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撩天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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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压制法阵，让蒸煮骸骨的黑雾不能飘散到外面；其次就是传送阵法，可以自动收集仙界各家的厨余垃圾。

　　　　坑洞上方那片翻滚的乌云，便是长久积累的黑烟！

　　　　这个负责煮骨头的头陀怪人，原本也是一名英俊非凡的上仙，在玉帝寝宫中任开门大将。既然卷帘的沙僧都是一名大将，开门这差事比卷帘更费力气，自然也是大将。

　　　　当年沙僧沙打碎玻璃酒杯时他并不在场，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也连累受罪，被罚到仙界骸骨场担任火工，这都不知多少年了。

　　　　他的肩骨被锁，无法逃脱，只能待在地坑里，老老实实烧火煮骨。

　　　　天长日久，他渐渐琢磨出一些道道。

　　　　毕竟他也是修道之人，多少了解一些炼丹知识。现在天天面对一口烧不坏的大锅，就想着用它来炼制丹药。

　　　　地坑里没有别的材料，只有各种骸骨。

　　　　他就以人骨为体，佐以动物骨骼，还有拴他的不知名金属链，以及坑底的灰结石，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试验，竟然给他炼出了“骨丹”这种东西来。

　　　　通常来说，金石所炼成的外丹，服用后可点化自身体内的阴质，使之转化为阳气，从而加快修炼的速度。而这种骨丹，则大大不同！

　　　　它可正本固精，镇惊安神，平肝潜阳，扶正祛邪，生肌止血。

　　　　正本固精，即强化体内的精气，防止精元外泄，让体内的元阳更加精纯；镇惊安神，即安定六神，抚平情绪；扶正祛邪，即生发体内正气，驱除邪气入侵；生肌止血，即加速新陈代谢速度，加快伤口愈合速度！

　　　　这“骨丹”的功用还很很强大的，不过它毕竟是尸骨所炼，不可避免会沾到尸毒。若食用过量，则会造成中毒症状，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皮肉腐烂，内脏受损！

　　　　这火工头陀每半月才敢食用一粒，就是为了避免毒素在体内积累。

　　　　不然，炼丹耗时又耗力，好不容易炼成了，怎么可能不赶紧吃掉，还在石屋的陶罐里留了几颗？

　　　　由于担心长期服用骨丹，毒素会渗入内丹，头陀这才想方设法将内丹从腹腔转移到了颈后，却没想到被龙在天一口给咬掉了……

　　　　那么恶心的肉瘤，谁会下得了口？

　　　　当时火工头陀伏在龙在天的胸口，假装在听心跳，其实却在暗运真气，防范“茅山上仙师父”的偷袭，却陡然间失去内丹，体内经脉尽断，自然瞬间毙命！

　　　　头陀因为常年待在地底下，无法吸取日元和月精，修炼的内丹不具五行之属，乃纯阴之元。

　　　　如果寻常人吃下这种内丹，必然会导致阴阳瞬间失衡，经络受到重创，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变成植物人。

　　　　而龙在天却刚巧是先天纯阴体质，吃了这个纯阴内丹，正是投其所好，水乳交融！

　　　　所以，头陀的仙力虽然强大，却没有对他造成危害。

　　　　这真是万中无一的巧合！

　　　　对龙在天来说，又是莫大的幸运！

　　　　仙力达到人和三重，就可以隔空搬运极重之物；这个火工头陀可以隔那么远把龙在天吸到跟前，他的仙力至少达到了人和三重！

　　　　这股强大的纯阴之元，到了龙在天的体内，就如星尘晶露一般，散布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只有等他学会了修炼之法，才能将这些精元收归到丹田之海，为己所用。

　　　　龙在天服食骨丹与内丹之后，精气大振，内脏之损也在迅速愈合当中。

　　　　当下手脚并用，爬出了这个巨型地坑；辨明方向，踉踉跄跄走进了田野。

　　　　当他回到敬天园时，院子里一片寂静。

　　　　闻到熟悉的花草气息，再想起之前的拼死搏斗，恍如再世为人。

　　　　他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到处胡跑了，只要在这里过安稳日子，就已足够。

　　　　蹑手蹑脚走到自己房前，正要推开房门……

　　　　“咳！”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咳嗽，龙在天不由浑身一颤，缓缓地转过头来。

　　　　黑暗之中，曹总管静静地站在门口，手中的铜锅头，一明一暗。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才明明看了一眼，他的房门是关的！

