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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沙场枭雄志-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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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一战之后,裴宣忠势不可挡,我们这些人都是把命交给大将军,才敢跟着你八百人去逍遥关,那一战之后,我们活下来几个人,大将军还记得么?
活下来的这些人又有几个活到现在?天下一战死去的又有多少人?你记得么?”
夏夜清凉,周延年自问自答道:“大将军,如今除开你我,还有那躲在西湖的许南山,就只剩下军中那几个老兄弟活到现在。
大将军,八百人啊!就剩这么几个了。
就这么几个人想要躺在功劳簿上过几年都不行?他们是打仗不行,还是带兵不行?他们是老的骑不动马了,还是被娘们掏空身子举不起枪了?
镇南王,你的子孙世袭罔替,只要大楚不灭,你徐家就永世不愁。可你想过我们这些老兄弟没有?
我们的军功不够封王,不够庇佑子孙一场富贵,所以我们不想退,也不愿退。我们要是退下去,我们的子孙后代吃什么?也像我们一样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去砍,去杀,去抢?
大将军,你想不想让徐东爵如你往日一般不要命的在沙场征战?”
苍老的徐飞将早就想过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周延年会有这么一说,无法回答的徐飞将叹气道:“延年,我……”
红了眼的周延年打断徐飞将,悲痛道:“不管你想不想,我都不想我周家的子孙如我一般,去沙场拼死拼活。大将军,这些老兄弟舍不得权,小周我也舍不得,这些东西是我们拿命换的,大将军要是想取走,就连命一块拿走好了。”
最终,杀人如麻的徐飞将没有狠下心让方菲动手,而是亲自送周延年走出王府大门。
可惜,两大世家作乱的消息,让陈友谅兴奋的看到问鼎天下的希望,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徐飞将快些动手,早日处理好军方的事,便能早日向中原进军。
距离徐飞将与周延年密谈不过半月,镇南王徐飞将再次邀请大将军周延年到王府议事,同时邀请的还有冠军大将军薛江珏,新任云麾将军寇北望,右卫上将军黄泽海。
这些人是大楚实权将军,也是当年那八百逍遥虎骑还活在世上的几人,都是他徐飞将出生入死的兄弟。
………………………………
第八章 天下乱战 人间两年 三
慕容氏动手的消息不止传到赵计元耳中,同样也传到姜浩言耳中。
近一个月来,贤王姜浩言动作频繁,先是出资助杜从文和屈狐仝建立霸刀门,在辽东一带传的沸沸扬扬。接着又与枪仙师弟刘炎涛在历下城把臂言欢。最后还请天下第一王千阳在贤王府讲道,天下武者皆可到贤王府听王千阳解惑。
前两件事还在常人理解范围之内,第三件事却是在历下城乃至整个东齐引起巨大轰动。
贤王姜浩言的声势也借着王千阳的东风水涨船高。
这一日早朝之后,文武百官尽散,宣武帝留下三个儿子,到偏殿议事。
太子姜浩彬年已三十,看上去颇为稳重,与姜浩言站在一起,除开略显老成之外,其他别无二致,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老二姜浩存却是骨瘦如柴,这几年最爱游猎山野,喝酒,赌钱,逛窑子。
早年姜浩存并非这样,虽然不算是神童,却也算得中规中矩,不厉害也不出格。
自从前两年宣武帝把姜浩言送到枪仙山以后,姜浩存就突然变成现在这般。
喜好江湖的宣武帝算不得雄才大略,治理大齐只能算中规中矩,无功也无过。近一个月来,宣武帝苍老不少,原本的满头黑发中出现些许白发,虽是不多却也清晰可见。
待得殿中只有五人,略显疲态的姜城渊才开口道:“北燕慕容氏发兵长生山,派人请我大齐一同出兵,共分北周,你们怎么看?”
有些宿醉未醒的姜浩存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儿臣还有要事,可否先行告退?”
