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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天下潮-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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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以前每次只要她哭了,他就会来认错,温柔的哄自己。

    这一次也会一样吧。

    结果她等来的不是温柔的拥抱和咬着耳朵的低声抱歉,而是屁股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似乎断了尾骨。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却见那人一脚一脚往她身上踢来,口中仍在叫骂,全然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她觉得委屈,也觉得痛苦,嘴上说道:“不就是一天没种地吗?我明天来种,就晚一天会怎么样?那高家小姐是不是有病,瓜都是夏日成熟,她偏要秋日吃瓜,她有能耐自己种啊。她要是非得为难咱们家,我这就去找她讲理去!”

    她一边狡辩一边哭喊,见男人无动于衷,依旧拳脚相加,不假思索道:“你杀了我吧!我就不该活着,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这些话出口,她觉得十分有道理,自己真是委屈,为了那些无理要求,不仅要在三伏天种地,还要挨打。

    可是这些话并没有换来理解,那可能是她丈夫的男人,见她偷懒还偷得理直气壮,拿起柴刀靠近,怒道:“好哇,你可真有本事,还要去找高家小姐理论。老子上有老母下有子女,你非要把老子往死路上逼,老子今天就跟你这个死婆娘同归于尽!”
………………………………

第二卷 英雄出少年 第五章 浮生辞旧梦(五)

    柴刀劈落,已化作农妇的少女本能的抬手去挡。

    铁刀入肉,鲜血横流。

    从未有过的痛楚从手骨传来,阵阵惊恐拍打神志。

    那个男人只是作势,也没想到女人的反应如此激烈,落刀的瞬间,他就已后悔。

    女人在地上抱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来回翻滚,撕心裂肺的哀嚎令人心悸。

    所幸这样的痛苦持续的不久,小哥只是轻挥衣袖,画面便似春水拂去。

    她还是那个农妇,这一场梦境并未结束。时间过了许久,右手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少了两根手指。

    她依旧每日下地种瓜,生活并没有因为那一刀,带来任何改变。

    命运的残忍,就在于它从来不关心你失去什么。

    它只想剥夺你拥有的。

    不知在烈日下炙晒了多久,她终于习惯了农地里的耕作。还未喘息,就要回家伺候公婆和一窝的娃子。

    年迈的婆婆总是嫌她做的饭菜难吃,她心中有怨气,却再不敢言。刀伤似乎愈合很久了,可那样的痛苦,似乎就在前一刻。

    她偶尔也会模糊的想起,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她好像也曾这样,坐在桌前,对着别人刻薄挑剔。

    鬼使神差的伸手在盘中夹出一片肉丝,在她印象里,每次她去吃肉,就会有个慈祥的声音夸奖她,让她多吃点。她也不知道在讨好谁,但就觉得,这样做应该会被夸赞。肉丝还没夹入自己的碗里,就被婆婆一筷子敲在手背。

    “肉是你能吃的?”那个令她无比厌恶却又恐惧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每次这个老妪说话,她接下来都会受到一顿暴打。

    果不其然,另一边的男人抬手就给她一耳光,呵斥着将她掉落在桌上的肉丝,夹给对面的三岁小儿。

    孩子天真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一口吃下肉丝,换来老妪的宠溺褒赞。

    农妇不知是吃疼还是委屈,鼻子发酸,却不敢落泪。旁边的汉子从前就说过,最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

    在这个家,她谨慎而卑微的活着。

    最初的不适之后,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每个人的眼色,白日里辛勤做活儿,夜里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隐约里,总觉得,这不是她的生活。

    可她就是在这样的处境里,度过一个一个春夏秋冬。

    高家的小姐,依旧每个秋日都要吃瓜,所以她也在每个夏日里耕作。

    孩子被老妪宠溺得顽劣,总是四处惹事,为祸乡里。村民向她兴师问罪,她向自己家的男人求助,又换来一顿毒打。

    那个男人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打得几度昏厥后,才向同乡村民赔罪道:“都怪我平日忙着在外讨生,没法子管教。这婆娘又不争气,不会教孩子。以后一定要她严加看管。”

    村民消气后反而劝慰男人道:“男人是一家的顶梁柱,要养家糊口咱们都懂。就是你家这懒婆娘,也不知道哪里讨来的,天天在家没事闲着,连孩子都管不住。”

    男人叹了一口气,口中称是,随手又一巴掌打在农妇脸上。

    农妇终于忍不住哭喊道:“我怎么就天天在家没事了。地里的活儿要我做,你的爹娘要我伺候,孩子我碰一下你娘就心疼,我怎么管?”

