,呸道:“丧家犬就是叫得凶。”

    而后又色眯眯的对着绿衣说:“今晚,说好的今晚,可别忘了。”

    绿衣说:“自然不会。”

    统领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顺手还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儿,在孩子脸上留下一巴掌黑泥。

    却听不见,一直睡在黑暗处的另一个囚徒,嘲讽的说了句:“倒是要能活过今晚。”

    绿衣巧笑倩兮,她自然不是来看鲁正礼的,但也对他微微一礼,便对黑暗处说:“那就要看前辈今天舍得恩赐几成本领。”

    黑暗中的声音苍老却不虚弱,反而中气十足:“你这几日天天来次,我可有一次答应过要教你。”

    绿衣笑意不减,便是在这盛夏之季,也让人如沐春风:“前辈没答应我,却答应了这壶酒。”

    说着提起饭盒走到暗处,取出一碟碟珍馐美味,又仔细摆放好。每一碟量都不大,有的只在盘中间堆放几条看不出何物的白肉,品种却很丰富。饶是鲁正礼从小便吃遍了天下美食,也没见过这几样菜色。只是此时他却无心关注这些精雕细琢的美食,而是几近癫狂的对着女子嘶吼:“你为何要如此!为何!你若图财,我有家财万贯,全都给你。你若喜欢武艺,我藏书阁中仍藏有一等一的武林秘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开口便是,为何要与那等低贱之人苟且!”

    却不想女子还未回应,脸上却迎来一阵剧痛。

    “聒噪。”却是那眼神冷冽得与年龄不符的孩子,仅用一根狱中随处可见的茅草抽了鲁正礼一鞭子。

    鲁正礼被这一鞭子抽懵了,一摸脸上热流伴着剧痛,居然被抽得皮开肉绽。他吃惊的看着那神情冷酷的孩子,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清晰的剧痛,即使当初被迫退位,也是被人请出皇宫。

    一时间,这个已过及冠的七尺男儿,竟然疼的热泪盈眶,可终究还有一分几近破裂的骨气支撑着没有哭出来。只是委屈的看着那个早熟的孩子,说不出话。

    那边的绿衣和老人却对这边发生的事视若无睹,老人道:“倒是精巧,都说食在成都,果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吃食。”

    绿衣道:“前辈谬赞,这些都是奴家自己做的。”

    不想老人却讥讽道:“那就吃不得了,你这双手摸了太多爽卵,实在让老夫反胃。”

    此话比抽在鲁正礼脸上那一鞭子更加狠辣,绿衣却不为所动,只是笑着取出那壶酒:“这个呢?”

    说着倾倒一杯,放在菜肴旁边,然后继续摆弄碗筷。

    “你倒的酒一样恶心。”老人说完就要闭目打算不再理会这名人尽可夫的绿衣尤物,却忽然闻到酒香,猛地睁开眼睛,“这是?”

    “回前辈,这是蜀山剑春。”绿衣如实回答。

    虽然看不见黑暗中老人的脸色,却能感觉到他语气已变,从之前的嘲弄轻蔑变成了难当的怒意:“你从何得来!”

    “友人相赠。”女子道。

    却见那黑暗中一团身影飞掠突袭到女子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而后才传出铁链摩擦的“叮哐”声,此人身形竟是比声音还快。

    “不要!”这时鲁正礼的阻拦声才缓缓传来,而一旁的小童也警惕的将手探入腰间。

    “你也配有友人?是你的恩客还是相好?说!是哪个蜀山败类!”老人狰狞的说。

    这时鲁正礼才看清这须发虬张,眼神猩红的老人竟被铁索刺穿了双肩和琵琶骨,却丝毫不影响他来势凶猛迅如闪电。

    却在隐隐间,觉得这老人有些面熟,此时却无心思索这种感觉的由来,只是继续呼喊着“放开她”。

    绿衣被掐住脖子,脸上已是涨红一片,已是痛苦不堪却没有挣扎,反而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说:“非是恩客,而是恩公,一位仗义出手救下我俩的蜀山少侠。”

    老人手上用力,一股子肉眼可见的臭气带着口水喷得绿衣满脸都是:“是谁!”