　　　　曹总管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

　　　　龙在天心中暗暗叫苦，垂头丧气，跟了过去。

　　　　“说说，大半夜的去哪了？”

　　　　曹总管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个老家伙，越是平静，越是可怕。

　　　　龙在天决定说实话。

　　　　“禀告总管，我……去逍遥谷了。”
………………………………

058　涅槃

　　　　“嗯，去找百花仙子吗？”

　　　　曹总管缩了一下鼻子，脸上带着笑。

　　　　“夜黑风高，逍遥谷可凶险得很，你还能活着回来，挺有能耐呀！这么远的路，仙子就没有留你在谷里过夜？”

　　　　听他话里有话，语带讽刺，龙在天不由低下了头。

　　　　低下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泥土，还磨破了好几处，狼狈之极……这可不好解释，他灵机一动，道：“请总管恕罪，小的没经允许就去找黑珍珠，确实不该。”

　　　　“黑珍珠？”总管一怔，“是谁？”

　　　　“禀总管，黑珍珠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她在百花谷受尽虐待，不但被逼去做那些污秽臭气的脏活，两手都还被截去了小指！”

　　　　说到这里，龙在天心中一疼，神情黯然。

　　　　“我气愤之下，就和百花仙子吵了起来，然后，然后就……被她赶了出来，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就在野外乱走，这才搞得一身泥土。”

　　　　曹总管盯着他看，似乎在看他是不是说实话。

　　　　龙在天说的全是实情，只是隐瞒了部分没讲，所以内心非常镇定，眼神也没有飘移。

　　　　“嗯哼，你一个小小的种菜弟子，竟然敢和百花仙闹起来，胆子真不小呐。”曹总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中透出一丝精芒。

　　　　“神仙又怎样，谁让她那样欺负人！”龙在天仍旧气愤难平。

　　　　“呵呵，”曹总管轻笑两声，脸色变得和缓，“你这愣头青，什么也不懂。那个叫黑珍珠的姑娘，估计有点天赋，百花仙子要把她当成嫡传弟子来培养，你就不要乱来了。”

　　　　“嫡传弟子？”龙在天讶然，“那就要截去小指吗？”

　　　　“嘿嘿，百花仙子天生就没有小指，她独创了一种指法，名叫‘四指掐花’，这个绝技四根指头才能融会贯通，要成为她的嫡传弟子，就得那样弄，这也没什么奇怪。”

　　　　龙在天无语道：“确实不奇怪，是残忍！”

　　　　曹总管没理他，继续道：“至于你说的脏活，我猜……她是进了馏肥房。”

　　　　“馏肥房？”龙在天第一次听说，“那是什么玩意？”

　　　　曹总管喝了一口蜂蜜茶，微笑道：“嗯，这新蜂蜜泡的水就是清甜，只是不够醇厚……馏肥房嘛……你可知道，世上至香之物皆由至臭之物而来？”

　　　　龙在天摇头不懂。

　　　　“凡间最香的食物莫过于肉，但食肉之后排出的粪便却是最臭的！百花谷要种出最芳香的花朵，便要用最臭的粪便为肥料！

　　　　“但是，直接以粪便为肥，谷内臭气熏天，只会让花香失色！因此，他们建立馏肥房，粪便经过七晒七蒸之后，臭味尽去，营养内敛，这才可以当作花肥使用。

　　　　“呵呵，百花仙子派嫡传弟子先到馏肥房干活，可不是为了恶心她们……我问你，摘花弟子最需要的是什么？”

　　　　龙在天没想他会问自己，怔了一下才道：“手要灵巧吗？”

　　　　曹总管摇头微笑道：“不，她们最需要的是嗅觉！要有敏锐的嗅觉，才能分辨出各种花香的细微之别。这种能分辨至香之别的嗅觉，也要在至臭的环境当中培养。而闭不透风、臭气熏天的馏肥房，无疑是最佳的训练之所。”

　　　　龙在天突然觉得头晕恶心，胃中不断翻腾，全身无处不疼，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曹总管看见龙在天脸色苍白，弯腰干呕，不由笑道：“说粪便你就恶心，能再娇贵点不？”

　　　　话刚说完，就见龙在天“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不至于吧？”

　　　　曹总管走过来查看，只见他脸色发灰，呼吸轻浅，脉搏无力，便叫道：“小七，小七！”

　　　　小七从外面跑进来，看见龙在天躺在地上人事不省，面如死灰，不由心里一寒，忍不住瞥了总管一眼，打了个哆嗦。

　　　　曹总管一瞪眼：“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弄的！他这是旧病发作！上次晕厥你也见了，他先天元阳不足，现在恐怕是阳气殆尽，活不了了！”

