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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仗剑大河东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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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当下的这个时代,能在结婚前打听到这些东西,已经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当然,周昂现在不算普通人,他还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在自己同意蒋伯道夫妇去帮自己提亲说媒之前,再去亲眼看一看。

    至于对普通人动用一些法术手段,周昂倒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反正他也不是奔着伤害人去的,只是去窥视一下——甚至可能算是自保?

    他现在纠结和犹豫的地方在于,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那么快结婚。

    尽管在这个世界里,男子十八,女子十六,就已经到了普遍适婚年龄了,一般都会在这个年纪附近就结婚,而周昂现在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大几,当然也不存在抗拒婚姻的情况。

    他也想每天晚上回到家,都能有个枕边人嘘寒问暖。

    只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普通人。

    他不确定婚姻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适合现在的这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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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意难平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第二天上午,周昂还是赶到蒋耘蒋伯道的家里,郑重地提出,请对方为自己向蒋杜氏的娘家堂叔那边提亲。

    当然,真正的提亲,是需要很多复杂的流程和礼节的,以示对婚姻的郑重,和对女孩子、女孩子家里的尊重,所谓“求娶”,就是这个道理。

    但现在周昂请蒋伯道出面,就暂时还不到那一步,这算是在提亲之前,事先过过消息,让蒋家夫妇过去说道说道,彼此大家心里都有数了,也都有个大概齐的意思了,才会有正式的提亲。

    婚姻这种事,对双方来说,都牵涉到子女一辈子的事情,是谁家都不会草率对待的。虽然古代不流行什么自由恋爱,但要么就是彼此相熟知根知底的人家,要么就得是媒人在中间跑,彼此双方拉锯几个回合,暗地里也派人打听之类的,总之得把基本情况摸个差不多,彼此才敢许婚的。

    事实上现代社会批判的封建包办婚姻,并不是完全的“盲婚哑嫁”。

    如果你蒙着脑袋一头撞上去,人家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只有撞个满头包的份儿,绝对不可能成功。

    蒋耘见周昂同意要向杜氏提亲,不由大喜。

    这是个实诚人,对周昂的感激也是的确发自肺腑,他甚至不等改日,周昂前脚走了,他后脚就携夫人一起,回了娘家。

    结果,尴尬的事情来了。

    蒋氏杜夫人的那位堂叔杜冕,面对一向看重的蒋耘的提亲,竟是直接一口回绝——当天下午,蒋耘都没好意思去周昂家里等着,就直接在周昂下班回家的路上堵着他,见了面,也是一脸羞愧的模样,道:“愚兄……愚兄实在是……唉……”

    实话说,周昂也是有些吃惊的。

    原因有二:

    首先是蒋耘当初表示想居中促成这桩亲事的时候,曾经一再力陈,虽然杜氏的门第有些高,至少是对于周昂这样的小吏之家,还家道中落过,是有些高,但他夫人的那位叔父曾经说过,将来若为小女儿说亲,并不在意什么门第。

    他们只在乎两点:一是不要远嫁,就要嫁在本地,方便关照,二是要求对方家世清白,新女婿要仪表堂堂,对得起人家女孩儿的相貌即可。

    照理说,这两点周昂完全符合要求。

    周家祖居翎州,虽然父亲早逝,但现如今家中亲伯父算是个文化人,大兄在县衙,自己在县祝衙门,吃得都是公家饭,而且现在也购置了新宅子、新车大马,勉强算是重新又一步迈入了中产阶级家庭,更不用提周昂自己的条件,赞一句年少有为不过分,夸一句仪表堂堂俊逸不凡更是理所当然。

    这也是蒋耘想要促成这门亲事,且敢于去杜氏提亲的信心所在。

    第二个原因就是,根据大兄周晔打听来的消息,那杜冕的长女早年嫁的比较远,而且虽然时隔多年,但用心打听一下,还是能够打听到,他的大女儿嫁的,就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据说对方家里也是白身,什么官职都没有。

