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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为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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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空中而来的身影,他已是不能再熟悉,前些天,也正是他,自己首当其冲,下得山来,要灭天衍都一凡夫俗子。

    凡夫俗子?连彭燧自己都觉得可笑,凡夫俗子,可以一只手压得自己抬不起头。凡夫俗子,可以以未入道的肉身,败了身入空泉的修士。试问哪个凡夫俗子,能欺负一个尊岳境界的大修。

    难怪那人说,以后让自己惊讶的事,不会少,更不会小。

    老祖亲至。

    莫说惊讶,这是惊骇,骇得自己大惊失色,骇得自己慌不择路,骇得自己狼狈奔逃。

    耳边,不闻雨声,只有燕凌川的叫自己跑前的那句话,

    “为什么没有二代弟子。”

    “因为,都死了!”

    雨水入了眼,流进了微开的口中又被彭燧狠狠地吐了出来,咒骂道,

    “信仰,我信他妈!”

    这一章开始,故事就正式开始铺开了,啰嗦了小二十章,坚持下来的兄弟姐妹们辛苦了,前面写的确实无趣很多,再往下就顺畅了。感谢
………………………………

第一卷 乱世不相逢 第二十章 窥得天机者

    黑云压城,遮天蔽日。硕大的雨珠劈头盖脸的涌到地上,稀释了大片的红色与腥气。

    城外暴雨声急,城内却是家家灯火通明,透着大雨依旧是可以听到不时的欢笑之音。城守府空无一人,无城守燕凌川,无兵长慕尘灏。

    此刻,慕尘灏正撑一把伞,孤零零立在城墙上,眼前皆是雨幕,看不清丝毫。

    可他不知,不远处,他等待的人,正站在雨中,与另一人对立。

    燕凌川仰头看着浓重翻滚的黑云,说道:“老东西,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何必像现在,出个世还要掩盖气息,生怕让天知道,累不累。”

    “活的久了,迷恋的东西就太多,不肯放下了。睡了个大衍数,想着是老天也知我所想,允吾来了却些心结。”老祖拄着木杖,颤巍巍,根本就是个残烛老翁。

    雨势加急,无风,却乱了方向,胡七八糟的飘起。老祖空着的左手轻轻抬起,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燕昭,近五十载不见,且让吾看看,汝三尺青锋,到了何等境地。”

    抖转,燕凌川不再去看老祖身影,其身后,雨凝,汇成了一条百丈吞天巨蟒,獠牙显露,狰狞无比。摇头:“还记得我的名字,也真是难为您这老人家了,还以为活了六百多岁,老糊涂了。”

    “实然糊涂,若不糊涂,你哪还能在这蹦哒。”水纹巨蟒长嘶,冲破雨幕,冲着燕凌川咆哮而来,雨势凌乱不堪,胡乱飞散开来。

    长剑入手,只握柄,刃身朝下,高提,全身湿气皆无,再不见一滴雨落在其身。

    巨蟒吞天,雨势变得狂暴,甚至压过了不时闪来的惊雷。

    白光横贯长空,那是一道承天剑影,纵劈而来,巨蟒不知畏惧,依旧朝前,只一瞬,巨蟒身躯一分为二,再度化为漫天雨水,砰然散裂。

    深夜,大殿之内,灯火如昼,有人静坐在大椅上,身后站着一人,隐于影中难视面容,几乎让人忽视。

    其下,有数人跪伏,瑟瑟发抖。正是征伐天衍都撤回大军的几名头领。

    而那座上,便是那步江王——李江水。此刻的李江水,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缓缓敲打着座椅上怒目张口的龙头像。

    “咚咚咚……”一声声,响于众人耳畔,心速跳到极致。全身汗水浸湿,颤抖不止,主子性情暴戾,所做之事,常人难以理解。

    许久,声停。只听李江水开口:“依你们所言,这小小天衍都,尤明死了,五千人能杀得你们两万人猝不及防。”

    一句句,如重锤,砸的跪伏人几欲窒息,只得开口回道:“是。”

    李江水摇头,换了个坐姿,又问:“既然这天衍都高手如云,可听你们方才所说,明是胜券在握,是那苏扈,鸣金收兵?”

    众人,汗珠滴落大殿,硬着头皮,点头。

    “那,苏扈呢?”李江水问。

    “苏……苏将军此战斩敌首,身体不堪重负,已……已是回府休息了。”

    李江水身后,人影消失。

    将军府,除了巡查之人偶有灯烛闪耀,不见其他。

    苏扈房中黑漆漆,有人影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避过所有岗哨,闯了进来。

    第一眼,便是那杆寒光仆仆的虎头鎏金戟,直挺挺立在那里,冷气扑面。再一侧,铁衣沉沉,置在架台上。快步走至床前,伸手,摸得冰凉,毫无人息。

    咬牙,怒声:“竖子!”

