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不吟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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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想就释然了，好宝贝不要白不要。既然给了她就是她的，哼！

　　　　再说她家云裳可是一心只听她的，才不怕那个女人！

　　　　都只是猜测，细不细作以后再说，如今且行且珍惜。

　　　　顺便又改珠链的名称，既然是芙蓉仙玉所制，那加芙蓉好了。有芙蓉花作掩饰，也不会让不认识的人猜出是芙蓉仙玉。

　　　　至于认识的看都看出来了。反正云辞是没听说过这芙蓉仙玉。

　　　　————

　　　　天虞宗的日子从来都很充实，云辞每天都在努力修炼努力学习，八岁时学了炼丹，十一岁选学了制符，有云裳相助倒也不太难。

　　　　到了如今十二岁，过了在天虞宗的第八个新年。又要送走姜师兄下山历练。

　　　　姜庾已长成翩翩少年，修为也到了灵体九重，只差悟道这一步便能入知微。

　　　　云辞想起昔年穆师兄下山历练，如今还未归来。若十年未至知微，宗门的意思便等于无甚大的可能，回宗担任杂务。

　　　　“姜师兄。”

　　　　两人约在平时看书的地方，云辞常年打理此处，如今倒也似模似样。

　　　　姜庾有一年嫌青石咯人，亲手造了一座小亭，亭里只摆了一张带靠背的长凳。平日里两人就在此处看书论道。

　　　　云辞想起今日一别以后就只有她一人在此读书，心生不舍。

　　　　天虞宗里课业紧张，但也不妨碍弟子们没事瞎排榜。

　　　　比如每年一更新的天虞十大灵体境高手排行榜。全凭实力境界与实战对招。这个没的说，谁年龄大修为高战力高排谁。

　　　　还有桃花榜，男弟子排的。听名知意，美女榜。冯若涵因“冰美人”之称位居探花，卫书瑶居第九。

　　　　既有桃花就有松竹榜，美男榜。姜庾居第四，朱琛居八。

　　　　虽说高届弟子占有年龄优势，长开了显出优秀品质或外貌，但也不是没有低届弟子。修行之人身形比普通人长的更早更快。

　　　　所以姜庾如今虽十五，但也与凡间十七八岁的少年无异。就是云辞，虽未过十二岁生日，但也亭亭玉立，与十四五岁无异。

　　　　两个少年人，经了秘境的生死患难，又有这平时的以书会友。云辞有没有想法，还未可知。姜庾是心思不同的。

　　　　一想到就此分离，少说也要两年不能见，姜庾就心如刀割。但都是为了自身更强大，然后才能保护好她。

　　　　“云辞，两年后你下山历练，我回天虞城找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历练。”姜庾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出来，心怦怦乱跳，生怕云辞拒绝。脑子又在思索若是云辞拒绝他该如何改变她心意。

　　　　云辞想了想，与姜师兄一起说不定就有机会能报答姜师兄了。当下点头同意：“好啊。”

　　　　姜庾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这傻丫头同意了？嘴角上扬，说出的话也带了激动：“那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那是自然，我向来说话算话。”云辞一副你怎么能不信我的表情。

　　　　“姜师兄，这是我练的符和丹药，你下山带着。师兄早日知微！”云辞记起今日的目的，将一个乾坤袋递给姜庾。

　　　　姜庾收下揣入怀里，又与云辞说了半天话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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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杂课

　　　　话本子课年年都上，为什么？年年都有新出的话本子和套路，当然得给弟子们科普到。

　　　　话本子课有个很名如其课的名字，“杂课”。

　　　　什么东西都有。

　　　　比如八岁那年好像看得是穷书生爱上大家闺秀的套路。

　　　　陈先生课上以《南门记》为例给他们拆读。

　　　　“你们看，这一段说这个书生对这小姐一见钟情。这小姐呢，养在深闺未识人。凡间有句话叫养在深闺人未识，我觉得得改一改，明明是不识人。”

　　　　“为什么这样说？”陈先生特意顿了下，“没见过几个男人可不就是见了一个长得能看过去眼的就认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再被这书生几句酸诗一哄，一娇羞就私定终身了，真是没什么眼界，没什么见识。还有那书生，这书生若真有才华就好好写几篇文章考功名去，尽写些情情爱爱，酸来酸去的。也就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人的小姑娘会信。你看那时常出门会客的姑娘，那眼界那气度，能看上那落魄书生才怪。”

　　　　“所以说姑娘们，没事多在宗里走走，见识见识我天虞宗的美男们！”

