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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说爱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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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翔抬头,看见清风笑容满面,他扬起嘴角,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清风说,“这是土产。”
不用看、不用问,知翔光闻就知道,袋子里是腻死人不偿命的甜点,向清风的最爱。
他收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前年毕业,为了接掌父亲的出版社,知翔进了自家公司从基层的小编做起,那个时候,清风早陪着新婚老公到法国拜师学艺,学习新的甜点技术。
这一去,就是三年。充满变化的三年。
“我去冉家,阿鹊姨跟我说的。”清风回道。
闻言,知翔一楞,他点点头,“喔,你去过我家了啊。”
他笑笑,开始削铅笔。
清风挑眉瞧着知翔的态度。“怎么?怕我知道什么事吗?”
知翔的手停下。“你听到了什么?”
清风顿了顿。“没错,我是有听到些什么,所以才过来。”她拍拍知翔的肩膀,“现在有空谈谈吗?”
知翔沉默。然后,他抬首,望着清风,脸上有些无奈。
“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清风的性子,他略晓一二,她要知道,肯定天翻地覆。
“不说?那么,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罢手吗?”清风的语气很平静,脸也是笑的。
但是知翔瞅着那张笑脸,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也是,说与不说,一样惨,只是惨的对象不一样。
想了想,知翔终于还是妥协,他颔首。
“这里人多,换个地方,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吧。”他温吞的开口。
风起,梧桐叶跟着晃动,沙沙作响。
冉知恩站在门口,看着高耸的梧桐树,脸上有些淡淡的情绪。
她好像看过它……
“你在看什么?”大张停好车,走近知恩背后问着。
知恩转过头,“梧桐。”
大张闻言抬首,语气惊叹,“好大的树!现在都市很少人会在自家院子种这么大的树了,室内设计师的办公室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知恩微点头,没有多言,她看看表,“走吧!时间不多了。”
她说着,直往前走,大张跟上了知恩的脚步。
两个人穿过红砖搭建的矮水泥墙,踏上铺着连接主屋的石板路。
昨夜下过一场雨,泥地上还有些未干的小水洼。
路的两旁种满了各式的绿色植物,像个小型森林,包围着古朴的平房建筑。
屋子的大门是日式拉门,原本是纸糊的窗框,换上了雾面玻璃,木头的部分漆上了墨咖啡色。
知恩慢慢的推开,门板在轨道上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连带摇动了门上挂的风铃。
她踏入门内,小小的玄关墙面挂着一幅樱花盛开的水彩画,地上铺着黑色玄武岩,进门的左手边则是一个“型的木制鞋柜,跟拉门一样是墨咖啡色,柜上摆了三盆迷你盆栽。
熟悉。从树开始,沿路的景致都让知恩觉得熟悉。
但明明,她是第一次来这间设计工作室,不是吗?
那她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请问……”突地,背后冒出了声音。
知恩转头,发现与玄关相接的原木地板,不知何时站了一名扎着马尾的女子。
职业笑容翩然扬起。“你好,我是冉知恩,设计家杂志的采访记者,前阵子有来过电话,想访问贵工作室的老板,不知道方不方便?”知恩边说边递出名片。
女子楞楞的站在原地,她一脸讶异的瞅着知恩,手握着名片停在半空中。
知恩看着她的表情,笑着又唤了她一次,“小姐?”
女子回神,连忙点点头,请他们进入。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大张对着知恩耳语:“乐可来了几次都不引见,果然还是要你出马才行。”
知恩不予置评。两个人换上拖鞋,跟着女子进到了工作室的会客室。
女子替他们倒了两杯茶,说道:“请在这等一下。”
临走前,她又回头望了知恩几眼才离开。
“她为什么一直看你?”大张注意到了。
“不知道。”知恩也是,但不在意。
她偏头,环顾一下会客室。一张大桌,米色的绒布沙发,地上铺着珊瑚绿的地毯,白色的窗台边,一样放了几盆迷你盆栽。
知恩从沙发起身,她踱到窗边,推开窗,窗外,还是花草。
而且,一样熟悉。
为什么……她对这里充满熟悉?
