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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默浮生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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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古往今来,就没听说过哪个真仙会被障眼法困住。
“障眼法如何困得住真仙?”
“仙瞳擅识妖邪,想以邪作善自然装不过,但若是以邪作邪那就不好辨了。”
本身就是个邪物又何必再装一个邪物?
莫名其妙。
“我只是看这楼梯总走不完,莫名就想起了这么一个东西……”
“戏仙阵”这个名称是洛蘅曾梦见过的那个叫灼华的说出来的——那家伙也是个无聊人,闲来无事就总爱琢磨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所说的“戏仙阵”也并不是狭义上的可以瞒过仙瞳的障眼法。
“仙为世之清明者,因无所谓立场,便不在于当局之谜,自可立旁观者之清。然世事无常,纵有不变之宗律,亦不免变幻莫测,倘若便有那么一些事,甚可混淆旁观者视听,使之迷于其中,岂不可谓之‘戏仙阵’?”——这便是灼华的原话。
灼华并不时常出现在洛蘅梦中,但每次出现,就总要在洛蘅脑海里停存许久,且还会时不时的出来晃悠一阵。
洛蘅稀里糊涂的又被这家伙给拽去了翩远的思绪里,未留神走在前面的云焱已经止了步,就这么愣着撞上去了。
云焱让他撞得往前冲了一下,好在稳回来了。
他将食指竖在唇前,转头示意众人噤声,然后才作口型道:“前面好像有东西。”
………………………………
第六十九章 有烛
这空荡荡的塔里连个鬼影都没有,突然说有“东西”,能不吓人吗?
洛蘅摆了摆手,示意云焱再确认一下,云焱却侧了侧身,让洛蘅自己去看。
洛蘅从他身前横过,往上一窥,原来转上这道玄关便是顶楼,顶楼上有一扇敞开的小门,门里有橘红灯火倾出,明暖,宁静——看得洛蘅心坎一凉。
如果燃的是鬼火,好歹还算应景。
奈何那灯光很温暖,就像寻常人家临窗剪芯的那种烛光,望之所觉便是温馨——如果这里不是一座死城的话。
众人卡在楼梯口,张望着烛光,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凝神,细细留意着门里会不会传出点微毛动静——然而只有塔楼里不断流转的风涌或脚步的余音。
门里似乎连生气都没有。
一片死寂。
片刻过后,一袭凉意徐徐拂来——似有若无的一阵清风。
顶楼有窗。
洛蘅小心翼翼的踱上最后几级阶梯,右手握住剑柄,戒备着贴着墙,擦近了门口。
门里微风过隙擦出轻轻的呜咽,门外众人顿足片刻,洛蘅拔了长剑三寸,一步横进门里——
根本没人。
屋里墙上明烛列排,晃曳着将壁画映得花里胡哨,一条砖道直延至底,道两旁纵横交错着条条烛路,将整个屋子照得有些晃眼。
只是屋子对门的尽头跪伏着一个人形,火影摇曳时晃时闪,也窥不清那东西到底是不是人。
不过一群人探在门口都没觉出半分生气,应该是个死的吧。
洛蘅踱上小道,没进几步却落下身,从砖道旁拾了一支蜡烛。
此烛远观无异,近瞧方见似玉质色,捻手温润,是以鲛人膏脂制成。
鲛人膏极其耐燃,这样一根五寸长的蜡烛便可燃数年。
鲛人分两种,一为北冥中傍鲲鹏而居的妖鲛,此类鲛族玄鳞遍体、獠牙利爪,凶猛妖邪,但其膏脂耐燃稳明,便是君王贵族陵中长明灯的原料。
另一种鲛人便是东海里随侍龙神的人鱼,此类鲛族虽也属妖却更近善灵,不作恶,亦不被猎。
鲛人膏制成的蜡烛虽然没有冥府里的灯油来得持久,但也价值不菲。
洛蘅又大略扫视了一下这屋里的鲛人烛,估摸得有两三百根——这么多的鲛人烛一般也得配同这座城一样大的王陵了。
想不到这黑压压的塔竟是外观低敛、内藏豪奢。
此处应该是祭坛一类的地方。
小道的尽头是一面圆台,登阶而上,凌于烛池之上,两盘吊火将一尊漆黑的神像照得暗光敛敛。
神像坐在骨堆之上,迷纱掩面,唯露出一双甚邪的眸子,身姿有些离奇曲折,且辨不清男女。
“青泽哥,这位是哪方神明?”云濯眼都瞪圆了也没从这尊石像上窥出半分神意来,实在有些吃不准这是不是一尊“神像”。
“没见过。”
这造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神明。
沽南杂国众多,有不少零碎的小王室信奉异教邪神,因为这些离奇古怪的信仰而闹出的惨事也是数不胜数。
但不论血流的多凄惨,这些邪神的信徒仍是源源不绝——此乃红尘之谜,且是天上百万神明研究了几纪神元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的千古之谜。
于是在看到这尊神像的一瞬,洛蘅似乎摸到了点古篱灭国的端倪。
永远不要小看一群信邪神的疯子!
