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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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吾晃了晃脑袋，倒也没跟我客气，直接寻了块糙面的石头坐下，然后才解释道：“不是你爹娘，反正我也不知什么原因，自进入寺庙后，你爹娘便离开了，所以……”我闻言有些失神，手里攥着树枝的手都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阿爹阿娘他们刚刚一直在这里？那他们为何不现身？我也不想去探寻他们的那些难言之隐了，我只是想知道他们过的如何，为何这点也不愿满足我？刹那间，我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出口，到最后却只是低声问了句：“他们看上去……可还安好？”

　　　　奚吾面色复杂的瞥了我眼，才说：“自然不错，衣饰华丽，神情意气风发，好得很！你莫担心。”我偏过头，掩饰住眼里的黯然，明明想好不再问的，却又鬼使神差的开了口：“那你为何不跟我说？你善谋明断，一手算卦的本事，我忘记我是否与你说过我爹娘的事情，但他们既然在旁边为何不告诉我？”

　　　　他被我问的直翻白眼，好半晌才懒洋洋的说：“拜托！他们是仙，我只是一介凡人，他们不让我说，我有什么办法？何况我觉着吧！只要我一旦起了心思想告诉你，他们在后边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两位大爷这么看着！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来！……”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事情，但我着实没听进去，心中难受不解，但听着奚吾不轻不重的抱怨，我还是有一瞬间的愧疚：“抱歉，我不该拿你撒火！我刚刚只是有些……失望。”

　　　　奚吾听了，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受不了的样子，连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诶！就芝麻大点事你至于嘛！动不动就道歉，你得累坏喽！”我笑了下，才故作自然的终止了这个话题，而是一本正经的又绕了回来：“那你这脸色怎么搞的？被人给揍了？我帮你打回去！”

　　　　本来也只是随便一说，但看到奚吾点头，我却差些没将手里的树枝给撇断，只听他抚着额头，淡定自若的陈诉道：“确实，就在寺庙里边，你枢哥哥将你们都支开了后，才面无表情的揍了我一顿。”

　　　　我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呆呆傻傻的重复了一句他的话后，才反应过来：“枢哥哥？你是不是记错了！莫不是你自己被人打的撞坏了脑子？……枢哥哥怎么可能打人？况且你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伤，除了脸色惨白了些，若不是我刚刚留了点心，还不一定会注意到！你应该只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奚吾啧了一声，面上流露出一种不忍心的神态，但还是毫不留情的开口道：“那真是对不起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连鸟蛋都掏过，打架喝酒、上房揭瓦之类的事情更是三天两次的上演，虽然他已经很久不这样了，但并不能否认他其实就是个寻常家里的调皮蛋罢了。”

　　　　我呵呵两声，还是下意识的为枢哥哥寻找原因：“肯定是你干坏事了！枢哥哥虽然语气严厉，面色严肃了些，但不轻易动怒，更何况直接上手打人！”

　　　　奚吾也是无奈的耸肩，开始道明情况：“这么说吧！他动怒是因为我擅自将他的事情说给你听了，恼羞成怒罢了，并且这回还气的不轻，面上一片外伤都没有，里头内伤多着呢！就和他人一般伪君子。”

　　　　我手指下意识的绷紧，语气不大好的说道：“我想……您或许不该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还有，我记得您好像还唤他大人，难道不是内心崇敬才有的称呼？还是说你只是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你才是那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我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完，便哼的一声转头，唤了朵云下来，准备先送他去北城。

　　　　奚吾趁着云朵还没落下来，还在抓紧时间补救：“我确实敬重枢大人，但口头上的失言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与他自幼相识，即便他为人处事确实令我佩服，可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也不行？”

　　　　我蹙着眉头，打量了他一眼，发觉神色诚恳，不似作假，但直觉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或者说……不全是真的。所以踌躇半晌，还是扭过头，翻身跃上云朵，完事后，便想拉着奚吾上来，他颇为狼狈的爬上来后，先是打量了眼四周，然后才将焦点慢慢的转向我：“说真的，要不这次你不陪我去吧！你总归还有事情要做，我就是到北城，很快就能到的。”

