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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沙场枭雄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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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忆本来是想娶她做大房,后来失了身,就只能做小,那这个中细节只怕不好说了。
余紫剑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呢?若说她真的不计较也不尽然,她只是不知该恨谁,也不知该信谁,也许两个都恨,也许两个都信。当日的事对余紫剑造成的伤害,哪里是时间和言语能够化得开的,如今既然谁也证明不了到底是谁干的,那就算在两人头上好了,反正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紫剑的话把宋围忆推向了风口浪尖,宋围忆辩解道:“余姑娘,当日发生那等事,宋某又怎能再娶你为正妻,宋某对你一片真心,只是人言可畏,宋某可以不管不顾,可我宋家到底是要脸的,这些年来,我力排众议想要纳你为妾,已经招了不少非议,余姑娘今日这般说,宋某很是难过。”
屈狐仝却是没有辩解,直言道:“余姑娘,当日之事虽不是屈狐仝所为,却也和屈狐仝脱不了干系,如今余姑娘愿意不追究自然是好,可是宋围忆害我被逐出师门,还被江南武林所唾弃,这个仇,屈狐仝无论如何都要报。”
余紫剑自觉不该再多言,平静道:“此事再与我无关,你们想要如何便如何,别再牵扯到我便是。”一语毕转身即走,没做半点停留。
屈狐仝对着余紫剑的背影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了徐子东身后。
场中只剩下宋围忆愣在那里,苦心算计终成空,到头来名声美人一个都没得到,怎会不让他懊悔。
只是这种懊悔又如何与外人说的?
春雪覆没的西湖,人群渐渐散去,对于今日所见,江湖人自然会有江湖人的看法,十四年前的旧事,如今又要变成江湖的新闻。
剧情反转之后,三个人又该如何?江湖肯定会有江湖的猜想。
有恩怨情仇的地方就是江湖。
徐子东歪过头问屈狐仝:“屈护卫,今日心中可爽?”
屈狐仝摸了摸胸口的伤,微微一笑道:“多谢少爷,十多年来从未如此快活过。”
谢燮微微皱眉,对于徐子东这个爽字极为不爽,问道:“屈护卫,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屈狐仝还没说话,周武陵却插嘴道:“能怎么处置,恩已断,仇难了,来日再算。”
小不二刀点头道:“对,来日再算。”
………………………………
第七十一章 邋遢书生 闲散王爷
今日之后,江湖掀起一阵热议。在场的高手虽然不多,但总有那么一些,江湖底层不知屈狐仝那一刀的威势,以为屈狐仝受伤离场便是输。但那些识货的人却是知道,宋围忆武功高超不假,临阵决断也算果决,只是实力差距摆在那里,离开霸刀山庄的屈狐仝依旧是同辈中的第一人,宋围忆比不上他,唯我道门林一也比不上,甚至许多老辈高手都已经被宋围忆踩在脚下,如今的大楚,除了不在江湖走动的那几人,只有楚东流在他屈狐仝身前。
大楚第一不二刀,小不二刀紧随其后。
屈狐仝的身手被江湖人肯定,而当年的事,也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余紫剑的话虽然没有为屈狐仝开脱,却也搅浑了池中清水,原本一边倒的认为屈狐仝是淫贼的江湖,今后只怕要分为两派,到底谁才是当年的凶手,必然会成为争执的焦点,平淡已久的江南,终于要多几分热闹。
徐子东几人自然不会去管别人的态度,今日本就是来看西湖美色,如今这件事耽搁了一些时间,好在日头尚早,还能继续游玩,徐子东领着几人喜笑颜开的往前走去。
正在这时,一个邋遢书生向着几人走来,直直的走向姜浩言,轻声道:“这位公子,家师有几句话想送与公子,不知公子可愿一听?”
徐子东等人俱都停了下来,打量着说话之人,只见他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身上衣物沾满油腻与灰尘,变得黑不溜秋,依稀可见原来的灰色,脚上布鞋左边还好,右边直接露出脚趾,连足衣都不曾穿,左手拿着钓竿,那鱼饵居然是一串地龙,连鱼钩都没有,右手提着一个竹篮,篮中有几尾三寸小鱼,若是请人吃饭,连三分饱都当不得。
这样的人出现在西湖,实在有碍观瞻,让这西湖美景都失了几分色彩。
好在几人都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并没有看轻这人。
姜浩言疑问道:“不知尊师是?”
