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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仗剑大河东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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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是因为各种缘故,比如父辈就是我们中的人,或者是被太祝寺特意挑选出来的,就会从十七八岁起就开始学习,在‘开窍’成功之后,极少部分天才,会被留下,继续进行高深的学习,其他大部分,比如我,就会被派驻各地,大部分是尽量回自己的家乡,进入各级的衙门。”
“当然,开始任事,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停下了,几百年的经验告诉我们,越是在下面勇于任事之人,其实反倒越是容易找到晋升的契机。”
“另外还有一部分,就是如此刻我对子修兄所做的这样,有长安三大观的门人弟子,也有如子修兄你这样身家清白可靠的本地人,我们是很愿意邀请你们加入的。当然,短时间内,并不会直接委以重任,一些上级要求的绝密事件,也可能暂时不会让你参与进来。”
说到这里,他见周昂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就笑着,道:“大概就是这些吧?子修兄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周昂想了想,莫名觉得有些绝境长城守夜人的联想感觉,就问:“一旦加入你们这个机构,应该是……不禁婚娶的吧?”
高靖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失笑,“当然不禁!”
周昂笑笑,道:“若是如此,我回去跟家母商量一下,家母或许就不会反对了。只是……”
停顿了一下,他道:“典史之位,备受瞩目,就不必了,安平兄能为我谋一份文吏的职事,想必家母已经可以满意。”
高靖闻言,手上茶杯转了半圈,却依然点了点头,道:“可。”
那接下来就纯粹是谈谈条件待遇了。
周昂道:“我每天都要拿出半天的时间来,入山修习。”
高靖点头,道:“可。”
周昂问:“我若加入,月俸几何?”
高靖闻言应声道:“月俸依例,月一千六百文,每旬可休沐一日。若参与行动,根据贡献大小,和上头的赏赐之多寡,给予奖励。”
周昂想了想,点头,也说了声,“可。”
***
中秋节快乐!
每逢佳节不想干活……
………………………………
第五十四章 夜话
翎州城的宵禁,从二更开始,也即晚上九点钟。
宵禁一旦开始,除值夜打更或巡逻的士兵之外,任何人不得外出走动,哪怕是在坊内也不行,抓住就是要直接先关起来再说的。
事实上,初更时分,各坊的四门就已经关闭三门,等宵禁开始,最后一个门也会关上,除非紧急情况,否则是不能开门的,没能赶在二更大闭之前回去,就会连坊门都进不去,基本上就意味着你今晚要露宿街头了——露宿街头,就意味着你犯了宵禁,是要被抓的。
说白了就是控制严密。
至少在明面上,别管你仕宦之家,还是富甲一方,这个宵禁还是没人敢犯的。所以定更之后,一般各大酒楼的客人就会陆续结束第一场了。
一部分人回家睡觉,还有一部分要接着玩第二场的,就会转到花柳之地,继续饮酒作乐——他们就会彻夜不归了。
周昂与高靖的酒局,也就是在定更时分,就已经结束了。
大家说定了一些基本的东西,周昂就告辞离开,高靖则亲自送到酒楼门口,目送周昂离开之后,他才上马。
坊门已经关闭三个,周昂不得不稍微绕了点路,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母亲与小妹却依然没睡——小妹应该是睡了,但母亲一起身,她就也激灵灵醒了,揉着眼睛同母亲一起出来,很快就掌上了灯。
周昂出去吃酒并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有些非同寻常的意味。
因为去之前向母亲报备的时候,周昂就坦言,这次吃酒,很可能是请客的人有意请他出去做事。十有八九会是进衙门。
至于原因,周昂说很可能是父亲当年的朋友在暗中运作。
但对方是谁,周昂说连他也不知道。
这是迟早要说的事情,再说了,周昂也很需要有这样一个契机,使自己以后可以合情合理地往家里拿更多的钱。
那当然是晚说不如早说。
这对于周蔡氏,对于周子和,对于整个周家,当然是头等大事。
周蔡氏虽也熄了灯躺下了,却又哪里可能睡得着,只是和衣而卧,等着儿子回来罢了——此刻起来点了灯,她本是心里有许多话想问,见儿子脸上红扑扑的样子,却是什么都没问,一边打发要周子和先去睡,一边自去厨房,给周昂烧了些开水来,这才一家人围着吃饭的小桌子坐下。
周昂其实并没有喝醉,只是这个年代的酒似乎后劲儿不小,下楼时还好好的,一路走回来,吃风一泼,反倒又添了几分醉意。
等母亲和妹妹都坐下,周昂便把刚才吃酒的事情简略一说,然后道:“我若进去,去的应该是县祝衙门,月俸一千六百文,每旬休沐一日,另外,高县祝虽未言明,但听他的意思,大概是每个月都会有些津贴,但多少无常例。”
周蔡氏略有些紧张地问他:“你应下了?”