　　　　“当然这几百年大明风气开放，这种事就少的多了。但也有些不常见人的会被蒙骗了去。”

　　　　然后整整几个月都是那种话本子让他们看，看到最后众人都看吐了。也不知山下那些人是如何看的进去的。众人不再看情节，而是看语句是否通顺，逻辑是否严谨，字有没有写错。衣服有没有穿的不搭还写穿的漂亮之类。

　　　　总之就是挑刺！

　　　　后来又拆读青楼瓦肆里的姑娘们与恩客的爱恨情仇。

　　　　“小伙子们，那姑娘的心就如海底针。凡俗之人寿命只有百年尚且难以忍受，更何况咱们的几百年的光阴。就问你们一句，你们能躲过姑娘的套路吗？人笨就多学习，没事别瞎盼着山下的风花雪月！”

　　　　“看看咱宗里的姑娘们，个个塞若天仙，关键娇柔不做作。”

　　　　真的，要不是陈先生讲的时候一本正经又一脸大胡子，大家都要以为他是不是什么妖魔，给他们上的什么不正经课！

　　　　“最后，历练的时候除了姓朱的皇室。”说到这里特地瞥了一眼朱琛，“其余皇族一概不要相信。”

　　　　“不管男女，给你安排套美人计，你可别傻乎乎的跟着走了。”

　　　　陈先生说到此处意味深长的说：“若是被骗了，下场可是很惨的。”

　　　　“没事就好好修炼，知微了吗？虚神了吗？渡劫了吗？”

　　　　日常三连问怼的众弟子乖乖收起心思回屋好好修炼。

　　　　九岁到十岁的时候读武林高手类话本。

　　　　“瞧瞧这人们为了一本秘笈争得你死我活。以后你们下了山可别露出身份，会被烦死的。”陈先生一边用手指翻页，一边啧啧啧吐槽。

　　　　“还有这，打起来是说为了个女人，你们细品，咋不为个村头浆洗婆子打起来？还不是因为这姑娘身居武林高位，背后的势力财富是多少人一辈子求而不得的。”

　　　　“真是虚伪，明明是为财为名为利，偏偏安上个情深义重的名头。真真虚伪！”

　　　　总之，天虞宗的情感教育很是到位。弟子们都还懵懵懂懂沉迷修炼学习，就有先生将凡世中常见的套路都给分解的一清二楚。

　　　　众人心知是为了他们结业历练做功课。

　　　　但是也没必要连这种课也上吧！

　　　　云辞看着面前翻了一页的书，再看看其他人，表情都差不多。

　　　　害羞中带了一丝恼怒，恼怒中又带了三分好奇，好奇中又夹了两分期待。

　　　　虽说人体结构课他们也上过，可那哪能跟眼前的书比。

　　　　云辞迅速合上书，准备静静。她快十二，身边还有卫书瑶身量长开的大美人。卫家夫人还常常写信教女，所以云辞跟着也该懂的基本都懂了。

　　　　圣人云：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这宗里也忒不靠谱了，这种东西也能放到学堂之上？还人手一本！

　　　　有辱斯文！

　　　　高坐首位的陈先生捏着胡子笑的一脸猥琐。

　　　　“女弟子出门右拐，今年杂课分班上。”

　　　　云辞装书，收笔，起身，塞凳，一气呵成。跟着其他同样迅速收拾好的女弟子们一道故作平静稳稳妥妥的行礼告退。

　　　　隔壁给女弟子上杂课的是一位严肃的女先生，上课就很正经了。最开始照着书本给她们讲，穿杂了一些生活常识。后来又细心照料每一位女弟子，虽然课上严肃，但生活里极温和。

　　　　到后来就主讲野史与修行界有名的女修，女妖，女魔。将那些人那些事掰开了，揉碎了一一教导她们，如同凡俗的管事娘子一般。

　　　　并没有讲那些是对那些是错，只告诉她们不同的选择之后各种不同的结果。

　　　　云辞以前顶多自己想，如今有了人专门教导为人处世，也常常与其他弟子们辩论。说的多了自然也更通透了。

　　　　云辞十二岁这一年也无甚太大变化，就是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张壮壮也不知哪根筋抽了，整日有事没事找她。