丁甲乙看了看几人道:“此间不好说话,寒舍就在前方,不知公子可愿移步到寒舍一叙?”
正常来说,一个邋里邋遢的人请你去哪里一般都会拒绝的,徐子东几人虽然对此人没有恶感,却也谈不上喜欢,不过人家请的是姜浩言,几人也不好开口,只是把目光看向老姜。
姜浩言本想拒绝,倒不是因为丁甲乙的邋遢,而是因为不认识的人相邀,怎么都要防备三分,只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正常情况下不会答应的姜浩言偏偏就答应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多年以后再次回想起今日之事,姜浩言笑言:“若非朕没有以貌取人,只怕在那杭州便绝了问鼎天下的心思,甲乙,你就不能穿的干净一些来见朕?”
姜浩言既然答应,徐子东几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左右无事,全当瞎逛。正打算跟着那邋遢青年一道去他家,却被丁甲乙制止道:“家师的话只说给这位公子听,还请诸位见谅。”
徐子东耸了耸肩膀道:“老姜,搞不好是哪个老神仙要传你登天之道,我们几个没有这份缘分,很是遗憾啊,哈哈哈。”话说的不阴不阳,显然对那邋遢人有了几分不喜。
姜浩言微微一笑道:“若真是登天之道,来日你拜我为师,我再传你如何?”
徐子东轻笑道:“不稀罕,今日我们几个就去赏景,晚上再去住处碰头,走了。”
说走就走,剩下几人也跟着走了,只留下姜浩言与那邋遢人。
不去管徐子东几人,却说姜浩言随那丁甲乙行去,一路上也暗自警惕,姜浩言自己也有三品身手,一些江湖宵小还不再话下,就是遇到二品小宗师,只要不正面硬碰,跑还是能做到的,而且西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他三品内力发出的呼喊,传遍半个西湖又有何难。
至于一品,那等高手就是要与他姜家寻仇,也不会找他姜浩言。
行不过两里,一间茅屋便跃然于眼,邋遢人说是寒舍倒不是谦虚,而是实实在在的寒舍,茅草屋顶能否遮雨都要打上一个问号,这等房屋若不是寒舍,这天底下还有寒舍么?
到了屋前,丁甲乙却没有进屋,反而带着姜浩言来到湖边,寻了个地方坐下,把鱼饵丢入湖中,开始钓鱼。姜浩言也寻个位置坐在邋遢书生不远处。
丁甲乙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管姜浩言,好似忘了身旁还有自己请的客人一般,姜浩言也不言语,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甲乙手中的鱼竿抖了抖,丁甲乙没有急着拉,等到那鱼竿抖了三次,丁甲乙才迅速收杆,手腕一抖,那鱼竿往上一抬,鱼线和鱼饵向着丁甲乙飞来,鱼饵上还咬着一条二尺来长的金色鱼,丁甲乙急忙拿竹篮去接,那金鱼离开了水,急忙松开鱼饵,只是落下之时刚好掉进竹篮,丁甲乙提着竹篮一转,背对着西湖,这才将竹篮放在地上。
金鱼在竹篮中蹦跳,一蹦三尺高,蹦出竹篮外,可惜蓝外是草坪,早已不是它熟悉的西湖。
原来丁甲乙那一转身,就是为了不让这鱼逃回西湖。
丁甲乙和姜浩言都不是本地人,自然都不认识这鱼,不过金色野鱼十分悦目,讨人喜欢。
钓到这条金鱼之后,丁甲乙心情大好,开口道:“公子果真是大气运之人,我丁甲乙来着西湖等了公子一月有余,钓的都是三寸小鱼,平日不够果腹,还要去寻些野菜才能吃个半饱,今日这鱼,只怕我与公子两人都不一定吃的完,借公子的光,甲乙能吃上一顿饱。”
姜浩言有些诧异:“你在这里等了我一个月?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西湖?”
丁甲乙把鱼饵又丢进水里道:“我师傅说的,他说会有真龙来西湖,让我来等,眼下你来了,我师傅果然没有骗我。”
姜浩言惊异,真龙二字非同小可,他姜浩言不过是大齐宣武帝的第三个儿子,来日大齐的继承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到他头上,他又怎会成为真龙?
