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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劫-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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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那婚约,竟也是他亲口许她的。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说,“清戈,忘了贫僧。”

    “你能忘了她么?”清戈不应反问,她浅笑,“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何又非要强求于我?”

    他叹息,劝慰,“贫僧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只有愿不愿意,没有值不值得。”她抬头看着他,满目深情,痴心不改,她说,“心许君,终年不变,此生无悔。”

    她语气坚定,满目决然。

    他垂首默然。

    他知道,既定的历史是无法更改的,她终究会等上他十七万年,她终究还是来找他履行婚约了。

    而他也终究无法爱上她,哪怕她比画心更早出现在他身边,这注定了是一场无果的辜负。

    “你会后悔的,你与贫僧永远不可能有结果,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他捻了捻佛珠,对她行了一个佛礼,音色沉沉。

    她不甘心地问他,“这些日子,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刻心动过吗?”

    他又陷入沉默。

    他没有爱过清戈,可他们却拥有过一段甜蜜而难忘的过往,仿佛在这里,他也曾在无边的苦海里找到了靠岸的海岸。

    他没有办法判断有还是没有对她心动过,或许她能成为他的心魔,出现在这情孽阵里,原本于他来说,就是很独特的存在。

    情孽情孽,名副其实,这还真是他亲手造就的一段孽缘之情,纵然她不是他最爱之人,也终成他负得最深愧疚最多之人。

    和光同尘本不善情事,所以他选择了缄口不语。

    她本没有指望从他那里能够得到回答。她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子,仿佛就连再抱一下他都成了奢侈,她知道她是真的要走了。

    这一走,她要泅渡十七万年的时光,才能再见到他。

    “尘尘。”她说,“现在……你还愿意再抱我一下吗?我是清戈。”

    和光同尘心里虽一万个不能接受她对自己的喜欢,可是他也着实不忍心伤害这样一颗真挚诚恳的心。

    犹豫了一瞬,万般愧疚之下,他还是缓缓张开双臂,对着即将穿越时空而去的她展开了怀抱,她立即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其实,这几日,他们相拥的次数并不少,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次的拥抱的感觉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不只是因为这是他们临别前最后的拥抱。

    还因为,这个拥抱是他给清戈的,而不是画心。


………………………………

第335章 九州峰遇宙灵寒

    其实,清戈的身子已经透明,和光同尘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空气。他们就仿佛是隔着不同的时空在相拥,感觉不到彼此的身体,也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

    “尘尘。”她又说,“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最后的最后,满怀歉疚的和光同尘自然不会拒绝她并不无理的要求,他没有应声,而是直接闭上了双眸。

    她看着他弯唇笑了起来,眼泪一颗颗落下去,好在,此时她的眼泪也是透明的,砸在他身上他也丝毫感受不到。

    “尘尘,我真的要走了。你不要睁开眼,不要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怕我会舍不得走。”

    她踮起脚尖,偷偷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没有任何触感,他也没有任何回应,甚至,他都不知情,她却笑得心满意足。

    她走得一点都不决绝,自始至终她都没能转过身去,她就这样一直凝视着他,凝视着这个误打误撞扰乱她心的雪衣圣僧。

    “清戈……”他捻紧了佛珠,喟叹似地叮嘱她,“你不要哭,放过自己,忘了贫僧。”

    他知道,他和她注定不会有结果。

    所以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即便听不见她的哭声,他也知道她的眼泪没有一刻停止过,如果说画心是似火一般热烈的女子,那么清戈就是如水一般温柔的女子。

    她们俩终究是不一样的。可他也终究因这一场可笑的误会而亲手种下了一段孽缘。

    为什么苍天总是这样造化弄人?

    大抵这就是他的心魔,他太执念于画心,他太想眼前人是他心上人,所以尽管她们有那么多不像,他却打心底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愿意怀疑她不是画心。

    最终,他一人的执念成了两个人的执念,他一人的爱而不得,也成了他和清戈两个人的爱而不得。

    而他这一生,除了对画心的爱而不得,还多了一份对清戈永存的愧疚。

    往来的风渐渐停了下来,连花香也渐渐闻不到了,他在心里又默数了一千个数才睁开眼睛,却连她的幻影也看不到了。

    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长长一声叹息。

    晚风掠起流光,轻轻吹落梨花枝头一树香。树下他再看不到那个娇俏女子笑挽芬芳,他俯身轻轻拢了一捧落花,心底愿她,千般深情皆能随花葬。

    又是一阵风刮去,他缓缓行步,抖落一身梨香满雪裳。

    这世间唯一不能掌控的便是人心。

    他不能,巫不周也不能。

    君逸是他第一个心魔,清戈是他第二个心魔,那么他下一个心魔会是什么呢?

