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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默浮生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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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怜音压根就没去找宫云归了。
宫云归独自在后山的清池旁打坐,调了近一个时辰的灵息,直到一缕阳光从高岭另一头打入清池,也没见怜音来。
待近卯时,宫云归便拎了剑,返回前山。
前山已陆陆续续见了人影攒动,怜音一眼回顾,便觉心慌,于是更卖力的擦着地上血迹。
“怜儿?”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怜音全身一僵紧着就一哆嗦。
“师兄……”她两手拽着抹布,迟迟顿顿的不敢回头。
宫云归淡淡扫了一眼延绵一路的血迹,“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
宫云归顺着血迹瞧过去便知是君寒的屋子,眉头稍稍一蹙,便往那里走去。
“师兄!”怜音忙不迭的便追过去。
宫云归却没理会大,大步径直闯入了君寒的屋子,果见了一地鲜血掺着烈酒淋漓,他正在榻边,默默系上衣带。
“怎么受的伤?”宫云归在门边泊然询道。
君寒整好了衣便转过身,先瞥了怜音一眼,然后才漠然笑着回答宫云归:“与你无关。”
他流了太多血,因而脸色白得吓人,明明已经站得有些不稳了,却还强撑着。
宫云归沉了一口气,迈进屋去,到了他面前便伸手欲探他的脉搏,君寒却冷冷抽开手去,一道寒杀的目光掷来,似嘲又带着戏谑道:“我可不想被你碰。”
他这一避,却彻底丢了自己的平衡,一跌坐回了榻上。
“君寒……”
君寒眩晕着,整好靠进怜音怀里,却笑,“喂,他在这里,你确定要这样?”他这话却半点没有问怜音的意思,明枪暗箭的净投向了冷冷站在一边的宫云归。
“别说话了。”怜音没去看宫云归,只伸手在他额上探了一把,略有些烫手。
宫云归稍稍错开了目光,“怜儿,先跟我回去,我会派人来给他疗伤。”
怜音将君寒护在怀里,“我想陪着他……”
“……”宫云归眼神微不可察的闪了一下。
君寒却笑着倚实了她的怀抱,恰可细嗅她颈项间的浅浅清香。
宫云归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去,行步匆快,似乎是火了。
这一夜,君寒烧得很厉害,身子却凉得吓人,怜音一晚上都不敢离开他半步。
君寒确实长得很有攻击性,即使睡着了也脱不去眉间的凌厉。
他枕在怜音膝上,怜音瞧了他许久,轻轻抚了他的眉头,君寒却不知几时醒了,不动声色的便捉住了她的手。
他的眸子泽浅而璀璨,灯燃在桌上,烛烨时被窗缝涌进的风拂的曳乱,灯影一恍惚,他的眼便更是被映得迷离。
君寒轻轻将她的手按到胸口,“很晚了。”
怜音却又往他额上探了一把,“难受吗?”君寒没答,她便轻轻反握住他的手,“下山做什么?”
君寒又闭了眼,浅浅叹着,“没办法……”他展开了左手,亮出了掌心那枚似烙印的符纹,“等它彻底毁了我的灵脉,就晚了……”
“毁灵脉?”怜音惊着,一把抓过他的手,紧张的打量着他掌心的符纹,“怎么来的?”
君寒又睁开眼,恰好见她一脸忧色,却笑,“你紧张什么?”
“……”怜音稍稍错开脸,“没什么……”她又偷偷瞟了他一眼,“你到底下山做什么?”
“那么关心我做什么?”
“我……”她磨蹭着吐了个话头,脸颊却乍的一烫,便说不下去了。
他坐起身,蓦地凑前了些,“你喜欢我吗?”
