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师剑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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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丹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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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灵！”

　　　　心头一声呢喃，秦安猛的清醒过来，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了心脏部位传来的绞痛之感。

　　　　我来了，不知你是否步入轮回？

　　　　呃……这是哪里？

　　　　抬起眼帘，身前立着一口古铜丹炉，炉下火焰腾腾燃烧，炙热的温度扑鼻而来……

　　　　不是吧！

　　　　极乐世界也炼丹？

　　　　“小安子！”

　　　　一声娇喝打破沉思，秦安回神望去，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敢在自己一代丹帝面前“叫嚣”。

　　　　目光所及，看到的却是一位俏脸含怒的女子。

　　　　女子生有一双杏眼，肌肤似羊脂玉瓷，身材匀称，不显丰腴，也不纤细，腰间悬着一条锦皮长鞭，此刻美眸饱含怒气，睁大眼睛瞪着秦安。

　　　　“玥儿？”

　　　　秦安下意识惊叫出声，这屋子，这丹炉，这人，怎地如此熟悉？

　　　　蓦然一声冷哼，女子怒声斥责道：“我说了要文火慢炼，文火你懂不……你赔我的药液！”

　　　　“呃？”

　　　　秦安探头望一眼丹炉，炉底的药液已然凝为焦渍……

　　　　“文火慢炼，文火，武火……”

　　　　炼丹房、少女、文武火，这分明是自己十六岁时，被卖入韩家的仆役生活啊。

　　　　“轮回？”秦安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六岁那年……这怎么可能？”

　　　　他本是九州第一代丹帝，一手无情丹道冠绝天下，年纪轻轻成就尊者之位，成为九州大陆最年轻的上位者。

　　　　一场时运造化，让他偶然参悟了至高无上的轮回道意，呕心三十余年，炼制了两枚千秋丹，一枚还了一位老剑尊千载春秋，老剑尊感激涕零，特以古剑“镇魂”相赠，却不料走漏风声，归程途中被七大剑尊联手围攻，于九州苍穹激战一天一夜，终了，仍是不敌七位剑尊，真元耗尽之际，吞下千秋丹后携剑自爆。

　　　　但不曾想到，这枚千秋丹竟然让他重生了。

　　　　“这？”秦安环顾双臂四周，一时间竟哑然失声。

　　　　如若再走来时路，世间美好不轻负。

　　　　前世，他斩断情丝，化愁肠，踏上一条无情丹道，可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无情，终究攀不上“道”的巅峰，却因为一份执念，错过了太多，也留下了太多悔恨……

　　　　“多情总被无情伤，愚执啊！”一口浊气吐出，略显青稚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感伤。

　　　　“小小仆役也玩深沉？”

　　　　又是一声轻喝打断秦安的思绪，他抬手揽住了面前的女子：“玥儿，我……”

　　　　千言万语汇在心头，却嘶哑的说不出一句。

　　　　面前的女子名叫韩玥，是炼药世家韩家的千金，也是他那个时候的主子。

　　　　只不过那个时候秦安木讷愚钝，根本不懂“情”之一字为何意，也不敢逾越森严的等级鸿沟。

　　　　再后来韩家没落，被除名炼药世家之外，势力卑微，韩玥也被常家强霸，新婚之夜，韩玥逃窜，惹得常家迁怒，韩家上下七十六口悉数被杀，秦安当夜值守药铺逃得一命，而韩玥听闻此事后于自家梁上自尽。

　　　　当睡意朦胧的秦安清晨回到韩府，看到满院横陈的尸体以及吊于梁上的女子后，性情大变，携执念拜入炼丹公会，修出一条无情丹道，又经种种奇历，最终成为九州大陆的初代丹帝。

　　　　“呸，你只不过是我韩家一口棺材钱买来的仆役，竟然出言不逊玷污本小姐，看本小姐不打你一百鞭子！”

　　　　韩玥一掌推开秦安，挥手摸向腰间盘旋的锦皮长鞭。她怎么也料不到，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毕恭毕敬的小仆役，有一朝竟敢对她动手动脚。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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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安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手持木铲挖出一块焦渍，放在鼻尖嗅了嗅：“萆荔液……你去找赵川约会了？”

