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蜀山演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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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的，家中那位首席客卿长老寿数将尽，正急需此物，是收下给他还是继续赌沈珉的选择，诸葛颖心中委实纠结不已。

　　　　他还在犹豫，对面的阮元却是被击中了心中要害。

　　　　长生仙草他并不放在心上，孙家人延不延寿与他何干？但是那颗可瞬间恢复大量法力神识的渡厄金丹对他阮元却是太重要了，有了此物，今后渡劫便又添了一成把握。

　　　　此丹虽只三品，但也极是抢手，成交价往往比那二品长生草便宜不了太多，他此前多方搜求，用尽家财，也不过只购得一枚而已，现下又是一枚近在咫尺的摆在身前，唾手可得，阮元面红心热之下，袖中之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收下宝物的后果他自然也明白，只是实在抵御不了成功渡劫的诱惑，犹豫再三，他心中长叹，伸手拿起两个大小玉盒，苦笑一声，“既蒙玉山兄如此信任，那小弟就代走一遭，定把玉山兄的心意如实禀报与孙真人知晓，只是，这渡厄金丹亦是价值以百万计的宝物，又是兄备来渡劫之物，君子不夺人之美，小弟怎好收下？”说着作势欲还。

　　　　沈珉看了他慢吞吞的动作，心中若有所悟，口中立刻劝阻：“伯元且慢，愚兄自有道理，我天赋一般，修的功法也寻常，待我渡劫尚不知要几百年后，此宝在我这里闲置岂不浪费？想来我渡劫之时伯元与汉丹早已练就元神，我若有须再向二位求两枚就是了，伯元只管收下，愚兄稍待还另有事相托。”

　　　　阮元闻言立刻将手收回，把两个玉盒塞入袖中，嘿然一笑，“既如此，那小弟便厚颜愧领了，日后弟若侥幸渡劫，必不忘玉山兄的恩情，届时莫说两枚，四枚八枚又有何难？”

　　　　“呵呵，兄还有何事也但说无妨，在这临江府之内，还没有什么能难得倒小弟之事。”

　　　　沈珉微微颔首，心中好笑，就你这心境也敢惦记元神劫，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再给你十颗渡厄金丹怕也只是个死，却不说话，只拿眼看向诸葛颖。

　　　　诸葛颖见阮元将两宝都收了，亦在心中冷笑，凭你也敢自称君子，实没见过你这样没皮没脸的君子，吃相如此难看，只是如此一来自己也不好再矜持了，再执意不收就太过着相了，只会叫此人见了外去，甚至会将他推向阮家，反而不美。

　　　　况且这两件宝物自家确实也正需要，长生草现下便能用，渡厄金丹虽不急需，但也是早晚要用的，就算自己不用拿去做人情也是极好的，说不得也要暂时放过他了。

　　　　想到此处诸葛颖亦伸手将玉盒取下，笑道：“那小弟也却之不恭了，不知玉山兄还有何事，若有需要小弟效力之处请尽管吩咐。”

　　　　“呵呵，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见二人收下礼物，沈珉心中大定，这法子虽笨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看来这二人果然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辈，明知是计还纷纷入彀。不过这种计也就自己这等身家，东西又不是自己挣的，能使得出来，换个寻常散仙怕是已经叫他们得了手。

　　　　自己原想向他们打听一下购买上品飞剑之事，只是现下看来上品宝物涨价涨得厉害，不知飞剑涨到了什么地步，万一比那灵丹仙草还要珍贵，岂不是有可能将好容易送出去的人情又收了回来？这却是不美，于是沉吟片刻后说出另一件事来。

　　　　“二位贤弟已知，愚兄乃临江沈氏族人，我家自乾元朝末期便定居在临江城西长乐谷，已有数千年之久，只因前朝魔乱之时，临江城破，我家也未能幸免，族人大多遇难，长乐谷亦被损毁，故此临江光复之后幸存族人才迁来这霍家庄附近，只是现下也人去楼空了。”

　　　　“愚兄此次出关，欲回临江城置办一座洞府做为定居之所，若是能回到祖宗故地那自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长乐谷现下是何情形，若愚兄想购回此谷可有难处？”

　　　　阮元闻言微怔，看向诸葛颖，他是管人的官，一般不管实事，倒还真不知长乐谷现下的情形。

　　　　只见诸葛颖哈哈大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道何事，此事极易！”