周昂道:“并没有。我说需要回来问问母亲的意思。”
周蔡氏闻言点点头,却又疑惑,道:“我实在是想不到,会是你父亲的哪位旧交呢?按说这些年过去,就有些往日情谊,在你大兄身上也差不多用尽了。不成想,至今还有人惦记着……”
说到后面,她微微带了些哽咽。
周昂闻言只是笑笑。
事实上……她可能一直也想不到,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但周昂准备过些日子后告诉她,是陈靖世伯使的力气。
这并非单纯为了掩饰自己身上以及县祝这个衙门存在的秘密,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那位已经去世的父亲,在母亲心中的形象,应该一直都是异常高大的,既然如此,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应当是可以让母亲收获一些多年后的甜蜜。
虽然儿子的成就,和丈夫的成就,对于一位未亡人来说,其实无分大小,在她的生命里,这两样都很重要,但儿子的成就以后还可以有许多,已经亡故的丈夫所能做的,却大约也就剩下这一步了。
略等片刻,当周蔡氏的情绪舒缓了一些,周昂道:“若是母亲同意的话,我明日还要去伯父家里,告知他一声。另外……”
顿了顿,他道:“为人洗衣服这件事,把手里的活儿都交回去之后,母亲就不要再做了。一来我已经可以养家,怎可让母亲还如此辛劳?二来么……”
这是唯恐母亲不答应,周昂特意加上的第二条——
“二来儿子在衙门里行走,却仍叫母亲与幼妹每日里忙碌,为人执贱役,说起来也叫人瞧不起儿子,不免脸上无光。”
周蔡氏犹豫好一阵子,才终于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问:“昂儿,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走这条路?”
周昂讶然地看着她。
迎着儿子的目光,她叹了口气,道:“我虽不曾参与过什么事情,但当年我曾见你父亲每日里做事,也听他说过不少,你需知道,那衙门里行走的,都是精明过人之辈。以你父亲当年的为人与交际,一旦发现身体支撑不住,唯恐自己身死之后会遗祸给你们兄妹,临死之前犹要散尽家财才放心。”
“他是宁可咱们娘三个吃糠咽菜,至少也能让你们兄妹都平安长大。更何况……更何况他临去之前还曾一再叮嘱我……”
“他说,由小看大,可知昂儿性情木讷不敏,因此,一是将来决不许你踏入官场半步!二是叮嘱我,将来为你娶妻,不求富贵不求貌美,只寻一户妥当人家女子过门,要柔顺为佳。不求闻达,夫妻间能平稳度日就好。他怕你会困于那些要强的女子之手,终生不得安闲……”
这一席话,听得周昂有些呆。
一不许进官府,因为看透了儿子不是什么聪明人,勾心斗角的事情玩不转,搞不好会被人玩死,二不许娶富贵人家或是太漂亮的女子,怕不怎么聪明的儿子一辈子都被女人驱使着,甚至死在女人手里……
站在现在这个周昂的角度去看,自己那位已经死去多年的父亲,简直把曾经的那个周昂给算得透透的!
要知道,他死的时候,当时的周昂才六岁。
而他自己也才只有二十七岁!
