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修仙记-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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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沐阳举目远眺，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一座城市，正是在蜃龙演化的幻境中见过那座蜃楼，不过这蜃楼是在水中，水波荡漾时，他看见的景象便会稍微扭曲，看起来不像真的，像是一个梦。

　　　　“那里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了吧？”苏沐阳自己眼力极好，但其他人可没修炼过瞳术，蜃楼离他们太远，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轮廓。

　　　　在蜃楼外，苏沐阳已经看到有不少巨大的贝壳，它们安静地沉在水中，其中蜃龙的龙身轻轻探到外面，吸收外界的光华，转变成它们修炼的蜃气。

　　　　蜃楼看起来十分古老，像是一艘远古的沉船，虽然巨大，但上面已经布满了青色的海藻以及一些小的贝壳和螺，有些地方甚至看起来十分破烂，破开的口被水里的鱼当作迷宫玩耍，时不时从中冒出一串气泡。

　　　　众人找到了方向，便快速往那边赶去，等近了些，大家都能看到蜃楼的情况，有些面面相觑，黄柔道：“这不是真的吧？就算椒图一族衰落，蜃楼作为先天法宝，又怎么会变得如此破烂？”

　　　　那船虽然气势宏伟，有一城之大，宫阙重重，像是层峦叠嶂，但实在是有些破旧，像是一件打了补丁的龙袍，看起来十分怪异，能不能重新漂浮起来还是两说，与他们在蜃龙头顶的幻境中看到的景象相去甚远。

　　　　苏沐阳对比两种画面，简直像是看到椒图这个种族从盛到衰的变迁，不由有些伤感，就像是在仙音谷的地宫中一样，再强大的门派都抵挡不了时间的伟力，光鲜亮丽的外表在时光的冲刷之下慢慢变得锈迹斑斑。

　　　　众人都沉默，蜃楼如果已经是如今的样子，就算君承泽借走，日后还能借此拖住龙王吗？

　　　　待又走进了些，众人看得更加清楚，不过与先前的感觉又不一样，古船虽然破旧，但气势还在，上面的雕梁画栋虽然被海藻遮盖，却依然鲜艳，或许只要将这些东西清除，蜃楼还能恢复原来的气象，它像是一头蛰伏在海中的巨兽，在沉睡着，醒来的时刻，大海依然要为之震颤。

　　　　众人正走着，忽然身前的海水一阵动荡，随即凝结成冰，一头蜃龙的影像出现在冰镜之中，对众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族圣地？”

　　　　蜃龙看起来十分苍老，与先前在龙墓中死去的那一头差不多，但依然神气十足，龙目炯炯有神。

　　　　苏沐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看样子椒图一族对外人确实十分忌惮，连忙说道：“我们是从龙墓进来的，没有冒犯的意思，来这里是想跟您借一件宝物。”

　　　　这蜃龙在这里的地位应该很高，闻言冷哼一声，道：“我族早就没有什么宝物了，你们回去吧，再往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沐阳眉头一皱，这蜃龙是地仙修为，在场都是人仙，又是在人家的老巢，真要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然而事关君承泽报仇的大计，不能轻易放弃。

　　　　君承泽上前一步，道：“我是想借蜃楼一用，有什么条件，您只管提。”

　　　　蜃龙闻言哂道：“你区区一条人仙小龙，口气倒不小，借蜃楼，拿东海一片海域来换，你可给得起？”

　　　　君承道：“我与东海并无关系，借蜃楼也是为对付龙王，可否换个条件？”

　　　　蜃龙道：“我族景象你也看见了，你既能进来，想必也知道过往，椒图一族衰落至此，便是因为没有栖息之地，你若能在外界为我族找一片净土，蜃楼借你一用也不是不行。”

　　　　君承泽道：“云梦泽被浓雾笼罩，你们直接出去修行不就好了？”

　　　　蜃龙道：“龙族不掌控水源，要来水域何用？云梦泽的水掌握在仙道手中，若非如此，我们何必一直躲在这秘境之中，多说无益，你们速速退去吧。”

　　　　苏沐阳心念一转，道：“我有办法让你们占据云梦泽。”

　　　　蜃龙闻言惊道：“你倒说来听听，小孩子可莫要口出狂言。”

　　　　苏沐阳道：“那咱们可先说好了，这事若是可行，你就得把蜃楼借给我们。”

　　　　蜃龙点头道：“若真有可能，便借你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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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真幻之景

