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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劫-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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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张口,他便嗅到她嘴中溢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眼神微凝,身体微僵,他轻轻握上她的手,放至她的胸口,温声哄道,“你如今身子不好,满身都是伤口,不宜大动,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不”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他,眸中却泛着透亮的光,大抵是触到了伤口,她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倔强道,“你要是不愿意……就说明你嫌弃我……”

    对上她无辜又迫切的眼神,再看她浑身的伤痕累累,他恍恍惚惚想起了昨夜梦里浑身是伤的画心,心口立即百感交集,任她用力扯着他,他却纹丝不动。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抗拒,她挣扎着强行将他拽倒在香榻上,随即一口殷红的血从她口中喷出,染红了他雪色的衣襟,他这才紧张地停止了反抗。

    她忍着强烈的疼痛,兀自将他拥进怀里,颤栗着手去解他的衣襟,尚未愈合结痂的伤口摩擦着,生腾起一股她几乎承受不住的痛苦。

    可她等不及了,她迫切地想得到他,夜长梦多,万一他知道了真相不要她了怎么办?所以一定要先生米煮成熟饭……

    他的衣衫被扯得半开,她抱着他顺着他的脖颈细细亲吻,四周的氛围立即暧昧起来,她的动作笨拙又生涩,他身上的气息令她神情恍惚意乱情迷,她抱着他,毫不知羞耻地说,“夫君……我想要你……”

    细碎的声音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又淹没在她微急的喘息里。

    “心儿……”对于她的主动,他身体瞬即紧绷起来,紧抿的唇里颤颤唤出“她”的名字。

    这温柔缱绻如梦如呓的一唤,令她的动作微微一滞,她虽没有说什么,表情努力维持着平静,但抚着他肩骨的手指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不经意间泄露了她的情绪。

    和光同尘没有想到她对“洞房”这件事会如此执着,一双小手上下游走四处点火,撩拨得他体内一股血气直往上冲。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能,不能这么草率地占有了她的身子,所以他沉默地抗拒着她,试图等她安分下来。

    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他身体的某一处始终没有半点反应,他一直恪守着规矩,即便香榻之上如此暧昧相拥,他对她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举。

    他越是冷静自持,她越是伤心不已。

    他不要她。这是她的认知。

    一股噬骨的疼意自她心头缓缓散开,比她身上的伤口还疼千倍万倍。

    她想得到他的回应,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她突然很想知道答案,哪怕会让她心痛欲绝,她也不想再这般不清不楚猜来猜去,她想彻底了解他的心思,所以她终于停下了疯狂的吻和抚丿摸。

    她抬起头来,看着躺在自己身侧清冷如雪月的男子,鼓起勇气问道,“如果……你先认识的是现在的我,而不是十数万年以后的画心,你还会喜欢我吗?”

    说完,她不敢抬眼看他,尽管他依旧平和温煦。而他看着身侧脸色羞得通红的她,突然犹豫了。

    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如果非要说一个,答案应该是不会的吧。在他眼里,如她这样的女子太多,娇俏可人,明眸善睐。可这些女子向来入不得他的眼。他心动的是漓水之畔那个舍己渡苍生的画心,若没有那次的一见钟情,何有现在的相敬如宾?

    他正沉默着,她却又双臂如藤蔓般缠了上来,脸上多了一丝媚态,发丝凌乱,双颊微微泛红,微敞的领口露出大片的春光。

    他慌乱地避开她的亲吻,她却不依不饶缠着他,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她勾着他的脖颈,直接咬住了他的喉结,舌尖轻捻,舔舐亲吻。

    她没有经验,只是本能地想去取悦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不知羞耻地糟践自己。

    她的动作来的突然又激情,他澄澈的眸色渐渐变得幽深,喉结上下滚动,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浑身血液,仿佛都在刹那间涌向了下腹,身体的火热已经被她挑起。


………………………………

第232章 娶我我便放了你

    和光同尘不得不承认,他怀里的女人,虽然眉眼尚还青涩,却也美艳到了极致,而此时撩拨的动作更是性感妖娆,大抵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她。

