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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天下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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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勒住缰绳,骏马扬蹄稳稳停下。
道:“此地?”
马丰涛差点被摔落在地,好在他跟随师父十年,朝夕相处,受其影响脾气极好,并无少年人骄纵傲气。他狼狈下马,拿出罗盘对准方位,片刻之后道:“就是此地。你可以布阵了。”
南宫先前已与马丰涛互换底细,道:“长安皆在我棋盘内。”
马丰涛环顾道:“此地未见尸体,刺客应当还未动手,我们还来得及,找的地方埋伏吧。”
南宫道:“能否算出刺客何时动手。”
马丰涛道:“须在子时。”
南宫沉吟道:“子时……此处子时并无行人,她能杀谁?”
马丰涛道:“已死之人中,士人离孤,将卫同双,平民天英,屠夫地煞。以吾师归阴为生死轮回的中心,此地对应的是离同孤双,所以仍旧是一名读书人和两名将人。”
南宫道:“我自然是将人,你虽是仵作,却不属阴差,又是长安卫人,应当能算半个将人,可是这个时候,她去哪里找读书人来杀。”
“我呀。”突兀陌生声音从暗处传来,却见此地一所豪宅门柱之后,走出两人。
一人他们认得,便是长安卫卫将军,修颜涾。
另一名出口之人南宫只觉得何时曾见过,却并不认得,皱眉问修颜涾道:“这是何人,你们为何在此。”
修颜涾抬手介绍道:“张初心,我们张丞相独孙。”
然后一指身后门匾,上书“修府”二字,道:“这是我家。”
马丰涛对修颜涾施礼道:“拜见修将军,见过张公子。此地危机暗伏,请张公子回避。”
张初心却道:“你们方才说缺个读书人。”
南宫道:“缺个送死的读书人。”
张初心道:“你看我如何。”
南宫道:“你想送死?”
张初心道:“我不像松狮,修颜涾才像条长安看门狗。可是我又是他的好朋友,而他又没什么朋友,所以只能我来做这只松狮。”
修颜涾并未被这句调侃触怒,事实上,他不仅不介意做长安的看门狗,更想做大周的看门狗。
南宫却道:“晋纳刺客如今行凶,不是玩笑的时候。”
修张二人并不答话,相视一眼后,修颜涾走向马丰涛道:“长安卫有愧。”
马丰涛知这三人,分别是大周正二品骠骑将军,正三品长安卫将军,和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丞相独孙,他不过是个被人嫌弃的仵作,不敢也不愿多说什么,只道:“师父临走时,并未有怨气。”
修颜涾欲要下跪,被马丰涛及时伸手扶住,可他一名仵作,如何拦得住三品武将,修颜涾单膝跪地道:“长安卫欠你老马一脉,若有所需,绝不推辞。”
马丰涛道:“抓住刺客。”
修颜涾道:“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马丰涛道:“那便是对我师父最好的交代。”
修颜涾终于被马丰涛扶起,对南宫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还知道刺客要杀一士双将?”
南宫却扭头示意马丰涛道:“问他。你们长安卫真是风水宝地,尽出人才,连仵作都是阴帅传人。”
修颜涾不问阴帅为何物,只道:“剑神长孙在你军中做伙夫,你还要如何人才。”
马丰涛打断道:“刺客杀人轨迹,以北镇安令为中心点,以九死一生之局布阵。此处对应长兴坊,长兴坊死者如何,此处也要如何。”
修颜涾略有讶色,对张初心道:“果如丞相所言?”
张初心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南宫道:“丞相也知?”
修颜涾道:“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
南宫道:“为何不拦。”
却听马丰涛与修颜涾异口同声道:“因为修罗。”
………………………………
第一卷 大浪沉浮去 第五十二章 十步杀一人(四)
七月廿四,距离迦楼刀斩长安的七月廿五不足一刻。
长安西市,已入深夜的街道再无白日喧嚣,几户往日通宵达旦的酒楼也早早打烊。
这两日长安有刺客进京行凶,杀人无忌,纵然长安不乏大隐高人在此,也不愿节外生枝。
秋日深夜,落幕的闹事寂静的可怕。
唯有一对白衣男女,站在青石板路铺就的街头,相互对峙。
他们一路从普兴坊奔袭至此,一个跑一个追,白衣女子眼见无法脱身,而那人追上自己后也不出手,干脆停下来,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
于是二人就在这深秋月下,四目相对。
良久。
白衣女子终究差了一番定力,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白衣男子纸扇轻摇,一副风流才子做派,笑道:“姑娘真健忘,方才已告知,不才徐悲凉。”
白衣女子道:“你为何知道这首诗?”