    村人见她反驳,七嘴八舌的叫嚣:“还敢顶嘴?这泼妇,没救了。”

    男人只觉颜面无光,见她还要开口,一脚踢在她的背脊,将她从屋内踹出院外。

    村民中多少人早看她不顺眼,高喊一声:“我帮你教训这个臭婆娘。”

    随后,也不知谁先动了手,全都一拥而上,将她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她在地上抱成一团,本能的保护着自己的头。拳头轮流砸在她的背上腿上,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受不到那些疼痛。

    她闭着眼睛,却知道睁开眼外的世界,仍旧是暴动的村民欺凌。可是好像只要闭上眼,就感受不到那些怨恨和怒气。

    于是她似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闲暇,虽然仍被乱拳加身,却终于从这些年小心翼翼的谨言慎行中脱离。

    她开始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如此恨她。

    想了很久,她也没想明白,她似乎并未伤害谁,为何世人都要伤害她。

    忽然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对她说:“你难过吗?”

    她先前只觉得痛苦,这个声音响起,她才宛如被人掘开了泪堤,哭着诉说:“我委屈。”

    那个声音说:“为什么委屈?”

    她说:“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没做错,却受到伤害,所以你觉得委屈?”

    她点头道:“凭什么我没错还要打我?”

    “那怎样才算错?你所言所行,不符合他们的心意,难道不算是错?”

    “凭什么他们不喜欢就是错,我又没打他们,他们凭什么打我?”

    “那你,又凭什么要打他们?”

    “打谁?”

    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农妇似乎做了一场梦,醒来,日子如旧。

    她继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家人,辛辛苦苦的做着农活。

    这样的日子,不知要过多久,不知何时是尽头。

    诡异的是,如此无望且无趣的生活,她也不过是小心翼翼的躬耕,却从未想过要放弃。

    从未说过,人间不值得。

    即便,这样的人间,真的不值得。

    梦境里的小哥站在田埂之上,看着农作的妇人,渐渐变作少女,嘴上扬起不屑的冷笑:“不过就是闲的。”

    播下最后一粒种子,她抬头擦汗,日光照得她几欲晕眩。再次低头,身上已是一身华富锦袍。

    眼前人群来来往往,纷纷对他拱手贺喜。

    他木讷的回礼,只是片刻,就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原来,他是高家的老爷,这是年节,他邀请亲朋好友在家过年。

    他有些失神的坐下,面前摆了一桌子山珍佳肴。

    那些菜肴,虽然精致,却非名贵,他每日都可享用。可是偏偏,在这大宴宾客之日,眼瞧着这些鸡鸭鱼肉,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在座众人见他发呆,交谈渐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不乏机敏者主动圆场,唤道:“高公,我们等您这顿饭可等了一年了,还不让我们起筷吗?”

    那人见高老爷未有反应,尴尬一笑,又唤两声“高公”。

    直到衣角被身侧之人拉扯,他才回神,竟是声音沙哑道:“这顿饭,我等了一辈子啊……”
………………………………

第二卷 英雄出少年 第六章 浮生辞旧梦(六)

    这一日的晚宴,吃得尽兴。

    满鹏宾客习以为常,毕竟高老爷往日里,对于这些迎来送往,本就是无微不至。

    可是在这热闹欢庆之中,总有一道不和谐的目光,悠悠然从他身边刺来。

    他很清楚那是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去理会。

    不过就是家中小女儿莫名的怨气,他对此已司空见惯。

    女儿出生时,适逢高老爷事业初有小成,他一心投入在自己的宏图大志,的确对女儿少了关爱。

    可是他不后悔,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亲只是走街串巷的小贩,年节一件新衣都是奢望,如今餐餐酒肉,他对此很满足。

