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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默浮生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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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卯时,厉凡琛收到一张约见阴城的纸条,署名是杜方达。
其实厉凡琛再傻也知道,现在约他去阴城十之八九不是什么好事,但因为是以杜方达之名约的,所以他不能拒绝。
杜方达反叛已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杜方达现在的立场在哪,反正都不会是百鬼门。
所以,如果真是杜方达约他,也许就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反之,那杜方达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或者至少,杜方达和他的牵扯已经被百鬼门知晓。
不论当年杜方达是抱着什么样目的留他一命,他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点都不可否认,所以即使现在阴城里藏的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要去确认杜方达的生死。
当然厉凡琛心知肚明,杜方达恐怕凶多吉少。
杜方达约他宅中一叙,于是厉凡琛才进到阴城就有一个自称是杜宅管家的老人迎接了他,为他引路。
经过那一天的折腾,阴城又更少了几分生气,虽然最终的损失已经被降到了最小,但还是途经有几处残垣断壁,大概也死了些人。
但相较于以往那些竖着百鬼门旗子的灾祸而言,阴城此番已经算是极幸运了。
老管家一路默默无言的将厉凡琛引入杜宅的寒落小门,又带着他过了穿堂,进了垂花门,直到一处堂门前方才止步。
“老爷就在屋内等候公子。”说罢,便转身出了后院。
厉凡琛回眼扫视了一周冷落庭院,凉风卷地掀尘,柳条方抽新绿,却寥落,看得他心中略感凄然。
他抬手按上屋门,却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推开。
屋里似乎和屋外一样寂寥。
厉凡琛怅郁的吐了口气,哗的推门而入。
此屋背光,虽然外面青天白日,屋里却是一片昏暗冷景。
这间屋子还挺大的,厉凡琛凑着脑袋进去张望,见杜方达背光坐在阴影里,悄无声息的。
屋里比屋外还寥落。
厉凡琛跨进门槛,面对着杜方达的背影顿了一步,才走过去。
屋里清静的连苍蝇振翅都格外吵闹,直到厉凡琛脚下突然踏了一声水绽,这屋里的清静才突然乱了一下。
厉凡琛垂眼,光暗只能看见一洼水影,连连不断的一直接到了杜方达的椅下,定睛细瞧,杜方达架在把手上的的手也死气沉沉的,超出把手的小指还悠悠缓缓的垂着血滴。
厉凡琛有些难进了,顿在原地,站在血泊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鼓起勇气踏进血泊深处。
杜方达端坐椅上,后背倚着高高的椅背,头垂近胸口,神色安详,脚下椅下却是一滩触目惊心的冷血。
厉凡琛心口哽着,喉口也像是塞了团棉絮似的,难受得紧。
他的十指泛凉,一直凉到了掌心,捏着一手的冷汗探指凑近他的鼻下,果如所料的毫无气息。
这个结局明明完全在厉凡琛的意料之内,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心底震颤,似乎还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有一头泪水涌上了眼眶却流不出来,转了一圈似乎又流回去了。
不光是十三年前。他和芊霙雪能逃出魔灵涧也少不了杜方达的庇护辅助。
杜方达完完全全救了他的命,现在却毫无避拦的留了一具尸体在他眼前。
厉凡琛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心里已经相信了这个答案。
他转身,重新踏着一路冷血出了屋,屋外庭院里却见卓天淳与他对面而立,檐上墙头皆可见百鬼门人身影。
厉凡琛在檐下站定,“是你出卖了杜前辈?”
卓天淳不置可否,厉凡琛看着他冷漠的神色,自己的心似乎也冷硬了几分,“奉灯城六位上君中,你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最后四个字是切齿挤出的。
“现在,也不只有我一个百鬼门人。”他似乎答非所问,却让厉凡琛消了几分怒意。
“来抓我的?”
“我不想抓你。”
“那你在这做什么?”