　　　　见沈珉面露喜色，阮元却面色不豫，诸葛颖洋洋得意，手捋长须继续说道：“原来玉山兄是长乐谷人，那更不是外人，那谷数百年前本是在城郊，近些年主城外扩，便到了城内，但也无妨，如玉山兄所言数百年前长乐谷毁于魔乱，地下灵脉之力被那些魔教贼子汲取一尽，直至今日尚未恢复多少，故此一直荒废着，现下唤作长乐村，只有些低阶修士与凡人在那定居，情形只怕还不如这霍家庄，玉山兄想要还谈什么买，小弟一句话送与玉山兄便是。”

　　　　话音刚落诸葛颖只见阮元面带冷笑看着自己，忽醒悟自己得意忘了形，话中有误，莫要被这老贼参上一本，急又补充，“咳，只是国朝法度，必要的手续还是须走一下的，嘿嘿，那村灵脉残破，原不值什么，玉山兄只须稍稍付些钱财便可，嗯，不过本朝土地皆为公有，说是卖与了玉山兄，其实兄只能拿到五百年的使用权，此节也不得不知。”

　　　　“如此。”沈珉闻言心中怪异更甚，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五百年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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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收官

　　　　“这……”

　　　　此言一出座下二人都面露尴尬，面面相觑了一会，诸葛颖干笑一声，“咳，这土地买卖实是近二百年方兴，尚未有五百年到期之成例可供参详，故小弟也不是十分的明白，不过，法度岂为我等样人设？想来届时自有法子续住，玉山兄倒也不必太过担忧……”

　　　　“嘿嘿，玉山兄确是不必担忧。”阮元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诸葛颖，“如今洞府使用寿命多为二三百年，更有甚者百年即寿终正寝，玉山兄即使在上面盖了洞府也住不了那么许久，实不必管五百年后之事。”

　　　　“伯元看我作甚，这干我甚事？”诸葛颖一听这话面皮微红，有些恼羞成怒，“天下哪里不是如此，岂是我一人可以左右！况且你又能干净到哪去？”

　　　　说着忍不住身上法力涌动，狠狠的瞪了回去。

　　　　阮元冷笑一声，诸葛颖固然是拿了洞府营建商许多好处，可自己也没少拿，倒是不好辩驳，当下并不答话，身上法力亦是汹涌而出，竟抢先出手，扬手一道五色星沙呼啸着直奔诸葛颖而去。

　　　　诸葛颖见状也毫不示弱，挥手便是一颗火红的神雷，‘噼啪’一声巨响回敬了过去。

　　　　“咦？二位贤弟且住，区区小事，何至于此！”沈珉见两人居然说着就红了脸动起手来，而且出手就是各自的看家手段天璇神沙与五火神雷，心中微奇。

　　　　但也不及细想，急挥两袖使出两道戊土大擒拿，只见黄光一闪，两只黄色大手飞速一握，分别捉住了他们的法宝神雷。

　　　　三般手段立刻左冲右突的厮杀起来，厅内一时劲气四迸，三人之间的黄檀地板噼噼啪啪寸寸开裂，远处四壁的字画亦被吹的簌簌做响，阮元的天璇神沙与诸葛颖的五火神雷在沈珉戊土真气化形的大手包裹下忽左忽右，拼命挣扎。

　　　　沈珉只得不断加力，一直加到七成法力，方牢牢压制住二物。

　　　　感到二人不再发力相抗，沈珉方皱了皱眉，嗔道：“这斗得甚么？好没来由，二位贤弟看在愚兄面上，各让一步，就此罢手如何。”

　　　　二人面容稍动，却不答话，沈珉见状不悦，拧眉又道：“二位只暂且住手，愚兄这里还另有事相询，若要再斗，待我问完出去继续就是，不必在这里坏了人家厅堂。”

　　　　“玉山兄只管收了神通，有事请讲。”二人互相瞪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沈珉摇了摇头，拂袖撤了戊土真气，二人亦捏法决收了各自的法宝手段，四壁乱摆的字画也慢慢安稳下来。

　　　　看了看狼藉的地面，沈珉若有所悟，这一场小小的斗法来的突然去的快，只怕不是他们一时意气，而是故意要试探自己了？心中冷冷一笑，口中却道：“二位贤弟好手段，随手施展便叫愚兄用尽了全力，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小弟亦是尽了全力，不意玉山兄法力如此精纯。”

　　　　阮元嘿嘿一笑，此人道行虽低，但戊土真气精纯凝练，至坚至韧，自家无物不破的天璇神沙竟也奈何不得，虽然这不是自己最强的手段，而且也只用了六七成力，但此人亦是轻轻松松犹有余力的模样，不愧是在魔乱中百战余生的人物，果然厉害，一时有些后悔收了他的礼。