    似乎阵法里的每个人,最后都会走到那样无望的一步。他倏忽明白,这是场他与巫不周之间的赌局,他了无胜算。

    纵使他破了阵,也伤了他在意的人。

    四周尘土飞扬,景象迅速切换,繁丽的花团锦簇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原。他一颗心紧揪起来,此时他最怕遇见的却是他最朝思暮念想见到的人画心。

    和光同尘挺直了身子望向茫茫雪原的那头。那里是一片雪山巍峨。如果不是巍峨的雪山下立着一蓝衣白发的绝色女子,他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出了四魂幻境。

    这巍峨的雪山分明就是九州峰。

    将他的前生今世都盘算一遍,与他相关的女子不过寥寥三两个,而会出现在北川的女子,显然是九州河神宙灵寒。

    和光同尘眼力极好,远远便望见那女子白发曳地似雪,眉目冰寒若霜。一身淡蓝色的薄纱无风自扬,宛如山顶笼罩的云雾一般轻盈缥缈。微云广袖,薄如蝉翼,轻带缓丝,细露香肩。

    真正是,冰姿玉态,眉目入画来。

    若仅论姿容,她的清冷绝尘,并不逊色于画心。

    漫天飘着雪,一尺深的积雪自动退向两侧,为她分开一条路,她冷寒着脸,一人提剑缓缓逼来,却又迟迟未对他出手,只是停在不远处,与他静静对峙着。

    遥遥而立,两两相对。

    他看她,冰雪琼姿,尤似故人。

    她看他,水清空明,如见来生。

    “净无尘”她开口唤他,瞧他雪衣僧袍,眉目似旧,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轻轻笑道,“别来无恙。”

    迎风而立,僧袍猎猎。被一个绝世美人深情凝视着,他却依旧面色冷然,开口的声音更是拒人千里之外,“施主怕是认错人了。”

    宙灵寒一声冷笑,手中的长剑蓄势待发。

    她笑他还是那副冷淡疏离无欲无求的模样,都说佛心仁慈,她倒觉得他的心当真是比她的寒冰之心还要冷硬,焐不暖,融不化,击不碎。

    她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敢相认?假装失忆?只可惜……你这张脸,我太熟悉,纵然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亦不能忘。既然千万光年等待,你我终究难遇;如今四魂绝境重逢,自当相杀淋漓。”

    宙灵寒的话音方落,和光同尘立即觉得后脊一阵发凉,四周的风雪化成冰刀霜剑肆虐地向他涌来。

    他矗立不动,佛经轻诵,红莲自他足底缓缓绽放,莲焰灼灼,火舌蹿出三尺之外,冰雪未近他身,便皆化成了水雾。

    忽然迎面起了一道凌厉的劲风,和光同尘仰头,只见浓浓白雾中,一只莹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掌向他袭来。

    业火莲焰,非红莲血脉之人,不得近身,是以他并没有闪躲。谁知宙灵寒竟以冰身穿过了莲焰,手中还多了一把寒冰剑。

    冰剑携着寒冽的剑气直逼面门,此时他想抽身却已来不及,本以为要九死一生了。却未料,千钧之际,宙灵寒及时收了势,仅有凛冽的冰蓝色剑气拂过他的面颊,冰寒彻骨。

    “看来……你还真是把我忘了个彻底。”宙灵寒浮在半空,俯身看他,雪色的长发垂下下来,如凝遏的云水。

    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冰肌玉骨,眉目如画。

    他仰面直视着她的咄咄逼人,虽看不穿她的深浅,他却依旧一脸从容。

    开口对她说的话句句宽和却又字字无情,“贫僧念与施主无冤无仇,才不忍伤了施主,施主莫要再得寸进尺,否则休怪贫僧手下不留情。”

    冷酷,凛冽。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还是这样啊,从没有变过,还是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如挂在天边手不可摘的星辰,一尘不染,却也遥不可及。

    和光同尘眼底的漠然和轻视,令宙灵寒觉得万分屈辱,霎时间,勾起了她积累了千万年的恨海滔天。

    她乃是九州河神,一个足以与红莲业佛比肩的女子,他凭什么无视她,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入不得他眼么?