　　　　苏沐阳凑上前，低声与蜃龙说了几句，蜃龙脸色大变，直接在冰镜中化作人身，随后显化实体，从镜中走了出来。

　　　　蜃龙似乎是被说服，带着几人往蜃楼走去，路上经过其他的蜃龙，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对蜃龙来说，他们一辈子都在这方秘境中，只有死的时候会出去龙墓，从未见过外来的人，虽然修炼到人仙以后便能化作人身，但人形的生物对他们来说还是十分遥远。

　　　　“哥，你跟他说了什么？”姜小山跟在苏沐阳后面，悄悄问道。

　　　　苏沐阳神秘一笑，道：“我说万年之内鬼族就会逃出来，到时候蜃龙一族若是出力，等将鬼族重新镇压，论功行赏，从仙道手中要来云梦泽也不是不可能。”

　　　　姜小山当下了然，鬼族逃出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看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多位天仙的测算中应该就在万年之内，到时天地爆发劫难，仙道肯定是要与鬼族开战的。

　　　　仙道实力强盛，鬼族就算逃出，也没有什么胜算，苏沐阳早就得了天机，回头收集三皇五帝的信物，利用轮回阵再次镇压就是，而在这期间，天地大劫削减生灵，也是各方势力洗牌的时候。

　　　　云梦泽本来就不是哪一家的地盘，是周边的仙道门派一起把持，若椒图这一族在对付鬼族的时候出力，他们本来就住在云梦泽，到时候仙道允许他们把控这部分水源也不是什么难事。

　　　　星昀真君早就跟苏沐阳透过底，镇压鬼族这事还得落他身上，蜃龙们要拿功劳，苏沐阳给他们安排些事做就是。

　　　　退一步讲，就算仙道依然不肯将云梦泽这片区域让给椒图一族，回头鬼族的事完结，他们也可迁往西海。

　　　　椒图一族虽然一直在秘境中，但也不是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他们一直与外界保持着隐秘的联系，其中主要的消息来源就是天一阁，天一阁搜集天下各种情报，本就是消息中心，从这里获取情报最简单不过，椒图这一族也不会与时代脱节。

　　　　他们对鬼族的事有所耳闻，因此很容易判断苏沐阳说的是真是假，蜃龙先前所言其实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并没有想到他们真的能给出一个办法，但事已至此，他自然不会反悔，便带着他们进入蜃楼。

　　　　蜃楼近看确实破旧，但不会让人觉得寒酸，而是有一种古老沧桑的感觉，蜃龙一路带着他们走入其中，最后在一个大厅中停下。

　　　　几人都不是水族，因此这大厅特意用阵法将水隔开，蜃龙自身化作人形，又叫来一些人仙族人端来茶水招待几人。

　　　　苏沐阳还记挂着北冥的事，在云梦泽已经耽搁很久，回头去晚了，庄少游都打完了，便没准备多待，直接说道：“不知道这蜃楼法宝，要如何收走？”

　　　　蜃龙是如今的族长，闻言笑道：“小兄弟不要着急，我们如今所在的蜃楼，可并不是真的蜃楼。”

　　　　苏沐阳道：“莫非是假的？那真的在哪？”

　　　　蜃龙抬手放出一道光影，道：“也不是假的，你们且看。”

　　　　光影中显示的是蜃楼的景象，但这蜃楼却是在天空中飘浮，同时在水中形成倒影，天空中的蜃楼是他们曾见过的辉煌模样，而水中的则是他们现在所在这个破旧景象。

　　　　“真幻之景，让诸位见笑了。”蜃龙将光影收起，含笑说道，这是椒图一族很大的一个秘密，也是他们一族法术最高明的一处，将幻境转为真实，将真实隐去，就连青丘的狐族，也做不到这样。

　　　　众人都以为看见的蜃楼是真的蜃楼，甚至他们的五感所察觉到的都没有任何虚幻的感觉，可他们偏偏就处于空无一物的海水之中，天空上看起来空无一物，其实藏了真正的蜃楼。

　　　　众人都被这真相震撼，椒图一族不愧是神兽的后代，在这方面的造诣简直登峰造极，如今族中没有天仙，依然能够编织如此高明的幻境，就算是仙道中专修幻术的天仙，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黄柔摸了摸自己坐的椅子，确实没有半点虚幻的感觉，她拿手去敲，指节传来的疼痛感都十分逼真。

　　　　姜小山道：“太可怕了，在这样的幻境中，死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死没死。”