宣武帝摇头一叹,挥手示意姜浩存出去。
姜浩存摇摇晃晃的谢恩,接着拉起姜浩言道:“老三,父皇与皇兄有要事,我等莫要在此打扰,皇兄带你去个好地方,包管你喜欢。”
站起身的姜浩言扶住摇摇欲坠的姜浩存,故意大声道:“皇兄先去,浩言随后就到。”接着又在姜浩存耳边低语道:“皇兄想做什么自去做,浩言与皇兄不是一路人,韬光养晦,自污名声这种事,现在的浩言不需要。至于暗地里做些什么勾当…………”
姜浩言话未说完,微笑着拍了拍姜浩存的后背。
摇晃的姜浩存一个哆嗦,深深看了姜浩言一眼,又摇头晃脑的向着殿外走去。
少了一个摇头晃脑的姜浩存,太子姜浩彬直面平静如水的姜浩言。
姜浩彬看着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聪明的姜浩言,实在想不明白王千阳那等人物为何会与这不成器的三弟相交。
这些年来,姜浩彬一直把姜浩存视作最大的竞争对手,在姜浩存醉心赌钱妓院之后,姜浩彬已经把宣武帝屁股下的那把椅子看作是自己的后花园,从未把姜浩言放在眼中。
没想到的是,姜浩言去枪仙山求一道护身符,求来的却不是枪仙张绣,而是今年才声名鹊起的天下第一王千阳。
更加可怕的是,原本憨傻的姜浩言走一趟江湖回来似是换了一个人,连那十多年都不曾在姜浩言眼中出现的野心二字如今却是摆在脸上,人人皆知。
从姜浩言身上收回目光的姜浩彬,两撇胡子微微上扬,微笑道:“父皇,北周之事人尽皆知,西梁亦是内乱不断,值此良机若是出兵北伐,到时候开疆扩土,指日可待。”
宣武帝皱起眉头,并不满意,却也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姜浩彬,不言不语。
微笑的姜浩彬面不改色,依旧笑道:“父皇,大齐接壤四国,西蜀不足为虑,南有长江,不惧南楚,唯有西梁还算劲敌。眼下西梁独孤一方作乱,萧洛疆自顾不暇,借此机会,大齐先兵发北周,与慕容氏共分北周四道,到时候视情况徐图西梁,亦或是往北吞并北燕,都不在话下,三弟以为如何?”
姜浩言一直盯着大哥,脑海里回忆起往日的种种。打记事起就喜欢跟在大哥屁股后面晃东晃西的姜浩言,小时候对于大哥是真心喜欢,姜浩言也知道大哥对自己很好。
因为姜浩彬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爱读书的姜浩言拼命读着半懂不懂的诗经乐府。
今时今日,姜浩言再去看自己尊敬的大哥,却怎么都看不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年少记忆里那如山岳般的哥哥,早已一去不复返。
没有认真听大哥说话的姜浩言,还在怔怔出神。
好脾气的姜浩彬也不计较自家弟弟堂而皇之的走神,只当是他不懂兵家之道,也不再询问,对着宣武帝道:“父皇,时不我待,早日出兵,便能有多抢一些土地的机会。”
宣武帝却是没有点头,只是把目光投向野心勃勃的姜浩言,既然夸下那般海口,总该有几分真才实学才是。
回过神来的姜浩言歉意一笑,道:“父皇,北周之事可出兵,但不是抢地盘,而是要助姬家保住北周,最好是让慕容氏,赵家和姬家在北周乱战,这才是对大齐最有利的局面。”
“军国大事,莫要胡言,三弟若是不懂,还是少说为好。”脾气好的有些过分的姜浩彬,依旧笑脸相迎,低声提醒姜浩言。
姜浩言不理大哥,反而死死的盯着宣武帝,认真道:“父皇,陈友谅不动,大齐不动。我大齐可助姬家平叛,决不可与慕容家谋皮。”
老怀大慰的宣武帝满意的点点头,心道有野心的人果然都有些本事。宣武帝在龙椅上伸了伸懒腰,笑道:“当年赵家向我姜家求救,让我姜家出兵襄平,来一个围襄救赵。东西夹击,杀他姬长发一个措手不及,事成之后襄平便是我姜家之物,他赵家只要高平。
我姜家围困襄平一年,只等着赵家出兵,没想到赵家人出尔反尔,向那姬长发递表称臣。
今日风水轮流转,他赵计元既然要围困襄平,那我们就送他赵家一份大礼,只当是当年的一点利息。”
姜浩言会心一笑,急忙道:“父皇英明。”
脸上微笑虽然有些勉强,但姜浩彬依旧微笑着符合道:“父皇英明。”
做出决定的宣武帝打发走两人,一脸困惑的姜城安才向宣武帝道出心中的不解:“皇兄,太子所言非是没有道理,这等机会若是错过,来日北周要是被慕容家和赵家瓜分,我姜家可就连汤都喝不到了。”
心情愉悦赶走脸上疲惫的宣武帝笑道:“皇弟,眼光不要放在北周那弹丸之地,姜浩言的对手可是陈友谅。抢来北周半数领土也不过是多了两道,要是能攻破西梁和南楚,拿下萧洛疆与陈友谅,那我姜家才能如大新一般。
你和我啊!都小看浩言的野心了,早知道浩言玩的这么大,这龙椅给他又如何?”
