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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劫-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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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他对南浔暖那般,虽是无情,却也挂念。
“你得陪着她,她很需要你。”简单的话从口里说出来,却宛若锋利的刀片从他的心上一刀又一刀地凌迟着,和光同尘顿了顿,才又道,“她虽昏迷着,却还有意识,知疼也知痛,知冷也知暖。她需要你的照顾,也需要你的陪伴,她,眼底心里,藏得都是你。”
说罢,和光同尘就离开了。
漫天的风雪卷进来,书逸却觉得拂面皆是暖意。书逸先是握紧了拳,半晌后却又舒了眉眼。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折服于和光同尘的襟怀磊落。
这样一个光风霁月之人,才配成为他的对手。无论是逐鹿天下还是博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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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的天依旧是茫茫飞雪。
和光同尘踏着夜色到青隐山下时,百里祭正撑着一把青黑色的伞立在山门处。
在一片皑皑的冰天雪地里,百里祭远远看到了白衣胜雪的和光同尘,雪衣僧袍,白皙修长的手中握着一串紫檀佛珠,眼若星辰,唇若罂粟,清俊得似一泓水墨泼丹青。
百里祭一袭黑袍蟒纹,赤金龙冠束起一绺如墨的长发,隐在夜色里几乎看不出身形。百里祭阴鸷的眸角微微上挑,心中又喜又恨道:他果真来了!
和光同尘几乎是目不斜视地自百里祭身前掠过,不看,不闻,不问。足不点尘,迅速沿着山脉一路向北。
百里祭做好了被和光同尘寻仇或者兴师问罪的准备,而和光同尘却再一次无视了他,他一掌拍碎山门前的石柱,突然仰头大笑,啼如夜枭,笑着笑着,却有热泪滚滚夺眶而下。
随即,百里祭一收青伞,踏着山崖与皑皑白雪便追了上去,身影矫捷如夜鹰穿空而过。
和光同尘闻及身后有异,侧首余光横扫,竟是百里祭追了过来。此时和光同尘已在崖边贴石而行,足下便是万丈深渊。这对和光同尘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对他人来说,则是凶险万分。
和光同尘疑惑,百里祭这般不要命地追过来,到底意欲何为?
见和光同尘停下,百里祭也立即止步在三尺之外,和光同尘回眸,眼神淡淡扫过他,沉声警告道,“毒尊再往前一步,便是死路!”
“药师既知前方是死路,又为何一路向北义无反顾?”百里祭虽是问句,眸中却闪着洞彻一切的亮光。
“与你无关!”和光同尘目色微冷,忽然挥掌一劈,立即在他与百里祭之间劈出一道天堑。一时间山崩地裂,碎石滚滚。
“放屁!”百里祭见和光同尘连去送死都不愿带他一起,急怒之下立即爆了粗口,趁着山石的裂缝才七八尺宽,不顾漫天乱石倾砸,纵身一跃,口中呼着,“本尊的命都是你的,你的事如何与本尊无关。”
和光同尘心头微讶,这般不顾一切不留后路的百里祭,他还真是没见过,他的印象里,百里祭贪婪阴诡,且贪生怕死,绝不会做这等要命却无利之事。
巨石滚滚,百里祭还没跃过天堑,便被一山石击中了肩头,身形一滞,顿时随着铺天盖地的碎石一起失力下堕。
缓过气的百里祭,踩着碎石,翻身一个龙跃,立即抬手运气,手中长伞坚如利刃般穿石而入。
似有不舍,百里祭握着伞柄迟疑了一瞬,才松手借力一跃踩着伞柄,脚步一浮,在高空划过一道诡异的夜弧,惊险万分地落在了山崖上。
不及站稳,百里祭先跪在断崖边俯身看了看数十尺下的石崖上插着的那柄黑青色的竹骨伞。那柄他珍藏了十七年的伞,一半插在山石内,一半已被滚滚碎石砸断,堕入崖底,尸骨无存。
那柄青伞正是十七年前和光同尘送他回北川时,留给他的。他虽不畏风雪,却习惯了时常随身带着,今日若不是这柄伞,怕是他便要随着乱石身葬深渊了。
“药师大人又救了本尊一次。”
百里祭拍了拍身上的石粉,缓缓起身,目光沉静地看着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拧眉,方才他分明未动分毫,一直在袖手旁观。他虽不会主动出手杀百里祭,但百里祭若要自取灭亡,他也定不会出手相救。
因此,谈何救他,还是“又救”?
