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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默浮生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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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十年过去了,百鬼门也没有兴风作浪,世人也渐渐淡忘了磐亘此人,魔教出乎寻常的持续了十年的平稳,这些年来的安稳也让人界渐渐恢复了生机,世人也不再耽于沉痛往昔。
如今仍对百鬼门深恶痛绝也只有那些偏远不近世的山村了。
沽水中游有条名为祭河的支流,此流以西的野凄山与一座钟灵毓秀的山连脉,那山名为灵允山。
灵允山中有处灵谷名曰漱灵谷,原本是个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好地方,不光文人骚客爱来此游山玩水吟诗作赋,就连清修者也中意此处充沛的灵气,加之此山远离战火烽烟,所以山中也有个避世的小村。
在灵允山风景如画时,这小村生活安定、幸福和乐,结果十三年前立春之后,这里的田园好景、桃源之境便被破坏了。
那年百鬼门进攻山里,直入漱灵谷,不到半年光景便将漱灵谷糟蹋得惨不忍睹,自谷中流出的溪水都浮着魔气、染着血色。村民再不敢接近漱灵谷,即便将村子搬远了几里,却仍免不得被百鬼门折腾。
就是那年闹得最凶,村里的人总有中邪的,一中邪便六亲不认、茹毛饮血,原本是个病秧子也会变成凶神厉鬼,杀人不眨眼且十个壮汉都拉不住。
不光如此,那些中邪的人还会拖人进漱灵谷,入谷者,不论是中邪的还是被拖进去的没一个出来过,生死难料,也没谁敢进去探查,之后漱灵谷成了魔灵涧,实是比闹鬼的凶坟还可怕的地方。
原本村民是想着搬迁,可山外狼烟四起,就是离了魔窟也要死于战乱饥荒。大家绝望之际却似乎见了天神显灵,漱灵谷的百鬼门突然在某一天销声匿迹了,也不再有人中邪。
之后就相安了好些年,大概真的是天神给小村子留了条活路。
于是大家除了不再接近已被称作魔灵涧的漱灵谷外,其他日常生活也照旧了。
这日,一老汉摇着蒲扇坐在自家门口乘凉,远望着百里外的高岭,追忆着山岭另一头曾经风景如画的漱灵谷不禁陷入长叹。
忽地,一阵邪风刮过,老者手中蒲扇一顿,神情滞凝了片刻,连皱纹都紧张起来。
蒲扇被风吹得扑扑扇扇往老者怀里倒着,老人尚且清明的视线便目睹着自己遥望的那片山岭上浮过一片浓黑烟云,铺天盖地,像是墨尘卷天,活要把小村埋了的架势。
一瞬间,白昼转黑夜,村里上到七老八十,下到三五孩童只望一眼就吓得呆在原地,逃跑的本能都忘却了。
这云,就像被烧焦了一般。
狂风怒啸,铺顶的茅草也被掀上了天边。
这风,却是热的。
拿蒲扇的老者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摇扇惊呼道:“快快!进洞!”几乎吼破了嗓门才终于得到半点回应。
先是一群呆滞的目光转来,然后就是一片惊呼狂奔。
这个洞是村民一早为了躲避百鬼门追杀而刨山凿的藏身洞,想不到安稳了十年,居然又派上用场了。
惊叫声原本随着风声轰动了山林,却在下一刻就被一声震山的轰响给彻底埋没。
那一响竟是爆破,继而便见远处的山岭迸出一道冲天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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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奉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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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收妖人
