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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默浮生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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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共同特点——同门情深,所以他也不用担心凌剑崖会有奸细去向他爹告密。
可怜云二少爷现在却为了心中大义要主动去上赶着讨骂了。
于是怯生生走在前面的云濯心中莫名悲壮。
午时不到,诸位长辈们就已经把前往人间搜寻血魄铲除邪魔一事大致商量妥了,由卫楚和漱星澜安排各项事宜,李空寻无意多管此事,墨连则急着回去收拾他大侄子,只有蔺旋、云尚和洛君离散会后尚有闲空一起在齐生崖闲走议事。
两人远远就看见了并行的三位长辈,云濯一见着他爹就挪不动步子了,洛蘅却一眼察见其中良机,于是连忙鼓励道:“不用怕,就当将功补过。”
蔺旋是出了名的心软,又是云尚夫人蔺瑶的兄长,云濯的亲舅舅,在他面前,云尚大概率不会发大火。
于是看见他舅舅,云濯胆又肥了些,一咬牙,迎过去了。
洛蘅本也要跟过去,却见远在九霄阁外的漱星澜冲他招了招手,正示意他过去。
有蔺侯在,那小子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于是洛蘅就尚且放心的抽身往九霄阁走去了。
云濯怂巴巴的走到三位长辈面前,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爹,舅舅,洛姨。”
云尚一眼看过去,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这做什么?”
也是云濯现在理亏,要不然,这小子平时还敢跟他爹顶嘴呢。
“爹,孩儿有一事相求。”
云尚不说话,面无表情的脸上冷冰冰的挂着一句话:还敢来求事?
云濯哪敢看这脸色,闷着头就嚷道:“我要去人界!”
“胡闹!”他爹一声怒喝,吓得云濯全身一哆嗦,结果那一点就爆的火爆劲也上头了,于是更进一步补充道:“我要去人界辅助凌仙阁找芜尘仙!”
云尚火气冲心,抬起手就想给他这皮痒的小崽子一巴掌,身边的蔺旋却及时拦住了他的手,一手托着他的腕,一手扶着他的胳膊,劝道:“先别那么激动嘛,何不听听涣清为何突然想去找芜尘仙?”其实蔺旋也觉得这孩子恐怕又是一时心血来潮,只是他本能的看不下孩子这可怜模样罢了。
云濯见机,赶紧道:“我想帮我哥!”
“你不添乱就不错了!”云尚背着手,多看他一眼都觉心火难压。
“涣清,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意气用事。”
云尚叹了口气,似是无可奈何,“回去再说。”
蔺旋笑道:“不要太动肝火。”
然后云尚心平气和的拎着云濯的衣襟先行一步。
现在就剩下蔺旋和洛君离并行了。
大家都看得出,自从心魔乱事之后云尚一直很糟心,以前尚且温和的性子也有些暴躁了。
蔺旋浅浅一叹,看洛君离亦是神色惆怅,便道:“你家青泽大概也坐不住了吧?”
从洛蘅重回仙族开始,洛君离就知道,他根本放不下当年的事。
其实谁都放不下。
洛君离实在很怕洛蘅再去蹚这趟水,但这孩子面上看起来说什么都顺从,其实自己有自己的计较,旁人谁也强求不得。
这些年不管洛君离如何旁敲侧击的劝他,他听是听进去了,也会意,但就是不回头。
洛君离摇了摇头,似郁结,似无奈,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说一句:“和他母亲实在太像了。”
“其实也不必太担心吧……”蔺旋也愁,但更想劝对方开怀,于是问道:“最近怎么不见钰贤兄?”
