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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之长歌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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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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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大难将至
西州交河城,夜已三更,中军大帐,一灯如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眉峰紧锁,标枪一般静静地站在一幅泛黄的地图前,仿佛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使他弯一下腰。
老人身后围着三个衣不解甲的中年将领。老人看着地图,他们看着老人,虽然眼中各有崇敬或担忧,相同的是没有一个人开腔。
大帐外灯火通明,除了风吹营帐,“沙沙”作响,同样悄无声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灯油燃尽,忽的“扑哧”一声,火光熄灭,帐中一片昏暗。
一个将领低声道:“我去添油。”那老人道:“不用了,眼下物资短缺,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那将领又道:“帅爷您已经四天没合眼了,先回都护府歇会,后方一有消息,我们马上禀报。”
那老人摇了摇头:“本帅搬出帅府,本着和全城军民共进退,敌寇一日不退,此帐即乃吾乡。”说着从侧门转了出去。
三人若在平时,自必紧随其后,知道那是如厕所在,并不跟上。其中一名将领叹道:“要是谢大哥在,一定可以劝得帅爷歇会。”
另一名将领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只希望谢兄弟此行马到成功,要不西州只恐危矣。”
一直默不作声的第三名将领道:“真要如此,两位兄长老家皆有家小,到时可伺机离去,就由小弟陪着帅爷与西州共存亡。帅爷体恤下士,想必不会责怪。”
先前一名将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大怒道:“方晓月,我蓝廷把你当兄弟,你再要胡言乱语,可休怪我翻脸!”
那老人从侧门出来道:“蓝廷之言,正是本帅之意。”那叫蓝廷的人素知眼前的老人言出如山,急忙将刀插回鞘中,双膝跪在地上,叩头不迭:“还请帅爷收回成命。”
另一人跟着跪下,不住的磕头。他两人情急意切,将头磕得“咚咚”作响,不一刻额头破裂,俱都鲜血长流。
蓝廷急道:“都怪小弟一时胡言,眼下局势虽然危急,远没到哪个时候。纵使抵挡不住,也大可退守玉门与阳关,再卷土重来。”
那老人沉声道:“西州一旦失守,西边将永无宁日。朝廷多年的经营固然毁于一旦,此地数万居民的性命谁来保全?倘若贼寇长驱直下,玉门关与阳关顾此失彼,有谁敢言保存?”
在他三人心中,那老人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人家既然这样讲,阳关与玉门关只怕也很难守住,届时关中沦陷,中原危在旦夕,不由都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帐外脚步声响,一名兵士飞奔进来:“禀帅爷,谢将军回来了!”一个矮小精悍的汉子紧随在后。
帐中虽然没有掌灯,映着远处的灯火,却也依稀可辨。那人解开外衣,贴肉绑着一封书信,他解下来递给老人:“帅爷,你的信。”
“辛苦你了。”那老人接过信,向那兵士道:“这里没事,你先下去了。”那名兵士恭恭敬敬的告退下去。
蓝廷知道兹事体大,也不顾上节约,急忙给灯盏添满脂油,用火石点燃。那老人拆开览读。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只见他双手发抖,喉结上下滑动,张大嘴巴似要说话,喉咙“咯”的一声,身子向后轰然倒去。
送信的那人一个箭步,抢前将那老人扶住。那老人缓过气来,脸色惨白,喃喃的道:“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众人均知所冀无望,脸上俱都一片死灰。
过了半响,那老人问道:“军中粮食如何?”那叫方晓月的答道:“十天前饮食由三餐减为两顿,实在不行的话,大伙一天一餐,料还能支撑两月。只是听说城中百姓,好多偷偷的摸出城外,上山寻觅树根充饥。”
蓝廷道:“要不由末将到玉门关和阳关去求援。安西真的失守,他们也唇寒齿亡。”
方晓月冷笑道:“人家都是相爷的人,这几年来,我们先后求援了四回,等到的答复都是没有圣上谕令,不敢妄作主张。你这次去,想也不过再受一回恶气。”
蓝廷不停地搓着双手:“那可怎么办?”那老人叹道:“为今之计,只有奏请朝廷了。”向送信那人道:“还得有劳谢将军再辛苦一趟!”谢将军躬身道:“帅爷有令,末将不敢言劳。”
那老人端着油灯,走到中军案前。蓝廷疾步跟上,将墨研开。那老人提笔蘸过,振臂疾书,写完盖上帅印,封好交给谢将军:“西州满城军民的性命和江山社稷的安危,就全仗将军了。”他顿了一顿又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将军此行若是无果,就留在中原,倘有去处,不妨自寻前程。”说着挥了挥手。
那谢将军心惊胆跳的道:“末……”那老人连连催促:“快去,快去,休要多言。”谢将军不敢多说,含泪向那三位将领深深鞠了一躬:“帅爷的安危,就拜托三位兄长了!”甩开大步,匆匆去了。
那老人在案台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三枝长香,就着灯火点燃,走到中军帐外朝南跪下,双手持香高举过头,默念道:“老王爷,定安幼年蒙你搭救,方才存活于世,近二十年间,牢记您的嘱托,守御西州,不敢稍有松懈。而今敌寇倾巢而出,矢取西州,定安诚惶诚恐,所幸三军用命,百姓一心,共御外侮,三月鏖兵,苟延及此。然今军民伤残极众,粮草短缺在即,西洲危如累卵。还望您老在天有灵,保佑西洲撑过此劫,他日九泉之下,也让定安好有交代!”
