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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沙场枭雄志-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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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王千阳与中原赫然在场,能够收拢这种绝顶高手,就是陈友谅自己都未曾做到。再加姜浩言能够以这种方式来换取时间,这样的计策若是姜浩言自己想到的,那这小子的智计与心机都是非同小可。若不是姜浩言自己想的,而是受人提点,那这提点之人已经不输元三郎。

    这样一个能忍,又有高手相助,还有可能拥有一个无双谋士的少年,假以时日,后果不堪设想。

    心中激荡,徐飞将欲言又止。

    辉煌的大殿中,除开漠不关心的楚东流,剩下的几人心思各异,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嘴,即使是陈友谅心腹蔡京,此刻也是不好多言。

    心情的大好的陈友谅走到姜浩言身前,伸手摸着姜浩言的头,大笑道:“浩言,朕的十万重戟等到你登基之后诏告东齐做儿皇帝的时候就会撤走。你要成长的空间与时间,朕给你,你要吃西梁还是北周,朕都可以不管。就算来日朕打破南越你不带着东齐投降,朕也不在意。就是长江以北都给你,朕也不惧。”

    声音渐冷,话中带着几分不屑,摸着姜浩言头的手微微用力,陈友谅又道:“你既然带着废人一般的姜城安来见我,想必是要把你这二叔留在这里做人质,可这一个废人可不够啊!”

    头被按住,顺着陈友谅力道埋下头的姜浩言心中想起丁甲乙的推论,越发佩服起那个邋里邋遢的书生。

    丁甲乙说过,以陈友谅的脑子,不会看不出姜浩言想拖延时间的目的。陈友谅或许会犹豫,但最后一定会答应。

    因为陈友谅这个人太过自信,以至于有些狂妄自大,就算会怀疑,会难以决断,到最后都会在骄傲的驱使下答应下来。

    姜浩言单膝跪地,低着头欢喜道:“不知父皇还想要什么,孩儿一定尽心竭力。”

    陈友谅仰头狂笑,尖利的笑声在这大殿中格外刺耳,笑声停止之后,陈友谅转身对着舒小心几人道:“接下来的事朕要单独与浩言谈,舒大师,楚庄主,蔡京,你们先出去吧!”

    舒小心与楚东流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唯有蔡京看着王千阳与中原眼露担忧,却被陈友谅一个眼神打发出去。

    姜浩言有些不解的看向陈友谅,正好迎上陈友谅锐利的目光,姜浩言略有不安,却也转头对着王千阳道:“王前辈,中原大师,你们也出去吧!”

    王千阳扭头离去,中原紧随其后。

    姜城安勉力起身,正要跟着打算往外走的徐飞将一同出去,却被陈友谅叫住:“慢着,大哥,姜城安你们可以留下。”

    失望透顶,不明就里的徐飞将转过身,一脸茫然的看着陌生的陈友谅。

    殿中只剩下四人,陈友谅用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姜浩言,示意他站起来,柔声道:“一叶知秋朕会留下,可还有一样东西,朕也想要。”

    姜浩言沉默不语,静静等着下文。

    陈友谅对于这样的态度很是满意,微笑道:“浩言,既然要认我做父亲,那我那几个儿子就是你哥哥,我百年之后,大楚的位置终归是要传给我亲身儿子的,这个,你可不能抢。”

    姜浩言掐媚道:“这个自然。”

    “口说无凭,你让我如何放心?”

    “义父觉得该如何?”

    陈友谅奸诈一笑,凑到姜浩言耳边,轻若蚊蝇道:“只有你断子绝孙,我才能心安。”

    落针可闻的大殿,陈友谅的声音并无第三人听到,却实实在在传进姜浩言耳朵,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姜浩言豁然变色,没有立即回答。

    陈友谅离开姜浩言的耳边,佯装好奇道:“怎么,你很为难?要是这点小事都不答应,你让朕……怎么放心?”

    朕字的声音特意加重拖长,似是在提醒姜浩言注意说话的对象。

    在这一瞬间,不久之前的屈辱好像都变的不那么可恨,唯有此时此刻,姜浩言才最觉悲愤。

    做儿子,留人质,哪怕割土让地姜浩言都有心理准备,唯独这一条,姜浩言与丁甲乙都没有设想过。

    这种极尽人间最大的侮辱,差一点就要冲破姜浩言的理智,让他功亏一篑。

    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激荡的心情缓缓平复,有些东西既然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得到,那天大侮辱都不能成为阻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内心反复告诫着自己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默念。愤怒终于远去,姜浩言会心一笑道:“不知义父是要孩儿终身不娶,还是要孩儿挥刀自宫?”