　　　　“那……埋了？”小七问道。

　　　　“埋什么埋，还没断气呢！先把他拖回房间，等等再说！”曹总管斥道。

　　　　小七拖着他的双腿，将他拉到了小房间，随手往床上一扔，任其自生自灭。

　　　　曹总管以为龙在天是阳气殆尽，却不知他是食用骨丹过量，此时尸毒逐渐发作，导致四肢僵硬，心跳过缓，大脑缺血，从而陷入昏迷。

　　　　金环变化的小刀，原本插在龙在天的后腰上，小七将他往床上一丢之时，小刀滑落到了地上。

　　　　此时，金环惨叫一声：靠，老天你玩我呢！

　　　　那颗从天使身上得到的二重仙力内丹，因为小刀的离开，也脱离了星原之力束缚，开始在龙在天的体内迅速分解，强大的仙力散入他的经脉之中！

　　　　仙力推动着尸毒，更快传遍全身，如同火上浇油！

　　　　龙在天的手臂和膝盖上有几处摔破的伤口，尸毒最先在这些地方发作，伤口处的皮肉很快溃烂，然后开始向全身蔓延！

　　　　与此同时，骨丹的真正效用，也开始发挥作用！

　　　　自从他吞食骨丹之后，它所特有的各种功效就融入了他的七经八脉，开始不断改造着他的血肉骨骼……

　　　　此时距离龙在天吞食骨丹只有半个时辰，可他的循环系统已经比常人强大许多，新陈代谢速度也加快了数倍。

　　　　所以，一方面尸毒不断造成皮肉溃烂，另一方面，细胞的修复工作也在进行！

　　　　溃烂的皮肉下面，不断生长着新的皮肤！

　　　　此时，龙在天就像在进行一场没有麻醉的换肤手术！

　　　　如果他是清醒的，定然会痛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如今尸毒造成的深度昏迷，对他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就算如此，他全身仍然被汗水湿透，牙齿咬得格格响。

　　　　因为，他的身体就是战场，一场溃烂与新生的战役正打得热火朝天！

　　　　当然，头陀那颗纯阴之元内丹，起到关键的保护作用。

　　　　纯阴之元与龙在天的先天九阴之体完全契合，一进入体内就融入到七经八脉之中，此时更是保护着他的五脏六腑，维持着体内经络的活性。

　　　　否则，如此巨量的尸毒，必然会迅速染指他的血脉，从而导致尸毒从内而外发作！

　　　　那样的话，此时龙在天已是一滩脓水！

　　　　腐烂和新生，剧烈的变化，让他的体温升得很高！

　　　　血水在高温下很快凝结，就连那些溃烂的皮肉也逐渐变成紫褐色的干皮；而在这些肮脏的死皮之下，全新的皮肤已经形成！

　　　　新生的皮肤，呈现一种死灰色的光泽，坚韧而光滑；皮质层比原先足足厚实了一倍，就算拿刀轻划一下，也不会有血水渗出！

　　　　龙在天原本就长着一张傻子脸，没什么表情，如今再披上这一身灰白色的死人皮，整个人的气质更加不同，说好听点叫冷酷，说得不好听那就是面瘫！

　　　　他的骨骼也发生了变化！

　　　　因为要不断造出新鲜血液，以供应皮肤新生的需求，在这种生血速度的刺激下，全身骨骼变得更具活力，更结实，更柔韧，更具修复能力。

　　　　在这种高强度的磨合下，骨丹的效用得到最大的发挥。

　　　　如今他全身的血液流动很快，源源不断把养分供应到全身，加速皮肤的修复，同时还要把内脏渗出的毒素，通过全身的汗腺排出体内！

　　　　尸毒的毒性极为强烈，他的身体经受这次淬炼，以后会对各种毒素都有极强的免疫力！

　　　　普通的毒药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就算是强效的毒药，也会被血液迅速排出体外，让毒害降到最低！

　　　　经历了这场残酷的洗礼，他就如同浴火凤凰，涅槃重生！

　　　　他的全身上下，从骨头到皮肉，差不多全换成了新的，可以说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他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疼，即便在昏迷的状态下，在强大精元的护航下，那种皮肉从溃烂到新生的过程，也让他疼得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更不用提，他还要忍受着骨头从腐烂到重建的锥心过程，还要忍受着由于血流过快导致血管破裂又修复的过程……

