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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无道-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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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的事情,并非绝无可能发生,岭上纵有布置,却未必能将世间所有法宝法诀囊括其中,且正如左子瞻所言,苍穹界新生法宝层出不穷,飞来岭上的布置却是千年不变,又怎能适应这种变化。

    等那黑衫修士脚步踏实,那就是第三步了,秦忘舒急急瞧向天空,只见空中毫无征兆可寻。

    正在这时,只听岭上传来妙语伦音,乃是一名女子的声音,此女道:“道友其身不正,难入我岭,你若再向前一步,便触犯天规,还盼及早回头。”

    诸修听这声音温柔可亲之极,虽是出言警告,也是曼声细语,皆是一奇。

    黑衫修士冷笑道:“世间法宝日新月异,岭上机关虽好,只怕也是过时了,我有沉水盾在手,所惧何来?”

    女子声音道:“既是如此,莫怨我无情。”

    一道青光缓缓落下,将黑衫修士罩在其中,只听得那修士一声惨叫,连人带盾化为飞灰,刹那间已是烟消云散了。

    有修士立时叫道:“青毫神光!”

    秦忘舒这才暗暗点头,原来这岭上布置果然周密,竟连青毫神光也早做安排,只叹那修士无识,不知进退,终被神光所杀。

    想来世间法宝虽是层出不穷,但法宝也好,法诀也罢,总是万法归一,这叫万变不离其宗,岭中玄妙之学,已然窥尽天机,怎是一件新奇的法宝可以摭拦得住的。

    沉水盾若是修士斗法时用出,或有奇效,若来对抗天地,可就是大谬了。黑衫修士不知进退,终有此报。

    黑衫修士既死,闻雷亭前诸多修士方知岭上的机关厉害,过了良久之后,方有修士敢举步上前。

    秦忘舒正想进入门楼,忽地想起妙府山居中的常惜真来,常惜真若进此岭,也得受**镜检验一番才是。

    他将妙府山居祭出,唤出常惜真来,那位苟三月亦同时现身,此时苟三月身上蜂毒已然暂时止住了,恢复了原先相貌。

    但秦忘舒瞧见苟三月的真容,却是大吃一惊,面色不由一沉,森然道:“原来是你!”
………………………………

第533章 莫叹山中疑无路

    苟三月身躯剧颤,面色惨白,垂首低眉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常惜真见秦忘舒面色不善,慌忙问道:“秦兄,三月他究竟是谁,又犯了何事?”

    秦忘舒见常惜真对苟三月一脸关切之色,心中大是感叹,世间恩怨纠缠,竟至如此,那天地究竟意欲何为?

    他沉声道:“惜真,当日惜玉公子盗宝出逃,要送出阵图去,哪知却被人告发,最终被风苍龙于路上拦阻,这才死于非命。”

    常惜真听到秦忘舒提及此时,不由的泪水长流,颤声道:“不错,我家兄长的确是死于风苍龙之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秦忘舒道:“风苍龙之仇固然要报,但最可恶者,却是那告密之人。而这位苟三月道友,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惜玉公子交情甚密的惜玉公子,在下不免问一问怜香公子,公子既然与惜玉公子交情不俗,又同在雪神宫,想来定然知道,谁是那个告密者了。”目光就向苟三月冷冷扫去。

    常惜真“啊”地惊叫一声,忽然明白了秦忘舒的用意,原来秦忘舒是怀疑怜香公子出卖了自家兄长,而秦忘舒当初亦在雪神宫,既说出这话来,又怎会是无的放矢?

    而这位苟三月,居然就是怜香公子。

    她突地取出剑来,直抵怜香公子的胸口,但那剑身却是颤抖个不停,剑锋在怜香公子身前乱颤,将怜香公子胸前衣衫扫碎了数道口子来。

    怜香公子丝毫不避,口中喃喃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惜真,你只管杀了我便是,三月之誓,请恕在下难以完成。”

    常惜真叫道:“果然是你出卖了哥哥!”泪水纷飞如雨,声音之中虽有七分愤怒,两分伤感,其中一分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了。

    怜香公子不再说话,只是闭目待死,那常惜真几次要挺剑刺去,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来,口中喃喃地道:“为何却是你,为何却是你!”

    她心中渐渐明白,那苟三月之所以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原来竟是因为出卖了自家兄长,这才心中羞愧,无颜活在世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八个字,可不是道尽其中真相?