    姜浩言的反应陈友谅都看在眼中,明明已经恼羞成怒,居然还能微笑面对,说的话还那般坦然,这样的对手,陈友谅喜欢。

    “终身不娶也可借腹生子,挥刀自宫才能永绝后患,姜浩言,你觉得我想要什么?”陈友谅向着自己的龙椅走去,话音淡然平静,好像说的是吃饭睡觉的平常之事。

    徐飞将立在原地,看着陈友谅的背影,隐隐心寒,这样的陈友谅太过狠毒。

    姜浩言转身走向徐飞将,眼神扫过满脸悲愤的二叔,接着便直直盯着徐飞将,脑海里闪过徐子东并不好看的面庞,松开的手掌再次握紧成拳,心中低语:“徐子东,今日这份场子,来日你可要带着千军万马给我找回来,我要那陈友谅千刀万剐。”

    来到徐飞将身前,姜浩言微微行礼道:“镇南王,浩言并无兵刃,可否借刀一用?”

    徐飞将递过佩刀,一双苍老又锐利的眼眸迎上姜浩言无悲无喜的眸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这样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少年,已然成为徐飞将心中最震撼的人,比起陈友谅,裴宣忠,元三郎,佟山岳都要来的惊叹。

    这样一个少年若是生在大楚,天下唾手可得。

    姜浩言接过刀,拔刀出鞘。镇南王徐飞将的贴身佩刀岂是凡品,冰冷的刀锋凌厉骇人,刀面上倒映着姜浩言还算俊秀的脸,犹如明镜一般,刀柄镶嵌着一颗宝石,翠绿的宝石煞是爱人,只此一点便值千金。

    转身面向陈友谅,姜浩言悠然笑道:“义父,殿中染血终是不吉利,孩儿是在这动手,还是出去割了回来献给陛下?”

    陈友谅手肘低者龙椅的扶手,手掌拖着下巴,身体微微倾斜轻笑道:“雄白昱就撞死在这里,先皇也是在这大殿悬梁,就连佟山岳也是被你手中这把刀凌迟在这大殿之上,我这金銮殿见多识广,不怕你这点血污。”

    姜浩言讶然笑道:“义父不愧人间真龙,这等凶地都能镇住。”

    陈友谅没接姜浩言的马屁,微微抬了抬空闲的手,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姜浩言快点动手。

    姜浩言点点头,右手持刀,左手脱去长裤,直到光溜溜的站在大殿中,寒风抚摸没有裤子御寒的屁股,姜浩言一哆嗦,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孩儿一刀下去,义父莫要食言才好。”

    屈辱的姜城安转头闭目,不忍的徐飞将黯然转身,唯有陈友谅一动不动的盯着姜浩言的下半身,笑意满满。

    没有得到回答的姜浩言也不再等,长刀向下,挥刀便要自宫。

    寒风徐徐的上元夜,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一个不穿裤子的少年,举着一把千金宝刀直指自家千金也不换的宝贝,场面甚是…………

    陈友谅对于这种态度很是满意,收回手,坐正身子,不急不忙懒洋洋道:“慢着。”

    长刀已然落下,再有半寸此生都将与女子绝缘。

    冷汗直落,姜浩言不解的看着陈友谅道:“义父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陈友谅并未答话,自顾自的笑出声,和前次的笑声一样刺耳。

    殿中三人也不敢多话,就那么看着疯狂大笑的陈友谅。

    等到陈友谅笑的眼泪都快出来的时候,他才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水珠,犹自带着未曾散去的笑意骄傲道:“大哥,一国之君被我三言两语逼得自宫,你说这天下还有谁敢忤逆我的意思?”

    徐飞将默然无语。

    陈友谅又看向姜浩言道:“浩言,你说的义父都答应你,登基之后诏告东齐,重戟自会撤军。除开姜城安留下之外,你每年上元必须到天下城来请安,你所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必须送到义父的身边,这两点你可敢应下?”

