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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一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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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青亦姑娘说你是个好兄长，待她非常好。”我诚恳的望着他。
长雉不疾不徐的走到我旁边，伸手请我坐下：“坐吧，你与小妹是好友，所以没必要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我笑了下，便也不扭捏了，直接坐回位子上。他点点头，先是向旁边的侍女吩咐了两句，便也坐到了我的对面。最开
始谁也没怎么说话，基本上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
但我看得出他应该是有话要说，便也不紧不慢的顺着他的话答。不久，侍女又端上来了两碗茶，我这杯是碗姜茶，可以解酒，可惜我不大乐意喝，于是只抿了一小口便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对面的却是一杯白水，我惊讶的望过
去，他笑了下，道：“白水寡淡无味，但其实抱朴归真，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喝不惯茶水，倒是白水更深得我意。”
“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大殿下这境界是别人难以企及的。”我不动声色的合上了姜茶的茶杯盖，力图将姜茶的怪味关在里头。
长雉自是没注意到我的动作，而是稍稍向前倾，道：“你确定你带来的那人可以救回我三弟？”
“能。”我肯定的回答道。
“是吗？六界之内，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声，你确定他有把握能救回明书？”长雉沉思片刻，如此问道。
然而实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知于他的，所以我只能干笑两声，道：“他能，普天之下，若他都不能解，你弟明书的命便只有一人能救了。”
“谁？”长雉抬眼看着我。我笑了下，道：“是我的一位老友，但他最近有些忙，我只好寻了他来……但我保证，我带来的这位一定能救回你弟。”长雉听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信你一回。”
我亦温声回答道：“多谢。”长雉掌心朝下，食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桌面，我不解的看着他，道：“还有何事？
长雉轻咳一声，开口道：“你带来的那个已经醒了……”我“嗯”了一声，知道他还有未尽之言，便主动问道：“然后呢？”
“我第一时间去问过，承诺他若是愿意救我弟弟明书，后面的好处绝不会少，但他始终不肯松口救人，你是否有把握能让他出手。”
我不大确定的点点头：“应该是能的。”
长雉啧了声，突然站起身，一本正经的告辞：“本殿先走了，小友继续喝茶吧！……姜茶醒酒，便是不愿意喝，也最好喝了。”我干巴巴的点头应了，长雉满意的转身，走了两三步又突然回来：“那人真的能救好明书？”我
疑惑的看向他：“这问题您先前问过了，是有何不妥吗？”
长雉磨了磨牙，眼神突然又一瞬的凶狠：“但愿他有能力能救我弟弟，否则我肯定让他给我弟弟陪葬！”
我慌了一下，毕竟我从来没和秦粥打过交道，也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又是我带来的，介时出了什么事，多多少少都得算在我头上，那可就冤了。于是赶忙问道：“可是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位秦公子自幼学医，性
格有些偏执，烦请谅解。”
长雉挥挥手，道：“不是出言不逊的那种小事，若他能救回明书，倒也罢了，若不能……反正此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瞎打听了。”
