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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恩仇记-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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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老怪张牙舞爪,一对三角狼眼放出两道凶光,他恶狠狠地说道:“臭丫头,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又见面了。”他虽然易颜改装,
存义却听出了他的声音。他对玉凤说道:“凤儿,他是千面老怪,要小心啊。”
一语未落,千面老怪兜爪如闪电,向玉凤的额头抓来。存义灵蛇走位,抢身上前,他气聚丹田,掌上怒海翻江,施展天罡神功与千面老怪对了一掌。
他本是伤重极虚,这一掌下来,又立刻口吐鲜血。玉凤和紫嫣各持手中之剑,欲与千面老怪拼命。存义忙将二人拉回,千面趁机一招乌龙绞柱,身体向前一蹿,发掌又向三人打去。
存义气竭神衰,老怪恃武逞狠,正在危难之际。一人从树上纵跳而下,意聚神凝,掌上虎啸龙吟。一招推窗邀月,将千面老怪震了出去。
接着他力沉千钧,直挺挺地站在千面老怪的面前。
千面老怪见到此人,心中着实吃惊不小。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丐帮帮主杨长志。赵青去见到杨帮主前来助战,喜不自胜。却在此时,高清义趁着他疏忽大意之际,掌势蓄劲,绵绵而出,一招江翻海沸,实实在在的打在赵青云的胸口。
赵青云身体向后一仰,大口咳血不止。他身体一阵趔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玉凤放声大哭,高清义和千面老怪二人合在一处,又向杨帮主发难。
杨帮主独战高清义犹显吃力,何况千面老怪助阵。他对白展鹏说道:“展鹏,快带着杨少侠他们离开这里,我先抵挡一阵。”
玉凤誓要为师父报仇雪恨,紫嫣无奈之下将她打昏,展鹏带着秀兰和存义三人以及小丐从密道遁走。只是杨帮主力敌二贼,却不知该如何脱身。
………………………………
第一百六十三回:造祠献媚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庙堂之上,自有不肯攀附折腰事权贵的清高之士,亦有趋炎附势,阿谀谄媚的奸邪小人。潘汝桢自从破了黑风林盗贼旧案,按理应该得到右迁擢升,结果却是做梦拾元宝——空欢喜。是以他茶饭不济、意靡神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师爷一句点醒梦中人,告诉潘汝桢若想平步青云,须要倚仗魏千岁。潘汝桢点头称是,依计而行。
潘汝桢蝇附骥尾为求高升,自然少不了对魏忠贤歌功颂德。他绞尽脑汁思得一计,在所辖各州县,广召能工巧匠,为老贼塑像立祠。
还命人到太湖,挖掘太湖石,装船载运以飨魏忠贤鉴赏游玩。
潘汝桢未见魏忠贤真颜,石匠也自然不敢凭空猜想,是以祠堂建成,塑像却迟迟未能动工。一番巧思渐成虚化,潘汝桢心有不甘,却又一筹莫展。师爷牛松脑洞大开,他凑到潘汝桢的面前俯首贴耳窃窃私语,潘汝桢闻听之后,不禁喜上眉梢。
原来魏忠贤有一堂兄,现居在直隶府肃宁,血缘至亲,其与魏忠贤颇有几分神似,牛师爷此行不言而喻,就是依样画葫芦,仿着其堂兄的样貌,促使石像尽早雕成。
顺流而下、放眼千里,一派蒹芦伐尽、舟平渚阔之象。路上无话,转眼数日已抵直隶。牛师爷带着龙井香茗、金华火腿,这些江浙驰名的特产,入城来找魏忠贤堂兄。他四处打听,最后一个尖嘴猴腮,口歪眼斜的恶少,告诉牛师爷,魏忠贤的堂兄叫魏饱闲,是一个杀猪贩肉,与镇关西一般无异的人。
探明了魏饱闲的住处,牛师爷一行,风风火火的赶赴他的店铺。魏饱闲的肉铺,在肃宁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上,坐北朝南点据很大一块地方,所以要找他并没有费什么周折。
“魏记肉铺”牛师爷当街指着牌匾,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时坐在里面的一个满脸横肉、鹰眉獾目的胖子,瓮声瓮气地对牛师爷说道:“你在我的铺子前,贼头贼头的乱指什么,去去去、滚滚滚,别碍着魏爷做生意。”
牛师爷用小而聚光的雀目眼睛,上下打量了此人,见他说话颐指气使,满嘴唾沫星子乱飞,飞扬跋扈的样子却与魏忠贤相似。不过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无误,牛师爷还是上前探问了一番。
