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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劫-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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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握着的手一松开,幻雪鸟立即变回了原型,它绕着和光同尘盘桓了三圈才落在百里祭肩头。
而和光同尘还对着倏忽消失的“画心”,怔怔出神,握了握空了的掌心,和光同尘才想起百里祭,此时再看他的眼神已十分复杂。
百里祭是谁,和光同尘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着实是让他难以置信。
“其实,本尊心中也藏着一个人,且只藏了一人。”百里祭说着,缓缓对空伸出手掌,雪幻鸟落在他掌心,稍做感应后,雪幻鸟没有消失也没有化成情刺,果真化成了一个人形。
落雪散尽,和光同尘惊异地发现,那并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竟是一个身不足三尺的稚童,白袍墨冠,小小年纪,却透着难言的睿智,他对着百里祭微笑,笑意浅淡却温和,张口是不似孩童的口吻,“我会救你。”
简短却坚定有力的承诺。
就是这简单四字,当初给了百里祭活下去的勇气,没有拖沓的关怀,也没有矫情的安慰,只有淡而温暖的眼神,以及干净且利落的行动。
稚童的出现让整个雪墟陷入了一片沉寂,和光同尘自然是认识那个稚童的,甚至是十分熟悉,因为,那正是十七年前的他自己。
百里祭将手缓缓递给雪幻鸟,再次牵起那双稚嫩却有力的手时,百里祭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往来的风突然狂肆起来,吹得落雪一片飞旋,绕着他们一阵乱舞。
和光同尘已经看出来,百里祭就是他要寻找的能掌控风雪的北川雪幻族之后。也就是当年他据理力争从老城主手下救出的那个少年。
可和光同尘记得,当年他分明将那个少年送回了北川,他们就是在雪墟幻境前分别的。
他还想起,当年也是落雪纷纷,临别他还将一把青黑色的竹骨伞留给了那个少年,那伞,一如今日百里祭今日立在山门下时所撑。
而北川三日蚕,正是当年那个比他高出一头左右的少年,在雪墟幻境的边界处赠与他的,随后,他亲眼看着那个有着冰蓝色长发的少年撑着那把青黑色的竹骨伞缓缓走回了茫茫雪域。
所以,那个少年,最后怎么会成了百里祭?而百里祭又是何时在青城出现的?
对于这些,和光同尘的记忆有些模糊,一是他生性淡然,向来不关心九天的权位更替;二是他早年在外游历,后来又专心写《和氏行医录》,两耳不闻窗外事;三是对于过去的记忆,和光同尘本就不甚清晰,仿佛……那些回忆并不属于他自己。
何况,当年那个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且有着一头如梦如幻的冰蓝色长发的少年,如何会变得这般面目全非?
以至……和光同尘竟完全看不出他当年的模样。
百里祭看出了和光同尘的疑惑,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要来找我的吗?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鹅毛般大的雪花,绕着百里祭肆意飞舞,和光同尘看着他,恍如隔世。
直视着百里祭愈显深沉的眼眸,和光同尘心头陡然一惊,蓦然想起了十七年前青城老城主的离奇死亡……
………………………………
第187章 老城主死亡真相
十七年前,青城老城主夫妇一朝暴毙,双双卒于沧泱湖畔。
沧泱湖位临城和青城,却既不属于城,也不属于青城。仿佛是天下分崩离析时,被漏分了的一块地,独立而存,不属于任何势力。
天下初分之时,不是没人觊觎过沧泱湖,却有一股神秘力量始终守护着沧泱湖,这股神秘的力量暗黑且强大,却不逐天下,只守沧泱湖尺寸之地。
久而久之,久攻不下,这块难啃的骨头,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后来几乎成了约定俗成,无人再打沧泱湖的主意。
天下初定之时,各土称城,改名挂号,沧泱湖依旧是沧泱湖,位临两座盛极一时的城池城和青城,却数千年来,屹立不倒,从未能被吞并。
毋庸置疑,沧泱湖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青城历来最野心勃勃的城主南玄龄难掩心中好奇,于是,十七年前,便与其妻决定同去一探究竟。
那一次沧泱湖之行,随行之人最终只有一对夫妇活了下来。那对夫妇逃回青城后,一口咬定南玄龄之死是城的人所为。
彼时,南暮离正在无双阁随凰羽学艺,闻到噩耗自城仓促赶回,却并未因此迁怒城,而是雷厉风行地将这对护主不利的夫妇贬为罪奴。
这对被贬为罪奴的夫妇也就是青音的生身父母,后随和光同尘葬生于青隐湖的湖心岛。
和光同尘想起当年火势四起时,熊熊烈火中,滚烫的烈焰下,那罪奴二人却体如寒冰,宛若冰人,他们对他忠诚耿耿,不惜以身相护,救他于危难。后来感念此二人的忠心,和光同尘才收了青音为徒。如今想来……
却令和光同尘陡然一惊!
