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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默浮生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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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霙雪打出去的手颤了一下,整颗心也被扼住了。

    洛蘅竭力压住喉口涌起的血腥,却还是溢了一丝落出唇角。

    他咬了咬牙,忍住剧痛一把将芊霙雪按进怀里,挥出一道霜白剑意,杜方达却横刀接得稳妥。

    “雪儿,是我。”

    洛蘅实在很需要缓一下劲了,他深深调了一口气息,胸口的伤实在有些痛得厉害。

    “洛青泽,你怎么样了?”芊霙雪慌了神的在他身上探了探,“你怎么不躲?”

    洛蘅终于忍回了伤痛,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石像彻底碎裂了,厉凡琛左手漏下一抔尘沙,骨子里却钻进无数毒刺,骨髓被翻腾着,磨得他全身几乎要紧作一团。

    他看着自己身上流出乌黑近墨的血,心下骇然,干涸的灵脉却又注进了灵流。

    杜方达踏着一路碎冰逐而逼近,双眼猩红,遍体毒息流淌。

    “都到了这个时候,仙君还不放弃吗?”

    他止步在两人三步外,洛蘅看着他,淡淡询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杜方达愕了一下,“成败盖棺而论。”

    “说的对。”洛蘅冷冷一言,甩出刚刚从钉死的木偶身上搜回来的赤红邪珠,“先生当了十二年的百鬼门人,可知此为何物?”

    杜方达看了两眼,“这又如何?”

    洛蘅握剑的手指节发白,“不知道,还是无所谓?”

    “既不知道,也无所谓。”

    这个回答彻底击溃了洛蘅最后一丝忍耐。

    “待在这里。”

    “青泽……”她才唤,就已经听见一声土石碎裂的闷响。

    洛蘅提剑只近一步,杜方达却被逼退五步,他一步顿地稳身又进,一朝之间内力突飞猛进,比先前不知强了多少倍。

    果然又是魔蛊。

    洛蘅燃着一心邪火,剑招凌厉着,三两下便叫杜方达接得虎口裂痛,长刀脱手而出,被洛蘅一脚踹进废墟。

    厉凡琛远远瞧着,心抖了一下。

    长刀斜插入地,洛蘅拎着剑走进废墟。

    杜方达虽然靠魔蛊之力强行垫厚了内力,可他本身旧伤成疾,体魄已不足以支撑如此强横的招式了。

    更何况多出来的内力还是以邪毒催化的。

    如此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芊霙雪虽然看不见,但也约莫猜得到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洛蘅在废墟里止步,挥袖,将一枚镇魂钉刺进他体,他痛苦拧眉,双瞳的血色瞬间隐退。

    杜方达手无缚鸡之力的躺在废墟里,仿佛败得彻底了,便也不再反抗,望着天却笑了起来。

    “十二年啊,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十二年来,似乎等的只是一个答案而非一个结局。

    亥时五刻,天间云气渐散,下弦月洒落惨白冷光,打在残破倾塌的鬼院里,甚凄然。

    “你赢了,”他叹着,“你们都赢了……”

    “你没有入魔……”

    “心早就死了,又何来心魔?”他笑得讽刺,仰头望月,也抽了一丝余光瞥着洛青泽,“人呐,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不懂回头。”

    洛蘅沉默着,如鲠在喉。

    “这些年来,也许是跟鬼灵接触得多了,我总是梦见宜方,我时常听见他对我说,他想我教他刀法,想我教他骑马,想我陪他放风筝……也许我早就该去见他和他母亲了,可我为什么就是不甘心呢?”

    按常理来说,也许洛蘅应该告诉他“不可耽于往昔”、“应活于当下”、“逝者如斯”云云——

    可往昔又哪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这世上最难放下的恐怕就是回忆了,不论是辛酸、痛苦还是愉悦,它终归定格在那了,时间抹不去,有时连滋味都变不了,只有久远了,习惯了。

    洛蘅也冷静了。

    转念想想,如果杜方达当真疯狂执着的话,奉灯城的情形也许要比现在糟得多了。

    洛蘅心平气和着,抬眼打量了天间云月。

    今天也算是惊心动魄了,想不到最后却是这么不了了之的收场,动静闹的是不小,实际的伤害却也没有多少。

    洛蘅收起长剑,转身,“好自为之。”

    “从十八年前开始,百鬼门就一直在炼蛊,几乎有门人体内都养着蛊。你且记住,‘元君’和‘上君’不光是能力显赫者,而是能承受十五次蛊毒反噬而不死、不疯之人。”说罢,他又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

第五十一章 终了

    子时一到,城中御魂阵便开始渐渐混沌。

    卓天淳在城门下来回踱步,另外两位上君则抱着手,干站着候命。

    方才城中灵流荡激过后杜方达便让他们立马撤离,在城门外候命,没有他的指令不得入城。

    卓天淳思来想去也没琢磨明白,好端端的杜元君为什么突然叫他们出来候命?