沽水上游便是人界修仙名宗紫重派的所在,自西向东,途经昆仑方才淌进红尘。
锦青湖位处南川城,南川城则在九澜川之畔,而九澜川亦是沽水支流,所以只需沿着沽水一路向东,便可在中下游寻到锦青湖,且沽水一路纷争最多,虽然混乱却也甚好打听消息。
于是三人出了仙界便一路沿着沽水御剑,不曾改道。
然而才刚刚从上游转至中游,所见光景就有些不对劲了。
中游的支流祭河连着鬼界黄泉,所以沽水中游一段有阴气环绕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只是此刻居高临下望去,所见不光阴气深重,更有血色魔气混在其中,两者混搅在一起,邪气冲天,染得云色都暗得异常。
不光有魔气,还有一股相当邪异的灵气夹杂其中。
三人便孤零零的御剑并行于一团团浓烟乌云里,瞧来甚渺小。
“如此大的异象竟没有引起仙门的注意?”云焱觉得甚奇,这不是人间仙门的作风啊。
“此处已是长幽国境内,仙门不管。”
长幽国阴气重,又山高地崎、水脉阴浊,难以开垦、农耕不易,又无工艺巧匠,连行商都没东西可卖,凡是正常的百姓生计,长幽国民普遍走不通。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长幽国唯一独特的也就是那个祭河黄泉口,于是迫于生计,长幽国民也只能做起走阴的勾当,做亡灵和活人的生意,或是取阴间鬼物贩卖黑市……也算是靠鬼吃鬼了。
然而走阴这种事阴邪凶险,损阳折寿,对活人尤其不益,又时常会引得亡灵厉鬼于阳世作祟,长幽国内也因此闹出了不少凶事。仙门曾想封印黄泉口,可这黄泉口一封就等于断了长幽国的命脉,于是不出所料的,封印之事受到了长幽国举国上下的阻拦。
且因驱阴邪道于世所不容,为此,长幽国和仙门曾有一段时间几乎水火不容——最后双方定下协议,长幽国的事仙门不管,但长幽国一定要保证自己引出来的邪祟不会祸害国境之外的土地。
然后长幽国就成了仙门禁地,就算是昆仑、紫重来了,国师照样可以反对其入境,就算入了国境,也不许多管长幽国的事。
听洛蘅解释了一通,云焱神情有些古怪还有些别扭。他们还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禁地?
仙门禁地却也恰恰是洛蘅选择这条路线的原因——这里极有可能查到其他仙家道友查不到的东西。
长剑载人破风而行,不过须臾便穿进了邪气浸染的乌云团绕间,且愈往深处走魔气愈浓,到极深处甚至连阴气都没法在这片邪戾魔气中觅得一丝罅隙。
浓云遮挡着视线,眼见尽是一片血黑污浓的云幕。
然而这些多得可怕的魔气却如死水微澜一般静息缓流,温吞得跟死鱼似的,看起来毫无威胁。
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此处有这么多魔气聚集一定是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说不定这就是劫后余烬,此天之下被邪魔折腾蹂躏过的地方留给三人的恐怕连收尸的机会都没了。
傅钰贤看洛蘅蹙眉长思了好一会儿,似乎也看出他琢磨些什么,于是故作漫不经心,有意无意道:“走吧,下去看一眼。”
洛蘅闻此言,却有几分惴惴不安。
“嗯,走吧。”其实洛蘅刚刚一直想的都是怎样才能不露意图的提出下去打探情况这个想法。
结果被傅钰贤读透了……
傅钰贤自打离开仙界以来话就少的可怕,哑悄悄的,不知在揣测些什么。
虽然傅钰贤也没表现出察觉了什么的狐疑,但就是这样摸不清探不明的沉默让洛蘅心里很没底。
三人御剑下行,却觉魔气犹有一股反力自下而上推压着,于是三人运起灵力向下压去,顷刻间,上下两方灵流对冲,如巨石激潭、苍龙破浪一般,将四周浓云风气震得狂飞乱溅。
乍然间,三剑就似行于漩涡之上,血黑浑浊的云气静旋若深渊。
这似乎是某种强悍灵力展势后的余威。
看来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的确发生了点大事。
那余力太强,御剑术都无法垂直下行,只能靠灵力压着反力,斜破风壁而下。
风气裂撕如刃,掀得三人衣袍狂舞,耳膜嗡鸣欲裂,眼中所见尽是浊云,似乎是在往深渊黑暗行进。
然而这恐怖诡异之感却在下一瞬破裂了。
也不知怎的,视线豁然开朗,浊云尽散,眼前一片清明。