在众人琢磨着神像之时,芊霙雪却久久打量着地上这具跪伏的尸体。
此尸衣着锦袍,跪着,却五体着地,头磕的尤其虔诚,展在最前的手露在袖外,却是一双枯爪。
“青泽,”芊霙雪轻轻拽了拽洛蘅的袖角,“这个人是不是死的有点久了?”
洛蘅当即便蹲下身想将此尸翻过来,这具衣着华丽的干尸就硬邦邦的被翻了个面,仰倒着,还是那虔诚的姿势。
洛蘅给尸体带起的一阵灰尘给呛开了,摆了摆手将灰尘扇开。
“确实有点久……”洛蘅就着便将干尸打量了个仔细——此尸无外伤,骨骼完好,也不见毒病蚀痕,神情平静而从容。
“这人,为什么是这样的?”
宫围里的高塔之中放着一具风干多时的尸体又是什么风俗?
九澜川畔的气候似乎也风不出干尸吧?
莫非这幽沉沉的塔里又养了什么古怪玩意儿?
洛蘅将尸体扶起,将它斜面朝下然后拍了一下硬邦邦的后脑勺,一枚长了副黑炭模样的不知是什么的玩意儿便从尸嘴里落了出来。
“这是……内丹?”云濯愣头愣脑的问了出来。
“你当这玩意儿是人精?”
凡人成精,非仙即魔。
洛蘅捻着黑炭站起身,抬眼往天花板上张望了一番,见有雕花繁丽,圆台的地砖亦有浮刻凹凸,洛蘅摆袖拂散了遮掩浮雕的厚尘,整面圆台的纹路展现出来,错综复杂的,一眼辨不清形貌。
众人退站边缘,洛蘅便绕着将整面浮雕打量清楚了——鬼车燃火。
鬼车是邪兽,九天之上绝没有哪位神明会用此兽图腾作为神印——唯有亡灵神与此邪兽密不可分。
洛蘅眉梢坠出了几分惊色,愕然抬眼瞧住那尊或许属于亡灵神的雕像。
“你知道这是哪位神了?”云焱问。
“亡灵神。”洛蘅又走回神坛前,想再找些什么好确定这位神明的身份。
神像微微颔首,那双雕得甚邪的眼中微不可查的敛着一丝笑意,似有神,似无蕴,看的人毛骨悚然。
洛蘅打量了那双神眼片刻便转开目光,继续在神坛上摸索着,一步方挪,却轻轻踏出了一声空响。
洛蘅轻轻挪开脚——薄尘下埋的只是浮雕的一隅。
他蹲下身,扣了扣这个角落,仍听那“硿硿”彻响。
这个角落刚刚正好被干尸挡在身下。
洛蘅轻轻拂开薄尘,浮雕刻纹里隐隐埋着一道四方的纹隙,不凑近了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洛蘅启开这一方巴掌大的小砖盖,里面只藏了个小拉环。
这边拉环被拉起,那边就听“当”一声清脆。
“……”问尘仙君抱着手,脑袋被什么不轻不重的玩意儿给砸了一下,眉梢又吊起了那股刚刚才敛下的火气,“小兔崽子”四个字呼之欲出。
洛蘅抵唇作势,稍稍收敛住了那险喷的笑意,淡道两字:“报应。”
云焱扶额,隐隐觉着胸腔里的心肺都拧在了一块儿——洛青泽没救了,就他这欠打的劲儿八头牛都拖不回他这条命来!