    “元君这是要叫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二位少安毋躁,再等等……”

    “等不了了。”其中一位从地上蹬起大刀,扛上肩头就窝着一肚子火气道:“再等下去,黄花儿菜都凉了!”

    另一位也觉得有理,便劝卓天淳道:“赵君说得有理,阴蛊之力只有在御魂阵启动时才能发挥得完全,子时一过,变数难控。若是错过了今日,恐怕就再难有机会了。”

    “可若是此刻进城,便是抗命。”

    “抗了杜方达的命令能算多大事!”赵君愤愤一嚷,卓天淳冷眸一视,杀气顿起,夹在两人中间的上君赶紧按住两人胸口,止战道:“二位莫要激动,这点小事犯得着动刀动枪吗?派个人进去打探情况便是。”说着,他一招手,一个刀客便押着那少年上前。

    刀客随手一甩,将五花大绑的少年砸在三位上君面前。

    卓天淳轻轻皱眉,那位上君便补充道:“这小子解蛊反叛,让他去也就不用担心抗命的问题了。”他示意刀客给这孩子松绑,卓天淳望着这遍体鳞伤的清瘦少年,眼里覆着一层冷冰,“如果他再逃呢?”

    “再逃,老子就砍了他的嫩鸡脖子!”赵君语气激昂着重刀便已落下,顿在他脖子上,压了一条血痕。

    那位上君捏过少年的脸颊,撬开了他的牙关,丢了一颗药丸进去,逼他合嘴咽了毒丸。

    “离踪蛊,只要有这东西,就不愁他会跑。”

    离踪蛊毒性猛、发作快,入喉穿肠,蛊师却可在十二个时辰的时间范围内控制毒性几时扩散。

    毒丸入喉,少年瞬间抽搐似的双手紧紧扼住自己的喉咙。他吞下去的仿佛不是圆粒,而是一把锋利的镰刀,生生割断了少年喉咙里的两条薄带,他挣扎着在地上蜷作一团,两眼暴着血丝,眼泪止不住的横流满颊。

    染毒的鲜血从他嘴里灌涌而出,他在地上挣扎扭动着,不论嘴张得如何大,惨叫得如何撕心裂肺,旁边的人却始终听不见他的一丝嗓音。

    这等景象,凄惨又骇人。

    赵君没耐心了,粗暴的提过他的领子将人拎了起来,“还不快去!”说着,又将人往城门方向一甩,少年又被重重砸在地上。

    少年挣扎着凄然起身,步伐踉跄难稳,脖子里仿佛被挖成了一个血窟窿,吸入肺腔的空气都带着血腥。

    他颤抖着不敢呼吸太猛,嘴合不住的只能往外漏着血。

    多年来的血泪尽全涌上心坎,他跌跌撞撞的走进城门,双眼泪影模糊着,只能勉强辨清个道路的模样。

    他抬肘胡乱抹了一把满脸横流的眼泪,本想着痛定了便不哭了,哪料却是越抹越多,这双不过寸厘宽长的眼窝里好像藏了沧海浩洋一般,淅淅沥沥的,无止无尽。

    没有声音能证明他是在嚎啕大哭,只有同样止不住的鲜血染了他的整个下巴,也淋了前襟。

    他走着,撕下一片袍角,狠狠咬破了指尖,颤抖不稳的在尘浊的布料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字符。

    百鬼门人跟在百步之外,他不敢回头,只敢自己摸着阴阳气流的汇错交涌,胡乱的找路前行。

    同城的鬼院里,杜方达坐在不远处的一方残石上,也无心拭去唇角的溢血,静默着,转眼却见厉凡琛得了一身阴蛊之力却只琢磨着怎么把鬼巫体内的厉鬼引出来。

    洛蘅的伤势也不轻,一身蓝袍前襟已全成血色。然而他不调息也不稳神,只是拎剑站着,似乎还在候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当然他的这个担心其实不无道理——至少在场的杜方达心里是有谱的。