那老人语毕,将香枝插在地上,拜了四拜。那三位将领也跟着磕了四个响头。其时五更已过,黎明将至,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好像要塌下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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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卿乃为春开三径,君若有兴饮一樽
时当二月末,江南草长莺飞,鸟语花香,说不尽的春意盎然。
通往杭州的官道上,一个少年徐步而来,稚嫩的脸上风尘满布,但步伐轻快,顾盼间悠然自怡,全然不以苦旅为罪。
突然一阵风起,从右前方的竹林中,吹出一面青布酒旗。
少年砸了砸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的一面用彩丝绣着牡丹,针路婉致,将牡丹的雍容华贵,描绘得淋漓尽致;另一面绣着“平安”二字,年久摩挲,表面乌黑光亮,有些线脚的地方已经开始发裂。
少年脸上浮出一丝怀恋之色,许是久经时光的洗礼,看来哀而不伤。他翻开荷包,里面除了一封信函与一叠欠条,再无它物。
风越吹越紧,突然“沙沙”的下起小雨。前方一马平川,杭州固然不见,人烟亦无。天空阴沉沉的一片,这雨一时半会,估计也都停不下来。
少年只得收起荷包,疾步往竹林奔去。穿过鹅卵石铺设的甬道,跑了数十来步,一间用松木构建的酒肆,陡然映入眼帘。
从门口进去,三丈见方的店面,挤了不下三十余人,不仅少长咸集,而且僧俗齐全,端的是高朋满座。
小二懒洋洋的倚在柜台边上,撑起耷拉的眼皮,瞄了来人一眼,不待对方开腔,抢着说道:“公子打酒的话,小店秘酿,恕不外卖。”
亏他肚子里面,还有几分墨水,虽然见嫌之意溢于言表,可措辞文雅,倒也不至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少年眼珠骨碌碌的一转,陪着笑道:“小二哥误会了。”
“有甚误会?公子也都瞧见,实在接待不下。”小二一上午被人呼来喝去,早已疲于奔命,平时两分的脾气,不觉涨了八分。
只是那帮人要么凶神恶煞,或者阴鸷怪气,无一像似善茬。相较面前的少年,看着弱不禁风,自是无须多耐。
掌柜的听到喧铮,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若是往常小二这般怠工,自然少不得一顿训斥。他待见来客衣衫褴褛,眉头一蹙,又悄无声息的缩了回去。
少年咳了一声,道:“小二哥有所不知,早在年前,白大爷便有与我约好今日在贵店商谈一桩买卖。”
他言尤未甫,十几对精光湛湛的眸子,齐刷刷的往他身上扫过。好几人顿时蠢蠢欲动,若非身边的同伴及时掣住,只怕已经坐捺不住。
少年楞了一愣,只道自己凭空捏造的白食之约,被人识穿,他作了一揖,道:“既然白大爷不在,就不打扰小二哥了。”
小二虽和“白大爷”素昧平生,料想既被称为大爷,身份自不待言,而能与之买卖,岂会身无长物?他那死气沉沉的脸上,好像打了鸡血,顿时精神焕发,关怀备至的道:“外面下着雨,看公子没带雨具,可不淋着了。要不先用点茶水,稍等一会?白大爷也许在路上有事耽搁了。”
少年迟疑道:“刚才小二哥不是说招待不下?”小二见人下菜,那知他虚有其表,脸上一红,也不见窘:“客虽满了,许是挤点,位还是有的。”少年骑虎难下,只得赶鸭子上架:“有位就好,挤挤无妨。”
用松木支搭的窗外,是一条六尺见宽的小溪。溪流平缓,清澈见底,有鱼悠然从容,或结伴成群,或独自优游,许是自濠梁而来?