　　　　话音刚落，又陷入一阵深思。

　　　　尽管时隔多年秦安还是能瞬间回想起这段往事，不为别的，只因前世韩玥十六岁成人礼时，家宴之上，她竟然亲口对父亲说喜欢秦安，要父亲招秦安为婿。

　　　　那一刻秦安彻底震惊了，整个韩家，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千金和赵家的赵川相好，秦安也这么觉得，却不曾料到，韩玥喜欢的竟然是整天挂在嘴边那位一口棺材钱买进家门动辄打骂鞭笞的小仆役，这让秦安始料未及，也让韩家人措手不及。

　　　　最终，森严的主仆之别没能成全这段姻缘，却让秦安彻彻底底记住了这名女子，以致于后来丹道大放异彩拥有众多拥护时，秦安回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岐城的常家。

　　　　“本小姐去找谁还要向你汇报吗？”

　　　　可能是这个问题来的猝不及防，也可能是起了恻隐之心，韩玥最终没有拔出长鞭，而是准备清洗丹炉。

　　　　“先别急着清洗！”秦安上前夺过韩玥手里的水桶。

　　　　“你不要再捣乱了啦，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韩家这个月买来的药草都快被你毁光了。”

　　　　韩玥眼角微红泫然欲泣，这一炉药草共花去五十银币，是韩家大半个月的收入，而且如今其他三大炼药世家已经斥重金请到了各自的客卿丹师，这就使得韩家更加式微，药铺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自己好不容易熬成了高级制药师，正赶上炼丹公会高价回收萆荔液，本想着借此机会保收一笔，却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早知道就不去找赵川请教了，这样我亲自看着，兴许就没事！”越想越自责，两颗晶莹的泪珠从韩玥眼角滑落。

　　　　“小姐，萆荔液是不用想了，但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萆荔散。”

　　　　正当韩玥自责痛苦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她很好奇，平日里像块臭木头一样的小仆役，竟然有这么清澈镇定的口音。

　　　　“萆荔散？”韩玥话音突顿，紧接着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声失笑，“本小姐堂堂高级制药师也不敢说炼制药散，你一个中级制药师，谁给你的勇气？”

　　　　“总之你不要清洗丹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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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萆荔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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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命令口吻让这位养尊处优的千金当场愣住，再回神时，就见那个小仆役正蹲身拨弄剩余的药草，只见他似是熟稔的拣出几株药草，放在手上掂了掂，既不称斤也不过两，就那么随随意意丢进丹炉，同时鼓动火焰，又开始武火急炼。

　　　　“你这个家伙做了什么？”

　　　　韩玥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阻止不及气呼呼骂道。这萆荔液虽然已经焦糊成渣，但却有残存的药性，如果随随便便加入药草，只要其中有一味与之药性相克相冲，在武火急温下都有可能会导致炉爆。

　　　　韩家这口丹炉，可是斥重金购来的二品丹炉，药铺内的大半药液皆由此炉炼制，也就是说这口丹炉干系着韩家的命脉。

　　　　想到这里，韩玥面色煞白，竟然又哭出声来：“你个臭仆役，要是引爆丹炉，我一定叫爹爹打你一百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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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如果引爆丹炉，我脑袋割下来给你都行！”

　　　　“哼！”

　　　　听到“割脑袋”这样的敏感词汇，韩玥面色又白了几分，冷哼一声跑到炼丹房门口，双臂抱膝蹲在那里，一言不语。

　　　　看到这一幕，秦安恨不得踢碎“前世”那颗榆木脑袋，经常对其打骂的大小姐有一天突然不动手了，他竟然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想罢他蹲下身子，毅然拨弄丹炉底下的木炭，火势更旺。

　　　　炉中的焦糊药渍对韩玥，也许对整个岐城的丹师来说已经是废品，可对他这位“丹帝”而言却不是，前世他能在丹道一途取得滔天成就，靠得可不仅仅是一份毅力，而是对每一份药材的“不弃”之心，这是每一位丹师都该有的操守。

　　　　即便他现在只是一名中级制药师，距离真正的丹师，哪怕是见习丹师也有不小的差距，可初代丹帝那份经验和眼力却是其他丹师没有的，所以他才敢说出那番笃定的言辞。

　　　　萆荔液，是以萆荔草和淬心莲以及一些辅助药材配方炼制，用于治疗心痛病，以及武者的心神动荡、不稳。

　　　　想要在武道一途走的长久，必须要有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这萆荔液可以治疗轻程度的道心之伤，在整个武道世界可是备受推崇的，同样的价值也不朽。