难道,跟“以前”也有关系吗?
蒙胧间,未合起的门缝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我说过不接受采访,你怎么会让他们进来?”
“可是……”
“算了,我自己跟他们说清楚——”男人的声音跟着被打开的门一起飘入。
知恩转身,往门口看去。
然后,她的表情,跟开门的男人一样,僵在同一秒。
一股电流般的悸动穿透知恩。
熟悉。
她对他,熟悉。
强烈的熟悉。
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所带来比景物还要冲击的熟悉感,刺激着知恩的知觉。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忽然间,以往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哭泣女人的影像,闪入知恩的脑海中。
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变清晰了,清晰得可以分辨出她破碎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哀伤。
看着男人,知恩忽然觉得心微微的痛了。
“知恩。”男人看着她,没有移开目光的开口。
他的语气,也很熟悉。
但是,在知恩的记忆里,没有他,一丝丝都没有,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知恩楞楞的瞅着男子,“你是谁?”
男子微拧眉。
“你不认识我了?”他问。
“对不起……我该认识你吗?”知恩回答。
“你说什么?知恩忘记程豫?”蛋糕叉停在半空中,清风一脸震惊,她凝重的语气跟小咖啡厅里的优闲成了对比。
点点头,知翔摸着咖啡杯耳,“对,而且只忘记他。”
“为什么?”
知翔耸肩,“不知道,医生也查不出来,只能推断可能跟当时在救护车上失去三分钟的心跳有关系。”
那三分钟,是知翔这辈子永远无法忘怀的三分钟。
知恩毫无血色的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一动也不动,知翔只能瞠大眼,看着救护人员在车上进行电击急救。
当电流通过知恩的身体,她弹跳的身躯、还有隐隐的烧焦味,一时间,知翔以为他的姐姐会就这样自私的离他而去。
一直到他看到心电图又开始起伏,才慢慢的找回神智。
什么叫作“谢天谢地”,知翔在那一刻,有了深深的体会。
“那知恩……晓得自己失忆吗?”清风放下叉子。
“似乎有感觉。”知翔淡淡的说。“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们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悄?”
“那你们怎么说?”
“当然是‘没有’。”知翔叹息。“但是说得太干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只是我姐没戳破。”
“事情发生这三年来,知恩一点点程豫的记忆都没想起吗?”
知翔摇摇头,“没有。她对找回记忆的态度没有很大的坚持,似乎很认命。而且我爸一听到她失忆,在我姐出院前,就要人收去所有有关我姐夫的东西,我姐会想起他的可能就更低了。”
放下手,知翔往椅背靠去。“当初因为怕她想起过去,我们甚至告诉她,她是出了车祸才被送到医院,有关心绞痛的事情只字不提,这点她似乎信了,即使她发现自己身上连点擦伤都没有。”
知恩的情伤令旁人也跟着难受,疼爱她的家人不忍如此,只好尽其所能的封锁消息,只为能保护她不再为过去心痛。
只是,能瞒多久?知翔自己也不晓得。
清风无奈的哼了哼。“当初知恩肯把事情说出来,或许伤害就不会那么大。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对,怎么可能到最后会变成正确!”想到好友的经历,清风眼眶有些红。“知恩真的好傻,从来没在程豫身上获得过什么,她却还傻傻的相信他。”
她抬头看着知翔。“你知道吗?从她喜欢程豫开始,知恩对程豫的一心一意我都看在眼里。大学时代她喜欢他,可是她从来没说,因为程豫身边有安芃薇在,但是知恩并没有因此放弃对程豫的感情,她总是笑着跟程豫说话,然后悲伤的望着程豫离开的背影。她的感情如此,你就可以想象当她听见程豫跟她求婚时的奋不顾身。”
清风抹抹眼角的泪水。“呵!外遇?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获得幸福,最后依旧是一场梦。她太傻、太认真的相信,所以才会跌得那么深!”
