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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我为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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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也浑不在意,心想这事儿总算是完了。

    正准备回房吃一口茶的时候,又有一个男子皱着眉头说:“怎么没有我的传家玉佩?”

    客栈老板心里一个激灵,心想这事儿还是真的?

    有一个丢了钱两的客人冲着这男子低声说道:“还管什么传家玉佩?这里这么多钱两,够买你十七八个了吧,多拿些钱才是正道。”

    却没想到这男子十分执拗,“不成,这传家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是要亲手交给后辈的,不能丢!”

    娘的,这事儿还不算完?

    客栈老板来了火气,抽起板凳劈头盖脸地就往那小偷身上砸,“老子日你娘的臭憨子,快说,你是不是将人家的传家玉佩藏起来了?藏在哪儿?不说老子就打死你!”

    那被人摁在地上的小偷哭丧着嚎道:“我真没偷,真没偷?!”

    将这小偷浑身上下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那玉佩,客栈老板只以为说丢了传家玉佩的男子其实只是扯谎的时候就只看见那先前咸猪手的小二战战兢兢地拿出了一枚玉佩。

    客栈老板当即就傻眼了。

    原来这小二看到那个小偷的凄惨模样吓得受不了了,只好承认是自己趁着打扫房间的空档拿了客人的东西。

    后来才晓得,那被痛打一顿的男子还真没偷着客栈里边的东西,他原本是游窜在苏州之地的大盗,被官府通

    缉之后便逃往扬州过活,准备要将手中偷来物件一一出手,此后金盆洗手,安心做一个闲家老爷。

    可他哪里晓得在这客栈里边会遇上这等事儿?原本搜身的时候就被吓得不轻,生怕自己包裹之中的东西被人搜出来。后来虽然因为客人过于抵触而不再搜身,可自己还是从客栈里边出不去啊!这再过半天没能找出真正偷东西之人的话肯定是要禀报官府的。到那时候自己可就惨了!

    于是这男子只好将祸水倒在江漓漓的头上,想着凭借自己的身手趁乱逃走,可哪里晓得自己直接就在江漓漓身上栽了跟头?

    也算是够倒霉,只做了这客栈中人的谈资与笑料。

    而经过这个一阵耽搁之后已过晌午,怕继续行路到了晚上寻不到客栈,江漓漓便在这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却又遇上了一档子破事儿。

    原来那个泼辣的姑娘对江漓漓的身手极为佩服,又早起练剑的时候看见江漓漓在院子里边练刀,等到江漓漓练完刀之后缠着江漓漓要问他师出何方,能不能也算上她一个。

    江漓漓不想理会这人,可是却被这姑娘缠得没法子,便抛下了伏虎山的名头之后加紧驾上马车扬长而去。

    成安皇城,经纬阁内。

    姚清河与隋文皇对坐。

    姚清河眉头紧皱,轻轻摩挲着茶杯,隋文皇便不予打扰。

    良久之后姚清河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天大的阳谋。”

    “什么阳谋?”隋文皇连忙问道:“可会对大隋有害?”

    姚清河点点头。

    隋文皇面色便凝重了起来,“还请国士告知,朕定当依照国士所言,将一切动荡遏止与萌芽之中!”

    姚清河笑了笑,“既然是阳谋,那便是遏止不住的,只需找到其中的关键即可,便能不攻自破。”

    隋文皇有些愣神,“可仍旧是需要出兵的吧,如何部署?如何行军?”

    “我其实已经是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仍旧是有一点想不通透,为何南阳王殿下要杀西楚幼子的消息会传得满国皆知?按道理来说这个消息应当是越隐蔽越好,难道是他确定西楚幼子一定会死?他究竟是有什么依仗?”姚清河喃喃。

    隋文皇也皱紧了眉头,“关键便在这里?”

    “没错,因此我们首先就要保证的是西楚幼子不能死!”

    隋文皇回道:“可西楚幼子我是晓得的,那人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况且这会儿只怕他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怎么可能还会叫旁人得手?”

    姚清河摇摇头,思索片刻之后笑道:“尽管是天下大势如此,可也得尽些人事,否则大势只怕要看不惯咱们就会改道的!”