    火光冲天,兵戈声起,“有人闯进将军府了!”

    迈步而出,被火光照的有些刺眼。众人见,却登时没了声响,静了下来。人影冷哼一声,问道:“你们大将军呢?”

    面面相觑,摇头。

    人影转身回房,一脚踹翻鎏金戟,又一把将铁衣狠狠扔到地上,接而大步大步离开,无人敢阻。

    只因他是,步江王麾下第一高手,从不介入战争,只为保步江王一人。

    影无常——齐宏。

    “有点意思。”李江水起身,踱步,又道:“苏扈,有点意思。”殿下众人已是瘫软,脑中空白。许久,听得一声:“罢了罢了。”

    犹如天籁,自以为捡回一命,下一句,坠落谷底,心死如灰。

    “别污了我这大殿。”

    抬头,汗水泪水满面:“大王,饶命啊!”说着,有铁甲执刀入殿,无视撕心裂肺的哭喊,将众人拖走。哭喊声由大至小,突然顿止,再无声响。

    “这天衍都倒是有些意思,杀得了尤明,能让苏扈离我而去。”李江水眼中杀机弥漫,笑得可怖:“改日,非是不平了这天衍都。”摇头,扶额,叹道:“算了,清平那边,先是在意一些吧。”

    苏扈离去,李江水顿失一臂,第一征伐将军可不是说说而已。但对于李江水,却是狠狠松了口气。有个词,形容苏扈最是适合不过——功高盖主。

    目光短浅者,眼中总是容不进半粒沙子。心胸狭隘者,心里总是放不得半个能人。

    忽然,李江水转身拍了拍齐宏的肩膀:“也唯有你,才是本王心腹啊。”

    下旨,苏扈畏罪潜逃,撤去大将军职位,再见者,杀之,奖银千两。知情不报者,同罪,诛之。

    雨势加急,老者佝偻的身材孤零零立于其中,灰衫轻摆不沾丝毫雨水。剑锋微芒,燕凌川先行而动,眼前人非是他人,是一活了数百载岁月的老怪物,修为如何无人可知,纵使以往对他无比熟悉的燕凌川,也不知他究竟到了何等境地。

    雨幕抢破,剑光凌厉,铺天盖地而来。见状,老者轻摇头,叹:“上来便是杀招,燕昭,令吾失望透顶。”

    闻声,换来燕凌川冷笑,身形不止,剑逾长空,惊闻鹤鸣。

    “也好,且再一试汝之剑!”

    老者手中木杖化作碎屑飞散,嶙峋身体陡然爆出澎湃气息,方圆间登时狂风大作,拧乱整场大雨走向。

    或者,每一滴雨水,皆是变了形状,一柄柄,晶莹小剑。这场雨,是老者带来,这场雨自然就是老者的兵刃。

    漫天雨剑,凌乱纷飞,虽是水质却锋利无比,划破气流发出尖锐声响,伴着劲爆风势,浑然无尽杀机。

    老者消失,燕凌川至,有一柄亮极的剑光,摧枯拉朽,无视漫天雨剑,呼啸的风雷中,那声鹤鸣格外清明,向着一个方向直直劈去。

    “九鹤煮海!”

    身前,有水龙嘶吼,奔着剑光而来。老者身现,伸手向前抓去,只是瞬间,水龙炸裂,迸溅开来。剑势不息,势不可当。

    老者微退半步,沉声笑道:“甚好,群鹤咏,一如以往。”

    手掌舞动,嶙峋身体番入半空,冲进雨势,以双手硬撼贯天之剑。剑光至,老者体内再现强横能为,鹤鸣清脆,被厚重大掌纵而盖下,入坠,地动天惊,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颤抖,泥水高起千百丈。

    一招罢。闻冷声,“一如既往,粗陋不堪。”

    八风舞遥翮!

    燕凌川剑至当空,逼散数丈雨剑,周身不见丝毫珠点。剑凛再接老者奇袭一掌,反问:“那你,怕什么。”

    “怕?”老者似是听到极大的笑话,肉身极致,掌化双拳,连轰向前,“怕?吾这一生,与天争寿,与地搏修,怕?笑话!”