魏饱闲坦胸露背,用手不停地搓着泥球,然后轻轻一弹,敦不料正中牛师爷的脸上。牛师爷也不敢拂拭,只是傻愣愣的冲着魏饱闲发笑。
二人对视片刻,牛师爷如梦初醒,他一边递上礼物,一边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了魏饱闲。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魏饱闲还是魏忠贤的堂兄。他从牛师爷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弟弟在朝堂之上,更加的春风得意,油脂粉面的脸上,现出一丝令人作呕的憨笑。他不胜感慨,难以自矜,笑得是屁滚尿流。更令肮脏浊臭的肉铺,成了蝇营狗苟之地。
师爷找来画师,轻描淡写、细细勾勒,刻画魏饱闲的尊容,魏饱闲四仰八叉,展肢伸腿、形容蛤蟆口如斗,画像画好之后,师爷领着画师回去向潘汝桢复命去了。
石匠刀斧齐上、穿凿引椽,魏忠贤的塑像赫然屹立在祠堂之内。潘汝桢信步观瞻,捻着鼠须胡子,神情甚是得意。他这马屁拍得极是精准到位。魏忠贤远在京师,闻听此事,马上矫治知会吏部,擢升潘汝桢为浙江巡抚。潘汝桢感激涕零,对魏忠贤更加附会逢迎。
人至寡廉鲜耻如斯,空负圣贤之书。钻营溜须之徒,纷纷仿效,一时天下士风昏蔽不堪。时有顾秉谦者,七十古稀、银发飘髯,欲拜魏忠贤为干爹,但又恐他不喜欢,于是让自己的小儿子认阉贼为祖父。
奴颜婢膝、毫无风骨,他的马屁功夫,令魏忠贤都感到浑身发抖。
各地州官县令,见潘汝桢取悦魏忠贤步步高升,东施效颦在所辖州县为老贼建造生祠。不消细说,一切开销为度取之于民,唐代大文学柳宗元在《捕蛇者说》曾写到:“苛政猛于虎也。”身为地方父母官,不思抚慰黎民,造福一方,而对百姓盘剥压榨,是以百姓群情激奋,
到府衙申斥质问潘汝桢。其它州县亦是如此。
溜须拍马碰了个大钉子,潘汝桢紧闭府门,在里面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牛师爷这时也是和尚抓头皮——无计可施。正在潘汝桢万般无奈之际,魏忠贤派了其义子周应秋驱往江浙,观瞻塑像的落成。他闻听有人阻碍建造生祠,立时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周应秋犀利的豹子环眼,射出两道寒光,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管千岁的事情。”一语方罢,周应秋扭头看了看潘汝桢,告诉他点起府衙家将,随他一起去捉拿恣事生非者。
既有出头之人,潘汝桢乐得坐山观虎斗。他命副将冯义点齐三百军士,跟着周应秋出外拿人。周应秋杀气腾腾地出了巡抚衙门,在街上、茶楼、酒肆,一通搜寻缉捕,他们逢屋就进、见柜就翻,一些写了牢骚话的人,自然成了倒霉蛋。还有一些同情者,也被诬称为居心叵测之人,被周应秋锁拿到了大牢。一时间乌云密布,人人吓得噤若寒蝉。
周应秋出手狠辣歹毒,百姓们惊惧不已。
潘汝桢拂袖抹着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滴,连连夸赞周应秋有勇有谋。周应秋呲牙咧嘴,阴郁的脸上抹出一丝狞笑。
且说茂兰自雪峰山庄护送玉凤回到点苍派之后,心中睹思故地,买船顺江而下,欲回苏州故居。路经杭州,茂兰在西湖苏堤信步游赏,
看着远山凝黛、碧波粼粼,眼前风景美不胜收。茂兰感慨万千,口中吟诵白乐天《钱塘湖春行》:“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
欣赏完湖光山色之后,茂兰来到楼外楼打尖。昔日高宗移驾杭州,曾在此楼留下墨宝,是以此楼名声鹊起。在楼外楼不仅可以品尝到云栖龙井,听说书人纵古论今,更可以品尝到人间美味西湖醋鱼。
茂兰风度翩翩,择了临窗的位置坐下,酒保笑脸相迎,询问茂兰吃些什么?茂兰口吐莲花、神采飞扬,他对酒保说道:“来一盘百合酿鲜藕、芙蓉银丝卷、西湖醋鱼,再来一壶绍兴花雕。”
酒保满面春风,碎玉银牙、口齿伶俐,他附和一声:“好咧,客爷你稍等,酒菜随后即到。”说罢,他扭着游蛇身、跳着风火步,快速跑到另一位客倌面前伺候去了。
少时,珍馐美馔、玉液琼浆,一应上来。茂兰斟酒呷菜,吃的是红光满面。这时候前面搭起一桌,苍髯老者手持折花扇,轻迈八字步、意气神凝,撸胳膊挽袖子,周书列记,开始了品沧桑历史,论风流人物。”
只见他轻轻拿着醒木,朝着书案上拍了一下。接着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众位看官,今天咱们说的是汉统衰危、群雄逐鹿,此皆十常侍干政而起。”原来他说的是东汉的历史,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说书人口若悬河,故事情节异彩纷呈,引来了在场酒客的阵阵掌声。