    “朕明白了,”可说完这样一番话之后隋文皇的脸色有些为难,“可,说到底是我皇兄的长子。。。”

    姚清河回道:“便看陛下如何权衡利弊了。”

    隋文皇嗯了一声。

    姚清河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忽而站了起来,没理会隋文皇,径直走入内阁。

    隋文皇冷哼了一声,“没大没小!”

    姚清河进了内阁之后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素素,笑问道:“你晓得江漓漓吧。”

    素素浑身一抖,怔怔点头。


………………………………

逆凡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扬州春意三分暖

    这客栈之中发生的事儿对江漓漓来说始终是题外事,可他身处此地也根本不晓得远在北方的成安究竟多么风声雷动。

    离开客栈还未在这驿道上走上半天的时间,就突兀见到几个黑衣人从旁道杀了出来,拦在了江漓漓的马车面前。

    这几个黑衣人动作井然有序,丝毫不似匪类的做派,江漓漓便皱紧了眉头。

    黑衣人之中走出来一个头上缠着一条红布的男子,他冲着江漓漓行了一礼,“殿下,你不可去扬州。”

    江漓漓嗤笑一声,“殿下?唤谁?我?我早不是南阳王府的殿下了!不是我说的,南阳王那厮说的。”

    那黑衣人依旧恭敬,“这事儿不是谁说不是就不是的。”

    这口吻像极了陈文豪以前说过的话,江漓漓微微眯眼,“可既然我是殿下,你们还敢拦我的路?”

    黑衣人只躬身行礼,“还请殿下转道回苏州!”

    “如果我非要去扬州呢?”江漓漓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狰狞之色,还未等黑衣人回话江漓漓就冷笑道:“那便是来杀我的?”

    黑衣人未说话,可是意思很清楚。

    江漓漓又笑了,“你们还没说你们究竟是来自谁的府上,南阳王府?还是其他?”

    黑衣人身形微微颤抖,只道:“还请殿下转道,莫去扬州!”

    江漓漓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一直坐在马车上细细摩挲着放在腿上的虎魄刀。

    江漓漓没有动作,黑衣人也全静立在马车之前。

    一直僵持到日暮,江漓漓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落山了。

    便有刀光惊起,伴随着一声尖利的鬼啸。

    马车徐徐前进,马车上一直往下滴落着鲜血,马车背后躺着几具尸体。

    第二日晌午,离扬州二十里地,又有数十个看不清脸面的武人立在了马车前面,这次未曾多言,抽刀。

    刀光血影,跑马嘶鸣!

    江漓漓抛下了身后的血泊,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眼神愈加狠厉!

    像极了一头受伤的野兽!

    马车往前走。

    虽说江漓漓以往也会面对不少的刺杀,可从来就没有想现在这样蜂拥而至过。如同破了壳的臭鸡蛋被苍蝇给盯上,又或者说是成灾的飞蝗如洪流一般扑向麦田。

    江漓漓步履维艰。

    这天离扬州十里地,马车就又停了,马车前面站着一个极高的剑客。

    这剑客看向江漓漓的眼神有些莫名,操着苏州口音,声音略微沙哑,“西楚幼子你杀不得。”

    江漓漓咬紧牙关,竭力稳住心中的火气,“你要拦我吗?左良?!”

    。。。。。。

    。。。。。。

    身在琼湖的成如是如今只怕是在于王善仔仔细细地打理客栈,在苏州的陈文豪或许正在轻轻地品梅子酒,张伟那厮如今不晓得在哪里斩妖除魔,素素或在成安罢,裴长风可能已经到了扬州了。

    这天三月初一,是扬州最为灿烂的时节。

    在这么灿烂的时节里边,在灿烂的扬州城外,江漓漓坐在满是血污的马车上,冷眼看着胸中抱着剑的左良。

    左良面无表情,似乎是竭力想挤出一丝笑意来面对这个

    不算是朋友的相逢人,可他没能笑出来。

    江漓漓却笑了,是冷笑,“你不是苏州的武人么?怎么也会想着跑到这扬州城外来截我?”