    他无法避开她的亲吻,她使出浑身解数反复地纠缠他,撩拨他,吞噬他,想将他整个身体由上至下由里到外,都彻彻底底地染上了她的气息。

    他合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清心咒念了一遍又一遍,四涌的气息才渐渐平复。他挺直背脊,却依旧不睁开眼。她一抬眼,便看见他一脸淡然,好一个坐怀不乱。

    终于,她停止了狼狈不堪毫无回应的色诱,弯起唇角对着他微笑,笑得虽生硬,却也端庄,安静温柔地靠在他怀里,像一个温良贤淑的妻子,而不是冶容诲淫出卖皮相的风尘女子。

    和光同尘又静了一瞬,并不睁眼看她,而是径自起身穿衣。离了他温热的怀抱,无依无靠,她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由心底透出的寒凉。

    她倏忽明白,他不爱她。可她还是觉得看着他的时候,整个昏暗的屋子都亮了,他就是能照亮她整个世界的那道光。

    其实,她是个出众的姑娘,他也并非薄情之人,只可惜他的深情,早已给了别的人。

    他所能给的温柔,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她终于明白,他想温暖的人,从不是她,他的心也从不曾属于她。

    她忍不住想,若是她早一些遇见他,自他出生时就遇见他,比画心更早地遇见他,是不是他心底的人就不是画心而是她了?

    她沉默了很久,静静看着他披衣整襟,突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要去哪里?是要回你家,还是留在我家?”

    闻言,和光同尘穿衣的动作陡然一顿。

    她又轻轻道,“留在我家,这里始终有一个我爱你,回到你家,那里只有一个别人的妻。”

    轻轻一语,却如利爪般狠狠握紧了他的心,他突然有点猜不透她的心思,一低头便嗅到衣襟上沾染着的清香,不由陷入了沉思。

    久久等不到他的答复,她凄凄一笑,极力忍住眸中肆虐的泪意,又竭力抑制住心内呐喊咆哮的**,替他答道,“你还是要回去。”

    他回过神来,伸手替她轻轻拭去眼角滚烫的珠泪,笑得眉眼一弯,笑得眸光澹澹,温声道,“我得回去救你。”

    “哪怕……我会忘了你?哪怕我还会嫁给别人?”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勉力扮演着画心的角色,不敢泄露一分一毫,生怕他立即甩手就走。

    “不许哭了。”他慢慢将她抱起,拢在怀里,心痛如针戳,却还安慰着她,“我只要你好好活着,能得偿所愿地与你喜欢的人厮守在一起。”

    她忍不住大声号哭,“可我喜欢的明明是你。”

    “又想救你之命,又想得你之心,这世上哪有两全之策,样样都遂我愿。”他低垂着那张清俊柔和的脸,“所幸忘的人是你,伤的人是我。”

    他的声音温润又深情,却如同惊天炸雷般,轰隆隆炸得她脑门疼。

    她猛然推开他,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蹦出,“伤的人除了你,还有我!”

    她推得有些用力,他又无半分防范,竟被她生生推下了榻,碰倒了香几,香几上的青玉长颈瓶砸下来,碎了一地,磕破了他莹润如玉的额。

    她望着鲜红的血顺着他的侧脸蜿蜒过他精致的眉眼,嗒嗒滴落。眼神空洞,愣了半晌,她才惊慌失措地来替他擦拭伤口。室内一时只剩她的静默,以及她的小心翼翼。

    “心儿,你放我走吧。”他按住她的手,埋首抱住她,几近恳求。

    仿佛被他的温柔灼伤了,她竭嘶底里抽出她的手,喊道,“不要!”