“……”怜音颊上冷不丁蹿上一头红霞,挨了雷劈似的起身就想跑。
君寒瘟了半日,到了这会儿却恢复了些体力,眼疾手快的一把便将怜音拽了回来。
怜音给他一拽,足下失稳,跌回了榻上,君寒趁势一翻身,两手杵在她脸侧,将她困住了。
散落银丝缕缕滑下,淌到她脸侧,略痒略酥,背了光线,君寒这双琥珀色的眸子却仍敛了几许隐辉。
他轻轻道:“怜音,我喜欢你,可如果你只是因为怜悯才陪我,那就让我现在死心,否则,我一旦记住某个人,就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怜音被他盯的不敢动了,只能乖乖瞧着他,有话想出口,却总也聚不成一句,便只有局促的沉默。
她如临大敌似的瞧着君寒,君寒却瞧着她的局促,笑意愈显。
“我……”
君寒没听着她说下去,已缓缓压了下来。
怜音六神彻底飞了,僵在原处完全不知所措,也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君寒的唇便已轻轻贴了上来。
君寒甚有耐心的轻轻摩弄着她的唇,气息柔柔打在她颊上,顺着滚进了襟领间,撩拨得她心鼓乱擂着,呆若木鸡的,彻底丢了魂。
片刻,君寒浅笑着起开了,“那你以后便是我的了。”
怜音坐起身,羞怯着,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跑了。
屋里烛火一曳险灭。
次日,待定了神的怜音又一早来寻君寒,他却又不在屋里,她惊了一下,下意识便往后山里寻去。
昨日君寒伤的那么重,应该不会不要命的又跑山下去。
她这么想着,果然在后山的一隅窥见了君寒的背影,没近几步,却蓦地瞥见了他面前的宫云归。
怜音悄悄躲到了一旁的树后。
他俩在交谈。
“你昨日下山做什么?”
“既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就说明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你。”
宫云归被他一句噎的良久没讲出话来。
君寒却抱着手轻轻嗤了一声,“你是因为怜音来找我的吧?”
“我不管你在计划什么,你与我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她身上。”
君寒却似忍俊不禁,毫无诚意的唤了一声:“大师兄,”他走近了两步,“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宫云归不语。
“整个巽天的姑娘哪个不仰慕你,让一个怜音给我又能如何?”
闻此,宫云归怒上眉稍,素来温润的面颊亦添了一分狠色,“不要把她当成可以随意交换的物件!你若不是真心待她,就莫要来招惹。”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真心的?”君寒冷冷一言却寒摄了怜音,她下意识想走开,脚下却不慎漏了一声,正被那两人听见了。
他们俩齐齐转眼瞧来。
怜音被他俩的目光困在原地了,走也不好留也不是,进退踌躇之间,宫云归走过来了。
“走。”宫云归冷冷的,执了她的腕子便走。
君寒见状,即在原地冷笑,“你大可让她离我远点。”这话到底是气话冷语还是有恃无恐的挑衅怜音无从分辨,只是他这一句精准的便挑起了她心底的怒气。
怜音没挣开宫云归,却是怒着回头瞧了他一眼,那人却根本没接她的眼神,早也自己转身走了。
怜音也和他相处了几年,今天是最气他的一次!
怜音浸在君寒挑的火盆里,半天才想起来挣开了宫云归的手。
宫云归紧而止步。
怜音转身便想走,却又被宫云归捉住胳膊一把拉了回来。
“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当真。”
今天怜音却不怕宫云归压着火的冷言了,“师兄亦不曾将他视作同门,即使他有实话,想必也不会当真吧?”说时,亦想挣开他的手。
宫云归却彻底被她这一句惹恼了,不放反紧,死死拽住她,“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不相信他。”他此言说重了,中罢,便沉沉压了口气,“跟我来。”
镇邪的塔便是巽天的禁地,禁地南侧则是巽天的坟陵,陵中葬了诸多同门先祖,陵前有一祭堂,堂里列着牌位。
宫云归便将她带入祭堂,在最浅的一方牌位前停住,指着那上面的名讳,道:“这位,便是君寒的母亲。”
君寒之母名唤流翎。
“他父亲是北山君。”
“北山君?”
