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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沙场枭雄志-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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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杀个干净,还有那些作壁上观的人,不想出力只想白占便宜,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不死剑一到手,定要先砍这些人。”
“叫你别多话。”邓九发微微恼道。
青光外,天门中,陈华淑再一次发起进攻,冰剑消散,她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冰冷的寒意从她体内向周围扩散,不断的冻结所有碰触到的物体,不多时,整个场中都是冰冻世界。
两座坟墓,一块石碑,就连那大开的天门和陈华淑自己都被冰层覆盖,唯有刀剑不曾结冰,再就是武当师兄弟二人,以自身气劲抵挡着寒冰突袭。
凝结的冰块算不得厚,邓春琳能从冰块内看到外面,外面的人也能隔着冰看向内里。
“这是寒冰地狱?”邓九发牙齿打颤,冰冻的寒意好似能刺穿青光,他突然觉得好冷。两千年前曾见过这一幕的邓九发一阵恍惚,那个如画中人一般的女子仿佛又出现在他眼前。
周侗说的没错,长生不死两兄弟的确曾经为同一个女子着迷,那个出手如冰,性格却似火一样的女子值得人间天骄倾心。
只是他邓九发永远不会告诉别人,喜欢那女子的不是两兄弟,而是三兄弟,还有一个是他。
从回忆中走回现实,他看到无尽的寒冰中一个个冰棱从冰壁上伸出,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兵器,甚至还幻化成人,猛兽,精怪。
这寒冰地狱是能把李二龙困住的恐怖招式,只要出招之人还有力气,那些幻化出来的东西就会无穷无尽,直到折磨死敌人,除非对手力量强大到足够震碎整个冰封世界,要不然很难逃出生天。
它困住过李二龙半个时辰,绞杀过蛮族五千猛士,两千年后,它居然还能再现。
邓春琳与张离人并不知道这些,他二人只能感受到冷,肌肉开始僵硬,呼吸开始难受,因为那寒冰已经开始冻结空气。
身体的移动受到限制,动作比平日慢去不少,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皲裂,手指动弹间开始出现有违常理的变形。
行动已经很难,脚下却还要不停移动,稍微一停,邓春琳便有一种要被冻在此处的错觉。
可是,只要他一动,腿脚又有一种要和身体脱离的错觉,每一次都疼痛难忍。
不多时他的脸上出现一道伤口,那伤口如同青莲花一样被冻裂成四瓣。
除开外人能见到的脸,身体其他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在炸开青莲花。
更难受的是,身体本就痛苦不堪,那一个个冰人还拿着冰刀冰剑缓慢走来,还有如虎豹长虫的冰怪张着寒冰大口,似要从两人身上吃肉。
这些冰的速度不快,换做平日,邓春琳倒过来拿两根手指跑步都要比它们更快,但在眼下,邓春琳的速度却比不上他们。
欺身向前的冰怪每走一步,那寒冰筑成的脚便要和整个寒冰连在一起,再向前时,腿脚一定会断裂,只是转眼又会有新的冰补上。
不只是人,在这冰冻的世界里,冰也会被冻住。
当第一个如猛虎一般的冰怪走到邓春琳身前时,它的身后已经留下几十支断裂的冰脚,冰脚在光滑的冰面上,就像一根根小柱子一般。
来不及惊叹,邓春琳连忙向左一偏头,堪堪躲过冰怪咬下的大口,右手跟着向上一拳,直把赢如钢铁的冰怪打成粉末。
另一边,张离人同样危机重重,围上他的怪物同样不少。
以身手而言,踏入陆地神仙多年的张离人比邓春琳要厉害,但以对敌经验而言,一生极少真正与人摆开阵势争斗的张离人显然比不上一肩挑起武当纷争的师弟。
毕竟武当的架都是邓春琳在打,他这个做师兄的从来都是看客,哪怕谢不言打伤陈可求,他都没有出过手。
眼下这个局,武当掌教不知该如何破,勉力躲开冰怪袭击后,连忙问道:“师弟,我等该如何?”