    要知道,他的大女儿可是嫡出,又是家中长女,在这个年代的谈婚论嫁来说,她嫁的好坏,是直接关系到下面的妹妹的可选择范围的——嫡出的长姊打了样,庶出的妹妹是不大可能嫁的比姐姐好一头的,不然杜家可要家宅不宁。

    长兄娶妇对弟弟们的影响,也大概如此。

    更不用提,时下大唐的风俗,本就讲究个高娶低嫁了。

    两方面相结合,又有一个对双方都知根知底的蒋耘居中背书,周昂这才心动,也觉得有一定把握把这个老婆讨回来。

    否则的话,他是不会同意蒋耘去开口的。

    然而没想到,居然还是小小地折戟沉沙了一把。

    听到这个消息,周昂有些不解,又觉得有点小打脸,便问原因是什么。

    蒋耘是个老实人,吭吭哧哧半天,到最后还是无奈地道:“还是……门第!”

    这个无解。

    当年估计也心思敞亮过,觉得门第不门第的,无所谓,反正自家也不缺钱,只要找个家世清白的,实在缺钱就多给点嫁妆嘛,女儿在家里反倒会更有话语权,但是……人家现在变卦了,你有什么办法?

    但这个就真的有点小打脸了。

    还好的是,此事顶多就是局限在杜冕、蒋耘,以及自己一家知道罢了,如果郭援像他自己承诺的那么嘴严的话,这事儿应当不会传入外人之耳,所以就算丢人,也只是在小范围内罢了。

    而且这也绝对不是人家蒋耘夫妇的错,人家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帮周昂结个良配来着,按照此前的情况,也的确是有不小的成功可能,结果……周昂先是故作潇洒地一笑,自嘲两句,随后还不得不反过来安慰蒋耘这个老实人。

    “伯道兄,大丈夫何患无妻?无妨,无妨的!”

    话是这么说,但蒋耘还是有些立足不住,再次道罪之后,很是羞愧地走了。

    周昂却在原地站了好半天。

    到底是有些……意难平!

    就这,看蒋耘刚才那副吭吭哧哧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门第”二字应该已经是他极尽概括的结果,是很“中性”化的一个表述了,估计当时杜冕对他说的话,应该不会就是一句简单的“对方门第太低”之类。

    “我们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显宦,但我长得帅呀!你好歹派人打听打听不行?”

    实话说,本来周昂对于是否派人提亲,是否要顺应时代的来这么一场“盲婚哑嫁”,其实是有不小犹豫的,而对于对方,这位杜氏的小姐,则是既没有什么切真的了解,更谈不上什么喜欢喜爱之类,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期待不期待。

    但现在,被人家直接回绝了,周昂心里反倒有点翻来覆去的不舒服。

    他心里反倒惦记上了——这杜家小姐都说相貌过人,到底有多漂亮呢?是不是会特别漂亮啊,所以她爹才会又反悔了,想要挑挑对方门第了?

    只是,重新回到马车上,命陆春生继续赶起马车一路回家去,这一路上,各种想法在自己脑子里打架,到最后,周昂却还是叹了口气:算了!

    不成就不成呗!

    小范围内丢了个面子而已,本就没见过面,毫无感情,因为不服气反倒惦记起来,还想去人家家里看看,就实在是心胸狭隘之举了。

    于是等回到家,吃罢晚饭,同周蔡氏、周子和一家人闲坐消食的时候,周昂正儿八经地说起这件事,告知自己母亲,事情失败了。

    周蔡氏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多问什么,片刻还笑道:“那就罢了!以后拣合适的,再继续留意就是了。咱家的门第,是比不了人家!”

    然而周子和却满心里为自己哥哥的遭遇而不忿,很是生气地嘟着嘴,生了好一阵子闷气,忍不住道:“是他们没福气!傻!”

    周昂哈哈大笑。

    …………

    “子义兄,你最近的字越写越好,大有长进啊!”

    “那是因为你写的字帖好!”

