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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一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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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清楚了。”
“考虑什么？”我苦笑一声：“我其实毫无办法，但我觉得……没必要这么血腥。”
“还行吧，你没经历过千万年前的大战，所以才觉得很血腥，当初若是有人这么果断，在一开始就下了狠手，后来也不至于那般。”南无含糊的回了句，才道：“先回寺庙吧，这些事情，你可以和阿枢再商量商量。”
………………………………
第233章 又回来了
南无说让我再商量商量，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在这种战势面前，我其实无能为力，真正说话的还是枢哥哥他们，问我打算如何……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坐在蒲团上，惨淡的笑了下，莫名感觉有些难受。看了眼旁边的一卷古书，去之前我还想着回来再看，可这会却觉得枯燥乏味，意气消沉的很。南无后来没找过我，大概是想让我自己思量轻重，我也没听他的话，跑去找枢
哥哥商量，毕竟这事对我来说从一开始就毫无转圜。
其实南无说的倒也不错，杀了那么几个头头，后来即便各族内讧，也绝不会太多；但六界一旦打起来，那可就都乱了，伤亡不止，血流成河。
闭关的时候，倒是想起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和他们商量——不管是软硬兼施还是威逼利诱，让他们停手就可以了。但又一想，还是不靠谱，妖魔两界，妖帝我不清楚，但看万俟棠的样子，分明是想停手了，包括他身后的仟胤
和神天愚应该都有停手的意思，但到如今还没能停手。
其一可能是因为妖界不想就这么算了；其二可能还是停不了手，妖帝和魔尊都知道这一役并非是产生了分歧，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结果，但底下的士兵不知道，他们的兄弟在战场上被杀害，他们只想着报仇，这不是两界的尊上
轻飘飘来一句‘休战’就可以化解的。
仙界更别说了，西华帝君不知怎么地突然就走了，应该是和钧姐姐闹掰了，谈应该也是谈不拢的。
我整日为此忧愁，朝夕不倦，闭关的时候都偶尔念岔，险些酿成大祸，走火入魔。
有一次从闭关中惊醒，我看了眼外边的天空，还是深夜；周边灵气动荡，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险，差些就迷失心智了；我拍拍胸脯，正深感劫后余生，命大的不得了。耳边便突然炸了起来，‘轰’的一声炸的我耳朵都快
聋了。我狼狈的从蒲团上爬起来打坐，嘴里念了整整三遍静心咒，耳边的轰鸣声才慢慢消弭。
然后抬头，便看见了枢哥哥坐在墙头，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我从他睡眼惺忪的样子，便看出来他这是被我刚刚那把灵力震动给吵醒的，并且他此时的心情绝对不算好。因此想也没想就开始服软：“枢哥哥，晚好。”
“一般好。”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如此说。
“怎么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装傻卖乖比较容易蒙混过去。
可惜我低估了枢哥哥这会的怨念，理也不理我，径直从墙上头跳下来后，便从院子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碰了碰桌子上的茶壶，想起来这好像是前天的茶，可看着枢哥哥已经坐在桌子上，一副等着我给他倒茶的样子，又默默将
将要出口的话咽了进去，乖乖的倒了杯茶，双手奉在了枢哥哥的面前。
他接过，先不喝，稍微闻了闻，便默默将茶杯搁回了桌子上，无奈道：“小玉啊！这是几天前的茶了？”
“两天前。”我站在一边，低声的回答道。枢哥哥叹口气，索性也不与我追究这种事情，话锋一转，便说起了我近来的情况：“你近来越发消沉了，可否告知缘由？”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想不大通。”我摇摇头，没有细说。