恰好三人也差不多到了落地的距离,于是术引长剑一收,定睛一看,眼前是秀丽山景,身后是山景秀丽,仰望天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刚才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瞬间没了形迹,倒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傅钰贤最后收剑,“嘿哟,”他怪笑着,将长剑敛回背后,“风景还不赖嘛。”
其实他哪有这点赏景的风雅,无非戏弄洛蘅一声罢了。
不远处有袅袅炊烟自林间生起,洛蘅只遥望了一眼便道:“前面应该有村庄。”
云焱回头瞧了他们刚刚冲出来的方向,不可思议道:“这地方都有人住?”这些凡人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傅钰贤手拍了他的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话说的很正经,但是拧了水就没多少实量。
这个隐踪于山林深处的小村虽算不得富裕却也能自给自足,生活也还安乐——虽然相较于十三年前确实惨淡了不少。
在百鬼门没闹幺蛾子之前,这座山可是处风景名胜地,时常有文人墨客往来其间,亦有江湖侠客钟情于此。
每每有客来此均要借宿小村,如此,这小村也能多一笔额外的收入,加之时常同这些富有学识的来客交谈互赏,故而此村虽坐落山野之间,村民却大多知书达理、明晓是非。
因此,当洛蘅三人进村时,久不见客的村民虽略有吃惊,却很快又显出了好客一面,不过片刻,便有两个扛着锄头背着柴的农夫热心肠的为三人引路。
灵允山地处长幽国边境,也是这个不受天神眷顾的国土上唯一一处利于农耕的肥土,然而又因山势地形起伏险峻而大大限制了耕地面积。
三人均是一身江湖装扮,携剑来此,村民自然而然便将他们认作侠客。
村民素来崇敬侠客,于是才见了这三个看起来就很不凡的剑客,莫名的好感便油然而生。
“三位从何而来?”扛着锄头的农夫开口询道,嗓门粗糙了些,谈吐也不精致,却并不讨人厌烦,倒觉几分坦诚的可爱。
“我等自北边而来,听闻此处有妖魔作祟,特来探看。”洛蘅故意称自北而来以此来掩一掩仙者身份,毕竟这世上谁不知道西边有个叫昆仑的剑仙门派。
“哟,三位还是为斩邪而来的?”背着柴的农夫摇指了不远处一处围着个简陋小院的茅屋,道:“就半月前对面山岭还闹了个不小的动静,村长最知道情况。”说完这句,他又笑着,似有婉劝之意:“虽然阵势吓人了点,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事,三位也不必非要去冒险。”这个村的村民很乐意透露消息,也很习惯提供情报。
“阵势吓人?”
“是啊,当时那乌云铺天盖地的就来了,把大家都吓坏了,还以为是巨魔要吞了村子。”扛锄头的这个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可惜学识不够,有些词穷,没法把当时的震撼情形描绘出来。
在两个农夫的带引下,三人行至那茅屋院前,扛锄头的就冲着院内大喊:“村长!来客了!”
矮栅围栏,小门虚掩,中有清气环游,尚未进院,洛蘅便已知院中所居非是常人。
“快请进来!”屋里传来闷哑却苍劲的应答声。
于是扛锄头那人转头对三人笑道:“咱手头还有点活计,就不陪三位了。”
“有劳了。”
“怎么半天不把客人请进来?”老村长大概是等的不耐烦了,自己推开了虚掩的门钻出来,一看,手里摇着的蒲扇便一顿。
“你们聊,我们先走了。”两个农夫搭伴走出小院,一路有说有笑。
老村长重新摇起蒲扇,眯着眼,捻着一把不长的花白胡子将眼前三人仔细打量着。
洛蘅同样也打量着老村长——这个老人个头不高,挺着个油肚,精神却不输少年人,加之他通身清气为环,神清气爽,应是道门中人。
“仙门中人已有数百年不曾造访过这片浊土了,三位,”村长侧身一让,手中蒲扇往屋内一请,“请进。”苍老的脸上刻满尊敬。
没想到这长幽国内竟还有道门中人。
老村长的屋子布置得简陋,壁上刻着八卦阵,桃木剑、缚灵网等道家法器一应俱全。
屋中光线略暗,稍有些阴冷。
村长将三人引至一张方桌前,挨个斟了茶才坐下,“陋屋粗茶,莫要见怪。”
“听说半月前这附近闹了不小的动静,可是与妖魔相关?”