    绿衣已喘不过气来,努力回答道。

    “王……王卓玉。”
………………………………

第二十四章 神剑出朽木(六)

    听到这个名字,鲁正礼立刻想到那个洒脱得有些少根筋的年轻剑客。

    须发老人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手上更加用力,道:“你这妖妇!胆敢勾引我蜀山小辈!你可知他是我蜀山一脉相传的剑胚,若是被你这身污秽皮囊毁他剑心,老夫定要让你永堕轮回世世为娼。你喜欢做婊子便让你做尽婊子。”

    这一次女子却不再辩解,只是带着令人心酸的凄楚笑意,挣扎着说:“有……有何……不可。”

    鲁正礼却是心疼得睚眦欲裂,那狠辣一鞭的痛苦都已被无视,此刻只是眼泪鼻涕哽住鼻腔咽喉发出类似猪叫的咆哮:“放……放开她!王卓玉…不然我杀掉王卓玉!”

    老头见女子几近窒息,便将她随手丢在一边,随后和猛烈喘息的绿衣一起看向鲁正礼:“小子,你说的可是我那卓玉孩儿?”

    老人语气凶狠,仿佛只要鲁正礼一个字说错,便要扑过来将他拆骨剁肉,好下那一壶蜀山剑春。

    “便是那蜀山王卓玉?王侯将相的王,卓尔不群的卓,玉质金相的玉。”饶是这鲁正礼多么不学无术,败絮其中,终归算得上有智的文人,不然也没有那么多过目不忘的有趣桥段去逗弄那些青楼女子。竟是将王卓玉的原话一丝不差的说了出来。

    老头略一点头:“倒是那孩子常挂在嘴上的话。”

    一旁绿衣也缓过气来勉强对鲁正礼道:“恩公在公子手中?”

    鲁正礼慌忙道:“你不记得我了?”

    绿衣却有片刻的厌烦从眼神中一闪而逝,她打交道的人很多,记住的却很少。只因那些人,不配让她记住。

    可她,又配得上什么?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

    对她说出“你不记得我了”这句话的人,她多半是不愿记得。

    她说:“我应当如何记得公子?”

    应当如何记得?

    “是啊,应当如何记得。”唯一打交道的一次,他说了很多,说自己如何如何有钱,说要娶她为妻,说要带她脱离苦海去看那风花雪月。

    可她呢,只问了一句:“公子可会用剑?”

    于是,这个出生时便拥有这世间一切的亡国之君,这个没落家世也不曾没落风度的翩翩公子,在那一刻,竟不如一个低等镖师。

    她连给老人送饭都不配,他却连让她记住都不配。

    老人催促道:“小子,凭你也抓的住我卓玉孩儿?”

    鲁正礼心不在焉的说:“别烦我。”

    老人“嘿”的一声,欺身而今,张开大手一巴掌把鲁正礼的头按在地上。他虽身锁铁链,却来去自如。也亏得这身透骨铁链,否则世间还有何处拦得住他。

    “小子,你爷爷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要是不识好歹,今日就拿你下酒。”

    鲁正礼一日之间脑袋两次遭殃,痛得几欲昏厥,此刻只想着干脆死了算了。他从不曾想复国,本就打算花天酒地了却余生,好不容易遇到心仪女子却是这样一个万人骑的货色。如今被关在狱中,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新帝愿意给他个痛快留个全尸,何况既然心死,身死又有何憾。

    于是他口中混着血沫子含糊不清的嘟囔:“你拿爷爷下酒,爷爷就下去等你下油锅,把你炸成老酥肉。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大奸老贼,不得好死。”

    老人虽听不明白,却隐约懂了个大概。他纵横江湖一甲子,喊着不畏死的很多,真的不怕死的却很少。大手拎起鲁正礼的脑袋,拖到自己面前。所幸鲁正礼现在已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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