    她初见怜香公子,便生出一分怜惜之情来,一来是因那怜香公子美貌无双,自家兄长虽也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但怜香公子似乎却更胜一筹。二来被那铁蜂袭击之时,怜香公子为了救她,不知被铁蜂蜇了多少下,这份相救之情也足以令人感动。更别提怜香公子言语温存,细心周到,这样的男子,世间原无女子是抗拒得了的。

    哪知偏偏是他出卖了自家兄长。

    心中虽对怜香公子几有分怜惜爱幕,但怎样也抵不过杀兄之仇,常惜真将心一横,那法剑就刺了过去。

    左子瞻忽地伸手一弹,将那法剑弹出数尺去,常惜真与秦忘舒皆是惊讶,齐齐瞧向左子瞻。若不是左子瞻是儒门弟子,与雪神宫之事毫无牵扯,二人真要怀疑,此人与怜香公子有关了,否则又怎会救他?

    秦忘舒沉声道:“子瞻兄,这是何意?”

    左子瞻道:“秦兄,此人经过闻雷亭,却是天不示兆,可见此人以往行事光明磊落,凡间私语之时,并不曾做出那有违人伦的事情来。否则就算此人置身于空间法宝之中,也是难以通过的。”

    秦忘舒微微点头,那飞来岭上的布置必是周密之极,若是想凭借空间法宝蒙混过关,那可是痴心妄想了,四人能通过闻警亭,而不触发岭中天劫,唯一的理由,就是四人的行径已通过闻警亭的考验了。

    常惜真一把揪住怜香公子的衣领,厉声叱道:“出卖哥哥的,究竟是不是你?”

    怜香公子面色惨白,道:“惜真,你何必多问,只管杀了我便是。”

    左子瞻道:“这位道友,我见你五内皆伤,气运衰微,那是不想活了。你不想活不打紧,若是因此激得这位仙子将你杀了,你本身又是不曾做下恶行恶事,那岂不是害苦了这位仙子。这项妄杀的罪名,却是逃不过的。”

    怜香公子耸然一惊,“啊呀”叫了一声,忙将常惜真轻轻一推,自身也后退了数步。

    秦忘舒暗叫侥幸,今日幸好有左子瞻这位局外人在,一直冷眼旁观,这才瞧出其中端倪来,否则岂不是酿成大错,自己行事虽不失冷静,但只因身在局中,又对怜香公子早生怀疑,今日之事,也就没那么仔细了。

    他道:“怜香公子,此事究竟有何端倪,还盼你细细道来,若是此事一言难尽,我等可寻个所在,徐徐道来。”只因这时远处诸修已慢慢走了过来,有外人在侧,惜玉公子之事自然不便说了。

    左子瞻道:“秦兄此言,最有道理。”

    怜香公子长叹道:“自当以秦兄之言马首是瞻。”这时门楼上的**镜已射出白光一道,将他照了一回,却是毫无反应。

    门楼上的铭文说的分明,“贪嗔痴愚莫入此门。奸恶诈诡请往他处。”既然明镜无兆,可见怜昧香公子既非贪嗔痴愚之徒,更非奸恶诈诡之辈了。

    常惜真原以为与怜香公子已成陌路,除了将怜香公子杀了之外,再无他法,不想此事又横生变化,她瞧着门楼上的铭文发呆,以她的兰心慧质,自然也明白了七八分了。

    她转向秦忘舒道:“来之前何宗主对我说的明白,便是上了飞来岭,若想修成岭上玄妙绝学,亦有重重难关,他当初是受人指点,方才有缘修成心法绝学,否则也难有今日成就了。”

    秦忘舒道:“原来何兄早就细细嘱附过你了,岭中之事,全仗惜真指路。”

    常惜真道:“也不知我有没有机缘通过此处。”

    这时有两名修士也来到**镜前,那白光在一名修士身上扫过,忽见左侧铭文中那个“贪”字发出赤光一道,此修顿时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身边那位修士叹道:“果然是因为那桩事了。当初就叫你莫要贪心,你却将那赤心兰一网打尽,不曾留下半根来,今日可不是后悔莫及。”

    秦忘舒也听过赤心兰的名字,那赤心兰是东穹近海有名灵草,此草十年方能开花,此时花心如蓝,再十年后花心转赤,就叫做赤心兰了。

    此草对环境要求极苛,现身之地,必须要三月晴来四月雨,四时无风沙不起,等闲难以寻到。那修士定是将赤心兰全都收了去,不曾留下种子,从此此地绝种,再难寻到赤心兰的身影了。如此一来,不光是害了他人,也苦了自己了,这也是贪心之过。