    子时已过三刻,一片薄云飘过,遮了那半轮残月,光隐时,却见废墟深处站着一个孱弱的身影,那边一片幽黑,连洛蘅都不能看得十分清明。

    杜方达微微偏头,眉间沟壑深嵌了些许。

    那个身影踉跄的踏着一路凹凸不平从黑暗里走出,走得委实艰难,看得洛蘅几次有心想过去搀他一把,但他身后紧随而来的杀气却制止了洛蘅。

    少年好不容易踏出了废墟,在与洛蘅相隔十余步的位置犹豫了一下,突然,他一脱方才踉跄不稳的虚态,卯足了劲朝洛蘅奔去。

    洛蘅见他此举诧异了一下,随即便察觉这孩子身上毒息侵体,一脸血泪狼狈,情形实在有些惹人怜痛。

    这十余步的距离跑起来其实不过眨眼的功夫,奈何就这咫尺之距对少年而言却似乎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生死鸿沟。

    他悲从心涌,提心吊胆的,绝望着却也不肯止步,也许是那位上君也有兴趣多看一眼他的活力,竟然给了他机会越过这十余步的距离。

    少年没命似的扑进洛蘅怀里,也就在这一瞬,他终于感觉自己的生命被人掐断了。

    烈毒瞬间蔓延开了,他才刚刚触到的一丝温暖,转眼又成了寒凉。

    洛蘅接着这少年的身子,只觉他沉甸甸的在缓缓从自己怀里滑落。

    他自然意识到这少年遭遇了什么,也已下意识的探了他腕间的脉搏,却是一盆凉水浇透了他的心。

    “虽然不是什么难解的奇毒,但也救不回来了。”喂毒的上君在不远处寻常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洛蘅看着这个少年一脸纵横的泪痕心底沉沉抽痛,他却只是看着自己,唇动着,喃喃道了些什么,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当寒意随着痛楚一块浸满心脏时,生命也就戛然而止了。

    少年闭了眼。

    就在前一瞬,他还带着活力冲进了洛蘅怀里,也才眨眼的功夫,这条鲜活的生命就彻底终止了。

    这一止,他息了,却将余威化作铁锥凿进了洛蘅的心坎。

    洛蘅怔怔然的搂着这个少年,指尖触着他的身体渐渐冰凉、血息逐渐凝固。

    明明这个少年与他只是萍水之缘,但眼睁睁看着这条生命在自己怀里消逝,却有一种莫名又沉痛的伤感拂上他的脑际。

    诚然洛蘅在人界活得够久,也看过生离死别,但看着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以转瞬的功夫在眼前消逝却还是头一次。

    洛蘅将人轻轻放归地上,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袖角还被他紧紧攥在手里,而他的掌心还藏着一片布料。

    洛蘅抽出那片布料,展开,是一封血书。他细细辨认了好久,才看清那六个蘸血画得歪歪扭扭的字符:帮我超度姐姐。

    这孩子凄然的死去就如一根独刺似的狠狠扎进了杜方达心里,他忍无可忍的抽刀而起,嗔目一视,却见那个上君冲他难为一笑:“元君息怒,这小子叛逃乱跑,我等这也是怕他坏了您的事。”

    “很好……”杜方达狠色,冷冷扫视了这“不得已”才进城的一众百鬼门人。

    那两位上君也打量了此间情形,还是那个上君开口:“看来元君办得很妥当,两个灵蛊都在,还抓到了鬼巫大人,果然是我们多虑了?”他句尾微微扬起,却不是纯粹的询问之意。

    卓天淳瞥了杜方达一身的伤,冷冷看着洛蘅,怒起,不等两边再多酝酿,已经一刀闯出。杜方达正处废墟边缘,见状,便提刀横出,起挑一刀便将卓天淳的弯刀挡飞,趁势一脚重蹬他胸口,直将人踹飞出去。

    杜元君这惊天一挡,不光是那一众百鬼门人愣了,连洛蘅都微微疑了一下。

    眨眼间,废墟丛里一顿乱斗,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辨敌我立场,啥也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的开战了。

    杜方达到底不愧是昔年名震天下的杜大元帅,虽然一身旧伤新彩老病又发,但对付那一票杂碎却还是游刃有余,洛蘅完全看不到有什么需要他出手的地方,就见他包围群里杀进杀出,全然不费吹灰之力。

