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修道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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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干的好了，为道门造出个大声势，提前摆脱官方控制也是有可能的。

　　　　当时就有几个辈分高的老修行自告奋勇，愿意为社会安定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结果还是老天师突破了重重阻碍，坐到了台前。

　　　　以外戚身份在官方势力的扶持下成为了现任天师，这是老天师很让整个道门诟病的地方，所以继任至今，他都尽心竭力的为了天师府打理上下，才让他们承认了自己的地位。

　　　　可仅仅是这样，老天师还不满足。

　　　　他既然能在闭眼之前见到了灵气复苏，那么他就忍不住幻想道门能够重复几百年前的辉煌。

　　　　也许年轻之时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合格的道士，可几十年过去了，天师府乃至于道门，都已经跟老天师分不开了。

　　　　要是守一再争点气就好了。

　　　　而除此之外，霸屏热点的还有另一个消息——

　　　　华国官方在参考了多方面的意见以后，为了纪念“灵气复苏”这样的伟大事件，决定举行一次祭拜典礼，规模就照着千禧年的那一次办！

　　　　而地点，就在黄河沿岸的某个大城里。

　　　　过了几天了，河伯和华国方面终于谈好了交易，内容杨希并不知晓，可看周围人的反应，应该是挺不错的。

　　　　周九鼎这样的王朝圣器，终于还是落到了人类自己手里。

　　　　围观完了，再也没事的杨老鬼便打道回府，从黄河口那里一路南下。

　　　　他没让人送回来，却是心血来潮的坐着高铁有一站坐一站，这样也好中途看看在变化后，这世界的新风貌。

　　　　齐鲁省，日照市。

　　　　杨希坐在路边的公共长椅上面，手里拿着个煎饼果子，默默的看着老天师认真的“普及常识”。

　　　　他咔咔的啃着煎饼。

　　　　“人死了真的只会留下执念，不是魂吗？”视频放完，一个小孩声音冒了出来，带着点疑惑，“所以说人死了是不存在的？也没有轮回转世吗？”

　　　　孙长亮在杨希边上站了很久了，一直听着视频里老道士的话，心里越听越觉得悲伤。

　　　　要是鬼只是单纯的执念，那他们家的又是什么？

　　　　要知道前天晚上鬼怪重现于世，他奶奶跟他妈也“回家”了！

　　　　虽然第一眼过去，孙家父子也被吓了一大跳，可他们老家那边流行出马仙，村子里还有神婆和神汉，所以两人对于灵异事件的接受度反而高于常人，在发现对方没有伤害自己之后，又惊又喜。

　　　　他们一家人团聚了啊。

　　　　孙富连夜去买了好多纸钱，一边在二鬼的面前烧着，一点絮絮叨叨——他常年在外打工，除了过年基本没回过家，去年大雪灾更是让他有了个难治的心病。

　　　　他要是人在家里头……他要是能提前几天回去……

　　　　孙长亮也觉得挺好的，虽然他妈跟他奶变成鬼之后，浑身都冒着寒气，可这恐惧还是抵不过当初大雪覆盖，他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亲人逝去的惶恐。

　　　　而且国家公开了那次报道后，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也出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不像自己的长辈，作为在科技网络里成长起来的一代，他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再加上有修仙网文的轰炸，年轻人们并不会对还没伤害到自己的东西，产生什么忽然的敬畏和抗拒。

　　　　他们浪的很呢！

　　　　说起来这也是“不打不听话”的一个表现。

　　　　孙长亮是个小孩儿，可耳濡目染的久了，也带了点抗性。

　　　　他看着家里的两只鬼和电视里的报道，心底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那能不能求他帮忙复活自己的亲人？或者说让鬼也去修炼，到时候厉害了，是不是就能复生了？

　　　　可是今天放学回家的时候，他在路上听到了视频里的话。

　　　　当代的那位天师说人死了魂就没了，鬼只是个虚无的执念……

　　　　而且国家派遣过来驱散那些鬼影的人手也来到了日照市，已经消灭了好几个，再过不久，就要轮到他们家了。

　　　　孙长亮很失落。

　　　　“轮回啊？那当然是没有的。”