    那修士教训完同伴,门楼上的**镜也向他扫来,不想右侧铭文中那个“诈”字同样一闪。此修不由大惭,虽然那门楼瞧来毫无布置,但铭文既然示警,前面又有黑衫修士被青毫神光扫荡一空,自然是不敢上前了。

    常惜真也走上前去,立在门楼**镜前,那白光扫来,却是毫无征兆。常惜真这才欢喜,举步向前。秦忘舒大踏步跟上前去,怜香公子却在那里发呆,还是左子瞻扯住了他的衣袖,这才越过门楼而去。

    走过门楼之后,那青石铺就的道路已然不见了,面前芳草凄凄疑无路,山中仟陌纵横道千条。

    常惜真道:“飞来岭中法诀无数,但每人只能选一项来修,若是选中了,那便无法更改,也断然无法再去修其他心法法诀了。因此入岭之人,都要慎重选来。那每一条道路,就指向一项心法修行的所在了。”

    秦忘舒道:“贪嗔痴愚莫入此门,这要求倒也合理。只是山上虽有小道无数,山下却无道路可通,却又是什么道理?”

    常惜真道:“我听宗主说,此岭对修士虽有要求,其实也不算太苛,那被禁制拦下的,其实皆是大奸大恶之徒,试想我辈修道以来,大错固然不犯,小错却是不断,若是此岭要求过苛,怕是谁也上不来了。但入岭修行,仍需心境无尘,此刻我等瞧不见上山的路径,那是因为我等尚未洗心革面,改过从新。”

    秦忘舒道:“又该如何洗心革面,改过从新?”

    常惜真道:“宗主有言,山脚有洗心殿一座,正可洗心革面,顿涤前非,又有诗云,莫叹山中疑无路,九珑花开可登临。”

    秦忘舒道:“这么说来,只要跟着九珑花去行,就可寻到路了。”

    常惜真道:“那九珑花神妙无方,心中想着一事,此花必有感知,无论你心中想着何事,只要瞧见九珑花,那么只管行去,再也不会错的。”

    秦忘舒叹道:“岭中玄机,实难测度。”

    他四下一望,去寻那九珑花,只恨林天弃不在此处,否则放出铁蜂来,还怕寻不到九珑花。

    而想到林天弃时,秦忘舒不免存想,那林天弃刺杀父帅,不知在仙家瞧来又是怎样的恶行,那林天弃能否登上此岭?

    忽听常惜真用手一指,道:“前方红花开得正艳,莫不就是九珑花?”

    说来也奇,那花开之处,秦忘舒刚才也是用目光扫过的,怎地自己瞧不见,却被常惜真发现了?
………………………………

第534章 洗心殿中诉生平

    瞧那九珑花扶摇枝头,实有白莲清雅之姿,牡丹雍容之态,香气馥郁,令人心醉。 果然是花中楚翘,不愧九珑之名。

    秦忘舒暗道:“我刚才心中有怨,那九珑花便不肯现身了,此花竟神奇如斯。”

    这时有清风吹来,那九珑花就向东方点了数点,常惜真道:“看来欲去洗心殿,就要往东面行去了。”

    当下分花拂草便向东行,只行了数步,就见那九珑花下现出一条小径来,诸修见多不奇,就沿着那条小路行去。此路蜿蜿蜒蜒,曲折不定,就见四周林木渐深,山中木叶清香更是浓郁了。

    林中传来鸟雀鸣叫,更添清幽之心,所谓鸟鸣山更幽,想来就是如此了。

    行了不知多久,前方果然现出大殿一座,那大殿虽是宏伟,却被草木掩映,非得走到殿前方才讶然惊觉。而秦忘舒先前早就发现,到了岭中深处,那禅识便是毫无用处了。想来一身修为,也无用武之地。飞来岭上,又怎是逞技施法的所在。

    抬头瞧向大殿,上有“洗心殿”三个大字,此字中正平和,温厚有度,好似那大德高士谆谆教诲,虽是不言不语,但殷殷之情,尽在这三个大字之中了。

    左子瞻亦是好书的,初瞧这三字也是平常,除了端庄雅正,并无出奇之处,然而他以指作笔,想要去临摹一番时,却是讶然失色,道:“这字我可写不出。”

    秦忘舒微微一笑道:“这三字更是剑文书就,子瞻虽是高明之士,怕也是写不出来的。”

    左子瞻恍然道:“原来如此。”又去读殿侧的铭文,左边是:“常将此心勤拂拭,莫使灵台积微尘。”

    左子瞻道:“敢问仙子,我等来到这洗心殿中,如何才能洗去心中微尘,顿涤前非?”

