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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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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水的火势迅猛,火舌诡异,方圆数百尺,无人敢靠近。画心孤身只影站在一线火光中,紧握的拳微微颤抖着,那眼神一扫平日里的懒散睥睨,而是满含悲悯。
画心再熟悉不过,这火,是红莲业火,水浇不灭,漫天的大雨如泼油一般,似乎更是助长了火势。
触目所及,遍地是焦枯的尸体,有佝偻的老者,也有未成形的幼儿,火势太急太迅猛,画心似乎听见了片刻之前这里的惨叫不绝。那样的惨绝人寰,令画心觉得触目惊心。
真的做错了吗?
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要因她而死?
画心贝齿轻颤,紧紧咬着下唇,咬出血迹斑斑,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极其残忍的事,身在高位,手掌重权,一个任性荒唐的决定,便要万千的生命陪葬。
红艳艳的火光却映得画心面色惨白,画心不知这是有心之人蓄谋已久的杀伐,只当是她自己无心之失惹的祸端。
“呆子,这次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我不止是你的妻,我还是……”还是百姓顶礼膜拜的神女。
这火灾,若她不救,何人能救?
画心唇边勾起一丝惨淡的笑容,低语喃喃。不顾君隐的嘱托,掐指,念诀,强行催动了周身神力,面色平静而温和地行过陌生的街巷。
十里长街,一步一步,从街头行到街尾,画心所过之处,红莲烈焰尽数枯萎,火红的焰火刹那间全部被冻结,碎裂,化成粉末,风一吹,雨一淋,落进尘埃。
无上的九幽神力从画心体内源源不断涌出,又在空旷的街道上四散开去,抚过楼宇,楼宇焕新,抚过草木,草木复苏。
唯独人死,不能复生。
十里的长街繁华依旧,酒楼茶肆,玄漆朱门,却空无一人。
时间一寸寸流逝,天光一片片暗下去,大雨一直下个不停,临暮,雨势骤然加急,画心终于寻到了南浔暖出事的地方,那是一座草木丛生的荒庙。
昨天南浔暖连夜被送回青城,行到漓水,天气骤变,突遇暴雨,他们一行人不得不在路边荒废已久的庙宇里暂时歇一歇。
这一歇,便再也没能出来。
许是死前怨念太重,扑面而来的煞气,犹如无边的黑暗深渊般,令画心望而却步,画心在雨中站了许久,才拖着孱弱不堪的身躯踉踉跄跄地迈进了荒庙。
破旧荒凉的荒庙里除了一地焦枯的死尸,似还有一避雨的活人,那人捡了地上的枯枝,生了一堆火,盘腿坐在火堆前打着坐,身姿端正,面色祥和,比庙里供奉的神像更像一尊圣佛。
画心进庙的时候,那人阖着的眸微睁,将画心虚浮缥缈的步履瞧的一清二楚,那是极其乏力又极为勉强的步伐。
画心几乎要瘫软在一地的焦尸旁,其实她只靠一口气强撑着,连站稳都觉得费力,透支的神力、未清的余毒还有万年前不愈的剑伤已经令她快到了支撑的极限。
天彻底暗了下来,微弱的火光映照下,庙中的景象惨不忍睹,已经烧焦的数十具尸体,还能看见喉咙上都有杯口大的血洞。
画心看了看,现场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若不是杀人者皆是绝顶的高手,能让无双阁出色的弟子们都毫无还手之力,那便是这庙里早就设了埋伏,燃了毒香,只待他们到来,再一网打尽。
画心并没有注意到火堆旁还坐着一个活人,径直走到身躯最小的尸体旁,那具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透过瞪圆的眼睛,画心能想象到南浔暖被一剑封喉时的惊恐,尸体四周已经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对不起。”
“还有,这些年谢谢你。”
画心的声音虚如云烟,引得火堆处的打坐之人微微侧目,冷风从门外吹进来,将画心单薄的衣裳轻轻卷起,雨水滴答滴答地顺着她的头发落下来。
发丝凌乱,面色惨白,一脸病态,可悲悯的神色却让她看起来仿佛美到了极致,恍如神女天降。
画心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走的生涩艰难,最终她在南浔暖的尸体旁蹲下,将手指放在唇边咬破,指尖立即涌出豆粒般大小的血珠。
毫不迟疑地,画心用力将指尖按上南浔暖的眉心,另一只手迅速从怀里取出一颗碧绿色的珠子,口中喃喃念动咒语,转瞬间碧光透凉,照得满室青绿,南浔暖残存的魂魄立即离了驱壳,收入了珠内。
黑暗中,随之一道眸光骤亮,火堆处打坐之人眼皮微微动了动,他自然认得那颗珠子,那是青城的至宝,定魂珠。
画心感觉到身后有一道锐利的锋芒扫过,不由微微僵直了脊背。
她身后有人!而她竟毫无察觉!