故事讲完之后,众酒客正是酒酣意阑之时,洒后吐真言一点也假。这时一个秀才,投杯掷箸,口中不停地叹着气。众人觉得新鲜有趣,悉皆转头望着他。
秀才端起酒杯,扔给说书人几分钱,说书人面带微笑。秀才对他说道:“阉宦酿祸由来以久,前有秦之赵高、汉之十常侍、唐之仇士良、
本朝的魏忠贤。”秀才喝得仙姿曼妙,如坠云端,哪晓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有一名唤赖进的泼皮,悄然摸出了酒楼,飞也似的跑到府衙向潘汝桢告发秀才。他对潘汝桢说道:“潘大人,适才小的刚好从楼外楼酒楼经过,一个秀才饮酒之后口没遮拦,当着众位高朋雅客,出言大骂当今九千岁。小的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敢隐瞒,马上来见大人。”
潘汝桢一听也是吓得不轻,他刚给魏忠贤造了生祠,地方就了个妄言之人,传扬出去,他这巡抚的乌纱帽还能保住吗?事不宜迟,潘汝桢马上又召集巡差兵将,到楼外楼去抓人。
这时周应秋在外面听到了此事,他让潘汝桢在府中等他的回音。说音刚落,周应秋施展轻功,倏然不见了踪迹。
秀才恃酒放旷,他的惊人之语一出,谁还敢在这聆听他的昏晕醉话。掌柜也是神情惶急,不停地哄撵秀才。可是秀才双腿瘫软,浑然无力的趴伏在桌子上。
周应秋赶到之后,秀才口中还时不时地冒出奚落魏忠贤的话。“岂有此理。”周应秋横眉厉目,伸出钢钳一般的手,狠狠地扼向秀才的脖颈。他这一招青龙探云,劲如碎石崩云,倘若秀才中招,哪里还有活命之机。茂兰在一旁看的是真真切切,厂卫为虎作帐,茂兰想起惨死魏忠贤手里的父亲,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他抢步上前、运足气力、电光石火间醋钵大的拳头向着周应秋打去。
这一拳势大力沉,周应秋怪眼圆睁,像只恶鹰一般,朝着茂兰扑了过来。
………………………………
第一百六十四回:夤夜逃脱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存义初战田吉、又斗千面老怪,伤重未愈、意疲神乏,可以称得上是步步惊心,险象环生。千面老怪穷追不舍,誓要将杨存义除之而后快,却不相赵青云舍命相救,生死关头,杨帮主又恰逢其时的出现,存义潜入密道死里逃生。
现在赵青云生死未卜,杨帮主力战二贼,又不知道结果如何?存义等人提心吊胆,坐立不安。玉凤醒转之后,挂念赵青云,欲回到本派一探究竟,紫嫣力劝道:“凤妹妹,赵老前辈苦战恶贼,让我们得以脱身,倘若你贸然回去,中了千面老怪的计被他所擒,岂不是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苦心?”师徒情深、玉凤梨花带雨,一行清泪自杏腮滚落,紫嫣将她揽入怀中好言安慰。
展鹏侍立一旁,拔剑相向、睚眦欲裂,他双拳紧攥、咬碎钢牙,誓要为师父报仇。门派被毁,众人皆是无家可归,须要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存义提醒众人,高清义和千面老怪处心积虑,一定会在酒楼、茶肆,安插眼线,更兼之五人同行人多显眼,更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说罢,存义气血虚动,又咳出一口鲜血。
玉凤在存义的怀中掏出镇心理气丸给他服用,暂时缓解了他的疼痛。若是往山中去,山道崎岖难行,加之秀兰又有了身孕经受不住颠簸。
众人左右为难之际,展鹏眼前一亮,想到落雁林尽头有一村落,他的好友李山羊就住在那里。当年展鹏被江湖宵小追杀,慌不择路跌入陷阱,适逢李山羊经过,背回家中悉心照料,展鹏才得以转危为安。
存义五人披星戴月,一路匆忙而行,走了二十多里路,终于到了李山羊家中。随行众多、深夜叨扰,展鹏的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李山羊面带憨笑,告诉白展鹏,他能来找自己,就是拿他当作朋友。因有女眷在旁,李山羊让被褥留下,领着白展鹏和存义到柴屋权且休息。
安排好了住处,展鹏自感到腹中饥饿难忍耐,然而李山羊困窘不堪,
除了糠饽野菜勉强充饥,别无其它。饶是这样,依然无法满足众人的辘辘饥肠,李山羊思来想去,决定到员外王卜义家中借些粮米。
他披衣出去,径自来到王卜义宅前,青砖白瓦、高墙朱户,不是随都可以进去的。李山羊敲窗砸门,引来了一阵阵怒骂之声。王府的管家王福,明火执仗带着一帮恶仆气势汹汹地打开了门。
王福一见李山羊倚门探脑,随即给了他一记窝心脚,他骂骂咧咧地询问李山羊到这来干什么,李山羊双膝瘫跪,央求王福给他些粮米。
以往李山羊从未到过王家寻求过施舍,况且他孑然一身,偶尔可以打些野味,今天如何一反常态,不顾颜面的讨粮乞食?