枢哥哥啧了一声，面上分不清是什么情绪：“我大概也知道你最近在纠结什么，我不是你，我没法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我也不方便置喙，但以后若是心性不稳，还是不要擅自闭关了，你最近灵力波动大得很，或许是要突破了
，闭关是正确的选择，但你若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那还是不要修炼了，省得到时走火入魔，救都救不回来。”
顿了顿，枢哥哥接着说：“我记得我与你说过……修心不修法，你把心修好了，才能事半功倍。”我郑重的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枢哥哥见此，满意的点点头，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最近就不要修炼了，等天亮你就来藏书阁。”
我点头，将枢哥哥送出去后，才遵从枢哥哥的话，翻床被子睡了一觉，一夜无梦。
对与枢哥哥的话，我向来不爱多想，他让我明儿个天一亮就去藏书阁，那我干脆就啥也没想，稀里糊涂睡一觉后，醒来就去了藏书阁。
枢哥哥站在一处书架前，看这模样，应该是在找书，但枢哥哥对藏书阁里的书熟悉得很，何时见过他在书架前纠结过。许是听到声响，枢哥哥转过头来，温声道：“看你昨晚辗转反侧，神思恍惚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睡不着
觉，早些过来。”
我歉意的笑了下，顺手抄起旁边一本《静心咒》，一边翻开一边道：“让枢哥哥久等了。”
枢哥哥从书架前离开，面色有些困惑，转瞬即逝，随后便向我走过来：“倒不算很久，年轻人贪睡些不是毛病。”
“我以为我今儿个起的算是早的了，怎么还说我贪睡？”我有些不乐意的回望过去。
“长者赐不敢辞，这句话听过没？”枢哥哥敲了下我脑袋，才道：“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吗？”
“不知……但依照往常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要罚抄，比如我手里这本《静心咒》，让我誊抄一两百遍之类的。”我嘻嘻哈哈的看向枢哥哥。他笑了下，无奈道：“少贫嘴，今日是有正事要谈。”
闻言，我连忙正了神色，拱手道：“哥哥讲罢，玉里听着。”我很少这么正经，枢哥哥大抵怔住了片刻，才道：“样子倒是做的越来越好了。”我笑嘻嘻的接受了这句疑似表扬的话，然后继续盯着枢哥哥，静待后续。枢哥哥
碰了碰手边的茶杯，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凝眸半晌，终于道：“这事本来不想同你说的……但事情严重，我也不多客套了。”顿了顿，突然反问道：“此次出行可见到了甘钰？”我点点头，继续听枢哥哥说下去：“赵玉官此生为魔，被妖界的一位将军伤了三魂七魄
，那味情魄更是直接给斩断了，可有这事？”
我稍稍回想了片刻，疑惑道：“甘钰姐不是找回了场子吗？”
枢哥哥闻言，却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情爱之事哪有那么简单？少了一味情魄，并不仅仅是无悲无喜这么简单，魂魄不稳，活着都难。”
“那……如何？”我怔住了。
“能如何？”枢哥哥轻笑着反问道：“这种事情我们也没办法，甘钰想必也知道，所以求都没来求一回，这下子……妖魔两界的战乱只怕更难平息了。”
我有些不相信，直盯着枢哥哥的眼睛：“甘钰姐不像是蛮不讲理的妖，渊源已清，应该不会再挑事，何况甘钰姐本身也是妖界的……”
枢哥哥嗤笑一声，辨不清是对谁的，亦或是两者都有：“赵玉官偏听小人，差些就将甘钰魂飞魄散了，若不是阿钧凑巧路过，只怕你是见不着甘钰了。”我张了张嘴，有些没想到当时情况原来这般凶险。枢哥哥看了我一眼继
续道：“纵使如此，你甘钰姐照样对她好，赵玉官一双眼睛瞎了，她就将自己借给他，可真慷慨！”
‘慷慨’二字说的极其讽刺，我默了默，感知到枢哥哥此时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便识趣的没有搭话茬，枢哥哥瞥了我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懒洋洋的靠在一旁的后面那张桌案的桌腿上，凉凉道：“你说说……被人害成这
样了，还对赵玉官死心塌地的，这世间再找不到比她更缺心眼的。”
我继续沉默，想着等枢哥哥发完火了再开口比较保险。
枢哥哥后来果真又不咸不淡的骂了两句赵玉官，才找回了往日的风度，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后，才慢悠悠的说到重点：“甘钰在赵玉官的事情上太过执拗了，谁都掰不回来，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她去做傻事。”