水面不时飘过桃花的花瓣,仿佛美人唇边的一抹嫣然。溪流出处,不知是否便是传说中的桃花之源?
过溪是一片水田,阡陌纵横,间有屋舍坐落。在雨雾中望去,俨然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微风中隐隐有少女的歌声随风送至:行行重行行,与君生离别;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歌声幽怨,饱含着无尽的离愁别绪,无限的相思牵念。
紧靠窗台的位置,坐着一个中年汉子,他人似被歌声牵引,持着酒碗停在唇边将饮未饮,桌上摆着的菜肴,全无翻动的迹象。
小二小心翼翼的唤了两声,没有应答。他迎来送往,知悉其中的微妙,在人满为患的店里,这人独据一桌,绝对不是好惹的主。
小二不敢造次,眼巴巴的望着少年。少年点了点头,示意道:“没事,我自个来。”
小二哈腰道:“那小的这就去给公子张罗,只是价钱方面,本店共计一十九道菜品,每品不少于三道做法,每道又分大中小……”
少年听他口若悬河,腹中饥饿倍增,硬起头皮应道:“价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让白大爷吃的开心。”事已至此,说不得只好故技重施。他离家日久,随身携带的财物近来用光典尽,一日三餐全靠赊账度日,不觉欠条打了一堆。
这还是他运气颇佳,遇见友善的店家,碰上那些脾气不好的,也不知吃了多少顿老拳。好在他学过一些拳脚,身子练得极为扎实,哪怕人家下手不轻,落到他身上,收效却也甚微。要不换作普通人,这一路遭逢下来,少不得伤筋动骨,能否到得杭州,只怕大成问题?
小二谄笑胁肩的道:“小的明白,白大爷吃得开心,公子的买卖谈得自然也就顺利。”自以为的操办去了。
少年拉开一张板凳,在大汉对面坐下,端详了一眼,只见身材魁梧,一张紫膛面庞,眉如泼墨,鼻若高山,一副络腮胡子,俨然就是说书中燕赵之地慷慨悲歌之貌。
风向突转,歌声顿止。大汉怅然醒过神来,这才发觉对面不知几时坐了一位少年郎,看来潦倒不堪的模样,脸上偏偏挂着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他虽则幽思重重,也不禁哑然一笑,举起手里的酒碗问道:“春寒料峭,小兄弟可能饮否?”
少年喜出望外,连忙起身,深深一揖:“多谢壮士盛情,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大汉环目四顾,自知今日之期,只恐便乃了断之时。虽说平生涉险无数,但比之今日,却也未有过之。他微微摇头,甩掉脑中的杂念,高声喊道:“店家,再来五斤大曲,另添一副碗筷。”
柜台那边及时应了一声,过不多久,小二呈上酒来。少年叫住道:“小二哥来的恰好,正要通知你,在下的酒水不用了。”他饥渴交迫,实属无奈之举,而今有人做东,自然不必铤而走险。
“不用了?”小二尖着嗓音,情急下连尊称都给省略掉了。少年指着对座的大汉解释道:“这位就是白大爷,原来不知人家早已备好,我再叫一席,未免浪费。”
小二瞪着那汉子,脸上的表情直恨不能屈打成招。也是事有凑巧,那人居然点了点头:“俺白惊天。”少年又惊又喜,急忙拱手:“可是‘雷神’白大侠?这可巧了!”