白衣男子道:“小生一路行来,诗不离口,不知姑娘问的是哪一首。”
白衣女子道:“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她的师傅太白公子号称“诗剑风流李谪仙”,比起高明的杀人手法,一生所著的万千金言绝句更受世人青睐。可是这首《刺客行》,却是她们组织内部的行事要则,并未流传于世,这人如何知道,令她不解。
白衣男子道:“家师与太白先生有旧。”
“太白先生”,而非”太白公子”,是晚辈对长辈的尊称。女子信了三分,又问道:“尊师何人?”
白衣男子道:“不可说。”
女子又道:“既是旧识,为何坏我大事。”
白衣男子徐悲凉道:“小生何时坏了姑娘的事。姑娘有事尽管去做,小生绝不阻拦。”
白衣女子道:“既不阻拦,我要杀你,你为何不死。”
徐悲凉苦笑道:“家师亦有重托,不敢乱死。姑娘所愿,恕难从命。”
白衣女子道:“那你去完成你的重托,我去完成我的重托。你别跟着我了。”
徐悲凉道:“家师所托,就是随姑娘而行。”
白衣女子跺脚怒道:“你……你……我杀了你!”一言不合便要杀人,欺身靠近白衣徐悲凉,抬手曲掌作龙虎印,奔袭徐悲凉胸口。
徐悲凉处变不惊,身形亦不动,就连折扇摇动的幅度都不曾变化。
少女手掌逼近,正好击在展开折扇上。她本想依着所修暗器之霸道,打穿折扇,一击毙命,却不想刚触扇面,就被手指与袖间的机关反震,令她掌心发麻。
亏得这一套暗器她从小佩戴,修炼至今已逾十年,否则一个撤势不及,手掌就要从中切断。
“你!你究竟是何人!”白衣女子又惊又怕,这套暗器是她在世间行走唯一依仗,无往不利,从未失手。今日却在这人面前折戟两次,还差点遭受反噬,令她初出师门的骄纵之心颇受打击。
白衣男子摇扇依旧,道:“姑娘又忘了,我叫徐悲凉。”
白衣女子怒极,却又不敢再出手,又在原地跺脚,来回几次,引得徐悲凉不仅发笑:“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白衣女子气急,却自知不敌,再无以力服人的心思,宛如受了委屈,说话竟带着哭腔:“不许你再念我师父的诗。”
徐悲凉道:“此处秋月下,姑娘如此跳脱,不正如诗中玉兔。”
白衣女子道:“你是在骂我?”
徐悲凉道:“我是在夸你。不过你再不行动,你师父就要骂你了。”
白衣女子道:“那你不要拦我。”
徐悲凉道:“可以。”
白衣女子道:“你也不要跟着我。”
徐悲凉道:“不行。”
女子又气得跺脚,一双绣花布鞋几乎被她踩坏根底。
心知已在此耽误的太久,也不再管这个身份不明的烦人精,朝着普兴坊跑去。
路遇更夫,听得几近四更,子时将逾,不由得加快脚步。
七月廿五,子时七刻,修府大门外的街道上。
南宫四人已在暗处埋伏,按照马丰涛吩咐,分别躲在四处阴气至盛之地。马丰涛说,这样的地方,阳间人会在己身不知的情况下,刻意回避,不往此处打量,是极好的藏身处。
四人蛰伏三刻后,心中估算离三更报更之声已过去许久,马上就要到四更丑时。
修颜涾心道:“难道是测算有误,并非此时此地?”
南宫心道:“刺客知行踪泄露,临时改变计划了吗?”