    她这一动,他额上的疤痕又裂开了,血流如注。心痛得久了,便麻木了,她细细的用娟帕替他擦去额间的血渍,脸上忽然浮起一抹淡薄的笑意,“我粗置了数十里花嫁,又洗净了五百年铅华,你若娶了我,我便放了你。此后,远侯数万年之约,静待佳期再重逢。”

    她笑着,却眸中含泪。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凉透了。

    他却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态度冷硬得仿佛一块纹丝不动屹立在她身前的磐石。

    “你必须娶我。”她头一次用如此强硬的口吻与他说话。

    他终于开口,却是长长一声叹息,“既是有缘无分,你又何苦执意一纸婚约。”

    这一叹,叹得二人都一阵怅然若失。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叶舟上,你吓哭我,你说你要用余生偿还我,免我惊,免我苦,免我万劫不复。你还说,你以后若是再骗我,就叫你万劫不复。”她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又道,“所以,你不娶我,我怕你万劫不复。”

    窗外春风和煦,窗内美人如玉。

    春风静默,美人也静默。

    她将才绣了半成的喜服折叠整齐捧在他身前,不再说话,缓缓站起身,走出门去。

    她伸手推那扇半遮掩的门,力道大得令她疼得微微皱起了眉,逆着光她回头看他,说,“我等你。”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待看不到了她的身影,垂首细细抚着那才绣了半对的鸳鸯,他才找回声音,愣愣出声,“心儿,娶了你,才是我的万劫不复。”

    娶了她,他还如何能看着她另嫁?

    他突然觉得,料峭的春寒,也能冷得人彻骨冰凉。

    她跌跌撞撞地在卿楼内四处游荡,失神般不断念叨:“我要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可你心里爱的口中念的是她,你一定要回去救她,你不愿为我留下,那么,你要我怎么办呢?”

    最后走到走不动的时候,她失力般跌坐在花丛里。等了又等,却始终没等到他从那房内走出来,她只不停地含糊道:“再等等……”

    再等等,他会来的。

    因为他要回去救他爱的女人。

    而她所有的赌注竟然只是他对画心的深爱。

    一想到这,她就如身堕泥潭般,动弹不得。

    最后她撒气般重重地踢了一下身侧的花树,感觉着脚趾火辣辣的疼起来,痛意缓缓攀上她的心头,她忍不住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自己:“清戈清戈,你看看你自己,他不爱你,你怎么就是忍不住要这么作践自己。”


………………………………

第233章 只要你不忘了我

    此时还是早春,院中梨花纷纷如雪。

    一如青隐山上那场绵延不绝的大雪。

    梨树下,静静立着一人,僧衣雪衫,雪色的梨花落了他一身,远远望去,胜似画中谪仙。

    他,终究还是没有愿意穿上那身喜服。

    火红的嫁衣,翻飞如火浪,一阵一线是她亲手绣成的鸳鸯成双。穿过花海,她徐徐走来,额间还描了一朵精致的春色海棠。

    “好看吗?”她笑着问他。

    和光同尘看着她,恍惚又想起那日画心与他作别时,也是这般红衣似火,言笑晏晏地问他:好看吗?

    他唇角一弯,浅浅笑开,“好看。”

    这回答似令她十分满意,她亦开心地笑开,问他,“好看你为何不穿?”

    宠溺地拢了拢她鬓角的发,他温声道,“我的那身,成对的鸳鸯你才绣了一半,形单影只,不吉利。”

    “也是,倒是我倏忽了。”她看着他一身雪白的素衣,笑得有些勉强,“可……若非你急着要离开,这喜服我肯定是能绣完的。”

    他握住她的手,仔细揉搓着她指尖细细密密的伤口,问她,“是我不好,辜负了你一番心意,还疼吗?”

    她微微低下头去,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口不对心地敷衍道,“不疼。”

    见她神色黯然,他无语劝慰,只好心疼地替她拂了拂肩上的落花,她却按住他的手,轻轻笑道,“别动,梨花似雪,落发白首,你就这样站着,陪我一会,也算是与我从青丝共度到了白头。”

    细细的声音诉说着无可奈何的请求,听得他心间一阵阵酸涩。

    “好。”他喉头微哽。

    她眼眶酸胀,抬手揉了揉眼角,忍不住上前一步抱紧了他,轻问,“你既决意要走,那能不能给我一个孩子?十七万年太过漫长,没有你我好孤单,我想有个孩子,陪我一起等你。”