白惊天回了一礼,惑然道:“小兄弟识得白某?”他成名日久,受后生晚辈一礼,虽说当之无愧,可他结交满天下,以人品行为先,顺眼为次,从不自持身份。
少年摇了摇头,正要回话。小二突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你大人大量,就别开小的玩笑,小的人小胆小,受不得惊吓。”他嘴里说“受不得惊吓”,不仅脸上发白,就连身子也都瑟瑟发抖。
少年愕然道:“小二哥,男儿膝下有黄金,您这是作甚?”小二自顾道:“公子丰神俊朗,一看就非池中之物。能够结交公子这样的人物,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分,莫说赔上一桌酒席,就是搭上身家性命,那也没有半点悔言。”
少年扶起小二道:“小二哥言重了。”小二径自道:“小的闲时在城里听书,讲道‘士为知己者死’,小的虽然出生低下,可也好生向往。只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让跟着小的挨饿受冻,实在于心不忍。”
他说到“于心不忍”时,眼中泪水莹莹,顿时泫然欲泣。少年瞧他神色侵愁,让人真伪难辨,慨然道:“小二哥,男儿处世,能到你这境界,来日出人头地,自当不在话下。”
小二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小的一定加倍努力,不负公子所望。”少年强颜一笑:“那等将来你当上掌柜的,再来请我。”转向白惊天欲言又止。
白惊天行道江湖,对于旅途的交困,往来深有体会。从怀里掏出一锭纹银,抛给小二:“这是人家和俺的酒钱,余下的赏给你了。”
小二暗中称量,足有十来两重。任是他平日里口唇伶俐,惊喜交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脑子里的念头,风车似的转个不停:想人家酒钱顶多三两银子,至于少年的虽在整治,可凭着自己的嘴皮,在掌柜面前费些口舌,未始不能上给其他的客人。如此一来,剩下七两多白花花的银子,全哗啦啦的流进自己的腰包。
小二暗地寻思:“赶明儿辞了这份工,用作本钱,做点小买卖,时来运转的话,未始不能发达。”越想越觉眼前光明一片,不由眉花眼笑而去。
白惊天回眸间,瞥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他自知难以善了,索性将身上的余银尽数掏出,推到少年面前:“小兄弟旅途羁困,若不嫌弃的话,俺这里还有点零钱,可聊解燃眉之急。”
少年慌忙起身,恳然道:“齐天得白大侠仗义解围,已经感激不尽,怎敢贪心不足?”
白惊天凝目望去,见他神情举止,挚诚磊落,年纪轻轻的便能见利思义,如在平时自要好生结交一番。他知当此特殊时期,过多的交集,反而有害无益,坐回原处,摆了摆手,佯装不耐的道:“男儿大丈夫,尽得婆婆妈妈,莫的让人瞧不起了。”
东边一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杯碟碗筷“砰砰”乱跳,高声喊道:“姓白的,酒酣饭饱,闲事休再多谈……”说到后头,拍桌声、拔剑声、挚刀声、喝骂声、踢蹬声、各种声响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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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个中曲折人不知,此间恩怨待从头
白惊天安坐如山,岿然不动,朗声道:“单挑群殴,白某悉数奉陪,可别伤及无辜。”不待他说完,七人呈扇形围堵上来。脚步矫健,配合默契,显然平时训练有素。
白惊天脸色微变:“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乃白某与‘武林道’之间的恩怨,不与他人相干。”为首一个马脸汉子慢悠悠的道:“白总镖头耳朵要是好使,当该听见,此人初来之时,自言与你年前有约。”
白惊天顿时语塞。狐疑地望了齐天一眼,暗自不解,想彼此素未谋面,实在不是如何有约在先?难道是故人之子?