　　　　诸葛颖此时想法也与阮元大同小异。

　　　　他在五火神雷上使了七八成力，却还奈何不得沈珉的戊土真气，这人不但以一敌二，斗法之余居然还能护住大半间屋子，看了看屋中安然无恙的案几字画，诸葛颖心中隐隐对沈珉有了些忌惮，琢磨要不要将这人情还上一些，口中也道：“玉山兄方是好手段，小弟也是全力以赴了。”

　　　　沈珉笑着摇摇头，这二位显然所言不实，但他们确实比方才自己想的还要弱些。

　　　　自己这数百年因不能提升道行，只得将法力神识凝练了又凝练，是比他人精纯得多，可毕竟道行差了，法力神识的总量终是不足。

　　　　散仙的法力深浅、神识多寡与修炼的功法、自身的道行息息相关，功法越好道行越高则元婴、神海越大，可容纳的法力神识也越多。这三位散仙修的都是上品功法，相差无几，但道行有别，故此阮元诸葛颖的法力要较沈珉深厚不少，神识也该多些。

　　　　因神识易损难复，方才三人未斗神识只斗了法力，沈珉虽不知这二人具体出了多少力，但气机感应之下，觉着五成以上总是有的，论理自己不该是他们合力的对手，可自己不但敌住了他们，还能勉强护住屋子，只怕不是自己太强，而是他们太弱的缘故，若当今散仙都是如此，那自己将来的规划还大有可改进的余地。

　　　　等了片刻见沈珉还在沉吟，诸葛颖忍不住问：“是了，不知玉山兄尚有何事？”

　　　　“唔，是这般。”将膨胀的野心收了收，沈珉轻轻一笑，“汉丹适才说，那长乐谷尚有修士与凡人居住，将来我若买下此谷，却不知这些居民要如何安置？”

　　　　“这个么……”诸葛颖沉吟了起来。

　　　　这倒真是个问题，历来土地买卖最难处理的便是这原住民，都是些凡人蚁民也就罢了，若有修士也在其中那便要妥善安置才好，那些人就算道行极低但也必有亲友师长，不定七弯八拐的便能扯出什么惹不起的奢遮人物。

　　　　斟酌了片刻，方慢慢回道：“按惯例这些居民须由购地者自行处理，或是另行购地安置，或是就地安置，总是不叫他们流离失所才好。”

　　　　“唔，小弟想那长乐谷方圆数十里，地方甚大，玉山兄购地想是自用，并非发卖，便留一小块地面让那些人仍旧住在那里，想也无妨，也省得还须另购土地安置，倘若征用了那些修士的什么生计产业，也不妨稍稍与些补偿，至于那些凡人蚁民倒是不必在意，随意赏他们口饭吃不叫饿死就是了，左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原来如此……”

　　　　沈珉缓缓颔首，看了看那阮元也是面无异色，似乎司空见惯，当下笑了笑，“那倒是方便得紧，既如此，不知何时可去办那购地手续？”

　　　　“入教之后便可。”诸葛颖道。

　　　　片刻之后皱了皱眉，又问：“不过玉山兄果真要在那里建府居住么？”

　　　　“自然。”沈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我闲着无聊拿你打趣么？笑道：“汉丹亦知，此乃我家族旧地，愚兄若能购回，自是要建府长住的。”

　　　　“如此……”

　　　　诸葛颖捋须又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一事，拍了拍手，展颜笑道：“那有一节玉山兄须知，仙廷惯例入教散仙会赐仙府一座，若不出仕，一般便是中品仙府了，不过那府只有居住权，并无所有权，唔，此也是说不得随意改建或转卖，实是有颇多不便，不过玉山兄既有意购长乐谷定居，那小弟便有了一个两全之计。”

　　　　“嗯？”沈珉听了这话心思稍转，有些猜到了诸葛颖的意图，凑趣的问：“不知计将安出？”

　　　　“呵呵，此计说来甚易。”诸葛颖捋须一笑，“便是小弟上奏仙廷，由临江官府出面在长乐谷建上一座仙府，并将灵脉修复到中品，充作仙廷赐下的仙府，如此一来，兄两权均有，岂不便利？”

　　　　见沈珉若有所思，诸葛颖又摊了摊手，“这长乐谷灵脉全盛之时有三品之高，兄自是深知的，不过现下么，这灵脉却远未恢复，最多也就是八九品，将之修复至四品并建上洞府，这笔钱府里还是拿得出的，不过区区一座中品仙府却着实是委屈了玉山兄。”

　　　　“唉，不是小弟不愿将之修复完善，只是一来是仙廷法度，二来现下资金紧张，上面索求无度，下面要用钱的地方又太多，实在是拨不出多余的钱了……”