    常惜真道:“虽则说暗室欺心,神目如电,我等在凡界所行之事,仙界大能一体察知,但若是自己不肯说将出来,那就是不肯改正的,或者觉得自己根本不曾做错,那么又如何改正。何宗主说的明白,若觉得自己昔日所行之事有所偏差,只需在殿直白说出,也就是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向怜香公子瞧了一眼。

    左子瞻道:“是了,若是那坦诚君子,自然事无不可对人言。”

    怜香公子瞧向此殿,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先走进此殿。常惜真亦步亦趋,紧紧跟了进去。

    只见那大殿之中空空落落,竟无一物,唯奇的是此殿想来也无人照料,偏偏却一尘不染,那殿中的青石平滑如镜,可照出人影来。

    秦忘舒虽是男子,平日时更是性情豪迈,不拘小节。但每逢遇到大事,或来到奇异所在,却比常人细心百倍。他走进大殿之时,口中便“噫”了一声。

    常惜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怜香公子,也没在意,还是左子瞻问道:“秦兄又发现了怎样的奇事?”

    秦忘舒道:“子瞻,你瞧这殿中青石如镜,但所映射出来的人影,却是稍有不同了。”

    左子瞻忙低头瞧去,只见青石中的人影清晰之极,衣袍冠带不差分毫,但诸修的面目却有些模糊不清。

    常惜真道:“这就是洗心殿的妙处了,面目模糊,那是因为我等心中蒙尘,对天地有所欺瞒,若不能在这殿中直剖其心,就怕会与岭中妙术无缘了。”说到这里,妙目又转了过来,紧紧地盯着怜香公子。

    怜香公子立在大殿中心,向四周瞧去,只见那大殿四面粉壁雪白如新,也瞧不出丝毫端倪来。他略想了想,便抱拳向四面一一揖到,这才开口道:“凡界修士荆无妄,原是东穹姬氏藩宗弟子,因奉宗主法旨,化名怜香公子,潜进雪神宫中,欲借男色惑乱雪域神龙,就中取事。”

    诸修听他讲述生平,怎敢打扰,无不屏息以待,常惜真更是关切,而听到“欲借男色惑乱雪域神龙之语”,面色不由的霏红起来,却又随即黯然神伤。

    此事若换了他人,不免心中取笑,甚至引以为耻,但常惜真却也是身在局中之人,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来,不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艰辛。怜香公子心中,此刻必然是在滴血了。

    若不是心存大义,那世间男儿谁敢去行这卑鄙无耻之事,徒招骂名。只因若去潜伏行间,那不光是将性命抛之脑后,就连世人最在意的声名也是顾不上了。常惜真对此,自然是感同身受。

    常惜真喃喃地道:“原来你叫荆无妄。”

    荆无妄苦笑道:“家父替我取这名姓,是盼着我‘唯循纯正,不可妄行’,是为无妄。难而无妄一生行事,却是任性而为,遂遭致无妄之灾。”

    常惜真道:“这么说来,你此刻定是后悔了。”

    荆无妄道:“却不知仙子所指何事,此去雪神殿潜伏用间,无妄绝不后悔,但唯在一桩事上,无妄却是大错而特错了。”

    常惜真娇躯几欲支撑不待,颤声道:“原来,原来哥哥果然是被你杀了。”

    秦忘舒急忙上前,拦在常惜真与荆无妄面前,生怕常惜真心境大乱,错手将荆无妄杀了,在这洗心殿中杀人,实不知会惹下怎样的祸事来。

    荆无妄仍是神色痛苦,缓缓道:“我来到宫中方知,原来雪域神龙座下还有一名男宠,名叫惜玉公子。只可惜我那时并不知道,惜玉公子也与我一般,同是东穹派来的死间。我与他既然同为死间,那是无论如何不会向他人泄露身份的了,除了我与宗主,再无人知道我的身份,而惜玉公子想来也是如此。