    “净无尘”前一刻还笑得千娇百媚的女子突然发怒,怒得发狂,“你要如何对我手下不留情呢?你忘了吗?纵使你的红莲业火能烧毁四海八荒,却唯独奈何不了我宙灵寒,所以你只能冰封我,囚禁我,却永远不能毁灭我!”

    “贫僧为何要毁灭你?”他的语气平淡得不起任何波澜。

    “你不毁灭我,我便会毁灭你!”宙凌寒笑得冷峭,她凌在半空,蓝裳翻飞如莲,雪色的长发轻抚着他的面颊,“我陪你三百万年颠沛流离,最后只换得你负我心如死灰,你说,你该怎么偿还我呢?”


………………………………

第236章 莲焰化剑斗血蛟

    面对宙灵寒的质问,和光同尘毫无愧色地回她,“愿意颠沛流离的是你,觉得心如死灰的也是你,无尘法师一心向佛苦修行,你扰他三百万年清修,如今不但不知反省,还要苛责于他,他从未与你互生过情意,又何曾相负于你?”

    “真不愧是念佛诵经之人,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明明做错了事,还自以为问心无愧,满口荒唐可笑的辩词。”宙灵寒的发丝张扬开,冰清玉洁的脸上顷刻间多了一分怨毒的邪魅。

    这一刻,和光同尘清晰地看到,她的眼里只有怨憎恨,她的身上没有半点神息,只有浓烈的魔气。

    对于宙灵寒的执念,他只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却不知这唇角一弯,便已足够让她再次怦然心动。

    这愈发激起了她心中爱而不得的恨意。

    她望过来的目光似无情的刀剑要将他千刀万剐。一场恶战触之即发。

    随即,他感觉到脚下的雪域有“嗡嗡”的震动,紧接着,又有无数奇怪的声响自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在剧烈的声浪里。

    就在和光同尘狐疑之时,忽然冰面上方又起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随之眼前那朦朦胧胧的白雾,忽然炸开,一道道水浪飞溅虚空,带起阵阵彻骨的寒意。

    弹指一瞬间,摧枯拉朽般,冰河崩裂,川流翻涌。

    须臾后,巨浪里翻腾而出数千条血蛟,每条血蛟身长二十余丈,通体赤红,如同无数道璀璨耀眼的红色光柱。

    血蛟携着滔天的杀意,由四面八方朝着和光同尘横扫轰杀而来,浪潮迭起,宛如飞瀑,那场面甚是壮观。

    霎时血光翻滚,凛冽的杀意四处弥漫。

    和光同尘本以为血蛟是受宙灵寒召唤,冲他袭来,却突然意识到,他四周有红莲业火护体,血蛟并不敢近他身,那么它们的目标……并不是他!

    和光同尘心中一惊,抬头果然看见宙灵寒已经与腾空而起的血蛟缠斗在了一起,空气里沸腾弥漫着血蛟口中散发出来腥臭之气,激烈的打斗激起了滚滚巨浪。

    宙灵寒到底是九州河神,纵然堕了神位,失了真元,伤了根本,一身实力也依旧不可小觑。

    和光同尘看不出她使的是什么剑法,只知她能化冰成剑,一剑刺出,四周出现万千剑花,剑花又会化成万千冰剑,剑气凌厉彻寒,连绵的剑势一如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般倾袭,不断地冲击着血蛟,将那些血蛟织成的巨网生生撕破出一个缺口。

    起初,宙灵寒还算游刃有余,倒是能与血蛟战成一个平手,可惜血蛟千千万万来袭,斩杀不尽,她身陷其中,不由处处制肘,苦于周旋。

    她被数百条血蛟夹击着,斩落血蛟的速度比不上血蛟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速度,四周都是腥臭恶心的赤红蛟体,她身陷其中逃脱无门。

    她只能顺着血蛟翻腾的方向突破,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身体在虚空上凌空一个滑行,眼见就要冲出蛟群,却发现腰上被什么东西缠了上来。

    她低头一看,只见冰川涌起一道巨大水柱,水柱越涌越高,水柱上托着一只血蛟,血蛟张开血盆大口,一阵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令她作呕。蛟尾正勾着她的腰身,就要朝着她咬下来。