　　　　记得前世，这个时期的药液跟若干年后根本没法比，无论是药液的品质、药性，还是药方的配制等都不可同日而语。因为此时推广的药液多数品质低见效慢，一些犯心痛病的老者病急服药，很多都是猝死之后药效才发作，但随着丹道一脉日渐鼎盛，当自己成为丹宗之时，药方配制等普遍得到了巨大改良，各种药液也从两刻钟、一刻钟见效慢慢进步到了数十息、十数息见效。

　　　　半刻钟后，秦安猛的掀起丹炉，将炉内的药散悉数倒在早已备在长案的洁净纸张之上。

　　　　“咚！”

　　　　随着丹炉落置的一声轻响，韩玥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偷偷向这边瞄了一眼，然后就被案上那一小包棕褐色粉末震惊。

　　　　“这是药散？”

　　　　韩玥食指贴在唇边，有些捉摸不定，由于韩家没有见习丹师，所以她对药散的了解仅限于拍卖会以及他人的阐述，药散，说白一些就是质地均匀的药粉，需要对丹炉之火掌握到一定程度才可炼制。

　　　　而眼前这一小包粉末毫无色差，说明质地非常均匀，以她道听途说来的一些说法，这属于上乘的药散。

　　　　药液、药散的炼制，实则上是对配方药材的一次提纯，至于炼制出的品质，就要根据提纯度几何，杂质的多少来评判。

　　　　她曾跟父亲一起去见识过炼丹公会主持的拍卖会，会上就有药散拍卖，可那些远远不如眼前这一包质地均匀。

　　　　“你竟然炼制出了药散？”震惊之余，韩玥失声惊呼，“这么说你已经是见习丹师了？”

　　　　九州大陆所在的一方天域，对丹道的造诣和境界有着明确的划分，制药师，见习丹师，炼丹师，炼丹大师，炼丹宗师，丹圣，最后才是那难以触摸而秦安前世刚刚触摸到的丹帝境界。

　　　　与武道境界不同的是，丹道境界只代表丹师取得的成就以及在丹道一脉的地位，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实力划分，前世他就亲眼见过武道薄弱的炼丹宗师被武道超强的炼丹大师一剑斩掉头颅的场景。

　　　　丹道境界中，制药师代表只能炼制出药液的一类人，当制药师成功炼制出药散后，就会晋升为见习丹师，以此类推，炼制出第一枚丹药即可晋升为真正的炼丹师。

　　　　“应该在六品之上吧，只可惜真元尚未凝聚，否则有真元控火，一定可以炼制出更加上乘的萆荔散，甚至是萆荔丹。”

　　　　秦安盯着长案上的药散怔怔出神，以他的眼力根本无需试药，稍稍一看便可初步估量出药散的品质。

　　　　“什么见习丹师？哈哈，玥儿，你怎么知道我请回来一位见习丹师？”

　　　　就在这时，丹房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两道身影缓缓走入，为首的锦衣中年男人满脸堆笑，正是韩家家主韩士林。

　　　　韩士林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形枯瘦的中年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那深陷的眼眶中却泛着常人难有的神采。

　　　　“唐元？”看到此人，秦安暗自心惊，记得前世，韩家的客卿大师就是唐元，只不过唐元在晋升为炼丹师后就脱离了韩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离开间接导致了韩家的最后败亡。

　　　　“爹爹！”韩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像只欢欣的小麋鹿转身扑到韩士林身前。

　　　　“毛躁躁的！”韩士林瞪一眼这个性格乖张的女儿，指着身侧之人介绍道：“玥儿，这位是唐大师，他可是我韩家请到的第一位见习丹师，还不快快拜见。”

　　　　“拜见唐大师！”韩玥微微欠身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拉着唐元来到长案前：“唐大师您来的正好，快帮忙鉴定一下药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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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小姐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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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散？”

　　　　直到这个时候唐元才注意到置在长案上的萆荔散，深陷的眼眶闪烁着他人难以察觉的震惊：“谁炼制的？”

　　　　“是他！”韩玥将一旁默不吭声的小仆役扯到案前，“小安子炼制的！”