    也不知杜元君的刀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居然生生斩断了赵君那柄宽及一掌、刀长五尺的佩环大刀。

    就见雁翎刀苗条的身形一横一斩,削泥似的就过去了,半程力道还不减,上去直接就抹了那赵君那魁梧的脖子。

    长刀震落刃口舔血,再起,又是血光伴刀影。

    难怪杜达钧堪当冀国一把手,能打又忠诚,要不是栽在了那个同为顶梁柱的亓安侯手上,他现在也许还在沙场驰骋,振一国之威,也不至于沦落到两面三刀、忍辱负重,最后功亏一篑,还得同一群登不上台面的的家伙夜下缠斗。

    诡道之险,非是一身正气所能化之。

    不过片刻,刚刚还浩浩荡荡的刀客队伍就已经被杀得片甲不留了。

    他停刀时,废墟里血染一片,活人都被杀得横七竖八正好可以借着阴城的方便去投胎了。

    杜方达将刀缓缓收归鞘里,心里顿时松缓了,却也盛满了五味杂陈。

    他背对着众人,按住胸口缓下一阵毒劲,将一口毒血咽下,敛袖便走。

    “杜前辈!”厉凡琛起身叫住他。

    杜方达顿步。

    “我们都想报仇,一起离开吧。”

    听罢,杜方达却只轻轻嗤笑,“与我而言,百鬼门和屠罗门没什么区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厉凡琛听了回之无奈一笑,“就当是以毒攻毒吧。”

    杜方达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

    他提心吊胆了这么些年,斩断了过往种种、背弃了阳光正道,顶着一个伪忠的名头只为筹划一场结局未知的较量,原以为决心下得够狠了,岂料就在这只欠东风之际,只一丝隐隐的毒痛就把他十二年来的决心给否了个干干净净。

    这果真是世事无常啊。

    他回神,轻松了,也虚无了。

    “告辞。”

    今夜算是过去了。

    杜方达走了,洛蘅也终于可以懈口劲了。

    那枚不知是何物的碎片还嵌在他胸腔里,而且还在他心里绽了朵血腥残裂的花。

    所以洛蘅刚才根本不敢调息,只能以紧张的状态强绷着意志来咬牙硬挺。

    “洛青泽,”芊霙雪眼不能视,只是依稀觉着洛蘅的气息似乎有些弱乱,迎上去,果然正好接住他倒落的身子,“青泽!”
………………………………

第五十二章 身死

    梦里得见一派明媚,有株巨树枝叶盖天,满树梨花盛若雪顶,树下飘花零落,树根盘桓粗隆,在洛蘅正前方,有一人倚树而坐,青衣银发,敛袖轻笑,白眉羽睫,辨不明是男是女,但就是美作了画卷。

    他起身瞧着洛蘅走了过来,落花傍身,拂袖迎风,洛蘅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此人走到他身前,蹲下身,轻轻抚着他的脑袋:“吾名灼华……”后面他又说了什么,混混沌沌的,洛蘅也没听清。

    脑际混沌起来了,如幻如实,有股清香幽幽沁入鼻息,上身有些压沉。

    洛蘅眉睫颤了颤,光线敏锐的透过眼缝,刺得他有些不大舒服。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还觉着有些昏沉,睁眼,呆愣愣的望了一眼床顶,余光见薄纱床帐敛得规矩,但喘息有些压迫。

    他垂眼,见心口侧压着一头墨发,顺着瞧去,见了那根玉簪,又见了一身薄纱,一头血气忽地就蹿上心头,胸腔里擂鼓激响,扯得心口有些刺痛。

    那碎片还没取出来……

    芊霙雪坐在榻沿倚着他还没醒,洛蘅僵着身不敢乱动,脖子却总不老实,总想垂头去瞧她。

    那个叫灼华的美如画的人没能让洛公子淡泊的心潭起半点涟漪,倒是看见郡主殿下的一头黑发差点让他乐得飞起,果然还是现实比梦境来得冲击。

    洛蘅轻轻挑过她的一缕长发,动作够轻柔了,但芊霙雪还是小小的抽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坐起身来,惊喜道:“你醒了!”

    身上的沉压温暖突然没了,倒叫洛蘅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也撑坐起身来,见芊霙雪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单衣,便掀起被子把她裹住。

    “咳咳。”卿无很不会挑时候的咳起嗽来,洛蘅下意识的收回手来,惊恐不安的瞧去,活像做贼似的。

    “伤都没好,不要太激动。”

    “……”洛蘅被他一句戏得胸闷怪火,恼羞道:“你怎么在这!”