丁甲乙好似看穿了姜浩言的想法一般轻声道:“你身背气运,已然成龙,只是龙身被缚,还需打破那道枷锁,才有一飞冲天之势,若是打不破,便是身死道消。我丁甲乙如今便是在赌,赌你能君临天下,到时候我也跟着你享福,不知你是个什么想法?”
君临天下,这四个字太过震撼,七国并起,姜浩言就是坐上齐国皇帝的位置,也不敢说君临天下四个字,如今这个邋遢青年这般说,难道他相信自己能做天下共主?
收起波动的心神,姜浩言平静道:“先生所言甚大,只是姜某头上还有两位兄长,姜某就是想坐上齐国第一人的位置都有丛丛阻隔,又何谈这天下?况且天下承平,轻易不动战事,我大齐国力虽是不弱,比起南楚却是差了些许,先生若想从龙,为何不选楚国?”
丁甲乙恍然道:“原来是你是齐国姜氏的人,听你言语,看来你是那宣武帝的第三子姜浩言了,难怪有那么多的枷锁。天下承平不假,可是天下七分日久,怎会一直七雄并立?
人间千年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师傅既然说天下要乱,那这天下必然会乱,人间必会有新的王朝崛起,来日定鼎,必如那大汉,大新一般,号令过处,天下慑服。”
姜浩言颇有不屑,说的简单,可那天下哪是说乱就乱的,也不知是谁有这般口气,语带轻佻冷笑道:“不知尊师是?”
丁甲乙并未因为姜浩言的语气生气,而是平静道:“家师景丽氶,公子可能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公子一定听说过家师,昔年大新十四甲,家师独占其三,如今天下人多称他为景百晓。”
景百晓。
姜浩言原本在想景丽氶是谁,听到丁甲乙的话后,根本不用去想,名声崛起于大新末年,如今大新早已覆没八十年,景丽氶的名字早已被江湖所遗忘,只有景百晓却依然名传四方。
算算年龄景百晓已然是百岁老人,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一百岁的少之又少,更别说百岁之后还在人间行走的,那更是凤毛麟角,就是一品高手,到了百岁之后都会日薄西山,不日便要身留人间,魂登极乐,哪里还有精神走来走去。
只有陆地神仙还能与天道争一争岁月,再多活百十年,可是陆地神仙也不能长生,想要长生,唯有登入天门,离开人间。
若是强留于世,天道不容,必然身死。
古往今来,陆地神仙虽然少,到底几十年会出一个,可是强如钟不疑能过天门而不入,依旧会兵解人间,转世重修。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人间不能长生。
如今百岁往上数的景百晓还在人间行走,那他的修为只怕早已是真武之境,人间又不曾传出他习武,想来也是读书读出的人间圣人。
圣人说天下大乱都不一定可信,可这圣人若是景百晓,那便不得不信,大新算甲的名号岂是虚的,他景百晓前知千年往事,后算百年兴废。
他说这天下要乱,那这天下怎会不乱?
姜浩言微微平复震惊的心,郑重道:“原来是景百晓的高徒,浩言失敬,这厢赔礼了。”一边说,一边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只是这一礼虽是向丁甲乙行的,敬的却是那棋书算甲天下的景百晓。
丁甲乙还了一礼,还礼的对象,是人间真龙,单是姜浩言,还当不得他这一礼。
还礼之后丁甲乙道:“姜公子,丁甲乙如今只是一个邋遢书生,无身份地位,无钱财势力,若是姜公子有心争一争天下,那甲乙愿随公子一道,为公子大计出谋献策,若是公子无意,甘愿做个闲散王爷,那今日你我便只当没有见过,来日甲乙依旧是一邋遢书生,在这人间游学,公子也自可逍遥富贵,闲散一生。不知公子作哪般想法?”
闲散王爷?那是姜浩言想要的么?
………………………………
第七十二章 西湖闲谈 语定江山
闻听丁甲乙的言语,姜浩言心下生疑,若真如丁甲乙所言,得他相助可定天下,那这等诱惑当无人可拒绝,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容不得他不三思。
天下共主,谁不想当?