“当年我身边的那两个罪奴是你的人?”和光同尘霍然抬首看向百里祭。
“是。”百里祭坦诚承认,时至今日,穷途末路,他本就是来与和光同尘摊牌的,因此无甚好隐瞒的,直白相告道,“我用冰雪的灵力控制了他们,从他们遇见我的那一刻起。我控制他们杀人,我也控制他们保护你。”
百里祭想让和光同尘知道,当年火中真正及时救他之人是他百里祭,不是罪奴夫妇,也不是清戈,可和光同尘却只听到了“控制他们杀人”。
“所以,当年沧泱湖一行,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却还活着!”和光同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平静道,“南老城主,是你杀的!”
提及南玄龄,百里祭失控大笑,“不,我那时还在雪域,我没亲自动手,那个老东西是那两个罪奴杀的,那个老东西是真的该死,那两个罪奴……也是真的有罪!”
“你是什么时候控制他们的?”和光同尘追问。
百里祭略迟疑,“就在你……救了我以后。”
和光同尘倏忽握紧了拳,他的眸子突然变得幽深,幽深无垠,抿了抿薄唇,才道,“贫僧以为,救你一命,再送你回雪域,能消你心中怨愤,却没想到,你在回雪域之前,便给老城主布下了死局。”
“没错,沧泱湖是本尊引诱他去的,是本尊告诉他那里藏着神迹,得者能坐化成仙,那一对夫妇也是本尊离开青城前就设法控制了的,本尊从来没有原谅过他,本尊要他死,本尊还要青城灭亡,所以本尊杀了他还嫁祸城,只可惜那时候,本尊年幼,不通权谋不懂谋算,思虑太过简单,南暮离并未中计。”
百里祭言辞激愤,毫不掩饰他当年犯下的罪行,从他那双阴鸷的眸子里,和光同尘知道,即便南玄龄死了,这么多年,百里祭依旧没有放下。
和光同尘叹息道,“你恨他,你杀他,你依旧身在苦海,杀戮渡不了你。”
“那个老东西野心勃勃,他觊觎我雪域河神的九州真元,他趁阿姊偷偷带我出雪域玩时将我和阿姊抓走,他用我和阿姊试毒,他想找到毁灭整个雪域方法,他逼迫我和阿姊替他取得九州真元,阿姊护着我,样样替我挡着,我亲眼看到阿姊被他折磨致死,阿姊死的时候全身乌黑,一头冰蓝及踝的长发雪白雪白。阿姊她最爱美了,她是这雪域上最美的姑娘,可她死的时候满脸枯朽的皱纹,就像是迅速枯萎了的娇花……”
百里祭提及当年的往事,语声颤栗,那一幕幕至今她还历历在目,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令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瞪着清冷噬人的眼眸,质问着和光同尘:
“他杀了我阿姊,我怎能不恨,我怎会放过他?既然杀与不杀,都在苦海,我既渡不过,那便不渡了,苦海无边,何不拉着那个老东西一起!还有那对罪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他们复仇吗?因为当时就是他们对我阿姊动的手!”