　　　　“一个中级制药师而已！”唐元不屑的瞥了瞥秦安领口的制药师徽章，伸出食指碾了一小撮萆荔散含在嘴里，闭目等待药效发作。

　　　　时间一息一息的流逝，这位见习丹师最初的镇定自若消失不见，身躯反而渐渐颤栗起来，六十息过去，唐元缓缓抬起眼帘，压下心中的震惊，抬手就要扬掉长案上的萆荔散：“什么药散，分明是炼制焦糊的药渣罢了！”

　　　　一旁的韩玥面如死灰，那颗希冀秦安误打误撞炼制出萆荔散的心渐渐沉落。唐元是岐城有名的见习丹师，他的鉴定结果应该不会有误。

　　　　“慢着！”

　　　　就在这时，一声淡淡的冷喝打破沉静，与此同时，凭空探出一只手掌阻止了唐元的作为。

　　　　“小安子，你要干什么？”

　　　　韩玥被秦安的动作吓了一跳，这可是韩家请来的第一位见习丹师，韩家将来的命运也要依附在此人身上，她可不想因为秦安的鲁莽而得罪唐大师。

　　　　“你叫唐元？”秦安不顾身后恼怒的韩玥，寒声道。

　　　　唐元面色一怔，一丝怒色现于眼底。

　　　　在整个岐城，除了五位高高在上的炼丹师，几乎所有人见到自己都要尊称一声“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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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丹道一脉人才稀少，能成为真正丹师的少之又少，而且上乘品质的丹药又极受武者推崇，这就使得丹师的地位越发崇高。

　　　　而此刻，一个小小的制药师，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讳，这让他如何不怒。

　　　　“你真的是中级见习丹师吗？”

　　　　面前之人不急不躁，竟然又追问了一句。

　　　　“无知小儿，我的丹师徽章是由炼丹公会鉴证后发放，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我？”唐元怒斥道。

　　　　“按照一三五的行规，只有炼制出三品药散才可晋升中级见习丹师，区区一个中级，当然鉴定不了我的药散，而且！”话音一沉，秦安伸手指着唐元眼角：“你眼眶深陷，分明是过度服用养魂类的丹药所致，由此可见，你这见习丹师身份来的也未必正经！”

　　　　“一派胡言，小小制药师竟敢对本大师如此不敬，韩家主，这就是你韩家的待人之道吗？”唐元回首质问韩士林，但如果看得真切的话，不难看到他额前细密的汗珠。

　　　　秦安同样拱手道：“家主，此人心胸狭隘，我不相信他的鉴定，秦安愿以性命担责，恳请家主移步炼丹公会，请阮大师亲自鉴药。”

　　　　阮大师，岐城唯一一位高级炼丹师，位居岐城五大丹师之首，也是炼丹公会的首席鉴定师。当然，秦安选择阮大师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权威，更因为其是一位公正严明的鉴定师。

　　　　前世，秦安拜入炼丹公会也多亏阮大师收留，适才对其的为人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不知后来因何故被逐出炼丹公会，但秦安的心里一直敬重着这位老人，尤其是那颗坚定的丹道之心，更令秦安由衷钦佩。

　　　　“这？”

　　　　韩玥心里一紧，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仆，但听到“性命担责”这样的话语，却是没来由的心中一怵。而且秦安今天好似变了一个人，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就连她听了也忍不住心潮澎湃，脸上不知何时攀上一丝红晕，她同样道：“爹爹，我也觉得仅凭一人鉴定并不公正，就请阮大师再鉴吧！”

　　　　“大小姐，你这是在质疑唐某吗？”唐元面色阴沉，他适才见到秦安一身仆役服饰，才敢轻蔑待之，而如今韩玥也要主张重鉴，属实心里有些慌张。

　　　　“玥儿并不是质疑唐大师，只是小安子他需要一个公证！”韩玥拱手歉道。

　　　　对韩玥来说，此刻唐元才是外来人，而秦安说出性命担责的言语，不管怎么看已经是将这位见习丹师得罪致死，如果不能得到公证，届时唐元再怒极走人，那以爹爹的脾气定会要了秦安的性命。

　　　　秦安自然深知这层利害关系，如果换做韩玥出面提议去公证的话，届时即便公证不成唐元走人，也不能把全部的责任归咎到他一人身上，说归到底，这位娇气蛮横的大小姐，还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场中所有目光都放在了韩士林身上，都在等他这位家主做最后决断。