　　　　紧咬的牙关，从未停止过颤抖；嘴唇一次次愈合，又一次次被咬破！

　　　　这个极具折磨的过程，一直持续到天色发白才结束。

　　　　当仙界完美的清晨，在柔和的晨光之中降临时，龙在天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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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新生

　　　　第二日。

　　　　小七起身后，犹豫了一会，才试探着来敲他的门。

　　　　“喂，醒来没有？该起来干活了。”

　　　　听到屋内没有动静，小七垂着头想了一会，决定不予理会，转身走开了。

　　　　而屋内的龙在天，却突然清醒过来。

　　　　他翻身坐起，只觉得全身上下黏糊糊得不舒服，脸上也像粘着东西，顺手一抹，却抓下来一张面膜一样的东西，恶心得他连连甩手！

　　　　那张死皮被甩到了床底下。

　　　　他赤脚跳下床，闻到屋里有一股腥臭，简直臭味冲天！

　　　　不由骂道：“我去，这什么味？死老鼠吗？”

　　　　金环幻化的小刀被他的脚踩到，悄无声息地重新化作圆环，环在他的脚踝上。

　　　　龙在天折腾了一夜，它也担心了一夜，原力耗费不少，连话都懒得说了。

　　　　这小子能活过来是个奇迹。

　　　　老天爷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家伙。

　　　　我无话可说。

　　　　这是金环的心里话。

　　　　当然，身为伟大的星核之灵，它心中的老天爷，自然不是玉皇大帝或是什么造物主之类，而是神秘莫测的宇宙法则。

　　　　龙在天满屋子寻找，最后发现臭味的来源，竟然在自己身上。

　　　　身上的衣服又腥又臭，他三两下给扯了下来。

　　　　沾在衣服上的死皮，又扯到新生的皮肉，疼得他一咧嘴；他以为是昨天伤口的结痂粘到了衣服，也没有在意。

　　　　脱下来的脏衣服里面，全是一块块红褐色的死皮碎屑，他也以为是昨天在地坑里沾上的烟灰，更没留神察看。

　　　　昨晚的**涅槃，他根本没有印象。

　　　　人类的大脑，有时候会自动抹掉那些极为痛苦的记忆；据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可以让人能够忘掉痛苦，继续活下去。

　　　　他将臭衣服卷成一团，丢到床底下；然后赤条条走到水缸前，舀了一盆水从头上淋下。

　　　　冲洗干净，换上一身新衣服，这才开了屋门，走出房间。

　　　　床底下有一窝蚂蚁，闻到肉香气味，纷纷出来寻找。

　　　　很快，它们就钻到衣服里，每只蚂蚁都叼着一块干皮，排着队向蚁窝爬去。

　　　　几只蟑螂也闻风而来，加入到抢食大军当中。

　　　　数息过后，床下犹如惨烈的战场，横七竖八躺着各种昆虫的尸体。

　　　　院子里。

　　　　小七正在井台边打水。

　　　　看到龙在天从屋里出来，不由露出极为讶异的神情。

　　　　龙在天露齿一笑：“看什么，没见过如此英俊的小哥？”

　　　　小七沉默不语，转头走开。

　　　　曹总管听到动静，也从房子里走出来。

　　　　他看到龙在天的样子，也是一愣：“你吃什么了，满嘴血红？”

　　　　龙在天用手摸一摸嘴巴，拿到眼前看看，什么也没有：“我刚起来，嘴还没漱呢。”

　　　　曹总管疑惑地看着龙在天。

　　　　心道：这小子的脸色虽灰白无光，可精神头一点也不差，眼神甚至比以前更明亮，嘴唇更是红润了许多，完全不像阳气枯竭的样子……

　　　　怎么搞的？

　　　　“你昨天昏倒了，怎么回事？”他问道。

　　　　“啊，我昏倒了吗，我不知道啊！”龙在天一脸迷茫，“可能是太累了？哎呀，我肚子好饿！小七，今天有啥好吃的？”

　　　　曹总管一瞪眼：“啥好吃的！这不等着你做吗，我和小七还饿着肚子呐，快滚去厨房做饭去！”

　　　　“去就去呗，吆喝什么？”龙在天小声嘟囔，就往厨房走。

　　　　“哎，站住！”总管马上又叫住了他，“你怎么换了一套新衣服？昨天那一身呢，还没穿几天呢！”

　　　　“破了好多洞，我都给丢了。”