　　　　蜃龙族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含笑不语，苏沐阳回过神来，道：“那这法宝取走，这蜃楼可还在？”

　　　　族长捏着胡须笑道：“自然是在的，真幻之相一旦形成，便不会消失，蜃楼在时，投影在下方，蜃楼不在时，便用过去的投影形成蜃楼，再以蜃楼倒影反向投影真的蜃楼。青丘一族玩弄魅惑之术，是以声色迷惑人心，我椒图一族，修真幻蜃气，是以光影映照虚实。”

　　　　人要看见万物，首先要有光，蜃龙一族便是将实物的光扭曲，弄假成真，首先骗过人的眼睛，光会反射会折射，在不同的间质中还有有不同的反应，这些都是蜃气可以操纵的，因为本身有实物存在，而且又不是直接魅惑人心，反而更难看破。

　　　　而青丘狐族主要是靠香气影响人的心智，对于苏沐阳这种有守护心神的法宝的人来说作用就要低很多，但狐族可以通过迷惑人的神魂给人编织虚假的记忆，以此操控他人，这又是蜃龙做不到的。

　　　　两者各有千秋，但苏沐阳亲身体验来说，还是这些蜃龙的幻术更高明些，起码他的黄庭清净钟在这蜃楼中根本没有反应，他也看不破虚实，若是狐族以法术来迷惑他，黄庭清净钟肯定是会在脑海中敲响警钟的。

　　　　先前在君山下的假龙宫中也是如此，那蜃龙应该是从这秘境中出来的，不过人仙修为，他以黄庭清净中就很难抵挡蜃气，还是加上了清净竹和苍梧仙光才让众人醒来。而且那时候是蜃龙试图用蜃气侵蚀他们的心智，才激起了清净钟的反应，若光是编织这样的幻境迷惑人的五感，清净钟也是没有用的。

　　　　苏沐阳想想也觉得很可怕，若在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编织一片幻境，然后将人放到其中生活，到底也发现不了，其实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甚至苏沐阳会觉得，自己之前所处的环境，所见所闻，会不会其实都是假的？反而如今在秘境中所见，才是真的。

　　　　几人都陷入沉思，开始思考人生，蜃龙见状一笑，挥袖将真幻之景撤去，众人瞬间发现自己几人其实是在空荡荡的海水中，身下的座椅，手中的茶杯全部消失。

　　　　“真假其实不重要，你自己愿意相信哪个就相信哪个。”蜃龙说着，将众人的神思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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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离开秘境

　　　　蜃龙又将真幻之景召出，众人重新回到那破旧的蜃楼之内，其实蜃楼只是外表看起来陈旧，内部依然十分华丽，只是如今大家见识过这足矣以假乱真的幻境，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看哪里都觉得是假的。

　　　　蜃龙对这几人的反应并不奇怪，就算是他的族人，有时候修炼之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真幻之道对心境的要求极高，若连自己都怀疑这法术的真假，那对外人而言，就更加没什么效用了。

　　　　待众人都回过神来，蜃龙才道：“蜃龙拿走并不难，但是这法宝消耗法力甚巨，就连地仙也只能勉强催动，你们都是人仙，根本不可能驾驭。”

　　　　君承泽道：“我本来也是打算成就地仙以后再来取，以人仙修为，在东海不值一提，更别提报仇了。”当年白涟都已经是地仙，尚且被追兵打死，他修炼几百年，因为魂魄的毛病，修为进境很慢，在地仙之前，也根本不可能去报仇。

　　　　蜃龙道：“这道符诏给你，你要借用蜃楼时，便将符诏打开，到时便可进入秘境。”

　　　　君承泽将符诏接过，心中开始盘算未来的计划，借到了蜃楼，便可以去北冥了，东海龙王毕竟是天仙，他算出来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错，这次去北冥应该能将他魂魄的问题解决。

　　　　但他离地仙依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虽然比慕广寒等人大很多，但修炼太慢，又经常陷入沉睡，到如今修为也只比慕广寒高一些而已。

　　　　当年那位龙妃也是地仙，如今几百年过去，修为只会更加强大，何况龙宫中还有其他人，他若不借用别的力量，孤身一人去报仇的话，希望十分渺茫。

　　　　蜃楼必须留着对付龙王，剩下的那些人怎么解决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苏沐阳道：“既然借到了法宝，咱们这就走吧，还得去北海呢。”