知翔替清风递来面纸,她接了过去。
他又把蛋糕往清风推了几公分,清风也没有拒绝。
现在的她,的确需要吃点甜的,知恩的过去让她烦躁,甜食能让她心情平静。
“或许,换个角度想,失去对姐夫的记忆,对我姐,未尝不是种解脱。”知翔说。
“你确定吗?”清风边哭边吃蛋糕,看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什么意思?”
“失忆只是暂时忘记,有一天她还是有可能会想起的,不是吗?”放下叉子,清风目光严肃。“如果她想起程豫,你们该怎么办?”
知翔僵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是啊,到时知恩想起来了,他们该如何面对?
他瞅着清风,对于她的问题,知翔无言以对。
第七章
即使不记得他,她选是无法不去在意他。
是因为……他有着难以形容的熟悉吧。
打从看见知恩开始,程豫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试图从知恩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她话里真实的蛛丝马迹。
她说,她不认识他。
她竟然……说她不认识他?!
难道三年的时间就可以忘记他们十年的交情?更不用说,这其中他们还当了五年的夫妻。
三年来,他一直记得她。他记得她煮的料理、她说过的话、她的一颦一笑,还有……哭泣的样子。
所有,他都记得。但是她不记得。
是因为其他人的关系吗?
程豫拧着眉,这才注意到知恩身旁有大张的存在。
难道是这家伙?
他看着大张亲切的帮知恩拉椅子、帮她拿茶水,而知恩并没有拒绝大张的好意。
紧绷的脸沉了几分,程豫觉得胸口闷闷的。
他不高兴。虽然知恩已经不是他老婆,但他就是不高兴有别的男人靠她那么近。
他的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大手抵在薄唇边,蹙起的浓眉让他脸色更显严肃。
小米送上了新的热茶,她站在程豫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老板。”
“什么事?”程豫头动都没动,眼光仍在会议桌对面窃窃私语的两人身上。
“您今天去美国的行程,还是照原定计画吗?”
美国?程豫挑起眉。
对啊!他都忘了,他还有其它行程。
嘴角一勾,程豫闷哼一声。“那要看冉小姐今天想访问到什么程度。”他说话的语气一派轻松,但是目光却相反的锐利。
该死的!他们两个一定要靠那么近才能说话吗?
知恩注意到了程豫的话,她转过头,面对他。
她和大张两个人因此端正了姿势,相距在安全范围内,但对程豫来说,还是太近了。
他拿起桌上的笔,轻轻转动,不想让自己的不悦被看出。
“冉小姐怎么说呢?”程豫又说。
知恩望着他,浅浅的笑了。“如果程先生今天就可以配合,我当然希望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听起来颇刺耳。
程豫扬着眉,他还是在观察知恩。
不过从开始到现在,知恩的态度似乎不像是假装。
难道她真的不认识他了?
“冉小姐跟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应该知道我的习惯。”程豫说得轻描淡写,彷若不经意,实在试探,他要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忘了他。
知恩闻言一僵,礼貌的微偏头。
“似乎程先生对于我说不认识您的说法,并不认同。”
“是不认同。”大大的不认同。
没道理他还惦着她,而她却忘了他。
知恩瞅着程豫面无表情的脸庞,隐隐的感觉到酷酷脸色下隐藏的怒气。
她不明白程豫为何生气。只是一看着他,没理由的,她就是无法把自己的眼光从程豫身上移开。
是因为他令她熟悉吗?
知恩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我真的不记得程先生。”她说,“就算有,请原谅我的失忆,我因为曾经出过车祸,造成我的记忆缺角,令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程豫的手停下,知恩认真的语气令他顿住了。
车祸?失忆?