“是门主要抓你。”
“还不都一样!”厉凡琛鲜有的咄咄逼人,卓天淳见状,赶紧出刀迎招,一步飞进,抢在他催灵之前挡住他的双手,然而今天厉凡琛狠了心要跟他们一磕到底,不顾刀口锋利也强行催了阴蛊之力。
一旁观望的百鬼门人原本要等卓天淳的指令,但他们见厉凡琛已经催了灵力,便顾不得卓天淳下不下令了,自觉地已经取出挂铃的红线,驱咒一抛,天罗地网似的盖下来。
厉凡琛躲闪不开,被红线网了个结实,卓天淳亦看准时机,重掌将他打进屋内。
厉凡琛重重砸在地上,还不等他挣扎三两下,卓天淳的弯刀已经抵在了喉口。
卓天淳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拎起些,刀还架在他脖子上,压低了嗓音道:“不要抵抗,门主就在附近,你逃不了。”
厉凡琛尚有戒备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卓天淳神色意味不明,又将声压得更低了:“大帅交代过我,要保你平安。现在照我说的做,不要反抗。”
………………………………
第五十三章 峰回路转
厉凡琛乖乖照卓天淳说的做了,任着他把弯刀架在自个儿脖子上,惴惴不安的被他押着出去。
虽然厉少主自己心里也还泛着些嘀咕,但现在好像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辙了。
唉,人呐,总是要被情感牵累。
厉凡琛也没闲心感叹了,只能半任命的这么束手就擒了。
卓天淳架着厉凡琛出屋,百鬼门主也正好踱进后院的门,负着手,似乎还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下庭院的败景。
他走到厉凡琛面前,随手拨了一个挂在红线上的铜铃,“叮铃”一声,厉凡琛顿觉脑里被扎了根刺似的,痛及全身。
磐亘这张脸长得很有魔族特色,凶戾,时刻都泛着一股杀气,体格甚魁梧,眉眼也刚劲,真是一副打打杀杀的模样。
厉凡琛在他眼前就显得单薄了不少。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磐亘讽刺了一句,转身,吩咐道:“你们看好他,我去把洛蘅抓来。”
“不用劳驾门主大人,我自己送上门了。”洛蘅来无影的落在檐上,磐亘抬眼,正好瞧见他,“哦?”
洛蘅来的实在让厉凡琛太感动了,就听他喃喃唤了声:“青泽君……”
洛蘅站得平静且胸有成竹,居高临下的,让磐亘很不爽。
磐亘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了一番,既没瞧见别的不速之客也没有门人来报,这小子哪来的自信居然敢独闯他的阵地?
于是磐亘甚不屑的抬眼瞧住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若是洛公子灵脉未曾受损,那我今天倒确实要当心些了。”
洛蘅挑眉一笑,淡然反问:“哦?你连这个也知道?”
磐亘背起双手,神色傲然,“此事人尽皆知。”
“我就不知道。”厉凡琛故作一脸茫然。
洛蘅瞧了这不辨情形的二货一眼,有些忍俊不禁,浅笑片刻,又归回了正题:“我灵脉受损却还敢同你正面对峙,门主确定不用当心些吗?”
磐亘很有自信:“可惜你现在不光灵脉受损,连心魔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是吗?”洛蘅故作了疑色,很是质疑。
磐亘见挑拨不起他来,更是窝火,“你不信?”
“你可以试试。”
厉凡琛瞄着门主的脸色突然凌厉了几分,下意识想回头去瞧洛蘅,卓天淳却一把逮住他的后脑,“别动!”
“要不要这么认真……”厉凡琛小声嘟囔,定睛却见垂花门外晃过了一片赤红衣袂。
磐亘收在背后的手一时有些犹豫,稍微回忆了一下昨天在黄泉口,自己到底有没有把残片塞进他体内……
恐怕洛蘅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若真的挑弄心魔,他恐怕根本就不堪一击。
磐亘心里虽然有些底虚,却还暗嘲洛蘅这点小把戏实在有些幼稚——虽然气场还撑的不赖。
百鬼门门主从来也不是什么扭捏推辞之人,既然洛蘅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也不过多磨蹭。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于是他抬手抓起一团魔火,狠劲催起。
磐亘现在才看不上去动洛蘅那个由来已久的心魔,既然要挑,那当然要挑三天前他在洛蘅身上施下的王牌。
结果却似乎有些不尽人意……
不知为何,洛蘅竟无动于衷。
怎会如此?