见和光同尘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百里祭苦笑:他果然不记得了。
原来,他念念不忘的,和光同尘或许就从未记得。
也对,他一辈子只承过和光同尘一人的恩情,所以和光同尘于他来说是唯一。而和光同尘一世救过茫茫众生,所以他于和光同尘来说,也不过是茫茫众生里的一个罢了。
他,又怎么会还记得?
“前往北川的路还很长。”
百里祭淡淡看了和光同尘一眼,跃过和光同尘轻车熟路地兀自往北行去。干净利落地用行动表明:路虽很长,但本尊会陪你一起走。
随后,他听到身后一阵风袍裂裂之声,知道是和光同尘追了上来。阴沉沉的脸上,突然弯起了一唇浅笑,衬得他狰狞的脸色竟也多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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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雪墟幻境吐真情
走过千崖绝壁,便是万里雪原。
以和光同尘的脚程,百里祭一直紧追不舍着实有些吃力,不过好在前方便是雪墟幻境,雪墟幻境里栖息着成群的雪幻鸟,雪幻鸟会将过往的人引入幻境。
传闻,唯有心至净爱至纯之人,才能走出雪墟幻境。自然,若能不惊动雪幻鸟,也可悄无声息地暗渡这片遥无边界的雪原。不过这样的机会,甚是渺茫。
所以,即便是和光同尘,也将不得不慢下身形,以防惊动不知宿眠在这片雪原何处的雪幻鸟。
雪墟幻境的边界处,和光同尘忽然停了脚步,头一次认真打量起跟了他一路的百里祭。四野空旷,四面八方的风涌来,将和光同尘单薄的雪袍吹的裂裂作响。
他的身上,不见落雪。
和光同尘看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雪原,平静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雪花将百里祭的黑袍落成一片雪白,他的目光有些迷茫,最终反问道,“本尊作恶多端,还动了药师最心爱的女人,若是死在这雪域,不是正合药师的心意么?”
和光同尘默然,他确实对百里祭动过不止一次的杀念。
然,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了泄恨。可他对百里祭平淡得连恨意都没有。
和光同尘的无动于衷令百里祭很不甘心,他突然声音凌厉起来,叫道,“本尊那么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药师为何不杀了本尊?”
“生亦是空,死亦是空,你是生是死,于贫僧来说,没有区别。”和光同尘笑了笑,笑得极为温和,“生而知痛,死却百了,你对她做的一切,又岂是一死所能赎罪的,俗世如苦海,无涯也无边,而贫僧,只是不愿超度你。”
百里祭恍然明白了,原以为和光同尘是对他手下留情,却原来和光同尘已然厌他至此。
他愿渡苍生,独不愿渡他。
猝不及防地被一口冰刺直刺了心脏,百里祭突然发出一阵苍凉而绝望的笑声,他笑和光同尘终究是忘了,忘了他自己也曾渡过他。
那年和光同尘渡他到苦海尽头,而他却又为了和光同尘,不曾上岸。和光同尘既在苦海渡众生,他便执意留在苦海,日日仰望着和光同尘。
十七年来,他始终忘不了,当年那个比他还年幼却护在他身前的小男孩,眉目温和,声音如玉,以“众生平等”为他据理力争。
十七年前的和光同尘稚嫩如芽,虽还没长成他十七年后的风华,却是百里祭见过的世间最好的模样。
百里祭攥紧了手,按捺住满腔的情绪,故作潇洒道,“生死既然皆是空,药师何必还有顾忌,过了雪墟幻境就是你要寻的极地北川了。”
和光同尘叹息,“你心念不纯,走不过雪墟幻境。”
“药师怎知本尊心念不纯?本尊倒是想看看药师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谁,药师也不防看看在本尊心里独一无二的那个人是谁。”
