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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无道-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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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土龙叫道:“凤火难敌!”竟不顾身份,急急上窜,那赤刀凤火只在他的身上闪动,但因冻土阻隔,实难伤到秦忘舒。
秦忘舒只恨自家修为浅薄,那凤火赤刀离了身前三尺后,便是威能大减,最多前行四尺,就被冻土挡住,怎能伤敌。
而雪土龙土行法则的范围却超过三丈,二人的差距实不可道里计了。
若是秦忘舒冷静想来,本该就好就收,寻机逃去,但刀灵既拜他为主,那就是他的亲朋手足一般,又怎能眼睁睁地瞧着刀灵落于敌手?若是只顾着自己,那就不是秦忘舒了。
却见那雪土龙虽是不战而逃,却并非竭力施为,离秦忘舒始终只有数丈的距离,若他真正亡命而逃,以雪土龙土行奇术的威能,又怎会仅止于此。
秦忘舒追出数丈之后,心中猛然一醒,暗忖道:“不好,此人诈败用计,是想让豹侍立功。”
心中刚生此念,头顶一道华光就向他扫来,此光连刀灵的虚体都无法抵御,秦忘舒**凡胎,怎能承受得住?他慌忙向土中一沉,却还是迟了半步,华光照定全身,立时动弹不得了。
原来这华光之中,果然藏着一项绝大神通,名叫定身诀,此诀施来,万物难逃,秦忘舒只觉得浑身上下,皆被定得牢牢,每道华光都好似针线一般,将他钉住缚住,别说举步逃窜,就连动一动手指也是不能了。
雪土龙转身大笑道:“豹侍好手段。”
豹侍亦笑道:“护法大人存心要让小人立功,良苦用心,小人怎能不知。”
雪土龙哈哈大笑道:“这话也只说对了一半,我并非不想立功,只因他衣上的彩雀厉害,竟将我的掌中金印虚龙打碎,一时心境不稳,竟不敢与他厮杀,这位秦道友端的厉害,以区区六级炼气士境界,竟打得我心浮气燥,若传了出去,岂不是羞人。”
豹侍点头道:“此修果然厉害。”
便在这时,忽见华光之中的秦忘舒身子微微一动,雪土龙与豹侍皆是大惊,定身法诀之下,秦忘舒又怎能动弹,此人的修为,当真逆天了不成?
就见秦忘舒手中口中,齐齐喷出火来,此火明亮耀目,不可一世,正是可与三大神火相颉颃的无双凤火。此火喷涌而出,华光相对黯然,那凤火的法则竟将定身法诀压住了。
秦忘舒大喝一声,道:“雪土龙还我刀灵!”全身浴火,就向雪土龙猛然一扑。
见到这等奇景,豹侍与雪土龙皆是目瞪口呆,豹侍以华光拿手,百发百中,这次失手,竟是平生第一遭。而雪土龙遇敌无数,像秦忘舒这样的低境界对手,本该手到擒来,哪知却有这许多波折。
雪土龙毕竟不敢迎向凤火,只能施展平生绝学,向前竭力奔逃,这次却非用计,而是真正逃窜了,因此双方的差距瞬间拉大,凤火虽强,也只是烧出七八尺去,怎能伤及雪土龙的皮毛。
豹侍心中不甘,再将细目中的华光扫来,可那华光遇到凤火,又怎能扫得下去,法术本有高低之分,法则更有强弱之判,世间诸法遇到凤火,又怎能不低头。
豹侍见华光施展不得,而秦忘舒身在土中,豹侍的其他手段,更是难以施展,不由叫道:“护法,速速恢复心境,再战此修。”
雪土龙听到豹侍呼吸,心中大动,暗道:“惭愧,我竟被此人吓破了胆子,若传了出去,怎会面目见天下人。”
当下定下神来,一呼一吸之间,心神已定。
静心想来,秦忘舒的凤火虽是无物可挡,但施展此火必是极耗真玄,以秦忘舒的境界,好似半尺之烛,而凤火熊熊,其势焰天,又能烧到几时?