“他去调查魔教了,大概,也快回来了。”想到傅钰贤,洛君离又是一阵头大。她太了解傅钰贤了,这家伙行事向来无定,说是快回来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可是想到傅钰贤,洛君离又微微开怀了些,突然也觉得,这些事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
“有钰贤兄在,我相信青泽不会有事的。”蔺旋此言过后,两人相视,皆会意。
傅钰贤就是那个真正可以创造奇迹的存在。
于是想到傅钰贤这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两人心下都松了几分。
尤其是洛君离。
这些年来,她似乎是一个人支撑着岭月谷,但其实也一直有傅钰贤支撑着她。
当年傅钰贤把洛蘅偷摸着带去了人界,时常也会给洛君离传封信,通过那些信她便知道了,傅钰贤把洛蘅带去凡间,虽然不及在仙族安稳,却能让洛蘅千疮百孔的心得到治愈。
于是两人就这么悄咪咪的瞒过了大家,让洛蘅在人界清静了好些年。
且这些年傅钰贤也时常帮洛君离打理岭月谷,似乎也还是有那么些着调的。
洛君离和蔺旋别过便回了清芷崖。
如果洛蘅确实也要去人界的话,那洛君离也要尽快帮他备好药。
清芷崖的拂清阁是洛君离日常待到地方,炼药清修什么的都在这里。
她推开冷阁的门,屋内焚香游绕、明亮清雅。她尚未踏入门槛便已见案上置了封信。
许是傅钰贤的。
的确是傅钰贤的,然而洛君离不过阅了三两行,脸色就冷了。
………………………………
第八章 夜鸣苍琴
漱星澜把洛蘅叫进九霄阁,自然也是因为察觉了洛蘅那颗蠢蠢欲动想摊事的心。
洛蘅入阁,已经做好了被良言相劝然后左耳进右耳出的准备了。
漱星澜端坐正位,示意洛蘅在他身边坐下,洛蘅拽了个蒲团,乖乖在漱星澜身边正襟跪坐,候听指教。
在外人看来,洛蘅总是个乖孩子,只是骨子里有股驯服不得的野性罢了。
“两日后,我便同卫阁主一同前往人界。此事眼观无澜,实则暗涛汹涌,此中凶险,你当知晓。”
洛蘅沉默听训,面无改色。
于是漱星澜浅浅一叹,询道:“你于此事,有何看法?”
“心魔之源并不仅是心魔种。殁潭曾为仙者,却为何选择魔道?而后又因何堕魔?弟子认为,只有找到殁潭真正的心魔之源才能根除心魔之乱。”
“万物皆有心魔,其心魔均源于本心,岂是除了一个殁潭便能根除的?”
“此事既由殁潭而起,那必然是他的心魔与世有共鸣,除了他未必能除尽天下邪魔,但至少可以荡清此乱之浊,因为引起心魔之乱的并非是寻常的心魔种,而是被殁潭炼化过的,魂蛊。”
“蛊术之邪非同寻常,人间之蛊尚且能操控神魂,何况是魔族的魂蛊?”漱星澜眉头轻皱,迎着窗外透进的阳光,忧心之色尤甚,“青泽,我知你有执念,可此事凶险非常,你务必三思而行,当年空寻师弟可以拉回你一次,再一次,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漱星澜眼蕴星辰,眸光悠静而旷远,仿佛是一双可以洞察灵魂,可以通晓无常世事的天眼。
洛蘅看着这双眼,心有微澜,却还坚定着,“弟子只为探寻心中真相,不会以灵魂清白为注,去押一场无谓的赌局。”
后来漱星澜见实在劝不动,便也作罢了,一叹道:“劫无可避。”随后就给了洛蘅一只香炉。
此香炉名为曳魂,是漱星澜以人间青铜炼成,常年带在身边焚香静神,久而久之凡物也蕴灵,成了一只初俱灵识的灵物。
世间之物总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曳魂常年在漱星澜身边,沾得清修仙气,自然也出尘了几分,又常年吞吐静神烟香,还养成了一副静心清神的法灵。
“此炉效力虽不及岭月谷的灵药,但多少也可静神养心,你且带在身边,配以岭月谷的薰香,对抑制你的心魔余毒多少有些助益。”
洛蘅此去红尘纷杂,又要与魔种接触,难免需要加大用药剂量,但是药三分毒,纵是仙族的灵药,过量亦不免损体。
洛蘅恭敬着接过香炉,“多谢掌门师伯。”
之后漱星澜又嘱托了几句便放了洛蘅。
九霄阁洛蘅刚走,偏阁的卫理也刚把他侄女放出来。
漱星澜站在阁外,瞧着洛蘅远去,余光却瞥见卫惜从偏阁的回廊走出,目光也落在了洛蘅身上。
今天她咋咋呼呼的一时心血来潮跟洛蘅表了白,现在冷静下来却后悔了,于是只瞧了洛蘅一眼,脸颊就烫上了一层红霞,再不敢多看了,便闷着头走到漱星澜身边,道了一声:“师尊。”
“几时启程?”
“明日辰时。”
漱星澜瞥了她一眼,似是不禁才显了淡笑,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些目光,省得让本就又羞又恼的卫惜再局促起来。
师徒俩同望着渐行渐远的洛蘅,各有所思。
“师尊同他说了什么?”卫惜终是禁不住好奇。
“青泽心性素来刚强,但行事也还颇有分寸,我也只是叮嘱他几句罢了。”
“他也打算去人界吗?”