“如今他既已偿命,你也该放下了。”和光同尘不悲不怒,只是微一低眸,“是贫僧的错,救了你的命,却未能渡你的心。”
“你有何错!”百里祭立即沉声反驳,触及和光同尘平静的眼眸时,又凄声道,“若是非要说你有错,那就是你当年不该叫我阿姊看到你来雪墟幻境外采药,那她后来也就不会心心念念地总是跑去雪墟幻境外等你再来。阿姊日日不分昼夜地等着,没等着你,却等来了南玄龄,那个阴险的老东西骗我阿姊,说他可以带我阿姊去找你。”
随着百里祭的娓娓道来,和光同尘默然翻着模糊不堪的回忆,终于想起,十七年前的一个春末,他确实来过一次雪墟幻境附近,为了采还灵药草。
那时他还年幼,虽然心思极慧,身手不俗,比之青城里出挑的成年公子,丝毫不逊色。可老药尊夫人终究是慈母心肠,见他一人偷偷去了北禁危险之地,忧心不已,将他关进佛堂,禁了他一月的足,并令他在佛前承诺,再不去那危险之地。
是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再也没来过这北禁之地。
而后来,南玄龄来,也是为了采还灵药草。
只是和光同尘是用来救人,而南玄龄却是用来害人。
和光同尘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竟都是因他而起,他微微闭上双眸,捻着手中的佛珠轻叹,“都是贫僧的罪过。”
………………………………
第188章 死敌原来是知己
“阿姊没有怪过你,而你从头到尾,也没见过我阿姊。”百里祭低头,久远的记忆倏忽而至,“你曾从锁着我和阿姊的高阁前路过,阿姊扒着窗子将你指给我看,她说,那就是她喜欢的人,虽然现在还年幼,假以时日,一定能长成玉树临风的公子。”
百里祭顿了顿,缓缓抬头,看向白衫长袍一步一生莲的和光同尘,又叹息道,“如今药师大人果真长成了芝兰玉树,可惜,这等风华,我阿姊再也看不到了。”
和光同尘目色悲悯地看向遥无边际地雪域,不无动容道,“当初你们姐弟既见到贫僧,为何不大声呼救,也不至于被戕害至死。”
百里祭摇头否决,“当年药师年幼,怎能与权势滔天的南玄龄抗衡。阿姊自是不敢呼救连累于你,但因远远见你一眼,阿姊直到死时,都是开心的。”
和光同尘默然。
对于那个素未谋面过的雪幻族灵女的炙热感情,他不懂,也不想懂。
“走吧,我送你回家。”雪幻鸟牵着百里祭的宽大的手,朝着他温和一笑,目光清润。
百里祭看着少年的“和光同尘”,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他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随着雪幻鸟徐徐前行,和光同尘捻着佛珠默然跟上。
百里祭忽然回头看向和光同尘,“当年,你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嗯。”和光同尘淡淡应道。
此时和光同尘面上看似平和,心绪却如波涛翻涌,他本以为,当年的那个雪墟少年欠他一份恩情,如今他即便是厚着脸皮回来让那少年还他救命之恩,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可如今他才发现,他从不曾救过那个少年,反而是那个少年劫难的起因。
这样的事实,这样的认知,让和光同尘满腔的话一时难以启齿。可为了画心,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取到河神的九州真元。
雪上留下一排排长长的脚印,和光同尘每往前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他毕身的力气,可每一步,他又踏得那般坚定不移。
沉默中,百里祭又回头看向和光同尘,他知道和光同尘的来意,而他正是来成全他的。
向来铮铮铁骨的汉子,百里祭眸中突然蕴起了一丝泪意,“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做的最错的事,不是当年来北域采药,也不是从拘禁着阿姊的阁窗前走过却没救她,而是……你当年执意送我回雪域。”
和光同尘疑惑抬首,那眼神似在问百里祭:难道你不想回来么?