　　　　蜃龙将众人送出秘境，待他们走后，便召集了族中的地仙，准备好好盘算一番万年以后的事情，地仙寿元一般只有万年，但妖族天生寿元就比人族长些，椒图这种神兽血脉，寿元也是很长的，万年之内的事，这位族长还是能够参与。

　　　　蜃龙们开始商讨对付鬼族的事情，古时人妖两族与鬼族大战，各族都留下了一些典籍，记载着与鬼族战斗的情况，椒图这一族也不例外，族中的地仙们将这些资料都拿了出来，开始仔细研究。

　　　　苏沐阳是解决鬼族的关键，但据他所说，事实上要借用的还是三皇五帝早就留下的后手，开启的钥匙就是他们飞升前留下的信物。

　　　　一位地仙道：“三皇都有道统传承，这信物咱们自然拿不到，五帝之中，青帝传人在青岩山，虽人不多，但也有天仙，也跟咱们没关系。其他四位先帝的传人都隐世不出，算起来，与咱们关系最近的，只有黑帝，我看我们想办法将黑帝信物找来，回头将这令牌交给这个苏沐阳，功劳自然有我们一份，云梦泽这事就稳了。”

　　　　三皇都是人族，而五帝之中只有黄帝是人族，其余四帝都是妖族，黑帝也称玄帝，本体是一条黑龙，传承的是龙族血脉，但并非龙宫所出，而是由神兽血脉点化而成的龙，算起来也是先天之体，血统比龙宫的龙还要高贵。

　　　　白帝和赤帝情况类似，白帝本体是麒麟，赤帝本体是凤凰，出身都颇为不凡，与青帝和黄帝相比，这三位在先天条件上就胜了一筹，但最终达到同样的成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青帝和黄帝还要厉害一些。

　　　　椒图一族也是龙种，不过血脉远了些，但要攀关系，也只能算到黑帝这边，然而五帝传人向来神秘，不似娲皇宫羲皇宫这般有名，除了青帝传人因为时常参加神农丹会而被人熟知，其余四帝传人在哪处仙山修炼都鲜为人知。

　　　　“派人去查吧。”族长思索半天，最终拍板道，事关种族兴衰，这事也不能犹豫，等鬼族真的出来再去准备，就太迟了，以仙道的手段，椒图这一族出不出手都没什么区别，何况如今椒图族中连个天仙都没有，去哪抢能换来云梦泽的大功？

　　　　蜃龙们原本不问世事，但如今有了决议，也派出一些人仙和地仙到九州各处去打探消息。

　　　　苏沐阳等人离开秘境，这秘境出口飘忽不定，但总归是在龙墓附近，几人出来以后是在海上，回首秘境的出口已经消失不见，果然很难捉摸，十分安全。

　　　　慕广寒祭出桂木灵舟，众人重新回到龙墓，苏沐阳想了想，最终没去打扰景棠，人家可能刚刚睡着，再叫醒一次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等日后君承泽来替他守墓时再说吧。

　　　　这片区域在云梦泽深处，也就是中央位置，四面都可行舟，慕广寒重新判断方向，操控飞舟往北方走去，云梦泽在青州，只比南澹洲靠北，离苍州都隔了一个神州，到北海有差不多十万里的距离，他们要去北冥，距离就更远。

　　　　出了云梦泽范围，黄柔与众人告别，她此番出来许久，师门的任务早就做完，已经是耽搁了一段时间，要回去复命了。

　　　　“你们日后再来青州，只管来杏林宫找我。”黄柔给众人留下通讯符，抱拳道，随后祭出一张锦帕，坐在上面往杏林宫飞去。

　　　　苏沐雪看着她远去，道：“说不定下次来的时候，她都和景琅结婚了。”

　　　　慕广寒道：“你要是羡慕，也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呀。”

　　　　苏沐雪握拳捶了她一下，道：“我才没有羡慕。”

　　　　姜小山道：“姐姐谈恋爱可要小心些，现在渣男很多的，像景琅这样靠谱的可不多。”

　　　　苏沐阳笑道：“好了赶路了，快别说了，回头你姐姐要打人了。”

　　　　君承泽哈哈大笑，苏沐雪哼了一声，拉着慕广寒进船舱里去了，姜小山和苏沐阳并排站着，飞舟在水面上快速移动，留下一片片波光涟漪。

　　　　往里走时是雾气越来越浓，如今往外走，雾气就越来越淡，没过几天，众人就能看到有来探险的人了，看见他们的飞舟从深处出来，还都上来打招呼，像是凡人间的渔民一般互相问候，想看看他们在里头有什么收获。