    她伸手抓住缠在她腰身上的那根蛟尾,狠狠地一扯,注入真气,随手一挥,一个横扫,如同一条长鞭般扫落了一片血蛟。

    宙灵寒虽功力不凡,却终究寡不敌众。

    她的冰剑舞得密不透风,四周的血蛟如血光般纷纷坠落,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嘶鸣。可这样无止无休的杀戮也只能阻挡血蛟半个呼吸时间,无法阻挡它们凶猛的攻势。

    和光同尘立在红莲业火中静静看着,忽然眸光一沉,警惕起来。

    “小心,这些不是普通的血蛟,它们魔化了。”

    他话音方落,一股魔气冲天而上,笼罩了整个北川,死去的血蛟又复生了,它们的身体竟然开始膨胀,变得硕大无比。

    “铿锵”一声。

    宙灵寒一剑斩过去,剑光精准地斩在了一条魔化了的血蛟的腰腹上,剑光与血蛟的鳞片相撞,发出了一阵阵如金属撞击般的声响。

    剧烈的撞击深深刺痛了血蛟,更是激发了血蛟的血性,血蛟发出一连串“嗷嗷”的怒吼,吼声震耳欲聋,腥风扑面而来,口中血沫喷了她一脸。

    血蛟身体腾空翻滚着,蛟尾横扫,张口就朝着宙灵寒咬去,身型奇快无比,宙灵寒反掌一拍,立即受力被反震掀飞了出去,堪堪躲过血蛟的血盆大口。

    而被剖开的血蛟腹部,鲜血沾染着魔气,这些魔气在虚空化实,变幻出无数条微如细蛇般的血蛟,条条都张着血盆大口,模样十分狰狞。

    细小的血蛟更是灵活,几乎无孔不入,十分难以对付。宙灵寒逐渐分身乏术。和光同尘从下方仰望,只能看到漫天狰狞扭转的赤红,以及时不时被淹没在狂狼血潮中的那一抹湖蓝色身影。

    宙灵寒奋力抵抗着,可还是双手难敌千万血蛟。

    “小心!”

    和光同尘忽然一声大呵。

    然而依旧晚了一步,一条硕大无比的血蛟向着宙灵寒席卷而来,宙灵寒避之不及,当即被蛟尾拍中背脊,顿时鲜血喷洒而出。

    身受重创,宙灵寒横飞了出去,身如流星般迅速坠落,而她身下,正是一条血蛟张着的血盆大口。

    正当宙灵寒以为要葬身蛟腹的时候,她感觉身后生风,风染檀香,随即她感知到身下的杀意消失了。

    她知道,是他出手了!

    宙灵寒在半空艰难回首,只见一道圣洁如雪的身影,横空翻身腾跃,足下红莲盛开,白衣飞转处,他捻火作剑,直斩血蛟。

    和光同尘出手时没留半点余地,直接莲焰化剑配上沉渊第六式元阳焰杀!

    炽热的业火之焰,立即席卷四方。

    宙灵寒放眼望去,只见剑火如虹,冲天而上,一瞬间血柱如瀑,倾洒而下,未及化型,又瞬即在红莲业火里灰飞烟灭。

    饶是这庞然大物皮糙肉厚,在红莲业火之下,任何抵抗都是徒劳。是以,血蛟张着巨口嘶吼着四处逃窜,对和光同尘的莲焰剑光避之不及。

    虚空之上,霎时沸腾盈盈。

    烈焰燃身的血蛟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怒吼,数千万条血蛟承受不住莲焰剑气的炙烤,纷纷从高空跌落,划出一道道血色光芒。

    尽管如此,极目四野,宙灵寒还是寻不到落脚之地,她知道,这些血蛟虽然一时狼狈逃窜溃不成军,可它们只是伺机而伏,寻找着机会再次将她生吞活剥。

    茫茫四野,处处危机。

    稍有不慎,随时毙命。

    而这些血蛟唯一惧怕的,只有和光同尘周身的红莲业火。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她听到身下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他朝她伸出手,说,“下来……”


………………………………

第237章 三百万年执念深

    宙灵寒垂首一看,只见灼灼红莲中,白袍不染纤尘的男子正抬手向她伸来,雪色的广袖翻飞如云,眉宇蔚然,清雅绝尘。

    她犹豫了一瞬,轻轻握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和光同尘不着痕迹地避开,只牵着她的衣袖轻轻一扯,她在空中翻飞如落花,盈盈落在他脚下。