    能为急剧攀升,升至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连燕凌川手中的剑也不觉得一缓。

    “天机境吗……”燕凌川眼中杀意肆虐,高呵道:“也真是难为你了,谋了半辈子,那么些人的性命,而你们这些老狗,”笑至极,剑过,破开漫天雨,破开遮天云。

    九野弄清音!

    “能为寸进。可笑!”

    戳及痛处,老者暴怒,闷雷起,刚猛拳势砸穿一切而来:“逆子!欺师灭祖,天地难容!死来!”

    一丝清明,透过滚滚黑云,射在了泥泞大地。亮了雨幕,亮了燕凌川俊朗的面孔,以及老者惊讶扭曲的面目。

    颤声:“你,你。”

    群鹤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笑:“天机境,很难吗?”

    忽然,老者平静下来,瞅着那束直直光景,低声:“八风舞遥翮,九野弄清音。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话语间,雨息狂风止,黑云竟滚滚散去。

    望执剑人,“鹤者,还真是不甘为苑中禽。”

    皱纹抖动,老者竟是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燕昭,那小子,可是阿水?”

    燕凌川见老者不愿再战,却不肯这般放过他,摇头,敷衍道:“我也不知道。”

    “罢了。”老者的腰似乎更加佝偻了些,“名姓。”

    “慕鸳,慕尘灏。”

    “斗鸳起步上青天。”老者听闻,推敲许久,斟酌许久,方开口,“慕尘灏,甚好。”

    身形淡化,逐而虚无。

    惊,看着老者散开的身体,燕凌川大惊失色,猛然转身冲着天衍都的方向飞奔而去,往日吊儿郎当模样的燕凌川,此刻面容涨红,狰狞无比,展自身极尽速度,怒吼,

    “老贼!”
………………………………

第一卷 乱世不相逢 第二十一章 皆想成仙

    天衍都前,浓云依旧,天地浑然一片,暴雨的空气甚是清凉,家家灯火通明,加之之前的胜战,暴雨也挡不了百姓欢喜,街里三五个聚在一起,喝着热茶暖身,唠着家常。

    方才沉沉睡去的慕尘灏被一阵缓慢的敲门声叫起,穿好衣衫,起身开门。门外静悄悄,空无一人。

    四下扭头看了看,除了雨水与地面积攒的污水,再无其他。关门回头,凛神。

    一个灰衣老翁,身材极为佝偻,风烛残年仿佛下一眼看去就要气绝一般的羸弱。正坐在桌前,拿起桌上茶盏,斟了一口。

    不及慕尘灏反应什么,老翁晃了晃手里的茶盏:“小子,茶凉了。”

    心领神会,来者不善便逃不掉,能无声息进自己房门,屋外大雨如瀑身不沾丝毫湿气,岂能是平凡人物,倒是一个个奔自己而来,摸不着头脑,扑朔迷离。

    大大方方做到老翁身旁,倒掉壶里的凉茶,抓一把粗茶随手丢了进去。老翁在一旁看得眼直,说道:“浓一些,浓一些。”

    慕尘灏不理会,径直走到另一个房间,添柴,烧水。全场寂静,只有柴火被烧得噼啪的声响以及门外雨滴迸溅地面之音。老翁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眯眯,也走到了水壶旁,蹲下来,看着没什么动静的水壶,看着专注的慕尘灏,问道,

    “小子,想成仙否?”

    言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慕尘灏此刻方才注意到,那老者的眸子,清得可怖,一眼到底,看穿自己的一切。

    额头有汗珠,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脑袋里一片空明,无意识的摇了摇头。

    老者微微失望,只一瞬间,慕尘灏回神,登时跳了起来,这家伙,竟影响了自己的心神,骇然失色。

    笑,老者满是沟壑的脸,被皱纹堆满,笑的甚是狰狞,无人知他心中所想,看向慕尘灏的眸子却是格外的亮:“体质奇佳,意志惊人,如此,甚好甚好。”

    慕尘灏欲逃,身体如深陷泥沼,愈来愈深,动弹不得,只能直直的站在原地,僵硬无比。

    雨声,愈发压抑。

    老者吃力的站起身子,顺手提起不见动静的水壶,放在手中。

    “你不怕?”老者问。

    慕尘灏面无表情,反问:“我逃的掉?”