一头雾水的姜城安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些想不明白的弯弯绕绕。
………………………………
第九章 天下乱战 ,人间两年 四
离开皇宫的姜浩彬并未直接回太子府,反而与姜浩言一道,向着贤王府走来。
历下城比起洛阳差了许多,高门林立见得不多,陋巷短街却是比比皆是。
兄弟二人走在还算宽敞的街道,好似心有灵犀一般都没有带护卫。
三十往上的姜浩彬笑脸依旧,这人间似乎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弃微笑一般。
不喜欢看到姜浩彬这幅笑脸的姜浩言撇过头,看着街上叫卖的小贩道:“皇兄,往日出来找你要钱买零嘴,到现在都七八年过去了,今日皇兄带钱没有?兄弟有些饿了。”
笑脸盈盈的姜浩彬掏出钱袋,全部丢给弟弟,一两银子都不留。
“有时候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总是这般笑,贩夫走卒你笑,王公大臣你笑,父皇面前你笑,我面前你也笑,难道你睡觉也是笑着的?”接过钱的姜浩言一边向着小贩走去,一边问道。
保持微笑的姜浩彬看着兄弟的背影,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不自觉的问道:“浩言,为什么和我抢?”
本在挑选零嘴的姜浩言愣了愣,伸手拿向冰糖葫芦的手停在空中。接着掏出十两银子丢给小贩,直接把小贩的糖葫芦还有那插糖葫芦的家什全部拿走。
随意扯下一串递给姜浩彬,太子爷却是笑着不接。
姜浩言自顾自的吃掉一颗,回味着那让人怜爱的酸甜之味,才答道:“皇兄,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这一次就不能让?”
姜浩彬含笑摇头。
三下五除二吃掉一串糖葫芦的姜浩言,酸的眼泪水差点滚出,又急不可耐的取下一串,舔了一口道:“皇兄,有些事不是光笑就能解决的,就像今日这糖葫芦,若是你给我买,肯定只买一串。
可浩言要的是全部啊,皇兄,从小我就希望你能全部买下来,可你一次都没买。”
有点明白的姜浩彬笑着沉思,许久之后,才笑着说道:“老三,你是说我目光短浅?”
没有再吃糖葫芦的姜浩言点头道:“是有这个意思,但不是这么一个说法。皇兄,若是太平时代,浩言绝不会抢你的东西。可眼下的情况,你要是只买一个北周,到时候这天下就和姜家无缘了。
皇兄,不是浩言要抢,是浩言不得不抢。”
笑脸微微一变,又立马恢复的姜浩彬放弃劝说,开门见山的问道:“不死不休?”
再一次取下一串糖葫芦抵到姜浩彬面前的姜浩言学着姜浩彬的笑脸,道:“看在皇兄请吃东西的份上,皇兄想怎样就怎样。这一次就当大哥把以后的都请了。”
接过糖葫芦的姜浩彬转身离去。
回到府中姜浩言让人把那糖葫芦放回自己房中,来到后院池塘,陪着那已经不那么邋遢,却依然让人觉得邋遢的丁甲乙钓鱼。
盯着鱼竿的丁甲乙头也不回的问道:“王爷,北周计定,接下来是直接图谋西梁,还是先争大位?”
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的姜浩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府上来的那中原和尚,前次在武当大败亏输,如今却要来投奔我,甲乙,我是用,还是不用?”
“道讲无为,佛讲因果,王爷既然要争,那就是种因,用与不用又如何?”鱼竿晃动,丁甲乙抬手,池中鱼却是没能离水。邋遢书生哀声道:“王府的鱼儿这般聪明?怎地就是钓不上来?”