    他心头一动,百转千回。

    他何尝不想与“她”有个孩子,这样她就不会忘了他,而他也不会错过她了。

    可,她是不会有孩子的。

    “这里是幻境。”他低低叹息,“这里的一切你都带不出去,哪怕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她低声喃喃,怅然若失。

    倏忽,她发现她的手掌变得透明了,透明到可以直直穿过他的身体,她陡然一惊,将手举到他面前,喃喃道,“我是不是要死了,你知道吗,一想到你就要离开我,我真的难过得要死了……”

    “你不会死,不会……”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心中焦急,却还是温声安慰着她,“你只是要回到现实世界里去了。”

    她愣了愣,沉默不语。

    “心儿,放我走吧。”他抱着她叹息,“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忘了我,十七万年以后,你若来找我,我一定娶你。”

    她故意听不见他唤的那一声“心儿”,仰面问他,“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信誓旦旦地承诺她。

    他以为这句话于“画心”来说只是一场漫长的遗忘,却不知后来竟成了清戈十七万年的枯等。

    “好,我放你走。”她似终于鼓起勇气了一般,“你要什么?美人心还是情人泪?我都给你。”

    他突然喉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双眼被隐忍的痛意胀得通红。

    她虽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她一边擦一边打破沉默,“你看看我,这眼泪从早流到晚,也没能助你破了阵,肯定不是情人泪,那就是美人心了,要不……你将我的心剜去试试?”

    剜心吗?

    这真是太残忍了,他怎么下得去手!

    袅袅轻雾,飘飘落花。

    嫁衣似火,僧衣如雪。

    千丝万缕织就绚烂的红霞十丈,千针万线绣成恩爱的鸳鸯成双,入眼之处百花纵横,伊人一身赤红,她就静静立在他眼前,如瀑的青丝垂落腰际,晚风拂过,撩起一地落花,撩起三千华发,撩起十丈红尘。

    “怎么,心疼我了?”她冲他一笑,突然从袖口里拔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尖刀,径直往心口刺去,“这样,你是不是就忘不了我了……”

    没有想象中钻心噬骨的疼痛,刀尖抵在她的心口上,连嫁衣都还未曾划破,已被他一把握住。鲜红的血顺着他如玉的指尖“吧嗒吧嗒”往下滴,滴在他雪色的袖袍上,比她身上的嫁衣还猩红,灼灼烫目。

    “你舍不得我。”她笑,眉飞色舞,明艳动人。

    他将她的刀夺下,“在幻境里,什么都是假的,死亡却是真的。你若是死在这里,就是真的死了,灵灭身死。”

    “如果……我不是你的心儿……”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方才还会出手相救吗?”

    “会。”他回的斩钉截铁。

    “为何?”她直视着他,“你不是想要破阵出去吗?你不是急着出去救‘我’吗?”

    “若救不了你,我便陪你一死,但我也绝不会牺牲无辜的生命。”

    他说话不急不缓,却足以令她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她本不觉得她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却也忍不住汗颜,她着实不该太儿女情长,而枉顾了他的仁心品德。

    她一向娇纵任性,却仿佛福至心灵般,突然明白了在他眼里她与画心的区别。

    先前她只以为他是一个为情不顾一切的情僧,如今想想,他教她识文断字时,虽然有时也会给她念几句缠绵悱恻的诗词,可大部分时候讲的都是天下道义,禅语洗心。

    因此,她突然顿悟,他心怀广阔,包容的是整个天下,而能让他放弃天下不顾一切的女人,只能是那个足以比肩天下的九幽神女画心。

    所以,欲得他心,她就要先成为画心那样的神,心系苍生,福泽万民。

    仿佛一瞬间成长了许多,她心中的不甘和嫉妒顿时消散了去。

    缓缓从袖口中摸出一串佛珠,正是那日初见和光同尘时她从他手中所抢那串,她捧着佛珠,双手呈到他面前,忍着满心的不舍,凄凄笑道:

    “这个还给你,我愿意放你走,我会用十七万年的时间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我要在最美的时候与你重逢,让你一见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刻一串更好看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可别忘了今日之约。”


………………………………

第234章 你是否爱过清戈

    她强颜欢笑,他心如刀割。

    她想笑着告别,可她的眼泪还是像夏日的一场暴雨般,霹雳啪啦地砸在佛珠上,“嗒嗒”直响。

    接过佛珠,他谦恭有礼得有些疏远。离别在即,他问她,“此前我叮嘱你的事,你可还记得?”