　　　　“呵呵，愚兄明白了，果然是个两全之计。”沈珉摆摆手，毫不在意，“至于灵脉，汉丹无需多虑，愚兄既得了此地，自要设法将灵脉修整完善，此乃我家祖宅，便是为此花费再多黄白之物，我也在所不惜，钱财不足，自该是由愚兄来想办法，汉丹已是尽了力，无须再为此节烦恼。”

　　　　“哪里哪里，惭愧惭愧。”诸葛颖闻言大喜，若真如此，那这对他来说不是两全而是三全齐美之事，再好也不过了。

　　　　其一，借此事加深了与沈珉的交情，将阮元比了下去；其二，将本府的废地变为了灵地，不论谁修的，都少不了自己的功劳，三品灵脉全临江府也没有多少，真要恢复成这样，那可是极大的政绩；其三，无论是修整灵脉还是建府，均所费颇多，自己有的是上下其手的机会，又将有一笔不小的进账。

　　　　看来果如那媒人所言，新纳的小妾素琴确是身具福相，方一进门就为自己引来如许多好处，唔，还有引荐这沈珉入教的功劳未曾算入，想到这些，诸葛颖忍不住乐得眉开眼笑。

　　　　阮元冷冷的看着诸葛颖老脸笑得像朵菊花，他是做老了官的，怎能不知这厮的想法，心中不屑，暗忖你莫要太过贪心，叫老夫抓住把柄才好，哼，此行不顺，现下看来只能分些荐人的功劳了，好在还得了那颗渡厄金丹，待老夫日后练就元神，再慢慢摆布尔等不迟。

　　　　想到此处微微一笑，问道：“既然玉山兄返家之意甚浓，不如咱们现下便择个吉日，定下玉山兄入教之期如何？”

　　　　“固所愿也。”沈珉闻言立刻颔首，“不知此后何日是吉日？还要劳烦伯元代为一算。”

　　　　阮元掐指一算，笑道：“玉山兄来的正巧，三日后九月初八，正是戊申天赦之日，大吉大利，百无禁忌，正好入教，本季再无比这更好的日子了，不知兄意下如何？”

　　　　“哦？果真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沈珉又点点头，“愚兄也想早些重返家园，就是此日罢，愚兄这三日正好斋戒沐浴一番，静待入教之礼。”

　　　　诸葛颖也觉得此事越早办理越好，免得节外生枝，当下出言相邀：“既如此，玉山兄现下便随我等回临江如何？此地如此简陋，如何住得，待小弟回去备好上品馆驿供玉山兄驻足，我等也好就近商讨购地之事。”

　　　　话音刚落阮元亦道：“不错，此地偏远，往来不便，入教仪式三日之后便要在城中进行，还有些琐事也要与玉山兄商议，还是去城中斋戒沐浴较为便宜，小弟那里亦有上品洞府可供玉山兄入驻，还望兄莫要嫌弃。”

　　　　“如此……”沈珉略一沉吟。

　　　　心忖该见的都见了，该定的都定了，再住霍家庄确是没必要了，笑道：“也罢，愚兄是要回家族故地探视一番，不过却不必麻烦二位贤弟了，愚兄自行去住客栈便可。”

　　　　“这……”

　　　　二人互视一眼，俱想左右此人一时半会也拉拢不来，只须不与对手过于亲近就好，当下不再勉强，齐声应道：“如此也好。”

　　　　当下三人准备启程回临江，诸葛颖、阮元二人先告辞出去招见各自手下问事，沈珉则使人去唤新收的两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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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师徒

　　　　不出片刻两个小女孩来到厅中。

　　　　施礼过后，沈珉将她们招到身边，开口相问：“为师这就要去府城了，你们是愿意留在家中修行，待为师安顿下来再寻你们前去，还是愿随为师去府城修行？”

　　　　“双成愿随师父去府城。”董双成回的毫不犹豫，“徒儿既拜了师父，自然是师父到哪里，徒儿便追随到哪里。”

　　　　霍小玉大眼珠转了转，亦娇声道：“小玉也要跟着师父，但是，小玉能带大毛小毛一起去么？”

　　　　“呵呵。”沈珉溺爱的抚了抚小丫头的秀发，“如何不能，今后咱们住的地方甚大，你想养几十上百条宠物也只由你。”

　　　　“谢谢师父，师父最好了。”小丫头笑得大眼睛眯成了缝，“府学都不让带，小玉每天好想它们，小玉不要几十上百条，小玉只要大毛小毛就好了。”

