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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沙场枭雄志-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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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侗恨意满满,小声骂道:“李长生这个卑鄙小人。”

    以彼之力,压制彼身,这种想法已是不凡,能够做到更是恐怖,谢不言看着坟墓,心生敬佩。

    楚东流看了看老剑神,想起武当夺丹之后说的那些关于李长生的猜想,即便谢不言猜的略有偏差,大概也是八九不离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许李长生和谢老大一样,都是平日里啰里巴嗦不着调,干起正事来又有板有眼的那一类人。

    邓春琳立在原地,看了看坟墓,看了看老祖,看了看师兄,最后目光停在白骨上,“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对狄惊飞也说过?”

    邓九发越发不安,终是轻轻点头。

    邓春琳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偏头看向张离人,“走吧,师兄,咱们回去。”

    “你什么意思?”青光内,邓九发骤然变色。

    “就这意思。”邓春琳轻轻一笑,“见也见了,说也说了,还能做什么?狄惊飞不愿帮你做的事,我为何要帮你?你说的那些真也好,假也好,我都不管,反正师傅他老人家说过,逢人信七分,三分提防心。我想,你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没说。如今的世道,除开打仗都挺好,人间有没有你们这些人都一样。就算你们曾经是英雄,那也该随着时间化为历史,由后人缅怀,而不该长存于世。或许李长生就是这么个打算。”

    伸手指了指坟墓,邓春琳还是一脸笑容道:“老祖,要是你像李长生一样化为一捧黄土,那我跪在你坟前磕头都是份内之事,只是你还活着,活了两千年,这样的妖怪,我跪不得,更认不得。”

    “我记得那醉汉说过,先祖狄惊飞曾把转世重生的方法留给你们,这是可以回到人间的办法之一,你们自己不要,偏偏想要离开天上,这能怪得了谁?”
………………………………

第三十三章 东来壶儿口 决战赵计元 十三

    皓月如玉,挂在长空,连绵的黑烟到底遮不住月光。

    柔和的光芒自壶儿口那狭隘的天空射下,照的谷中人难以入眠。

    退回谷中的徐子东主动值夜,孤孤单单的爬上山头,手中长刀斩断四周植被,给自己腾出一个立脚之地,哪怕火烧上来,也不会烧到他。

    只是被大火焚烧过的空气带着燥热,不止难闻,更让人难受,闻惯了壶儿口内夹着土腥味的清新空气,再闻这足够夺人性命的烟火气,怎么都不可能舒服。

    清冷的月光同样被大火烤热,隔着黑烟望月,竟有几分暗红感觉。

    在这视野极佳的位置看山中火海,若非自身是大火的受害者,徐子东或许会忍不住为这等绝景赞一声好。

    分不清是红中带黄,还是黄中带红的山火已经包围整座山,徐子东绞尽脑汁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看到的一切,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突然生出这种荒谬的错觉。

    他在想,也许换做周武陵或者张盼在此,也许会用不少四个字的词语,亦或是一首诗来表达眼中壮丽,但他不行。

    以他肚中的东西,他能想到的,也就是一万头猪丢进去,眨眼就能烤糊了这等粗鄙的形容。

    呼啸的山火张开大口,所有拦在身前的阻挡都会被吞没,青葱翠绿的植物会烧成黑炭,湿润的泥土会烧成块状,一些本就和山体相连不甚紧密的石头,终于在高温的压迫下爆开,也不知带着怎样的心情脱离母体,在火海中滚落,一直翻滚到下方的平地,所过之处的火势被压去片刻,又在转眼间旺盛。

    壶儿口两侧都有重兵,要出去很是不易,直到现在,凝望山火的徐子东还是没想明白西边的大军到底从何而来。

    路穷思辨,既然两侧出不去,那就只能另谋出路,都说水火不相容,能够压住这火的,大概就只能用水了。

    想到水,他便想到遇到白蛟那一日,站在船上看着消失不见的长江那股惊愕感。

    王千阳和谢不言飞在天上打架算不得精彩,真正让他相信人间有神仙的,是那一指断江的张离人,这种让长江断流的人,打开了他的眼界。

    结合到人间疯传舒小心先后两次举起护城河水的事,徐子东想到一个主意,若是能找来谢不言或者王千阳,请他们提着黄河水来此处,以黄河水灭山火,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着想着,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办法的确是办法,只是如何去请神仙?