我闻言刚想说些什么替秦粥求求情，便见长雉已经转身要出门了，只好高声道了句：“大殿下慢走。”然后才坐回位置上，暗自揣测秦粥他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正沉思着，突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瞥，便看见青亦一
身红衣，英姿飒爽的站在我后边。
我呼吸滞了一瞬，才勉强找回神志，夸奖道：“你这身衣裳倒不错。”
青亦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耀眼，头上挂着的几根流苏刚刚够到脖子，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当真？今天我休沐，不用上战场，便挑了件稍复杂些的衣裙来，好看？”
我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好看得很！四海八荒再难看到这么惊艳的女子了！”
青亦坐到我旁边，一边让侍女送了杯姜茶来，一边向我说话：“少拿我取笑！”
“天地可鉴，这当真不是玩笑话！我们家青亦确确实实当得起！”我故作哀伤的嚎了一嗓子，转过头又嬉皮笑脸的：“你怎么现在才醒呀？刚刚突然见到我大舅哥，说真的……还有点小紧张呢！”
青亦拍拍我肩膀，笑道：“玉里！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刚认识那会，南无拿你我打趣，你还不好意思接话茬呢！现在开口闭口就是调笑！年月究竟是怎样一把杀猪刀，将你磋磨成了如今的样子？”我嬉皮笑脸的笑了下，
便想着含糊扯开话题：“欸！你晓得我带来的那人在哪吗？”
青亦想了下，道：“你进我这‘永卿殿’的时候还将他扛过来了吧？”
我点点头，青亦便继续说：“那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其他宫殿里，亦或是我哥的宫殿里，毕竟他若是能救明书的，那便是个贵人……我这宫殿不准留男人过夜，这还是我父亲定的规矩。”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想起身
告辞，旁边的侍女突然向前一步，柔声道：“那位公子如今躺在‘偏月殿’养伤，大殿下亲自吩咐下去的。”
青亦意外的挑了挑眉，讶异道：“为何？”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便也屏住呼吸看向一旁的侍女。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好像说是……出言不逊。”
青亦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大哥并非心胸狭隘的妖，只要不太过分，一般是不会将人丢出去的……”她顿了下，突然回头看向我：“你那朋友是不是也比较欠打？”
我抬手打断她：“你话中的那个‘也’是何意思？”
青亦敷衍的说了句：“那个不重要。”转瞬又道：“你刚刚和我大哥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他好像不想来救人？”
我啧了一声，暗叹该来的终究会来，便道：“青亦姑娘，有些事我不想瞒你，我与那位公子并不相熟，但我知晓他能救你弟弟，恰巧他受了重伤倒在那，我便顺手将他救了，他会不会出手相救……我只有五成把握。”
不期然的，我就与青亦谴责的眼神对上了，四目相对之后，我率先挪开了目光，匆匆跑出门：“我去偏月殿找他谈谈。”
身后隐约传来青亦的喊声：“没人带路你会去吗？”大概是见我没答话，我刚走出门，便有一侍女飞到我旁边，我刚想问她是谁，她就已经开诚布公道：“公主殿下派我来为您引路。”我讪笑两声，只好道了句：“那我便先
谢过公主殿下了。”
………………………………
第241章 偏月殿
随着那位侍女的速度慢悠悠的走出了这‘永卿殿’，一路走到了‘偏月殿’，我看着巍峨的宫殿，不禁有些感叹，这殿离冷月极近，仿佛触手可得，也是因为如此，才愈发寒冷。我啧了一声，那名领我过来的侍女却是回头道
：“这偏月殿是个禁忌，一般不得命令，是不让进来的，只能请公子一人进去了。”
我闻言，只觉得有些不妥：“那我……”
侍女笑了下：“您是公主殿下的客人，自然进得去。”我挑了挑眉，笑道：“希望如此。”说完，便挥袖进了大殿，只是还留了个心眼，手指在殿门口的柱子上轻轻抹了下，这才进门。
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回了头，无意间撞到了对方的眼神——一种得逞的笑意在她眼里蔓延。我骂了声娘，想要冲出殿门，却在出门的那一刹那，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于是连忙抽身往后退，回头看时便见到