好在现在问尘仙君没那闲心搭理他这俩字,就着方便抬眼瞅着挂在眼前的画卷。
这幅画卷一垂到地,血色为底,卷上百鬼朝拜、枯骨作山,炼狱业火里却站着一个神影,通身阴火为伴,鬼气傍身——这造型恐怕也只有亡灵神的气质能与之相符了。
画卷的末端坠着一只黑匣子,被芊霙雪捡起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轴神卷。
“凡尘有劫将渡则亡,轮回千转不复初念。何以遗世而孤怜?何以渡彼岸而弃魂?天道为何?不解人愿。吾取愿而生,但晓魂之念,既得生灵信仰,当予愿及尔。天不容吾,亦不念尔,既失天意,当逆而改之。世无桃源,却有无境,既出轮回,永生泰然,但须生灵芸芸以愿载生,共往无境,共得无疆。且候川龙啸涌,且待断生截命,届时命不脱者须再请生血,以渡轮回苦涯。”——神卷所载。
竟有神灵自令凡人献命,说得好听是脱离苦涯,实则是将灵魂献给邪神果腹。
“这是真的神卷吗?”卫惜将神卷细细打量,实在很想找出作假的痕迹。
“是真的。”
若是真的神卷,那这些百姓的死便是亡灵神一手策划的,且已经入不得轮回了。
这些人非但没能从他们信仰的神明那里获得应有的庇护,反而献了自己的一切,连轮回都入不了,求的只是一个虚无空渺的永恒。
这是何等残酷的宿命。
“古篱国民坚信亡灵神可以将他们带离苦海,永出轮回,但亡灵神之力源于阴邪怨气。为了让神明拥有足够的神力为他们引渡,古篱每年都会献祭一百人,以酷刑虐之,使其心生怨气,死后化为怨灵为神明提供神力。”傅钰贤语气无澜,淡淡瞧着壁画。
“为什么会有人信奉这样的神明?”云濯听之愤然,完全不明白这些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因为这些人为天神所遗弃,所以饱受战乱侵害,颠沛流离、恶疾缠身,生为尘埃,死作腐土,一生遭人唾弃,死后亦被走兽分食。古篱之民皆是流离失所的凄苦贱民,若无亡灵神庇佑,死后连渡忘川的引念都没有,孑然一身流走轮回,来世仍是被天神遗弃的贱命……”同样是壁画的意思,洛蘅读罢,自己心里仿佛也捏了一把碎冰,甚苍凉。
这又是何等的绝望才能视死为欢。
“古篱之民认为,世上没有救赎,只有解脱。”
看着墙壁上一幕接一幕惨不忍睹的画面,在场众仙皆是心情沉重,无形里仿佛被一团漆黑压得喘不过气,于此间再望往途,不论忧喜、不论豪言还是壮志,似乎都雾蒙蒙的,有些虚乏,且见伤感。
像是被人淋头浇了一盆夹冰的凉水,世之淡凉,令他们所期望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无力。
“救赎即是解脱,解脱亦是救赎。”
………………………………
第七十章 血引术
芊霙雪一言又破了沉静。
她顺着将壁画阅了个遍,早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就走到了一面墙壁下,“此世非仙之世,非神之世,而是众生之界,原本就不该把所有重任放在仙神肩上。”她背着手打量那面壁画,“这些人将自己的不幸怪罪于神,却又将未来寄托于神,恨生又求生,求生不得便怨怼天命不公。说到底,这绝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卫惜将目光从这幅垂挂的画像上挪开,心中仍有怅然,“若非亡灵神刻意引导,这些人又岂会自选绝路。”
“倘若他们肯自寻活路,而不是一味的求天告神,又怎会受亡灵神的蛊惑?”芊霙雪转过身,站在烛光那头望着众人,“其实亡灵神只是在垂死挣扎,这些人也是自寻死路,你们完全不必要因为他们而怀疑自己。”
她的安慰有些残酷——也确实如此。
因为“安尘神侯”之名,仙族千万年来已经习惯于将凡生的不幸归结于己身的责任,却忘了有诸多不幸亦是凡人自讨苦吃。
此间沉静了,烛曳之声呜咽如吞。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洛蘅言笑着打破了僵局,“你站在那做什么?”