他是这么说,邓春琳听到的却不是这般,寒冰冻结一切,声音也不例外,哪怕两人相隔只有五丈,话音传到邓春琳耳边时只有一阵嚯嚯声,根本不懂其中意思。
不过几十年生活在武当山的默契还是让邓春琳猜出师兄的意思,此刻他其实已经知道破敌的方法,只要攻击那女子,或者以绝对力量震碎这个冰封世界,这个局自然迎刃而解。
只是他做不到,他的师兄同样做不到。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小女娃的对手,招式且不论,单以自身底蕴而言,他和这女子明显差着一截。
唯一让邓春琳聊以自慰的是,对手看着年轻,其实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婆,输了也不丢人。
不丢人,那命呢?
心疼小命,明知不可敌,邓春琳还是要拼一拼,抬手击碎迎面而来的冰怪,望着十数丈外将自己冰封的女子,还有横亘其中的怪物,他迈开第一步。
不管能不能成,他都要去试试,不只是为他自己,还为那担心他才会来这天上陪他身陷险境的师兄。
天门外,谢不言的目光一刻都离不开那寒冰冻结的天门,现在只能靠邓春琳自己,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愿去挑战李长生的规矩。
………………………………
番外篇 今日天地分 长生不长生 四
四分五裂的死魂心炸开黑雾,缠绕在李长生手上的黑雾让周侗一阵心惊,更让邓九发一阵神伤。
世间皆知,死魂心是整个死魂族的根本,它在,整个死魂族就在,任意一个死魂族人,哪怕被砍下脑袋,依然不会死。
这也是李长生身后那些个胸口破开大洞,甚至连脑袋都没有的死魂族人还能行走如风的原因。
只要找到几块肉,捡到一个脑袋,他们依旧能完好如初。
能杀死死魂族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捏碎他们的心,要么就像现在这样。
死魂心一碎,那死魂族人便只能再死一次。
强如李长生也逃不开这规矩,毕竟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没有死魂心,他不可能活得下去。
心惊化为欣喜,周侗忍不住狂笑,他觉得李长生傻,这世间居然还有人在谈判的时候先自废手脚,原本形势相同甚至李长生还占据更大话语权的局面瞬间颠倒,和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谈的?
下一瞬,周侗的狂笑戛然而止,只见那黑雾中,一颗颗黑心慢慢跳出,悬在李长生四周停顿片刻,接着欢快的向李长生身后飞去,前去寻找各自的主人。
跳出黑雾时,那一颗颗心漆黑如墨,飞过空中,心脏间的黑色不断减少,渐渐化为暗红,尽管还不是正常的鲜红色,但这暗红的心脏总比黑心来的顺眼。
当先那颗心奔向徐琦,悬在他正前方上下跳动,砰砰之声极为悦耳,时隔一百多年,他终于又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原来是如此的清脆好听。
将近百数的心脏四飞的画面别提多震撼,反正人族所有的高手都闭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敢说话,也不能说话。
有徐琦这样一百年没听过心跳的人,就有如飞连那般一千年没听过心脏跳动的人,三十来个自蚩尊开创死魂族时第一批化生死魂的人欲哭不哭,久远的时间已经磨灭他们对心脏的记忆,早已不算人,却还有心,这种感觉奇妙而又哀伤。
抹去嘴角泛黑的血迹,一个个死魂族人握住自己的心脏,想看又不敢看,最终或惊或疑,齐齐看向李长生。
“放回去吧,从今以后再无死魂族,你们的心都该由你们自己保管。”捂着胸口的李长生轻轻一句,接着单膝跪地,本就白净的脸上泛起慎人的惨白,让人不忍直视。
曾听飞连提起过死魂心之事的徐琦大概能想到李长生此刻的痛苦,毕竟这人间不会有比心碎更能让人痛苦的事。
这不是男男女女吵吵闹闹时那句情真意切的‘我心都碎了’,而是真真切切的破碎,如一支玉瓶,一个碗,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少主这是求死?”死魂族中,一声喝问响起,听声寻人,那说话之人胸口破着三寸大洞。
李长生认得他,这是和飞连称兄道弟的死魂族老人,先前一战,曾和李二龙硬拼一招,胸口那大洞便是被李二龙的长枪刺穿。
轻轻点点头,李长生压住疼痛,慢慢站起身,“没错,今日要分开这天地,人间不能有长生之人,自然也不能有我,要不然他们这些人如何放得下心?”