漱星澜点了点头,卫惜眉间坠忧。
“流缘本匪浅,奈何世无常,青泽的心既遥且深,不仅于此,亦不仅于彼。”漱星澜转过眼来,别有深意的瞧着卫惜,“异道未必殊途,同路未必同归,须知,万事不可强求。”
是夜,洛蘅在屋里打量这只香炉,月未中天,谷内幽暗,荧光暗淡。
屋里烛光摇曳,灯火明暗不定,虚实掩映着,在洛蘅那尤其俊美的面容上轻轻覆了一层淡淡的愁色。
洛蘅正嫌幽寂太过,静得心绪繁杂之时便闻屋外有笛声传来。洛蘅抬起眼来,目光落在临谷敞开的门外,廊下橘红灯火,廊外星辰夜幕。
闻得曲律悠扬婉转、空灵明雅,似风鸣鸟吟,似拨泉叶动,自然若天奏。
此曲为仙族苍琴调所作之曲。
苍琴调是仙族特有的一种调式,其调律自然清灵、仿若天成、空灵无束、逍遥雅致,此调所作之曲天然便有着一种飘然欲仙之感,或盈雅、或素灵,便似苍天抚作,故谓之苍琴调。
这曲来得甚妙,正好在洛蘅无聊发呆的时候给他带了乐子来。
洛蘅和云焱两人私下里有什么勾当不可声张时便鸣曲为信,相邀探讨。
苍琴调是仙界最泛用的调,与之相应的还有一个小苍调。
小苍调由苍琴调演化而生,留有苍琴调的空灵自然之感却更幽柔些,与苍琴调可相呼应。
寻人的奏苍琴调,回应的便鸣小苍调。
按理洛蘅是要给云焱回个声的,但今天,他偏不。
洛蘅站在檐下栏边辨了辨笛音传来的方向,纵身跃出,往西方山谷而去。
此时尚未至二更,月光还没撒入谷内。不得清澈月光的山谷下方几近漆黑,连原本如谷底星辰的莹莹亮点此时也是暗淡的,可洛蘅天生便有一双异瞳,即便在黑暗无光的环境中也能视得清明,故而他夜间穿行山谷的速度毫不亚于白日。
他身形灵巧,行得快声却小,不过片刻便寻到了曲音的根源,而奏笛的云焱却半点没察觉到他。
这也跟岭月谷充沛的灵气有关,且山谷又是风气聚集之地,故而岭月谷不光本身灵力丰盈,灌入的风又时常带进他方灵气,于是这般混杂盈盛的灵气便自然而然的将洛蘅身上的灵气掩盖了大半。
洛蘅轻身落在云焱身后相距五步之树的茂叶间,居高临下的望着云焱奏笛的背影。
云焱正聚精会神地悉候这回应的小苍调,全然没料到洛蘅会一声不响就寻了过来,自然也就不会在一片混杂中探察属于洛蘅的那一丝灵气。
此时洛蘅正轻巧无声地摘过一片被夜色染得几近墨黑的叶,置于掌心,注了几丝灵力,递至唇前轻轻一吹,便将蕴灵的叶送了出去,又飘摇又准确的落在了云焱横抬的笛尾上。
云焱先是察觉了那一丝清澈灵力,随后目光一斜便瞥见了那片轻盈稳伏于笛尾的叶,随即便止了笛声,朝身后的树梢望去。
除了风动的叶外别无他物。
云焱当然已经知道洛蘅来了,于是喊了一声:“青泽!”
此时洛蘅早已闪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又极迅速地将笛子从他手中抽离。
云焱乍然回头,洛蘅却速度更快,早一晃转到了他身前,正高举了笛要冲他没转回的脑袋敲上一下时,云焱却警觉的回头了。
只见洛蘅正若无其事的打量着云焱那管通体墨色却泛着泽泽清冽之光,仿佛表面盈着一层水膜的竹笛。
洛蘅只在察觉云焱要转回头的那一瞬就完美的藏好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手法相当娴熟。
云焱两手叉腰,看着洛蘅,满心无语,半天才数落出一句:“敢问洛公子今年贵庚啊?”
洛蘅却没理会他的询问,自顾自将手中竹笛翻了一转,道:“竹质细腻,色泽润透,又是打哪淘来的?”