齐天看这情况,自己的信口之言,竟是卷进一场纠纷之中。他心中叫苦连天,正要辩解。那马脸汉子斜睨着桌上的黄白之物,冷笑说道:“倒是白总镖头好阔绰,随随便便一掷千金,不知薪水几何?”那堆银子约略估算,少也在二百两以上,对寻常人家来说,可谓巨额。
旁边一个光头,朝地下重重吐了一口唾液,一脸的不屑:“我呸,用别人的银子,慷他人之慨,狗屁的阔绰。”
白惊天本来怒形于色,听他两人冷嘲热讽,反而冷静下来,站起身来,端过自己的酒碗,递给齐天道:“小兄弟,俺敬你一杯。”
齐天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去接。白惊天突然将碗交到他手里,低声道:“小兄弟,得罪了。”一招“青龙探爪”,拿住他寸关尺,振臂一挥,抡起他身子甩往窗外。
白惊天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又出其不意,本来万无一失,奈何他与“武林道”结怨极深,人家忌惮他盛名,无不暗中警戒。那马脸汉子飞身上前,一招“蟒蛇出洞”,搭住齐天天足踝。
两人一经得手,劲力外吐,一甩一扯之际,只觉迸出的内劲,宛如落进沙土的雨水,各自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快速缩回。只听“砰”的一声,齐天摔在地上。他忍着疼痛,翻身爬起。
那马脸汉子厉声道:“魔教余孽。”五指如钩,抓向齐天肩胛。他适先出手,虽则迅疾,然而意在留人,并不如何凌厉,这次分筋错骨,却是毫不容情。
白惊天虽然刚刚领教过齐天内力的诡异,待见凌空跌落的狼狈,料来武功有限的很。自己致有今日,那是自作自受,人家萍水相逢,因己遭此横祸,实是难辞其咎,当即斜踏一步,骈指迎上。
他这一下出手,或戟指成剑,或屈指变拳,或翻手化掌,变化莫测,正是二十三手成名绝技“奔雷手”的第八式“雷动九天”。
那马脸汉子识得厉害,待要收回,苦于招式用老,当即变抓为拳,全力猛击。武术一道,向来讲究“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斤”,他以此应对,不可谓不机智。
可“雷动九天”之后,等的就是“雷霆一击”。白惊天跟着沉肘立腕,翻掌一拍,喝道:“退下。”那马脸汉子身躯一晃,脚底下钉着纹丝不动。
白惊天摇了摇头,轻声叹道:“贺兄这又何苦?”言犹在耳,那人一张马脸由黄变白、由白变紫,张口一股血箭,迎面喷来。
白惊天反手一掌,拍在桌角,桌面别的碗碟不动,唯独他自己的酒碗弹射而起,碗中的酒水有如离弦之箭,脱碗向上飞去。他伸手抄住空碗,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那马脸汉子喷出的血水,尽皆盛入碗里,竟是一滴不溅。
白惊天一边张嘴猛吸,那道酒箭灵蛇似的钻进他嘴里,只听一阵“咕噜”声响,被他吞下肚去。白惊天抹了抹嘴,哈哈大笑:“如此好酒,浪费岂不可惜。”信手将酒碗抛向窗外,沉入溪流中。碗里的血水随波洇开,千形万状的历历如绘。
全场鸦雀无声。不同的是齐天瞧的目瞪口呆,其余人面面相觑。突然一个声音喝彩道:“好功夫。”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留着山羊胡须,斜背长剑,瘦少精悍的道人排众而出。
那道人嘴里说好,脸色沉凝,看来颇有忧色。他见多识广,情知贺老三如若依言退下,自可凭籍后退之势将对方掌力卸尽,可贺老三生挺硬受,致使余劲逆袭身受内伤。想白惊天拿捏有致、轻重有度,武功固然已臻极高境界;而圈血吸酒,内力之深,亦不可测。己方人手虽多,要想将其拿下,只恐非是易事。
那叫贺老三的马脸汉子,伸出腥红的舌头,绕着嘴唇一匝,走近身去,在那道人的耳边密语了一通。那道人脸色大变,射向齐天的目光,霎时由冷而寒。
白惊天冷笑道:“想不到饮誉江湖,‘苏北四英’的老三贺行云,居然是个以管窥豹之徒。武林中化解他人内力的功法,除了‘魔教’,据俺所知,还有关外‘春风亭’的‘春风化雨’,‘射日山庄’的‘大日金身’,至于俺所不知的,更是不知凡几,如此以偏概全,岂不贻笑大方?”
贺行云虽则不服,可他知其不敌,倒也不徒逞匹夫之勇,拔出刀来,朝着齐天道:“这位公子深藏不露,贺某不才,斗胆请教一二。”他话说请教一二,嘴里磨牙霍霍,手背上青筋凸露,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那道人及时按住贺行云刀柄,微微摇了摇头,意示他不可轻举妄动。贺行云咧嘴道:“道长不用相劝,任何后果,贺某一力承担,与‘武林道’无关。”
那道人皱了皱眉,耐着性子用“传音入密”道:“这少年若如白贼所言,是那三家的门人子弟,今日伤亡于此,对方的师长家门,岂肯善罢甘休?当此多事之秋,还望稍加忍耐,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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