北山君被群妖喻作天狼妖君,群妖俯首为臣,乃是中原妖祸之首,真身为北境一头千年雪狼,生性凶残,曾统领大江以北妖邪无数,是仙门数千年来最头大的一个妖敌。
死在他手上的仙门子弟不计其数,也有不少仙门被他屠灭,于是数百年来,他成了仙门的头号敌人。
当年击败北山君的那一战几乎倾入了仙门全部战力,且若非流翎作内应,那一战还未必能诛杀北山君。
北山君被诛,神魂俱灭,流翎重回仙门,却发现自己已有身孕。
流翎本是作为间谍埋伏到北山君身边,可笑的是她竟真对那妖君动了情,即使发现怀里孽种也不肯打胎,于是苦苦哀求掌门,甚至自废一身修为也要保住孩子。
掌门念她除妖有功,应允了。
废尽修为后,流翎身子孱弱,好不容易熬过了十月怀胎,却在分娩时散了最后一丝执念,孩子方落地,她便撒手人寰。
也有同门劝掌门杀了孩子以绝后患,可那次,掌门是真的不忍心了。
流翎含泪而终,那口吊了她十个月的生气尽系在这北山君的遗腹子之上。
这事,也是掌门的不仁。
毕竟当时,北山君肯束手就擒、神魂俱灭,也是因为得知了流翎背叛,心灰意冷才自甘撒手。
仙门素来以仁待世,今朝却以玩弄感情的手段击败北山君,胜了这场战,却败了仙门的道。
因情被诛的是妖,妖有情,凭情而战的却是仙,此时仙却卑鄙了。
可掌门的愧疚也的确难以称作是恩。
宫云归将这一宗仙门秘事言尽,便道:“掌门在君寒体内刻下摧灵咒之后,他便再也不信仙门了。”
“如此,怎能再信……”怜音喃喃道,片刻,又问:“这些事,他全都知道吗?”
“或许吧,”宫云归转身对着她,“这些,的确是仙门亏欠他的,可……”他稍有语塞,“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
第八章 除夕
如此,怜音便不得不怀疑他拼命想要解除摧灵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恢复灵力之后向仙门复仇吗?
怜音在前山与同门切磋比练,有些出神,连败了几次,捡剑时,蓦然窥见君寒坐在枝叶间,正倚着树干瞧着她。
一想起早上的事怜音便来气,瞪了他一眼,捡了剑便跑开了。
她跑开,却也没再回去和同门比练。
君寒见了她的怒容,却笑了。
然后君寒也跃下树枝,蓦然一现身,还吓着那几个女弟子了。
这几年,怜音有空还是会去书阁里抄书,也没谁罚她,只是想去陪君寒罢了,君寒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于是离了前山便不急不缓的去了书阁。
不过半个时辰,果见怜音来了。
他却没在显眼处,怜音进来便下意识瞥了一眼那角落里的桌子,没见人,便自己在书架上找着,抬手去够,差了点,不等她踮脚,已经有人在她身后轻而易举的伸手拿到了。
“……”怜音愤愤地收回手来,君寒在后头,将书卷递给她,“想我了?”
怜音闻言不答,一把抢了他手里的书卷便转身,才走没两步,就听他隐隐抽了丝凉气,便惊着回头瞧去,却见这家伙正一眼狐黠的打量着她,一手毫无诚意的扶着肩。
“哼!”怜音横了他一眼。
君寒笑着跟了过去,她绕到桌前坐下,他便在桌这一头,搁了两肘,一手杵着脑袋,半伏在桌上瞧她。
“生气了?”
怜音看都不看他一眼。
君寒伸手作势去捉她手里的笔,“我帮你抄。”
“不要!”怜音拽着笔身子往后一撤,避开了他的手,却撞见他一脸的戏谑。
君寒识趣的收回手来,继续杵着脑袋,乖乖看着她,“我还没见过你闹性子,跟我闹一闹呗。”
“……”怜音深感自己又被此人戏弄了,便理了桌上的卷,想跑,君寒连忙抓住她的手,“好好好,不逗你了。”
怜音看着他这诚意无几的道歉,又认输了,坐回来,仍不理他。
“真生气了?”君寒降了眉间素有的寒霜,真摆了一脸无辜的求饶模样。
“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吗?”
“要是离我太近,他们会认为你是异类吧。”
怜音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君寒坐到她身边,稍稍挨着她,“可我又不想远离你,只好让你来远离我了。”
怜音写到一半的字又停住了,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君寒久久未答,落开目光,笑得略有苦涩,“他希望这样吧?”
怜音放了笔,展了他的左手,打量他掌心的符纹。
“你下山,就是为了解除它?”