    逃过一劫的姜浩言不敢去摸冰冷的后背,也不敢去擦额头的冷汗。这样的一惊一乍大喜大悲让他的心脏跳的有些过快,顾不得提起裤子跪地道:“孩儿谢过义父。”

    陈友谅满意点头,接着又笑道:“早前听说徐东爵叫人滚,天下城就没人敢爬,姜浩言,这一点你可有所耳闻?”

    回忆起与徐东爵冲突的一幕,姜浩言急忙道:“孩儿这就滚。”

    宝刀丢弃在地,姜浩言拉起裤子,快速向着门口滚去。每滚一圈,泪珠便滚落一地,有些屈辱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屈辱的泪水也只有施暴之人看不见的时候才敢流落。

    滚出大殿,直到陈友谅消失在视野中姜浩言才敢起身。没有回头去看姜城安,就这么迎着不远处的王千阳走去,天下城,姜浩言半刻也不想待。

    姜浩言离去,徐飞将上前捡起自己的佩刀,冲着陈友谅一拜,转身向殿外走去。

    陈友谅望向徐飞将的背影,愤恨道:“大哥,没有你,天下一样会到我陈友谅手中。”

    徐飞将停步,却是没有回头,苍老的面庞皆是悲凉,没有吐出半个字。

    陈友谅放平心态,和声细语道:“陆文龙说你那孙子正在东齐军中,你写一封信,我让舒小心带去召他回来。到时候我要封他做侯爷,还要给他无尽的富贵。”

    背对着皇帝听金口玉言已是失礼,若是再背对着皇帝说话,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此刻的徐飞将早已忘却礼数,压下泪珠不转身道:“友谅,庐江之战你群困潦倒之时我都不曾背叛你,如今大楚兵强马壮,我又岂会背叛?有没有人质在,徐飞将都不会害你,你要怎么便怎么,子东来不来,我也不敢保证。”

    友谅,这是徐飞将在陈友谅就藩河东以前私下对陈友谅的称呼,已经将近四十年没有这般喊过。

    陈友谅神色一暖,对于这个称呼他等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已经快要忘记人间还有人敢这般叫他。微微一叹,陈友谅怅然道:“大哥,若是你愿杀周延年,友谅也不必如此。你放心,只要子东回来,到时候你徐家一门双王。我大楚养得起徐家。”

    “多谢陛下。”徐飞将迈开脚步,笔直的腰板有些坍塌,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看到镇南王走出,一直担心陈友谅的蔡京才惶恐不安的走入大殿,直到看到陈友谅端坐在龙椅上,才稍稍安心。

    陈友谅有些疲惫的挥挥手道:“让舒小心去镇南王府拿一封信,然后连夜赶去通州把徐子东给我带回来。再让人好吃好喝供着姜城安,毕竟是一品高手,多少有些颜面。”

    红袍蔡京低头称是,这才走上前去扶一叶知秋姜城安,从此以后东齐一品便在南楚落地生根。

    滚出大殿的姜浩言同王千阳中原一起连夜赶回历下城。此间事了,登基之事已经摆在眼前,等到十万重戟撤军,冀州的兵马便可出动奔袭洛阳。

    今夜的太多事不足为外人道,其中酸楚唯有本人最能体会。

    一路上王千阳对于这个承诺帮自己建城的少年有诸多疑问,但都忍着没问,能够让天下第一感兴趣,姜浩言足以自傲。

    但这种骄傲的前提,没有几人愿意去切身体会。

    回到历下城的姜浩言没有休息,此时天已经大亮,等着宣武帝上朝的群臣议论纷纷。

    宣武帝谈不上勤政爱民,但早朝一事却是从未缺席。

    今日离正常早朝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宣武帝的身影,满朝文武不由得暗暗臆测。

    等到姜浩言穿着一身蟒袍走向宣武帝平日坐的位置之时,文武才闭上嘴巴,神色惊恐。

    坐在龙椅之上的姜浩言刚刚拿到诏书,根本来不及换衣服便出现在大殿中。第一件事便是宣布姜浩存伙同郑功谋反,太子姜浩彬为救宣武帝被杀,宣武帝同样身受重伤,不得不提前传位于姜浩言。

    这件事已经足够震动,让满朝文武骚动。

    可第二件事却不止是骚动那般简单,朝堂酸儒腐儒哭天抢地,纷纷叫嚣着大齐名存实亡。

    只有极少数智慧过人的庙堂重臣能够看出姜浩言的一番苦心,对于这个新皇高看几分。

    接过皇位的姜浩言一身蟒袍宣布:“朕,即日登基,拜南楚文帝陛下为父,大齐世世代代臣服南楚。”