    他常常想,为了维持这样的生活,他可以付出多少。

    道义,亲情,他已付出很多。

    儿女情长,从不是男人的志向。

    若是必须,作为富贵的代价,他很乐意将这个小女儿牺牲。

    他是商人,算计是不可或缺的本性。

    一个不会算计的商人,往往容易败光家业。

    豪气留给任侠,他只需要算计。

    而这个女儿的价值,在他的算计中,并不如何贵重。

    他的记忆里,总有一幕,是他伸手夹肉,手背却让人用筷子拍肿。

    想不起来是何人何地,只知道,自己苦怕了。

    对他而言,穷是原罪。

    所以他更努力的在那些假意迎合的虚伪笑容中游历往来,和形形色色的各路人物虚情假意。

    偶尔也会累,可是想起那不知何时,在烈日下耕作,在村舍里挨饿,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忍受莫名其妙的殴打,就立刻打起精神,强挤出一张笑脸,去迎合下一波来客。

    做生意从来不是容易的事,达官显贵,贩夫走卒,都需要他一一应对。

    总有伙计偷懒,总有掌柜私扣,总有刁民讹诈,也总有贪官刁难。

    日子很难,每日每时每刻,都要根据面对的人,换上不同的脸。可惜这个年代戏子是贱业,否则,他真觉得自己该去唱戏。

    所幸,这些事早已习惯。

    唯一的问题,就是家里的小女儿,总是愁眉不展。起先还有耐心询问,女儿却只是哀怨的说着“没事”。他猜想是家门内院的勾心斗角,派人查探,也无头绪。

    女儿依旧是受了莫大冤屈的愁苦面容,时间一久,他也失去耐心,再不询问。

    对于她的不满,他视而不见。

    他不知道她的烦恼是什么,却很羡慕她,生来便衣食无忧,还有下人伺候。

    她能有什么烦恼?

    思及此处,他竟然心头生出无名怒火。在一日夜宴被城中狗官羞辱,回家又见那张哀怨愁苦的少女容颜,他终于忍无可忍,关她禁闭,准备饿她三天。

    可是到了第二日酒醒,又亲自端着盘子去女儿屋中好言宽慰。

    是的,冷静 功利,自以为什么都能换算成银两的高老爷,终于还是输给了自家女儿。

    可是高小姐人小脾气大,一言不发的冷眼相看,竟就真的三天不出房门,也不进食。

    待到三日过后,高老爷又端着饭菜去请高小姐用餐,后者依旧眼神怨毒的看着他,直到他离去。

    绕着后院转了三圈,他才又回到高小姐的房前,偷瞧进去,高小姐正狼吞虎咽,察觉到他到来,将筷子往桌上一扔,饭菜填满的腮帮鼓起,也不肯再嚼一下。

    高老爷此时竟觉得女儿模样十分可爱,带着满脸笑意离开。

    又突然回头,被嘴里食物噎得捶胸的少女立刻停下动作,愤怒的看着他。

    三日揪心,今日终于放下,他笑呵呵的跨出院门,继续商场征程。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若真有人许以万金要他女儿,他也不换。

    女儿依旧整日没有缘由的愁眉苦脸,会为了一盘菜的盐多盐少,一口瓜的余温未寒,就莫名其妙落泪。

    高老爷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真诚,他似乎是真的幸福。

    小哥站在屋顶檐角,看着这一幕,十分不解。

    他将高小姐变作高老爷,是想让她从高老爷的角度,去感受她到底有多烦人。高老爷在外每日面对各式各样的人,迎接各种各样的压力,为这个家,和数百口人的生计劳心劳力,回家还要面对那个因为秋风微寒,就生无可恋的,无理取闹的,没事找事的女儿,他将是如何的心力交瘁。

    这才是小哥想让高小姐知道的,她的绝望,不值一提。

    可是化作高老爷的高小姐,仿佛乐在其中。

    “真的是因为闲的?”