于是将逆寒珠暗取在手,同时放缓脚步,让那秦忘舒迫近,若是秦忘舒追得近了,便急逃几步,若是离得远了,干脆就停下脚步,等候秦忘舒追来。
秦忘舒见雪土龙或急或缓,其目的昭然若揭,不过是想耗尽自身的真玄罢了,但秦忘舒此刻也是骑虎难下。
自己所修诸术,唯有体内凤火可与对手一抗,一旦收了此火,数息间就会被对手或擒或诛,而纵想转身逃走,对手怎肯轻舍,哪怕亡命万里,终会被对手追上了。
唯一的指望,就是在凤火燃尽之前,与对手拼个你死我活。
但那雪土龙土行之术远高于己,若想与雪土龙拼命,那是想也别想了。
秦忘舒到此绝境,只好一咬牙,将身子一窜,便冲出冻土,一飞冲天,向空中豹侍扑去。
豹侍见他全身浴火而来,怎能不惊,便是他座下花豹,也是惊吼连连,将四爪踏云生风,急急避了过去。
这花豹乃是通灵之兽,自然也是知道凤火的厉害。
秦忘舒大喝道:“今日只好一命换一命。”
若他能将豹侍擒获,岂不是可以与雪土龙交换刀灵,虽然这个念头极之渺芒,只有万一之可能,但秦忘舒此刻,却是让他支撑下去的唯一念想了。
当下御凤火而行,就向豹侍紧紧追去,花豹惊惶之极,施展全身解数,亡命奔逃。豹侍向来性傲,今日却被秦忘舒追赶,面子上着实过不去,手中暗暗绰了一宝,就向秦忘舒打来。
那宝物乃是明珠一颗,有个名目,叫做戮目珠,本是玄金打造,百发百中,不想此珠打来,秦忘舒口中凤火喷去,刹时将此珠化为乌有。让豹侍心痛不已,不由叫道:“护法,这可怎么办?”
见那秦忘舒身上的凤火,却一寸寸暗了下去。
………………………………
第429章 故人不肯见
秦忘舒见此情景,不由暗自叹息,他自修归藏以来,灵气丝丝不绝,绝无匮乏之虞,又从野人处学来吸纳寒气中灵气的法诀,但无论身周灵气如何充沛,也禁不住凤火燃烧。
如今真玄将尽,凤火难燃,此战已是绝无胜机可想。
豹侍见到秦忘舒身上凤火将尽,立时拔转豹头,含着胸中一口怒气,就向秦忘舒扑来,坐下花豹更是着恼,爪中锋芒尽出,数点寒光映着雪光,端得是耀目生寒。
眼瞧着花豹只需扑到,就可将秦忘舒撕得粉碎,雪土龙忙道:“殿主一心招揽天下英雄,豹侍莫伤此人。”
豹侍道:“不诛此修,怎解我心头之恨。”
雪土龙面色一沉,道:“豹侍,我好歹是雪神宫护法,职位远高于你,更何况有殿主法旨在前,你真敢抗旨不遵?”
他先前对豹侍恭敬有加,此刻为了秦忘舒,却大有翻脸之势,豹侍怎敢违抗,只能忍气吞声,道:“罢了,此修交给护法处置便是。”说到这里,就将细目华光再向秦忘舒罩去,秦忘舒无法抵抗,只能嘿然束手。
雪土龙急忙上前来,将秦忘舒手臂揽起,笑道:“秦道友,你境界低微,力尽被擒,就被传了出去,也不损你的威名,反倒是在下被道友逼得狼狈,道友日后与人言语,务必口下留情。”
这话一来恭谨,二来暗示秦忘舒虽是被擒,但绝非穷途末路,其中招揽之意不言自明。
秦忘舒叹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此刻豹侍将华光收起,但秦忘舒手臂既被雪土龙揽住,就算真玄恢复,又如何能挣脱。二人的境界差异在这种局面下,最能体现。秦忘舒纵是不服,也是无可奈何了。
雪土龙一刻也不敢放松,一路揽着秦忘舒向前,豹侍则在身侧虎视眈眈,若秦忘舒有所异动,怎能逃过她的目中华光。
那雪土龙压制了秦忘舒,竟比得了奇珍异宝还要欢喜,道:“秦道友,你此来北域,其实早在在下的意料之中,但今日能并肩携手,却是一桩惊喜了。“
秦忘舒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让前辈如此看中?“
雪土龙哈哈大笑道:“且不谈帝困山一役,道友之才令在下惊为天人,刚才土中一役,更令人思来惊心。更有一桩妙事,道友不妨一听。“
秦忘舒道:“还请前辈道来。“
雪土龙道:“令友负心仙子与盗幽虽被我掳来北域,却是处之泰然,殿主因此惊讶,虽旁敲侧击,亦能问出所以然来。如此雪域中有位高人,与殿主半师半友,此人本是禅修之士,擅长小天课之术,殿主便求此人推演一二,秦兄可知他推出何事来?“
秦忘舒道:“既是天课,自然难测。“
雪土龙道:“此人算的是负心仙子命运,那判词上有云:南来赤凤惊天地,挣碎藩笼走玉龙。“