说罢,百里祭看着和光同尘勾唇一笑,领先一步踏入了雪墟幻境,他并不担心和光同尘会不跟上来,边走边道,“即便过了雪墟幻境,极地北川也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药师大人来时,想必已经做好了埋骨北川的准备,同样,本尊来时,也没指着还有命活着回去。”
雪墟幻境终年飘雪,没有四季,且不分昼夜,这个世界只有苍茫的白色,所以抖落了一身雪的百里祭走在雪原上,黑漆漆一条,显得十分突兀。不过很快又被遮掩在了层层落雪下。
和光同尘很奇怪,他因有红莲血脉,所以不惧严寒,而百里祭单衣料峭,竟然也无丝毫异样。仿佛,百里祭十分适应这里的环境。
其实,百里祭确实十分熟悉这里。是以他才故意走在前面,他领和光同尘走过的路,没有沼泽,也没有地刺,很多潜伏在雪原之下的和光同尘不知道的危机,他都带着和光同尘一一避过。
弥漫的大雪里,和光同尘跟在百里祭身后,在雪墟幻境里缓缓穿行。
忽然,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寂静的长空。几乎是下意识地,百里祭挡在了和光同尘身前,和光同尘方要说话,百里祭回头朝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百里祭的眼神只在掠过和光同尘时,露出一丝温柔,随即又换成了惯常的冷鸷。
又是一声鸟鸣惊起,随即一阵朔风卷起了满地的落雪,百里祭立即伸手握住一捧落雪,随即雪溶成水,又迅速凝结成冰,长长一条,利如神剑,刺破长空。
百里祭凝水成冰的能力,今日在临仙阁和光同尘已经见识过了,刺穿他一背的冰芒可不是什么雕虫小技,和光同尘再次打量起百里祭,恍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还深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和光同尘思虑的瞬间,百里祭已经举着冰剑刺向了漫天落雪,落雪的尽头,是一只雪羽红冠的雪幻鸟。在冰剑即将刺入雪幻鸟的身躯时,和光同尘霍然出手握住冰剑,冰剑在和光同尘掌心的莲焰中迅疾融化了一汪雪水,又蒸发成一片蒙蒙白雾,四散了去。
“这是雪幻鸟。”百里祭提醒着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淡淡回道,“它身上没有杀气。”
百里祭继续提醒道,“雪幻鸟不会杀人,只会迷惑人。心中无爱之人,会寻不到方向,将永远迷失在幻境里。”
和光同尘看着雪幻鸟,缓缓向它伸出手掌,雪幻鸟停在和光同尘的指尖,和光同尘缓缓道,“贫僧已经爱上她了。”
百里祭的眸光骤然一暗,又道,“心间若只爱一人,雪幻鸟便会化身成你所爱之人的模样,指引你走出雪墟幻境,若是多情之人,有爱却不专一,雪幻鸟将无法感知化身成谁,便会化成一根情刺,狠狠地刺进你的心脏,你不但会迷失,还会死亡。”
百里祭其实分不清,和光同尘爱的到底是清戈还是画心,或者都爱。百里祭是见过清戈的,若不是他识美无数,练就了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仅凭着那一线模糊的回忆,他几乎是分不清画心和清戈的。
………………………………
第185章 九州河神宙灵寒
而他,之所以又如此笃定画心不是清戈,是因为他曾目睹了六年前的一切,他知道清戈的下落,他知道清戈一直被封印在青隐湖底。
百里祭还沉浸在六年前的回忆里,忽又被和光同尘的声音扰了心神。因为他听见和光同尘微微仰起头对着雪幻鸟说,“贫僧此生唯爱她一人。”
仓促抬头,百里祭看到雪幻鸟仰头一阵长鸣,随后震翅一飞,扬起遮天闭目的落雪,雪雾散尽时,冰雪上盈盈立着一个红衣似火长发如墨的女子,那女子浅浅一笑,梨涡轻陷,缓缓朝着和光同尘伸出手来,声音如银铃儿一般好听,“你愿意跟我走吗?”