    闻言,老者大声笑了出来,手中的壶,蒸汽腾腾,发出沸腾的鸣音。老者转身,沏茶。

    浓香四溢,一杯与自己,一杯于慕尘灏前。

    “小子,过来喝茶。”

    语出,如遭特赦,慕尘灏的身子顿时松缓下来。

    大步走来,也不畏惧,举杯起饮,皱眉,苦味在口腔弥漫开,极为难受,这茶,似乎太浓了些。

    只是,湿气顿失。

    老者看着慕尘灏的动作,摇头,再倒一杯:“急什么,细饮,慢品。”

    慕尘灏没有再喝,看着老者颇为陶醉,开口:“燕凌川呢?”

    “燕昭?”老者咽下口中茶,回道,“死了吧。”

    目眦欲裂,慕尘灏几欲暴走,被老者随手压下。慕尘灏恶狠狠盯着老者:“你在骗我。”

    老者无视慕尘灏满是杀意的眼睛,看着手中茶盏,反复把玩:“既知吾骗你,又如何反应这般激烈?”

    “小子,莫要乱了方寸。”

    喘息浓重,慕尘灏逐渐平静下来,再将杯中茶一口饮尽,浓重的苦味再次飘散,较之方才更加重了三分。

    老者摇头,“竖子,朽木不可雕。”

    终待茶凉,老者起身,看了看窗外,云白天湛甚是晴朗。

    雨歇,天明,浓云散。

    伸手捏了捏慕尘灏的脸蛋,慈祥面孔,道:“罢了,小子,也该送你上路了。”

    手至头顶,轻下,慕尘灏呼吸停滞,面色涨红,极为狰狞。下一刻,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松手,慕尘灏汗如雨下,瘫在地上大口喘息。

    开口问道:“为何不愿成仙?”慕尘灏看着老者带着温和笑容的可怖面孔,冷声:“说了便放过我?”

    “不行。”老者摇头。

    慕尘灏四仰八叉躺到地上,胸腔起伏:“那我说来,有个屁用。”

    掌临,老者道:“小子,错就错在,你认识了燕昭,若还有来生,别再碰到他。”

    一支隐匿许久的箭,冲破当空,穿了房顶而来。

    老者被迫收掌,去抵看那威力甚强的箭。一人,撞毁房门,速快极,操重拳,杀机显露,直奔老者。

    快到眨眼,老者若是平时,定是会接下了。可方才要杀慕尘灏之时,戒备大减,那支箭更是吸引了全部的注意。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老者胸口,那佝偻身体顿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砸进墙里,引得墙崩,纷纷砸下,堆成一个大堆,将老者埋了个严实。

    那人一把扯起慕尘灏,扛在肩上,低吼:“扯呼!”

    慕尘灏失神,呆若木鸡。眼前救他之人,他认识。

    征天衍都的将首——苏扈。

    土石飞散,老者周身被清了个干干净净,连同城守府也成了大片残垣。老者终显露一丝冷意,全身毫发无伤,却显狼狈:“甚好,倒是着了尔等的道。”

    城守府轰然倒塌,动静极大,慕尘灏在百姓眼中自是威望,也巧得雨方停,百姓皆是出门透气,听闻轰鸣顿时将人都引了过来。却只见得一人,凌空而起,踏空飞去。

    惊见仙人,众人跪伏叩首。

    苏扈肩扛慕尘灏,竟是可以踏步如飞,几个大步便是半里开外,慕尘灏被快速的风灌得睁不开眼,没有看到苏扈狰狞愉悦的面孔,只听得苏扈朗声的笑:“真是畅快!”

    由不得慕尘灏想清苏扈如何而来,又如何救得自己。面前有身影显现,那道佝偻身躯凭空出现,堵住苏扈飞奔的道路。

    “只知投机取巧,难登大雅之堂。”老者立于虚空,四处开阔一望无际,却是让苏扈寸步难行。

    见苏扈,老者只凭空一掌,苏扈与慕尘灏的身体如暴风扁舟,跌飞出去。可没有老者意料中的距离,苏扈竟是半空生生止住了身形,双目炯炯,盯着老者,肩上慕尘灏不肯放下,另一只手擦去嘴角鲜红,咧嘴轻笑。

    这一掌,只是针对苏扈。

    “汝之能为。”老者皱眉,察觉到一丝怪异,身散,一掌奔来。苏扈退无可退,放下慕尘灏,同样以一掌迎去。摧枯拉朽,老者掌劲之强,难以想象,苏扈身躯再次倒飞而去,摔落地面,擦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老者释然,开口道:“原来如此,竟是借了他人修为,来此挡吾。”苏扈起身,开口满嘴猩红:“没办法,受人所托,报酬实在丰厚。”

    “那汝可知,螳臂当车?”老者手抬指起,遮天蔽日。慕尘灏瞳孔缩成麦芒,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座不小的山岳!