    登基和认父的消息随着东奔西走的快马传遍整个大齐,也会随着时间推移传遍整个天下。

    姜浩言注定要成为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古往今来第一个认他国皇帝作父的皇帝,当得起儿皇帝三字。

    这个消息冲淡杨象升通州大胜的喜悦,也让徐子东陷入迷茫。

    刚刚升官的徐子东只得跑去请教狗头军师周武陵,想要问一问姜浩言到底是什么目的。
………………………………

第三十一章 皇不惜名 将不惜命

    姜浩言认父的消息虽然让杨象升颇为气愤,倒也不会让东齐大将军气到挂印而去的地步。八万兵马堵着通州城,攻城器械正在准备当中,等到云梯冲车造好,通州城的攻防战才会正式拉开序幕。

    与杨象升密谈之后的徐子东怀揣着满腹疑问去找周武陵。

    冬日放晴,暖阳当空。

    徐子东见到周武陵的时候,周武陵在教童淼识字,同在的还有一枪射落罗威的张盼等人。

    挥手打发走童淼,等到帐中只留下信得过的几人,徐子东才把这石破天惊的消息抖出来。

    张家圣人不以为意,儿皇帝这种事史书上有过,倒也算不得稀奇。

    屈狐仝和杜从文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顾着擦拭手中宝刀。

    唯有周武陵的眼色凝重,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对于几人的反应,徐子东微微奇怪之后,便又释然。除开他与杜从文,其余人都算不得齐人,对于大齐皇室谈不上有多大忠心。能够加入齐军,不过是因为他徐子东而已。

    徐子东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这样的想法困扰他许久,直到几年以后张盼说出一个词语,徐子东才明白不对在哪里。

    各安其事的几人没有注意到徐子东皱起的眉头,静谧的帐中只有外面的调笑声传来。

    “二狗,你昨天尿裤子了是不是?”

    “刘三,你他娘的才尿裤子。”

    “还狡辩?昨天你那马鞍都是湿的,我都看见了。”

    “那是,那是,那是你二爷的汗水,二爷,二爷…………”

    “二爷什么?尿裤子就尿裤子,又不丢人。老子昨天砍完脑袋也吐了,你是不是看到我砍脑袋吓尿的?”

    “你,你,你…………你胡说,二爷那是汗。”

    “你的汗水还有一股尿臊味?娘的,怪不得你臭臭的。”

    “哈哈哈哈,二狗的汗有尿臊味。”

    大胜之后的喜悦,喜悦之后的悲伤,再到悲伤之后的习以为常。见过血的徐家几百人,已然不是雏鸟。

    周武陵的沉思并未太久,想的通透的他目露精光道:“子东,准备大战吧!姜浩言要一鼓作气打下西梁。”

    徐子东一年疑惑道:“姜浩言已经投降南楚,还打西梁做什么?”

    周武陵满是疤痕的脸笑起来颇为吓人,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喜悦:“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姜浩言怎么去争取南楚不进攻东齐的时间,现在我想明白了。不出所料的话,三天之内姜浩言必定会到通州,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什么意思?”徐子东满脸不解,不只是徐子东,帐中几人都是这般神色,唯有张盼大概想明白其中道理。

    周武陵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道:“姜浩言倒是够狠,这样一来若是姜浩言真的能一统天下,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大清洗。私史无数的大世家定然首当其冲,哈哈哈……到时候李家一个都跑不掉。”

    不得不说周武陵的眼光深远,连丁甲乙未来的打算都已经看得八九不离十。

    徐子东还想问什么,喜滋滋的周武陵却是不愿多言,只是一个劲的说姜浩言到通州就会明白。

    不明就里的徐子东眼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张家圣人喜欢拆周武陵的台,眼见周武陵不说,他便接道:“老板,这叫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姜浩言怕是要学勾践去给夫差尝粪,然后吞掉南楚。”

    张家圣人不说还好,一说徐子东更加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疑问道:“忍辱负重还能明白,卧薪尝胆又是什么东西?勾践,夫差是什么?”