百里祭见和光同尘微微怔愣,随即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满含宠溺的笑意,缓缓抬袖,伸手握住“画心”苍白却柔软的手掌。
“画心”引着和光同尘在前面缓缓走着,百里祭唇角倏忽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
其实,还有第三种走不出雪墟幻境的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和光同尘。
若是心中有唯爱,且是爱而不得,雪幻鸟依旧会依照他心中所爱之人幻化出模样,当他牵过雪幻鸟的手时,雪幻鸟便能感应到他心中关于所爱之人的所有幻想。
此后,漫漫雪原那么辽阔,走着走着他便会忘了这是虚妄。他在现实里得不到的,在这里却唾手可得,所以最后的最后,即便雪幻鸟将他引至雪墟幻境的尽头,他也会舍不得撒开“她”的手。
因此,即便他不会迷失在雪墟幻境里,也会迷失在自己虚妄的欲念里。
雪原漫漫,长路寂寂。
百里祭悄无声息地跟在和光同尘身后,他静静等待着,他想看看和光同尘心底的欲念,他想看看和光同尘想与“画心”发生的一切,可他只看到那一对双手浅握的身影缓缓并肩而行。
没有多余的对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仿佛这样与她一路同行,便是和光同尘心头的所有欲念。
百里祭意外,那只雪幻鸟也很意外,它在这雪墟幻境住了数十万年,迷惑过无数男人,也见过无数人心,却从未有人的心境如眼前这个男子这般干净。
雪幻鸟能感觉到和光同尘心里有爱,且是浓烈而又炙热的爱,他心里有她清晰的容貌,也有她的一颦一笑,却没有一丝一毫侵染的私欲,他的爱是它从未见到过的至真至纯。
每一只雪幻鸟在幻化成他人心中所念之人以后,便会暂时封存自我,完全按照牵手之人的心中欲念而行事,它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是那人的心中所念所思,而它不得也不能擅作主张。
而此次,在幻化成别的模样后,幻雪鸟头一次有了自己的意识,心口的冰仿佛在缓缓消融,漫天的鹅毛大雪里,它忽然转头看向和光同尘,不由自主地问,“你明明喜欢我,为何从不肯说?”
清泠泠的声音打破了足下踩碎积雪的沉寂,和光同尘侧首便看见“画心”瞪着盈盈双眸与他对视着,满脸的纯真之态,眸中还浮着一丝困惑。
知道不是她,可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和光同尘依旧忍不住心底一片柔软,可他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她”。
他知道,画心,永远都不会这样问他。
于是,雪幻鸟听到了他心底的答案:因为你不会问,所以我不想答。因为你不想知,所以我不会说。
雪幻鸟又问,“既知不可得,为何不放手?既知不可说,为何还要做?”
和光同尘眉目微动,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比漫天的雪花还轻柔,雪幻鸟又听见他在心底缓缓道:
我想做,是因我心有不安;
我不说,是怕你意有两难。
既不能拥有,又何必打扰。许多事,你不必知道,你若安好,我便欢喜。
雪幻鸟有些怔愣,为何他会和它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同?
雪墟幻境,埋尽天下负心人。
数十万年前,受天地孕育而生的九州河神宙灵寒,奉天道驱使,泽灵百川。
忽有一日,九州的河神动了春心。
她爱上了一个修行之人。
却又爱而不得。
她追逐他数千年,行他行过的路,走他走过的桥,她陪他走过风霜,陪他走过雨雪,直至陪他走到修成正果,化身成佛。
此生与她再无可能。
那时她忽然觉得,原来,得一人所爱竟是这样的艰难。
世间男子皆凉薄,所以,从今往后,她谁也不想再爱了。
受了情伤以后,河神宙灵寒将心冰封,她以为如此便能坚不可摧。从此,九州河川皆成冰,天降暴雪数月不停。
有违天道者,天地不容。
因此,九州河神受天道所谴,埋骨极地冰川,因她罪孽深重,在她死后,天道留她一灵不灭,让她受永世之苦寒。
当年,来替天行道的,恰恰便是九州河神爱慕的圣佛。
那日,他乘金光西来,脚踏业火红莲,一抬手,一拈指,一闭双眸,一拨念珠,一声阿弥陀佛,红莲业火烧遍九州河川,百川消融,却独独融不化极地北川前的最后一片雪域。
后来,便有了雪墟幻境。