王福为求目的,一扫脸上的阴云,他假惺惺地询问李山羊,一小斛白米够不够?李山羊告诉王福,他需要二大斛白米。此言一出,王福的心中犯起嘀咕,这两大斛粮,足够李山羊这样的壮年吃上一个月的,他没病没痛,行动自如,要这么些粮食干什么?”
王福再三追问,李山羊的回答云山雾罩,更令他心存疑惑。不过王福不动声色,为了查究李山羊到底搞什么鬼,他冲着身边的一个恶仆使了个眼色,恶仆心领神会,回到宅中抱了两大斛白米出来。接着王福冲着恶仆喊了一声:“你跟着李山羊把米抬回去,顺便把斛拿回来。”
李山羊不知是计,只道王福好心,领着恶仆回到家中卸米。二人将米放在炉灶旁边,恶仆贼头贼脑地向四处张望。对面的屋中烛火摇曵,
说话之声依稀可闻,恶仆暗暗点头,李山羊将米放入米袋之后,将恶仆送走,随后掩上了柴门。
这时紫嫣和凤儿的嬉笑声传来,恶仆心中一怔,蹑手蹑脚地攀上柴门,向里面窥探。他以为做的谨小慎微,不会被人觉察。却不想里面皆是习武之人,紫嫣告诉玉凤,外面有响动。二人掀门探看,恰逢恶仆准备翻门跃户,玉凤大怒,冲着恶仆喊道:“好个胆大妄为的贼人,看我不把你擒住,扭送到衙门去。”
恶仆闻听喝问,措手不及摔倒在地,这时李山羊从屋中跑了出来。他拉住玉凤和紫嫣,告诉她们,这是王员外家的仆人,是帮忙来抬米的。纵然是帮忙抬米,此人不时地东张西望,是在搜寻者什么。紫嫣和玉凤虽然是心中不解,奈何李山羊从旁劝阻,遂放了恶仆,让他回去了。
王福在府中等候消息,恶仆脚不迭地回来报讯,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福。王福听闻恶仆的话,时不时揪扯着颔下微须,他反复嘀咕道:“李山羊一过是个猎户,如何能与江湖中人有所往来,此事定不寻常,他决定去找员外问个究意。”
王卜义听到王福的回禀,也是心中狐疑不已,当年他追杀的那个臭小子,居然在陷坑之中蒸发了一般,他在各处找寻一番,只有李山羊的茅屋距离落雁林最近。可是他带人将李山羊的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所找的人,所以王卜义带着恶贼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当时李山羊以为王卜义不过是失了窃,而事后白展鹏也未向李山羊说明这一切,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李山羊卷入江湖恩怨之中。
展鹏也不曾想到,事隔多年,竟然与王卜义再次相见。
王卜义沉吟片刻,在王福的耳边密语一番。第二天王卜义腰挎金背砍山刀,骑着青鬃马,身后几个恶仆吹吹打打,推着一车白米来到了村里。王卜义此举是为了掩人耳目,倘若只给李山羊送粮,必然会引他的怀疑,这样就不利用他查清李山羊家中的情况。
王卜义来到李山羊的家中,命恶仆将他唤了出来,李山羊见王员外亲自前来,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王员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王卜义挤眉弄眼,风皱的嘴上抹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他告诉李山羊,去把街坊们唤来,到他家门口前来领米。
李山羊连跑带颠地走了,王卜义遂命恶仆进入李山羊家中窥探。这时白展鹏听到门外有响动,冲着恶仆喊了一声:“你是什么人,到这来干什么?”