“因为阿姊被杀,我孤身一人回来,被族人囚禁于川底冰窟受罚,后来我为了再出雪域,不惜剑指我的族人,他们说,我要离开雪域,就必须放弃灵童的身份。”
听着百里祭波澜不惊的叙述,和光同尘隐隐猜到了结局,猜到百里祭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去了哪里,也猜到他为何会变得面目全非。
百里祭继续絮絮叨叨,仿佛要将他这一生都告诉和光同尘,他知道,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和光同尘漫长的一生,属于他的,仅仅只有这雪域上的短短一程。
“为了摆脱灵童的身份,我孤身一人闯了冰刀雪刃阵,那是一个风刀霜剑的世界,脚下是密密麻麻的冰刺,漫天飞舞的雪花片片如刀,沾身如割肉。我从冰刀雪刃阵里出来,已是奄奄一息,灵力所剩无几,体无完肤,面目全非。”
百里祭似是叹息,忽又有些得意,“可我终归是活着走出了这片雪域,我终于得偿所愿地回到了青城。”
和光同尘微微皱眉,“你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所以你要回来报仇,你要回来毁了青城。”
百里祭没见料到和光同尘会是这样的反应,和光同尘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立即驳道,“我是恨南氏一门,我是恨青城的人,我是想复仇,我是想杀了他们,可这都不是足以支撑我闯冰刀雪刃阵的勇气,我只是……”
只是想见到你。
一抬头看见和光同尘清雅如莲,百里祭突然没了把话说完的勇气。仿佛,他的喜欢就像一盆污水,会脏染了和光同尘。
“南小郡主是不是你杀的!”和光同尘突然呵问。
百里祭一愣,转而低嘲一笑,“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
和光同尘默然。
如果不是百里祭,还能是谁?青城还有谁敢动南浔暖?
和光同尘的表情表明了一切他不信。百里祭仰天哈哈大笑:原来在你心中,我真的已经是如此不堪了。可,南浔暖,真的不是我杀的。
百里祭疯狂的笑落在和光同尘眼里,仿佛是他已经默认了,和光同尘的眸光不由又冷了冷,“即便老城主一人有过,青城的其他城民又何其无辜?你为何就不肯放过他们?”
“无辜?当初满青城的人都说我姐弟二人是妖孽,死有余辜,除了你,除了你据理力争,除了你觉得众生平等,谁不觉得我和我阿姊都该死!”百里祭瞪着和光同尘,目光一狠,“所以,在我眼里,除了你,他们也都死有余辜!”
和光同尘指间金光一闪,“所以你潜伏在青城多年,步步为营,殚精竭虑,就是为了挑起青两城之争,就是为了看到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百里祭感觉到和光同尘指间那道金光的滚烫,仿佛随时能夺了他的命,他低头一笑,没有解释。雪幻鸟却突然转过头,仰面看着和光同尘。和光同尘看着他幼年的模样,竟觉得有些陌生。
雪幻鸟看着和光同尘道,“他是恨那些人,可因为你,他放弃了仇恨。后来他做的所有事,无论好坏,桩桩件件都是为你而做。他知道你想医行天下,匡扶苍生。可是天皇无道,限制了你的仁心。所以他费尽心思,步步为营,只是为了助你实现平生所愿。”
医行天下,匡扶苍生?
和光同尘心头震撼,他知道,雪幻鸟所言便是百里祭的心声。但他不知道,原来这些年,最懂得他的,竟是百里祭!
………………………………
第189章 守口如瓶的秘密
雪墟幻境的雪没有一刻停过。
其实,雪墟幻境不但可以验证真情,还能窥探人心。
所有守口如瓶的秘密,到了这里,都逃不过雪幻鸟的一览无遗。
三人缓缓前行,雪花无声飘落。
见百里祭没有阻止,“小和光同尘”仰面看着和光同尘,又继续道,“他费尽心思,一步步爬上毒尊之位,并不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与你平起平坐;也不是为了获得能与你抗衡的地位,只是为了拥有守护你的能力。他处处作对不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更是为了帮你,你以为南氏真的是贤明之主?自你当年解了噬神之毒,南氏便已十分忌惮于你,老毒尊软弱,处处以老药尊马首是瞻,药门一派又向来深得民心,正所谓功高盖主,和氏一门早就成了南氏的眼中刺肉中钉。所以他才费尽心思爬上毒尊之位,壮大毒派,却又故作嚣张跋扈。让南氏依仗他也忌惮他,南氏既然两相忌惮,就不敢轻易动任何一派,又见他与你处处为敌,便索性乐见其成地让你们两相制衡。否则,药门一派,和氏一族,早就被南氏打压暗害了。”
和光同尘虽不弄权术,却也是极其聪慧之人,他自然也知南氏对和氏的忌惮,所以,即便以他的天下盛名德高望重,却也处处对南暮离恭让三分。