秦忘舒细辩此辞,略有所悟,口中却道:“此卦辞何解,在下着实不知。“
雪土龙笑道:“这卦辞上说的明白,负心仙子若想脱困,非得南来赤凤营救不可。负心便是那玉龙了,秦道友自然就是南来赤凤。想来负心知道有秦道友在外,必会不远万里前来救她,这才安之若素。“
秦忘舒暗道:“这卦辞竟将负心比做玉龙,负心虽然身负神农之技,造化之功,却怎地却是玉龙?“百思而不得其解。苦苦笑道:”只可惜在下行差步错,失手被擒,不但有失负心雅望,亦令神女那位高人好友贻笑大方。“
雪土龙哈哈大笑道:“此人小天谋神技算无遗策,绝不曾失过手,这次定要好生笑他一回。“
忽觉失言,忙道:“秦道友莫要在意,殿主慕名已久,渴欲一见,等见了殿主,自有分晓。
却说极北城北面千里之地,有雪崖万丈,高耸入云,那崖上被人以朱砂刻就四个大字,是为“天之尽头。”
只因再往北去,虽然瞧来仍是雪原茫茫,其实已无陆地,若是掘冰千尺,就可见到海水涌将上来。那雪原冰山,不过是立在海上罢了,说是天之尽头,倒也不算错了。
若再向前数千里,则会凭空生出一道强大禁制,非天仙境界修士难以逾越,只因越过此线,就算是海外大修界域了。
在那冰崖之上,雪岭之巅,竟建有楼宇幢幢,楼前有块匾牌,早被冰雪覆盖,若拂去冰雪,便可见四个大字:“雪神别院”
院外虽是北风呼啸,雪大如席,那院中却是温暖如春。于偏殿一角,置香炉一座,有香气氤氲而出。此香清新淡雅之极,人若置身其中,则是浑若不觉,但若是离院而去,方知衣上清香多日亦不曾去矣。
那香炉前坐着侍女二人,却己是昏昏欲睡,只在那里打盹,而在殿中书案前,正有一名素衣女子以手支颐,持卷而观。
就听她口中轻声念道:“南地宜稻,此地宜麦,若稻麦遍种天下,世间定无饥馑之忧,只可惜雪域绝寒,怎样得一阵好风,吹得雪消千尺。”念到此处,就将一双秀眉微微轩起。
便在此时,一名女子悄然入殿,两名香炉旁的侍女霍然而醒,瞧见那女子,却是吃了一惊,正要上前参拜,那女子却摇了摇手。
此女身量高挑,眉目入画,身穿猩红大氅,内衬雪白法袍。虽是从院外冰天雪地中而来,那大氅上却无一片雪花。
那女子脱下大氅,两名侍女急忙接了,白衣女子便悄然走到观书女子身上,忽地道:“负心妹子,又在瞧什么奇书?”
原来这名素裳女子,你是许负心了。
许负心并不吃惊,闲闲一笑,道:“不过是家父传下的农经罢了,何奇之有?”
白衣女子笑道:“这书上文字我字字识得,汇到一处,却是一句不知,在我眼中,可不就是奇书?”
忽地伸鼻一嗅,道:“好香,好香,怎地我就去了数日,这炉中龙涎香又生出变化来,想来必是负心手笔了。”
许负心笑道:“龙涎香虽好,在负心瞧来,未免有些浓厚了。若论那香气的好处,原是助人心静神怡,若是喧宾夺主,反不为美。负心大胆,加入香草两剂,略加中和,就觉得香气淡泊了些。若是殿主不喜,负心这就将他换过了。”
原来这白衣女子就是北氓神女莫归真。
莫归真忙摇手道:“何必换过,此香淡浓适宜,亦合我性,身在此香之中不而自知,岂非就是香道至妙之境?不想负心不但身负神龙之技,亦知香道。”
许负心道:“世间之道,一法通而百法通,农桑之道与香草本无多大区别。“
莫归真拍手笑道:“雪岭别院窗前,默坐消此尘缘,即将无限心意,寓此一炉香烟。”
许负心亦笑道:“殿主才华绝世,出口成章,负心自愧不如。”
莫归真笑道:“哪里是我作的,只因雪域神龙亦喜香道,有一日见他案头写就此诗,这才记下了,正好在负心面前卖弄。”
许负心道:“原来雪域神龙亦具雅怀,如今却因负心之故,令贤伉俪分处两地,实负心之过矣。”
莫归真便将许负心肩头一揽,伴着许负心坐下了,道:“便为了负心,纵是让我百八十年不见神龙,我也是心甘。刚才我自冰火岭前路过,瞧那千焰雪莲已生出千万朵花苞来,可见负心亦不负我。”
许负心淡淡一笑,道:“雪莲虽好,只怕贻祸无穷,归真心中固然欢喜,负心却是罪孽深重。”
莫归真听到这话,半晌默然,二人相对无言,唯见窗外雪落无声,殿中香气环绕。
过了良久,莫归真缓缓地道:“负心,我知道邀你来此,着实委屈你了,因此我便邀得一人来此,或可一解负心之心中忧。”
许负心心中一动,道:“殿主邀得谁来?”