　　　　我犹豫了下，还是想陪着他一块去，但奚吾却死了心，非要把我踹下去，为此自这朵云飞了一盏茶的时间内，奚吾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却一刻也没停下来，最终我还是没耗住，再三确认他可以平安到达北城后，他也一再保证说自己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什么都经历过，让我不要担心云云，我这才唤了长剑出来，离别告辞。

　　　　（本章完）
………………………………

第186章

　　　　送别了奚吾后，我就又重新坐回了石头上，仔细想着接下来的路程。正琢磨着，突然看见远处草丛中些许动静，于是一边抱着今天或许能开荤，吃点烤野鸡、烤野兔之类的东西，一边挥手施了道惊雷过去。果不其然，我站起身凑过去看的时候，便看见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躺在那里。我挑挑眉，按理说这只兔子被惊雷轰了一下，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为何……

　　　　怀着些许兴味，我蹲下身，将兔子翻了个身，这才突然发现这并非是只寻常的野兔，妖魂已炼，妖丹已结，应该可以幻化人性了，但是这身妖力却微弱的可怜，与它应有的实力不符，再三思虑后，便否决了他这是用障眼法的可能性，毕竟我成仙许久，它的障眼法应当无法影响我，莫不是……它身上还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器？

　　　　法器这玩意我是没怎么接触过的，但该了解的还是知道的，掩藏妖力这类法器并不算稀奇，但若是要的话，却又要费一番周折，也因此，这类法器倒勉强称得上是中等法器。这小兔子不明来路，身上东西倒还不错，可这与我有何干系？我摸了摸下巴，翻手给它渡了些仙力，又给了施了阵，效用三天，这小兔子伤的不重，多数只是皮外伤罢了，又有我的仙力维持着，至多三日，它必然会醒来。

　　　　然而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它突然动了动，我顿了顿，这才回头盯着它的眼睛。半晌它才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似是说了些什么，一开始也没听清，只好趴在它边上听，这次倒是勉强听清楚了，它断断续续的念了句：“我好像见过你，当时你和一个和尚走在一块，还想要红烧了我。”我怔了怔，委实没想起来这茬，毕竟这整座山都被我和南无祸害的差不多了，调皮捣蛋的事情自然干得不少，所以也没在意，随口回了句：“你记错了，我当时只是想清蒸了你。”

　　　　谁知它一听完，又嚎啕大哭起来：“你果然还是想要清蒸，将我吃了。”我揉了揉眉心，觉得难对付的很，只好耐着性子道：“那你的意思是想如何？”它听完，猛地收住了眼泪委屈巴巴的说：“我想见见之前在你旁边的那个和尚，他好像是叫……南无？”我了解的点点头，道：“他现在在山里边，他有时会出来打打牙祭，你或许能碰见它。”

　　　　小兔子却有些为难：“可如今妖魔两界交手，我得为吾王而战。”我啼笑皆非的望着它，想着它那么个小身板能干些什么，但看到它严肃的面孔，又只好将意欲嘲讽的话吞回肚子里，转而道：“你确定吗？”它提到这个话题，眼睛立马变得亮晶晶的，斩钉截铁的喊了句：“誓为吾王战死，亦在所不惜……可惜我这两天就一定要前往妖界了，或许就不能见着那个和尚了。”

　　　　我闻言，也有些无奈：“抱歉，我无法带你去见他。”它眼眸一下子暗淡下来，过半晌才道：“行吧，那这次就先不去看他了，我先去妖界吧。”我啧了一声，有些无奈的弹了弹它因为惊雷而炸黑的毛，有些愧疚的施了个小法术将它恢复原样，然后才忧心忡忡的说：“你怎么动不动就说为妖王战死？他让你们臣服表忠心，却不是让你们去找死的，可晓得？”小兔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里的光依旧晃眼。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妖魔两界真的打起来了？”