　　　　杨希早就发现了旁边蹭他视频的小子，还一脸憋着的样子，不过他瞧着这人的命格有点少见，就特意等他主动开口。

　　　　“为什么？我看见还有人拜判官跟阎王呢……”孙长亮问他。

　　　　“那要是真有阎王，你觉得能换来换去？”民间关于阎王的身份可谓是争论不休，有的说是包黑子，有的说是韩擒虎，甚至还有寇准和范仲淹的份儿，反正五花八门多了去了！

　　　　孙长亮闷闷的不说话。

　　　　“其实你要换个思路，就能看出轮回说的不完善了……”

　　　　杨希咔咔的把煎饼吃完，收好手机跟孙长亮比划，“就比如说有个男的咽气了要去转世投胎，那么他死后的模样也该是个男的对吧？”

　　　　“可他下辈子要是投胎成了个女的呢？身体要是又死了，那么死了以后，他魂魄的样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而且要是魂魄模样会随着肉身的变化而变化，那么喝过了孟婆汤和有了新的一辈子，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总不能算他人格分裂吧？”

　　　　“还有，就跟你怀里抱着的历史教科书一样，我要把里面的内容全都换成了思想品德，你还能不要脸的说它是讲历史的？”

　　　　“是这么回事。”孙长亮顺着他说的想下去，觉得的确有道理，“可人死了，真的不可以保留意识吗？不能复活吗？”

　　　　“神仙也不行吗？”

　　　　“死了当然就是死了。”杨希呵呵一笑，对他说道，“不过对于修行者来说，就算肉身没了，也不能说他死了……都修仙了，肯定会有这方面的办法。”

　　　　比如内丹法里面说的“修阳神”，追求的就是肉体和元神分立，从而到达神游天地而长生不灭的境界。

　　　　杨老鬼一直自嘲自己活了两辈子，可要真说出来，哪能当真啊！

　　　　也没谁会把他跟王大志当成一个人。

　　　　“哦。”

　　　　杨希看着面前这小孩低头沉思的模样，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你是谁家的小孩？今年多大了？”

　　　　谁晓得孙长亮让他这么一摸，立马就慌了，“你想拐我？”

　　　　杨希怒了，“我要是拐子，能跟你说这么多话？你有见过长我这样潇洒的拐子吗？”

　　　　“我老师说了不能让人随便碰的，也不能随意透露家里的信息给陌生人。”

　　　　“那你还跟我搭话？自投罗网？”

　　　　“我，我刚刚是好奇了！”孙长亮抓着腮帮子回道，“要你不是拐子，怎么突然问我那种问题？”

　　　　“那是因为你长的眼熟啊。”杨希让孙长亮走近一点，笑着告诉他，“你跟我徒弟挺像的，命也是一样的硬，上克父母下克子孙，用个通俗的形容，你就是个天煞孤星……”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修行？当我徒弟咋样？”

　　　　杨希学着某个著名漫画人物，对孙长亮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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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天煞孤星？

　　　　“你胡说什么呢？”孙长亮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竖着发髻的家伙，语气激烈，“我哪里是天煞孤星！”

　　　　他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心里因为杨希这话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是天煞孤星？他克死了自己的亲人？

　　　　胡扯！

　　　　“不是胡说，你这命格，的确是天生的亲缘寡淡，即便亲人不死，以后也不会有太亲近的关系……”

　　　　“江湖骗子！”孙长亮气愤的甩手就跑，简直连看杨希一眼都不想。

　　　　“唉，算了。”杨希瞧着小孩儿跑远的背影，嘴里轻叹一声，“骗子就骗子吧，难得看见一个有修雷法天赋的家伙。”

　　　　他一看到孙长亮这娃娃就觉得亲近，比起留守黄山的赵之亮顺眼多了……大概是因为他确实和自己曾经的小徒弟相似的缘故。

　　　　“杨道长？”一个眯眯眼的男的在这时候凑了过来，本来挺和谐的五官硬是被他笑出了几分猥琐气息。

　　　　“你是谁？”杨希瞅着这人，问他。

　　　　这男的很热情的对杨希回道：“我叫苟奢，是日照特安局的人。”

　　　　“你姓苟啊？”杨希瞥了他一眼。

　　　　“对，对！”苟奢笑着看他，“杨道长对我这姓有什么想法吗？”

　　　　“没啥，就是家里也有两个姓苟的。”

　　　　“您那儿还有我本家啊？”苟奢挺高兴的攀关系，“苟姓其实不常见，指不定你家的两位跟我还是远亲呢！”