    “哈哈哈哈……”

    公事房内,响起两个人的大笑声。

    今日闲暇,忙了几天的各种调查,没有取得什么大家想要的东西,渐渐的,至少表面上就开始松弛下来了,于是公事房内,又开始有了些人气。推牌九的推牌九,喝茶的喝茶,练字的练字,大家都稍事歇息。

    只是暗地里的线人们,还要继续绷紧了神经。

    林氏家族和摄魂术的事情,一来本身危害就极大,二来牵涉的事情又相当敏感,既然是太祝寺亲自交代下来的,从郡祝衙门到县祝衙门,都不敢轻忽。

    而对于周昂来说,被人瞧不上固然窝心,但也没受什么实质的损害,充其量就是自尊心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打击罢了。他不是什么太大度的人,但也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被人拒绝了就要怎样怎样,因此睡一觉醒来,便故意寻些叫自己开心的事情去做,一两天的时间一过,这件事在心里慢慢就淡了。

    身无任务,天气又炎热,他上午就真的不出门,懒洋洋地窝在家里,把上次借来的《汉书》中剩下的一点“表”也看完了,枯燥的不行,懒得再看第二遍,已经打算明日早起就来衙门借马,再去换一批书来看。

    中午照例提前过去,到衙门里蹭过饭,好不容易公事房里聚着人,他也不去看档案了,就跟大家一起闲扯,夸夸卫慈的字,惊讶地感慨赵忠今天居然没喝酒,甚至还过去旁观了一阵子推牌九。

    就这样很愉快地,一眨眼就该下班了。

    周昂等几个在本地有居所的,一下了班就晃晃悠悠地一边闲聊,一边溜达着往外走,到了门口,各自拱手作别。

    至于陆进,他是新丁,值夜的活儿偏多,今日照例还是要睡在衙门这边。

    然而,周昂上了陆春生驾着过来接他的马车,走出去没多远,道旁却忽然闪出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来,抱住马车就喊,差一点就惊了马。

    陆春生一惊之下赶紧勒马,旋即大怒。

    周昂却已经跳下车来,一脸诧异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抱着车辕的鲁大员,“怎么?又有狐妖去找你了?要报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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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惊弓

    周昂这话,当然是玩笑之语。

    话说鲁大员这个人,外表粗豪,相貌肥硕,但胆子却实在是小得可怜。

    自从上次自己把那狐妖的尸首卖给他,这家伙就好像是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一般,每每总是怀疑胡大仙们上门来报复了。

    上次霍大郎当街杀人案,也即王果一案,鲁大员的皮货铺子,就在霍大郎杀人事发地的那家肉铺附近,当时他就惊弓之鸟一般,一看见周昂出现在事发现场,赶紧拼命地往里挤,要见周昂,但周昂当时忙,根本顾不上他,只是派人把他一起押回衙门而已。

    一直到第二天事毕,王果被击杀,案子彻底结束,他才被放出来,周昂甚至都没再见他,只是听说了他在牢里的一桩逸事:当时被抓进去的人,要么受了惊吓,要么是进了大牢本就害怕,总之都睡不着,却只有他,没被带进来的时候,一副惶惶不可终日随时可能哭出来的样子,进了大牢,反倒一下子安生了,据说一刻钟没过,还是大白天呢,他就倒在一堆铺地的干草上睡得呼噜震天响,而且据说他那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中间牢里派晚饭都叫不醒。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前因后果,周昂一见他又来,就没忍住,开了个玩笑。

    然而没想到,那鲁大员却是当即便点头都小鸡啄食一般,“是真的有胡大仙啊周先生!先生救我!救我啊!”

    周昂无语。

    停顿片刻,他冲陆春生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才道:“你先起来,你抱住我马车算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周昂这个官人,毕竟还是有些威严的,更何况他又是鲁大员心中能斩妖除魔的存在,因此周昂板着脸这么一说,那鲁大员当即便爬起来,也松开了车辕,却仍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昂,叫他:“周先生……”

    周昂问:“这次又是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那边就是衙门,为何不去衙门里汇报?偏要跑来拦我的车?”

    鲁大员当即道:“去了!我去了!昨晚我吓得几乎一夜没敢合眼,今日一早候着衙门升了堂,我就去了!衙门里也派了几个人随我到家里去,但他们看过一遍,说纯粹是我自己发癔症,然后就走了!但我真的……我真的听见晚上有狐狸叫!听得真真的,就跟在我耳朵边叫似的!”