心情舒展的姜浩言起身丢过糖葫芦,笑道:“早叫你买鱼钩,你不信,你当本王府里的鱼和西湖一般好钓?”
接过糖葫芦的丁甲乙理也不理,继续钓傻鱼。
这一日,东齐姜氏的密信送入襄平,北周文武喜极而泣。新罗王姬存源连夜出城,带着十数心腹直奔上马关。姬存源要去上马关迎接北周最后的希望,那里有三万东齐兵马和十万人半年的粮草。
不管是不是引狼入室,姬存源都要抓住这机会,哪怕最后割地赔款甚至亡国,都要与赵计元死磕到底。
天下城,镇南王府。
徐飞将,周延年,薛江珏,寇北望,黄泽海这些脑袋挂在裤腰带的人是沙场最幸运的赌徒。
三十年来,跟着徐飞将在沙场搏命的人何止十万,可这十万人能活到今日又有几人?
活到今日,又能身居高位的又有几人?
沙场赌什么?
沙场赌命。
踩着敌人与袍泽组成的尸山血海爬上镇南王高位的徐飞将,领着几个同样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兄弟,在镇南王府的庭院中,纳凉喝酒,听风赏月。
星河高悬,繁星点在那一条银带之上,扑闪如眼睛。
不懂风月的寇北望听着那一片蛙鸣之声有些心烦,牛嚼牡丹一般咽下杯中那一瓶抵百金的佳酿,半点没有品出天下城文人墨客口中的“入口无味味满口,酒醉人心不打头”的绝妙之境。
与徐飞将有过命交情的寇北望大大咧咧道:“大将军,你这是啥酒,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还不如农家烧酒有劲。”
读过几天书,征战沙场都不忘带一本《品花宝鉴》的黄泽海喝掉杯中美酒,回味无穷的骂道:“大将军这一杯酒抵得上你半年的烧酒,还在那里胡说八道,早叫你多看点书,愣是不听,穿上将军服还是一股泥土气,丢人不丢人?”
“看书?看什么书,和你黄书将军一样,一边砍人脑袋,一边看黄书?胯下的东西能把锁甲都顶起来,黄泽海,你也算人物啊!”脾气暴躁的云麾将军寇北望,一点就着。
不觉丢人的黄泽海展颜一笑,道:“是不是人物,你寇家女子不最有体会?”
官阶低于黄泽海的寇北望那还管得着什么以下犯上,跳将起来骂道:“黄书将军,你他娘的是想和老寇比划比划?今日大将军在这里,咱练练手,让大将军做个公正。”
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黄泽海转身向徐飞将求救道:“大将军,你看这泥腿子,动不动打打杀杀,缺管教。”
官拜一品大将军的周延年坐在一旁,听着二人口中那一声声大将军,声声都与自己无关。往日的周延年从不在意,如今知道徐飞将想要做什么之后,再来听就很不是滋味。
猛灌美酒,满饮一壶。
看着周延年猛倒酒的徐飞将,握着酒杯的手忍不住颤抖,稳住酒杯之后,徐飞将才对着争吵的二人道:“从逍遥关就吵起,吵了三十年不累?都是领军一方的人物,成何体统?”
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瞬间停战。
一壶灌完,一壶又接的周延年全然不管几人,自顾自的豪饮。
有些心疼的徐飞将一把夺过酒壶,喝道:“老周。”
酒壶被夺的周延年,双手乱挥,口中念道:“酒呢?老子的酒呢?镇南王,本大将军的酒呢?”
镇南王,大将军,有些晕头的周延年说着从未说过的胡话。
沉默寡言的冠军大将军薛江珏看着带着自己投奔徐飞将的周延年,有些莫名的心痛,有些不理解为何不好杯中之物的周延年会这样喝酒。
最是忠于徐飞将的寇北望,厉声喝道:“周延年,你说甚胡话?在大将军面前,你敢自称大将军?”