“比如……”我一时没想出来，便傻愣愣的回了句。枢哥哥遮了遮眼睛，半晌后无奈道：“真是……我怕甘钰去找妖界报仇呗，介时杀孽太多，恐会招致雷劫，我想让你去看着她。”
“雷劫。”我顿了顿，神色立马就郑重起来：“若是我拦不住呢？”
“拦不住？”他斜睨了我一眼，笑道：“拦不住便不拦了，一纸千里传音过来，我去收拾。”半晌，我还是没有起身的样子，或许是见我特别为难，枢哥哥总算来了句宽慰的话：“甘钰向来最喜欢你，你的话总能听进去两句
，但她要是哪会失了神志大开杀戒的话……那你还是别管了，送一道传音过来，然后……逃！”
话音刚落，我周围的景色便飞速变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宣仲’二字，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然到了‘宣仲’城。
………………………………
第234章 当年事
我叹口气，深深感觉到枢哥哥的雷厉风行。但揉揉眉心后，也只好认命的进城，去找甘钰姐。凭着上次的记忆，慢慢的走进了一家客栈。顺口问了句掌柜的：“二楼住着的一位姑娘，和她的……相公，可搬走了？”
掌柜的凝眸想了想，才道：“实话说罢，我这店小得很，十天半个月才来那么个人住着，现在也就七八个可人，一位姑娘和一位男人的组合倒是有，但他们是朋友，而非夫妻。”
我想着赵玉官少了一位雀阴，从此以后，不知喜怒，不知情爱，那甘钰姐对外不称夫妻，而称好友也没什么奇怪的，因此抱着些许希望，我还是开了口：“可是在二楼，上去后右手边第三间？”掌柜的愣了愣，才道：“他们
确实在那，这会好像没有出门，你可以去敲门看看。”
我颔首：“多谢。”话毕，便转身上了二楼，敲开了甘钰姐之前住的那个房间，一边道：“有人在吗？”
话音落了，里面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片刻后，门开了。门里头不出所料的出现了甘钰姐那张熟悉的脸，便不期然想起南无的话来，更觉得她面上的白绫刺眼异常。我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甘钰姐，许
久不见你，可安好？”
甘钰姐一身青衣，风华却不如旧，脸色比先前苍白了很多。她笑了下，一面把我引进门里，一面问：“你怎么来了？是阿枢他们让你来看着我的吧？怕我去妖界捣乱？”我愣愣的应了声，赶忙去扶着她，边解释道：“枢哥哥
说你把眼睛借给了赵玉官，怕你行动不方便，就叫我过来照顾照顾你。”
“那还是不放心我。”甘钰姐掩嘴笑了声。我无奈的望了她一眼：“怎么能这么想，枢哥哥可不是这个意思。”
甘钰姐拍拍我的肩膀，轻声道：“知道你对阿枢比较尊敬，我就不说他坏话了。”我皱眉，刚想说些什么，甘钰姐便转了话锋，一点缝隙都不留给我：“你怎么直接叫玉官的名字？”
我‘啊’了一声，甘钰姐又一巴掌糊我后脑勺上：“叫姐夫知道吗？”
我捂住后脑勺，暗暗惊叹甘钰姐看不着人，但打人的准头却是一点没变。面上却嬉皮笑脸的给甘钰姐倒了杯茶，特意作出一副欠打的样子来：“姐！我有时候连你都不叫，也是直呼其名，怎地那时你不说，偏偏我叫姐夫了，
你就这般护着他？重色轻友啊！”
“你算哪门子好友？再这么欠，小心我真打你！”甘钰姐先是面色严肃的说完了前半句，后面却突然没绷住，直接就笑出声来：“行了，别逗我了！我最近心情不大好，不是特别想笑。”
我顿时闭上了嘴巴，环顾了一圈，突然想起件事：“赵玉……我姐夫呢？出去了？”甘钰姐怔了下，面上突然扬起一抹令人难以直视的笑容：“他是魔界的将军，此时应该在征战沙场。”我看了眼甘钰姐的表情，灰溜溜道：
“那要是又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你岂非又要去妖界挑事儿？”
甘钰姐闻言，手僵了僵，半晌道：“是啊！我迟早得站在魔界这边，跟妖界打一场的。”
我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甘钰姐：“你为了姐夫去攻打妖界，你不会觉得……难受吗？”甘钰姐嘴角微弯，好像在笑：“可能会吧！我毕竟是妖族……但为了赵玉官，我能做一切我不能做的事情。”
“那你不觉得委屈吗？”顿了顿，我发觉说法有些不对，皱皱眉头又换了个措辞：“你为了他付出太多了，听着钧姐姐他们讲的那些，我真的为你不值，有时候吧……我觉得你就像魔怔了一样，亦或是被人下了蛊。”
甘钰姐揉揉眉心，无奈道：“小小年纪……”我知晓她要说什么，每回不想说下去的时候，便会说我太小，还不懂事以此让我知难而退，但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不小了，甘钰姐，你认真想一想，赵玉官哪有那么好？枢