磐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场子还得撑下去。
于是他双指一转,将触弄的点转成了那个洛蘅的老病根。
这回,洛蘅是有点感觉了。
被他压在心底的魔火在磐亘的操控下隐有蹿头之势。
果然,磐亘与殁潭那个魔头关系匪浅——这个判断挑了洛蘅一腔杀念。
洛蘅尽力稳住心神,但他这丝错乱也瞒不过磐亘的眼睛。
磐亘正待得意,眼前厉凡琛却突然发疯似的扯落一身红线,卓天淳大惊,下意识收住刀口,厉凡琛轻而易举的便脱离了控制。
满院百鬼门人一拥而上,磐亘正觉诧异,后背却突然挨了一掌,他警觉回头,却见一缕寒烟方聚,芊霙雪那一掌还按在他背上。
见芊霙雪突袭成功,厉凡琛也就不翻什么幺蛾子了,反正也打不过,干脆就束手就擒。
眼看着厉凡琛脖子上架起数把弯刀,卓天淳一口血气梗在喉头,胃痛肝绞似的闭眼吸气。
“哎呀,打不动。”芊霙雪言笑浅浅,收掌撤开。
她这一掌对于皮糙肉厚的百鬼门门主而言不痛不痒。
于是磐亘讽笑着回头,“区区灵蛊,也想伤我?”说着,他似乎又反应过来点了什么,转头像看娃娃闹事似的瞧着洛蘅,“你以为玩这种把戏就能把人从我手上带走?”
洛蘅笑意不减,提醒道:“咦?门主的术法哪去了?”
这一问果如金钟乍响一般。磐亘猛然回过神来,却见自己掌心那团挑弄着洛蘅心魔的魔气不知几时散了。
他养的灵蛊居然可以克制他的术法?这是什么逻辑……
然而他也管不了这么多,豁出去似的转手便攻芊霙雪,洛蘅身形闪下屋檐,将人护在身后,同时一剑指出,逼停了磐亘没能拍干脆的那一掌。
“我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最好不要太得意,在这里,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磐亘切齿冷言。
洛蘅嗤然一笑,“假杜先生之名,单独把厉公子钓出来。早有这底气,门主大人干嘛不直接过来抢?”
“假杜方达之名?”磐亘收回那尴尬的攻势,笑嘲荒谬,“我还用不着这么躲躲藏藏。”
“这么说,不是你传的假信?”
“不是。”
这一问一答后,却只有厉凡琛略略慌了神。
难道说,那是真信?
洛蘅叹了叹,微微抬眼,笑意难退,淡淡收了剑便不急不缓道:“门主大人是欺负人欺负惯了,到哪都敢撒野啊。”
堂堂门主居然被当面数落了“撒野”俩字,磐亘岂能吞下这口火气,自然马上就顶回去了:“洛少爷这些年来终于学会收敛锋芒了吗?当年杀同窗好友时可没见你心软呐。”
洛蘅眸光忽冷,一记眼刀转去,杀气腾腾。
磐亘故意挑刺,果然戳到了他心底最敏感的那块肉了。
“可惜呀,洛少爷要是现在觉得后悔可晚了。”磐亘得寸进尺似的,大概真觉得洛蘅便是那好捏的软柿子了,“早知道干嘛不好好待在家里,多喝点药,多给娘亲磕几个头,顺便赎点罪,让你爹能找到个理由,好歹保你一点名声,”说到这他又顿了顿,回想起了些什么,又将更锋利的刀刺向了洛蘅,“还是说,你爹根本就不想管你。”
洛蘅撇开目光,冷笑也给不出了,努力平着心神,绞着心,任着他说。
“也是啊,可怜你母亲风华绝代就这么葬送在了令尊大人的慷慨大义中,于那位冷血帝君而言,你这个血统不纯的杂种废了点灵脉算什么?碎尸万段也不过如此吧?”
芊霙雪实在听不下去了,冷言道:“好歹也自诩是一门之主,在此戳人痛处算什么能耐!”
磐亘却无心搭理她这个蛊灵,而还想接着往洛蘅身上补刀:“小少爷,玩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凉言听至此,洛蘅突然笑得漫不经心,开口也是不一般的豁然:“当然要还!搅了一城风雨,坏了多少人家,城中格局被破,这些东西不还可不行呐。是吧,国师大人?”
前面的话磐亘都当是洛蘅错乱了,最后四个字却棒槌似的给他砸了一激灵。
国师大人?