“恐怕不是妖魔。”村长蹙眉摇头,手中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这山中的古怪并非妖魔如此简单,且说两日前那道冲天的火光便非妖力所致。”
半月前,一道冲天的火光炸响了山岭,原本封存山中的魔气一瞬间破关而出,却也只是聚集在山岭上方一带,而非俱有攻击邪性的邪魔。
而那柱火光,也仅仅只是破了岭中结界,之后便再无异动。
奇也怪哉。
众所周知,百鬼门从来不是虚张声势的主,怎么会搞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呢?吓了人一大跳然后就没气了……
没气当然是好,怕就怕他们在计划什么更加惊天动地的阴谋——即使百鬼门只是活动活动筋骨,这个小村也扛不住他们的折腾。
“这恐怕只有亲自进山才能一探究竟。”洛蘅思绪飞转不止,傅钰贤灌了面前一杯粗茶,“很有道理。”
“三位若要进山可务必要赶在天黑之前,毕竟这长幽国素以邪祟而闻名。”其实村长是想表达,虽然你们出身仙门,但也不要贸然托大,免得阴沟里翻了大船——当然这种不敬的话就是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走,云大侄子。”傅钰贤想的只有尽早解决尽早离开,让他徒弟在人间多待一刻他都觉得不踏实。
云焱正要诧异傅钰贤怎么不带上洛蘅,便见问尘仙君转头冲洛蘅说:“你就待在村里,以防发生变故。”
不想让他去就直说!
洛蘅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气闷的轻轻吹开落颊的一缕碎发。
村长满眼尊崇的看着那两个出门的身影,洛蘅则既来之则安之了,随口询道:“那之后可还有什么诡异?”
“有,”老村长蒲扇一顿,眼中微不可察的泛起一丝凶杀之意,“我在村外抓获了一个妖女,此妖甚难对付,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其抓获。”
………………………………
第十五章 妖女
“是为何妖?”
“不知,只知其妖术厉害得很,抬手间便可冻木凝土。”
“在哪?”
“就在东边的山洞里。此妖甚异,寻常降妖法术还除不得,我将她关押了半月,仍未找到斩魄灭魂之法。”这也是担心妖邪死后怨念不散,再化作恶灵作祟。
道门收妖人除妖的手段向来既狠辣又极端,与上善若水度化为主的仙门走的不是一个路数。
“能让我看一下那妖女吗?”
如果那是从漱灵谷里跑出来的,那无疑是一条重要线索,岂能轻易除之。
“请随我来。”老村长十分信任仙门也清楚仙门的行事风格,所以答应的很干脆。
两人沿着村中小径一路往东,到底仙门人的气质就是不凡,洛蘅所过之处留下的都是一路目瞪口呆。
洛蘅打量着村长那略显笨重的宽阔背影,不禁好奇,“阁下怎会在这长幽国?”
老村长回眸嘿嘿一笑,答得坦然:“哪里的生命不是生命?说起来,这长幽国的百姓也是怪可怜的。咱道家人虽然多的管不了,但打理打理这偏僻小地方的乱子也不犯国法。”老村长对洛蘅说完话便冲着不远处冲他招呼的孩童摇了摇蒲扇,又作了个鬼脸逗起一串银铃般的欢笑。
总有仙神不解红尘俗世有什么值得眷恋的,更不懂凡人短暂一生何来如此之多的牵挂。
都说凡人最是贪心也最是薄凉,其实,人此一生真正求的,无非一个心安罢了。
“我当年也是游历至此,见得此处民生安乐、合欢融融,山外烽火不歇,此处世外桃源,妖魔鬼怪什么的,也只是扫兴罢了。”老村长摆了摆手中的蒲扇,“我等燕雀自不可与仙君相比。前半生刀锋血海、亡命天涯,见多了战火延绵,诸国纷争,倦怠了便想隐世……”说到这,老人仰天一叹,诚然如今生活安乐,却也有遗憾怕是此生都补不了了,最终却又自己释然了,“也罢,人这一生哪能尽求十全十美,山外乱世纷杂,我就守好自己这小片净土也够了。”
凡人求的是心安,奈何诸多时候却不知几时方可心安。
像老村长这样虽余生抱憾却也安定知足倒也是不可多求的心安。
“守一方净土又何尝不是一种志向,人力终有其极,生而在世何苦过分为难自己。”洛蘅看着小村山清水秀,又知此山藏有祸患,不禁也有些佩服这老村长,他这一方净土守得委实干净。
两人言语交谈了几句就到了老村长说的那个山洞了。
老村长拿蒲扇指了幽暗洞口,道:“我在这山洞里布了法阵,驱邪降妖,大多数时候是备着给人避难的,若是有难处理的妖邪也可以暂时关在里面。”
洛蘅瞥了一眼,异瞳能见一面仿若水膜一般的结界,却没有探到半分妖气,于是询道:“你确定那是妖?”