思索片刻,姜浩言轻声道:“先生,今日以前,要说我姜浩言没有野心,那是假的,可是我自知身份,只恨未能早生十年,以至于身前还有两位皇兄,就是有心想做那张龙椅,到底少了几分名正言顺。
古来废长立幼非是没有,只是这般做之后,轻则朝堂混乱,重则亡国灭族。
况且皇兄待我不薄,文治武功皆是上品,若无意外,当是我大齐之主,虽不敢言开疆扩土,但守成却是没有问题。
如此,我又如何能去抢那位置?于大齐无益,于道理不通,于礼教不合。先生以为然否?”
言外之意就是,若那皇兄无用抢了也就抢了,只是皇兄并未失德,师出无名。
丁甲乙面无表情道:“姜公子可知陈友谅之事?”
姜浩言若有所悟,惊道:“先生要我学那河东王?”
丁甲乙点头道:“那是自然,公子一番话皆是没错,大齐太子姜浩彬行事沉稳,为人和善,若是放在承平盛世,当是一代明君。
可眼下虽是太平,不出几年,天下狼烟四起,以姜浩彬的才能,只怕要守住大齐基业都是难事,不说别人,单是那造反起家的陈友谅,你以为他只愿偏安南楚?来日陈友谅若是起兵,剑指天下,一个姜浩彬能敌得过那野心勃勃的陈友谅?你东齐拿什么抵挡陈友谅手下水战天下第一的荆州水师?又拿什么去和威名赫赫的十万重戟一较高下?”
姜浩言脸色一暗,悲道:“既如此,那我姜浩言就算能继承皇位,来日我又拿什么去抵挡荆州水师和南楚重戟?”
丁甲乙大笑道:“我既敢说,自然有对策,只要你听我计策,来日不敢言必胜,至少有机会能苟延残喘,以图日后。”
姜浩言脸色稍好,急忙道:“还请先生言明。”
丁甲乙看了看四周,入眼处唯有风景,不见人影,这才轻声道:“我这计策,姜公子会被无数人耻笑,甚至唾骂。不过若是计策能成,来日便有机会翻身,你可愿意?”
“先生但说无妨。”
丁甲乙放下鱼竿,正色道:“我要你认那陈友谅作父,并且告诉陈友谅,东齐臣服南楚,世世代代,永为藩属。”
西湖放晴,阳光洒过,白雪渐融,丁甲乙与姜浩言的身影倒映在湖中,若是凑近了看,只见湖中倒影处,姜浩言的脸色满脸冷意,比那三月飞雪还冷。
鱼竿又开始动了,丁甲乙照旧等鱼竿动了三次才快速收杆,鱼儿拉出水面的那一刻,湖中倒影被打破,一圈圈水纹四散而去。
随着那三寸小鱼被丁甲乙收入篮中,姜浩言冰冷的声音才响起:“若是如此,先生便不必再说,我姜浩言就是有心争夺天下,也不能愧对列祖列宗,我姜家能建立大齐,就算有朝一日为楚所灭,却也不能臣服南楚,我姜浩言更不能认贼作父。”
丁甲乙也不生气,悠哉道:“野史曾言,那大新高祖曾经为大魏末代皇帝捧靴,甚至每日都要去大魏皇帝面前叩头请安,大魏皇帝上马,他高祖皇帝要跪在地上做上马石,背上被踩了无数次,都没有踩断他李沉威的脊梁,最后大新入主中原,乃至雄霸天下,如今的正史里,可有他李沉威做上马石的只言片语?”
丁甲乙的说的事,天下黎民不知,可姜家传承千年,自然有典籍记录这些事。
只是正史里,的确没有这些事情的记载。
李沉威称霸天下,谁人敢将这些事记录在案?
姜浩言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丁甲乙的意思,道:“先生是说,来日我姜浩言定鼎天下,自然也能把这些事抹去?”
丁甲乙微微点头,目光却是看着鱼竿,一动不动。
姜浩言摇头,苦笑道:“若是真能抹去,那今日你又如何能知晓李沉威的往事?别的不说,八大世家传承千年,都是知道这些事的,野史估计也是从这八家传出来的。若是如此,我又该如何?”
丁甲乙轻笑道:“既然做了天下共主,那这天下便不该有二言,世家门阀这些毒瘤,早就该清一请了,你出自姜家,自然知道门阀把持朝政的可恨,西蜀李家,北周赵家,西梁独孤家,这三国朝政,哪一国不是世家门阀的家主说了算?连皇帝继位都要看世家点不点头。
若非你姜家就是齐国君主,南楚有齐,裴,宋三家你争我夺,东齐和南楚也逃不开那四国的命运。当年裴家在陈友谅造反之时站错队,大骂陈友谅乱臣贼子,如今陈友谅称霸南楚数十年,也不见陈友谅能把裴家怎么样,河西裴家依旧过的好好的,你说世家门阀的影响力是不是太大了些?”