　　　　杨希挑眉看着这人的模样，语气莫名，“对啊……你们的确挺像的。”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一样的又丑又贱……杨希也觉得奇怪，明明不管是人还是猫，五官都挺端正的，怎么气质就这么一言难尽呢？

　　　　“那我有空去黄山的时候，一定要去认认亲！”苟奢打蛇随棍上，直接把还没见过面的苟福来夫妇说成自己失散已久的亲戚了。

　　　　杨老鬼表示这不关他事，这人要跨种族博爱自己也没办法。

　　　　只是他对苟奢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苟奢搓着手，眼睛笑得更是成了一条缝，“有人跟公安局打电话，举报你骗小孩儿呢！”

　　　　自打鬼怪现世，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也多了起来，虽然官方一再警告没有正式编制的都是假货，可耐不住人家的忽悠手段厉害。

　　　　日照不算个大城市，可光是这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抓了一批“大师”去所里论道比武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热心市民们一见杨希这个做道士打扮的拉着一个孩子讲话，就先入为主的把他当成了骗人的，更严重的还把杨希当人贩子了呢！

　　　　也是正好，接到举报电话的时候苟奢正跟公安局的人在交接工作，顺带就瞅了一眼举报人偷拍的“骗子”照片，然后立马就赶过来了。

　　　　黄山杨道长的资料可都是每个特安局人员要知道的，不然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来了个小说里用烂了的“有眼不识泰山导致大人物打脸”剧情，那可就真心好笑了。

　　　　“嘿，我倒是真成拐子了！”杨希也不生气，反而跟苟奢说道，“说真的，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我也不让你白干，后面要钱还是什么的，给你当报酬。”

　　　　“只要在我能力之内，道长你就说你想干啥吧！”苟奢一拍胸脯，对着他打了包票。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杨希拿手指指孙长亮跑走的方向，告诉苟奢，“前面跟我说话的那小孩你应该也见到了，帮我找找他的资料……”

　　　　“道长你这是想？”

　　　　“我能有什么歪念头？”杨希正直的说道，“我就见着他有天赋，想收个弟子。”

　　　　“以道长的本事，直接露一手不就行了？”

　　　　杨希心说要以我当年收徒的习惯，都要动手把人掳走了，但现在不是法制社会吗？他可是个守规矩的。

　　　　所以他对着苟奢高深莫测的讲道：“收徒终归是要人心服口服的。”

　　　　“是这个道理！”苟奢应和着，“既然这样，道长不如去我们局里坐坐？也方便看资料了。”

　　　　“那不好，官家的地盘修道士可是不常进的，而且我没事进局子……想想也不是个好听的话。”

　　　　“那行吧，”苟奢叹了口气，“我还想着能跟你讨教一下修行方面的问题呢。”

　　　　“这有什么难的？有空聊聊不就行了？”

　　　　杨希对他笑笑，然后就走了。

　　　　他打算找了公园遛一遛，顺便再找一点北方的特产出来。

　　　　而孙长亮一溜小跑的回到自家的廉租房里，心情还没能平静。

　　　　那个道士说自己命太硬把亲人克死了，这怎么可能！

　　　　他娘跟他奶都是因为雪崩没得！

　　　　可要是不是因为自己，他妈妈应该可以不必那么辛苦的为他撑起一片空间，应该可以找个地方自己藏起来等着别人来救命的吧……

　　　　他怎么会可能会害死自己的亲人？

　　　　孙长亮失控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浸湿了下面压着的作业本。

　　　　鬼影不知道什么浮现在他的小房间里面，默默的注视着他。

　　　　孙长亮看见了哭的更厉害了，连气都喘不上。

　　　　“妈！奶奶！”

　　　　他对着鬼影跪下，也不管周围逼人的阴冷寒气，不停的抹眼泪。

　　　　“我没害死你们！我不是个克亲的孤星！”他痛苦的吼出来，手指狠狠地抓着地面。

　　　　鬼影没有反应，黑白分明的无神双眼盯着孙长亮，十分渗人。

　　　　这小孩儿却是不怕，还在猛哭。

　　　　“他们说鬼是执念，不是死人变成的……那你们是怎么？”孙长亮哭累了，开始打嗝，断断续续，又没了力气的发问，“你们是恨我吗？”