老村长听问,摩了摩不长不短的花白胡子,似乎也有那么一分不确定,“此女确实施的一手邪术,绝非正派灵气,况且……有些妖修为深了倒也掩得住一身妖气。”
确实,修为极深的妖的确有能力掩盖妖气,甚至见神不惧,但是,这里面的都被降伏关押了,囚禁在道门的法阵中了,哪还有本事掩盖妖气。
于是洛蘅持疑,暂不断言。
进洞,老村长打了个响指,自有冷光为明,细辨光来处,原是墙上符文亮的,洞府并不算大,横竖不出二十步,正中描刻了法阵的范围用浸了朱砂的红线栏起,那妖女便被缠缠绕绕的红线悬缚洞中。
她披散着长发,白衣浸血,脸藏在发里光暗的阴影中,一眼看去,活像一只女鬼。
但是洛蘅依旧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到丝毫妖气,唯有沉沉寒意。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降伏。”村长顺带提了一句,便由着洛蘅进前去打量。
她呼吸得很轻弱,似乎奄奄一息了,衣衫有些残破,苍白的腕子被红线勒得渗血。
洛蘅一直走到她面前不出一步的距离才止住脚步,他打量着她,心中莫名苍凉。
“她伤人了吗?”
“抓的及时,还没有。”
她的衣脚尚在滴血,也有血珠沿着朱砂红线滚滑,又将那本就明艳的红染得更妖冶。
洛蘅探出手来,指尖触到她发丝的一瞬,他整个人先怔了一下。
她的灵气他竟有些熟悉……
而且这熟悉还是洛蘅最意想不到的。
仅一瞬,洛蘅整颗心都仿佛被捉住了一般,血流都滞涌了一瞬,寒意侵上指尖。
洛蘅继续撩开她的发,她头垂得很低,即使拨开了长发的遮掩也还模模糊糊隐在阴影里,但就这隐隐若若的一眼,已经足够让洛蘅惊愕了。
下一刻,老村长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千丝万缕的红线在一阵虚不见形的仙气震慑下断裂散碎,然后,这妖女就正正的栽进了洛蘅怀里。
老村长就看着这世间最肮脏的邪物和最圣洁的仙者紧密的接触在了一起,一颗苍老的心都差点扛不住这震慑场面带来的轰动了。
洛蘅根本顾不上后面全身都僵住、嗔目结舌着、半天捡不回下巴的老村长,左手揽着这副虚弱不堪的身子的腰,右手已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好将她的面容打量仔细。
她迎着光线的面容更是苍白,连嘴唇都完全失了血色,却有两行鲜血凝在颊上,便是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这会儿,洛蘅的心已经不光是被捉住了,他整个人也不光是震惊那么简单了——他看着这张与郡主如出一辙的脸,整颗心都仿佛被捏碎了。
洛蘅触在她脸上的手指都起了微微的颤栗,目光闪晃了一瞬,良久,才喃喃道:“怎么是你……”
“少,少侠……“老村长还愣在原地,本来刚要回过点神想说句话,结果一颗老心又给砸了一闷棍——只见这仙门少侠极快的脱下外袍,然后用这洁雅神圣的衣物将这妖女裹起……
老村长已经淌到齿缝的话语转眼就被截了流,不用吞回去,已经说不出来了。
洛蘅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然后极快的从老村长身边擦过,临到洞口,才想起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把她交给我。”然后,就不再多留一步。
来得悠然,去的匆匆……
出了村,洛蘅随手甩了个灵信就御剑而去,一路向东,越过了灵允山,直到奉灯城门下才收了御剑术。
洛蘅抱着芊霙雪,她浑身冰凉,凉得他心里发慌,进城只大概扫了一眼,瞥见最近的一间客栈便冲了进去。
客栈里空荡荡的,就老掌柜一个人在擦桌子拖地板的忙活,见洛蘅迅行如飞,还当外头有追兵,提着口喘不上的气往外瞅了一眼,街上行人如常。
“两间客房。”洛蘅简单一言,已经上了楼,瞎闯了一间客房。
“好嘞……”老掌柜匆忙忙地追上去,到了屋门前才发现自个儿扫帚还没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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