　　　　她与书瑶几人用饭时，他端着盘子过来。

　　　　她上课时，非要与别人换了座坐在她后面。

　　　　她晨起练剑，他也拿着棍等着。

　　　　她午时看书，他也捧着书到亭子里。

　　　　她进山采药，他也背着竹篓。

　　　　她静坐画符，他也捧着纸笺前来。

　　　　起初还以为是巧合，次数多了云辞就品出不对来。

　　　　问他要作甚，就一个劲儿傻笑。

　　　　因有旧时并肩作战的情意在，云辞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只好改了作息，除了必要的出门，其余时间都窝在自己小房间里。

　　　　好在同届里有朱琛与卫书瑶，李文轩与冯若涵四人明晃晃的嬉笑怒骂，也没什么人注意云辞这个小透明。

　　　　但是挡不住同屋的人，卫书瑶可不止一次逗她。

　　　　那家伙又没说喜欢她，她如何直接拒绝。她点破岂不太自作多情。

　　　　再说她都躲着了，他再不脑子灵活也该明白了吧。

　　　　云辞头疼，她还是个孩子！并不想搞这些情情爱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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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桃花开？

　　　　张壮壮依旧日日跟在云辞后面，时日久了，其他人也品出味来。

　　　　没想到这铁憨憨还开了窍了！云辞虽没上宗内排行榜，但在他们同届里也是妥妥的前五名。虽然只有十几个女孩……关键张壮壮这厮竟然都沉迷风花雪月了？

　　　　云辞烦不胜烦，恼了骂起来：“你跟着我作甚？有病啊你？有事说事，没事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张壮壮一张憨厚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一句话也不说，让云辞准备好的话没法接着说。

　　　　这就是同届同宗的弊端了，躲又没得躲，同在一个屋檐下。弄得云辞只好整天板着脸对人。

　　　　好在云辞还能躲进芙蓉里修炼，云裳专门仿着云辞的卧室给她在芙蓉的空间里置了一套用具。

　　　　云辞不管做什么她都陪着。乖巧懂事可人，云辞养的也极为舒心。

　　　　最重要的是芙蓉可以用来储物，这下就圆了云辞的储物戒指梦。而且有她家云裳在，不论死物活物都可收进来。云辞只留了一个乾坤袋在身上装样子，其余的都一块塞进芙蓉里。

　　　　云辞每日都要进来在丹房炼炼丹，画画符，她总觉得在芙蓉里领悟的更深。云辞对符道没什么天赋，也就能画些简单的符自用。但对炼丹却极感兴趣，她手里又有庞大的药材资源供她练手，所以这丹炼的倒是极好。学了这几年已经能炼出中品丹药。

　　　　到了年末，考完年终测试，云辞也不敢下山，害怕张壮壮跟着。

　　　　这一日云辞自去了藏书楼找书看，难得安静了一路。刚登记完就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唤她。

　　　　“云辞，好巧，你也来这里。”张壮壮大踏步走进来，说话间已经到了云辞身边。

　　　　云辞大约三尺高，张壮壮比云辞高了大约一头，所以云辞平时还得抬头与他说话。

　　　　本是打定主意不理他，奈何卫书瑶提醒她：“越不理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所以云辞索性如旧，时间长了他自然劲头就没了。

　　　　“张师兄。”张壮壮比云辞大，又惹恼了云辞，云辞索性名也不叫了直接改唤张师兄。云辞语带寒意拒人千里之外，点点头就要走。

　　　　“云辞，你借什么书呢？”张壮壮紧跟云辞，见云辞直直往里面的书架上走。

　　　　“《大明地理志》”云辞说着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铁到胸前，右手手臂压在书上，右手四根手指弯入书本内侧，转捏为抱。

　　　　张壮壮见云辞朝桌子那边走，也随便抽了一本书，提着书追上去。

　　　　云辞翻开书一页一页的看，张壮壮坐在身边，探头探脑，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云辞。”张壮壮装模作样的翻着书，“听说你和咱们山下的天虞书局关系不错。”

　　　　云辞视线从面前的书上挪开，一双如水的眼睛看着张壮壮，示意他继续说。

　　　　张壮壮心跳顿了一下，心想这姑娘其实挺漂亮。

　　　　“你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下山去看看书局里有什么新鲜的书？”张壮壮移开视线，不敢看云辞的眼。

　　　　“不去。”云辞横了张壮壮一样，低头继续看书，“我托了书瑶帮我挑几本带回来。”

　　　　张壮壮合上书，放大音量：“嗨，这卫书瑶又不知道哪些是你想要的，不如亲自下山去瞧瞧。”