且那人竟连呼吸吐纳都悄无声息,功力自当是深不可测。
画心咬了咬唇,勉力提起一口气,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我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若我不死,一定再设法救你。”
画心故意扬高了声音,试一试火堆处那人是敌是友,若那人就是真凶亦或是帮凶,见她伤中势弱,且得知她能救南浔暖,必然要杀她夺珠。
画心暗自蓄足了最后一点神力,只待那人出手时对他一击毙命。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若拖延下去,待她神力溃散,便再也无还手之力。
她倒也不是不能先下手为强,只是,一则不知那人功力深浅,贸然出手未必能一击必中;二则不知那人是敌是友,随意诛杀未免太草菅人命;三则不知那人是否留有后手,她能隐隐感觉到暗夜里杀机四伏……
………………………………
第105章 俊俏和尚
暗夜寂寂,堆火煌煌。
画心等了又等,身后却无丝毫异动,似乎那人真的只是寻常的避雨过客。许久后,画心略略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气虚力竭,风吹着她湿透了的衣衫,寒意四起,几乎要钻到她骨头里去。
画心忍不住自嘲一笑,她本是天下第一人,叱咤天界都无人与她争锋,不想今日竟落魄到如此地步。以她现在的能力,莫说是救南浔暖,连自身都已难保,便只能暂时将南浔暖的魂魄封在了定魂珠内,日后再慢慢想办法救她。
画心将定魂珠仔细地收入怀中,强提着一口气,佯装镇定地自顾自走到火堆旁坐下,神情淡漠,而与她同坐在火堆旁的另一人,仿佛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尊雕塑,被她彻彻底底地无视了。
外面雨声霖铃,画心很疲惫了,却不敢睡去,她能听到这座本该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弓弦铮铮作响,黑暗里,杀机四伏,无一刻散去。她只能尽力保持着警惕,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
至少,她要把这颗定魂珠还给书逸,这是她答应他的。
烤着火堆,借着火光,画心垂眼偷偷扫了扫火堆那侧的人,堆火昏黄,看不甚清楚,隐约是个慈口佛心的小和尚。
都言佛祖慈悲,既是佛门中人,应非恶类,画心紧着的心不由又宽了一宽,却也不敢完全放下戒心,毕竟,这已成了一条死街,此时出没在此的人,难免形迹可疑。
见画心一身湿透了的衣裳,小和尚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把柴火,火苗窜了窜又旺了许多,画心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气,忍不住贪暖地又往火堆处挪了挪,湿湿的衣服被柴火蒸出白的水汽,画心勉力维持着矜持端庄的形象,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画心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原来所谓饥寒交迫竟是这般形容,今日倒是叫她都体验了一遍。
愈燃愈旺的火堆照的破庙里很亮,映着火光,画心与那小和尚的影子被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不时地随着火光晃动一两下。
画心饥肠辘辘,方要放下戒心,却见一旁静坐的小和尚突然起身,步履稳健地向着神台走去,在画心看来多此一举地在神位前又点了一根红烛,烛身有婴儿的手臂那么粗,燃起的烛烟云雾缭绕,火焰是红色的,像极了白日烧过的那场红莲业火。
画心累极,虽昏沉沉,却还知晓这烛火定不是用来照明的,倒像是这小和尚在向埋伏于暗夜之中的那些人下最后围杀的命令,手指不由握紧了腰间的画骨神鞭,随时准备一场恶战。
却见小和尚在烛光里转身回头看她,慈眉善目,他朝着画心微微一笑,笑意温和,犹如一个蛊惑人心的陷阱。画心的心猛然一跳,几乎要陷进去,一阵熟悉之感迅速浮现又消散了去。
画心以为这和尚对她使了什么邪术,慌忙撇过眼去,不敢再看他。随后便听见黑暗里,一阵阵的声响,不是逼近,而是撤离。似乎有很大一批人马,半柱香后,荒庙的四周才彻底陷入沉寂。
画心握鞭的手却久久不能放下来,埋伏在外的那拨人分明来者不善,为何会突然撤走?难道知她已是强弩之末,都已经不屑于重兵围剿她了吗?