    苏扈仰头,看着漆黑一片,感叹:“这便是仙?大能为者,移山填海,果真不假。”

    老者漠然,山岳轰然砸下,挤压得空气急速流转,发出刺耳呼啸,激射出大片尘土,弥漫开来。

    山岳坠地,灰土激扬,老者招手,转瞬平息。

    摇头:“终究不是自己的,用着也不顺手不是。”

    身后,有风来。

    无人敢因这佝偻身躯小看这个老者,但慕尘灏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趁着老者不顾自己的刹那,便是燕凌川教给自己的俗世武学——靠山崩。

    肩至,风来。老者,纹丝未动。

    慕尘灏惊神,竟能强成这般。老者略有失望的叹息,慕尘灏只觉呼吸一滞,如被扼咽喉,遭凌空提起。

    “雷霆呢?汝之雷霆呢?这番糟粕,失望至极。”

    至今,老者已知时间无多,顿下杀手,欲绝慕尘灏。

    破空之音清脆,有数不清的石块石子射来。老者抬头,看到眼前,苏扈半身而立。

    双臂垂下,指尖血流不止,右眼半睁,受创甚重。衣衫破烂不堪,头发更是凌乱。

    粗重喘息,却微抬头,直视老者,不弱丝毫。

    显然,苏扈凭双手,一点点,自那山下,挖出一条路。

    “吾有些奇了,何等报酬,可令你执念至此。”老者问。

    苏扈的腰身似乎更加弯了些许,蓬头垢面,模样有些悚人:“问这世间,哪个不想成仙。”

    说着,苏扈脚下加力,平踏之时,地面崩裂,裂痕四散。朝着老者方向,动若惊鸿。

    “此刻,只消拖你十个呼吸,换得一个成仙路,此报酬,丰厚否?”苏扈身至,拳来,轰向老者面门,不见留手。

    拳势戛然而止,再难寸进,在苏扈失色的表情里,老者摇头道:“丰厚,只是。”

    一掌,苏扈身如断线风筝,栽入高空,摔落地下。

    “还是那句,螳臂当车。”

    不及老者话落,苏扈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却不迟疑更不觉疲累伤痛,再度扑来。

    不等苏扈身近,老者又是一掌,“冥顽不灵。”

    掌出,苏扈身形顿止,再一瞬,又是倒飞而去。

    “痛快。”有能为加身,苏扈纵是全身痛极难忍,却是酣畅淋漓,他之所想,将现!

    闻苏扈狂笑,老者失神,苏扈被甩飞的瞬间,伸手抓住了身旁无法动作的慕尘灏的衣衫,借自身力,将慕尘灏拖拽出去。

    “有点意思。”老者终露一丝波澜,被眼前人,摆了两道,苏扈受创极重,饶是身怀受到的强大能为也难以为继,苦苦站立,勉强支撑,将依旧被压得动弹不得的慕尘灏护在身后,笑得肆意妄为。

    “凡事,总没有绝对。问这世上,何人不想成仙?”

    此刻,时间已过大半。

    老者收敛,终是露出那漠然气场,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之气。虚空探手,苏扈陡然失色,自己身躯,连同身后慕尘灏,被凭空捞起,如被何握住一般,无法再动分毫。

    加力,慕尘灏与苏扈如遭重压,要将自己身躯生生挤爆。

    只需再握,二人身躯,便是于空,炸成两抹血雾。凄惨凄凉。

    闻老者轻叹,

    “可惜,十息于你,太久太久。”
………………………………

第一卷 乱世不相逢 第二十二章 不休

    天蒙蒙,日未出。凌晨的天总是冷的,没有一丝暖意。

    苏扈此刻,双手颤抖不止,脚下虎头鎏金戟平躺在地,望眼前,陡峭悬崖高逾千万丈,白色浓云滚滚看不清任何事物。

    身经百战,什么没有见过,今日,身后人摧毁了认知。

    身后一人,百无聊赖。天衍城守——燕凌川。

    眨眼间,燕凌川将自己带到了未知的险极崖边。

    见苏扈如此神情,燕凌川径自走来,俯身坐下,双腿悬在外面,拍拍旁边空地:“来,聊聊。”

    苏扈呆滞,饶是一军将领,心中澎湃生生扼止,平息气息,开口:“你,究竟是何人?”

    燕凌川低着头,不知在哪折了一根小木枝,轻轻敲打胯间的崖壁,看着并不结实的碎石滚落,落入浓云不见踪影,回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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