哥哥说，若不是钧姐姐经过，你早就魂飞魄散了，这样你都喜欢他，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说来话长，当年的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甘钰姐摸索着过来拍拍我的头，嘴角依旧挂着笑。
我看了她一眼，丝毫不肯放过她，冷声道：“那便长话短说，若是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说上那么七八天，我洗耳恭听。”放在我头上的手明显僵住了，半晌她才放开来，语气幽幽的：“玉里你现在可是有大本事了，胆子大
得很！”我乖巧的笑了下，眼里的探究依旧是分寸不让。
甘钰姐收回手，无奈的揉揉手腕，轻声道：“简单点说吧……就当时一个老道士想取我的妖丹，实力不济，就只能走些偏门左道，最开始他找上了赵玉官，跟他说我是妖，人妖殊途之类的，但他的回答却并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他从来就没想过与我分开，我们之间的感情又岂是旁人可以搅扰的？”
我点点头，没有贸然打断。甘钰姐说到这里，胸膛开始起伏不定，明显就是在气头上，我看着，连忙给倒了杯茶送到她手边上，她抿了口茶，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才道：“那老道士不知哪练了个巫术的路子，给赵玉官下了个
迷心蛊，然后他就不认我了，反而对那老道士言听计从，气死我了！”
甘钰姐握了握拳头，突然又笑了：“好在那老道士已经被我弄死了，魂飞魄散……从此消弭于世间。呵……”
我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那你和钧姐姐解释一下即可，那赵玉官又怎会沦落到双眼失明的地步？”
甘钰姐说到这里，倒是真的有些无言以对的样子：“我和赵玉官当初在一起时就目的不纯，他有他的图谋，我有我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我后来才知晓，赵玉官他接近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阿枢他们。阿枢不太喜欢别人
在他面前耍小伎俩，也有一点为我鸣不平的意思。”
她说到这里有些苦涩，我干巴巴的安慰了两句，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道：“我先下楼找掌柜的要间房间，你要是打算离开这的话，记得与我说一下。”
甘钰姐背对着我笑了下，突然道：“阿枢叫你来到底是干嘛的？”我犹豫片刻，到底是将实情说了：“枢哥哥怕你去妖界挑事，让我来看着。”甘钰姐嗤笑一声，大抵是觉得好笑：“如果我不打算去，那你就是陪我说话吃酒
的，若是我打算去了，那你也没有任何办法……阿枢到底在想什么？”
我深觉自己被鄙视了，推门的手僵了僵，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但枢哥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听枢哥哥的意思，好好看着你，不会让甘钰姐胡来的。”我自觉这话说的很认真，但甘钰姐丝毫感
受不到，当即就笑了出来：“那也行……你就看着我吧！可得看牢了，否则就要抄千八百遍的佛经诗书了，你可小心些！”
我闷闷的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出了门。
结果刚出门的时候，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我抬头说了声抱歉，隐隐觉得对方的面孔好像有些熟悉，还没想出来，就看见那人点点头，转身进了甘钰姐的房间。我摸摸脑袋，恍然记起来这位便是赵玉官，只是上次看见他的时
候，他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没有丝毫生气，这次总算见到了真面目。
我舒出一口气，下了楼找掌柜的要了间甘钰姐旁边的房间，交了些定金，让人随便送些饭菜上去。
店小二想引我上楼，我摆摆手，示意不用，抬步便敲响了甘钰姐的门：“姐姐可在里头？我进来了啊！”问这句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心里想着，若是甘钰姐和赵玉官小别胜新婚的话，我闯进去岂非尴尬？是以才多嘴问了
句。