    周昂又是无语。

    实话说,他前后两辈子加一起,连狐妖都那啥过了,但还真是没听过狐狸是怎么个叫法……

    更何况,她自己是知道的,县祝衙门这边只要接到类似的案子,是不可能不谨慎处理的,既然已经派人去看过了,那么基本就可以确定,这的确应该又是鲁大员这个惊弓之鸟又一次在自己吓唬自己了。

    但这个时候,周昂看着他那副怕极了的样子,又不由得想到,大概这祸的起源,还是在自己当初把那狐妖的尸首卖给他那件事身上。

    所以……是自己的锅。

    犹豫了一下,他叹口气,道:“那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鲁大员闻言当即道:“此前不曾有过,就在昨日晚上,我宿在我一个小妾房里,结果当天晚上正睡着,忽然就听见有狐狸叫,一下子便把我吓醒了。我当时听得真切,的确是狐狸叫,吓得我不敢再睡,赶紧喊人,点了灯烛,那叫声才没了。我便一夜没敢熄灯,也没敢睡。”

    “此后便没再听见?”

    “那倒没听见。”

    “嗯。”周昂点点头,又问:“你上午到衙门里来,陪你去你家里的人,都是谁,你可还记得?”

    鲁大员当即道:“记得!记得!一个姓卫,一个姓何,还有另外几位兵爷。”

    周昂一听就知道是卫慈与何镌二人了。

    于是这件事便再无疑问。

    卫慈本就是县祝衙门里最善“望气”之人,以往的案子里,负责寻找和锁定妖怪的那个人,都是他,这件事经他的眼看过,没有便是没有,当是不会出错的。

    更何况,何镌不但是衙门里除杜仪这位主事之外仅有的一个第八阶,他本人做人做事也都是极为谨慎,他也同去了,没道理会出错。

    于是周昂想了想,只好问:“你除了听到狐狸叫,可还有别的不对劲的事情?”

    鲁大员闻言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没有。”

    周昂点头,一脸郑重地道:“即使如此……那就这样,你现在就回去,昨天晚上做什么了,今天晚上再来一遍,昨天睡在哪里,今天还睡在哪里!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给我,待定了更,我便悄悄到你家门口候着,若是无事,便是无事了,你不要过分担心,若是有事,自然有我!”

    鲁大员闻言愣了愣,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个守株待兔的计策,浑然没察觉周昂纯粹就是忽悠他,当即便赶紧点头——在他想来,有周昂这位能斩妖除魔的人在门口守着,如果那狐妖敢出现,周昂是一定能手到擒来的。

    这个时候,周昂又叮嘱他:“记住,你昨晚睡着了才听见的,今晚也要睡着!有什么不对劲,或又听见了那狐狸叫,你就大喊大叫起来,我自知道。”

    鲁大员闻言点头不已,再三的道谢,然后把自家地址告诉给周昂,还非得要拉着周昂一同回去,说是怕周昂找错了地方。

    但周昂婉拒了,说是“不可再去,以免惊扰了那狐狸”!

    好说歹说,鲁大员总算是安心了不少,又一再重复自家的地址给周昂听,直到确定周昂记得牢牢的,这才松了口气的模样,走了。

    周昂叹口气,坐回车上,示意陆春生继续赶车回家。

    陆春生一边扬鞭赶车,一边问:“少爷晚上要出门?”

    周昂笑:“不去!哪里来的什么狐狸叫,这鲁大员真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言罢也不愿多说,摇头又叹了口气。

    此事周昂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他要求鲁大员必须睡着的意思,也是忽悠他该怎么睡就怎么睡罢了——还是那句话,卫慈和何镌一道去过了,他不认为这事情还会有什么东西隐藏着没有挖掘出来。

    然而话虽如此,到了晚饭过后,他回到自己前院自己的书房里看书,却翻来覆去觉得心神不宁。

    下意识地把怀中的铜镜取出来,在手掌里摩挲着,他又习惯性地开始每日的对话功课——

    “镜子兄,你说这事儿,是子义和大金走眼了,还是那鲁大员自己吓自己?”