    小哥不解,他想再多看看。

    于是他大手一挥,就是一片火海。

    犹豫片刻,他说:“嗯……这样不好,换一个吧。”

    于是一场倾盆暴雨浇灭高府的大火。熊熊烈焰熄灭,高府竟然完好如初。

    这是梦境,可以任性,也可以后悔。

    小哥似将梦境作画,食指染墨轻涂,墨迹化作一众麻匪直冲而入,手起刀落间,高府哀嚎一片。

    惨烈的过程如书中简言被一笔带过,高老爷再次看清眼前情形时,他已被马匪重重包围,满门上下,皆为死尸,只有心爱的女儿,匍倒在地上抽泣。

    这一次,她的脸上不再是哀怨,而是恐惧。

    如果过往的沮丧是没事找事,这一次,就是真实的痛苦。

    马匪首领举刀指向高小姐,道:“你和她,只能活一个。”

    高老爷根本不想缘由和真假,只是着急抱着马匪首领的腿跪求道:“她,活她,她活下来就好。”

    马匪首领将手中钢刀丢在地上,讥笑道:“你死,她活。”

    却不想高老爷没有半分犹豫,提刀就要向脖子抹去。

    千钧一发之际,小哥一脚踢翻现实中高小姐所躺的竹椅,高小姐随之翻到在地,从高老爷的梦中惊醒。

    噩梦中醒来的少女以手抚膺,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因为噩梦,还是突然倒地受到惊吓。

    待她看清小哥,立刻从地上爬起,抓住小哥的衣服大声喊道:“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小哥虽然有些不耐烦的双手捂耳,却带着戏谑和难得的温柔微笑,道:“你哪来的女儿?”

    少女被问得发愣,好长时间,终于思绪回转。

    原来,一切都是梦。

    幸好,一切都是梦。

    她看着夕阳余晖洒落,竟然说出一句让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话:

    “活着,真好。”

    小哥却轻声自语:

    “还没结束呢……”
………………………………

第二卷 英雄出少年 第七章 浮生辞旧梦(七)

    少女从绣着莲花的精致钱袋中取出银两,递给小哥。

    小哥却不接,道:“我不要你的钱。”

    少女不语,静等下文。

    小哥难得未如往常一样,露出市侩笑脸,而是冷言道:“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的钱。”

    换做从前,少女必然会在听到这些话后,就开始哀怨流泪,委屈得想死。可是此时,仅仅是黄粱一梦后,她却能够静下心来,刚要出口相问,就被小哥打断。

    “可是,除我以外,大家都爱你。”小哥的语气诚恳而温柔,夸大的字句却能令少女信服,“你被坚定的爱着,无论是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这世上,总有人坚定的爱着你。”

    小哥一边说着,一边扶起被他踢翻的竹椅,将屋内陈设一一摆放整齐。

    “所以,你应该有勇气,去面对生活中所有的恶意。”

    “因为有人安稳的爱着你。”

    说到这句话时,夕阳几乎已经完全落下,施舍出的米粒余晖,让人间更显昏暗。

    “真是让人羡慕啊。”

    既是对少女说,也是对眼前的帝缺说。

    阁楼湖亭,二人对饮。

    帝缺耐心听完小哥的故事,静候良久,确认再无下文,才模仿小哥的语气开口说道:“真是无趣的故事啊……”

    小哥笑了,道:“可你听得很入神。”

    帝缺道:“因为讲故事的人是你。”

    小哥道:“我有何不同?”

    帝缺道:“你独一无二。”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小哥才皱眉饮下第二杯茶。

    帝缺忽然开口问道:“继续吧。”

    小哥不解道:“继续什么?”

    帝缺道:“继续你的故事。”

    这不是小哥想要的答案,他还在等,继续等。

    “别等了。”帝缺又开口催促道。

    小哥还是不解:“等什么?”

    帝缺道:“你以为你是最好的药师?”