“路边砍的。”云焱答着,伸手想夺回笛子,洛蘅执笛的手却应势一收,躲过了云焱的手,同时故作惊讶道:“哇,云大公子果然不同凡响,随便砍根路边的竹子都能是上好的墨竹啊?”
墨竹生长于仙界灵气充盈之地,乍一看是墨色,实则是竹青之色太浓,几近墨黑。品质极佳的墨竹在月下会显出墨玉质色,阳光下则泛着翡翠光泽,竹质细腻、管身匀称,制成箫笛乐器其音色通透,高音似翠鸟亢鸣,亮而不锐;低音浑厚沉稳,润而不哑。
云焱这一管墨竹笛,在尚不分明清澈的弦月侧辉下都隐约泛着墨玉色泽,方才那一曲的几番高泛之音更将此笛的容音程度体现,高亢明亮,却无刺耳之感,实属上上之品。
洛蘅起初是装模作样,此刻却是真的将笛子细细打量了一番,但是能夸些什么,想必云焱也是心知肚明,于是洛蘅只玩笑着赞道:“这孔打得也考究。”
“别贫了,找你是有正事的。”
洛蘅抬眼一笑,将笛子抛给他,道:“知道了,你弟早跟我说了,芜尘仙摆了你一道是吧?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云焱便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帕递给洛蘅,“这是在昆仑找到的。”
这是一方绣兰素帕,质地细腻乃是上等丝绸,绣兰饰有金丝,兰花色泽无异,细观方见隐光流转,恰似垂露蕴光。且兰花绣工甚佳,针脚细密,正反一致,近观似画,远望却如实花缀之。纹案虽简洁无奢繁,却实是上等雅致之物,绝非寻常人所能有。
素帕一角还提着诗,墨迹娟秀,行笔畅逸,出自上好手笔。
洛蘅又将丝帕递到脸前轻嗅,一股艳雅异香扑鼻。
不会有错,这种香洛蘅一嗅便知是胭脂香料的香。
洛蘅疑惑的瞅了丝帕一眼。
芜尘仙不是男的吗?可这分明是女子之物,且上面还有胭脂余韵。
“所以,芜尘仙就是用这个破了川江绕?”
“嗯……”
………………………………
第九章 流光
洛蘅很快明了思绪。
川江绕以气息为引,既然此物能吸引川江绕,那这上面就一定有曲遥芳的气息。
洛蘅好像有点明白这上面为什么会有胭脂香气了。
像胭脂这种气味浓重又极服体肤之物的确可以扰乱体息——这也就是为什么青楼总有邪魔异道爱藏匿其中的原因了。
但是川江绕则不畏这点小小的干扰,所以芜尘仙应该是将自己的气息附在丝帕之上当作替身引了川江绕,然后又在上面弄了胭脂香气来覆掩丝帕上的气息,时间一长,灵气这种本就附着短暂的气息自然消去,而胭脂香气却能留得久些,这样一来,既忽悠了川江绕,又让找他的人无法从上面辨出他的气息。
云氏的川江绕竟然就让一方丝帕、一抹胭脂给破了……
洛蘅这么想得有理有据,可一转念,又有哪不对了——云家既然能用川江绕找曲遥芳,那自然是知晓他气息的,如此一来,他费心覆胭脂岂非多此一举?
除非,破术之人非是曲遥芳本尊?
所以胭脂想要掩盖的气息其实并不是曲遥芳的?
洛蘅陷入了深思,绕来绕去,疑惑了。
如果是有人用留有曲遥芳灵气的东西忽悠了川江绕,那这人会是什么身份?跟曲遥芳是什么关系?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云焱见洛蘅盯着丝帕发了半天的呆,一动不动的,看得他在旁边心急火燎,终于忍不住抬手在洛蘅眼前晃了晃,“说话啊。”
“说什么?”洛蘅答得无意识,显然还在出神。
“你从这丝帕上看出什么没有?”
“这上面的花……”洛蘅目光游游绕绕落到了素帕上的兰花,打量了片刻,依稀有点映像,然后他皱了皱眉,指尖在额头上点了点,寻忆了片刻,道:“流光。”
所谓“流光”便是以金线银丝镶绣,使刺绣纹案在光照之下能显出与实物一般的流影呈光之象的手法。以此手法绣出的纹饰华美异常、栩栩如生,乃是人间绣品之佳首。
“什么流光?”云焱并不常在人间走,所以听了洛蘅忆说的两个字就全当是什么术法的名称,于是赶紧问道:“如何解?”