殿门口灼烧的火焰。
我怔了怔，虽然不知这火焰是何来路，但也明白这不是我能轻易触碰的东西，只好冲着殿门外的侍女笑道：“姑娘好算计，是长雉殿下派过来的？”
侍女冷淡的看着我，面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笑容：“长雉殿下确实不大喜欢你，毕竟我家公主殿下看上去十分中意你，但为这点事，他还不至于要置你于死地。”我弯了弯嘴角，浅笑道：“我想也是，长雉殿下非是那斤斤计
较之人，倒是有一人……瑕疵必报，小肚鸡肠，还与我有些恩怨。”
侍女“呵”了一声，道：“公子猜到是谁了？”
“西华帝君……可是他？”我问。
侍女倒也不藏着掖着，平淡道：“公子果真聪敏，那么希望你能安静等死。”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那恐怕要辜负姑娘的期望了，我这人命大，这点小火，灭不了我。”侍女嗤笑一声，我不大在意的笑了下，转身向宫
殿里面走去。
身后是蔓延过来的大火，这‘偏月殿’又恰恰是个大殿，一时间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寻那位秦粥。
我叹口气，但想着秦粥他给赵玉官下了蛊之后，甘钰姐那般生气却也没给人来个了断，便觉得这秦粥与甘钰姐应该也有不小的渊源，纠结片刻，还是选择找人。
先是往大殿找过去，没有看到秦粥，却看到许多修为不俗的前辈，妖魔鬼怪什么都有，他们听到动静，便往我这边看过来，眼神阴沉可怖，像是从九幽之下爬上来的恶灵，光是被盯上一眼，便觉得浑身不畅快。我皱皱眉头，
看着背后汹涌的火焰，便奇怪着这些人为何不逃，难道是要等着被活活烧死吗？
于是便少有的多问了一句：“各位前辈，殿中大火肆虐，为何不逃？”
话一刚落，我便看到在我视线之内的几位瞳仁骤缩，眼里闪烁的俱是惊恐，但又很快平静下来，像是一种得知自己将死之后的释怀，好像已经期待很久了似的。我怔了怔，还没来得及问话，突然不知哪里响起一个声音：“小
友来这有何要事？”
我四下张望了片刻，见看不到人便放弃了，朗声答道：“为了寻一个人。”
他笑了下，笑声在宫殿里回荡：“那你便去找吧，等这火全部烧完，你便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我疑惑的问了句：“前辈！敢问这火是何物？”
那人顿了顿，半晌才道：“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进来了吧？”
我迟疑的点点头，意识到他可能看不到，刚想回话，便又传来那位的前辈的声音：“这事说来可就复杂了，你还是先去找你的人吧！见你人不错，我便想多说一句……近百年进来的人中就一个，给关在西偏殿了，可是你要寻
的人？”
我闻言，激动地无可言语，大声道：“谢谢前辈告知！等我把我朋友救出来后，便来救您……前辈在何处？”
那位没能谋面的前辈‘额’了一声，像是完全没想到似的，半晌才道：“多谢小友了，不过……。”我没听清楚他后来的话，只简单告知一句：“那我先过去救我朋友了，您先等一等！”说完便一咕噜出了正殿，往西偏殿疾
行过去。
西偏殿也有很多被关在里边的人，但很久都没碰到秦粥，眼看着火已经烧到衣角了，心里已经想着要放弃救人，保命为上，然而回头突然就对上了秦粥的眼神。
秦粥看着我，突然笑了：“你是甘钰旁边那个吧……你怎么来了？”
我火急火燎的跑到他前边，伸手碰了碰虚无的禁锢阵法，着急道：“怎么放你出来？”秦粥皱着眉头，露出个无奈的笑：“这座牢关押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地狱的业火一千年烧一次，有些人熬过了，然后等着下一次的业
火燃烧，有些人没熬过，就直接成灰了；这‘偏月殿’虽然在妖界，却是一座世外的宫殿。”
我愣了愣：“你怎么进来的？”
秦粥头倚在墙上，懒洋洋的说：“我这算是无妄之灾？”他反问了句，继续道：“就是不知道这次的业火怎么突然提前了一百年，我觉得我不大能熬过去，你觉得呢？”
我想骂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但不大相熟的情况下，说什么都不大妥当，只好道：“你与甘钰姐是好友，我能救便救一回。”秦粥却突然生气了，扭过头往回走：“不用救我了，我又不是她朋友，先前她招招
不留情的时候，你也该看到了吧？”
我在心里骂了声娘，面上依旧不显：“别开玩笑了，这火顶多一盏茶的功夫便要烧到我身上了。”