即便是现在的这个周昂自诩聪明,而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独特视角,又使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独出于众人之外,可这个时候在昏黄灯光下,听自己的母亲讲起这些,他仍是不由得地在心里感慨一句:这可真是聪明人啊!
怪不得他当年能年纪轻轻就做到那个地步!
想了想,周昂缓缓地道:“母亲放心,我只是进去谋一份差事,老老实实听命于上官也就是了,我不学父亲。”
周蔡氏闻言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却依然道:“你明日去你伯父那里,看看你伯父,尤其是你大兄怎么说再定。”
周昂想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竟在母亲这里出了些波折,周昂却也并不觉怎样,他知道母亲是真心的为自己考虑。
甚至于,晚上躺在床上,他也已经基本上想好了明日去伯父家里,会面临的可能出现的情况,并想好了各种说法。
但第二日傍晚,当他算着时间赶到伯父家里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也有可能会反对这件事,至少是会表示很担心的伯父和大兄二人,听说周昂要进衙门做文吏,却是当即纷纷大喜——
大兄周晔道:“当日我说,你去陈家接下抄经一事时,就说是县衙许忠许典史的保,你可还记得?”
这个周昂当然记得。
虽说因为当时负责这件事的人,是那位陈靖世伯,但这属于意外情况,正常来说,如果没有许典史这个保人,周昂当初是接不下这个活儿的。
也因此,周昂本来已经盘算,改天要稍微备一份礼物,托大兄周晔带自己亲自登门致谢的——活儿虽然半路不干了,但这份情是一定要记得的。
于是周昂点头,道:“当然记得。”
周晔便道:“那许典史前几日告诉我,前些日子王县丞也去陈府吃满月酒,事后陈府答谢,由陈氏的一位管家作陪,许典史却好也在同席,席上陈府那位管家主动提起昂弟你,称赞你字体飞腾,为人诚谨,是本地年轻一代的人杰!王县丞当场便说,等衙门里六房出了缺,便让你补进去。”
周昂闻言讶然。
他没想到的是,当日拒绝了陈府那位管家的邀请,居然还能结出这样的果子。
而此时周晔笑着道:“说不得此番便是王县丞发了话了,虽说进的是县祝衙门,叫人有些疑惑,但想来既然王县丞看重你,将来必有后话。大不了等六房那边出了缺,再把你调过去就是了。上有王县丞和许典史看顾,下面又有愚兄我在,昂弟你进去之后,只管小心做事即可,绝不会有人为难与你!”
周昂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解释什么,只是道:“这么说,这衙门,我可以进?”
周晔当即道:“你已是有跟脚的,自然可以进!”
周昂想了想,点点头,却又道:“既如此,那我就回去禀告母亲,此事算是就此定下来。只是……大兄,我进的毕竟是县祝衙门,与你们那边应当暂时没有关碍。而且一时间,似乎也不好确定是不是那位王县丞出的力。是以我想,你也暂时不要在你们那边说起此事的好。等将来有机会,如果被调入你们那边,再请你带着我,去向王县丞和许典史致谢。”
周晔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
但周昂虽然面带笑容,却并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
片刻后,周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倒是没有再问,只是点点头,道:“也好!”
………………………………
第五十五章 可笑
伯父和伯兄全都赞同,事情一下子就顺遂了起来。
周昂踩着夜色回到家里,把事情一说,看得出来,周蔡氏仍有些担心与疑虑,但最终,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男孩子长到了十八岁,又是读书长大的,一定程度上,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儿子的判断——再说了,总不能一直读书吧?总是要出去做事情的。只要做事情,必然要与人打交道,总不能老是把他拘在家里读书吧?