　　　　小兔子晃了晃脑袋，以示肯定：“自然，昨天夜里吾王在召唤我们，我听得到！”我有些惊叹，虽然有些好奇妖王是如何召唤它们的，但考虑到这或许是妖界的秘密，所以略微惊叹后，还是回归主题：“南无他这两天不一定会下来，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去吧，我正好不知该去哪，与你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小兔子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同意了：“那我只能回来后，才能看他了，也不知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我蹬时好奇起来，问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与他见面？据我所知，他‘无恶不作’，这整座山都快被他祸祸了。”他笑出声，极为开心的模样：“他明明抓住了我，但最后还是将我放了，这难道不好吗？”

　　　　我愣了愣，才摸着它的额头，笑道：“那你也真的太容易满足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兔子一听，却突然发起火来：“你果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幺！”我尴尬的面对着它犹如捉奸在床的语气，思考了半晌，也没能想起来，最后只得放弃，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一直觉得天下兔子都长的差不多！”小幺一听，虽然还是不满，但总归没有大吼大叫了：“好吧！信你一回。”

　　　　我笑着点点头，翻手招了佩剑出来，然后给趴在地上的小幺施了个‘清尘术’，然后又一连贯的仙力注入它体内，看着差不多了才堪堪停下来。之后才一把抱住它，将它放在我肩上，之后便一路向西行。

　　　　差不多行了一段时间后，我才低头看向小幺，问道：“接下来往哪边？”小幺歪了歪脑袋，之后才慢吞吞的给出了个答案：“我猜……是往西北方向走。”我僵了僵脸，惊异万分道：“什么叫做……猜？”小幺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道：“我从未去过妖界，自然不知晓，此次也是妖王号召，才能让我感应到妖界所在，但只是个大概，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晓。”

　　　　我啧了一声，有些头疼：“那接下来如何？进入妖界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顺着妖界和凡界的通道才能进去，可通道一般都是藏起来的，必须有人引领才能寻到，你不知晓的话，那我们只能打道回府，从长计议……对了你之前不是精怪吗？怎么又修妖了？”

　　　　小幺瞥我一眼，冷声道：“你很闲吗？还打道回府？还从长计议？要回去你回去，我忙着呢！”我笑笑，知晓它不想与我谈论后一个问题，所以就没有扯到那里去，但还有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我确实闲的过分，所以沉吟良久，又笑吟吟的开始没话找话起来：“话说，你现在能化成人形吗？”

　　　　它闻言，头又再次扭到了一边，道：“自然不能，我自有意识以来，也就千年，如何能化作人形？”我闻言，皱了皱眉头，暗自想着：尚不能化作人形，修炼没修到家就跑到战场上去，简直愚不可及。但是对上它的一双眼睛，只好将劝解的话咽回去，反正战争残酷，死伤才是战场上一贯常态，它执意如此，我也非圣贤，自然管不着。所以思量片刻，又重新将话题绕回去：“那我姑且信你，若是走错了，可怪不得我。”

　　　　它胡乱的点点头，不耐烦的说：“自然错不了，还有……我发觉你真的是闲得发慌啊！非要跟我去妖界一趟，你应该无需走这一趟吧？”

　　　　我轻笑了声：“闲的发慌啊！……这么说也没错，但也不太确切，我其实有一位故人在妖界，但许久未见，我也不知晓她在何处，所以……”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了顿，猛然想起了之前青亦姑娘似乎邀过我去妖界，但我唯恐妖界的人看着我，就得削了我，所以当时我记得我是婉拒了的，但青亦姑娘后来听了我的理由后，还给了条坠子，说是信物。

　　　　但又想想，在凡界中，女子的信物好像象征着她们的清白，若是直接亮出来，或许对青亦姑娘不好；但没准妖界并无这种偏见，所以……或许我可以亮出那根坠子，被准许进入妖界？可后来想来想去，却还是觉得不大靠谱，若是有其他办法的话，还是另寻他法吧！省得真的坏了女子清白！那么问题来了……当初我到底有多不通世事，糊里糊涂的就接了她的那根坠子。

　　　　或许是我停顿的时间过长了，小幺难得抬头看向我，疑惑道：“怎么了？”