“碎心求放心,少主好想法,既是如此,那我连庆要这心做什么?一千年前我就该死了,活到现在都不知是命好还是命歹,还不如死了算,没准死还更让人喜欢。”这人笑喝一声,右手高抬,迎着阳光举起暗红心脏,手上正要用力,捏碎自己的心脏。
“庆叔慢来。”李长生猛然抬手,虚空一握,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握住那人手腕,高声道:“长生说过,今日之后求死求活全凭诸位,但在此之前,还请众位叔叔伯伯,兄长弟弟再帮长生一个忙。”
话到此处,李长生侧头看了一眼周侗,“我怕有些人给我使绊子。”
连庆顺着李长生目光一看,当即放下手,左手撑开胸口那三寸大洞,慢慢将心脏放回它本该在的地方,傲然笑道:“如此倒是不会太过浪费时间,还请少主快些动手。”
言外之意,这些人族高手根本不在他眼中。
连庆的地位在死魂族中颇高,约莫和徐琦并驾齐驱,他这一放,九十来个死魂族人渐渐将心脏放回,有的自口中吞下,有的自己拿刀在胸口切开一个洞塞回去,更有甚者干脆就挂在腰间或是放入衣服内袋,反正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化身死魂仅仅早于李长生,却凭一身本事爬上高位的徐琦也将心脏放回,同那些求死的死人不同,他并不觉得自己活够了,是以还不想死。
死魂心一碎,留给他的时间其实只有十二个时辰,在这个时间内要是没有新的心脏化为死魂心,那他徐琦一样要死,这不是他想要的。
因此,当他再看李长生时,脑海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说什么求死求活全凭自己,你这样干,谁还能活?少主,你做这些可曾问过我徐琦?
心中在问,嘴里却是不敢问。
李长生侧头看来的那一眼让周侗心生畏惧,几个瞬间,他的心态变化如同从云霄跌入深海,原本的喜悦随着那一颗颗心脏回到死魂族人手中跌落谷底,他想不明白为何没有死魂心的人还能站着,还能用目光一扫给他一种不可匹敌的压力,更不懂那些死魂族人为何得到心脏后就不再吐血,好似没有受到半点损伤。
李长生当然不会去跟他解释什么,这是蚩尊,也就是他爹最大的秘密,那就让他永远的跟着老爹长眠。
颤颤巍巍的周侗身体发抖,腿上阴阳剑不停抖动,微微发出轻鸣,因为他看到李长生正朝自己走来。
飞云城那一战的恐怖记忆一直在他心头难以抹去,哪怕知道李长生其实一直都是为人族忍辱负重,他还是忘不掉那天的事。
那一日,还带着金色面具的李长生单人独刀,一人残杀飞云城十几万人,从天亮杀到天黑,从天黑杀到天亮,一直在杀,如同魔神一般停不下来,蛮族和死魂族的人都像看客,就那么看着李长生不停杀人。
也是那一日,他被李长生钉在城墙上,一双脚被砍去,眼睁睁的看着李长生的暴行,想阻止又无法阻止。
是的,如果现在来看,所有的过错应该算在李二龙头上,所有的罪孽都是李二龙一手造成,李长生也好,蚩尊也好,妖族,蛮族甚至是死魂族都被李二龙玩弄在股掌中,乃至天下大乱。
没有李二龙,不会有如今这一切的事。
但周侗依然觉得,不管李长生是被人控制也好,还是逼不得已也罢,都不能掩盖他好杀的本性,那么多人命,说杀便杀,但凡有点人性,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强压着恐惧,勉力迎着走来的李长生,努力将不愿意回想的往事藏进脑海深处,周侗抬起腿,剑尖直指前方,“李长生,少在这里装好人,你做的那些事,周侗一辈子都忘不去,今日你说的这些,我不信,更不敢信。”
这样的局面李长生早就预料到,从李二龙要他去送死,要他潜伏到蚩尊身边开始,他就知道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的一幕,他并不在意别人会不会当他是拯救人族的英雄,也不介意别人会恨他。周侗说的其实没错,一座飞云城,一座夏城,死在他手上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现在想想,这些死去的人是多么可惜,或许不用这么狠一样能达到目的,真要怪,只能怪往日太过相信那个一直视为亲生父亲的李二龙,是李二龙骗了他,让他犯下这些滔天罪孽。