姜浩言符合道:“这些我也知晓,就是我姜家,往日在大新也是根深蒂固,影响甚重。”
丁甲乙倒是没想到姜浩言没反驳自己,又道:“世家门阀之所以势大,无非就是养士子,养门客。朝堂选官,选的不是世家子弟,就是世家门阀养的士子门客,这些人入朝为官,早早便打上各家烙印,在那朝中为官,做的却是两家奴才,名义上忠于朝廷,实际上却听命于各大世家,他八大世家的影响力能不大么?
如今姜家看到弊端,实行科举制,给了寒门子弟一个直接效忠朝廷的机会,本质上就是在削减世家门阀的影响力,文成帝真的是个明主,丁甲乙若是早生几十年,一定会在他麾下听命。
现在姜家既然开了先例,来日必然为其余七大世家所不容,既然如此,等到你姜浩言成为天下共主之时,正史你要改,那些留下野史无数的世家门阀,你又何必让他们留存于世?”
皇朝更迭,世家不换。
姜浩言心惊,若真是如此,那这天下上千年的格局都要改变,这丁甲乙的野心也是不小。
平日里姜浩言和徐子东几人一起没什么特别的存在感,偶尔有些特别的表现也不会太过出风头。表面看起来,徐子东就是几人的主心骨,这只是因为姜浩言的不争。
从十多岁开始姜浩言就努力去表现的比大皇兄笨一些,不会太笨,就是不多不少的比姜浩彬笨一点点,有没有人看出他是装笨这一点不得而知,但姜浩言这一手装笨,就已经很聪明了。
至少姜浩彬从不拿他当眼中钉,反而集中精力对付老二姜浩存。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大齐皇室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好在大齐皇室还养得起一个不那么聪明,又不喜欢争的姜浩言。所以争斗双方对他都还算不错。
这就是大智若愚的好处,这也是因为姜浩言早就收好自己的野心,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不然也不会跟着徐子东出来走这一趟江湖。
只是今日,那埋藏深处的野心,开始发芽,一发便不可收拾。
姜浩言平复激动的心情低声道:“先生所言,醍醐灌顶,只是姜浩言愚昧,还是想不通先生为何要我认陈友谅作父,还请先生明示。”
丁甲乙满意的点了点头,虚心好问是帝王最需要的心态,这一点他姜浩言还算不错,只是光虚心好问还不够,其他地方如何还未可知,当真是一场豪赌啊!
不去管心中所想,丁甲乙接道:“天下七国,东齐与北周,西梁,西蜀,南楚四国接壤,北周积弱,天下若乱,北燕慕容氏必不会安于长生山以北,一定会举兵入侵北周,是以北周不足为虑。
西蜀巴州道,广安道与我大齐豫州道接壤,可惜蜀道艰险,我大齐想要入西蜀难,他苏言想要出西蜀也是不易,所以只要派三万人盯住剑门,巴州,西蜀必将无所作为。”
姜浩言听得直点头,以他心中所想,也该如此。
丁甲乙拿出水囊,递给姜浩言,姜浩言摇头示意不渴,丁甲乙便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继续道:“天下七国,南楚最强,西梁次之,大齐再次之,大齐不敢同时与两国争锋,就算是其中一国,都是十分棘手。大齐若想胜,唯有直面西梁还有获胜的可能。”
姜浩言不解道:“这是为何?”
丁甲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道:“西梁萧氏,本为异族,窃取洛阳,自立为国,中原士子多有逃向南楚,是以南楚做大。
八十年来,西梁境内的汉人多有心驱逐异族,多次起兵,均未成事,你姜氏千年,在中原当有不少影响力,来日姜氏起兵征梁,可以号召西梁汉人反萧,虽不至于有大用,却也可以扰乱后方。我大齐出幽州,直奔洛阳道,毕其功于一役,要的就是那天下第一雄城洛阳,这其中细节可日后再议。
至于臣服南楚,这才是关键。
南楚陈友谅,好大喜功,年轻时起兵便是因为不服老皇帝没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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