薛江珏拦在寇北望身前道:“闭嘴。”
炮仗一般的寇北望还想说什么,却被徐飞将拉住,按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醉酒的周延年。
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周延年到处找酒,将那满桌酒菜打散在地。
酒菜撒在徐飞将的华服之上,满是油污酒渍。
好似知道自己犯错一般的周延年带着满嘴酒香气,跪在地上胡言乱语道:“镇,镇,镇南王,本大将…………军不是有意的,镇南王要砍……要杀,悉…………听尊便,本…………大将军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生的。”
怕至交兄弟再说胡话的薛江珏,将杯中酒水晒在周延年脸上,捂住周延年的嘴跪向徐飞将道:“大将军,老周不胜酒力,请大将军海涵。”
嘴被捂住的周延年,一把推开身旁的薛江珏,吼道:“老子才是大将军,老子才是,他是镇南王。”
没去管满身污秽的徐飞将,拿起没被打翻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抬手一抹嘴,面有苦涩道:“老周,这酒不醉人。”
跪在地上的周延年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背后的栏杆,苦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大将军,这些老兄弟明日是死是活?”
聪明的薛江珏和黄泽海沉默不语,早在来之前,两人就知道今日无好宴,唯有直爽的寇北望还以为今日是兄弟重聚的日子。
“想死就死,想活就活。老周,打仗到底是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该一直占着位置,大楚终究是他陈家的大楚,陛下也有他的顾虑。”雪白的长发,苍老的脸颊,布满皱纹的手中握着空空如也的酒壶,威名震天下的徐飞将,此刻只是一个老人。
背靠栏杆的周延年没有开口,一直沉默寡言的薛江珏反问道:“是不是我们都死在陈友谅之前,他才会放心?”
帝皇名讳,岂可直呼?
直爽的寇北望急忙拉了拉薛江珏,小声道:“薛冠军,陛下的名讳莫要直呼,小心杀头。”
沉默寡言的薛江珏突然觉得像寇北望这般没心没肺的活着也挺好,笑骂道:“直肠子,要不是你大纛扛得好,哪有机会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不会想也好,不会想陈友谅或许会放你一马,就当是傻人有傻福。”
徐飞将并未在意薛江珏的称呼,反而扫过几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寇北望身上,笑道:“北望,打仗时你扛纛,老子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如今没仗可打,老子让你回老家种地,你去不去?”
寇北望想也不想道:“去,大将军叫我干啥就干啥。”
含笑点头的徐飞将面向周延年,心平气和的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周,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你再执着,到时候别说福荫后代只怕是要祸及子孙。
你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在手,安享晚年足矣。儿孙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那就让他们别上脑袋去沙场抢,我们这些人,谁不是这般走过来的?”
愤恨的周延年站起身,吼道:“徐飞将,你说的好听,儿孙自有儿孙福,凭什么徐东爵就可以不争不抢封王,老周家的种就要去沙场拼杀?陈友谅要是只动我一人也就罢了,可他陈友谅只动我一人?”
薛江珏想起近段时间徐党青壮被陈友谅以各种理由调离原职,或是夺去官位,接着军中底层便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这些事情徐飞将不可能不知道。
再联系到今日,薛江珏终于明白,陈友谅要动徐党,徐飞将自己也要动徐党。
薛江珏想不明白,徐飞将为何要这般自毁根基。
有些疲惫的徐飞将放回酒壶,低声道:“东爵已经去逍遥营报到了,老周,谁家的儿子都不该躺在功劳簿上当蛀虫,大楚养不起,这个天下也养不起。”
周延年不敢置信的望着徐飞将,满目不解。
声音一转,徐飞将又高声质问几人道:“我徐家祖上靠着军功爬上高位,我爷爷我爹,再到我自己,哪一个不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若是真有一天,身居高位的人都像你这般为子孙谋福利,好的留给自家儿子,坏的丢给别家儿子,那这大楚亡国不是早晚的事?”
质问之后,徐飞将再一次回复平静,道:“周延年,陛下想要逐鹿中原,我们这些不听话的老家伙就是拦路虎,陛下仁义,让我们自己交权。若是不交,你们真的以为陈友谅不敢杀人?不敢屠戮功臣?就算不明目张胆的动手,你们又有几人挡得住宫中那堪比四大宗师的老太监暗杀?”
薛江珏,黄泽海,寇北望不语,齐齐望向贪恋权势的周延年。
刚刚起身的周延年再一次坐倒在地,颓丧的看着徐飞将道:“大将军,马还没骑够,就这么退下去,你让我怎么甘心?”
拍了拍华服上的油污酒渍,徐飞将拉起周延年道:“先休息,等到打起仗来,那些吃干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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