　　　　见小丫头开心，沈珉亦是开怀，那两条宠物自己见过，只是最低阶的灵兽而已，不过这丫头喜欢也由得她，养得好了，低阶灵兽长成高阶甚至入品的也不在少数，当下又道：“你们虽随着我，但亲情亦不可丢下，从今日起每十日便有两日休沐，好叫你们回家探视父母，你们自行决断时日便可。”

　　　　言罢吩咐她们回去告诉各自爹爹，备好随身物事准备启程，另吩咐霍小玉让霍韬备下一辆车驾。

　　　　片刻之后，诸葛颖、阮元二人回转过来，三人揖让着出了厅门，在众人簇拥下走到庄外。

　　　　此时已至巳正，两位散仙的车仗早已备好，五颜六色的云车密密麻麻的塞满了整个晒谷场，另有一辆孤零零的玄色七宝厢车停在一旁，三头青鸟立在车前，正是霍韬自己的座驾。

　　　　诸葛阮二人极力邀请沈珉上自家车驾，沈珉笑着婉言相谢，带着背着小包裹的两个丫头以及一猫一狗上了那辆七宝厢车。

　　　　厢车随即在霍韬派的车夫，便是那小六的驾驭下飞到了空中。

　　　　二人见状只得各自吩咐起驾，礼乐声中，在申屠兰戴缙霍韬董复等人躬送下，两队华丽的车仗将一辆寒酸的黑色厢车夹在中间飞向临江而去。

　　　　诸葛颖、阮元来时赶得急急忙忙，回程却要悠闲得多，此行虽未竟全功，但也都各有收获，心情轻松的听着雄壮的神王出巡乐，任由那车队慢慢悠悠的飞回。

　　　　霍韬的厢车不大，装饰也一般，沈珉坐在中间，两个孩子分坐两旁，三人触手可及。

　　　　沈珉鼻端闻着淡淡的幽香，也不知是车内熏香还是孩子们的体香，思索了一会将来之事后，转眼看了看身边端坐着的董双成。

　　　　见这丫头换了身家常淡黄色冰梅纹衣裙，头扎明黄缎带，足蹬鹅黄绣菊小弓鞋，玉容宁静，一副小大人模样，双目平视，看着窗外。

　　　　沈珉心下寻思，这孩子总是这般宁静安详，哪里像是个十二三的小孩子了？这般早慧法也不是是好是坏。

　　　　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霍小玉，她依旧一身青翠，头束碧玉环，腰围翠玉链，足蹬绣着可爱小鸟的青丝小履，趴在车窗上小手支颐向外看新鲜，大毛小毛也与主人一般趴在窗台上往外探头探脑。

　　　　沈珉面上浮起微笑，这才对嘛，小孩子便该是这般。

　　　　不过说起来也不怪这孩子看的目不转睛，那两人的仪仗着实奢华，开道云车就有数十辆，后面又有数十辆举金旗的云车相随，身边围着的护卫、随从、侍女、乐师等打着诸色旗号的云车又是两三百辆，铺天盖地，乐声震天，搁以前完全是僭越，地仙出巡也不能有如此多随扈，比山长出门都差不了许多了。

　　　　沈珉摇了摇头，怕了拍看得入神的霍小玉，指着窗外笑问：“如何？”

　　　　“神仙当如是哉。”小女孩头也不回语带羡慕的答道。

　　　　“唔……”沈珉微微颔首，又转向双成指着窗外，“如何？”

　　　　董双成眼波随着沈珉手指稍转，小小黛眉微蹙，轻轻的回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唔。”

　　　　沈珉心中暗许，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你年纪还小，此时莫想太多。”

　　　　“嗯，知晓了师父。”小丫头习惯了师父摸脑袋的恶习，只是樱唇稍撅，点了点臻首。

　　　　“是了。”沈珉微微一笑，又问霍小玉：“小玉，你那颗冷云丹可曾服了？”

　　　　“哦，还没呢。”小丫头听了这话转过身来，脆生生的说道：“小玉想与双姐姐一人吃一半呢。”

　　　　“啊，玉妹妹……”董双成玉容微动，伸手拉过霍小玉的手，臻首轻摇，正待出言拒绝。

　　　　这时沈珉拍了拍她俩的脑袋，掐诀使了个禁音术，笑道：“你们同门友爱为师很是欣慰，不过在为师门下，区区一颗冷云丹尚无需分食，小玉你且留着莫服，为师这里还有更好的六阳换骨灵浆与你们。”

　　　　“不过它与冷云丹药性有些冲突，无法一并使用，药力也猛了些，你们现下承受不起，待练气有成之后方能叫你们服用，唔，此事先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