　　　　恨他这个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所以放不下怨气，甚至于执念化作鬼魂来找他？

　　　　要是真的是这样，孙长亮恨不得立马就从楼上跳下去，结束这样的悲剧。

　　　　“孙小子？你在家吗？”忽然有人敲了他家的门，大声的喊着。

　　　　孙长亮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去看鬼影的表情——他怕真的从上面看出怨恨和不满。

　　　　他红肿着眼睛去开门。

　　　　敲门的见他这样，惊讶的话脱口而出，“你晓得了？有谁先告诉你了？”

　　　　“叔，出啥事了吗？”孙长亮哭了太惨，只能嘶哑着声音问对方。

　　　　来人拍了拍他的头顶，叹了口气，“你爸出事了。”

　　　　“他上工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送医院里去了呢。”

　　　　“什么！”孙长亮顿时大叫，“那我爸的情况咋样？他受了多重的伤？”

　　　　“我也不清楚，”对方告诉他，“听人说很严重的，你爸摔下来的那块地方全被血染红了……你们家就两个人，虽然有点不太好，可我们还是决定通知一下你。”

　　　　“我先带你去医院，楼下有你爸的工友等着呢……”

　　　　孙长亮浑浑噩噩的跟着他开车到了市医院，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回不过神。

　　　　他真的……

　　　　又让自己的亲人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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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命硬与否

　　　　昏暗的医院走廊里面，孙长亮正缩在椅子上面瑟瑟发抖。

　　　　一个是因为医院里面的确有股空荡荡的冷寂，一个是因为他心凉。

　　　　墙顶上装着的小灯发着柔和的白光，把周围衬得更加寒冷。

　　　　“你，唉！”旁边他爸的工友见他这样，本来想好的安慰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叹了口气，拍拍孙长亮的膀子，“会没事的！”

　　　　“我克家里人……”孙长亮无神的说道，“我今天放学，有个人说我命硬，注定没有亲人……”

　　　　同样长着满脸皱纹和灰白头发的工友顿时大怒，“谁跟你说的？这种话专门就是骗人的迷信！哪个没良心的，跟小孩子说这种话？”

　　　　这种东西会给一个才上初中的孩子带来多大的阴影不知道吗？他要是遇着那个跟孙长亮说话的家伙，肯定二话不说就上去揍他一顿！

　　　　“可我爸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孙长亮的脸上还是有点恍惚，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无以自拔。

　　　　“那是意外！”工友大叔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像我跟你爸这种天天爬楼搞建筑的，早就做好遇到意外的准备……谁能想到自己会碰着什么事？”

　　　　在工地上干活，说没死过人那才叫扯淡，就看你有没有保护好自己罢了。

　　　　当然，要是真的是命里要来那事儿谁也挡不住。

　　　　“别乱想，医生不是告诉过咱们，能抢救回来的吗？”他摸摸孙长亮的脑袋，安慰道。

　　　　这时候另一个跟孙富交好的工头走过来，“开发商那里来人了，说是商量赔偿的事。”

　　　　孙富现在已经没在官方手底下干活了，毕竟等势态稳定了点，一些工程总要外包给别人，方便刺激经济和恢复生产，所以孙富转来转去的，去了个新的工地当了小工头。

　　　　他因为有经验，干活也实诚，挺受老板的青眼，给他的工资也好，起码能保证两父子生活无忧。

　　　　可孙富眼下从楼上摔下来了，是生是死也不清楚，开发商再怎么欣赏他的艰苦能干，也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到底不是给人送钱的公益部门啊。

　　　　作为开发商，不说对上面怎样，对下面而言，他们就怕两种人，一个是死活不走赖皮朝他们要钱的钉子户，另一个就是在工地上因为上工而出差错受了伤的工人。

　　　　前者狮子大开口，又是个不要脸的无赖，有时候豁出去了还真能让等待开发的项目受阻乃至于拖垮。

　　　　现在网络发达了，谁都担心闹大了搞出事儿来，以前放肆的手段如今可不能再用。

　　　　而后者……

　　　　要是人直接摔死了还好，一口价几十万或者上百万，有良心的开发商拿笔钱出来，能给你把从葬礼到入土都给办了。可要是这人没摔死，只是残疾了，那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生病了找你，做手术了找你，以后发生了啥事都能怪你头上，反正我是给你打工的时候出的事，你得给我安排好一辈子……