“嗯。”
“多久了?”
君寒握住她的手,“当我发现这个东西的秘密之后就在想办法。”
“为什么执着于此?”
“因为我不能没有灵力。”他指尖轻轻触抚着怜音的脸颊,“这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不论我去哪,都有人想杀我。况且,这也是我本该有的。”
怜音沉沉思忖了良久,“你想报仇吗?”
君寒的眼神似乎闪了一下,随即便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似的,笑得莫名戏谑,却有些许苦涩,“怜音,”他捏住怜音的下颌,轻轻将她的脸转过来,“你想问什么呢?”
怜音被他这一问一视摄得一阵胆寒,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登时璀璨不再,唯有深沉。
“宫云归告诉你了?”
“嗯……”
君寒又“嗤”的笑出了声,“你紧张什么?”言着,他又收住了满眼沉冷的幽深。
怜音好歹算是熟悉他的了,否则就他刚才那邪狼一般的眼神,谁见了不得跑路。
君寒对此却不以为然,仍饶有兴致的勾勒着怜音的脸颊,“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他微微俯身,贴近她的面颊,指梢轻轻触过她的唇瓣,浅柔道:“报仇什么的,没什么意义,我若要做,又岂止是报仇?”他此言,又是凉进了骨子。
怜音稍稍抽了一丝凉气,君寒紧着便含了上来,堵了她一肚子的话。
“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杀出一条活路。”
君寒一直都是个可怕的人,怜音昔年也察觉到了,如今则更是忆之胆寒。
亭中温酒稍凉,君寒斟了一杯,递到唇边,饮了一半便转着剩下一半饶有兴致的赏弄着。
“不止是报仇,你还想做什么?”
君寒浅笑,“夺回我应有的,和我本没有的。”他饮了剩下一半,仰身倚倒,雪白的长发扑了一地,一手枕住脑袋,另一手则轻轻揽扶住她的腰髋。
怜音下意识闪了一下,君寒指尖稍一用力,便将她控了回来。
“背叛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办法将曾失去的再夺回来。”他的手似挑弄的在怜音腰间轻轻捏了一把。
“君寒!”
君寒手再一用力,直接将她按到自己身上。
“放开!”她死命推着君寒的胸口,忍无可忍的拔了发间的簪子拿尖端抵住他的喉口。
簪一除,她的长发顷刻便倾洒下来,混进了君寒的白发里。
君寒身上的宽袍略敞,恰露了锁骨,衣襟分了些,稍袒胸怀,肌肉虬结,中嵌一缝,甚壮硕,却有一道斜纵刀痕,往锁骨外端一直连至上腹。
他不以为然的按住怜音执簪的手,冷不丁的,尖口便在他颈肤上刺出了一星血痕,怜音狠狠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便松了手,簪子即刻落地,浅埋在两人发间。
“我知道你对我有气,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
怜音狠推了他一把,终于挣开了他的束缚坐起身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苦强求我一人?”
君寒悠闲的坐起身,顺手捡过簪子,在手里端摩了片刻,“你才是何苦强迫自己?”
“……”
“你本来也忘不了我。”他毫无顾忌的戳破了怜音心里最后一层窗户纸,然后又轻柔的将她的长发拢到肩后,挑了一缕,给她重挽了发髻,“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比宫云归更有魅力吧?”
“……”怜音没法再和他交谈这个话题了,“你带了个孩子回来?”
君寒刚替她簪好发髻,顺着便从后头把她锁进怀里,唇瓣轻轻贴着她的耳垂,明知故问道:“什么?”
怜音稍稍避了分毫,“那个孩子是谁?”
君寒又在她耳畔轻轻笑了一声,“关心他做什么?”才有恃无恐的问罢,他又怕怜音真的不再关心下去,便自觉接着道:“沙场征战了那么些年,我也该为我的后事做点打算吧?不过养了个以后埋我的人罢了。”
“……”怜音摸不准他这话究竟几分实意,便冷着脸道:“天下想埋你的人多了,何必特意养一个?”