他自己也明显是很有要出去做事情养家的计划的。
既然如此,若是还要拦着,怕是要挫伤他的心气了。
周蔡氏既然点了头,第二日上午,周昂又把自己要进入官府的事情与郑桓师叔说了,见他也并无反对之意,于是中午从城外回来,他就去到了承德坊的县祝衙门,请人禀报之后,进去见到高靖,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入职了。
赶上后天是休沐之日,两人便议定,大后天,周昂就正式来入职。
出了县祝衙门,周昂去买了一些果脯与糕点,去了宏泰坊。
几日之内,这是周昂第二次来探病了。
山陂先生陈靖仍旧卧榻不起,不过气色却已经是好了许多。
自听见院中动静之后,他脸上就露出笑容,等周昂进去,他挣扎着要起来,周昂快走几步过去,他虽未成功起身,却是一把抓住周昂的手,诚恳地道:“贤侄,这次多亏了你!”
然后不等周昂说话,他招手,示意自己的儿子再走近些,然后指着他,对周昂道:“这是我独子,名翻。虽一直读书,但尚未冠礼,无有表字。”
又对陈翻道:“这便是你周家昂兄,此番你我父子二人的命,就是他救回来的!你以后当以兄侍之,不可轻慢!”
那陈翻闻言,冲周昂认认真真行了个大礼,口称,“见过大兄!”
周昂下意识地想拦,他的心理,是不大习惯别人对自己高高挂起的,但此时感知到陈家父子的心态之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只侧身避让,并没有拦他。
这个侧身避让,对陌生人而言,当然是不受礼,但在此时而言,却基本上就是勉强受了半礼的意思——情我领了,但这个礼太大,我不该受。
等他起身之后彼此聊几句话,尤其是周昂主动说自己已经有了表字,然后陈翻就去烧水冲茶,周昂则留在屋里,陪陈靖闲聊。
主要是周昂向自己的这位世伯,通报自己也即将进入县祝衙门的事情。
当然,不免也要问一下上次事件的最终处理结果。
陈靖进了承德坊的县祝衙门,做一个普通的文吏,负责抄抄写写整理卷宗的活儿,而陈翻本来可以选择去接受专业的培训,他毕竟年轻,可塑性很强,但考虑到家有老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就留在翎州本地,跟随县衙内的众人入道。
说起这个,陈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话想问。
周昂能隐约猜到他想问什么,但他没有问出来,周昂也就暂且诈做不知——其实很多事情,现在连他自己都也还迷糊着呢。
他加入了一个叫“山门”的门派,或者叫组织,拜了徐甫先生为师,按说这是很清楚的一件事。
但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把自己收进师门之后,师父就跑了,到现在大半个月小二十天了,自己这个当徒弟的,居然再也没见师父一面。
所有一切该师父去做的事情,他大约也就只做了一件,那就是帮自己取了一个“子修”的字,其余的事情,全部由郑桓师叔代劳了。
而且就算是有人代劳了,郑桓师叔传授起东西来,也的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其实现在对于自己正在学习的“修持”,对于“灵气”,对于“山门”,乃至于对于这个庞大而又神秘的“神秘世界”,周昂都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山门”这个门派,到底有什么历史?现在在江湖上,或者说是在神秘世界里,到底处在一个什么位置?
完全不知道。
甚至连是不是能对旁人提及山门的存在,周昂都不确定。
而且说起来,之所以在感知到高靖的拉拢之意后,周昂就动了心思,后来也算是在家庭层面一力促成自己进入衙门的事情,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他居安思危,想要为自己再找个根脚的意思——山门当然是好的,师叔和敖春都是好的,但山门实在是太过诡秘了,处处云遮雾绕,叫人看不清楚,心里不踏实。
所以,周昂想要加入另外一个组织,一个正常点的组织,看能不能打开另外的一番眼界,至少是对师叔语焉不详的神秘世界,多一个了解的渠道。
所以,此时陈靖世伯不问,周昂也就不提了。