    江湖是江湖,沙场是沙场,一个个陆地神仙要是来沙场找饭吃,天下还用的着拿人命定江山归属,陆地神仙找个地方摆开擂台打一架,谁做皇帝不就有答案了?

    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自己骂道:“徐子东啊徐子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刚骂完,又苦闷的看着火光,自嘲道:“如今这局面,除了神仙,还有什么能救?我是不是该问问张盼,这地方风水如何,算不算宝地,埋在这里,委屈不委屈。”

    视线扫过壶儿口地势,连半吊子风水先生都算不上的徐子东开始对壶儿口评头论足,说的不再是地形和战事,而是,“两山相夹该能藏风,山外有水该算聚水,嗯,好地方,好地方。”

    这话要是被真正的风水大师听去,指不定要拿鞋子招呼他的脸,峡谷全是穿堂风,能藏个鬼的风。

    可惜此处就他一人,无人与他说这些,唯有任由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得意洋洋。

    正得意间,他看到壶儿口东边北山处有一个地方好像还没起火,站在东边山顶是视线盲区看不到,到了这边反而看得一清二楚。

    抓了抓脑袋,徐子东忍不住破口大骂,“刘炎涛,老子让你藏远一点,你他娘的就给老子跑这么点路。”

    壶儿口北山外一处不曾被山火波及的密林,娃娃校尉刘炎涛正一脸不安的盯着眼前堆积在一起,甲卒与百姓混杂的一百多具尸体。

    这些人在今晨摸进山中,刚好与独立营撞上,两千对一百,没有半点悬念,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捉到一个活口,仅仅只是在厮杀中听到一个人叫温正。

    刘炎涛带兵埋伏在此,原本是要等到壶儿口内战事一起,从侧翼迂回到东侧出口,收拾从壶儿口逃出的赵家军人马。

    这差事没什么功劳可言,最多也就手下甲卒能砍几个残兵游勇记功。

    问题是,一直等在此处的他没有听到鼓响,更没有听到杀声,只看到山那边冒起冲天的火光。

    不得不说,刘炎涛是幸运的,游弩手撒出去后,他才带着人马出壶儿口,是以游弩手并不知道他的动向,要不然……

    斥候带回最新的消息,北山的大火已经烧到山上,再过不久就会烧到他现在藏身的地方,若是还留在此处,山火一来,再想走就难了。

    粗通兵法的刘炎涛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局面,更想不通山火因何而起,还是手下人提醒,他才把眼前的尸体和放火联系到一起。

    仍是在手下人的提醒中,他才明白北山起火,南山肯定不会幸免,东侧有赵计元大军,他兄弟的唯一出路,只有从西边出去。

    因此,他决定绕路向西,去和兄弟汇合,于是两千独立营连夜动身,走上北边小路。

    与此同时,放火后准备返回赵计元身边复命的武校尉正在清点手下人数,数来数去总是不对,少了一百多人。

    手下两千人分成十三队,分别去不同地方放火,眼下连去的最远的那一支队伍都已经返回,没道理去的最近的温正还没完成任务。

    以他对温正的了解,这个一手带出来的百夫长不是那种出格的人,不可能置军令于不顾,擅自改变计划。

    作为沙场老油条,武校尉以经验判断,温正既然没回来,那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而他回不来的原因,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山中还有徐家军的人马,那游弩手的情报并不全。

    “三哥,你怎么看?”武校尉疲惫道。

    立在身侧的鲁副尉轻咬嘴唇,想了想道:“温正那边应该是出事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武校尉微微颔首:“既然山中还有敌人,那我们就先别回去,派两个机灵点的弟兄去跟家主和邓将军禀报一声,我等埋伏路上,先看看有多少敌人,只要不多于两千,咱们就干一票,要是人数太多,谁也不准露头。”

    “你确定他们会过来?”