她身后的那面墙藏在烛光的阴影里,在圆台上瞧不清,只有走近了才能窥清其上画面。
芊霙雪又转回身去,抬眼瞧着壁画,有些意味深长:“因为这面墙上画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那几位真仙果然被她这一句话给引过来了。
此墙以朱砂染底,画风古怪曲折,绘了古篱城景,以及西临的九澜川,国民皆描作白骨,城中无数黑点杂乱,天上玄气乌云,白龙破水而出,烟雨朦胧……
若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古篱蝗灾的情形。
“这……会不会是蝗灾之后画上去的?”云焱皱着眉,他虽是这么问,但心中也知绝非那么简单。
洛蘅摇了摇头,指尖在壁上摩挲,“此画经年已久。”语气虽平,声调也沉。
墙壁的最底部,有几个非白骨模样的生人跪地痛哭,看那模样似是在哀求神明带走他的性命。
果真不可理喻。
而与此墙相邻的壁画则见生人全身被染了个血红,然后跪伏塔下,身前供着一堆血淋淋的头颅,下一帧,跪伏的就只剩一副枯骨了……
“青泽哥,”云濯阴惨惨的唤了一声。
洛蘅回头,就见这小子一脸惨白惨白的,两眼发着愣,“吾神不可违。”
“!?”
就见洛蘅差点给他吓得跳起,当即就一记手槌重砸了云小少爷的天灵盖。
“哎呀……”云濯惨嚎着,给槌得五体投地,捂着脑壳半天爬不起来。
“洛青泽!你发什么疯?”一向温文尔雅的云大公子难得可贵的破口大骂。
云濯站起身来,两手盖在顶上,眼角噙着险挂决堤的泪水,“打我干嘛?”
洛蘅也是看他还能嚷嚷才稍稍稳回了自个儿那险些散了的一窍惊魂,五脏却还紧在一团,于是吞火的又往他脑门拍了一下,“你小子没魔怔瞎念叨什么?”吓死人了。
云濯理直气壮道:“我不是提醒你嘛!”
“真会拣时候。”
“我不是看到这壁画才想起来嘛!”
卫惜和云焱两人看得蒙住了,“你们在说什么?”
“之前有个人临死前说了这句话。”芊霙雪答。
“你也听见了?”洛蘅和云濯异口同声。
芊霙雪被他俩的反应给惊了一下,愣愣然的点了点头,“嗯……”
两人对望了一眼。
“只死了一个人吧?”云濯怔怔一问,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莫说是云濯了,现在就连打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洛蘅都在心里暗道不妙了。
“徒儿,”问尘仙君远在圆台之上,从刚才就没跟过来,“过来。”
洛蘅乖乖过来了,“干嘛”俩字已抵上舌尖,却愣是让他师父摆的一幕给惊得咽回去了。
问尘仙君他老人家不研究壁画也不研究那幅阴惨惨的画卷,反是出其不意的把这具死了不知多久的干尸的衣裳给扒了个精光,摆在圆台中央甚扎眼的位置。
且洛蘅也甚不妙的猜到他师父要他做什么了。
“你看这里。”傅钰贤指着干尸的心口——有一个细小难察的小眼。
另外几位远远见了这情景就不大想过来了。
“你刚刚从尸身上拿了什么?”
洛蘅将那枚黑炭似的东西递给他。
傅钰贤接过,“没错了,这就是血引之术。”
“血引术?”洛蘅疑道。
傅钰贤神色略有疑怪,像是犹豫了什么,才道:“就是一种可以抽干生人鲜血的术法,早已失传。”
“哪族的术法?”
“这是一种引铸之术,”傅钰贤站起身,但有但无的瞧着那尊神像,“最初的铸炼之术出于和钟一族,而和钟的铸炼古法里有一种名为‘注灵’的工艺便是以生魂铸剑。若要将生魂注入法器之中,须强行将其魂魄分离,以其生血蕴灵,再将骨肉祭入炼炉,以灵火锻造法器,直到躯魄与器物融为一体,再将血与灵注入器物。而这血引术就是用来抽取生血的。”
不过和钟一族早在上古时期就已衰败,至今已再寻不得踪迹,而“注灵”之术也因邪性太强过程又太过残酷,所以一早就被神族封禁,成了传说一类的东西,如今连是真是假都难以断定。
问尘仙君指尖捻着那东西,道:“此物名为沁血丸,可做血引术之引,我看到这玩意儿就怀疑这是血引之术,但又想不明白抽这个祭司的血能做什么。”他回过身,扬了下巴指示了那幅画卷,“那幅画卷的底色是用血染的。”
“此术既已失传,古篱之民又是如何习得?”云焱抬眼瞧着画卷,“难道亡灵神与和钟一族是同时期的?”