    左良咽了半口唾沫,回道:“是苏州的武人,却更是大隋的武人。”

    “我倒是想知道大隋给了你什么!”

    “给了我一条命。”

    “你的命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值钱!”

    左良没再回话,沉寂良久之后说道:“其实我只是一个孤儿,还未曾生在苏州。。。。”

    江漓漓放肆讥笑,“那可真是你爹娘的好福气!”

    左良没恼,接着说道:“是苏州左大人捡了我,也是苏州的左大人将我养育成人,教我剑法,教我读书学字,因此我虽不为苏州人,却早就已经将苏州当做了自己的故乡。”

    江漓漓拉下了眼帘。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可况未生而养,十世难偿。”左良终于笑了,“我左良的命确实不值钱,可终归是该做个样子给左大人看看,看看他的义子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不是白养!”

    江漓漓抬起眼帘,“我倒想听听看那个你嘴里的左大人究竟是谁。”

    “就只是苏州一个难得的清白官罢了,官职不大,甚至可以说极小,比苏州地界里边的亭长还不如,但人却很好。”

    江漓漓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不大的官?不大的官也能管上我的闲事儿?还能叫你给晓得?”

    “你知道的,这世上爱国爱民的人不一定是从三品以上的将相,心怀天下却仕途失意的人也不只是那些赌酒诗篇的文豪。”末了左良就又笑了,“真的,我不骗你。”

    江漓漓收起了脸上的讥讽,重回凝重,“我信了,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嘴里的左大人究竟是如何作想,我心里想的就是要去扬州!”

    左良脸色微苦,“我不晓得你去扬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江漓漓冷声打断,“不晓得?全天下的人都晓得了,我是要去杀人的!”

    左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你不会这么做。”

    江漓漓脸色揶揄,“你真这么以为?你大错特错!”

    “我听人说过,你与那人是朋友。”

    江漓漓微微眯眼,“你听谁说的?”

    左良哑口。

    江漓漓冷哼了一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抽出了一直拿在手上的虎魄刀。

    虎魄刀无神无韵,却仍旧寒芒毕露!

    他说:“我记得当年在洛阳的时候你说过等我从刀兵冢之内取出一把好刀的时候要跟我打过一场,现在时机够了么?”

    左良缓缓抽出了怀中的长剑,“我是说过,现在也够了时候。”

    “不过却要换一个规矩!”江漓漓冷笑道:“我不记得那时候你有没有说过点到即止,可如今生死无论!”

    左良点头,道了一声好。

    当江漓漓满身血污走进扬州城的时候忽而感觉到了一阵失落,他不晓得这种失落感是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左良倒在地上的时候周围的春风忽而刺骨,又或许是因为在扬州城中即将面对的那人。

    江漓漓从来就不是一个逃避的人,在伏龙山那个谁也看不惯他们一家子的

    张家寨里边他没有办法选择逃避,他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或者说是走到死。

    有些人能一死百了,可江漓漓不想是,也不能死。

    他生怕自己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姐姐,也生怕自己死了之后王寡妇会受彭老九的欺负。

    他是一个极端的自私自利者,自私自利到想着自己身死那一天赵娴芝与王寡妇都应当先下地狱才是。

    于是他全然没有理会周围所有人的眼光,丝毫不留意身上的血迹滴落在扬州繁华的街道上究竟是会给这春色扬州添上多么浓重的一个墨点。

    可是当他循着三年前在扬州走过的那条熟悉的街道站在那个熟悉的院子门外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

    他就这么静静地呆在这院子门口,站了很久的时间,可是这时候院子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江漓漓记得她,她的名字叫做乖乖。

    至少裴长风是这么称呼她的。

    乖乖见到江漓漓之后没忍住惊讶轻叫出声,便听到院子里边声声轻松的脚步声。

    裴长风一袭白袍,抱着白猫走了过来。

    江漓漓曾试想过很多自己与裴长风终于在扬州见面之后自己应该怎么说,或者说应该怎么做。

    是直接抽出刀一刀砍了裴长风,还是碎碎念叨着什么若有若无的客套话转移裴长风的注意力,然后一刀杀了他,还是应当神气极了地举着虎魄刀叫他先跑半个时辰,然后自己追上去一刀杀了他。