秦粥站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既然已经烧到这来了，你以为你救了我便能逃出去？”
我抽空往后边看了眼，一边道：“我在殿外的柱子上贴了张瞬移符，我前辈给我的向来都不是凡物，即便在这个诡异的宫殿里，应当也能有些用处。”秦粥愣了愣，问道：“是甘钰旁边的那几位前辈？”我点点头，正想问他
到底想问什么，却见他突然走过来，急切的问道：“那应该是有活路了……多问一句，你进来救我只是因为我与甘钰之间相识吗？”
我虽疑惑，但看着对方谨慎的神情，只好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也不全是吧！如果知道这宫殿如此诡异，我没准思虑几番会放弃来着，但我这下子完全是被人推进来的，想走也走不了。”
“你手里有那张符，你可以走……那你的答案呢？”秦粥眼也不眨的看着我。我迟疑的看着他，奇道：“什么答案？来都来了，肯定是要救你的啊！”秦粥闻言蹬时笑了，他说：“那没问题了，你先摒弃杂念，再将手放在虚
无处，轻轻一推，便能开了。”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对此不抱有希望，但还是伸出手放在了虚无处，按照他的说法轻轻一推，刹那间，挡在我面前的那个屏障蓦地消失了，我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会不是发愣的时候，连忙上前拽住他的手，口
中催动着手里的符咒，下一刹那，便到了殿外。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宫殿，松了口气，险些给跌到台阶下边去，幸亏一旁的秦粥眼疾手快给扶了一把。
我就着他的力道慢慢站起身，然后就看见了长雉领着几十个士兵站在殿前，青亦俨然就站在他的右手边，看到我便露出一抹如释负重的笑容，然而却被长雉给抢了话：“你幸亏出来了，不然我这妹子要愧疚死！把你引来的那
个侍女我已经弄死了，算是赔罪。”
我冷淡的笑了下，就他们将秦粥关到这里来的举动，就已经让人足够生气了：“赔罪不用，就是你家明书可还好？我说了这蛊不好解，这位秦公子应该是你目前唯一的选择。”
说到这里，长雉倒是难得有些尴尬：“这是我们的错，业火燃世本该是一百年后的事情，起初关他过来，也只是因为他嘴巴有些欠，是以关他进来想给他个教训，没想到会提前了。”
我哼笑一声，倒也知道这事实际上是西华帝君捣的鬼，这么说也只是给个下马威罢了，秦粥却出乎意料的笑了下：“希望如此。”只是眼神里分明不是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和蔼，反而充满阴骛。
………………………………
第242章 偏月殿（二）
我看了秦粥那抹古怪的笑容，原以为他肯定还会再刺长雉两句，或者干脆就不救治了。不曾想到，秦粥非但爽快的答应了长雉，利落的跟着长雉身后去了明书的宫殿，还一点不磨蹭的给明书把蛊虫给除了。
原先我还怕秦粥不痛快，使些什么无伤大雅的手脚，让明书不至于丧命，但也痛苦个几天的那种；可从头到尾，他却意料之外的中规中矩。
一直到秦粥起身，斯文文的笑了下：“已经救回来了，殿下无需担忧。”语气神色皆很正常，可我就是觉得他不对劲，于是转头看向长雉，然而他可能是心切切，一刻钟也无法等了，看也不看秦粥，拱手施了个礼，飞速的说了句：“多谢秦公子，先前是我行了小人之径，还请公子不要同我们计较。”
秦粥笑眯眯的回了句：“无妨，我应当的。”
我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秦粥有些责备的看了我一眼，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附在我耳边低声道：“为何频频看我？”我摇头，努力把心底里的那种不妥晃掉，之后才装作无事一般的：“无事。”
“那就好。”秦粥意味深长道。
过了半刻钟，明书悠悠醒转，青亦姑娘忙扑过去，哭道：“阿书！你终于醒了！吓死阿姐了！”
长雉站在一旁，虽然不若青亦姑娘那般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但眼神里到底是难掩激动：“你可算是醒了，不然青亦得哭死！”青亦当即回头：“阿书躺在这里，你不伤心？”
于是长雉连忙告罪：“是是是！我也伤心，伤心的要死了！”青亦没忍住噗呲一笑。
过了不久，外边又有侍女缥缥缈缈的声音传来：“陛下到！”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青黑色的身影闪过眼前，一下子就到了明书的床前：“我儿！你醒了？”
……