    芊霙雪双眼还模糊着,突然听洛蘅这么一嚷,有点惊神,洛蘅马上就对她转了笑脸,解释道:“我不是吼你。”

    卿无砸了砸嘴,顺手弄了弄他从洛蘅身上刨出来的那只香炉的盖,“感觉好点了吗?”

    洛蘅眼神还瞄在芊霙雪身上,听见卿无说话才不得已转过眼去,“我睡了多久?”

    “三天而已,”说着,卿无“哎哟”着叹了一声,“都给你放这么多安神香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洛蘅起身坐在榻沿,理了理单衣的襟,“阴城怎么样?”

    “不怎么样。”卿无慵懒闲散的答了一句,眼神不自然的又游到芊霙雪身上了,“你知道吗,这丫头可没比你早醒几个时辰。”

    洛蘅又转眼瞧住芊霙雪,见她难为情的又羞愧,双瞳还是冰蓝的,面色苍白,伤势肯定没好到哪。

    “人家一醒就惦记你跑过来了,一晚上听着你心跳就怕你死了,你可倒好,一醒过来不关心关心人家姑娘,就惦记那不沾边的阴城,没良心……”

    芊霙雪的老底被揭了,苍白的脸上瞬间飞上一抹霞红,“没……别乱说啊!”语无伦次的更是解释不清楚。

    卿无反而来劲了,顺便又补充道:“人家还没压着你伤口,对吧?”

    “……”这回芊霙雪彻底无颜了,背过洛蘅双手把脸给捂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没别的意思,毕竟是我伤的你……”实在没法解释了。

    “此言差矣!”卿无一声高起,抢在洛蘅之前先安慰了芊霙雪,“你那一掌还救了他呢。”

    芊霙雪愕然抬头。

    “青泽,你知道钉你心口的是什么玩意儿吗?”

    洛蘅细细感受了一下那碎片的灵息——毫无灵息,就是一堆碎片。

    “那就是血魄残片。”

    “什么!”洛蘅大惊。

    磐亘居然拿血魄残片来伤他!

    “要不是这丫头把这残片彻底打废了,你现在就该刻魂去了。”

    洛蘅错愕的去瞧芊霙雪,却见她也是一脸震惊。

    她竟然可以摧毁血魄?

    “连灵息都没有?”洛蘅有些不敢相信。

    “附在上面的残魂都被打散了。”

    这个消息真是有些惊天地泣鬼神。

    当年洛千灵拼上性命也只击碎了剑身,对剑灵却是束手无策,而芊霙雪却一掌就打散了那顽固不死的残魂——而且还不是真身之力。

    “你们俩别急着去南川,先跟我回坊里,疗伤。”

    洛蘅惊愕之余,又问:“对了,厉公子和鬼巫大人呢?”

    “鬼巫大人一早被接走了,那小子去了阴城。”

    “他去阴城做什么?”

    “杜方达约的。”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久。”

    洛蘅窜下床榻就开始满屋子找衣裳。

    “急什么?就你现在这样,去了也是当炮灰。”

    “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既然要智取,就过来听哥哥给你个建议。”

    洛蘅穿衣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建议?”

    卿无冲他勾了勾手,“过来我告诉你。”

    洛蘅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了,谁知卿无又贼兮兮的把他拉弯了腰,硬是厚颜无耻的凑着他的耳嘀咕了些什么。

    “怎么样?”

    “……”洛蘅神色略显诡异,“你是认真的?”

    卿无狐色入眼,“当然,要是这么成了,”他气嗓道:“我就把你师父在人界查的事通通告诉你。还包括他不知道的。”

    三天的时间还不足以完全抹净那天的祸乱,阴城里还有多少百鬼门人犹未可知,而厉凡琛身上除了本身的炎蛊之外还有阴蛊,这一回去,搞不好就是自投罗网。

    而这两个强悍的蛊力再落入百鬼门手中,不知又要借此闹出什么恶事了。

    想到这,洛蘅一刻也待不住了,顾不得伤痛就要着衣出门。

    “别那么激动,他是你什么人呐?”

    “不是什么人也不能让他栽在百鬼门手里。”

    今日卯时,厉凡琛收到一张约见阴城的纸条,署名是杜方达。

    其实厉凡琛再傻也知道,现在约他去阴城十之八九不是什么好事,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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