记住仇恨已经没有太多意义,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给人间一个长久的太平,他不希望人间还有他这样的人。
想起那尸山血海的飞云城,他的决心又坚定几分。
迈步前行,手指按住抬起的短剑,看着那明明透着害怕却还要故作坚定的眼神,李长生善意笑道:“周侗,我知道你恨我,不只是你,今日在场的高手,有不少人都曾和我打过交道,或多或少与我有仇。”
周侗说不出话,甚至抬不起剑,其他的人族高手立在那里,一个个看着李长生,神情复杂。
这个集英雄和罪人于一身的男人,他们也不知该爱还是该恨,到底是恨多,还是爱多。
对于整个人族而言,李长生当得起英雄二字,可细化到其中一部分人中,他是穷凶恶级的罪人。
众人看着李长生,李长生也在看他们,按住短剑的手收回,冲着所有人一抱拳,李长生朗声道:“不管诸位与我有多大仇怨,此时此刻还请放在一边,我是将死之人,临死之前想与诸位说道说道,为何我要让诸位离开人间。”
也不管众人有何反应,李长生自顾自道:“飞云城一战,除开周侗也不知还有没有人在,不过不管你们在不在,想必都听说过那一日我所做的事……”
不提飞云城还好,一提飞云城,周侗的怒火又压不住,谁不知镇守飞云城的是他周侗,当着这么多人揭他伤疤,深藏的回忆里那些惨叫的人群,求救的女子,凄哭的小娃瞬间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眼里,好似在质问他周侗为何不救人?
惨痛的记忆混着泪水流出,周侗怒喝道:“李长生,你还有脸说?那城中的普通人有何罪孽,你连三岁小孩都不放过,为何独独放过我?”
李长生面容一肃,不欲与他争辩,偏身面朝众人,高声道:“今日提及此事,我只是想给大家说一个道理,这个道理我与老九讲过,现在再与诸位说一次。当初在飞云城,蛮族和死魂族的人一个都没有动,出手杀人的仅仅只有我一人,杀了多少我没数,反正很多,但你们应该知道具体数目……”
阴阳剑周侗再也忍不住,身体离地而起,横在空中,一长一短的利剑直取李长生面门,嘴里不忘喝道:“李长生,你还敢说你犯下的罪孽?”
身体激射,阴阳剑离着李长生面门还有三尺停下,任凭周侗如何用力,都再难进得分毫。
李长生岿然不动,好似看不见,仍旧说道:“我说这个,并不是想重申罪孽,仅仅是想让诸位看到一件事,看到我这样的人要是发起疯来,人间根本就没人拦得住,无数的百姓死在我手上,整座城都会变为鬼城,变为废墟。如今的飞云城,你们谁去过,谁还敢去?”
“这?”人族高手若有所悟,好像明白了李长生要说什么,王明轶微微低头,托着下巴略作思附,带着揣测的语气道:“你是想说似你这样的人太过厉害,凡人无法抵挡?”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李长生赞赏道:“还是有聪明人,并不都是莽夫。”
周侗气急,却又拿他无法,横在空中的身体落回原处,低着头,只当眼不见心不烦。
李长生不搭理他,扫过众多高手道:“一人屠城的事只有我做过,但这不代表只有我可以做到,今日在此的都是跨入长生,或者即将跨入长生的人,你们这样的高手屠城并不难,只要想做,随时都可做到。有我一人做此事已是罪孽深重,再有人来,人间又是一场浩劫,天下的城就那么多,一人屠一座,以后这人间,还会有人?”
人族高手面露不悦,敢怒不敢言,小不点敖兴倒是不惧,替众人说出心声,“你以为这天下的高手都如你一般丧心病狂,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
“当然不是。”李长生轻轻摇头,“我知道诸位都不是这样的人,但诸位有这样的本事不假,或许今日你等不会这样想,却难保以后不会有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是我自己,也不是生来如此丧心病狂。你我这样的人发疯,代价太大,人间承受不起,”
一语落下,众多高手更加不好开腔,平心而论,李长生说的,的确句句在理。
“那你到底要如何做?”王明轶岁年最长,别人不好开口,只能他来代劳。
李长生手指天空,“我想分开天地,让人间只有人,让长生者上天。”
除开邓九发,震惊的神情自每个人脸上露出。
短暂的惊讶后,王明轶又找到另一个重点,连忙问道:“你要我等离去不是不行,但我等去到你所谓的天上,这人间还是会有人走到长生境界,哪有该如何?”