当年老药尊对此也时常忧之,也曾想过和氏一门功成身退,可又不忍药派就此衰败,亦不忍埋没了和光同尘的惊世之才,更不能丢了和氏一门悬壶济世行医惠民的志向和风骨,所以一直与南氏苦苦周旋。
直至某日,横空杀出来一个百里祭,给老毒尊下了战帖。
毒派一门选拔毒尊甚是狠辣,只要够胆,皆可挑战,不过上了炼毒台,便是以命相搏,只能有一个活着下来,台上,他们要做的便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毒死对方。
那一战,经验老道的老毒尊出人意料地死于新秀百里祭之手。百里祭则顺理成章地成了新任的毒尊,此人有恶魔之面相,有蛇蝎之心肠,有鬼蜮之手段,有通天之法眼,还有与其十分不相匹配的……鸡肠度量。
总结就是:人丑,心狠,腹黑,虽有点本事却毫无胸怀。
是以,对于百里祭当上毒尊,当时街头巷尾的风评只有八个字:小人得志,恶人当道。
然而,南氏就是需要百里祭这样有才能却不得民心之人,是以百里祭一上位,便立即得了南暮离重用。
而百里祭也没有辜负南暮离的期望,他做事雷厉风行,毒派一时威名远扬。不似老毒尊与药派友善,百里祭与药派是处处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彼时,药派本还在忧心南氏多了毒派这份助力,怕是更容不得和氏一门了,谁知百里祭行事无比张狂,时常当众驳了南暮离的面子,打脸从来只看心情不看场合,似比和氏更是可恶。
这让南暮离深知,若是和氏一除,毒派做大,没了牵制,怕是百里祭会更加嚣张难控。
是以,南暮离迫不得已,只得打消了利用百里祭对付和氏的念头,并且在百里祭的威压挑衅下,不得不重新重用药派,以成权衡之势,稳定大局。
这样的时局一持续就是数年,三足鼎力之势,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一动便是青城的分崩离析。
原本,和光同尘以为百里祭是天性疏狂如此,如今才知,所有的一切竟都是他刻意为之。
也确实,仔细一回想,百里祭虽时常行为荒唐,举止放荡,却从未真正做过伤害药派的事,一切都更像是虚张声势。反倒他对南暮离才是真的不客气。
况且,百里祭若真是想让青城分崩离析,以他如此深沉的心计,又如何真的盘算不来?甚至他相信,百里祭即便是想杀南暮离复仇,都是轻而易举,只要任他和南暮离鹬蚌相争,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百里祭却为了他,选择了一条比复仇更隐忍而凶险的路走,宁愿将自己置于风尖浪口,只为保他和氏一门平安无虞。
和光同尘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和光同尘”,久久收不回神思。似乎只有十七年前的他才能看清百里祭的心底,隔着层层的伪装,看到十七年前那个对他一片赤诚的雪域少年。
“小和光同尘”握着百里祭的手掌,细细探索着他心底的秘密,平澜无波地继续道:
“当年,青城受灾,民不聊生,他知道你想救青城之人,可你终究是人不是神,你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你百思而无良计可施,因而夙夜难安,他亦是朝夕不眠,陪你灯火长明。你可还记得,食蛊虫本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下下之策,而你心仁,一直不忍实施。所以万不得已时,他才决定替你去做,不顾民怨沸腾,不顾千夫所指,他用雷霆手段强制执行,一人背负了让青城人食蛊为生的骂名。可那些城民,终究是凭此活下来了,你得知时,也是有些许欣慰的,不是么?”
和光同尘默然,这就是画心质问他时,他难以言说之词,这件事,他确实是默许百里祭去做的,甚至,他还有些感谢百里祭,感谢他替他做了他知道要做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
只是……他本以为百里祭还藏着其他不纯的目的,因为制造蛊人一事,他起初也是被百里祭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可他终归不该擅自换成自己培植的特殊蛊虫,借城民无奈食蛊之机,暗中培养蛊人。”和光同尘不忍看百里祭,而是直视着十七年前的他自己,试图从他澄澈的眼眸里寻到答案。
“难道你想让青城的人一辈子都食蛊为生?你也知道,食蛊虫后,人体会发生虫变。所以他才只强制成年人食蛊,鼓励各家各户尽力保全幼童。成年人有战斗力,而幼童是青城延续的希望,他这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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