然而甘钰姐并没有体会到我的心情，张嘴就道：“你傻了？刚刚才出去！”
我面对着木门，无辜的笑了下，这才推门进去。门内的情形并没有我想的那般美好，赵玉官许是失去了情感，就将甘钰姐的一腔爱意给忘光了，亦或是知道，但是没感觉。反正如今他坐在那里，却像是块冰似的，面上没有丝
毫表情，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已经没了情感，那为何还要回来？
可惜甘钰姐看到了赵玉官，基本上是不会理我了，面上带着宛若春风的笑意，温声道：“这一路下来，可是累了？”
赵玉官摇摇头，面色有些复杂：“不累，你呢？最近可好？”
“安好，无需担忧。”甘钰姐笑着说，嘴角边的笑容是我很久没见过的舒适轻松。
………………………………
第235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的结果果真就如甘钰姐所说的那样。两个月后的一天，天空阴沉，久旱的西北大漠终于要迎来它的甘霖，这几乎已经预示了些什么。
雨刚刚下下来的时候，我和甘钰围坐在桌前看书，赵玉官便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浑身是血，脖子上一条蜿蜒的伤口，几乎贯穿他的喉咙，我手抖了下，条件反射的看向甘钰姐。她坐在那里，眼瞳扩大，却迟迟没有动作，
我便大概知道，她这是吓懵了。
我摇摇头，只好站起身去扶赵玉官，待他躺在床上后，才往外叫人：“掌柜的，劳烦端盆热水上来！”楼下传来一声很急的应答声，甘钰姐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哆哆嗦嗦的趴到赵玉官面前，颤着嗓音问道：“怎么样？有没有
事啊？……你说话啊！”
我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姐，他昏过去了，你叫再大声也没用。”
甘钰姐有些慌乱的拉着我的手，好似如此才能有勇气说出话来：“魔族的要害虽然不在颈脖处，但是这么大一道伤口，但以我的医术……恐怕救不回来。”我皱着眉头看着被甘钰姐掐住的手臂，已经有鲜血流了出来，但见到
她仓皇失措的样子，我又不忍说出半句指责的话，只好勾起一丝笑容，尽量用四平八稳的声线回答她：“甘钰姐，你信我吗？”
甘钰姐手松了松，好像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你要救他？你不行的，我都不敢上手，若是失败了……”
我摇摇头，矮下身体与她平视道：“不会的，姐姐你信我！南无号称医术天下第一，虽然这个名号有些失真，但我在他边上待了这么多年，我会的东西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只要你信我，姐夫他一定不会有事！”甘钰姐无意
识的往我这边看了眼，转头又感觉到赵玉官脖子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了，便胡乱点了点头。
我这才放心下来，将甘钰姐先扶到了一旁，然后才从纳袋里拿出了一卷纱布，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我往外看了眼，意识到可能是店小二打水送上来了，便扬声让他进来，手上也不闲着，右手上拿着一把刀子，预备刮掉
对方伤口处的腐肉。
小二进来后，看到地上连着床上的血，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哇哇大叫：“客官！这是怎么了？要帮忙不？”
我瞥了一眼一旁失魂落魄的甘钰姐，知道她这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便可有可无的点点头：“那你等会帮忙抬把手！先在这里谢过了。”
小二憨憨的摸摸后脑勺：“谢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顿了顿，又瞥了眼甘钰姐，意有所指道：“这位姑娘没事吧？要不先在外面等等？女孩子在我们这里都是要呵护的，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讲真是太血腥了！”
“你还挺怜香惜玉的！”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有些同意他的看法，不是因为女孩子娇贵见不得血这种奇葩的理由，而是因为……我瞥了眼旁边的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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