他的眼光没有移开,他看着知恩,深深的看着她。
在知恩清明的眼神里,没有爱情、没有伤心,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
她,没有说谎。
她忘了他,她真的忘了他。
一抹惆怅在程豫心中泛开,他忽然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当他还在为对方依依不舍的时候,它却让她忘了他?!
是在惩罚他当年的无情无义吗?
程豫终于把眼光移开。一时间,他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原来是这样。”他勉强的笑,“抱歉,我对你说话的口气不太好。”
知恩看到对方有笑容,也笑了。“不会。就不知道程先生对这次的访问想法是如何?”
程豫沉默的望着知恩一会儿,然后抬头,朝一直守在一旁的小米开口:
“关于美国的行程,我明天再出发,请帮我安排延期。”
小米点点头,晃着马尾走出去。
当会议室的门关上,程豫笑说:“我们开始吧!”
知恩楞了楞,“开始?”
“你不是要访问我?”
停顿了几秒,知恩才会意过来程豫的意思。
他答应了?!这个难缠的设计师答应接受采访了!
她兴奋地对程豫笑开。
看着她的表情,程豫仿佛又看见了过去。
那个只会对他笑的女人……
不过,现在的她,忘了他,完完全全忘了。
苦苦的扬起嘴角,程豫将视线又停在知恩身上,他瞅着她欢欣的拿出准备的资料和录音笔,展开稿子,开始对自己进行采访。
下次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
她答应了他,答应了程豫。
知恩对着大张拍回来的照片发呆。
照片里,程豫灿烂的笑着,笑意柔和了他原本刚毅的脸部线条,令人觉得亲切而非难以亲近。
她喜欢他的笑容。
这份喜欢的感觉,也很熟悉。
那天,她说她不认识他,她看到程豫眼底的落寞。
似乎她的失忆,对于程豫是个严重的打击。
知恩望着他的失落,莫名的,她也觉得自己很不好受。
她说不上来自己的这份感觉,就像是她不清楚对程豫的熟悉从何而来。
知恩被自己的感觉弄得糊里糊涂。
在访谈间,她注意到程豫凝望她的灼热视线。
他看着她,也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光只有眼神,却让知恩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耳根子快要烧起来。
平常对大张,她可以毫无所觉;但是对于程豫,这个“记忆中”第一次见面的人……
她无法不去在意他。无法。
所以当程豫提出邀约,知恩像是着了魔,点头答应了他。
明明,她不是对谈情说爱畏惧吗?
重重的叹了口气,知恩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在整理采访稿吗?”蓦地,身旁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
知恩趴着转过头,看见花花可爱的笑着,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的桔梗。
知恩坐起身,头发凌乱、“有事?”
“这是楼下有人要我转交的。”她把花束塞进知恩怀里,一脸笑咪咪的指着知恩桌上的照片,“是那个人送的。”
程豫?
知恩楞在椅子上,抱着那束花,紫色的花瓣透出淡雅的香气,沁入知恩的鼻腔里。
一时间,知恩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脏的悸动。
她拧着秀眉,瞅着那束花。她不会动心了吧?
无解的情绪,搭着越来越强烈的心跳,知恩无措的站起身,抱着花踱到窗前,想换个视线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可是当她从高楼低首,没有很困难,她看见了他。
程豫,那个她无法不去在意的人:只要一看到他,就无法将自己目光移开的人。
七层楼的高度,说近也不近,但她就是看到了他,在人群之中,那辆黑色的轿车旁,一抹挺拔的身影。
凝望着,突然,知恩不知哪来的冲动,她就这样抱着花,冲出了出版社。
电梯太慢,她走楼梯。
脚上的高跟鞋让知恩行动吃力,但没有减缓她的速度。
喀喀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知恩到达一楼时,她已经气喘吁吁。
跨出大楼的自动门,小脑袋左摇右晃,四处搜寻。
最后,她在对街的马路旁,找到了程豫。
那一刻,知恩的世界忽然静止了。
人世间的喧闹全没了,她的眼中只剩下程豫而已。
她抱着花,慢步走过去,即使寒风呼啸,冻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红,但她都不在乎。
她一心一意,走到了程豫身边。
程豫对知恩的出现微微诧异。“怎么来了?”