洛蘅望着磐亘垂花门外那个端静如石像的影。
芊霙雪偷袭磐亘时,国师大人就站在门外静静看着了。
国师大人闻问,冷面上略显一丝笑意,“百鬼门主,别来无恙。”
磐亘稍稍收起错愕,敛眉一笑道:“别来无恙,国师大人。”
这个女人走进垂花门来,那张脸既威且艳、冷不可望,往门里一站,气势自成,加上一身流涌不息、沉压又森冷的灵压,连洛蘅都隐觉压迫。
这便是传说中的灵山巫者的气势。
磐亘转过身去,正见国师大人抿唇一笑。
她朱唇本就薄,再一抿,几乎收成了一条线,更将这张原本就冷的不可一视的脸勾勒得几乎冷酷。
这个形势转得实在让芊霙雪感到很诧异,洛蘅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又让她安心了些许。
其实奉灯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国师大人就算远在天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况且除了身为鬼巫师父的国师大人以外,这长幽国里恐怕没有谁还能有这善意来接走重伤的鬼巫了。
磐亘不知是那个旮旯里钻出来的老怪物,洛蘅现在伤势不轻,如果不是有底牌的话也不会来轻易冒险。
国师大人四下一视,将满院人头尽收眼底。她个头虽不及磐亘,气势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堂堂魔教百鬼门主,有什么事却要屈尊来为难一个小小的守城鬼巫?难得是觉得不够资格与我交谈吗?”
这番话既夹枪带棒又狂妄至极,但从气势相当威严的国师大人嘴里道出却丝毫不觉着突兀。
灵山的巫者,果然不一般……
“……”磐亘语塞了片刻才冷冷笑道:“国师大人日理万机,在下就算想与大人交谈,也得有幸见得到人才是呀。”彬彬有礼的言语却配着咄咄逼人之势。
国师大人笑唇勾起,略露贝齿,嗓音傍着气势高涨:“长幽虽无仙门庇护,但也不是无主之犬,任人欺压。”
“大人言重了,我等岂敢与贵国为敌,不过是收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门主大人收东西的排场实在不一般呐,随随便便就扰了满城祸乱,御魂阵都差点被毁了,阁下就不怕亡灵借不了道,全往贵门借宿吗?”洛蘅满脸黠色,磐亘虽觉着些许不妙,却也不会乱了阵脚:“亡灵借宿有何可惧,我这不是还想请公子也上我那去吗?”
“也是啊,门主可是玩得起百杀柱的人,还有什么是阁下担不起的?”洛蘅站到国师的磐亘的中间,略略缓解了些此处随时都能抽刀的紧张氛围,然后心平气和道:“恕在下直言,二位今日在此针锋相对,于此事实无益处。所以,我劝二位不妨化干戈为玉帛,把该算的账清了,然后大道两边,互不相欠,如何?”
洛蘅此言一出石破惊天,在场之众皆是——摸不着头脑。
………………………………
第五十四章 清账
连跟洛蘅一道来此的芊霙雪都有些摸不清洛蘅的立场了。
国师和门主两相对望、无息较量着,洛蘅左右各打量了一眼,又问了一句:“二位觉得如何?还是说一定要打一场才觉得舒心?”
这两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要打起来,这城还要不要了。
思忖片刻,国师大人终于先表态了,“算账吧,跟这半魔打,我倒真怕脏了我的手。”
磐亘冷笑,“我倒也理解国师大人爱护子民的心,既如此,我也就成人之美,”说着,他转眼看着洛蘅,“不过这账要让谁来算?”
洛蘅笑得眉眼弯弯,“二位不嫌弃的话就由在下来吧。”
磐亘眉眼神色皆拧了一个字——滚!
当然洛蘅也并不搭理他,自顾自抬头张望了几眼,喊道:“殊音!”
殊音扒上墙头,“来了。”说着,又打了一个明亮的响指。
然后门主大人的脸色就黑得十分难看了。
如鬼魅般的血衣门红影接二连三地落进本就不宽敞的庭院,十来个站在外围环住了百鬼门人,然后又有五个戴着竹青面具的人绕在洛蘅身旁,一人抬案,两人上纸墨,剩余两人一个展着卷轴,一个捧着算盘。
这是何等诡景!