莫归真笑而不言,忽道:“在负心瞧来,那秦忘舒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许负心听到“秦忘舒”三字,忍不住芳心剧颤,手中《农经》啪地一声,已落在案上了。
莫归真缓缓拾起此经,秀眉一挑,道:“负心,我的问题你怎地不肯回答。”
许负心扶案稳住身形,过了半日,方才缓缓道:“在我瞧来,那秦忘舒便是个愚痴之人。”
莫归真奇道:“此说何意?”
许负心苦苦一笑道:“此人境界低微,却偏偏心怀苍生,岂不可笑?哪怕你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他便肯替你舍生忘死。若是他的至交好友身陷危境,此人怎知好歹,定要赴汤蹈火而来,至于对手如何强大,势力如何熏天,他竟是浑然不理。殿主,你说这样的人物,可不就是愚痴之人。”
莫归真似笑非笑,道:“我不信世间竟有这样的人物。”
许负心道:“我原是不信,但殿主既在我面前道出‘秦忘舒’三字,我也只能信了。”说到这里,两行清泪无声而落。
………………………………
第430章 奇才谁不怜
莫幻真无缘无故怎会提地秦忘舒来,可见秦忘舒或是被擒,或是被杀,许负心念及此,心中自是担心之极。
她在被掳北域,困居雪岭之时,的确日夜盼望秦忘舒来救,她也坚信秦忘舒定会想方设法,舍生忘死赶赴北氓。秦忘舒虽是境界不足,修望浅薄,可在许负心的心中,却是这世间唯一的英雄,这世间几乎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然而自从莫幻真来到雪神别院,许负心却渐渐心冷。原来这世间上还有这样厉害的女子,其性情难以捉摸,其神通难以测度,许负心本不信世间竟有这般高明的女修,但现在瞧来,就算是与传说中的正元仙子一较,莫幻真除了境界略逊一筹,玄承手段也未必就逊色了。
更何况一山更比一山高,莫幻真身后,还有一位极厉害的雪域神龙,能令北氓神女诚心拜服,委身下嫁的雪域神龙,又该是怎样的修为神通,许负心几乎是想象不出了。
莫幻真取出锦帕来,替许负心拭去眼泪,瞧她举动温柔,面含浅笑,怎能瞧出她是权倾北域的一代英雌?她柔声笑道:“负心妹子,瞧你面上的红斑近日来竟是变化不少,如今这红斑退居颊边,已然不损美色,反倒别有一番风情了。若是让秦忘舒瞧见了,心中对你的情意必是多了几分。”
许负心本来默然流泪,听到这话也是破泣一笑,道:“你又来消遣我了,负心生来貌陋,世间男子避之不迭,倒是忘舒,却从不曾在意过。”
莫幻真道:“世间男子怎有不在意女子容貌的,他口中不提,也就算是难得的,不过负心此刻相貌,与来时相比,的确变化许多,简直就是焕然一新,负心难道竟是不知?”
说罢取出银镜一面,放在许负心的面前。
许负心被她说的心动,更是好奇,忍不住向镜中瞧去,不瞧则罢,这番细细瞧来,竟是微微一惊。
她先前面上的红斑布满面颊,好似红云数朵,摭住了大半容颜,那红斑又是颜色鲜红,瞧来着实触目惊心。如今那数朵红云归到一处,果然如莫幻真所言,已偏居额头颊侧,如此一来,天生的肌肤便显露出来,原来竟也是花容月貌的。
且瞧那红斑形状,好似神龙摆尾,直冲天际,且瞧那红斑的颜色,又淡了许多,若是将长发自一边垂落,倒也能摭得住了。
许负心自忖相貌惊人,因此极少照镜,哪知今日方知,自家容颜竟生出这许多变化,若说与云天轻所授的心法有关,但这套心法许负心并不曾认真修习,只因她向来认为,男女相慕,重在交心,若只瞧中了女子的相貌,那未必过于浅薄了。
若说红斑偏居额侧与云天轻的养颜心法无关,却又是什么缘故,令面上变化若此?