马丰涛心道:“丑时将近,刺客只有最后一息机会,应该要来了。”
张初心心道:“好冷哦。早知应当多穿件衣服来。”
就在这时,夜空忽有婴啼,撕裂长安的寂静。南宫抬头望去,竟又是那长角的蛊雕,只是这一只大的出奇,隔着夜色不知离着多远,也能看清剪影之下还拖着一物。他随即落子,随着他手指间的动作,天空中金光忽闪,一面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的金色光壁当空落下,拍击在蛊雕身上。
蛊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击落,猝不及防之下,第二道金光又落下。它干脆不再挥翅上升,而是展翅向下滑翔,欲要从廊间屋檐下逃离。
刚要急转,又一面无形光壁迎面飞近,这一次并非由天上落下,而是从正面袭来。两面夹击之下,空中无法立即转向,硕大雕头迎面撞击到光壁之上,一声尖啸后,巨大的身影飞速坠落,口中嘶吼如婴孩啼哭,于这深夜间十分凄厉,恍如鬼嚎。
张初心不禁打了个冷颤,双手抱臂从阴影中走出来。
马丰涛手持黑色长矛从另一侧走出来,对张初心道:“冷吗?”
张初心道:“冷。”
马丰涛道:“心里冷还是身体冷。”
张初心道:“阴气太重,应当是心里冷。”
马丰涛道:“你该不会是怕鬼吧?”
张初心反问道:“你不怕?”
马丰涛道:“鬼怕我。”
说话间,四人已围上那只恐有两人身长的巨大蛊雕。
修颜涾道:“这么大,该不会是太白公子本人的吧。”
南宫道:“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左边那人道。
“我也不知道。”右边那人道。
“我知道。”身后那人道。
张初心忽然盯着他们,惊恐道:“我们……我们不是只有四个人吗……”
………………………………
第一卷 大浪沉浮去 第五十三章 十步杀一人(五)
四人之中两名武将,一名仵作,皆非胆小之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做文士打扮,折扇轻摇,从黑暗中走出,面容逐渐清晰。
他并非躲在暗处,只是夜深阴气掩盖人气,众人注意力又在蛊雕之上,才使得他无声的步步前行,宛如妖魔浮游人间。
身负监察长安治安之责的长安卫将军修颜涾首先发问道:“你是何人?”
白衣文士道:“小生徐悲凉。”
马丰涛忽然插嘴道:“是白天的读书先生,于白日里见过。此处有刺客行凶,凶险异常,请先生速速离去。”
白衣文士道:“哦?阁下认得我?”
南宫却道:“马仵作,此人也许就是那刺客呢。”
马丰涛先对南宫说道:“此人身上并无杀气,而且刺客是女子。”
而后又对徐悲凉道:“今日有幸听先生念过:托生此世,万般好处,也是一枕黄粱。修到神仙,身后千年,还要几杯绿酒。”
修颜涾道:“乔装和隐匿都是晋纳刺客拿手绝技。”
徐悲凉白日里的确吟诵过此诗,却没想到这位被唤作马仵作的少年竟能听过一遍就能记住,心中颇为赞许。又对四人道:“小生乃东方书院门生,摩伏无双国士座下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观大世浮沉。”
张初心问道:“何谓大世?”
徐悲凉道:“地仙飞升,修罗降世。”
修颜涾道:“果然是你!”
马丰涛道:“是你杀了我师父?”
徐悲凉摇头道:“非也,我东方书院只做大世见证者,从不参与。刺客诸位已经知晓,是晋纳太白公子麾下之人。”
南宫忽然道:“你刚才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这只蛊雕是太白公子的?”
徐悲凉道:“你们的问题似乎问得有点多。”
马丰涛面色渐冷,心知此人与师傅生死定有瓜葛,抬起黑气缭绕的长矛,指向徐悲凉道:“由不得你不答。”
徐悲凉无奈道:“好吧。太白公子的蛊雕是白色的,至于你们要的答案,就在那个布袋里。修罗降世是大势所趋,是帝国中兴之正道,你们不该阻拦。”
修颜涾道:“修罗如何,帝国如何,都是我大周自己的事。如今吾皇神农依旧在世,如何决断,不需要外人指点。”
徐悲凉道:“你们确定,捕捉刺客,是神农的指示?”