    “当然。”武校尉信心十足道:“两山火起,断了上山的路,家主大军又在东,这帮人肯定不敢去东边,只能走这条路。我们等着就是,顺便让兄弟们休息休息,养足力气动手。等的来算白捡的军功,等不来也不亏。”

    ――――

    襄平城内,亡命飞奔的屈狐仝踏入新罗王府,急着求见早已睡下的新罗王姬存源。

    府中下人不愿为他通传,让天等天亮再来。

    壶儿口危在旦夕,屈狐仝如何能等,直接闯入王府,吓得府中人以为是刺客,不住嘶喊,“有刺客。”惹来王府高手围攻小不二刀。

    新罗王姬存源虽比不上徐飞将,但好歹也是一国藩王,府中豢养着不少高手,即便敌不过屈狐仝,也能拦住他片刻。

    更重要的是,有求于人的他不敢下杀手,一身本事使不出六分,被三个二品高手围攻,一时半会儿竟是拿不下来,苦苦纠缠中。

    焦急的他只能吼道:“大齐镇北将军徐子东麾下,摧城营校尉屈狐仝,求见新罗王。”

    连声高喝,得不到半点回应。

    早就醒来的姬存源隐在暗处看着争斗,对于这个所谓的刺客,他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身手会这么厉害,都快赶上靠山王姬玄典了。

    佩服归佩服,藩王的脸面还是要有,王府被人硬闯,要是不让人付出点代价,那他姬存源还有脸在襄平出没?

    姬存源本是想让人下死手,后有想起徐子东的恐怖,转而求其次道:“去找两千守卫军来赶他出去,叫他明日再来。”

    亲卫领命离去,不多时,两千人围住王府。

    好汉不吃眼前亏,遇事还算冷静的屈狐仝平定下焦急的心情,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对在先,那些甲卒已经足够威胁到他的性命,要是因为一场误会死在这里,那才万事皆休。

    不得已之下,他选择暂时离开。

    ――――

    平静的笑容下掩藏着几分不屑,邓春琳不愿再多言,转身想要离开。

    从他踏足此处开始,他就能感到某种东西,只是先前注意力都被坟墓吸引,后来又一直在跟所谓的老祖谈人生,到得此刻,他才能平心静气去感受那东西。

    那是一股气,又好像不是气,邓春琳觉得这和老祖口中的本源或许有些联系。

    被这东西一包围,全身都舒坦许多,内劲都在那东西的洗礼下越发厚实,甚至连眼睛都有一种比往日看事物更清晰明亮的感觉。

    青光内的邓九发气的久久说不出话,本以为今日必能成事,自家后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没有自由,在这里受苦,早前狄惊飞因为是钟不疑的转世还有说辞,他邓春琳又凭什么拒绝自己?

    “为什么?”邓九发不甘心道。

    想要离开的邓春琳停下步子,头也不回道:“不为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我老祖,我不确定,因为今日之前,我没见过你。我能确定的是,我是武当人,我武当历代先辈不愿做的事,身为武当后辈的我,绝不能做,否则便对不起武当。”

    “那你为何还要装作一副愿意帮我的样子?”邓九发越来越气。

    邓春琳嘿嘿笑道:“这不是你想要人和你说说话,我就当可怜你,陪你说两句,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还听来不少秘闻。”

    说到这里,邓春琳突然转过身,视线越过邓九发,迎向阴阳剑周侗几人,抱拳躬身道:“若是诸位真的是人间英雄,那就请诸位先去死,邓春琳自会为诸位立碑塑像,将你们的英雄往事传遍天下,让所有人景仰诸位。这样你们也不用一天到晚的想着怎么离开这里,我们也不用一天到晚的想着怎么防止你们离开这里,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邓春琳轻轻一歪头,无比怜惜道:“两千多年了,你们活得不累么?”

    “哈哈哈。”天门外爆发出大笑,谢不言冲他伸出大拇指,“老邓,说得好。”

    明明是夸赞,却惹来邓春琳一个白眼,“谢不言,闭上你吃屎的狗嘴。”

    话一出口,张离人微微错愕,邓春琳自己都觉奇怪,原来在赌场这些日子,学的不只有赌,还有市井流氓嘴里的那些污言碎语。

    行走江湖多年的谢不言什么没听过,乐呵呵道:“成,我闭嘴,你的狗嘴继续说,看能不能把天上人说死。”