小和尚点完红烛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又缓缓坐回火堆旁。画心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差不多烤干了,暖和了些,腹中却更空了,食欲空前旺盛。
突然,小和尚递过来一碗热汤,一直递到画心眼前,画心的目光却不在那汤上,而是在那端着汤碗的如玉指节上。
阅尽神姿仙骨春色无数的画心,不免也惊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长出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君隐曾说,美人多诡。
画心知道,其实君隐只是在取笑她诡计多端不安好心。如今看到这双手,画心莫名就想到了那四个字,不知此美人兮,安的究竟是何心?
莫不是美人皮相,蛇蝎心肠?
到底是美人之意,不好轻易辜负了,沉默了半晌,画心笑盈盈地接过汤碗,刚放至唇边,却故意抬头,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抚着肚子,眨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眼巴巴地问,“小和尚你会烤兔子吗,我想吃肉。”
看着小和尚秃秃的头顶,念着佛门里诸多的清规戒律,画心思量着,她这么无理的要求,应该会被冷拒吧。
他若拒绝给她吃肉,她也就顺势拒绝喝他的汤,谁知道这汤里放了些什么喝不得的东西。
谁知那小和尚却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依旧是温暖的笑意,他那笑容似乎有魔力,看了就让人觉得心里有头小鹿在乱撞。
小和尚起身掸一掸衣角上的尘土,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雨幕里,画心注视着他消逝的地方,又看了看神台上燃着的红烛,笑意尽敛,双眼微微眯起,这个和尚修为深厚,与书逸比之,竟毫不逊色,普天之下这样的人并不多见,而红莲业火,更是罕有。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这漓水的红莲业火,会是他纵的吗?
可想起他温和的笑意,画心又莫名地信他不是恶人,那种毫无缘由的信任令画心愈发的惴惴难安。她的心,竟不由控制了,这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一个对手!
不过是须臾间,小和尚再回来时,手上果真提了一只肉滚滚的灰毛兔子,风雨里行了一趟,竟未湿半点衣角。和尚显然是没怎么杀过生,解剖的手法生疏的很,烤兔子的过程也几经波折,画心却只淡漠地坐在一旁看着,并未去帮他。
风声萧萧,雨声漓漓。
堆火煌煌,人声寂寂。
百无聊赖,再细细打量他,画心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俊俏非凡的小和尚,长身玉立,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容止优雅,目色悲悯,神情温和,就连剥皮剔骨时,都是一脸的慈眉善目,仿佛他不是在杀生,而是在救命。
………………………………
第106章 何方神圣?
半个时辰后,和光同尘将一只烤好的兔腿递给已经饿得晕晕乎乎的画心,画心抬眼看了看,凭着仅存的理智,咽了咽口水,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继续毫不客气地挑剔道,“我只吃切成一块一块的。”
对于画心的挑剔,和尚并不见恼,立即以指为剑,以气为锋,将兔腿上的肉一片片整齐地割下来,又笑着递给了画心。
那割肉的手法,又让画心讶然,竟隐约像是沉渊剑法第七式云起千殇。
沉渊剑术,高深莫测,自父神身归混沌后,数十万年来非战神君逸无人能领悟,如今竟在这小和尚身上初见了端倪。
当年她被沉渊一剑穿心后,君逸震怒,弃沉渊入凡尘,莫不是机缘巧合被这小和尚窥到了天机?那也难怪这小和尚瞧着年纪不大却修为深厚,原来竟是得了这等天地造化。
画心心中犹疑,依旧不敢伸手去接,和尚微微垂了眼睫,他自然知道,敌友未分,草木皆兵,画心一直是在防范着他,从他递过去那碗汤开始,到她让一个和尚杀生割肉,分明处处都是刁难和试探。
“施主并非凡类,且灵力尽散,体内有毒,心口有伤,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贫僧若是想害施主,一剑封喉岂不是比下毒要干净利落的多。”
小和尚声音如玉,甚是好听,可画心却来不及品味欣赏,他的话字字句句都让她胆颤心惊。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随意看她两眼,便将她的老底都给揭了!