    “要是真没有什么事儿还好,你说,要是鲁大员家里真的进了一只狐妖,或者是被什么狐妖给盯上了,我答应了要去反而没去,不会害死他吧?”

    “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不会说话……我就是瞎念叨几句,万一哪天你想说话了呢?对不对?”

    说着说着,他越发觉得心里难安,犹豫再三,叹口气,还是觉得已经许了人的事情,就算什么都发现不了,也该过去守这一夜,不然心里这一关实在过不去。

    于是他干脆起身,把已经脱了的外衣重又穿起来,长剑不便,不带了,将镜子、竹牌和那把被他命名为“桃夭”的匕首,以及衙门里派发的另外一把短剑都带上,到最后又把腰牌在腰里系好了,给陆春生打了声招呼,也拒绝了他要陪同的意思,只叮嘱他守好门户,便独自出了门。

    那鲁大员此前把他家的地址一再念叨,直若魔音灌耳,周昂就是相忘,一时间也还没来得及忘掉呢,至于宵禁之事,他有腰牌在身,更是不怕。

    而且,他也没打算老老实实地走坊门。

    以他现在的炼体进展,那翎州城的城墙都早已拦不住他,更何况只有四五米高的坊墙!于是出了家门之后,他一路飞奔,时而跃墙而过,时而飞檐走壁,倒是第一次开始体会起了夜行侠的感觉。

    再加上他还有“夜能视物”的能力……还蛮爽的。

    辨认着位置,到了那鲁大员的宅子附近时,周昂就已经进入了观想状态,轻巧地跃上墙头,尚未沿到第一进院子的房顶时,周昂就已经听见了那鲁大员的嗓门,等到了房顶,他低低地俯下身子,用心地将这座同自己家差不多格局的两进小院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便放心地在屋顶坐下来。

    反正天气热得难捱,自己就权当是跑屋顶上来吹吹凉风了。

    他心里正这么安慰自己,却忽然觉得怀里似乎有些不对,当即伸手去摸时,却感觉怀里那镜子,似乎是热了一下。

    就这一下,周昂微愣,随后当即便提起了精神,再不敢有丝毫消遣之心。

    “看来这鲁大员不是自己吓自己?他家里真的有些不对劲?”

    左手握住短剑,方便及时拔出的同时,周昂忍不住心想:“镜子兄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提醒我附近有情况,让我注意?还是在示警?”

    “莫非它觉得,我现在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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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借力

    夜幕低垂,阴云层叠。

    夜空中,只偶尔有几颗星从层层叠叠的阴云中露出来,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不叫这个世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即便是屋顶上,也没有一丝的风。

    这样的天气,应是在酝酿着一场夏夜的暴风雨。

    而事实上,就在太阳下山的时候,还看不出一点今晚要下雨的意思。

    此时的周昂,正蹲伏在房顶,在观想状态之下,小心翼翼地戒备着院子里的每一点动静,同时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短剑。

    他怀里的小小铜镜,只在刚才微微地热了一下,当周昂探手入怀的时候,也只是赶上了一点“余温”,它便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但周昂却一下子就绷紧了神经。

    自从当初师父把这面镜子交给自己开始,一直到现在,这面镜子一共出手了两次,都是在前不久的王果一案中。

    第一次,他一下子拓展了自己“回溯”法术的边界,使自己注意到了隐藏在幕后微笑的王果。

    第二次,他及时出手,斩断了那王果的“摄魂之手”。

    它的这两次出手,令周昂的印象极其深刻。

    这两次事情,不但使周昂意识到,自己师父临别相赠的这面镜子,果然不是凡物,而是有着极为强大的能力的法宝,与此同时,周昂还认为它似乎是有着自己的灵智的——它会自己去判断要出手的时机。

    但除此之外,周昂后续对它的各种尝试,包括但不限于沟通、聊天、骚扰、勾引、诱惑、滴血认主,乃至于尝试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渡进去进行实验,等等,却无一例外的以失败告终了。

    由此,周昂判断它似乎是个“被动式”镜子。

    师父把它留给自己的目的,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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