    旁若无人的态度让周侗怒不可遏,怒目瞪向两个年已花甲却还如少年心性的后生晚辈,高声叫嚣道:“老九,别指望你那不认你的不肖子孙,早跟你说过来软的不行,跟这些被钟不疑陈师省洗过脑的家伙,只能来硬的,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邓九发深深看了邓春琳一眼,犹自挣扎道:“把不死剑递进来,你可以走。不管你认不认我,你都是邓家子孙,我不想同你动手,更不想看你死。”

    “那就永别了,此生不必再见。”邓春琳耸耸肩,慢慢向着天门退去。

    “呸,给脸不要脸。”阴阳剑周侗轻呸一声,不再管邓九发,越俎代庖的喝道:“陈华淑,去把不死剑带进来。”

    哪知冰冷女子并不理他,一双眼睛盯着落寞的邓九发,直到看到他重重垂下脑袋,女子才迈开脚步,迎着青光走去。

    楚东流看着女子离青光越来越近,竟是直接跨出青光,出现在张离人身后,那号称阻拦天上人的青光竟是没有对她起半点作用。

    女子一现身,张离人和邓春琳同时感受到一股如坠冰窖的刺骨寒意,哪怕邓春琳还穿着冬日棉衣,仍旧忍不住打冷颤,而那身穿单薄道破的张离人,已然开始瑟瑟发抖。

    头发上泛起冰花。

    陆地神仙早就不知冷热,数九寒冬赤裸裸的跳进冰河都不会被冻着,怎么还会怕冷?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女子不简单。
………………………………

第三十四章 东来壶儿口 决战赵计元 十四

    能够斩断长江的张离人岂是等闲之辈,冰花将要爬上脸颊时,一身内劲自体内向外发力,直接将冰花震碎,刺骨的寒意顷刻间消散。

    来不及去考虑青光为何没有阻拦天上的女子,不曾将无量剑带在身边的武当掌教以指带剑,激射的剑气犹如实质,直取女子左胸。

    剑气未到,类似护心镜一般的冰块在女子胸口凝结,剑气撞在冰块上,响起闷雷声,下一刻,碎冰掉落四方,剑气力尽,刺在女子胸口没有半点杀伤。

    一击未中,张离人稳住身形,与邓春琳一左一右同那女子三足鼎立,没再出手,女子深浅已知,真武之境无疑。

    隔着青色光罩,阴阳剑周侗满脸欣喜,激动道:“老九,你果然没有骗人,那李长生装作大义凛然,内里不也一样怀着私心。”

    邓九发默默无语,再看李长生的坟墓,恨意又多三分,明明都是按你李长生的规矩被关在此处,凭什么纯阴之体就可以越过青光?

    坟墓旁,丈夫和儿子死去之前的陈华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拿刀切菜是她在人间最大的争斗,除此以外,即便是杀鸡都轮不到她出手。

    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和陆地神仙放对,若非那场一门老幼死绝的惨案,她甚至都不知到底什么才算高手。

    她很感激天上人,是这些活了两千的怪物给了她现在的一切,给了她报仇的本钱。

    死去的老爹说过,受人恩惠当记在心,逮着机会就得报恩,与人结仇更要记下,瞅准机会就得报仇,这两点,她都不敢忘。

    恩人想要不死剑,自当取剑还恩,陈华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这是她还活着的理由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报仇。

    芊芊玉手微微抬起,由左向右轻轻一拉,手掌过处,一把冰剑眨眼做成,手持冰剑飞纵,冰冷刺骨的寒意当先袭来,紧随其后的剑尖指着邓春琳眉心,瞬移一般出现在他身前。

    武当两问心生不满,自己连谁先来都还没喊,便要与人交手,怎么都不舒服。但不舒服归不舒服,手还得还。

    不得已,邓春琳持剑相迎,与那冰剑硬拼一招。

    两剑交击之后,邓春琳心头又生出一丝怜意,好似不愿与女子争斗。

    怪异的挥出一剑,逼迫女子后退,借此机会,他急速后退三步。到得此时,他才发现怜意非是自心头而来,而是从手中的不死剑传来。

    女子好看,连剑都舍不得砍?邓春琳正在胡思乱想,女子又不依不饶的进攻,他连忙提剑相迎,哪知不死剑却不听使唤,原本轻巧的剑身突然变得好似万斤重,带着他持剑的右手猛然向下坠,连身体都矮了几分,差点向前扑到。