“小和尚你莫要口出狂言,施主我好得很,何来的毒,何来的伤,还有什么并非凡类,小和尚莫不是要学那老法师收妖不成?”
画心瞪着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明明毒入心伤,疼痛难忍,却又强装无恙对着小和尚斥道。
眸中却又难掩一丝仓惶。
“施主中了噬神之毒,却还能灭红莲之焰,解漓水之围,救已灭之灵,又怎会是凡类?”
小和尚目光炯炯,一言一句,字字中的,他知噬神之毒,他晓红莲业火,他甚至还明了她能招魂引灵,他这般洞彻一切的聪慧明智,竟令画心除了讶然和惶恐,还有些恍惚,分明是没有见过他,为何总觉得好生熟悉呢?
半晌后,燃烧着的木柴“啦”一声断响,画心猛然醒过神来,暗恼自己色令智昏,竟然被这唇红齿白的俏和尚迷的七荤八素,失了神魂。
“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噬神之毒?”画心敛去一脸恍惚,换上满目警惕,手指搭上腰间的画骨神鞭,鞭头暗暗指向了小和尚。
和尚浅笑温言,不答画心之问,就事论事道,“施主现已毒发攻心,这兔肉上的药粉虽不能解毒,却也能暂保施主无虞。”
“我凭何信你?”画心虽知和尚说的俱是事实,仍仰面冷声质问道。
“凭你若不信贫僧,定见不着明日的天光。”
和尚这话并非口出狂言,画心自己也知晓,从她决定强行驱使九幽之力灭红莲业火时,她便等同于选择了死亡。如今她不过是强撑着,她不敢睡,是怕这一睡,就再醒不过来了。
她也不知还在期待着什么,是期待君隐来救她,还是期待书逸来接她?
那个呆子恐怕还在生她的气呢,大概是不会来的吧。画心想到书逸,心神一恙,提着的一口气倏忽就散了,顿时毒血逆流,一息奄奄。
可即便如此穷途末路,画心还是挣扎着不敢掉以轻心。
“你先吃”画心咬着唇,将一双眼眯得狭长,眸光渐渐染上了一丝厉色。
小和尚当真是佛心慈悯,脾气更是好的没话说,面对画心的疾言厉色依旧温和的笑着,清俊的眉眼,幽邃的眼波,雪色的僧袍,圣洁的神情。他似乎毫不在意画心的猜疑防范以及种种无理要求,也毫不在意佛门的清规戒律,抓起一块兔肉便要往嘴里送去。
画心见状,突然心头一动,有一处柔软莫名被击中,她一把将小和尚手里的兔肉夺过来,不再多虑地塞进自己嘴里。
若眼前这个小和尚不是坏人,无故让他破了杀戒,再无故让他破了荤戒,岂不是罪加一等。
若这小和尚真是险恶之人,不管这兔肉有没有毒,她横竖都难逃一死。
想明白这些,画心反倒平静了些,却又心生了绝望般虚弱无力地瘫软了下来,抹着满手的油将兔肉塞进嘴里,毫无影响地吞咽着,饕餮着这最后的晚餐,嘴角噙着的一抹笑凄凉又苦涩。
肉感其实还不错,只是比不上那个呆子替她烤的,嚼着嚼着,画心眼泪止不住地簌簌直往下流。
她想起以前在神界的日子,虽说寂寞枯燥,可那时候,君逸的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后来他为她堕了凡,不但忘了她,还平白多了那么多牵挂。
偏偏他牵挂的女子,还是有恩于他,令她妒之若狂,却又输得心服口服。
毕竟,她伤他,而南浔暖救他,他心里有南浔暖一席之地,不是应该的么?她也不愿自己爱的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宵小之辈。
藏在画心怀中的那颗碧绿色的珠子,直硌得她心口疼。她曾是那般骄傲的一个女子,骄傲到无法容忍她所爱之人心中还住着别的女人;可如今她却因为爱而如此卑微,卑微到她愿用自己的命去救那与她同居他心的女人,只为求他不伤心。
谁让她,那么喜欢他呢?