    她正踟蹰着要不要对他说些感谢的话,他的目光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又望向茫茫四野。她只得将哽在喉头的话彻底咽了回去。

    宙灵寒毕竟没有红莲血脉,她是九州河神,习惯于逐水而居,是以,四周滔天的热浪炙烤得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和光同尘立即四下扫视了一番,忽然抓起宙灵寒,凌空三两步一个飞跃,落在一块实地上。

    随即他松开宙灵寒,抬袖一挥,以红莲业火为界圈了一块方圆三十尺大小的地,既让宙灵寒稍稍远离红莲业火得到喘息,又让庞大的血蛟盘旋在业火外无可趁之机。

    立在这方寸之地,抬眼望去,半空之上,蛟龙横空,怒吼阵阵,惊天龙吟,镇彻天地。四周莲焰滔天,铺满虚空,令咆哮着血蛟对着他们张牙舞爪,却不敢真的扑杀下来。

    她和他相对立着,一时相顾无言。

    他们之间有须臾的安静,彼此等待着,氛围凝重得犹如在等待着生死判决。

    半晌后,她洇着血的唇终于勾起了一丝清冷的笑意,抱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冀问道,“为什么救我?”

    和光同尘本佛性清净,断不想四面惹尘埃,八方欠情债。

    经历过情孽阵,误了一个清戈,他绝不愿再给宙灵寒一丝一毫的期待,于是简单直接又明了地回道,“因为你还有用。”。

    果然,宙灵寒眸光一暗,幽幽望着他,“怎么,如今连你也学会了唯利是图?”

    他神情淡漠,“贫僧本就是会趋利避害的俗人,并非施主要找的那个净无尘。”

    回想起片刻前和光同尘一式精妙绝伦的元阳焰杀,宙灵寒虽在沉渊剑法创立之前便已亡故,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这像是巫不周的剑术。

    而据她所知,净无尘向来只修佛法,怎么会将神界剑术练的如此炉火纯青?

    千万种疑惑堆叠到一起,即便她心里笃定了他就是净无尘,却依旧忍不住冷声逼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神界的法术?”

    和光同尘并不懂什么神界的法术,但并妨碍他答地从容,“贫僧记忆不全,实在无可告知。”

    “你是君神一族?”宙灵寒挑眉,问完她又失笑,“不对不对,你就是净无尘,你的红莲血脉乃是世间独一无二。”

    说罢,她自己也觉得甚是矛盾。

    眼前这人,怎会同时修习了神佛两门功法?且皆大有所成。

    这世间修习之人,向来佛门有佛门慧根,真神有真神慧根,这也是天地初开之时,创世青莲毁,莲落三子,分别化为功德金莲、业火红莲以及灭世黑莲,而三莲慧根不同,只能分别入神佛魔三道的原因。

    恍惚间耳畔似有阴风刮过,宙灵感一个激灵从沉思中惊醒。

    她抬头便听见和光同尘淡然笑道,“施主何必执着贫僧是谁,施主怕是连自己是谁还尚未搞清楚。”

    他脸上的表情同他口中的话一般高深莫测。而她向来就是喜欢他的这种深不可测,毕竟,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男人未免太乏味。

    按捺住心头的一丝悸动,她昂着头睥睨道,“我乃九州河神宙灵寒。”

    和光同尘轻轻一笑,“九州河神早已殁于北川。”

    “你胡说!”宙灵寒眼底起了一丝慌乱。

    在她的慌乱里,和光同尘却不疾不徐地问,“施主若真是九州河神,又怎么会被区区血蛟逼得走投无路?”

    这句话恰好问到了宙灵寒的心坎里,她如梦初醒般提着冰剑直指和光同尘,一声声冷笑不止,“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为了你,我一片痴情换了满头白发,为了你,我一身神力葬了苦寒北川。”

    “所以,你已经死了,再也不是什么九州河神。”和光同尘微微颔首,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她涣散的眼瞳就已经告诉他了,她只是一缕不明生死不知身在何处的游魂。

    “我死了?”宙灵寒有些沮丧地自言自语,她看了一眼四周燃得如火如荼地红莲之焰,久远的记忆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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