    小哥不语。

    帝缺又道:“我认识更好的。”

    小哥终于露出一丝错愕。

    “所以你的毒,对我没用。”

    小哥的神色变得着急,甚至是恐惧。

    帝缺语气平淡,却又似在安慰他,道:“没事,没关系。我喜欢听你说故事,只是不要再说这些为了拖延时间,而故弄玄虚的无聊故事。接下来,我想听你的故事。”

    看着小哥因为恐惧而显得木讷的神色,帝缺自然而然的转移着话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话时,目光看向阁楼,小哥紧张回望,并未感到任何危机。

    他的慌张,来自于下毒被识破。

    谁都不喜欢被下毒,所以当下毒之人被发现后,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

    帝缺不在乎,为了小哥,这点毒,不算什么。

    他为小哥添茶,也不催促,示意后者慢饮。

    茶水在杯中过半未满,这是在表示善意。

    小哥举起茶杯,凝视片刻,才慢慢喝了下去。

    一杯苦茶入喉,之前的心悸一扫而空。

    他终于明白,这茶好在哪里。

    再好的茶,再好的功效,都不过是凝神。

    于是他终于恢复属于小哥的模样,说起帝缺想听的故事。

    ……

    江南是多情的雨。

    小哥和她,便是在这样的雨天相遇。

    他不爱打伞,即使是雨天,他也一如既往,冒雨前行。

    人们在雨中奔走,街边的货郎忙着收铺,妇人忙着归家收衣。衣着华贵的老爷们,从容的让下人准备上一两盘干货小炒,配上雨后新茶,与老友闲话家常。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有人衣不遮体,就有人遍身罗绮,有人食不果腹,就有人鱼肉裹梁。

    雨是好雨,小哥尤爱在雨中出行。

    江南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拍打出轻松的节奏,小哥仿佛伴着舞曲,欢快的和阵雨谈情。

    直到,那熟悉雨打肌肤的触感忽然中断。

    他诧异的抬头,是一把伞。

    “这位公子,你是蠢猪吗?下雨了都不知道躲。”伞的主人,是名清丽的女子。

    小哥看着女子,笑道:“总是躲着雨,雨会不会很伤心。”

    女子恍然大悟,道:“呔!果然是化作人形的猪妖!”

    小哥哈哈大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道:“你我在雨中相识,你就叫我小雨吧。”

    小哥道:“你我在路上相遇,你就叫我大路吧。”

    小雨道:“关我屁事,我又没问你。”

    大路道:“没关系,我愿意告诉你。”

    ……

    “喂,你怎么又忘记带伞了?”

    小哥笑盈盈的看着小雨,夹了一片刚涮好的牛肉到她碗里。

    这个沸腾着高汤的铜炉叫镬斗,可是镬字难写,民间慢慢改称其为火锅。

    小雨太瘦了,即使是在这如烟的江南,女子总是婷婷袅袅,她也太瘦了。

    “喂,你是不是没有伞啊?”

    “我曾经有一把很漂亮的伞。”小哥说,“那是把难得的好伞,用的是当世最好的桐油,幼象乳牙为骨,名师作画,优伶点词,还有杰出手艺人精心制作。听说,雨落在这顶伞上,会因为雨量的大小和下落速度的不同,演奏出不同的乐曲。”

    小雨是个爱漂亮的女孩,喜欢漂亮的自己,也喜欢漂亮的物什。当然,她不太喜欢比自己漂亮的“别人”。

    “好想看看呀。”她说。

    “可惜……”小哥说。

    “可惜后来是怎么丢的呢?”她说。

    小哥诧异,又些许惊喜,笑望小雨。

    “你说了,‘曾经’。”

    小雨很聪明,和聪明的人说话,不费力气。

    “如果你有这么好的一把伞,你会舍得拿出来遮雨吗?”小哥说。

    “那……这是你祖传的咯?”小雨说。

    “朋友送的。”小哥说。

    “这位朋友一定相当有钱。”小雨啧啧两声,吮一口筷子,说,“我就没有这样的朋友。”

    “相反,我这位朋友,经常穷得没饭吃。”小哥又夹了一片牛肉出来,这次沾了半拉子酱料,再放入小雨碗里。

    小雨看着裹着鲜红辣酱的牛肉有点出神,怔怔的说:“这样的朋友,我也没有。”

    小哥愣了一下,然后温柔的笑着说:“现在有了。”

    他的笑,像温暖的春风吹起的桃花。

    “从今以后,我来陪你。”

    又补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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