“这个亦在我考量之中。”李长生自信一笑,仰头道:“我李长生不愿长生,更不愿这人间有长生,只要诸位今日离去,从今以后,这人间再也不会有长生之人。”
………………………………
第三十五章 东来壶儿口 决战赵计元 十五
走在寒冰地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大概永远都体会不到。
邓春琳是幸运的,他是两千年后寒冰地狱现世进入其中的第一人,同样,他也是不幸的,因为即便在两千年前,世间人都不愿进入其中。
若是抛开那些尖牙利嘴能移动的怪物,寒冰地狱的景色其实极为壮观。冰封世界的冷白色独具一格,那些怪物要是不动,算得上栩栩如生的冰雕,雕工之细连牙齿的排列都颇为讲究,完全和人间猛兽一般,不多一颗,不少一颗。更遑论那些冰刃与冰人,刀剑如真,冰人的发丝同样与真人无异。
迈步前行的邓春琳没有心情去感叹这鬼斧神工,每一步向前,脚都像要与身体分开一般。
绝对的冷冻开始麻痹痛觉,他早就感觉不到疼痛。
一部分内劲要与冰面争夺脚的归属权,一部分内劲要用来融化冻结的空气,好让自己保持呼吸。
这样巨大的消耗无法和外人说道,只能自己体会,若非武当以内劲绵长著称,怕是根本没办法和寒冰展开拉锯战。
冰要冻人,人不想冻,你争我夺间,邓春琳脚下的冰面不停融化,又不停凝结,到底没能阻止他向前。
只是越向前,寒冰怪物也会越来越多,化身虎豹的冰雕张开大口,锋利的牙齿冒着冷光,等着别人送上口。
还有一部分冰怪分为两拨在移动,一拨走向邓春琳,一拨走向张离人。
师兄弟二人前行,还能凭借自身内劲保住双脚不被冻住,那些本就是冰做成的冰怪却是不行。
一头如巨象一般的冰雕每次向前一步,粗大的象腿便会和冰面连在一起,再抬脚,象腿应声而断,原来的脚变成一根冰柱立在先前踩踏的地方,一根新的冰腿在空中凝结。
一步一步,冰象过处,十数根冰柱在其身后排成两列,蔚为壮观。
冰人和其他冰兽亦是如此,只是体形不够大,留下的柱子没有象腿那般震撼人心。
冰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缓慢,怪物慢,人也慢。
不断前行的邓春琳打一辈子架都没遇到过这种,敌人不是以招式取胜,而是完完全全以环境压制敌人,达到取胜的目的。
江湖人都在精炼招式,从未有人在环境上做过文章,想不到两千年前的人打架,还没动手就先自己造出一个寒冰世界,先行立于不败之地。
人间千百兴废事,从来今人胜古人。
莫名的,邓春琳想起这一句,很想把说这话的人骂一遍,什么今人胜古人,都是屁话,至少他自己是比不上眼前这‘古人’的。
遐想间,巨象临身,冰块巨身高高扬起,如马扬前蹄一般,只是那双象腿留在冰面,扬起的只是前半身,没有腿,模样甚是好笑。
没等邓春琳笑出声,人立而起的巨象原本消失的腿在空中从新凝结,一个脚掌比邓春琳整个身体还要宽,要是被踩住,不是肉饼便是肉泥。
面对巨腿,闪避该是最好的方式,但冰面扯住脚让邓春琳施展不出快如闪电的身法,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和象腿硬碰硬。
堂堂一个陆地神仙,还能被冰象踩死不成?
没有长剑,邓春琳右手握拳,碗口大小的拳头在寻常人中算得大,只是和象腿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大一小不成正比的碰撞,以邓春琳得胜告终,比他大十倍的巨象在一声巨大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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