当真是一副和睦融融的画面，不由的，我就想起了我的阿爹阿娘，还有小戈。阿爹阿娘我早已不惦记了，心里对他们实在提不起什么希望来了，但是小戈呢？……我照顾了他那么久，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
我有些埋怨的想着以往的一些事情，突然后脑勺就被狠狠的拍了一下，回过神，就发现传说中的妖帝，未来妖帝但现在还是殿下的长雉，青亦姑娘以及躺在床上的明书都一齐看着我的时候，我懵了片刻，才拱手致歉：“抱歉，刚刚想到一些事情，不曾听到你们说话，还请见谅。”
然而妖帝竟不如传言中的暴虐肆意，略薄的唇虽让人觉得这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妖帝确确实实没为难我，看我走神也没说什么，就是笑道：“无妨无妨，孤还得感谢二位救了小儿一命。”
我闻言，连忙侧了侧身子，将秦粥现了出来，解释道：“我并未出力，全是这位公子出手。”
妖帝温和的笑了下：“事情经过，孤来之前就已了然，若不是公子拼死将他救了出来，他也没法子为我儿救命，还是要谢谢你的。”
说到这里，我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妖帝这是不想感谢秦粥，甚至有敌意在里面，但是碍着点什么，才迟迟没有出手，便只好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妖帝又笑：“那小公子救了我儿的命，便是恩人，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妖界一定奉上。”
我张口，本来打算拒绝，却蓦地想起了偏月殿里的那位前辈，便问道：“我刚刚去救秦粥的时候，遇上了一位前辈，若不是他给我指了条明路，指不定烧死我也寻不到他，来之前，我答应他要救他出来，可否……”
妖帝的脸色有些不对了，见我停下，便道：“这件事情……却是没有办法了，公子不若换个条件？”
我看了眼他为难的神色，大概不是装的，便问道：“那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了，能否告知原因？不能放他出来的原因？”
妖帝怔了怔，还是开口解答道：“那里面关的尽是些邪恶之辈，我妖界还未建成的时候，它便在那里，不清楚是何人建造的，也不清楚里面关的是谁？孤遵从祖训，从来不踏足那里，也不让任何妖去那；这次是长雉胡闹，才将这位秦公子关了进去，按照孤的意思，既然不清楚底细，最好不要去招惹的好。”
我愣了愣，突然问：“这么说……那儿不属于妖界？”
妖帝闻言，不确定道：“倒也可以这么说。”
我笑了，拱手道：“那么我有一不情之请……能否让我再进去一次？”
妖帝定定的看了我半晌，却是笑了：“那倒也行，你去吧！”
“多谢陛下。”
……………
离开之前，我回头看了眼秦粥，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在这无事？”因为我知晓秦粥就是给明书下蛊的人，考虑到妖帝那不明的态度，也不清楚他究竟知不知道真相，是以多问了句。
秦粥站在逆光处，轻声笑了下：“年龄不大，操的心倒不小。”
我见他避重就轻，便打断了他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无事？”
“无事。”他讪讪的摸摸鼻子，我点头：“那我先走了，很快就会回来。”话毕，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偏月殿。
我推开厚厚的宫殿，里面完好如初，明明刚刚才还是烈焰熊熊，灼烧不止，现在推开门却让人觉到一种偏安一隅的美好，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就像山里的那座寺庙。
我恍惚的站在殿门口，半晌才抬脚走进去。
我依照之前的路线，直接去了大殿，之前的那些人历经一场大火，已经奄奄一息，他们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好像被剥皮抽了筋一般，眼中已无半点生气，我愣了下，但并没有驻足停留，大概扫了眼后，便高声喊道：“前辈，先前受你指点，已经救出了我朋友，现在我来履行诺言了！”
停了片刻，见无人回答，便又继续喊道：“前辈！你在何处？”
半晌，旁边的一些人突然全都看向我，眼里是不带半分伪装的欲望——他们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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