    可是就在裴长风这么突兀地站在他面前,就在裴长风确确实实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头脑里边一片空白,甚至握着虎魄刀的手微微颤抖。

    最后还是裴长风先说话。

    裴长风指着江漓漓的鼻子哈哈大笑,丝毫不吝啬自己话语之中的讥讽意味,“你看你这个蠢货小子!我早就说过你跟着张九龄那个老头儿练刀没有什么出息,还不如我借你几本刀谱给你,也好过他说的这些三脚猫功夫,你看吧,如今跟人打架竟然都打不过旁人!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年没有恬下脸来找我要一本刀谱?”

    江漓漓沉默。

    裴长风又指着这个院子道:“看见没有?我就晓得你俩扬州第一件事就是要来这个院子,嘿,本公子出钱将它买下来了!从这儿你就能看出本公子的手笔了吧!当初与你说我家富可敌国的时候你偏偏还不信!真蠢!放心,等会吃花酒的时候肯定是我出钱,不会叫你出一分钱!我可是还记得当年咱们两个人一起吃面,你竟然只付了一个人的饭钱,将我一人撇在了那面馆之中!这事儿也就只有你能做得出来!诶,说起吃花酒,我倒想问问看,这么久的时间你到底对女人了解多少了,不会心里还是觉得那大屁股大腰子的娘们貌比天仙吧!哈哈!”

    空气中没有几分活跃的味道,沉闷极了。

    裴长风咽了一口唾沫,他张张嘴之后忽而就又笑了,“成了,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你看你脏兮兮的等会不会就这么一身同我一起去花船看花魁吧?那花魁还不得被你给吓死?这院子你倒是比我熟悉许多,你自个先去洗个澡吧,我瞅着都得慌。”

    当江漓漓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绕过裴长风走进了院子里边的时候,裴长风他。。。。忽而有些想哭。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


………………………………

逆凡生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仍有七分寒

    其实对于江漓漓来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张九龄叫他学刀,他学了,叫他吃天蚕,他吃了,叫他去洛阳,他去了。

    他确实是没有第二种选择,就好像这一辈子活下来的人就应该慢慢走向死亡。

    他历来沉默,沉默得就像是一头阴僻的野兽,只会低吼以来宣誓自己的威严。

    他历来易怒,或许只是因为旁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可让他说出原因来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他很难控制住心中无厘头的火焰。

    一不小心被风吹走的黄叶下边就露出了大地黝黑的伤疤。

    没有什么话好说,也少有久别重逢的人急于表述的机遇。

    这天在扬州相遇比起那天在成安街头要差了太多太多。

    我不晓得江漓漓心里如何作想,可裴长风的心微微一颤,于是他有些想哭。

    酸酸的鼻子就代表了心中某个忽而空荡荡的角落,裴长风有些不甘心,于是他选择再试试看,又于是,他将白猫递给了自己的侍女乖乖,然后于江漓漓一道走出了院子。

    天色已经暮了,等走到瘦西湖那边的时候天色就刚好。

    “你不知道这几年我过得怎么样,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谈的,无非就是富贵家与其他富家门楣的恩怨情仇,我充其量也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个棋子罢了。你应当也晓得一些大概,我可是听说了你竟然也是南阳王府的殿下了!还真是有些世事难料。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跟你做朋友的,况且那时候在扬州你可不是殿下的模样,更像是一个乡野的泥腿子。”

    裴长风言笑晏晏,忽而皱着眉头道:“诶?是不是老早就给你说过我小时候的际遇?不过我还是想再说一次。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家中最为受宠爱的那个孩子,骄傲,自满,无所事事,不上进,这些富人家孩子的毛病我一个儿也不落下,甚至连别人没有的毛病我也一个儿也不会少!”