等陈翻回来,正好周昂又问了下他的身体,得知当日被送到了县祝衙门之后,就由专业的大夫给看过伤,眼下还有些不大舒服,但大夫当日已经说过,幸而当时被踹中的地方在后背,虽有些气血瘀滞,但行了药化开了,也就不妨事。
想那县祝衙门里动辄就会跟山精狐怪等生死相搏,受伤应该是家常便饭,那他们的大夫在处理这一类的伤病上,应该是行家里手,人家既然都说没有什么大碍,自然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周昂也就只叮嘱几句,便不再多言。
喝着茶,再说几句,随后周昂起身告辞。
陈靖虽有挽留之意,却也并未强留,只是差陈翻送出门去。
想必他也是觉得,以后大家就算是同事了,同处一个衙门,彼此关系又亲近,说话的机会还有的是。
周昂出了宏泰坊,不急回家,先去崇光坊转了一圈。
在大唐,铁匠铺是受官府管控的行业,据说利润很大,但条条框框也是不少,铁是官府专卖的,用每一斤铁都要报备,做成什么、卖了什么也是要随时接受查账的——因为铁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
崇光坊里一共有三家铁匠铺,但卖的大多都是些农具、菜刀、剪子之类。其中一家规模最大,还有马蹄铁,而且兼卖铜镜。刀剑匕首之类也有,但种类数量都极少,而且看上去都显得挺轻薄的,更像是记忆中读书人喜欢佩戴的剑,周昂不确定这么薄的剑脊,是不是会花哨无用。刀也多数是柴刀、砍刀之类,其实更应该被归类为猎具。
店家热心的张罗生意,给周昂推荐了好几把看上去很漂亮的佩剑,周昂都只是拉开看看,就又放回去,反倒是几把匕首,他反复地摸摸看看,但最终还是没下定主意买不买——跟钱跟价格都无关,关键是他对这东西外行,材质啊之类的,都不懂,怕花了大价钱反而买来不实用的。
于是三家都转了一遍,最后他也什么都没买,只寻一家粮铺买了斗大米回家。
一路回去,他还寻思着县祝衙门里肯定不少懂兵器的好手,回头等自己入职了,请他们给推荐甄别一下,才是最好。
可巧的是,等到回去就发现,衙门那边的杜仪杜子羽就在坊门口等着呢。
却原来,他是奉命来给周昂这个新人送上一套官制衣物的。
墨黑裹绸的软脚僕头、一身青色长袍,外加一双薄底快靴——据说这是衙门里文职人员的标配,一年会配发两套。
当然,就是普通的职员服装而已,跟官服还不是一码事。
穿着这一身,只是会让人感觉整洁大方,但也并非官府里人的专属衣物,街面上做如此打扮的人有的是。
周昂道了谢,接过东西来,客气地邀请杜仪到家中小坐,却被婉拒了,杜仪只是叮嘱他回去试穿,若不合身,随时可以去某某铺子小修。
看来那里是接了官府制服的订单的。
周昂再次道谢,眼看杜仪要走,忽然又叫住他,说起自己刚才去逛铁匠铺的事情,那杜仪闻言却忽然笑起来。
周昂不解,却听他道:“地方上几个铁匠做的些东西,不过是卖给几个有钱的公子哥儿摆样子罢了,哪里是咱们合用的?子修兄需要什么兵器,等入了职,直接去咱们的武库里选就是了。咱们武库里都是铁官的产出,而且供给咱们的,都是上上品,无论哪一样,都是你在市面上高价也买不到的!”
周昂闻言恍然大悟。
想想也是,在冷兵器时代,刀剑的生产技术,是肯定一定以及确定必须掌握在官府的铁官手里的!而自己一旦加入了官府内专门负责斩妖除魔的组织,领取种种上好的兵器,甚至是连福利都不算的,这是必须的装备。
自己居然还傻乎乎的跑去街面上买,说出来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了!
………………………………
第五十六章 啊?
四月二十九日,半阴天,周昂要正式入职了。
一大早起来,周蔡氏就忙忙叨叨的煮饭、做菜,家里已经洗好的衣服都已经送还,晾衣绳也都解开收了起来,周昂换上新衣服新鞋子之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适应这双鞋子,周子和喂完了鸡,就跑过来又摸周昂的新衣服。
她生下来没多久,两人的父亲就去世了,她的记忆里并没有父亲的模样,是以这个时候纯粹就是觉得哥哥穿这身衣服好威风。
饭罢,周蔡氏亲手给周昂戴好那软脚僕头,母女两个站在门口,目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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