既然喜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画心哭哭笑笑,甚是狼狈,抬眼见小和尚一直看着她,忍不住面色微尬,薄怒道,“出家人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佛祖悲天悯人,施主悲泣惨绝,亦算众生疾苦,岂可不闻不问。”
小和尚倒是回的大义凛然一本正经,画心暗诽,原来也是个伶牙俐齿的。
“哪有什么众生疾苦,还不是小和尚你疏于杀生,烤艺不精,施主我被这兔肉难吃哭了”
画心装模作样地将吃剩下的兔肉一把丢进火里,以示嫌弃。
………………………………
第107章 和光同尘
“这确实是贫僧第一次烤肉,生疏的很,施主就将就着吃吧,良药苦口,贫僧以后一定勤加练习,下次定不会让施主失望。”
和尚笑着虚心接纳了画心的指教,堆火煌煌,照在他面上仿若有金光,照得他一双那么漂亮的眸子,熠熠生辉。
明明见到画心哭的稀里哗啦,小和尚却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她,没有半句言语安慰,甚至都不知客套地给她递上一方干净的绢帕,画心自己抬袖抹抹眼泪,暗暗腹诽:白白浪费了一副众生倾倒的好皮相,这和尚真是比那书呆子还呆。
想到书呆子,画心不由勾起了唇角,又被小和尚这一句话逗乐,当即破涕为笑,随口打趣道,“那以后江湖上岂不是要多一位烤肉僧了。”
和尚不置可否地一笑。
盘膝而坐,已然入定。
画心怔怔看着他,突然有些移不开眼。
不仅是因为他生的好看,还因他身上莫名熟悉的气息,令画心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还有下次。”
画心咀嚼着小和尚方才的那句话,不由低低喃语。突然觉得有些惋惜,这还真是个有趣的怪和尚……
“命理玄幻,天机难测,施主怎知是萍水相逢而不是缘法天定呢?”
和尚并未睁眼,轻轻一语,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在这破落荒庙里亦是美不胜收,画心怔怔一个慌神,匆匆阖上双目,背靠着墙根,平心静气,和衣而睡。
火堆渐渐熄了,庙内只剩下神台上的红烛一灯如豆,红烛里燃了安神香,画心这一夜睡的很是安稳。
这红烛,并不是画心多疑,确实是和尚故意对外发的讯号。
只是那黑暗中伺伏的并不是和尚的人,然,只要是青城的人,无论是何方人马,见到的红烛上的红莲业火,都会知道是他和光同尘在这里。
红烛只是给他们的一个警告,是以黑暗里那一场针对画心的刺杀尚未开始,便已仓促撤离。
如书逸所料,和光同尘本是受城主南暮离之请,前来搭救南浔暖,只要能带回南浔暖,哪怕是尸体,他也能想方设法活死人肉白骨,将南浔暖救过来。却不想,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造事者不但行凶,竟还以红莲业火焚尸灭迹。
他虽不知是谁盗了他的红莲业火,却深知这红莲业火的厉害之处。
红莲业火遇水不灭,所燃之处,灰飞烟尽,红莲业火焚过的尸体,神魂俱灭,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是起死回生。
画心出现在长街的时候,和光同尘便注意到了她。那样死气沉沉得只剩下焦灰和烈火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任是他想不注意也难。
他发现她竟与他一般,身体发肤,皆不惧红莲业火,在烈焰中行走自如。
和光同尘知道,不惧红莲业火者,自当能驱红莲业火,那一瞬,他几乎就要下了论断,是这妖女行的凶,纵的火。
在他欲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时,却看见这“女妖”站在火海里,沐着暴雨如瀑,满目悲悯。在他瞧见她眼睫处不同于浑浊天雨的一滴晶莹时,忽然就下不了手了。
随后,他看到她全身透出圣洁的光芒,替他做了他力不能及的事,从她体内爆发而出的神奇力量抚过的尸体虽不能令其死而复生,却也复原了他们的魂魄。
这种强大的力量令和光同尘心惊,而拥有这强大力量的女子对这数万魂灵以命相救的决然更是令他震撼。
和光同尘静静地跟着画心一路从街头走到街尾,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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