    “我与那惜玉公子年龄相份,性情相投,本该成为知己好友,但我

    心中时刻不敢忘记肩上的担子,就算与他交好,也是虚与委蛇罢了,又怎会真正交心。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若是宫中没了惜玉公子,我岂不是可以专宠?到时行事之际,或可更加方便。

    秦忘舒知道常惜真此刻心情难定,极可能因荆无妄话意心境起伏,因此死死挡在常惜真面前,不肯让她直面荆无妄。

    荆无妄又道:“然而在宫中行事,怎能自由,我始终寻不到机会向惜玉公子下手,却不知自己却早被人盯上,身陷危机而不自知。

    “宗主法旨说的明白,若无要事,绝不可轻举妄动,但我立功心切,想将宫中动向备细传讯出去,也好让东穹修士早做准备。我在山中不便传讯,唯有出山之后,来到指点之处,方能传出音讯去。那一次我寻了个借口出山,哪知却被人暗暗盯上了。

    “原来宫中护法雪玉龙极是细心,他对我与惜玉公子皆不肯深信,早就安排人手,盯住我二人,我只想立功,却被那雪神宫修士在身后暗暗跟随,可笑我居然一直蒙在鼓中,仍是径直前往约定的地点

    “哪知就在这时,惜玉公子忽然现身,举剑向我刺来,口口声声说什么决一死战,谁若是败了,谁就离开雪神宫。

    “我开始自然是一头雾水,其后立时明白,惜玉公子分明是在救我了,我若与他决斗,那不过是争风吃醋,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过是付之一笑,两名男宠争宠,又算得了怎样的大事?

    “正因惜玉公子出手,方才替我掩饰过去,到最后自然有人现身,劝止了这场决斗,等回到宫中之后,又有风苍龙亲来劝和,此事总算风平浪静了,而我直到此时,方知惜玉公子也是一名死间。

    “从此之后,我与惜玉公子命运相系,如同一人,只是在别人瞧来,却是面和而心不和罢了,在雪神宫中,我与惜玉公子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开始扮演角色,其中稍有疏失,必定是性命不保,那雪玉龙虽不曾寻到我与惜玉公子的短处,却是一刻也不放松,若论对风苍龙忠心耿耿,谁也比不过他的。

    “在宫中数月弹指而过,却是碌碌无为,我与惜玉公子私下说起,皆是寸心焦虑,只因我与他做出如此重大的牺牲,若是一无所获,又怎能对得起自己?

    “幸好恰在这时,秦兄要将阵图传出宫去,我与惜玉公子总算有了一显身手的机会。

    “但此刻东穹修士势力北指,雪神宫人人自危,此刻要传出阵图去,又谈何容易,我与惜玉公子商议多时,总算想出一个计策来。此策万无一失,但我与惜玉公子之中,却必然要有一个人牺牲性命了。”

    常惜真听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了**,两行珠泪扑簌簌落将下来,又怎能抑制得住。

    左子瞻虽不知荆无妄行间之事,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听来,亦是觉得惊心动魄,他道:“你与惜玉公子,究竟商议了怎样的计策,你二人身处嫌疑之地,一举一动皆受监视,那阵图最后又是怎样传出去?”

    荆无妄道:“我二人商定,要由其中一人盗宝出逃,另一人则等到盗宝者逃出宫中后,再向雪神宫告发,只因那盗宝者就算能逃出宫去,也绝不可能有机会传出讯息去。盗宝出逃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左子瞻脱口赞道:“好计策,那真正去传讯的,其实却是告密者了,只因他既然告密出首,必然获得极大的信任,且那时宫中大乱,别人也只是留意盗宝出逃者罢了,又怎会在意告密者?”

    荆无妄道:“人心皆有弱点,告密者出卖朋友,自然立可邀得宠幸,这是一条性命换来的信任,自然珍贵无比。”他抬首瞧向常惜真,那常惜真已是泣不成声了。
………………………………

第535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左子瞻道:“不想世间竟有此事,两位公子高义之名,必将永垂千古。 ”

    荆无妄道:“可惜我还是做错了一件事,竟被那惜玉公子哄骗了。”言罢竟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左子瞻道:“荆公子何错之有?惜玉公子又怎样骗你?”

    荆无妄道:“当初我与惜玉公子商议,谁来盗宝,谁来首告。我二人争执不下,都要去做那位盗宝者,惜玉公子便来哄我,说什么世间之事,赴死最是容易,那活下来的,却是千难万难,只因那活下来的,就要承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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