“埋的方法值得考究。”他又将怜音勒紧了几分,“不过,你要是帮我生一个,或许可以埋的更孝顺点。”
怜音像是被狠锥刺了一下,扯开他的手便站起身,不想理会。
君寒褪去了戏谑,又斟了杯酒,“好端端的,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怜音微微回了一眼,“你把影儿放在他身边?”
“嗯,让他们搭个伴而已。”君寒饮了冷酒,“你不乐意?”
他这话说的倒是很正经,怜音细揣了片刻,依稀也品出了那么点实意。
“我……可以见他吗?”
君寒捻杯的手顿了一下,怔愕即退,便笑:“可以,明天我带他来见你。”说罢,他便起身,“今天够晚了,我送你回去。”他递了手给怜音,对方却没理会,掀了帘幔便踏波而去。
君寒拂袖重敛了帘幔,定站亭里瞧了她背影一路,终落得自讽一笑。
次日一早,君寒便如约将易尘追带到了安阁,却没上楼,就见怜音站在楼下院里的塘边,闻声便转眼瞧来。
易尘追不明所以的被领到这布局精妙的院里,正赏心悦目时,眼光乍的便窥见了池边这么一抹丽影,下意识止了步,首先蹦上脑际的猜测便是——这应该是我义母吧?
怜音转眼便瞧见了易尘追,唇角拂了一抹温柔浅笑,白衣净雅、青丝墨染,映得明阳雪景尤为动人。
果然像他义父这样俊美不可方物的人就是得要倾城之姿才配得上。
怜音冲他招了招手,柔笑着唤他过去。
易尘追乖乖走到怜音面前,才抬眼,她便已落下身来,轻轻抚了他的脸颊,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易尘追。”
怜音不动声色的将这个名字在心里碎摩了一番,又问:“多大了?”
“七岁。”
怜音从袖袍里取出一只绣得素雅的香囊,系在他腰间,“这只香囊可驱蚊虫,戴好了。”
君寒站在不远处,眉梢泊然一挑。
怜音又同易尘追讲了几句,便放他走了,易尘追回眼瞧君寒,君寒浅笑着随意挑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自己玩去了。
等孩子跑走,怜音便站起身,瞥了君寒一眼就瞧着结了薄冰的池塘,笑色无存。
君寒视而不见她的送客之意,负着手,闲步踱过去,“昔年给你调养身子的,”他止步,同样面对着池塘,却挑了一眼诡异去瞄怜音,“驱蚊虫?”
怜音默然不理。
君寒叹着,点了点头,“没关系,再过不了几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这回,怜音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又要去杀人?”
君寒浅然勾了唇角,“新年伊始,朝中事务繁杂,自然不再空闲。”说时,他抬手往怜音发间抽了根簪,旋即转身便走。
他出了院,怜音心下却空落了一阵,便望着一池薄冰,怅然叹了一气郁结。
………………………………
第九章 黑甲院
返京前一天,君寒便已恢复了忙碌的状态,一天到晚没有一步得闲,好不容易将沧海阁上下的事务安排妥当了,却也没及歇口气,便又匆匆去了黑甲院。
黑甲院便是沧海阁训练死士的密院,封锁甚严,基本除了君寒以外,外人不可轻易入内,在沧海阁群院最深处,校场则埋在地下。
黑甲院的大门以玄铁铸作,不高也不张扬,却十分沉重,需两人转轴方能开启。
这里,简直像是一座监牢。
君寒行入内阁便径直下了地阁,沿狭道步下旋梯,启了地下第一扇重门,门内即刻迎出一个着暗纹轻甲的剑客。
此人便是黑甲院的总头。
“阁主。”
“把孩子带过来。”
总头一招手,幕帐后头便有一妇人抱着襁褓绕了出来,垂首敛眉,将孩子捧到君寒面前。
君寒轻轻挑开挡了婴儿脸蛋的一片布角,垂眼,见了一双剔透的琉璃眸。
他瞧了一会儿,指梢又轻轻挑过一缕银白的软发,婴儿却不识此手之冷漠,反倒笑得欢快,柔嫩的指掌轻轻攀上君寒的食指,君寒未作甚反应,她却把自己乐得笑了个不停。
“……”君寒眉头稍稍蹙了一下,缓了紧绷的弦,便随着她的动作屈了手指,拿指节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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