    穿越者张盼一阵头大,勉为其难的为几人普及知识:“在我家乡,有春秋五霸一说,其中吴国与越国………”

    直说的张盼口干舌燥,徐子东才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姜浩言要送美女给陈友谅,然后去吃陈友谅拉的屎,最后偷偷摸摸发展壮大,然后吃下南楚”

    张盼点头道:“送不送美女,吃不吃屎我不知道,但儿皇帝已经算是人间大辱,姜浩言这个人够狠。”

    周武陵赞同道:“是这个理,就这几天,姜浩言应该会亲自来到通州稳定军心,到时候你自己问就是。”

    被人提点之后,徐子东的心中迷雾拨开,低声道:“那就等吧!”

    正如周武陵所预言的那样,两天之后,大齐新皇开元帝姜浩言带着中原和尚出现在通州城外的大营之中。

    姜浩言的突然出现让杨象升有些措手不及,当时他正在大帐中骂姜浩言的不是,骂他背祖忘宗,骂他不知廉耻,骂他有辱姜家声威。

    一直到姜浩言走进帐中,杨象升犹自骂着:“竖子无胆,未战先降,这样的人岂能坐我大齐之主,他姜浩…………”

    言字还未出口,杨象升便看到帐中多出的两人,一个黑衣和尚,一个五爪金龙加身的年轻人。

    大将军杨象升并未再骂,不情不愿的离开位置,来到姜浩言身前跪下,语带不满道:“杨象升参见陛下。”

    姜浩言并未扶起杨象升,而是道:“杨将军,半个时辰之内,大军列队,朕有话要说。”说完之后也不管杨象升,自顾自的坐在杨象升的位置,再不发一言。

    杨象升微微恼怒,却也不会违背姜浩言的命令,背地或许敢骂,但要当面骂这个自己原本看好的年轻人,如今的杨象升已然不敢。

    儿皇帝也是皇帝,杨象升一天不背叛大齐,姜浩言就一直是他主子。

    道一声微臣告退,杨象升走出大帐,下令全军集结。

    训练有素的八万人马并未用到半个时辰,准确的说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便集结完毕。

    黑压压的人头与明晃晃的铠甲兵器整齐的列在开阔地,这些集结的军马以为又一场大战来临。

    升官的徐子东站在骑军主将唐永武的身旁,身后列着的是重新补齐的八千骑军,其中有四千人归徐子东直接指挥。

    与其他人的想法不同,徐子东知道今天并不是要去打仗,而是要来见一个人,周武陵说过姜浩言要来,姜浩言果然来了。

    没过多久,大将军杨象升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走到阵前,亲自送那年轻人走上往日搭建的高台,接着在那八万人面前跪地高声喝道:“杨象升参见陛下。”

    紧随着杨象升,八万人马齐刷刷的跪地,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席卷而来。

    高台上的姜浩言笔直而立,看着黑压压一片跪在地上的人,心情激动,原来这就是做皇帝的感觉,微笑着抬抬手,道:“平身。”

    山呼海啸的谢恩之后,八万人站起身形。

    姜浩言走到高台边沿,轻笑道:“适才刚到军营,杨大将军正在骂朕,说朕背祖忘宗,不知廉耻。还说竖子无胆,未战先降。早前听闻杨大将军带兵打仗有一套,书读的却是不多,今日听他这一骂,才知传言不可信,杨大将军骂起人来和那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没多大区别。”

    三品内力发出的声音比不得二品一品,但也刚好能传到八万人耳中。

    杨象升脸色不喜,不知道姜浩言想要做什么,也不好当面质问,只能闷在原地不说话。

    还不知道姜浩言已经是儿皇帝的八万人不由得为大将军捏一把冷汗,妄议君上也算重罪,轻则下狱,重则抄家。

    知晓内情的徐子东若是没有周武陵为他解惑,只怕也会和杨象升一个想法。

    如今姜浩言认父的消息还没公布,若是公布出来,军心大乱肯定跑不掉,到时候姜浩言又该如何去稳定军心,这一点徐子东一直没想通。

    私底下曾经和张盼周武陵想过许多可能,却都是一一否决。在几人看来,不管怎样都无法让军心稳固,或多或少都会被影响。

    包括徐子东自己,就算知道姜浩言是忍辱负重,也依然会腹诽这般做不够男子气概,太过丢人现眼。套用张盼的话来说:“跟着儿皇帝打,干嘛不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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