洛蘅站起身,踱了几步,突然一顿,“难道这亡灵神原本就是个灵?”
“灵?”
“还真有这个可能,”问尘仙君将那黑炭一抛一接,悠悠道:“愿力集结便是神力,即使是从愿中诞出的神灵也必须由‘魄’来承载愿力。魄不亡则灵不灭,如此,也能解释为何亡灵神已被鬼车吞噬、被鬼神封印,却还能现世作祟。”
也许他的魄仍流落于人间。
“但这个猜测也太夸张了吧,”云焱想了想,“即使是天神身边的器物也未必能成神吧?何况亡灵神还是诞于亡灵……说到底,九天当真承认了亡灵神的神格?”
“不但承认了,而且还把杀了他的鬼神给处决了。”
“……”云焱唇角抽了抽,“这……也太扯了吧,一个灵集结鬼怨为神力?”
虽然师徒俩的这个猜测可以解释眼下存在的诸多矛盾,但发生的概率实在也太渺茫了——但这件事本来也有着诸多疑惑,即使否了亡灵神是“灵”这个夸张的猜测,这件事好像还是那么夸张。
此间又陷入了僵局。
这亡灵神实在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从亡灵愿中诞出就够荒谬的了九天还承认了他的神格、明明是个登不上台面的邪神却可以预料未来……
他到底是在多久之前就料到了古篱会遭遇这么一场蝗灾?
去年秋收之季古篱闹起蝗灾,紧接着沽水龙神就被朔玄帝君请走,入冬,古篱传出疫病,并因此灭国……
沽水龙神……
“不对……”
“什么不对?”傅钰贤忙追问。
邪神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明挑着跟九重天作对,异教行事固然丧心病狂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何况亡灵神势单力薄,当年被鬼神封印即使不死也必然大伤元气。
洛蘅又将神卷阅了一遍。
“且候川龙啸涌,且待断生截命……”他料到了蝗灾也料到了九澜川白龙出水平灾,而且敢肯定此乱之后他就有机会带走这一城生命……
因为此乱之后,沽水龙神离开了人界……
沽水龙神乃是除了四海龙神外凡间地位最高的神明,纵是青丘狐神也不可比。有他坐镇人间,等闲邪神已不敢猖狂行事,更莫说这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亡灵神……
白龙平乱后明显有异,沽水龙神若是因此被带走——
洛蘅默默琢磨着。
难道他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老爹请走沽水龙神并不是因为龙神犯了事,而是为了请虎离山从而钓出亡灵神?
那亡灵神的这个预示又是怎么回事?他料得到九澜川白龙出水,那应该也猜得到沽水龙神因何离开吧?
“青泽?”傅钰贤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结果他连眼珠子都不带转一转。
或许亡灵神只预料到白龙出了幺蛾子,沽水龙神或许因此离开,所以才敢搞这么大的动静?
毕竟邪神与九天的格局天差地别……
“徒儿?”
云濯在一边蠢蠢欲动,见洛蘅久久没有动静,于是心生歹念,悄悄溜到他身后,高举了手槌意图报了方才一砸之仇——
洛蘅察得甚明锐,方觉身后多了一丝气息便淡淡回了眼,云濯被吓了个魂飞,脚下一个没稳住,举着手槌就翻了下去。
“……”洛蘅顺手逮住他领子,就见这小子僵着一副张牙舞爪的姿势,睁着一双无辜的眼,贼溜溜的转着。
“你干嘛?”
“我……叫你啊……”
云大公子在一旁似乎很头疼。
洛蘅给他拽正了身子,顺手拍平了他的襟子便转身朝窗口走去。
关于这场灭国之灾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一种最麻烦的可能。
如果白龙的确在平了古篱蝗灾之后染了魔种,那这蝗灾就不仅仅只是神灵预示的天灾,而是真真的人祸了——而如今与魔种关系最密切的便是百鬼门。
倘若亡灵神果真与百鬼门联手,一旦东窗事发,恐怕要比百年前的那场祸乱更为惨烈——这实在是一个很糟的猜测。
洛蘅推开窗,窗外夜幕幽彻,月盈凸,冷光清幽,凉风拂面,略带腥腐,另有一股怪异的气味。
芊霙雪突然挤到他身边,探出窗去,四处张望着什么。
“你也发现了?”
“嗯,有毒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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