知恩一楞,拿着花,“你送我花。”
程豫看着她,笑笑,把挂在肩上的外套披在知恩身上。
“你穿这样会冷。”
知恩回过神,这才发现她只穿着衬衫跟套装短裙,连个薄外套都没有。
程豫身后的车窗玻璃,映出她凌乱的发丝、微红的双颊、不整的衣衫。
她看起来……像是充满迫不及待。
知恩羞窘的把脸埋进程豫宽大的外套里,淡淡的烟草味飘入她的嗅觉。
香烟的气息,也是熟悉。
但是关于他的一切,她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知恩抬头,望着程豫的笑脸,难以形容的情绪依然。
程豫也看着她,默默的伸长了手,拨开缠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
“现在有空吗?”他的声音,低低的。
知恩点点头,“有。”
“那一起去吃饭吧。”
他的手牵住她的,暖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蔓延到知恩的心底。
悸动又开始了……
知恩怔忡无语,她的眼光只能注视着这个男人,移不开。
果然,即使不记得他,她还是无法不去在意他。
是因为……他有着难以形容的熟悉吧。
他和她,到底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
对不起……
梦中哭泣女人的景象再次莫名出现。
这回声音不只清晰,甚至连女人的脸孔也突然有了轮廓。
知恩楞楞的瞠着眼,一想到女人,她的胸口又开始疼痛。
连疼痛的感觉也变得熟悉。
疑惑爬上知恩的脸,知恩无语。程豫低头,看着知恩的沉默,笑着。
“怎么了?”他说。
知恩回过神,瞥了程豫一眼,微扬嘴角,摇摇头。
“没事,我先上去收拾东西,你等我一下。”
程豫颔首,瞅着知恩跟他挥挥手,然后回到大楼。
他站在车子旁边,凝视着知恩的背影,一双眼眸充满了深沉。
思念的情绪,从没停止过。曾几何时,程豫以为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有可能再见到冉知恩,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他想念她,她却忘了他。上天的捉弄让程豫哭笑不得。
当年,与知恩离婚后没多久,他就跟安芃薇分手了。
安芃薇告诉他:“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赎罪吗?当伤害已经造成的时候,你以为疤痕会随着时间消失?告诉你,就算跟我分手,冉知恩也不可能回来!”
她的话字字提醒了他的难堪。面对此,程豫只是苦笑道:“即使知恩永远不会回来,我还是要跟你分手,因为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最后……是啊,真的变成了“最后”。
现在的他,已经从知恩的记忆里消失,完完全全不再存在,在知恩的眼里,他跟陌生人没有两样。
可是,就算她不记得他,程豫还是无法不去想她,想念的心情,这三年来总是盈满程豫的胸口。
因为思念,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能见上知恩一面,所以他来了。只是到了楼下,程豫却“近人情怯”。
害怕,他害怕失忆后的知恩,撇开了工作的因素,就不会想见他。
一点愁绪、一点犹豫,他的情意最后只能藉由花朵传达出去。
原来真正的爱情,是这般让人心神不宁。
不过,见到了面,然后呢?
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他还有机会让知恩再爱他一次吗?
而知恩……会愿意再爱他一次吗?
想到自己曾伤她伤得那么重,程豫低下头,对于自问,没有解答。
两个人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厅享用晚餐。
地点是知恩选的,她说:“餐很一般,但是它的甜点很好吃。”所以她选择它。
程豫没有意见,以往他的食物都是知恩在准备,以知恩的手艺,他相信她的口味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果然,咖啡厅的简餐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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