恶仆一见白展鹏手擎宝剑,向自己怒目而视,吓得连连倒退。这时王卜仁拒马持缰,来到白展鹏的面前,他冲着白展鹏抱了一拳,
用浑若洪钟的嗓音对他说道:“这位少侠请不要误会,他是我府上的家丁,是来帮忙运米的。”
王卜仁此言一出,白展鹏随即冲着恶仆摆了摆手,王卜仁掉转马头正欲回去,这时白展鹏看到了他脖颈上的伤疤和那口金背砍山刀。旧时的记忆的一下子浮现在了脑海中。他忘不了隆冬腊月里,幼小的自己被恶贼追杀身陷雪窠,而师母为救自己被贼人杀害的惨象。
马上之人阴狠毒辣,幸而此时师父赵青云出现,一招回风落雁刺到王卜仁的脖颈。此贼纵马仓皇而逃,师父为救师母未及追赶。却不想此贼竟然没有死。
玉凤见外面有吵嚷之声,也推门出来,她见白展鹏呆立在院中,双拳紧攥,牙齿格格作响,双眼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推了推白展鹏,对他说道:“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白展鹏目光凝滞,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卜义。王卜义勒马回望了一眼白展鹏,看到他的眼中满是敌意,不由得心下一怔。他觉得白展鹏那愤怒的眼神,是冲关自己而来的。从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的仇视,箭直像要把他生吞了一样。王卜义感到浑身有些不寒而栗,他想不出自己与这个少年有什么瓜葛。带着疑惑,王卜义同恶仆们转到别的村民家中去了。
王卜义走后,玉凤询问白展鹏,刚才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可怕?白展鹏带着难以抑止的啜泣,将尘封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玉凤。玉凤听了之后,凤眉倒竖、俏颜带怒,她拔出飞凤剑,就要去追王卜义。
白展鹏告诉玉凤,不要插手这件事,身为大师兄,诛除王卜义自己责无旁贷。在以往,无论玉凤说什么,白展鹏都不会与她计较。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师父生死未卜,他这个做大师兄肩上的担子自然加重了,何兑存义伤重,玉凤也应该守在他的身边照顾。展鹏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为别人着想,是以玉凤对这位大师兄也是非常的敬重。
回到府宅之后,王卜义细细回味着白展鹏,他的脑中开始搜寻昔日的影子,一幕一幕的印象,闪现而过。他终于想过了雪地中发生的事情,“哼,就是这个小崽子,他居然没有死,一定是李山羊救了他。只恨我当时一念之仁,没有将李山羊宰了。不过冤家路窄,今天撞在我的手上,谁也别想逃脱。”
王卜义心头恶念骤起,将王福唤来准备动手了。众人在李山羊这家饮粥畅聊,孰不知危险的临近。
………………………………
第一百六十五回:茂兰陷牢
际会风云底时节,却教东海浪波平。茂兰酒楼休憩小酌,邻座一秀才酒后狂放,出言谩骂魏忠贤,因此获罪逢灾。周应秋带着一干恶差凶兵,杀气腾腾的来到酒楼,他出手电光石光、秀才之命捏在须臾之间。魏忠贤爪牙为虎作伥,茂兰想到惨遭阉贼杀害的父亲,他的心中怒气翻涌,发掌朝着周应秋打了过去。
周应秋惊闻耳畔风声大作,已知背后有人偷袭,他步似游龙、身若灵蟒,轻移挪位之后,避开了茂兰的偷袭。然后他向后退了两步,圆瞪凶恶的鹞子眼睛,一道冰凌的寒光直透茂兰周身。周庆秋打量了茂兰一番,恶狠狠地对他说道:“哪里的无知狂徒,竟敢阻挠锦衣卫拿人,我看你是寿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茂兰双腿劲韧苍松、二目喷火、浑圆如斗的铁拳攥的格格作响,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恶贼,你攀附魏阉、残害忠良,今天我定要取你的狗命,然而打上京师,活剐了魏忠贤老贼。”
周应秋闻听此言,气得蓬发倒竖、他哇哇哇怪叫连连。脚踩离火位、拳中注生死,一招驱虎逐狼,一双铁钩手上下翻飞,风啸雷吼般的朝着茂兰的咽喉要道直扼而来。
茂兰狮子甩头侧身一躲,十趾攀牢附地,犹如老树盘根。随继左脚向前一探,右肘回旋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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