　　　　当韩士林目光放在唐元身上犹疑不定时，秦安再次上前一步，道：“家主，韩家曾多次参与炼丹公会主持的拍卖会，是药散还是药渣有十年以上的眼力不难分辨出来。”

　　　　韩士林最后看一眼长案上的药散，沉声道：“去炼丹公会！”话罢，率先走出丹房。

　　　　“呼！”

　　　　秦安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唐元打的什么主意根本瞒不住他，怕就怕韩士林碍于唐元的身份不信任于他，毕竟自己现在可不是曾经的丹帝了，只是一名中级制药师，现在听到韩士林要去炼丹公会，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懈。

　　　　走过熟悉的街道，一行四人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

　　　　炼丹公会，岐城最大的丹药交易所。

　　　　站在大殿门前，秦安似乎感受到两颗跳动的心，分别来自唐元和韩玥，前者跳的莫名，后者则是为自己这位当事人担忧。

　　　　韩士林在门前顿了顿，目光几次停在唐元身上，似是在等待什么，可最终还是没等到，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迈步走入厅堂。

　　　　自己花重金请来的大师，心性竟然比不上一个低廉价格买来的仆役，可笑可笑。

　　　　“您好，请问几位是来收售，还是来鉴药呢？”

　　　　一行人刚刚进去，前台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便轻声问道。

　　　　“鉴药！”

　　　　韩士林沉吟一声，立在台前回首打量自己一行人。

　　　　此刻韩玥正美目四顾，琳琅满目的药品缓解了她的部分紧张。而那位穿着仆役服饰的青年，却是从始至终没变过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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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大师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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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几位请稍等！”

　　　　女子说完快步向后厅走去，岐城的炼药家族不在少数，而真正有名的又无非赵、常、沈、韩四大世家，虽说其中又以韩家略显式微，但炼药这一行本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韩家家主炼药天赋平平，可他的女儿年纪轻轻便是高级制药师，就连阮大师都亲口承认“此女子心性只要不夭必有作为”，她在炼丹公会前台侍奉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不出一刻钟，女子便引着一位老者出来。

　　　　看到这一幕，秦安突然正襟以视，来人虽然不是阮大师，但也不是昏晕无能之辈，这位老者姓张名钧，同样是公会的炼丹师，鉴药资历仅次于阮大师。

　　　　“原来是韩家主，久等久等。”

　　　　张钧看到韩士林后连忙拱手，炼丹公会和各炼药世家之间都有合作，他们不会参与任何的私人纷争，一切秉承来者皆是客。

　　　　“客气了张大师，韩某今天是来叨扰大师的。”韩士林同样回礼道，张钧在岐城的威望，即便他身为一家之主也不敢小觑。

　　　　“秦安。”回礼之后，韩士林冲身后喊了一句。

　　　　“是。”

　　　　秦安赶忙上前，将早已准好的药散置于台上，“请张大师帮忙鉴药。”

　　　　“这是……萆荔散？”

　　　　当包裹药散的纸张铺展开来，张钧神色猛地一怔，最近公会一直在回收萆荔液和萆荔散，他当然见怪不怪，但怪就怪在，眼前这一包质地也太均匀了，以致于他都有些神色恍惚。

　　　　震惊之余，他用食指碾了一小撮递向舌尖，静静等待药效发作。

　　　　时间一息一息流逝，秦安的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就在这时，一只芊芊细手悄然攀到他的肩上，再回头时，就见韩玥正一个劲的冲自己使着眼色。

　　　　两世为人，他如何看不懂，韩玥这是紧张过了头，在劝自己跑路呢。

　　　　秦安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一刻似乎感受到了心头有一股暖流在滑淌，很暖很暖，刚要开口一直低头试药的张钧突然出声：“这……这是七品萆荔散！”

　　　　“什么？”

　　　　韩士林诧异失声，他在丹药一途的确天赋平平，年近半百仍是高级制药师，但正如秦安所言，他的经验和眼力是不俗的，药渣他见过无数，当看到那一包药散后，就对唐元起了疑心，现在听到张钧亲口确认，情急问道：“当真是七品萆荔散？”

　　　　“是的，张某鉴定的药种不下万千，这包萆荔散能在六十息内见效，的确在六品之上！”

　　　　“七品……这！”韩士林诧异的看一眼秦安，脸色瞬间涨红，暴怒道：“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