    她一怔,问他,“红莲业佛和巫不周?”

    “嗯。”他不放心地叮嘱道,“以后的十七万年里,你会忘了很多人很多事……”

    她打断他,执拗道,“我不会忘。”

    “人生会有很多的意外,有忘情水,有失忆咒,这些都是你防不胜防的。”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见她面色微微动容,又趁热打铁道,“十七万年以后,我就住在这里,这里还是叫作卿楼。所以你见过红莲业佛以后,把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写下来,再埋在我的睡榻之下,记得一定要挖地三尺,埋得隐秘一些,我回去后会去取阅。”

    闻言,她本想说她还不会写几个字,可她还是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为了他,不会的她都愿意去学,她明白了这世界的现实与残酷,也明白了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去爱上另一个人,她想从画心手里夺回他的心,她就必须学会成长和妥协……

    于是她难得乖巧得没有与他顶嘴,“好,我都记住了。”

    和光同尘有些讶异,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还真是叫他刮目相看,仿佛一日之间懂事了许多。

    如此他也稍稍安了心。纵然历史改变不了,若是能让她一笔一墨写下他前世的记忆,想必对他们以后的防范也大有裨益。他相信,巫不周的局还没有结束,后面的路依旧危机四伏。

    她见他面色凝重,再次郑重向他保证,“你交代的事无论多难我都会一件件办妥,而你也要记得你的承诺,十七万年以后要来娶我。”

    他虽犹疑,却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他想,只要她不忘了他,无论何时,只要她愿意,他都会娶她。

    “可以再抱我一下吗?我把心给你。”她冲着他笑,“我是妖,失了心我也不会死的。”

    缓缓将她纳入怀中,他忍不住哽声道,“心儿,若这不是幻境,我一定不会放你走……”

    她的脸色突然很差,身子一阵颤栗,埋在他怀里,她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才说,“夫君,你叫错了,我不是画心,不是你的心儿,我是清戈。”

    清戈!

    她是清戈!

    这样清晰又绝望的认知,令他心中霎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他错愕地后退了一步,用尽力气推开了她,他努力地想平静下来,可依旧被内心巨大的惊讶和惶恐扭曲了表情。

    清戈眸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她踉跄着站稳,他的反应她看得明明白白,知道真相的他,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她看着他,失望又委屈地眉头轻蹙,眉峰聚拢起伏,曲折成不快乐的弧度,一如这造化弄人的命运摆布。

    “对不起……”

    “对不起……”

    半晌后,二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同样的三个字。

    清戈难过得心口像被千刀万剐凌迟着,她摇着头却说不出一句“没关系”。

    一滴清亮的泪珠自她眼角缓缓垂落,晶莹剔透,泪珠滴落化成一泓清泉般,汩汩向着四周蔓延,所经之处,幻境消散。

    她立在他面前,也只成了淡淡一层影像。

    他突然明白,这确实是情孽阵。

    而此时,他是真的伤了她的心,所以才能得了她的情人离泪。他嗫嚅着,却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

    “我是清戈,可是在你心里,我却是她的模样。”她朝着他笑,眸中却是一汪水雾。

    他不似以往那般替她亲手拭泪,而是递给她一方素帕,再一次诚挚地道歉,“对不起。”

    她没有接他的方帕,而是问他,“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回去之后还会不会记得,四魂阵里有一个清戈,她是你未过门的妻。”

    在她的质问里,他如今终于明白,为何他零碎的记忆里,会有一个清戈,而且,他们还有婚约。

    他没有料到,原来这是因为他与她在四魂阵里曾羁绊情深,定下了十七万年之约。

    就连那婚约,竟也是他亲口许她的。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说,“清戈,忘了贫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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