洛蘅莫名的瞥了他一眼,满脸挂着一句:解什么?
不过他旋即就反应了过来,云焱并不懂这些红尘事物的圈圈绕绕,大概并不知道“流光”指的是什么,于是解释道:“流光是一种人间绣品的手法名称。”
原来说的是绣花……
云焱白激动了一场,洛蘅见他面色重归于静,且略略笼了些失望之色,既想逗他开怀些,又是戏虫上心,于是挑言道:“怎么样?这花绣的好看吗?”说着,洛蘅挑了挑眉梢,他戏谑言笑时如霜胜雪的面孔便平添了几分轻佻魅色。
云焱恰是与他相反的温雅,眼里眉梢总蕴着旭阳,与洛蘅的冰霜相较,犹显柔俊。
且云焱是个很温和实诚的性格,被洛蘅这么一问,他果真很细致的把绣花打量了一番。
这丝帕上绣的应是初晨垂露之兰,故而其上金线流光流出的便是朝阳映射、露光水明在兰叶上投射反映的光影。
以这种“流光”手法绣出的纹样果然逼真的足以惑人眼目,无论看多少次都觉着栩栩如生。
“还不错。”但是云焱又不是女孩子,对这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并没有多少兴趣。
这种高超的绣工是沽水以南冀国三九川一带有名的工巧手艺,尤以南川城的最佳。
看这方手帕绣工如此逼真瑰丽且极有章法,应该就是出于南川城的上品。
洛蘅将丝帕举高了些,此刻张弦月已有半轮滚进了山谷,正好泻了一束不明不暗的月光映在丝帕上。
如此高举丝帕是想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不易察觉的术法,只因明月属阴却清,其光皎洁可显异法阴术。
术法没看出来,倒是让洛蘅看出织就此帕的丝有些不同寻常,只见此帕迎月,寒光映透,不似布料,倒似薄玉,且此帕不论在手里捻多久总是冰冰凉凉的——真就像是玉织的。
这是什么料子?
洛蘅又把丝帕收近了,细细捏摩了一番,触感细腻,既有丝绸的缎感,又有玉石的意味。
“这是什么料子?”洛蘅也是彻底疑惑了,才病急乱投医的问了身边云焱一嘴,然而云焱伸手过来摸了一下,莫名其妙道:“这不就是缎子吗?”
两个仙家公子把丝帕揉来揉去弄了半天也没探讨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琢磨这玩意儿的料子,继而双双揣摩其上文字。
这丝帕上书的狂草,狂是狂了,潇洒也是够潇洒的,也看得出写字人书法之精妙,唯一的问题就是为难看字人的眼睛。
即使洛蘅天生目力过人,面对这狂得飞天的字迹也只能甘拜下风。
洛蘅几乎要把眼睛贴上去了,一会儿眯一会儿瞪,一通好辨才终于磕磕绊绊的读出这首凭字迹就谜了云焱几日愣是没看出来的诗:“朝尘烟霞露坠柳,倚湖跌宕云伏锦。断香怎续断烟流,俗艳不入芳云涌。九川岂进仙流浪,红尘自有俗世欢。”洛蘅也是看了半天,又猜又琢磨的才认出了这些字的真面目。
云焱在旁边听了半天,除了听出这芜尘仙似乎没有半点回仙族的意思以外,就没再听出别的什么了。
这仙尊可真算是把曲遥芳得罪了个透彻,却苦了这些个奉命找芜尘仙的人——连太子殿下都在头大。
“大概芜尘仙是一点也不想回来吧……唉,算了。”云焱丧气着伸手要拿回丝帕,洛蘅却微微一避,“急什么?”
云侯家有川江绕好找人,那没这术法的就不找人了?
反正洛蘅怎么说也答应了云濯要帮他找人,那小子都敢扛着挨揍的风险去揽活,洛蘅岂能只看了点狂草就打退堂鼓。
“反正你的任务只是找到他,至于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回来,那就不关你的事了。”洛蘅神色静然,胸有成竹其实杆直中空,猜测是有了那么七八分,但是否足够准确他倒也不敢保证,但勉强算有了线索,也能宽云焱的心。
云焱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有戏,收回手来,静静候着下文。
“你听说过‘朝烟云锦’吗?”
“朝烟云锦”乃是冀国王都南川城中锦青湖的名景。
南川城的锦青湖西北面倚着银帘山,山上有千丈垂瀑落湖,水花激溅可见虹彩之光跃然湖上——这虽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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