    “不过就如刚才我所说的,世事难料,对王侯将相更是如此。尽管所有的事儿都是潜移默化,可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儿。我还记得那一天,前一天晚上我一人在书房里边看春色书,接着就迷迷糊糊地在里边睡着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尤为明显的事儿就是老爷子看见我不会笑了。”

    裴长风的心情微微低落,“后来我就得到了我姐姐身死的消息,接着我久久在外征战的亲爹就没有了音信,家中似乎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还有一个耄耋的老爷子。你能知晓那种孤独吗?我想你应当知道,我比你多活了三年,因此我在你的眼睛里边看得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在扬州的花船上与你相见如故,其实那时候并不是因为张九龄在花船上念叨的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我才请你们吃花酒,而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之后就如同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两个同类人怎么不能做朋友呢?”裴长风

    他说。

    。。。。。。

    扬州瘦西湖之上的花船与三年前似乎是一个模样,灯火通明,夜幕的水面上还泛着亭榭画舫的倒影,微皱,微微皱。

    与三年前的情形大致相仿,仍旧是通过一条水面上临时架起的软桥,仍旧是朝着瘦西湖之中最为雅致静谧的那条花船上走去,可不同的是花船上并没有人。

    裴长风笑了笑,“这条花船已经整个儿被我给包下来了,可花费了我不少的真金白银!到时候你得要开心一些,这才叫我的钱没有白费。”

    便往里边走去。

    里边依旧是典雅奢华,透过红纱依稀能看见背后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轻轻抚琴。

    琴音绕梁。

    裴长风拍了拍手,琴音便戛然而止,接着红纱背后的那女子就扯开红纱慢慢走了出来,竟然是三年前在这条花船上的花魁,李佳人。

    三年的时间并未在李佳人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裴长风的黑眼圈重了一些,江漓漓的脸硬了一些。

    李佳人冲着裴长风与江漓漓两人施了一个万福礼,糯糯地唤了一声公子。

    裴长风走上前去轻轻捏着李佳人的下巴,笑了一声,“以后衣服别穿少一点,看着一点儿也不讨人喜爱。”

    李佳人张了张嘴,略微埋怨地哼了一声,“公子~”

    裴长风哈哈大笑,走了回来。

    接着就走出来五六个肥环燕瘦的女子立在李佳人背后,静候佳音。

    裴长风转过头来冲着江漓漓笑道:“怎么样?也还不错吧?看上了哪一个?不过你可别挑花魁。”

    末了裴长风又有些为难地说:“不过你要是非要挑这个李佳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总得给我留一些面子吧。”

    又拍了拍手,琴音又重新响起,这几个女子便开始迎着琴音舞动,轻纱曼妙红烛香。

    这时候从隔间里边走出来两个侍女模样的姑娘,一人手里端着茶具,另一人手里捧着清酒,面容同样姣好。

    裴长风摆摆手,“将东西摆在这里就好,这边不要你们就不要你们侍奉了,你们只需洗干净一点儿,打扮穿着好看一点就是最合本公子的心意了,端茶倒水这等活我自个来,就不用你们费心了。”

    这两个侍女脸面红透,将东西摆在桌子上之后觉得就此退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便愣在了原地,一直到看见了李佳人的示意之后这才碎步走了出去。

    “说起来这扬州花船里边还是这茶水的味道最好,我不晓得这两年过后你吃不吃酒,反正我是不吃,不合我的喜好。”裴长风站起身背过江漓漓摆弄着茶壶,“虽然说吃花酒,可不是一定要吃酒不是?若是吃多了酒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那还有什么意思?还是吃些茶有味道,更像是文人雅士。”

    江漓漓看着裴长风留给自己的后背,轻轻地长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齿,似乎是做下了一个决定,手缓缓地按在

    了虎魄刀的刀柄之上。

    。。。。。。

    其实听到女子的尖叫声之后裴长风仍旧是抱有侥幸的意味,知道腹部透出了一阵凉意他才不敢置信地站直了身子。

    绞痛。

    茶杯掉在地上,没碎,可杯中的茶滩成了一团。

    没有转过身, 裴长风只是侧过脸来摆摆手叫那些吓呆了的红楼女子下去,又深吸了一口气,他透过眼角的视线看见江漓漓毅然决然的脸,声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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