　　　　久病床前都无孝子了，还能指望一个做生意的承包这么多？

　　　　“他们怎么说？”工友大叔跟孙长亮一起盯着对方，问他。

　　　　这人说道：“态度挺好的，说是手术费他们出，还有公司前面也给孙富买了保险，工伤赔偿合同上面也讲过，不会没钱赔的……就是他们说要再签个条子，看孙富受伤的情况，一次性给孙家一笔钱，然后是死是活就不能缠着他们了。”

　　　　“能出手术费和按着合同办事，已经算是有良心了。”工友大叔叹道，“反正咱们这会儿只能等着看情况了。”

　　　　“走吧，我们去跟那群人聊聊，”两个汉子站起来，打算去见开发商代表，“亮子，你去不去？这是你家的事，你得露面瞧瞧……”

　　　　“叔，你先去吧，我等着我爸。”孙长亮摇摇头，拒绝了。

　　　　“行吧，”两人也不多说，只道：“你是个省心的，自己心里明白该做啥就好。”

　　　　孙长亮等他们走了，自己又默默坐着发呆。

　　　　他脑子很乱，很多东西都在冒着。

　　　　有他奶奶走前的痛呼，还有他妈前面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还有杨希说的“命硬”……

　　　　他恍惚的抬起手摸了一下脸，感觉上面还有着雪崩时，他妈滴到他身上的血。

　　　　又多又烫，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化掉。

　　　　有人脚步轻缓的凑过来，戳了一下孙长亮。

　　　　“小子，想什么呢？”杨希问他。

　　　　“你怎么过来的？”孙长亮被他喊回神，立马吓了一大跳。

　　　　杨希嘿嘿一笑，“找人对我而言还是很简单的！”

　　　　“哦，那你找我干什么？”孙长亮冷下脸，看了看手术室仍旧亮着的灯，“我可没空理你！”

　　　　“那要是我说你爸不会死，你愿意理我不？”

　　　　“可你前面不是说我命硬，亲缘寡淡吗？！”孙长亮终于爆发，对着杨希就是一顿吼，“现在我爸躺里面了，你算命厉害，行了吧！”

　　　　杨希淡定的把人摁下，禁了他的声，“医院之内禁止喧哗，别吵着人了。”

　　　　孙长亮只能趴凳子上呜呜哭着，心里的委屈恨不得一股脑的都倒出来。

　　　　杨希坐他边上，摸着这小子的脑袋，“亲缘寡淡并不代表一定要去孤儿院，命硬也妨不了所有人。”

　　　　“就比如我，我也是亲缘单薄的，可我亲人也活的好好的啊！”

　　　　杨希说的是他上辈子的父母，毕竟他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当然会有生养他的人。

　　　　不过杨希几岁的时候就被他师父半道抱走修行去了，一直到了少年有了点成就以后才回家了一趟。

　　　　父母同孩子之间十多年没见过了，即便有血缘关系也被冲淡，更别提在杨希后面，他爹娘又生了几个，一腔父爱母爱有的是地方宣泄。

　　　　所以杨希回家一趟，没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反而落得浑身不对劲，全都是尴尬。

　　　　所谓的“亲缘寡淡”，简单来说就是这亲戚有了跟没有一样，互相往来稀少，而不是说全都死了。

　　　　“这天底下命硬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走哪儿就把亲近的人克死吧？你又不信江户川。”杨希说的振振有词，“命硬的碰到命好的，互相抵消，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人能被克死，那是因为他命里有那么个劫难在，就算没你，迟早也会死的，谁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不是？你顶多算个契机而已。”

　　　　“那你还说我克亲……”孙长亮继续捂着嘴巴哭，闷声闷气的。

　　　　“嘿，你还计较这东西呢？”杨希一拍大腿，手指一捻，弄出一根细细的针来。

　　　　他给孙长亮展示了一下，“看，这针两头尖的是不？”

　　　　说完，杨老鬼直接用食指和拇指顶住针的两头，从指节上可以看出他正在用力。

　　　　“瞧瞧吧，你这命就跟这根针一样，上下都是尖的，一般人碰一下，就会被扎着。皮厚的扎了不觉得疼，连事儿都没有，都不带破皮的！”

　　　　“可要是皮薄的呢？”

　　　　他拿针对着孙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