　　　　我摆手：“无事，接下来是西北方向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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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我从未去过妖界，即便青亦姑娘以前总跟我提议，让我去妖界玩，但因为种种原因，我最后还是没有去过，甚至连路线都没有了解过，所以此次，我只能全都按着小幺的话来驭云。好在它指的路并无差错，偶有偏差也只是绕些路的事情，倒也无妨，只当作是消遣。小幺却不如我这般淡定，急的浑身白毛都快竖立起来了。

　　　　我瞧它这样，虽然与我并无多大干系，但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我的心情，所以还好言劝了两句：“莫慌！妖界又不是无人，你晚到一时半刻，也不会影响战局，实在无需如此。”小幺拿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斜我，冷声道：“吾王召令众妖，我虽妖力低微，但大敌在前，吾等定然万死不辞，我于战局无用又如何？我做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心便可，何时需要在意他人的眼神了？何况……无论哪只妖与千万只妖比起来都显得格外渺小，我们不怕死，每只妖杀他魔界一两个，我们妖界便定然能赢了对方，若战场上每只妖的想法都与你一般，那这场战便已经输了。”

　　　　我耸耸肩，虽然十分敬佩对方的精神，但若说实在的，我也委实理解不了它们的想法，我自幼便没什么信仰，除了保护我的亲人和寺庙一干长辈友人之外再无他想。所以恕我无法理解对方对生死不屑一顾，只为它们连面都不曾见过的王……委实莫名其妙的厉害。

　　　　因此，我抓了把头发，既然不想与人多作争吵，便只好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抱歉，虽然我依旧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但就从各方面来说，你还是值得敬佩的，所以……到此为止，不说了？”小幺不大甘心的瞅了我一眼，许是见我神情温和，眼底的认真不似作伪，所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缄默无语。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一处森林的深处。我抱着小幺跳到了地面上，向一路勤勤恳恳送我们过来的小云朵挥手告别后，这才开始拿眼睛打量周围。树与树之间隔着些距离，但因为每棵树的个头都足够遮天，所以从上边往下看的时候，才会错以为森林浓密。

　　　　小幺在我怀里边轻皱了下眉头，低声道：“好像不是这里，再往前走一点吧。”我点头直走，只在它说停的时候才依言停住了脚步：“就是这里？”

　　　　小幺点点头，有些疑惑：“应该是这里……奇怪。”我不由怔了一下，正想问它奇怪在何处，突然就发觉了周围的气息异常，突然就多出了十几道气息，我猛地抬头，才发现自己被一圈人围住了，或者更准确的……围住我的人应当都是妖。

　　　　想到这里，虽然心里有些不妙，但面上好歹是一收之前的警惕，眉目微弯，嘴角向上勾了下，温声道：“诸位这是何故？若无要事，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先，咱们之间应当无甚大的误会，喝杯茶的功夫大抵也能解了，你们看如何？”对面的妖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个穿红色衣裳的女子上前走了一步，观旁人眼神与站姿，这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应当是他们的头领，既是头领，实力应当最强大。

　　　　然而对方身上的衣裳实在红的闪眼，虽然南无有时也会为了恶心人穿些花里胡哨的衣裳出来，红色如此艳俗的颜色，若是没穿对，便会显得尤其难看，因此南无也并未放过；青亦姑娘也是偏爱红衣的，可神情举止皆给人一种清冷而不可高攀的感觉来――虽然自与她相识起，便只看到她为人洒脱欢快的一面，孤高清冷？若不是偶然间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样子，打死我我也不敢将这四个字安在她身上。

　　　　但是她……我隐晦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虽然算不上难看，甚至是难得的艳而不俗，但心里却隐隐有些违和，所以暗自凝神，不动神色的打量了她片刻，却一无所获，努力半天却只能察觉出她是花妖，修行颇高，我与她若是打起来，应该有七成机会能赢，可是一介花妖……怎么会有如此高的修为？特别是对方的年岁竟然也不高，好像只是比我大些。而据我所知，花极难成妖，修炼更是难事，上了年纪的老花妖才勉强能达到对面这个人的修为，那么面前这只花妖……