自己一直勤修不辍的,唯有家传的无名心法罢了,这心法入门极易,却是越修越难,好在许负心本是性情最淡泊不过的,那修为精进也罢,迟滞不前也好,她一直不曾放在心上。只因这心法是家父传授,自然不能轻易舍弃了,这才孜孜不休罢了。
或许正因为自己浑不在意,反倒是无意之中楔合了心法精要。若论这无名心法的好处,初时不过是涓涓细流,好似清泉出自深山,虽至清至纯,终究不成气候。哪知不知不觉之中,那细流已汇成长江大河,修为进益竟是一日千里,更是奔腾喧嚣,不可抑制,实有百川归海之势。
因此自家境界,竟是突飞猛进,自离开桃源村至今,已破四道玄关,如今赫然是突破生死关了。
难不成面上红斑变化,竟是因这无名心法所致。
再细瞧红斑形状,越瞧越像龙形,真个儿是栩栩如生,便是巧工名匠,也未必描画的如此精准的。
许负心揽镜自视,不觉有些痴了。且见那红斑退去之后,所显露出的花容月貌,又怎会比世间女子弱了,就算是与天轻莞公主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
莫幻真笑道:“如此相貌,世间不知该有多少男儿为之倾倒,秦忘舒为了救你,不惜舍了自家性命,原也是应该的。只是负心当真不愿见到秦忘舒吗?”
许负心心中突突乱跳,犹豫之极,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论她的心思,那是立时见到秦忘舒才好,但就算秦忘舒此刻尚逍遥自在,不曾被擒,若是因自己一言之失,逼得莫幻真想尽一切手段将秦忘舒擒来,岂不是害了他?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秦忘舒此刻已是莫幻真的阶下之囚,否则以莫幻真的性情,也不会轻易提到他了。
她想了想,淡淡地道:“如今他在哪里?”她努力装成口气淡漠,只因着实不肯因自己而替秦忘舒招祸惹灾。
莫幻真微微一笑道:“你若想见他,我自有办法,你若不肯见他,我更有手段让他消失于世人,此人的生死,端在负心的一念之间。”
许负心苦苦一笑,若论心机,自己怎是莫幻真的对手,自己越是装成浑不在意,那莫幻真就越要逼自己表明态度。如此瞧来,秦忘舒**已被莫幻真所获了。
想到秦忘舒那骄傲倔强的性情,若是真个儿失手被擒,可不是郁闷至死,许负心想到此处,心中大乱,颤声道:“他此刻究竟在哪里,你千万莫要伤了他。”
莫幻真格格笑道:“果然肯说实话了吗?这世间男子千万,负心心中唯有忘舒一人而已,你需瞒我不过。实不相瞒,那秦忘舒已被我所擒,只是此刻相见,时机尚嫌不足。此修倔强的紧,想说服他诚心投纳,必是要花许多工夫了。”
许负心听到秦忘舒果然被擒,自是芳心如碎,原以为秦忘舒在外,自己终有一日能逃出生天,如今这最后一丝希望,竟是破灭无疑。复又想来,就算这一生被困雪岭,但若能与秦忘舒朝夕相伴,生死于一处,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有女侍移步入宫,轻声道:“岭下有雪土龙护法携同豹侍求见,还请殿主下旨示意。”
莫幻真点了点头,道:“让雪护法于东殿候我。”
转身又向许负心笑道:“负心妹子,好教你欢喜,我知你在此处寂寞,院中侍女你也不喜。如今我出榜招贤,选了几名侍女来,若是有投缘的,不妨就留下来,更请负心放心,这些女子皆是自愿前来,来去自由,你若坚不肯纳,反倒是绝了她们的一条生路了。”
许负心不置可否,仍在那里发怔,莫幻真也不理会,转身便来到别院东殿之中。
只见雪土龙与豹侍早在殿中等候,见到莫幻真急忙上前行礼。
莫幻真笑道:“护法辛苦,那位秦忘舒果然被擒了吗?”
雪土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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