    高手之争,输赢只在瞬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邓春琳措手不及,再想变招抵挡根本来不及。

    冰剑已然临近,离着眉心只差三尺,千钧一发之际,张离人爆发出惊天气势,一连两指剑气射出,一指直取女子额头,一指奔向女子冰剑。

    就在陈华淑的冰剑即将刺中邓春琳的那一刻,直取额头的剑气也以逼近,若是女子不收剑,邓春琳会被刺中,但她同样会被剑气击中额头。

    “哼。”郁闷的发出一声冷哼,陈华淑不得不止住进攻,瘦削的身体凌空一转,躲过偷袭,饶了邓春琳一命。

    剑气没有命中目标,携着恐怖威势射入青光内,足以截断长江的剑气竟是没能在青光中留下半点痕迹,便消失其中。

    逃过一劫的邓春琳抹去额头冷汗,举起重若万斤的不死剑,很想抱怨一句,“兄弟,你差点害死我了。”

    谁知那不死剑好似能够明白他的心思,自行从他手中挣脱,飞开三丈,直直插在地面,干净利落的做起逃兵,像是一个看戏的人立在那里。

    天门外能算天下用剑第一人的谢不言都无法理解六尺长剑的怪异举动,那日在御金关外,他曾试图从邓春琳手中要去这把剑,但这剑却不愿跟他走,哪怕他是剑仙都不行,世间还有剑敢不听他谢不言的使唤的也就这把天上剑了。

    人有魂,剑有灵,通灵的剑大多会自行择主,打那时起老剑神就知道,这把剑已经认定邓春琳就是主人,令他好不神伤。

    可是眼下,明明主人有难,长剑不主动护主不说,居然还罢工,这算什么道理,要是小黑敢做这种事,那他谢小白还不得把它回炉重炼?

    黑色剑匣与他心意相通,得知他此刻的想法好不委屈,轻轻撞了撞谢不言的肩膀,匣身不断晃动,似是在摇头,又好似在说:“小黑不会这样。”

    安慰的摸摸剑匣,谢不言微笑道:“知道你不会,别说是你,就是跟了苏信的朝露七剑都还会护着我。”

    寻常人看到旁人与剑匣说话,只会当他白痴,但楚东流和王千阳不会,不用兵刃的王千阳无甚表示,楚东流却摸了摸腰间霸刀,颇为感同身受。

    “谢大哥,朝露七剑还会护着你,此刻这六尺长剑是不是想护着那女子,莫不是那女子是?”楚东流压着声音道。

    被这一提点,谢不言心领神会,难不成,这女子是不死剑的上任剑主不成?

    再看那立住不动的长剑,老剑神轻轻颔首,“的确有这可能。”

    云河上方,阴阳剑周侗看着罢工的不死剑,无比开心道:“老九,当初听闻长生不死两兄弟喜欢同一个女子,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今日看来,这个传闻看来是真。想不到他两兄弟各自的老爹争女人争出天下大乱,到他两人这里还是如此,世人说的果然不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死物终究是死物,明明已经不是那个人,却还把陈华淑当那个人对待,不死剑这般,那长生刀会不会也要动?”小不点敖兴接嘴道。

    “这小女娃子和主母一样是纯阴之体,又吸了主母一身本事,要是你我不用眼睛看,单凭气息去感受,谁都会以为她是主母。”耄耋老人王明轶指了指青光,“连这道青光都会误以为她是主母,更何况长生刀和不死剑。”

    周侗抢过话头,气道:“所以我说那李长生是假仁假义,凭什么我等就得在青光里待着,却让那个根本醒不过来的女人可以随意出入,他这般私心极重的人,还说什么心怀天地,我呸!”

    “老周,少说两句。”知晓其中缘由的邓九发劝下一句,视线盯着坟墓前还在僵持的三人,“留点力气,万一王千阳他们出手,还得想法阻拦他们,华淑以一敌二本就不容易,再有人进来,怕她会不敌。”

    “好。”周侗点点头,回头看看云雾中,骂道:“那些缩在里面不肯冒头的和尚想渔翁得利,这次要是能逃离此处,我定要把那些和尚杀个干净,还有那些作壁上观的人,不想出力只想白占便宜,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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