门主大人的脸色又晃成了煞白,虽然还竭力控制着表情没显出多惊讶的神色,但眼神已经是五光十色了。
这五个戴着竹青面具的乃是厉翮的青面门中人,只负责厉翮内部事宜,从不外雇。
厉翮门深不可测,又渗透五界、无处不在,其根基之深广远不是一个百鬼门能与之对抗的。
如此,磐亘只得收起锋芒,虽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无奈,只能由着洛蘅在这算账了。
洛蘅取过算盘,手法娴熟的拨动算珠。那五指修长、生似弄琴的手拨珠时也甚俱美感,算珠在他指下噼啪作响,似也带了几分韵拍。
三天的时间,卿无就把奉灯城的烂账全部理了个清爽——商人无利不起早贪黑,所以洛蘅只要在这里把账目算出来,给两位大人报个整数就成了。
一边的百鬼门人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串九曲回肠的诡异操作,然而此景再稀奇,他们手上也还尽职尽责的架着厉凡琛。
洛蘅打算盘的指速飞快且久久不息,看得磐亘的脸色越发深沉。
终于,在磐亘分秒如年的关注下,洛蘅拨止了最后一颗算珠,旁边录数的青面门人也正好搁下笔来。
洛蘅从端案上拿起账单,“此间价值以黑里坊的估算为准,共计韵珠十五枚,二位请过目。”
国师大人无心多看,而磐亘则装模作样的瞟了一眼,然后就但有但无的认了这桩账。
“坊里不日便会将损耗的法物送至城中,余下的韵珠清算完毕后便会兑成银两归还贵国。”
洛蘅将算盘放到青面门人手中,然后对磐亘淡然笑道:“还有一事相求。”
磐亘嘴角抽了抽,横眉冷目,“说。”
“把他放了。”说着,洛蘅便瞧住厉凡琛,“当然我也不是跟门主白要人。”
殊音杵在墙头瞧着,见了洛蘅眼色,又往边上招了手,又见四个青面门人抬着一口玄棺进了垂花门。
棺材被顿在磐亘面前,足有半人高,寒气逼人。
“杜先生客死奉灯,要返回故乡路途遥远,加之近来风波初定,赶尸人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敢来揽此城的活。今日既然门主大人在此,不妨就顺手将杜先生带回,好歹也是主从一场,杜先生十二年来尽心尽责,门主可切莫寒了门人的心。”洛蘅笑容淡泊且冷,言语温润却是绵里藏针,说得磐亘心里血气翻腾,几乎把牙关咬碎了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把洛蘅千刀万剐了。
洛蘅自然察得到对方压给自己的杀气,当然也并不在意,“此棺以寒玄石打造,可保尸身不腐,分量是重了些,但价值连城,我就以此物换厉公子一条命,如何?”
价值连城……
厉凡琛满眼泪光闪烁——想不到他在百鬼门里贱命一条,到了洛蘅这里却成了价值连城。
洛蘅依稀觉着有道炙烈的目光闪在自己身上,虽然也猜到是谁了,但还是瞥了一眼——果然见厉凡琛一脸死心塌地的看着自己。
于是洛蘅默默收回了目光。
磐亘沉默了半晌,还是压着一身暴脾气点头微笑道:“好。”
“对了,”洛蘅才说了两个字,磐亘就甩出一个凶狠的眼神,“还有什么?”
“此去路途遥远,为保亡者安息,还请门主带上他们几位。”洛蘅说到这,殊音又扬了扬下巴,七个血衣门人会意近前,排到门主大人身后。
洛蘅悠悠舒了口气,拍了拍袖上莫须有的轻尘,言缓意悠道:“门主大人千里迎棺,日后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应该也能略略回暖些了吧?”这句问出,门主大人脸色铁青,站在一边的芊霙雪却没禁住,轻轻笑出了声来。
国师大人淡淡打量着洛蘅,神色意欲难明。
磐亘则狠狠盯着洛蘅,仿佛要用千万眼刀将这皮痒欠揍的家伙生吞活剥似的,然后耐着性子抬手示意门人放开厉凡琛。
终于捡回了一条命的厉凡琛忙不迭的溜到洛蘅身边,卓天淳则近前拱手请命,磐亘冷冷“嗯”了一声,卓君便领着几个门人进屋请尸去了。
门主大人今天真是被摆了一大道,这口气能咽得下去才见鬼了!
于是磐亘冷冷踱前一步,厉凡琛见势便退了一步,却见洛蘅纹丝不动,便轻轻拽了拽他的袖。
今天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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