　　　　“去去，给我找出来！破了可以补嘛，败家玩意儿！”

　　　　龙在天回屋，从床底下扯出那一团衣物来，出来递给曹总管。

　　　　曹总管一瞧，又脏又臭的衣服上，还粘着一些蛛蛛网、死蚂蚁、死蟑螂，不由退后一步，一手扇着鼻前空气，一手捂着嘴：“呃——什么味这么臭！你在衣服里拉大便了？”

　　　　想到衣服里那些粘糊糊的东西，龙在天也不能肯定了，挠头道：“应该不会吧……”

　　　　总管瞬间将他的犹豫神色尽收眼底，连忙跳开一步。

　　　　“你离我远点！赶紧把这东西拿到后院挖坑埋了！还有，做饭之前先洗手三遍！还有，损坏工装，扣半月工钱！”

　　　　这一天，龙在天很开心。

　　　　因为他觉得神清气爽，身轻体快，干活也比以往轻松多了，平常一上午才能干完的活，半个时辰就干完了！

　　　　他悠闲地坐在石桌旁，看着小七还在地里干活，不由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曹总管又出来了。

　　　　“小子，你这会挺闲的呀。”

　　　　“还行！”

　　　　“那你咋不出去溜达溜达，呼吸一下田野的新鲜空气？”曹总管冲他挤挤眼。

　　　　“得勒，就听您的，出去转转。”

　　　　龙在天嘴上开心，心里却有点郁闷，拖着脚步慢腾腾走出了农场。

　　　　心道：死老头，两天不除草，你的烟叶也死不了，催什么催！

　　　　他晃晃悠悠走了一会，来到了蟠桃园边。

　　　　哼，这个老孙头，教我什么**尼姑念经，根本不管用！

　　　　要不是我运气好，已经死翘翘了！

　　　　死骗子，再也不陪你聊天了！

　　　　他径直来到烟田，将一些干黄的叶子摘下来，顺便拔了几棵野草。

　　　　看看四下无人，他就弯腰钻进茂密的草丛，来到自己的秘密小田地。

　　　　只不过隔了两夜，这片清理过的地面上，又长出不少野草芽苗。

　　　　而他精心播下的萐莆种子，却没见一棵苗。

　　　　这让他有点丧气，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拔野草。

　　　　看来，这块地不行啊，只长野草不长作物。

　　　　“哪里有好地啊？”

　　　　嗯，要不然和老孙头说说，种在他的蟠桃园里？

　　　　那里面灵气冲沛，萐莆肯定长得好！

　　　　噢，不行。

　　　　那园子连九千年一熟的蟠桃树都不让多种一棵，更别说我的萐莆了。

　　　　龙在天胡思乱想着。

　　　　突然，背后草丛里“哗啦”一声响，吓得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急忙往后退开一步，盯着前面一人多高的荒草，喊道：“谁？谁在那里！”

　　　　一双白皙的手，从草丛里伸了出来，将荒草往两边一分，露出一个脑袋来——

　　　　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他先看了看龙在天，又看了看空地上的小土地，被整理成一垄一垄的，微笑着问：“你在这里种了什么？”

　　　　他见龙在天发愣不说话，一闪身从草丛里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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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少年

　　　　龙在天站着不动，打量这少年。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打扮和自己差多少，穿着一身青布短衣窄裤，脚上穿着一双布鞋，长相斯文秀气，白里透红的脸蛋两旁，还挂着一对酒窝。

　　　　这少年见龙在天盯着自己不说话，就嘿嘿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门牙：“嗨，我和你说话呢？别装聋作哑，我刚才可听见你说话了。”

　　　　龙在天见他不像是要捉贼拿赃，心中略定。

　　　　“哦，我种的是一种驱蚊香草，名叫萐莆，你听说过没有？”

　　　　“萐莆？是不是那种装在小袋里，挂在蚊帐上面的香草？”少年猜测道。

　　　　听起来这少年比自己还懂得多，龙在天心中有些不服气，点头道：“嗯，差不多吧。”

　　　　那少年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奇道：“啊？那种普通的野草还要专门种植吗？我还以为在野外路边随便采来的呢！”

　　　　“说得轻巧，你去路边给我采一棵来看看！那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用汗水和劳动精心培育出来的呢！”龙在天不由反驳道。

　　　　萐莆草是敬天园中最低贱的仙草，可如今这些萐莆田全是他在打理，听到有人瞧不起萐莆，他心里自然不乐意。

　　　　“用汗水和劳动精心培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