传说,雪墟幻境是九州河神的冰心所化,除了真情,无物可破。
再后来,河神的怨念积于雪墟幻境经久不散,久而久之,便化成了雪幻鸟,能幻万形,能惑人心。
每一只雪幻鸟都是河神的一缕怨念所化,它们与河神一样,有着一颗冰封的心,冷漠,绝情。它们对这个世界,对男人,充满了敌意。
可幻化成画心的这只雪幻鸟,握着和光同尘温暖的手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却觉得自己的心正在慢慢消融。
雪幻鸟知道,心若是没了,它便也就跟着死了。
这明明是死亡的气息,雪幻鸟温暖的心头却浮起了一丝妙不可言的欢喜,它侧首看着和光同尘笑得分外灿烂,它细细打量着和光同尘,似要将他清俊的容颜一寸寸刻进心里。
如雪的白衫,如墨的眉眼,似水的温柔,似火的温暖,真正是它见到过的这世间最美好的男子。
………………………………
第186章 百里祭身世之谜
雪幻鸟不知,数十万年前,九州河神初见红莲业佛时,也似这般:
见他一眼,便觉天地风华都不及他眉眼如画;牵他一指,便觉世间万千都不及他一掌温柔。
雪幻鸟暗想: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心动如火燎原,雪幻鸟却舍不得松开和光同尘的手,和光同尘突然感觉到四周弥漫起烟雾袅袅,他一侧首,发现“画心”的面容在弥散的雾气里渐渐变得模糊透明起来,仿佛“她”要化成这袅袅烟雾随风而散。
“我……”雪幻鸟甫一张口,又立即改口道,“她一定也是喜欢你的。”
和光同尘垂首一笑,不置可否。
雪幻鸟忽然小脸一红,偷看了和光同尘一眼,又立即万分娇羞地垂下了脸,满是小女儿的姿态。
“你要去北川?”雪幻鸟又问道。
和光同尘见惯了画心的行姿飒然以及举手投足的大气,突然见到“她”这般羞羞答答,柔情绰约,莫名失笑,随口“嗯”了一声,算是答了。
雪幻鸟踌躇着,好半天才说,“那你可以……带我去吗?”
身后的百里祭闻言一惊,和光同尘也微微一愣。
百里祭讶然的是,擅于蛊惑人心的雪幻鸟,竟反被和光同尘蛊惑了。
见和光同尘面露难色,雪幻鸟立即摇头摆手解释道,“我……我不是要……缠着你,你要做的事很危险,我……想帮你。”
和光同尘看着“画心”,只觉得“她”局促起来手足无措的模样十分可爱,心中暗笑:原来她柔软下来,身上没有刺时,竟是这般可人模样。
和光同尘还没有答话,百里祭立即抢着说道,“它说的没错,北川十分凶险,你带着她会省去许多麻烦。”
“正是因为凶险,所以它才不该去。”和光同尘不赞成地驳道,抬头倏忽看到百里祭疑似关怀的眼神,念起他这一路确实并无恶意,甚至还处处相助,以为他是知错负疚,赎罪而来,于是又加了一句,“你也不该去,这是贫僧自己的事。”
听得和光同尘这微藏关怀的一句,百里祭竟如天真的孩童般笑得灿烂,他认真地看着和光同尘,道,“你用了三日蚕,不就是来寻我的吗?”
百里祭的话一出口,和光同尘便愣住了,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到簌簌地落雪声。
“还不撒手!你是冰雪所化,他是业火之体,你难道真的想魂飞魄散吗?”百里祭转头对幻雪鸟斥道,语气熟稔得犹如他们似曾相识。
雪幻鸟闻声手一颤,确实,它是怕火的,可它却更贪图和光同尘掌心的温暖。
爱如飞蛾扑火。
早在入幻境前,百里祭就用暗号给了雪墟幻境中的雪幻鸟警示之意,群鸟皆隐伏,不敢出来惊扰,谁知还莽莽撞撞地飞出来一只。
若不是这只雪幻鸟自己说愿意离开雪墟幻境,一同去北川帮助和光同尘,百里祭本打算让这只无视警示自掘坟墓的雪幻鸟就这般死在和光同尘的“温柔乡”里的。
琢磨清楚了百里祭的意思,和光同尘抬头深深看了“画心”一眼,随即轻轻放开了手,雪幻鸟小心翼翼地抓住和光同尘撤离的指尖,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只是,不再是她的模样。”
和光同尘只是犹疑了一瞬,迅疾抽回了指尖,和光同尘犹疑的是它顶着画心的面孔对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即是虚幻,也美丽动人。
交握着的手一松开,幻雪鸟立即变回了原型,它绕着和光同尘盘桓了三圈才落在百里祭肩头。
而和光同尘还对着倏忽消失的“画心”,怔怔出神,握了握空了的掌心,和光同尘才想起百里祭,此时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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