　　　　苏沐阳进去又不是去寻宝的，自然没什么收获，不过一路上确实发现不少宝物，只是众人懒得下水去取罢了，水泽之中水产丰富，水下灵脉强大，孕育了不少矿石和灵草，越往深处越多，此外还有妖兽，敢进深处寻宝的人很少会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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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北冥极光

　　　　北冥鲲宫，宏伟的冰宫伫立在雪原之上，漫天风雪之中，辽阔天地间也只有这片宫殿可以看见，其他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哪怕有人在行走也根本无法辨识。

　　　　鲲宫本身就是用北冥万古不化的冰雪建造而成，晶莹剔透，宛如水晶打造，但面上覆盖了一层白色冰雪，若不是太过高大，在这片完全由寒冰凝结的土地上也没法被人发现。

　　　　鲲宫下方就是北海，中间不过隔了一层厚厚的冰，而且由于鲲宫所属多半是水族，剩下的也都是北冥中的强大妖兽，早就适应了这样的严寒，鲲宫中有不少通道，直接穿透冰面，可以直接下潜到北海水中。

　　　　相比上方的冰雪，水中其实是比较温暖的，水有凝结的温度，北海的水没有完全凝结，便在这个温度之上。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浅层的海水都是普通的水，因此水温不是很低，但北海深处都是重水，凝结的温度更低，看起来都是流动的，但人若是下去，顷刻就会被低温冻成冰块浮上来。

　　　　鲲宫中著名的不老泉便是连通了这样的重水水域，泉水在极寒中也不结冰，甚至冒出热气，但实际上极度寒冷，哪怕是仙人也难以忍受，进去以后直接冻成冰尸，面容再也不会变化，这便是不老二字的由来。

　　　　北冥环境恶劣，而且没有土壤，都是冰雪，植物几乎无法生长，只有一些耐寒的灵药和苔藓可以勉强存活，鲲宫已经处于北冥的南部，就已经是凡人绝迹的地带，再往北些，就连仙人和妖兽都不可见了，那是一片真正的死地，也是北冥中冥字的由来。

　　　　但在北冥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环形坑谷，谷中的温度比周围都要高许多，虽处于深处，却比南方还要暖和一些，当然这样的暖和只是与北冥其他地方对比，与九州其他地方比，依然是极度的严寒，但这里对北冥的生灵来说，已经是一个火炉般的存在了。

　　　　坑谷巨大，冰层下方其实有一道洋流，洋流常年固定经过此处，水流自南方而来，这便是这里温暖的原因。

　　　　坑谷中有许多的玄冰建筑，在北冥，建房子从来不需要别的材料，只要有水就行了，将水拿出来，几乎瞬间就可变成坚固的冰砖，哪怕是用极为锋利的剑来切，也只能将这样的冰切出一道痕迹，反而这剑很有可能因为不耐寒而脆化断裂。

　　　　这里的建筑都是低矮的，因为即便在坑谷中，也还是时常会有风雪，冰砖极为坚固，但这里的风雪破坏力也是相应地大，只有将房子建成圆拱形，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被风雪破坏，这是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总结出来的经验。

　　　　刚刚一场风雪过去，人们纷纷出来查看自己的房子有没有被破坏，有些出现裂痕，他们便要浇水上去修补。

　　　　能够在这里生活的，其实都不是凡人，但他们修为普遍也不是很高，都是炼气修为的样子，人仙以上的很少，只有寥寥几人。

　　　　人们施法将冰融化，随后将房屋修补好，仙人不惧寒暑，但这里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或是妖兽的厚皮做的衣服，不然即便是仙人，不会生病也会被冻死。

　　　　北冥很少有山，因为风雪太过暴烈，根本没有山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存在，哪怕世界形成之初这里有山脉，在风雪过后也被磨平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北冥处于北海之上，灵气不算太差，因此有许多灵物形成，其中最多的，便是玄冰，玄冰比普通的冰坚硬许多，也更加耐磨，承受得住疯狂的风雪，因此在玄冰比较多的地方，还是可以看到一些矮山的，这对仙人来说就是宝山了，随便挖都是能换成灵露的玄冰。

　　　　在坑谷更北的地方，几乎是世界北方的尽头，这里有着传说中的北冥寒光，也就是俗称的北极光，这是天幕与大地相接的地方，天空中的星辰与此间的极寒结合，造化出了一种极寒的光，这种光来自星辰，绚丽多彩，但相比日月之光也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