　　　　云辞心想本来就是躲你才不去，结果还是让你给逮住了。

　　　　不过言之有理，回头抽个时间自己下山去看看，也放松放松。

　　　　云辞默默翻了一页，淡漠开口：“不去。”想去归想去，可不跟他张壮壮同去。

　　　　张壮壮一直盯着云辞，自然看到她的神情变化。微微一笑，也不纠缠。看了一会儿书就先走了。

　　　　云辞又花了一个时辰时间把书翻完，没记住的地方特意做了记录留待平日翻阅记忆。

　　　　还了书也没回淑女苑，径自下山了。

　　　　秦雪与卫书瑶照例去寻家人，往年两人都会邀她共游天虞城，可她今年自己先说了不来，所以两人就没喊她。

　　　　云辞心想这一会儿要是遇到了可就尴尬了。索性直接去书局，早挑完书早回山。

　　　　书局掌柜这几年过得还是颇为滋润。无他，有姜庾这块大招牌摆着，还有云辞这个新晋小才女，南来北往的客人不管是不是真心买书，都要来店里看上一看两位的墨宝。

　　　　这一看么，伙计们端茶倒水也是收入。有茶有点心，旁的桌上都有书，您不来一本。不是他吹，他这书局应有尽有，除了独门修行秘诀，其他的应有尽有。

　　　　云辞每年都会来一趟，搜罗搜罗如今流行的书本，还有看看天虞书局每年搞的那些排名。那东西看着挺有意思的，跟看故事书一样。

　　　　掌柜的也有意思，摸到云辞喜好，每年都先挑出来一些，云辞再从里面慢慢挑自己喜欢的。除了第一次进店被吓了一次，其他时候来云辞还是很满意的。

　　　　看书的地方有吃、有喝、靠窗，宽敞、明亮、安静。就是这松墨次次都笑的这么谄媚。

　　　　松墨也长成大人，早些年成了亲，听说去年得了个女儿。

　　　　“松墨小哥，记得去年你得了女儿，如今可是儿女双全了？”

　　　　松墨笑容真实了几分：“多谢姑娘记挂，如今家里一儿一女。”

　　　　“平日里孩子们都玩什么玩意儿。”提到孩子云辞突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

　　　　“哪有什么玩意儿，小人这家里也就自个动手捣鼓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自己孩子乐呵乐呵。”松墨提起孩子笑意直达眼底。

　　　　“姑娘若是想给小孩子送什么礼物，可去坊间挑挑。东边的坊市里就有卖这些的。”松墨难得能帮上云辞的忙，这一问就把该回答的不该回答的都给说了。

　　　　云辞飞速把书翻了一遍，挑了几本感兴趣的付了钱带回去慢慢看。

　　　　云辞捧着书挑了个无人的地方才把书收进芙蓉里。街上虽到处可见修士，但云辞受不了那些普通人看着她把东西收进乾坤袋的眼光。

　　　　羡慕，一双眼里全是羡慕。有的人还有隐隐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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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西大街

　　　　天虞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东西两大街，路边是各种各样的小摊贩。

　　　　东大街多为修士摆摊，西大街基本都是平民百姓。以城中心的十字路口为界，泾渭分明。

　　　　云辞往日里来天虞城两条街都是要逛的，今日有目标就直奔西大街。之前又在书局换了些散碎银子与铜板，戴了面纱又没穿天虞宗弟子服饰，所以也不怕被普通人认出来。

　　　　云裳在识海里嚷嚷着也要出来逛。吃的玩的对小孩子永远有无尽的吸引力，就算器灵也一样。

　　　　云辞可不敢放她出来，真遇见熟人怎么解释。大家可都知道她无父无母的，这突然带着个孩子出来那流言蜚语估计一晚上就能传遍整个宗门。

　　　　云辞可不想再上宗门热点消息了，上次与姜庾一同失踪弄得天虞宗内外皆知。那年下山来买书，那掌柜的还专门问了此事，表达了对他们兄妹二人的担心与挂念。

　　　　云辞这才知道原来被人误认为是姜庾小妹。也怪她从前年年都与姜庾一同去书局看书，掌柜的就真当他们是一家的孩子。云辞当时那个无语，连忙就要表明身份。

　　　　姜庾比她更快，哥哥妹妹什么的可不能乱说，云辞是他师妹云云。

　　　　不过别说是云裳了，就是云辞自己逛了这条街都觉得无比的开心与放松。

　　　　从街头卖阳春面的中年夫妇，提着篮子卖花的小姑娘，擀杖擀的飞快的烧饼大叔，烧糖画糖人的老爷爷，还有卖煎凉粉，煎豆腐的豆腐西施，还有那从西大陆传来的羊肉串，还有炒栗子炒瓜子的干货摊……