南宫投来询问目光,此事他也的确从未接到命令,只听那名不知来历的魏宏业一人之言,就与修颜涾自作主张前来捕捉刺客,并未经过谁的首肯。
修颜涾道:“守卫长安是我长安卫职责所在,并不需要谁来指示。大周上下齐心,有敌来犯,戍军备战,应为之事,谁人有异议?”
徐悲凉一指张初心道:“上下齐心,无人异议?那他为何在此?”
南宫也问道:“我也好奇,他为何在此。”
却不等修颜涾作答,手指轻点,棋子落盘,四面八方数道金壁忽起,瞬间将徐悲凉重重包围,封上头顶最后一块金壁后,南宫确认他再无处遁逃,道:“我相信你能给我答案。”
马丰涛却道:“没用的,不是真人。”
南宫生疑欲问,却见徐悲凉一边摇扇一边从金壁包围中泰然穿墙而出,对马丰涛赞赏道:“倒是天赋秉异,是否愿意来我东方书院研习天道,追逐人间至理。”
马丰涛手持罗盘原地转身,也不看徐悲凉,边走边道:“仵作挺好,我喜欢做仵作。”
几步之后,猛然抬头,看向南方道:“这边。”
也不理众人,持矛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一直从容不迫的徐悲凉此刻终于暴露出慌乱之色,甚至无心掩盖,惊怒之后,原地消散。
南宫心领神会,知道这番变故是马丰涛寻到了徐悲凉真身所在,翻身上到来时所乘骏马之上,对修颜涾大声喊道:“我与马仵作去抓此人。你们调查布袋,回来时告诉我你所知一切,不许隐瞒!”
骏马追随马丰涛而去,很快就追上了他,南宫伸手提起马丰涛的腰带,将他整个人提上马背。
马丰涛挣扎着坐稳,二人向着西市一路纵马狂奔。
修张二人对视点头,并不言语,心中却对这瞬间发生之事了然,走近几步,来到蛊雕身侧。
南宫虽已撤去禁制,蛊雕却因先前猛冲撞击光壁,头部受创,从高空落地又填一伤,已经昏厥。张初心见到此怪仍然有些害怕,不经意间侧身躲到修颜涾身后。
修颜涾借着月色查看布袋,方才夜深昏暗,又隔得远,没有看清。此时靠近才发现,布袋中有殷红血液渗出。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小心翼翼解开布袋,只见三人并躺在此,均是头破血流。
其中一人犹有一口气在,被修颜涾解开后还缓缓抬手,对着修颜涾喊出一声:“将……将……军……”
随后终于无力放下手臂,歪头咽气。
正在此时,远远“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四道打更声传来。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修颜涾双眸几欲喷火,又瞬间颓丧,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张初心目光越过修颜涾,看见布袋中三人,一名文士装扮,另外两人,分明是夜间值司,身着短打蓝衣的长安卫。
士人离孤,将卫同双。
三人头颅破裂,鲜血仍在汩汩流淌,浓烈血腥气昭示着二人,他们落地方死。
刺客是算准了时辰,将三人用蛊雕送往此地,要将他们从高空丟落,坠地身亡。
不知三人被蛊雕抓起时,是否仍然清醒。
可是最后喊出“将军”那人,分明,还能明确感受头颅崩裂的痛苦。
何其残忍的杀人手法,先前五人还未察觉到痛苦,就已身亡,比起这三人来,甚至可说是幸运。
这满地鲜血仍在蔓延,浸透修颜涾跪地双膝,直到张初心脚边时,他再三思虑,并未让开,也跪了下去,让血液浸透他的长袍。
“无论是为修罗,还是为长安,谢过七位英灵。”张初心低声道。
修颜涾闻言怒吼:“狗屁修罗!狗屁英灵!我堂堂大周好男儿,未死战场,未守国门,就这样被刺客暗杀!憋屈!”
张初心与修颜涾相识许久,一直觉得这是个脾气极好的人,第一次见他发怒,丝毫不惧,只是在他身后,缓缓俯身,额头触地,施以全礼。
修颜涾抽出腰间雨林刀,于手心划出一道血痕。
手掌高举过头,滴滴鲜血掉落,与地上的血液融为一体。
“修颜涾在此血誓,必诛此恶獠,不死不休!”