　　　　而就在我沉思的这当口，那花妖已经不大耐烦的挥了挥手：“果真不愧是仙界的人，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即便我们与魔界打起来了，也不可能容许你们仙界分一杯羹，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啊’了一声，少见的呆住了，半天才发觉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所以沉默半晌，才讷讷解释道：“我虽是仙界中人，但与仙界无甚瓜葛，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陪友人过来一趟，它是妖，听它说是响应妖王号召，特地前来相助，生死置之度外，誓死捍卫妖界。”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不可否认的，我说出口后，都觉着自己这口话说的委实漂亮，以后拍枢哥哥马屁的时候或许能用上。

　　　　然而这话说出来，对方脸上也没有一丝动容，那只花妖勾了勾嘴角，捏着手指为自己理了下发鬓，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公子，虽然奴家也很想信你，可惜这年头编谎话还是要编全套的好，你既说是陪友人，那么友人在何处？奴家怎地没见着？……公子莫说是你怀里的这只兔子吧？”

　　　　我‘啊’了一声，对上面前言语犀利的花妖，没忍住直接宣之于口：“莫非不能算“

　　　　花妖还想笑，但扶腰笑了一会后，抬头看向我的时候，才发现我眼底的认真，于是笑声便卡在她喉咙里，半晌还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指这只兔子？它……它它它它它是妖？别开玩笑了，这小兔子浑身上下一点妖力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妖？”最后那个‘妖’字说的有些颤，我有些奇怪，抬头看向她的时候，才发觉她一只手轻轻放在小幺的头上，过半晌才听她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没……没错！它确实是妖，虽然不多，但确实有，但是……别开玩笑了吧！它可能连人形都化不了，在战场上连自保都做不到，它来这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我点头，深以为然，毕竟我刚知晓它实力如何的时候，也与她一般正经，哪活着不好非得来这送死？可惜这小幺一门心思要来这，我劝是劝不动的，便索性跟着它过来，以免它妖界都没到就给送了性命。

　　　　小幺听完花妖的话，却没什么意外的哭了，眼睛本来就红，这一哭，眼泪顺着眼眶子慢慢流下来，弄湿了脸上一圈白毛，委实有些滑稽。但到底是忍住了，我将它举高了些，小声哄道：“别哭了啊！那个花姑娘是骗你玩的，其实小幺并没有那么差，但你确实太小了，所以不太适合上战场。”

　　　　对面一圈人看到这里，差不多也放松了下来，或许是觉着我们无害了，所以那位花妖听到我的问话，随便就问了句：“它多少岁呀？”我刚想开口，小幺已经扯着我的袖子，大声道：“我已经活了千百来岁了，比你活的时间都要长些，不许用哄孩子的口气来哄我！”

　　　　花妖闻言有些吃惊，问道：“若是千百岁了，你怎的还是这么点修为，莫不是偷了懒？”

　　　　我笑了下，将小幺又重新放回怀里边，然后才漫不经心的拆穿道：“别理它！它顶多就是这百年的时间才开了灵智，所以才这么点修为的。”花妖这才了然，妖由自然万物所化，开灵智之前是一段十分漫长的岁月，虽然一个生灵活到差不多岁数后，便也能通些人语，讲人话，但许多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记忆更是散乱。也就是因为此，我才特别惊讶，这小幺为何还能记住南无，明明它开灵智应当只有百年，先前同南无遇上它的时候，它应当还未曾开灵智。

　　　　花妖皱了皱眉头，知晓事情始末后，到底是想了想，才道：“抱歉啊！可你太小了，这么点岁数在妖界，都该是在喝奶的，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吧！开战之后，你便呆在妖界里边，乖乖的，好不？”

　　　　小幺还想再争，但对上花妖那张认真严肃的脸，最后还是收了声，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花妖这才放心的站起身，与我介绍道：“你好，仙君，奴家名唤荀淑。”我点头，腾出手来与她轻握了下手，随即抽离：“你好，荀淑姑娘，在下玉里。”

　　　　唤作荀淑的花妖笑了下，俏生生道：“玉公子唤我荀淑便可……对了，接下来公子是随我去妖界呢？还是如何？”

　　　　我沉吟片刻，方才客气道：“本来未免怀疑，我是不该失礼的，但除了陪小幺过来以外，我很久以前交的一位朋友，应当还在妖界，所以……在下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