　　　　除了吃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白面货郎；还有卖春鸡儿的老太太；还有卖首饰的小媳妇儿；还有那扎灯笼，扎竹篓，扎竹椅，扎竹凳的手艺人；还有那专卖小儿玩具的大叔，摊上摆着拨浪鼓，瓷娃娃，小木偶，还有简单的九连环，还有墨宗的简易魔方……

　　　　除了玩的还有些替人抄书赚钱的，还有打铁的，卖跌打损伤膏的，卖药的，卖菜的，卖肉的……

　　　　西大街其实很长，但事实上很拥挤，也很热闹。不像东大街的冷清与寂静。

　　　　云辞深吸了一口气，热闹的气息盈于五官，市井的味道扑面而来。

　　　　掩于面纱下的嘴角咧开大大的弧度，云辞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扯掉面纱。

　　　　人怕出名猪怕壮，托卫书瑶弟弟的福。她和卫书瑶在这街上算是出名了。

　　　　去年她与卫书瑶带着她那四岁的弟弟在这儿逛。那臭小子调皮捣蛋的紧，一不留神就没影了，两人在这街上就找孩子都找了整整八次。关键这孩子出手又大方，撞翻了摊子什么的也补的足，所以大家伙们其实还盼着那俩姑娘找第九次。

　　　　第八次找着卫书瑶就气鼓鼓的带着她弟弟家去了。云辞识趣的没跟上，结果走了一路耳边都是，哎，那小子又丢了？

　　　　戴面纱遮丑，云辞心里自嘲。然后就喜滋滋的扫荡地摊。

　　　　见着好吃的，买买买。

　　　　遇到好玩的，买买买。

　　　　云裳开口要，买买买。

　　　　新鲜时尚的，买买买。

　　　　转到街尾，午饭也不必用了，小吃吃撑了。云裳那丫头还坐在秘境的地上咔哧咔哧的吃。

　　　　云辞忍住买十斤炒货的冲动，不想暴露身份。还是托掌柜的找人出面买妥当。

　　　　就沿路走回去，走到东大街上。东大街也曾热闹过，云辞他们出秘境那一年，大伙都记着云辞的奇遇。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前来淘宝。

　　　　宝自然是有的，但是想捡漏？那是不可能的。灵石拿够，什么宝物都能给你安排上！

　　　　久而久之，这东大街又恢复往日的冷清。

　　　　东大街的地摊虽然人少货少但不能不逛。万一又狗眼识玉了呢。云辞先进了天虞药店，药店内除了一个当值的伙计，其余没什么人。

　　　　云辞走到柜台的时候，那伙计还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请问……”

　　　　云辞的话没说话，因为她看到了对面伙计的脸。

　　　　是风庭。

　　　　风庭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几年前姜庾带她逛街，遇见了，互相介绍。她还记得当时的两个少年郎。

　　　　“云辞，这位是风庭，我的好友与搭档。”姜庾面露笑容。

　　　　那时的风庭笑容明朗，举止大方，他们两人相互见了礼。

　　　　“云师妹。”

　　　　“风师兄。”

　　　　第二次就是在秘境里，风庭躺在担架上，姜庾与其他人急匆匆的送他回去。

　　　　那时候的他因受了伤面色苍白，又因丹田被毁双目无神，生无可恋。

　　　　面前的风庭依旧双眼无神，再也没有初见时的开朗与明睿。

　　　　“风师兄。”

　　　　风庭眉眼微动，双目渐渐有了神色，好似才看清是谁。微微点头，沙哑着声音：“云师妹要什么？”

　　　　云辞也曾想问姜庾那些被毁了丹田的弟子们后来如何了。他们这届没有弟子遭毒手，所以都不知晓。姜庾每次都岔开了话题。现想想是她鲁莽无知了，既然都打探不到，那必然有不想让其他人知晓的原因。

　　　　若是书瑶如此，她会如何回答？

　　　　根本无从回答，这样的神情与语态，只怕她也不愿自己的挚友再被人带在嘴上传来传去。云辞心里发酸，书瑶差一点就也成了这样。

　　　　那姜师兄呢，后来有没有后悔过没有给风庭护法……

　　　　“风师兄，我想问问这里的下品补灵丹的价钱。”云辞调整情绪回答风庭。

　　　　“下品补灵丹？云……”风庭似想起什么，忽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