………………………………
第一卷 大浪沉浮去 第五十四章 十步杀一人(完)
“咚——咚!咚!咚!”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打更之声远远传来,正在朝着普兴坊徒步狂奔的白衣少女听到这个声音如遭雷击,停下脚步,颓然坐倒在地。
身后白衣徐悲凉虽是信步前行,却从未落后,见少女不走,他也就不走了。
少女也不怕白衣染尘,伏在地上,渐渐抽泣。
徐悲凉不合时宜的问道:“不去了?”
少女回头怒目,抓起地上不知是何污秽,冲着徐悲凉脸上砸去,吼道:“都怪你!都怪你!追我干什么!任务完不成我还怎么回去见师傅!”
徐悲凉侧身躲过,随后笑道:“修罗降世,大势所趋,怎会因为你的失误受阻。太白公子也不会如此掉以轻心。”
少女妆容哭花,满脸的姹紫嫣红,哭喊道:“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师傅多器重我,才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一人来办!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连续三句“都怪你”,一句比一句撕心裂肺,喊出最后一句时已有破音,还让白衣少女喉咙生疼咳嗽起来。
徐悲凉却十分无理的伸手揉揉少女的脑袋,笑道:“怪我怪我。你说怪我那就怪我。”
少女杏目圆睁,狠狠的瞪他一眼,道:“就怪你!”
徐悲凉道:“既然怪我,那就让我来补偿你。”
少女道:“你怎么补偿,你去帮我把全长安人都杀了!”
徐悲凉道:“你这小女子倒是心狠手辣。你可知太白公子为何要布下这九死一生之局。”
少女道:“不外乎盗取修罗气运,以长我晋纳国威。”
徐悲凉道:“太白公子如此告知与你?”
少女道:“什么事都要师傅说的徒弟不是好徒弟,他不说我就不会自己猜吗!”
徐悲凉道:“有理有理,应当如此。倒是忘记请教姑娘芳名了。”
少女道:“关你屁事。你先把长安血洗了再说。”
徐悲凉道:“不敢不敢,且不说有望飞升的神农大帝,威震四海的贪狼白离尧和如今驻守长安的二十万征西军。现在就是长安令一个小仵作,我都不一定能对付。”
少女道:“你这个废物!快滚!飞奔着滚!小仵作都对付不了,我不久前才杀了一个老仵作,没花半分力气。”
徐悲凉抬头望向漆黑的巷道,伴着马蹄声人影已然靠近,他对少女道:“就依姑娘所言,小生这就滚。不过姑娘所需,位于开门的士人离孤,将卫同双,一共三人已归其位,请……请好自为之吧。”
说完真就转身隐没在黑暗之中,再无响动。
少女还未及细思此人所言,就听得一声怒喝:“你杀了我师父!”
闻言抬头回望,就见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同乘一匹骏马奔至身前,一名手持黑色长矛的少年正对她怒目而视。
另一名少年身在马背,还未下马,数道金光从他周身绽放,就见凭空出现五面金色光壁,从前后左右及上向她缩紧,形成一道牢笼,将她囚禁在其中。
少女伸手摸了摸身后的光壁,触感冰凉坚实无比,抬手起龙虎印扣动机关,袖中肉眼不可见的纤毫异物一闪而逝,光壁完好如初。
终于无力瘫坐,靠着光壁,束手就擒。
南宫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年轻仵作,不再追问徐悲凉下落。真正的威胁是这名有所耳闻却未见过的白衣女刺客,徐悲凉本就不过是一条线索而已。
一袭白衣,加上她之前所说的话语,二人已断定,虽未谋面,却就是此人。
七月廿五,终于在迦楼战神刀斩长安之前,抓住了晋纳刺客。
长安这一夜,虽然并不安稳,终究,可以入眠。
南宫对马丰涛低声道:“她会受到应有的责罚。”
马丰涛问道:“滥杀无辜,人间的责罚,如何都不为过,只等她堕入地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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